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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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呜呜呜~天啦,天啦!”

    状元楼上,陈义嘴里发出些表示惊叹的词语,然后语无伦次的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天啦,天啦,我可怎么办啦。”

    陈义这么一哭,把旁边两个同伴都吓得不行,魏提山拍着他的背道:“陈义,你怎么了,别哭啊,有事儿咱们说出来,说的不得我们能帮上忙啊。”

    娄封也在一旁上火,陈义是看了小厮给他送的信后才哭起来的,娄封赶忙问陈义的小厮:“信里说什么了,可是陈家有什么事坏了?”

    小厮也很委屈好不好,他又不识字,送信的人也没和他说什么,只能委屈道:“娄大爷,小的确实不知啊,但看家里人并没有着白,应该无事啊。”

    娄封也不明白了,家里没有丧事,你哭成这样做什么。当下也不再忌讳,直接把陈义捏在手里的信拿过来看了。

    “呜呜呜,天啦,天啦,歹命哦,我怎么这么歹命哦!”娄封看过信可开始大哭。

    魏提山才是想叫救命的,陈义就算了,年纪小,没见识是应该的,娄封向来稳重,这是怎么了。

    娄封也忍不住,把那封信拿过来看了看,一看就呆立当场。

    他们三人坐的是大厅,这状元楼来来往往的都是今科的士子,刚刚考完春闱,还没有发榜了,大家来状元楼聚聚,既联络感情,也沾沾“状元”二字的福气。状元楼的士子看这三人嚎啕的大哭,不明所以。平日里大家也是点头之交,看着怪眼熟的,都围过来问道:“三位贤兄,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如何哭得这般伤心。”

    “就是,该不会是落榜了吧。”有人起哄到。

    “哎,哎,这榜单还没下呢,你别咒人家啊,”旁边人拉着劝到。

    其他两人都忙着痛哭,还是魏提山靠谱的给他们解答:“贾先生成亲了!”

    “什么!”士子们大吃一惊。

    连忙追问确认,激动得话都抖落不清楚,道:“贾……贾先生,你说的是哪个贾先生?一定是京郊留影山的贾先生,不然就是江西贾先生,是不是?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

    魏提山哭丧着脸,道:“还有哪个贾先生,贾山阳贾先生啊,一品女官,陛下义妹找,昭明公主,贾先生啊!”

    这下嚎啕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什么,什么,贾山阳先生,你没弄错吧,不是说贾先生不成亲的吗?怎么突然就成亲了。”这个人追问道。

    “你们从那儿得的消息啊,准不准啊,别是谣言啊!”那人个人确认道。

    魏提山扬了扬手里的信,道:“贾先生在四川,与天府学院的庄洁庄山长成亲啦!我们兄弟三人都是四川人,我这陈义兄弟的父亲,就在天府学院做先生呢!”

    人群中一个人按捺不住,也不管失礼不失礼,直接抢过了那信来看。

    “哎,哎,哎,慢点儿,慢点儿,别把信纸扯破了。”

    “别抢啊,说你呢,说你呢!别抢啊!”

    “前面的,拿信儿的,对,拿信儿的,念出来啊,念出来啊,别只顾自己!”

    人群中不停有人说话,听不清就连连高声嘶吼。

    “吾儿见字晤,家中一切安好,汝在外安心。春闱将近,务必戮力,安心备考,上抱陛下隆恩……”

    “谁让你念这个啊,念相关的,贾先生相关的!”后面的人等得不耐烦的,大声吼道。

    “……来信,为一喜事。吾家山长与贾山阳先生喜结连理,定期三月十四,为青阳观万天道长所测。南山子、刘万安、孔羽……等诸贤人均以回信届时观礼。儿春闱过后,速回,求见贤士,机会难得……”

    陈义的父亲写信的目的只要是督促陈义好好准备春闱,结果四川到京城路途遥远,信送过来的时候,春闱都过了。关于贾山阳先生要成婚的消息也只有短短数百字,只是到贾先生要嫁给谁,什么时候的婚期,吉日是闻名天下的大道长测的,来观礼的都是当世名家。

    消息确认无误,这下子酒楼里哭得就不止陈义和娄封两人了,大厅里听到消息的人都哭了起来,二楼包厢的人也出来问个究竟,听说来之后,也跟着哭,一时之间,整个状元楼都让哭声给包围了。

    二楼雅间,几位富家子弟正在畅饮,他们本不是走科举清流路子的,只是这状元楼的酒好喝,才跑过来附庸风雅。突然满楼都是哭声,也忍不住让人去打探,小时打探回来禀报道:“举子们正为贾山阳先生成亲的消息哭呢!”

    “啊,这贾山阳是谁啊?怎么都在哭,说成亲,那年纪也该不大,这么多人哭,也不可能是这些人的长辈啊,难不成……是哪家楼上的姑娘?”一个年纪大越在十一二岁的锦衣小公子转着杯子道。

    旁边年纪大的连忙来捂他的嘴,连连骂道:“闭嘴,闭嘴,要死人啦!贾山阳先生也是你能说的,仔细让人听见,满楼的学子能打你个头破血楼,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还要再打你一回!”

    “好了,好了,他才几岁,他出生的时候贾先生都出京了,他哪儿知道,来,快放开,给他解释清楚就是了。”雅间了的其他人纷纷劝道。

    “唉,来,我给你说清楚啊,以后再不能这样嘴上没把门儿的了。这贾山阳先生啊,是先荣国府代善公的嫡亲孙女,如今袭着荣安侯的是她大伯,其兄袭着忠嘉伯,父为人方正清雅,好清闲,在金陵任一闲职,其母乃是一品诰命。这些你都不知道的话,她的三弟可是羽郎校尉贾环,这个你总知道吧,都是混武勋圈子的。”

    “啊,贾环她姐姐啊,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好像,好像是位公主?能封公主的都是天家血脉,难不成我记错了?”小公子敲着头疑惑道。

    “我说啊,你这些年是活在那个神仙界啊,这种家喻户晓的人物都不知道!”给他解释的人也哭笑不得,继续道:“这贾先生闺名不是我等能说嘴的,只是后来陛下赐了山阳周边几县作为公主封地,民间才称山阳先生,其实公主的封号是昭明。贾先生自幼聪慧多才,年十四,宫中甄选女官,先生才华横溢,为先帝、今太后娘娘所喜,初封女才人。你平日里附庸风雅的那几首歪诗,都是贾先生做的,你怎么用别人写的诗,却连人都不知道。”

    “贾先生既才华横溢,又品性高洁,为人还诚恳朴素,平易近人,如今宫中的内学堂,就是家先生一手创立的。后先帝时‘四王乱’中,贾先生英勇果敢,就了当时的太子殿下,当今圣上。陛下感念其功勋、才干,特封了昭明公主,位一品,赐封地。当时上皇健在,直接多划了两个县给公主做封地,比那些个正经天家公主都受重视呢。”年长些的怕同伴小,不懂事乱说话,连忙给他解释清楚了。“所以我才说,就是五城兵马司来了也要揍你,如今辖着京城护卫的,可不是就山阳先生的亲兄长,忠嘉伯贾珠贾大人。“

    旁边一个家里明显有关系的,小声道:“据说啊,今上非常倾慕昭明公主,愿以皇贵妃之位待之。可惜昭明公主说了,不愿为妃妾,就是皇贵妃之位也瞧不上眼呢!我家里有当初宫里退下来的嬷嬷,说是先皇后亲自去劝,自请退位让贤,昭明公主都没答应呢!”

    “是啊,是啊,这事儿我也知道。后来昭明公主直接留书出走,结果今上带人在东城门外的七贤林把人给堵住了。然后不知道昭明公主怎么和陛下说的,总之,有人看见陛下和公主在七贤林旁边的七里亭喝酒谈笑,然后公主就云游四方了。”另一个人说话道。

    “没错!从此民间倒再不称其为昭明公主了,只称呼她为山阳先生。山阳先生说了‘知行合一’,她在宫中修行圆满,已经到离开的时候了,要在民间广阔天地修行己身。”又有人补充道。

    “可是你们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啊。山阳先生,我现在知道了,是个很来不起了人,可你们没说,她成亲为什么这么多人哭啊?”小公子不解道。

    “啊,哈哈哈!”几个围坐喝酒公子都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有个厚道人笑着给他科普道:“山阳先生出京城时已经十九岁了,于女子而言自然是大龄了。在云游途中,多少名士大儒、高官显爵之人向先生求亲,先生都没答应。后来先生到了江南,有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也是读书人,听说了山阳先生的大名,道:‘虽知道不可能,但我也该去试试,万一老天垂怜呢?’然后就敲锣打鼓的抬着聘礼去向山阳先生求亲了。先生自然未答应,可这小公子在当年的秋闱上一举高中,只说是山阳先生保佑的。自此每每道了要科举的时候,总有许多举子去向山阳先生求教、求亲。这些年发展下来,就考试前向山阳先生求亲,就好像考试完要去孔庙拜孔夫子一样了。”

    “这样啊!”锦衣小公子惊叹道,“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哈哈哈,这话可不能说。山阳先生如今成亲了,那这些学子以后可不能去求亲了。多亏她要成亲的消息是春闱后才传来的,不然多少举子都无心考试了。”包厢里的人开玩笑道。

    这时候,楼下一声大喊:“我还没有向贾先生求过亲呢!怎么办?怎么办?”

    听得包厢里的人哈哈大笑,直夸刚才说话的人见识多、预料准。

    他笑着摆手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只是不知这个能让山阳先生委身的庄洁山长,到底有什么本事,能独占鳌头!”

    ………………

    四川,成都府,窦团山。

    “阿嚏,阿嚏!”庄洁山长连打好几个喷嚏,笑着道:“今日定有人又念叨我了,瞧瞧,自从你我要成亲的消息传出去,天底下的学子都沸腾了!说不得今天又有多少人扎小人咒我呢!”

    “这成都府的闺中女子,恐怕也把手上的帕子当成我,撕成碎片了吧。就你这容貌、学识,让京城里绕一圈,估计全天下的闺秀都要撕帕子了。阿弥陀佛,幸亏你就在蜀中,不然,又是一个被看杀的美男子了。”贾元春笑着道,她几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这个年纪,别说实在现在十七岁成亲都迟的年代,就是她第一世的时候,这个时候结婚,也是妥妥的晚婚晚育。

    贾元春用三年时光,走遍了全国比较出名的地方,那些危险的嘎吱角落不敢去,在成都落脚五年,遇到了人生伴侣。

    贾元春如今打扮得非常素雅,头上就是一两样玉首饰,脸上也不施粉黛,却不会被年轻的女孩子比下去。脸上的皮肤还是白皙、有光泽,与十六七的小姑娘一样,但又比青涩的女孩儿多了雍容、自信与睿智,整个人如同成熟的水蜜桃,十分吸引人。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贾元春整个人看上去光彩照人,耀眼极了。

    “这不是你教我的,闷声发大财,有这么个仙女般的老婆,还是先等名分定下来,我再出去抛头露面吧。”庄洁笑道。

    “去,什么抛头露面,总得去见见我的家人吧。十四成亲那天,我兄长公务缠身,恐来不了,我两个弟弟应该是会来的。你不是想去京城瞧瞧吗?刚好可以一起。我二弟是个纯善无争的,一心向往着在名山大川做隐士名流,为人天真质朴,你们应该能说到一起去。我三弟这些年一心走武勋的路子,整一个玉面将军,日后又是一员儒将。到时,你把书院暂交给先生们管着,去京城见见我母亲吧。”贾元春给庄洁介绍道,邀请他到京城去。

    “这是自然,我无牵无挂一个人,也该去拜见岳母大人才是。不知岳母大人何等风采,才能生出我家夫人这样美貌与智慧一体,才华与能力卓绝的人啊。”庄洁和贾元春处久了,也学了一两句贾元春自吹自擂时的俏皮话。

    “那就等着瞧吧。”贾元春笑道。

    “先生,又有三个学子妄图潜进后山来,已经让护院拦住了。”这个时候,一个武院学子打扮的人来禀报道。

    “知道了,继续拦着,辛苦你们了。”庄洁点头,让那位学子下去了。

    庄洁把书卷成纸筒,敲着自己的额头道:“这都第几波儿拉?唉,我这后山,都快让他们踏垮了,我家夫人魅力真大!”

    “呵呵,你呀。你怎么不说我如今为什么住在这后山,瞧瞧我那院子,让那些嫉妒发狂的小姐们弄成什么样儿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贾元春笑着坐到他旁边,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展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学子说来求亲,实际上谁是真想娶我的。不过是赶个潮流罢了,好像一个读书人,没有向贾先生求过亲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读书人一样,真是谬论。”

    “那些学子和闻风之人暂且不说,你说说这个是怎么回事儿吧。”庄洁从身后的书架上反手抽出一个厚信封丢到桌子上,自己把下巴靠在贾元春的肩上,抱着她道。

    贾元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子,心里叹道,自家丈夫就是爱撒娇啊!瞧,又是熟悉的梗啊!

    贾元春摩挲着庄洁的手背,道:“陛下要什么样儿的美人没有啊,哪儿会惦记我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

    “谁说你人老珠黄了,明明正当盛年呢!”庄洁不满意的摇着身子道。

    “好,好,好。陛下啊,是求而不得,把心中愿景放大的,美化的一切,所以才愈加放不下。其实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我要是真答应嫁给他,保证他又吓得不敢了。”

    “就是,不然当年先皇后去的时候,他怎么不敢亲来求亲。哼!皇帝都是靠不住的,夫人呐,你要记住哦,当初怎们陛下可是信都来的少了,生怕你突然答应要嫁给他一样。现在又来捣乱,肯定是居心叵测啦!”庄洁不遗余力的打击情敌道。

    “对,居心叵测,居心叵测。”贾元春不在意的附和道,这样的台词她都念的七八回了,但庄洁就是这么有意思,时不时还要再来排练一遍。

    三月十日的时候,贾环亲自押着一批精品嫁妆到了成都府,车队、马队绵延几里地,热闹得不行。

    “环儿,来了,快,快坐。”贾元春算着家里人要来的日子,从窦团山后山搬了出来,她和庄洁都不在意这些俗礼,可她家里人在乎啊。贾元春如今住在窦团山山脚下的别院里,见贾环押着大批东西过来了,连忙招呼他进来。

    “大姐姐,环儿给您请安了。”贾环一身剑袖,身长玉立,少年英姿勃发。

    “辛苦了,辛苦了,来就来了,还带这些粗重家伙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只要你人能来,我就高兴了。”贾元春指挥管事儿的去安置东西,亲自给贾环道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上。

    贾环恭敬接过茶,道:“知道大姐姐都有,就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贾环自然知道贾元春没有说假话,她现在有四个县的封地,里面出产的东西都是她的,除了不临民治县之外,她就是那几个县的土皇帝。加之皇室赏的,贾元春自己置办的产业,零零总总,贾环综觉得自己的大姐姐肯定是富得流油了。

    “宝玉没跟着你一起来吗?”贾元春问道。

    “来了,二哥在后面侍奉着母亲呢,我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什么,母亲,母亲来了?”贾元春不敢置信道:“母亲今年都五十岁的人了,哪里经得起舟车劳顿,你们两个不靠谱的臭小子,怎么不拦着啊!”

    贾环苦笑着放下茶杯道:“大姐姐,何曾没有劝过,我和二哥轮番的劝,大哥更是急得头发都白了,只差请假护着母亲过来了。拿二嫂怀孕了说事儿都不管用,母亲就是一意要来。”

    “弟妹怀孕啦!宝玉要做父亲了,真是太好了!只希望他为人父之后,更稳重懂事些才是。”贾元春惊喜道。贾府重焕生机,贾珠健在,贾宝玉的婚事也好说得很,没有了木石前缘、金玉良缘,还是有好姻缘等着他。

    “大姐姐,说母亲呢!”贾环对自家大姐跑题的能力也是醉了。

    “对,对,母亲怎么样,可还好?宝玉在后面陪着吗?”贾元春急急忙忙的问。

    “是啊,我先把大姐姐的嫁妆送过来,这么多财物,也容易招人觊觎。二哥陪着母亲在后面赶来,其实也就差个三四天的样子。”贾环解释到。

    “好,好,那我先去给母亲收拾房间,还有其他人过来没有,我也好一起安排。”

    “没有了,亲戚朋友都是把添妆礼托给我们带来的,蜀道难、蜀道难,亲朋家中也无合适人选和我们一起来。大伯家那边大伯和琏二哥哥都当着差,走不开;家中大哥当着差,大嫂掌着家,都来不了。二嫂怀孕了,不敢让她劳累,三姐也怀孕了,不过她们都让我给大姐姐带了亲手做的针线。比不得大姐姐身边的宫人做的,好歹也是一份心意。”贾环解释清楚家中人的动向,他没有说起贾政,贾元春也没有问。

    “就是要家里姐妹做的才好呢,无关手艺,要的就是这份心。”贾元春点头道:“你远道而来,也累了,先去歇着吧,过会儿叫你来吃饭。”贾元春先把贾环安置妥当,才让人把贾环带过来的礼单拿着慢慢翻看。

    宗族这边的添妆礼已经很厚了,老亲、姻亲之类的也有一笔厚赠,兄弟姊妹之间更不用说。唯一能让贾元春皱眉头的就是贾政那边送过来的东西的,应该是赵姨娘打理的,都是面子情,贾政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赵姨娘还找人带了些自己做的针线,自己收藏的一两件心爱之物送过来。价值不能和贾元春的收藏相比,单心思诚恳。

    贾元春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年,自从贾政去了金陵之后,她对父亲三节两寿的礼都是身边宫人打理好,和贾珠他们一起送过去的,自然也是面子情,从来没有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可能外人都想不到,书法闻名天下的贾山阳先生的字,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父亲的书房过。

    贾元春自认对贾政薄情,也对贾政没有任何期待。只是看着一个赵姨娘,对比着身父,心中也难免有些感伤。马上,贾元春就反应过来了,暗骂自己矫情,真是好日子过够了,偏钻这种牛角尖!

    过得两天,年近五十,头发花白的王夫人就赶到了成都府,贾元春看着王夫人苍老的面容,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女儿不孝,让娘操心奔波。”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要成亲了,娘哪儿能不来。”王夫人这些年养尊处优的,面容慈悲和蔼,比之原著,更像善目菩萨了。

    出嫁前的前一晚,王夫人依照习俗,和贾元春同寝,晚上絮絮叨叨的和贾元春说了许多话,追忆早年的艰辛,诉说贾元春走后她的思念,还有京中家人亲朋的近况,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又把贾元春拉起来梳妆打扮,唱了吉祥的梳头歌谣,一切都挑着最吉祥、最美好的字眼来说。

    最后,王夫人叮嘱了一句:“我儿素有主意,就算成亲了,也要好好的,娘就送你到这儿了。”

    “娘,我会的。”贾元春跪谢生养之恩,款款而出,迈向新的人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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