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康熙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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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说的没错，所以自他离开后的几天，我都在思索着该怎样说服康熙，不过康熙倒是没给我多少时间，十三走的第三日，他便来了，来的这般迅速！
三月，雪白的琼花开的正盛，淡淡的香味将整个扬州城萦绕其间，放眼望去，满香雪海，花团锦簇，蝶舞蜂飞，好不热闹！今年的气温回升的很快，许多不到时节的花都已经开了，可是院子里的夜合却至今都没有开，甚至连开的迹象都没有，瘦小的花骨朵隐在碧绿的枝叶下，太不惹人注意，在这个繁花似锦色彩斑斓的春天，显得那么的萧瑟冷清，仿佛，仿佛在悼念什么人一般！
花解人意！
屋子里有些压抑，我便出去随意逛了逛，看着野外开的正艳的琼花，心情确实缓解了不少！
刚回院子，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李德全，我心下一紧，知是康熙来了！既然躲不过，那便索性面对吧，我就不信，他还能强行将想儿自我这个做额娘的身边夺走！
如此想着，面上便也泛出淡淡的笑容，上前浅浅福身道，“李谙达，什么风将您老人家吹来了，宁一因外出不曾远迎，还望谙达万毋怪罪才是！”
对于李德全，我一直都是存了好感的，当初我在乾清宫做女官的时候，没少得了他的照拂，所以我这几句话，说的倒也真心！
李德全见我这般客气，连忙弯腰道。“十四福晋可是折杀老奴了，老奴没来得及像您行礼，您倒给老奴行起礼来了，这可怎生是好？”
我淡笑道。“宁一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福晋了，谙达也不要如此称呼了！”
李德全摇摇头，不赞同道，“福晋此话差矣，您是十四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怎么能说不是就不是？”
“皇阿玛不是已经将我的封号废除了么，况且，胤祯连休书都已经写了，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福晋！”我苦笑道！不是舍不得嫡福晋这个位子，只是一想到不再是胤祯的妻子。心里就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福晋这是说哪儿的话？皇上从来都没有废除过您的封号啊。再说了。十四爷又怎么会写休书呢？”李德全诧异道！
当初我去求康熙的时候，李德全赶巧不在，故而他并没有听到当时康熙对我说的话！不过胤祯没有写休书我相信。康熙没有废除我的封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当时他的确是气极了的，而且，君无戏言，他说的那么坚决，我自然是深信不疑，如今看来，我竟还和皇家有瓜葛，也不知是该喜 还是该忧，微微苦笑。有了想儿，我就是想不有联系都不行，我可以不回去，可是却否认不了想儿身上流着爱新觉罗的血！
“谙达，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皇——皇阿玛在里面吧？”我看了看紧闭的屋子，开口问道！
李德全点头道，“在，皇上现在正哄着二阿哥，福晋快进去吧！”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口道，“老奴不知福晋当初为何离开，只是如今既然有了二阿哥，就适当的给皇上赔个礼吧，您走的这两年，皇上他虽然面上不说，可是老奴却看得出来，皇上是念着您的！”
我心里泛出一丝感动来，由衷道，“谢谢您，李谙达，宁一知道该怎么做！”既然康熙对我还有一丝情分在，那我将想儿留在身边的胜算是不是就又大了一分，如此想着，心中却不免涌出一股内疚之情来，可是没有办法，我只是想留下想儿而已，他现在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没有他！
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微微睁眼，透过珠帘，藏蓝色身影豁然映入眼帘，虽已过了天命之年，可是身形却依旧挺拔，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正坐在榻上逗着怀里的想儿，声音不大，却很愉悦！
心里虽然奇怪，可是此刻却不由我多想，挑帘进了内屋，恭身请安道，“皇阿玛吉祥！”
爽朗的笑声蓦地停顿，接下来便是一阵无言的静默，此时此刻，我却不敢抬头，对于他，我终究是心存了愧疚的！
“唉——起来吧，宫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良久，就在我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面对康熙的怒火时，却听他只是叹口气，声音透出一丝无力！
“是！”我依言起身，终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前些日子只是远远一瞥，如今近了，却发现，他真的苍老了许多，本来很是英俊的脸上，除了天花留下来的疤痕，似乎还比两年前多了许多的皱纹，两鬓间，竟隐隐有了白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国操劳，一群儿子又不省心，劳心劳力，也难怪他会这样显老！皇帝不好当，可偏偏还有人为了这个位子争得你死我活！
心里不由微微发酸，虽然他也曾因为文雨的事情听信别人，冤枉过我，可是我却明白，在他心里，却是真拿我当女儿疼的，其实在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将他当做父亲，那声皇阿玛，只有我心里知道，那不仅仅是个称谓，里面包含了我对他太多的感情！
“朕以为，你不会再叫朕皇阿玛！”康熙略显悲凉的话适时的拉回了我的思绪！
他的这句话，几乎让我忍不住落泪，低声却也是真心道，“不管我和胤祯之间发生什么，您永远都是我的皇阿玛！”
康熙的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榻上的楠木嵌大理石小几，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几乎勾起了我以往所有的回忆！
“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朕这个皇阿玛的感受！”
微微一窒，“对不起！”我沉声道！
康熙叹气道，“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朕！”
我自是明白他说的是谁，可是却无言以对！
康熙怀里的想儿发出一声轻泣，让我蓦然回神，这才想起了刚才一直奇怪的事情。想儿一直对外人排斥，可是现在却如此安静的被康熙抱在怀里，难道一见到康熙，他就改了性子？
不由的望向了康熙怀里的想儿，却见他白皙嫩滑小脸皱成一团，委屈的几乎泫然欲泣，可是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偶尔抽泣几声而已！
康熙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朗声一笑，解释道。“这小子刚才被朕一抱就哭闹的不行。朕还以为他饿了。听你这丫头解释了，才知道，原来这小子竟有怕生人的毛病。这可怎么当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见我还是不太明白，黎儿再也一旁笑着补充道，“小姐，当时想儿一直哭闹，可是一听皇上说话，就乖乖不哭了！”
我失笑，原来想儿还懂得欺软怕硬啊，知道对方是大清的皇帝，就不敢哭闹了，不过还真是管用。瞧那样子，虽然不乐意，却是不敢再哭了！看他们祖孙如此和睦，我虽然也感欣慰，可听着康熙一口一个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我的心就不由的紧张，他这意思，莫不是要暗示我，将想儿交给他？
“皇阿玛——儿臣——”
“宁一，如今你都有了老十四的孩子，难道还要如此任性不成？”康熙打断我，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让我不敢直视！
我小声道，“儿臣不明白皇阿玛的意思！”
康熙叹口气，无奈道，“既然你叫朕一声皇阿玛，怎会不明白朕的意思，哪有一个阿哥的福晋常年漂泊在外的？两年半了，你闹也闹够了，如今就跟着皇阿玛回去，和老十四好好过日子吧！”
不得不说，康熙的一番话，几乎让我动了心，回去和他好好过日子，我又何尝不想，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谁愿意在外面漂泊，何况我是那样爱他，可是我若是回去了，初云怎么办？不，我不能回去，胤祺或许已经忘记了我，如今是康熙四十六年，胤祯羽翼渐丰，而太子离废除之日业已不远，可是对初云，我却没有办法，所以，既然离开了，我便不能再回去，破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如此想着，便狠下心来，坚决道，“皇阿玛，儿臣在两年前已经说明白了，希望皇阿玛能够成全！”
康熙没有言语，可是我却听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叹口气，我抬头和他直视，努力忽略他眼中的失望，沉声道，“皇阿玛，儿臣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如今在这里过的很好，不想再回去！”
“那孩子呢？你和胤祯的孩子呢？”康熙看了看怀里的想儿，冷声道！
我垂眸，可是却坚决无比道，“皇阿玛已经见过想儿，也知道想儿没有额娘不行！”
“好，好啊，宁一，你竟然还让朕的孙子跟你流落在外，你真的——咳咳咳——”康熙怒极，反而冷笑！
听他咳嗽的如我此厉害，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向他迈了一步，关切的话脱口而出，“皇阿玛，您要多注意身体！”
“你不来气朕，朕的身体好得很！”康熙怒气稍解，却依旧冷声道！
我无言以对，的确，他这样，确实是被我气的，可是不这样，我就留不下想儿来！
“对不起皇阿玛，儿臣不是故意的，可是想儿——”
“你都已经说了他离不开额娘了，朕还能怎么说？难道朕真的像一个残忍要的拆散人家母子的昏君？”康熙愠怒道！
我吃惊的看向康熙，之前自己想过很多种可能，也已经想好很多种说服他的办法， 可是没想到的是，康熙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将想儿留在我的身边，这话虽然还是他带着怒气说出来的，可是我却觉得这是世上最温馨的话，眼睛不由微微湿润！
看到我的样子，康熙终于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叹气道，“宁一，朕再问你一句，真的不和朕回去？”
我努力压下心底的悸动，歉然道，“皇阿玛，对不起！”
康熙蓦然起身，将怀里的想儿递给旁边的黎儿。几乎是用商量的语气道，“那好，你再给朕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这半个月朕再说不动你。以后你的一切，包括想儿，朕都不再过问，你们和爱新觉罗家再没有一丝关系，前提是，这半个月，你不能离开这里！”
我叹气，为康熙的执着，半个月又如何，我若一心要走。就是一年。他也是说不动我的。不过既然能换的我和想儿的自由，那我便赌这半个月也值得了！明明是该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和胤祯断绝关系，我的心就这般难受？
“好，皇阿玛，儿臣答应您！”
康熙的龙目中闪过淡淡的欣慰，毕竟这是自他进门以来我答应他的第一件事，“好，一言为定！”说罢正要走，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的，回头看着黎儿怀里的想儿，此刻的想儿也是睁着两个黑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康熙的脸上划过一丝淡笑，“想儿不像个男孩子的名字，《诗经》有云，予怀明德，《荀子.天论》里也有在天者莫明与日月的说法，想儿以后就改为弘明吧，爱新觉罗弘明！”
爱新觉罗弘明，我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不过既然这是康熙的意思，我自然遵从，他是想儿的皇玛法，自然有权利为他起名字，况且，想儿这个名字也是我随意起的乳名，大名一直没有，如此一来，倒也不用我再起了，弘明，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名字，我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两个字，饱含了康熙对想儿寄予的厚望！
“谢皇阿玛！”我亦淡笑道！如此的氛围，的确很好，康熙用他博大的胸怀与深切的爱，再一次赢得了我对他的尊敬与爱戴！
待康熙出了院子，李德全正要跟去，却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向我道，“十四福晋，或许老奴不该说，可若是不说，老奴憋在心里又不好受，自从听十三阿哥说您有了二阿哥之后，皇上他翻了几日的典籍，终于替二阿哥拟好了这个名字，皇上他是真的疼爱二阿哥啊！”
我一怔，刚才看似随意说出的两个字，却原来花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心中感动更甚，“李谙达，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皇阿玛的恩情，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十四福晋，皇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您还不愿意回去么？”李德全依旧不死心道！
“李谙达，我心意已决！”
李德全见我如此坚决，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我连忙叫住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云侧福晋，她现在怎么样了？”是的，十三来了我没有问，康熙在的时候我也没有问，因为我怕，怕听到她的消息，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可是如今，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李德全似乎有些犹豫，我连忙道，“李谙达，您实话说就是！”
“好吧！云侧福晋她一直都很好，不过自从生了三格格之后，听说身子就不比往常了！”李德全说完，便担忧的看向我！
而我，此刻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听到，还是如此难受，三格格，他都已经这么多的孩子了！
“十四福晋，您没事吧？”李德全关切道！
我苦笑一声，“他——他现在有多少孩子了？”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我在难受什么，我在期待什么？
“这个——”
“您只管直说就是！”我打断他！
李德全叹口气，似乎是豁出去一般，道，“云侧福晋除了大阿哥，还生了二格格、三格格，我们出京的时候，听说云侧福晋又怀孕了，桑侧福晋生了大格格和四格格，不过大格格去年没了，如今只一个四格格，素心侧福晋倒是无所出！”
“好，我明白了，谢谢您，李谙达！”
这难道还说明不了一切么？完颜宁一，你还在期待着什么，你消失的这两年，他丝毫没有耽误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说什么因为我而改变，让我拿什么去相信他？罢了，死心了也好，枉我整整思念了他两年之久，呵呵！我竟然傻得会和他在信里约定什么未来，两年都等不了，又哪里来的五年，十年？
十三说的没错，所以自他离开后的几天，我都在思索着该怎样说服康熙，不过康熙倒是没给我多少时间，十三走的第三日，他便来了，来的这般迅速！
三月，雪白的琼花开的正盛，淡淡的香味将整个扬州城萦绕其间，放眼望去，满香雪海，花团锦簇，蝶舞蜂飞，好不热闹！今年的气温回升的很快，许多不到时节的花都已经开了，可是院子里的夜合却至今都没有开，甚至连开的迹象都没有，瘦小的花骨朵隐在碧绿的枝叶下，太不惹人注意，在这个繁花似锦色彩斑斓的春天，显得那么的萧瑟冷清，仿佛，仿佛在悼念什么人一般！
花解人意！
屋子里有些压抑，我便出去随意逛了逛，看着野外开的正艳的琼花，心情确实缓解了不少！
刚回院子，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李德全，我心下一紧，知是康熙来了！既然躲不过，那便索性面对吧，我就不信，他还能强行将想儿自我这个做额娘的身边夺走！
如此想着，面上便也泛出淡淡的笑容，上前浅浅福身道，“李谙达，什么风将您老人家吹来了，宁一因外出不曾远迎，还望谙达万毋怪罪才是！”
对于李德全，我一直都是存了好感的，当初我在乾清宫做女官的时候，没少得了他的照拂，所以我这几句话，说的倒也真心！
李德全见我这般客气，连忙弯腰道。“十四福晋可是折杀老奴了，老奴没来得及像您行礼，您倒给老奴行起礼来了，这可怎生是好？”
我淡笑道。“宁一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福晋了，谙达也不要如此称呼了！”
李德全摇摇头，不赞同道，“福晋此话差矣，您是十四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怎么能说不是就不是？”
“皇阿玛不是已经将我的封号废除了么，况且，胤祯连休书都已经写了，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福晋！”我苦笑道！不是舍不得嫡福晋这个位子，只是一想到不再是胤祯的妻子。心里就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福晋这是说哪儿的话？皇上从来都没有废除过您的封号啊。再说了。十四爷又怎么会写休书呢？”李德全诧异道！
当初我去求康熙的时候，李德全赶巧不在，故而他并没有听到当时康熙对我说的话！不过胤祯没有写休书我相信。康熙没有废除我的封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当时他的确是气极了的，而且，君无戏言，他说的那么坚决，我自然是深信不疑，如今看来，我竟还和皇家有瓜葛，也不知是该喜 还是该忧，微微苦笑。有了想儿，我就是想不有联系都不行，我可以不回去，可是却否认不了想儿身上流着爱新觉罗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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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点头道，“在，皇上现在正哄着二阿哥，福晋快进去吧！”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口道，“老奴不知福晋当初为何离开，只是如今既然有了二阿哥，就适当的给皇上赔个礼吧，您走的这两年，皇上他虽然面上不说，可是老奴却看得出来，皇上是念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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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然奇怪，可是此刻却不由我多想，挑帘进了内屋，恭身请安道，“皇阿玛吉祥！”
爽朗的笑声蓦地停顿，接下来便是一阵无言的静默，此时此刻，我却不敢抬头，对于他，我终究是心存了愧疚的！
“唉——起来吧，宫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良久，就在我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面对康熙的怒火时，却听他只是叹口气，声音透出一丝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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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微微发酸，虽然他也曾因为文雨的事情听信别人，冤枉过我，可是我却明白，在他心里，却是真拿我当女儿疼的，其实在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将他当做父亲，那声皇阿玛，只有我心里知道，那不仅仅是个称谓，里面包含了我对他太多的感情！
“朕以为，你不会再叫朕皇阿玛！”康熙略显悲凉的话适时的拉回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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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榻上的楠木嵌大理石小几，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几乎勾起了我以往所有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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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窒，“对不起！”我沉声道！
康熙叹气道，“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朕！”
我自是明白他说的是谁，可是却无言以对！
康熙怀里的想儿发出一声轻泣，让我蓦然回神，这才想起了刚才一直奇怪的事情。想儿一直对外人排斥，可是现在却如此安静的被康熙抱在怀里，难道一见到康熙，他就改了性子？
不由的望向了康熙怀里的想儿，却见他白皙嫩滑小脸皱成一团，委屈的几乎泫然欲泣，可是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偶尔抽泣几声而已！
康熙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朗声一笑，解释道。“这小子刚才被朕一抱就哭闹的不行。朕还以为他饿了。听你这丫头解释了，才知道，原来这小子竟有怕生人的毛病。这可怎么当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见我还是不太明白，黎儿再也一旁笑着补充道，“小姐，当时想儿一直哭闹，可是一听皇上说话，就乖乖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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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儿臣——”
“宁一，如今你都有了老十四的孩子，难道还要如此任性不成？”康熙打断我，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让我不敢直视！
我小声道，“儿臣不明白皇阿玛的意思！”
康熙叹口气，无奈道，“既然你叫朕一声皇阿玛，怎会不明白朕的意思，哪有一个阿哥的福晋常年漂泊在外的？两年半了，你闹也闹够了，如今就跟着皇阿玛回去，和老十四好好过日子吧！”
不得不说，康熙的一番话，几乎让我动了心，回去和他好好过日子，我又何尝不想，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谁愿意在外面漂泊，何况我是那样爱他，可是我若是回去了，初云怎么办？不，我不能回去，胤祺或许已经忘记了我，如今是康熙四十六年，胤祯羽翼渐丰，而太子离废除之日业已不远，可是对初云，我却没有办法，所以，既然离开了，我便不能再回去，破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如此想着，便狠下心来，坚决道，“皇阿玛，儿臣在两年前已经说明白了，希望皇阿玛能够成全！”
康熙没有言语，可是我却听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叹口气，我抬头和他直视，努力忽略他眼中的失望，沉声道，“皇阿玛，儿臣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如今在这里过的很好，不想再回去！”
“那孩子呢？你和胤祯的孩子呢？”康熙看了看怀里的想儿，冷声道！
我垂眸，可是却坚决无比道，“皇阿玛已经见过想儿，也知道想儿没有额娘不行！”
“好，好啊，宁一，你竟然还让朕的孙子跟你流落在外，你真的——咳咳咳——”康熙怒极，反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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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来气朕，朕的身体好得很！”康熙怒气稍解，却依旧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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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皇阿玛，儿臣不是故意的，可是想儿——”
“你都已经说了他离不开额娘了，朕还能怎么说？难道朕真的像一个残忍要的拆散人家母子的昏君？”康熙愠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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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样子，康熙终于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叹气道，“宁一，朕再问你一句，真的不和朕回去？”
我努力压下心底的悸动，歉然道，“皇阿玛，对不起！”
康熙蓦然起身，将怀里的想儿递给旁边的黎儿。几乎是用商量的语气道，“那好，你再给朕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这半个月朕再说不动你。以后你的一切，包括想儿，朕都不再过问，你们和爱新觉罗家再没有一丝关系，前提是，这半个月，你不能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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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皇阿玛，儿臣答应您！”
康熙的龙目中闪过淡淡的欣慰，毕竟这是自他进门以来我答应他的第一件事，“好，一言为定！”说罢正要走，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的，回头看着黎儿怀里的想儿，此刻的想儿也是睁着两个黑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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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弘明，我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不过既然这是康熙的意思，我自然遵从，他是想儿的皇玛法，自然有权利为他起名字，况且，想儿这个名字也是我随意起的乳名，大名一直没有，如此一来，倒也不用我再起了，弘明，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名字，我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两个字，饱含了康熙对想儿寄予的厚望！
“谢皇阿玛！”我亦淡笑道！如此的氛围，的确很好，康熙用他博大的胸怀与深切的爱，再一次赢得了我对他的尊敬与爱戴！
待康熙出了院子，李德全正要跟去，却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向我道，“十四福晋，或许老奴不该说，可若是不说，老奴憋在心里又不好受，自从听十三阿哥说您有了二阿哥之后，皇上他翻了几日的典籍，终于替二阿哥拟好了这个名字，皇上他是真的疼爱二阿哥啊！”
我一怔，刚才看似随意说出的两个字，却原来花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心中感动更甚，“李谙达，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皇阿玛的恩情，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十四福晋，皇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您还不愿意回去么？”李德全依旧不死心道！
“李谙达，我心意已决！”
李德全见我如此坚决，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我连忙叫住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云侧福晋，她现在怎么样了？”是的，十三来了我没有问，康熙在的时候我也没有问，因为我怕，怕听到她的消息，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可是如今，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李德全似乎有些犹豫，我连忙道，“李谙达，您实话说就是！”
“好吧！云侧福晋她一直都很好，不过自从生了三格格之后，听说身子就不比往常了！”李德全说完，便担忧的看向我！
而我，此刻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听到，还是如此难受，三格格，他都已经这么多的孩子了！
“十四福晋，您没事吧？”李德全关切道！
我苦笑一声，“他——他现在有多少孩子了？”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我在难受什么，我在期待什么？
“这个——”
“您只管直说就是！”我打断他！
李德全叹口气，似乎是豁出去一般，道，“云侧福晋除了大阿哥，还生了二格格、三格格，我们出京的时候，听说云侧福晋又怀孕了，桑侧福晋生了大格格和四格格，不过大格格去年没了，如今只一个四格格，素心侧福晋倒是无所出！”
“好，我明白了，谢谢您，李谙达！”
这难道还说明不了一切么？完颜宁一，你还在期待着什么，你消失的这两年，他丝毫没有耽误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说什么因为我而改变，让我拿什么去相信他？罢了，死心了也好，枉我整整思念了他两年之久，呵呵！我竟然傻得会和他在信里约定什么未来，两年都等不了，又哪里来的五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