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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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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久别重逢

    金毛悠悠醒转,居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情形像极了那次醉酒断片,居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只依稀记得自己昏厥过去之前的事,一切像是在梦里,但是,周身乏力、动弹不得是事实。

    孙二娘端了一碗粥进来,埋怨道:“老娘才走了几天,你就把自个儿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金毛虚弱的问道:“我咋回来的?”

    “你龟儿怪不怪?每次回来都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老娘也是刚从海南回来,鬼晓得你咋又睡在门口!”孙二娘一脸不痛快的骂道。

    “门口?”金毛心中越来越迷糊,此刻,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问题。

    “熬了一点稀饭,你吃不吃?龟儿子,像是几天没吃饭,梦里头都在喊给我点儿水,给我点儿吃的——”孙二娘絮絮叨叨的说。

    “我吃!老子快要饿死了——”金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没有成功,孙二娘放下碗,扶他靠在床头,骂道:“不晓得酒有啥子好喝的,外头那些狐狸精有啥子好,搞得半条命都没得了!”

    金毛感觉到寒心,直到现在,孙二娘居然还不知道他被绑架了,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多说话,但是,他的心里打了一个结。

    金毛心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孙二娘若是晓得我被绑架,是不是高兴得不得了呢?

    孙二娘把碗递给金毛,金毛颤巍巍接过来,却端不稳,差一点打翻在床上,孙二娘赶紧伸手接住。

    金毛尴尬且期待的盯着孙二娘,希望她能够喂他吃。孙二娘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骂道:“不晓得在外头找了多少女人,碗都端不住,你咋不死在外头?死在外头也是活该,老娘落得清闲!”

    孙二娘嘴里一边骂,手里一边把稀饭喂到金毛的嘴边,金毛吃着稀饭,心里却苦不堪言。

    虽然,孙二娘平常嘴里就不饶人,金毛完全接受,可是,今天任何一句不经意的怨言,都像一柄尖刀,深深的插在他的心上。

    金毛觉得,孙二娘希望他死,甚至有可能就是她派人绑架了他。这个家,防卫严密,不是旁人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有的,孙二娘是唯一一个来去自如的人。

    这样一想,金毛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警惕的看着孙二娘,心想:倘若真是这个婆娘要害我,那我可就真的是防不胜防,她一计不成,会不会在稀饭里投毒?

    金毛闭上嘴巴,眼睛微闭,思维混乱,想着,不吃饿死,吃了毒死,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与其饿死,不如毒死,早死早解脱。

    金毛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再次张开嘴巴,把稀饭吃了个精光。

    孙二娘扶他躺下,拿着碗出门之后,金毛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等待死亡的来临,他心中庆幸,好歹没有当饿死鬼,还得感谢孙二娘给他的肚皮里灌了一些食物。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毒性发作,金毛疲倦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

    肖雪下午就抵达省城机场,顾远山固然心中烦躁不安,却也不能把这事儿耽误了,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拿了外套出门,顾远山暂时把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丢开,他需要一副好的精神面貌和睿智的头脑,来面对这个分别了五年的形式上的妻子。

    对于顾远山而言,肖雪已经成为过去式,充其量是前妻,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又异常复杂,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内心油然而生的期待,使得顾远山开车都非常轻快,他居然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音,哼起了小调。

    顾远山觉得自己的表情非常可笑,他自言自语嘲笑自己,道:“顾远山,你高兴个啥劲儿,你是想她了么?搞不好,人家都不认识你了!”

    顾远山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随即苦笑。车轮飞驰,他比预期提前二十分钟抵达机场,百无聊赖的坐在车里抽烟,越发感觉到时间漫长,居然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离飞机降落还有二十分钟,顾远山就从车上下来,匆匆走到出口等候,广播里播报航班安全抵达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口,深怕错过了。

    肖雪推着行李款款走来,顾远山屏住呼吸,欣赏着全身上下透露着成熟知性美的肖雪,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丫头。

    顾远山的目光变得游离,一切仿佛在梦中,以至于肖雪走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顾远山——”肖雪喊出顾远山的名字的时候,眼睛莫名的湿润了。

    一路上,肖雪的心情都很复杂,排斥和期待并存,分不清哪个更多一些。

    肖雪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镜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自己先开口。面对她深爱的、改变她的一生的男人,除了喊出名字,竟然说不出多余的话。

    见顾远山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没有回应,肖雪再次喊道:“顾远山——”

    “哦,肖雪你好!”顾远山尴尬的招呼道。

    “你好!”肖雪抬手将长发别在耳后,用细微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慌张。

    “欢迎你回来!”顾远山伸出手,肖雪迟疑片刻,伸出手与他相握,说道:“谢谢!”

    温暖交集,两个人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一下,肖雪像触电一般,迅速把手缩回去。

    顾远山接过行李车,大步走出去,脚步却略显慌乱。肖雪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身姿也不如先前优雅。

    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车内气氛压抑,顾远山打开音乐,让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飞扬。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顾远山想要打破僵局,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肖雪却与他异口同声,问出了相同的话。

    话一出口,两个人相视无语,又陷入了各自的沉思,思索的问题又一次不谋而合,顾远山和肖雪都在想:倘若当年如今天一样默契,是不是就不用分手?

    顾远山已经三十来岁了,还没有找到想要终身守护的女人;而肖雪也不小了,离开顾远山之后,也没有找寻人生的另一半。

    但是,自从听到孩子呼唤肖雪‘妈妈’之后,在顾远山的心里,便先入为主,以为肖雪已经另寻新欢。

    在顾远山看来,这样情况下孤男寡女共处,有些尴尬,探究得多了,不太礼貌。他在心中等待肖雪开口,讲述她在美国的生活;反之,肖雪也在等待他开口。

    以至于汽车一直开到家门口,他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肖夫人早早等候在门口,看到肖雪下车,她便步伐蹒跚的冲过去,抱着她泪流满面,肖雪一路忍耐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顾远山默默的将行李搬进屋里,立在一边不知所措,他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人,这个家的主心骨回来了,他自然而然该谢幕退场。

    肖雪泪流满面的望着肖峰的照片,凄然的喊道:“爸爸,我回来了——可你却不在了——”

    “小雪,你爸爸在天有灵——他会感到欣慰的——终归,你还是飞跃千山万水,回来送他了——”肖夫人安慰肖雪,自己却忍不住老泪纵横。

    望着两个相拥而泣,无助的女人,顾远山第一次产生了拥抱她们的冲动,然而,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他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

    金都的天下,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主人,金毛全无察觉,他旗下的那些赌.场、娱乐城,被砸遍之后,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击,早已易主。百分之九十的人员,为了混一口饭吃,也都投靠了新主人。

    没有一个人知道新的主人是何许人,只晓得是个厉害的角色。

    金毛和他的手下没再出来兴风作浪,金都的治安安定了许多,打架斗殴事件大为减少,这一反常的状态,令各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大惑不解,不过,他们却很开心,这样一来,回家与父母、老婆、娃儿团聚的时间就多了。

    门锁紧闭,金毛不翼而飞,这样诡异的事件令顾远山很不痛快,他也暗中打探过,金毛安全的回了家。

    这样一来,想要再次把金毛捉回来,不太容易,再则,重蹈覆辙的行动,容易惹出祸端。

    黄广宣,成为顾远山的又一心头大患,顾远山极为担心会被他出卖。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必,金毛恢复元气之后,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必然是黄广宣,只要黄广宣守口如瓶,顾远山就是安全的。

    顾远山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想来想去,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

    ……

    金毛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相信自己还活着,他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生命尚在。

    金毛还活着,就意味着孙二娘并没有给他下毒,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就打消对她的怀疑。

    死里逃生,金毛整个人变得疑神疑鬼。瞅着谁都像是想要害他的人,这让他的精神看起来有些不正常,身体恢复也很慢。

    孙二娘大受其苦,成日被金毛呼来喝去,有时候甚至会挨几下。

    平日里强势、霸道的孙二娘看着躺在床上的金毛,脾气忍了又忍,逆来顺受,尽心尽责的照料他。

    足足躺了三天,金毛才勉强能够下床走几步。他在心里发誓:走出这栋别墅的那一天,我就要开始让那些害我的人,血债血偿!黄广宣——老二,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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