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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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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阿虫在黑暗中哭泣,她的手被反绑着,嘴里也塞了一块破布。

    这是一间根本没有窗户的船舱,或者说是本来有的窗户被钉死的木板封住了。封闭窗户的木板很大,原先有的两条缝,因为外面还钉了木板,所以连一线微光都透不进来。

    谢妙容好不容易坐起来,她刚才被两个拖她进来的男子扔到这间漆黑的船舱里,重重地摔到地上,半侧身体都被摔得麻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知觉。她听到另一边阿虫的呜咽声,确定了她的位置,就坐起来,慢慢向她挪过去。

    等到靠阿虫近些了,她伸出一只脚去蹬了蹬还在呜咽的阿虫。

    阿虫立即就停住了哭泣,她被破布塞住的嘴里立即发出了和哭泣声不同的声音,似乎在喊“小娘子”,或者是在问她的小主人要做什么。

    谢妙容嘴巴里发出回应的模糊的声音,然后继续向阿虫靠近,等到挨着阿虫了,她试着站了起来,背对着阿虫,微微蹲下|身,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去摸索阿虫的脸。

    找到她的脸后,她又去找她被破布塞住的嘴,再费力地用两手将塞住阿虫的嘴的破布给扯掉。

    阿虫一下子就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小娘子!”

    谢妙容转过身,跪坐了下去,朝着她的脸凑过去,然后嘴对嘴……

    阿虫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点儿发愣。

    谢妙容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咬住……”

    阿虫终于明白谢妙容的意思,张口咬住了塞住谢妙容嘴巴的破布,谢妙容往后一挣。

    谁知道阿虫没咬死,破布团儿被扯松了点儿,但依然是没有被扯出来。两人又再次嘴对嘴,这一次,阿虫大力地咬住了塞住谢妙容嘴巴的破布团,谢妙容往后一倒……

    “呼……”谢妙容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不用被那又脏又臭的烂布塞住嘴了,她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过,只轻松了一小会儿,她的神经就立即绷紧了,对吐出破布的阿虫低声道:“阿虫,小声点儿……”

    从船舱里的过道里传来脚步声,好在这脚步声经过关着她们两人的船舱,往船头去了。

    等到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了,两人才齐齐呼出一口气,随即阿虫凑到谢妙容耳边问:“小娘子,我们如何才能逃出去?”

    “你试一试能给我解开后面绑着我的绳子么?”

    “好。”

    阿虫摸索着到谢妙容身后,然后背过身去替谢妙容解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她也解不开,于是她只能带着哭声道:“小娘子,我没用,我解不开。”

    谢妙容让阿虫别着急,换她来给阿虫解那绑住她的绳子。

    这一回她的运气比较好,可能是绑阿虫的那人有些大意,并没用很复杂的绑法,谢妙容居然替阿虫将那绑住她的绳子给解开了。

    阿虫松了绑后,她的双手这下可以自由活动了,当然第一件事就是帮着谢妙容解开那反绑着她的绳子。

    过了好一会儿,绑住谢妙容的绳子也被阿虫给解开了,两人终于摆脱了束缚。

    阿虫很激动可又害怕,紧紧地抓住谢妙容的手臂问:“小娘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谢妙容其实脑子里也没有概念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只是本能地想要将那塞在嘴里的破布弄出来,然后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从被绑住的状态里出来。

    经过一番努力,运气又好,终于实现了小小的愿望。

    嘴巴能说话了,手也获得了自由,接下来,当然她想逃出去,从这一艘暴|徒们的船上逃走。可是,她也明白这恐怕不太容易,毕竟她和阿虫两个人一个人只有八岁多,一个九岁多,面对那些暴|徒还是年纪太小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妙容从被这一群所谓的“流民”捉住后,眼里所见,耳朵里听到的,综合在一起分析,她就觉得这些人根本不像是流民。因为他们劫道,杀人,绑人都太专业了,根本就不像流窜的流民。特别是她和阿虫被这一群人带上了一艘从芦苇荡里驶出的大船,这条大船紧接着转头顺河离开建康。

    试问,什么样的流民劫道会预先准备了一艘大船藏在芦苇荡里,然后抢了钱,杀了人,再绑了她和阿虫,有序地上船逃离建康城?

    所以,她基本敢肯定,她今日被抢被劫被绑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遭遇流民这么简单。一定是中间哪里出错了。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她陷入了沉思。

    “小娘子,小娘子……”阿虫见谢妙容不说话,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不断摇晃着她的手臂喊她,最后让谢妙容回了神,放弃去想今日的遭遇,以及中间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毕竟现在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她面前,那就是该怎么逃走。

    她先问阿虫:“阿虫,你会游水吗?”

    阿虫道:“不会。”

    “这可就难办了……”

    “小娘子,你会游水?”

    “这个……我会一点儿……”

    “小娘子,很小就有人教你游水了?”

    谢妙容不好回答她,其实她穿到这里来从来没有下过水,脑子里只不过有穿前在学校泳池里学的那跟狗刨一样的自由泳动作。要是这会儿真跳进河里,她能不能不沉下去,还有游到岸边都是两说。

    支支吾吾她随意敷衍了下,开始想阿虫不会游水,即便逮到机会跳下河去,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逃生。可是,就算她冒险能逃走,要是扔下了阿虫,这辈子她也不会心安了。

    如果,放弃这个方法,又怎么能够逃走呢。

    这艘船也不知道开到哪里去,这些人也不知道会对她们两个做什么?她想起那个黧黑面孔,看起来很凶横的汉子说要把她和阿虫都交给别人,管她们谁是正主的话。

    这是……

    她立即判断出这些人是跟另外的人有交易,他们只不过是受人所托,抢了她的钱,绑了她的人,然后还要把她交到那个幕后指使者手上。

    到底是谁跟她有仇?要这么设计对付她?

    莫名其妙,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弘,因为她长这么大,貌似就是跟萧弘有仇。可是萧弘用得着用这样下三烂的法子来对付她吗?要说她跟萧弘结仇也有五年多了,这些年也没见他出手啊。可是随后一想,她又觉得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她手上可是有大笔的金钱,萧弘要是设计对付她,可就算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啊。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会不会见财起意,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来。

    要是真是他做的,他还要这些人把自己交给她,那他还想怎么样?

    尽情地侮辱她?出他这些年的恶气,然后再把她给杀了?又或者卖到那些秦楼楚馆里去?

    这是谢妙容能想到的几种恶劣的结果。

    如果,萧弘真这么对她,那可真是坏透了!

    谢妙容发誓,要真是萧弘的话,她拼着一死,也要扑上去咬他一口肉下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尽管跟萧弘不对付,但是却认为萧弘不会是这种恶人。

    要是不是萧弘,又会是谁呢?跟她结仇结怨?

    又或者不是跟她结仇,而是跟他阿父谢庄,甚至于谢家结仇的,这也有可能。

    不能确定谁会是那个暗中要对付她的人,她只能在中间环节想办法。她想到了那些抢劫了她的金子还杀了不少谢府护卫的暴|徒们……

    这些人会为了什么对付她呢?看他们的样子多半都是流窜的窃贼。这里面或者有几个逃兵。她想起了那个手持弓箭射中黄庄头的精壮汉子,看他射箭,似乎是受了一定训练的。

    总之,这些人不是由流民组成的窃贼,就会是某家族的私兵。

    如果是前一种的话,她还有一个办法或者能保全自己和阿虫,那就是跟他们的首领谈,她愿意出大价钱保命,让他们放过自己和阿虫。因为如果他们是被他们身后的雇主雇佣了对付她,不外乎就是为了钱财。只要她给他们比那雇主更多的钱,说不定就能有一线生机。

    可要是他们是某家族的私兵,那就不好办了,因为他们这些私兵完全是依附某家族,没有户籍的部曲。他们除了效忠主子,没有别的活路。要想用金钱买通他们也不可能。

    如果不能谈的话,剩下的一条路只有抓住合适的时机,打晕看守她们,或者意图控制她们的人逃跑了。

    这么做的话,就有太多不确定性了。

    把各种逃生的可能想了一遍以后,谢妙容就压低声音跟阿虫说了起来。最后说:“咱们一会儿把绳子假装套在手上,看来给咱们开舱门的是几个人,要是一个,就让我来对付他。可要是两三个,咱们就不能动手,假装顺从他们。要是他们让我出去的话,我们也乖乖地听话。到时候你不要说话,就看我怎么做。若是有可能跳下水逃走的话,你跟着我一起跳,先跳下去再说,也许我能帮着你游……总之,跳下去,总要比留在这船上好。你想一想,若是我们试图逃走,又没逃掉的话,被他们捉回来,少不了一顿打,甚至……最轻也会被绑得更紧,看守得更严,那样的话,我们就真得无法再逃走了……”

    “小娘子,我跟着你,不论生死,我就是跳下去淹死,也不想受辱。”

    “好,那我们这就重新把绳子套在身上,把手背在身后,等着那些贼人来开舱门,寻找机会逃走。”

    “嗯。”

    阿虫随即按照谢妙容所说,摸索着找到了那两根绑住小主人和她的绳子,再把这两根绳子套在自己和谢妙容身上,背着手,将那绳子挽松一些绕在手上,看起来依旧是像被绑住的样子。

    两人把手背在身后,坐到一起,倚靠在舱壁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黑暗中,并没有什么时间流逝的概念,谢妙容和阿虫一开始还能聚集精神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可是时间一长,她们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又饿又渴,精神也开始涣散。

    除了间或听到外面过道上的脚步声,剩下的就是流水的声音。

    两人最后撑不住都睡了过去。

    “哐啷!”舱门被打开重重地撞在门框上的声音将睡着的谢妙容和阿虫同时给惊醒了。

    从外面投射进来的晨光晃得她们两人睁不开眼。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眼睛才适应了光线,也看清楚了外面站着三个年轻的男子。这三个年轻的男子里面,有一个正是那有一手好箭法的精壮男子。

    “你们两个都起来,跟我们走!”显然那个精壮男子是个领头的,他见到谢妙容和阿虫后就粗声对她们下命令。

    谁知道他的命令却不起作用,谢妙容坐着倚靠着舱壁并没有起来,阿虫见她没有动作,也就坐着不动。

    “喂,你们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说话是不是?看来,不给你们一点儿颜色看,你们不知道怕惧!”精壮汉子面现不耐烦,撸起袖子就走过来,举起了拳头……

    “这位大哥,且慢,我有话说!”谢妙容赶忙开口。

    精壮男子听到谢妙容说话,犹豫着将拳头停在半空,问:“要说什么,快说!”

    “不知道大哥能做主吗?”谢妙容接着问。

    “他是我们家首领的结拜兄弟,也能做主的。”旁边一个喽啰多话道。

    “既如此,那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让这位大哥带我去见一见你们首领,我有一桩好买卖要跟他谈,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精壮汉子不耐烦道:“有什么你说给我听就行,我要是觉着有必要带你见首领才带你去。”

    “但不知雇你们来绑我的人给你们多少钱,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以五倍之钱换我们的命。”

    “五倍!”精壮汉子一听眼睛一下自己就亮了,他慢慢地放下了举起的拳头,狐疑地打量谢妙容,问:“你是谢家的女郎?”

    谢妙容梗着脖子答:“正是。”

    她也顾不得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招致不利的后果了。这种时候,害怕已经没有用处。她必须出头,争取跟着一伙绑她的贼人的首领谈上一谈,能够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

    谢妙容心里砰砰跳,等着那精壮汉子心动,从而带她去见这伙人的首领。

    “嘿嘿,你这谢家的肥羊倒还是胆大,遇到我们不但不怕,还有胆量跟我们谈价钱。可惜了,就算你出十倍的价钱,我们也不能放了你。因为,我们的主子可是发话了,就要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精壮汉子阴侧侧地冷笑道。

    谢妙容一颗心直直地落进了冰窖里,她立即明白了这些人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流民,甚至也不是普通的盗贼,他们真是某个跟她有仇的人或者家族的私兵。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种情况。

    “阿虫,这可怎么办好,呜呜呜呜?”突然在谢妙容身边的阿虫开始大哭起来。

    谢妙容立即会意过来阿虫这么喊她的用意,于是她赶忙假装劝她:“小娘子别哭了,奴婢也是尽力了……”

    精壮汉子是个多疑的人,她看了看哭着的阿虫,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谢妙容,对身后的两个喽啰挥了挥手:“去,把她们两个都带走!”

    两个喽啰应了,上来就把谢妙容和阿虫提了起来,推搡着往船舱外走。

    走到船头,谢妙容看到了那个凶横的汉子,站在船头,正在跟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说话。

    那戴着帷帽的男子见到她和阿虫被押了出来,就转脸来看她们,然后抬手指了指谢妙容。

    “原来这个才是正主。”凶横的汉子道。

    接着他转身对不远处站着的精壮汉子道:“三郎,你把这只肥羊押下去,送到明公的牛车里。”

    谢妙容站在船头,看到这里是个小集镇的码头,在码头上有两辆牛车。这会儿天蒙蒙亮,大船停靠在码头边,码头上还停着一些别的大大小小的船。

    怎么办?是不是该趁这个机会跳下河去?虽然可能被这些人再抓回去,但是周围还有十多条船停靠,码头上也有不少人,只要向他们喊出自己的身份,以及遭遇到的事情,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们?或者就算不被救,有人听到了她的身份,以后谢家的人找来,或者朝廷的兵士查起来,也能有线索找到她和阿虫。最差她和阿虫要是遭遇了不幸,或者谢家的人也能为她们两个报仇!

    想到此,谢妙容再不犹豫,回头就朝着那个抓住他肩膀的贼人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然后趁着他呼痛松手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河去!

    好在,她此时离船舷不远,那个押着他的贼人也没想到她会跳河,所以一个没防备,就被谢妙容得手了。

    “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还是引起了附近船上以及码头上的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往河里看去。

    谢妙容跳了河,阿虫也想跟着跳下去,可是她比谢妙容要离船舷远一些,所以跑到船舷边就被抓住了,接着有个喽啰喊:“这两个狡猾的女郎,原来早就弄松了绑着她们的绳子!”

    船头上站着的那个戴帷帽的男子见谢妙容跳河,赶忙跑到船舷边,往河里观望,见到谢妙容居然没有落到水下,而是朝着离大船停靠的码头的另一边游。

    他一指河里,头也不回地说:“你们都给我下去把她给我抓回来!就凭她这狗刨,也想逃掉,真是白日做梦!”

    在河里奋力游着的谢妙容只听到身后不断有“扑通”“扑通”跳水的声音,她知道那艘大船上的贼人跳下水来抓她了。

    “我乃陈郡谢氏十五娘,现被贼人所劫,我父乃朝廷左仆射,我表姐乃当今皇后,谁能救我,当以千金相赠!”谢妙容一边在河里游,一边用平生最大的嗓门喊。

    怕周围的人听不清,她反复地大声喊这句话。

    在那艘大船上的戴帷帽的男子闻言忍不住骤然握紧了拳,对身边站着的那凶横的男子说:“可恶!这谢十五娘如此狡猾,倒出乎我意料。”

    旁边的那凶横男子听到了谢妙容的叫喊声后,往四周看了看,脸上明显有慌张的神色,嘴里低声道:“要是被人听到了,会有人来救她,这可如何是好?”

    “别怕,谁敢救她,咱们就连那救她的人一并……”他伸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好。”凶横的汉子眼中露出了残忍的光。

    戴帷帽的男子想了想随即大声喊:“那是我家逃婢,胡说八道,谁助我们将她捉住,定有重酬!”

    他这话一喊出来,一些原本打算下去将谢妙容捞起来的人又犹豫了,被那戴帷帽的男子的话给干扰了,不知道该信谁。毕竟能游水的士族之家的女郎,众人都没听说过,更是从没有见到过。看谢妙容的身手倒真像是逃婢。每年不管是河上,还是城镇里,这种所谓的逃婢都很多,众人见惯不惊了。

    凶横的男子见状,不禁对那戴帷帽的男子竖起了大拇指,狗腿道:“明公,果真智慧过人!”

    戴帷帽的男子淡淡吩咐:“你们都给我这样喊,那谢家女郎的声音就会被盖过,更没有人会信她,会救她了。”

    “是,明公!”凶横的男子应道,随即他一挥手招了七八个喽啰过来,如此一吩咐,这些人果然一齐大声喊:“那是我家逃婢,胡说八道,谁帮我们将她捉住,定有重酬!”

    在河里奋力游着的谢妙容听到身后的船上传来这样的话,心是直直地沉了下去,她万万想不到那戴帷帽的男子如此狡猾,轻易地就让她的算盘落空。

    刚才她只不过是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嗓子表明身份和求救的话,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听到,有多少人会相信。这下可好,那戴帷帽的男子竟然诬陷她,说她是逃走的奴婢,脑子不正常,胡说八道。更可恶的是现在那艘船上的贼人一起这么喊,早将她的求救声盖过了,听见的人差不多都会相信那些贼人的话了。

    后面的划水声越来越近,她都不敢回头看,那些跳下河来捉她的贼人越来越近了。

    难道我在劫难逃了吗?她在心里这么想。

    谢妙容觉得自己的心不但沉了下去,就是人也要沉下去了,她饿了一天一夜,早就没什么力气,经过这一番折腾,差不多力竭了,哪里还能游得动?

    要不就自己沉下去淹死算了,总比落在那些贼人手里受辱的好?

    正要做出这种选择的时候,忽见前面悠悠划过来一艘小船,那小船在她面前停住,从小船上伸过来一根竹竿,一个清朗的声音平淡无波道:“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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