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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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政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最开始,他是庆幸自己将王夫人推了出去,没有让她连累到自己的,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没有王夫人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的。``

    他是个自诩喜欢读书的人,王夫人管着掌家权的时候,府上不管艰难与否,他的日子都很是好过,养了一大批的清客每日清谈,衙门什么的根本就不怎么去,那点儿俸禄,他更是不看在眼里。在外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大家见了他,都会说一句方正。

    可是他现在住在梨香院,自己的俸禄是不交到公中的,王熙凤也是个狠心的,很多他想要享受的待遇自然是没有了的。清客,没办法,没有地方养他们,想要为他们花钱,用你自个儿的俸禄吧,咱们府上没有那些银子能拿出来。

    贾政为此很是不乐意地想要告到贾母面前,只可惜贾赦也不是个软柿子,直接把他堵了回去,“老二,你的俸禄一分不出,咱们府上还管着你和宝玉还有那些丫鬟婆子的开销已经是不少了,既然你想要养清客,便用自个儿的俸禄就是。”

    他自个儿的俸禄是多少,贾政虽然不甚清楚,但是也知道绝对是养不了什么清客的,更何况,那些原先捧着他的清客们在感觉到他不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很多事情办不了,银子拿不到了之后,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去了。

    贾政虽然面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面倒还是庆幸,这些人走了,自己倒是可以不为了他们的花销为难了。

    不过,没了王夫人倒是也有几分好处,他收用个丫鬟,也容易了许多,毕竟原先因为王夫人的打压,就没有丫鬟敢往他的身边凑的。

    贾琏中进士,给了贾政当头一棒,他开始了整日盯着贾宝玉,逼他读书,贾宝玉自然是不乐意的,父子两个人本来就不怎么亲密的关系越发疏远,更有赵姨娘在从中挑拨,虽然不能说见到对方之后如仇人一般,贾宝玉那边也是一直躲着他,争取不见面。

    这些情况,贾母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她也管不了,“我原先觉得老二虽然有几分方正,但总是个明白道理的,比老大要强上一些,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我太高看他了。”

    鸳鸯每每做贾母的垃圾桶的时候,总是浅笑着端一杯茶给她,“老太太莫要想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

    若是早些日子鸳鸯这么说,贾母肯定是不乐意的,可是现在贾母的心境变了,作为最了解贾母的丫鬟,鸳鸯宽慰贾母的话,自然也是随之改变。

    王熙凤既然知晓了贾宝玉的坏心,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的,否则若是一时不备,让贾宝玉捅了刀子,她才是后悔也晚了。

    “宝玉的事情,还是让赵姨娘知道知道的好。”王熙凤听着贾宝玉和秦钟之间的首尾,懒散地说道,她现在可是极担心脏了自己的手的,不会做那些不好的事情,反倒是热衷于拿着别人当刀子。而在二房,赵姨娘对她来说就是一把最好的刀子。

    很显然,赵姨娘自个儿还没有这么个认知,她只知道,王夫人完了,这府上,该是她的天下了,哄好了贾政虽然很重要,但是正如贾探春所说的,“不论是我还是姨娘,日后依靠的都是环儿,只有环儿有出息了,咱们才能好。”

    因着王夫人的关系,贾探春一直和赵姨娘关系淡漠,就是对贾环这个亲弟弟,也是和贾宝玉没得比的。只是王夫人现在不在府上了,赵姨娘反倒是起来了,为了自个儿的日后,她自然也要哄好了她。

    再说了,赵姨娘毕竟还是她的亲娘,虽然得了贾政的宠爱,但是出身有限,很多事情都上不了台面,她们可是不甘心如此的,为了能够从李纨的手中夺取二房的权利,赵姨娘自然是要依靠着探春的。而探春,也不愧为王夫人教导长大的女孩儿,手段比起李纨来厉害的多,很快就帮着赵姨娘把握住了二房的事情,让李纨心里暗恨不已却也没有办法。

    贾宝玉的存在,在赵姨娘的眼睛里面就是一颗石子,当了贾环的路,可是贾探春却看得明白,就算是没了贾宝玉,也还有贾兰存在,根本就没有贾环什么事儿。他们若是真的想要有好日子过,更是得笼络好了贾宝玉,毕竟他们现在和李纨已经是没什么机会和解了,反倒是贾宝玉,现在没了王夫人,想要笼络到身边,简单得很。

    只可惜不管是赵姨娘还是贾环,都觉得贾宝玉就好像一根刺,只是存在着,都让他们难受的很,更不用说还要讨好了,贾探春没有办法改变他们俩的看法,更不觉得能够得罪贾宝玉,心里面苦的很。

    也正因如此,赵姨娘在知道了贾宝玉的把柄之后,没有和探春商量,便想要捅到贾政的面前。

    还是她身边的丫鬟灵便,拦下了,“姨娘可不能这般做,您并没什么证据,二爷那边,毕竟也是老爷的儿子,若是到时候被他反咬一口,您可如何是好呢?”

    “那要如何办?”赵姨娘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一听这话,也觉得自己是欠思量了,不过她脑容量有限,很多事情是想不全面的,这件事情,她又觉得不能和探春说,不然肯定是不成的,越发觉得头疼得很。

    她头疼了,自然有人愿意帮忙出主意,“姨娘想想,这事情若是老爷自个儿看到了,可就不一样了。”

    赵姨娘一边听一边点头,只是还觉得事情有些麻烦,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只是她也不敢下什么手段,就担心万一被捉住了把柄,反倒是自己脱不了身。

    贾宝玉倒是没想到有人会盯上了他和秦钟,两个人自然是亲密无间的,原先赵姨娘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心里面存了事情,越发觉得他们两个人不像话,所作所为都不对劲儿的很,只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把柄,不能和贾政说,心里面闷得紧。

    “这两个人,真是不着调。”赵姨娘咒骂道。

    那边探春正好听到了她的话,笑问道,“姨娘这是在说什么呢?”若是原先,她是不会给赵姨娘什么好脸色的,只可惜,现在世道变了。

    赵姨娘摇了摇头,“没什么。”

    探春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她瞒着自己,越发觉得有问题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就算是有再多的成算,很多事情也想不到,就像是这一次,她觉得赵姨娘有问题,可是她却偏偏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直到贾宝玉那边出了事情,她才意识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姨娘的优点不多,能等得起,也算是她最大的亮点了,就好像她很明明很想要贾政知道贾宝玉的坏事,只是却为了一下子把贾宝玉给打趴下,偏偏等到有证据的时候。

    贾宝玉和秦钟两个人都没有自个儿的住处,要做什么,自然是也要到家里的,更何况他们年轻,正处在一个慕少艾的年纪,总是有点儿血气方刚,倒是没让赵姨娘等太久,就忍不住了。

    原先,就算是贾宝玉和秦钟真的做了什么,那边也没人去和赵姨娘说,现在可不一样了,王熙凤可是专门让人将消息透露给了赵姨娘。至于贾政,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出门,现在身份地位不如从前,更不愿意出门看别人的脸色了,是以赵姨娘得了消息,就找到了贾政,引着他去见贾宝玉。

    “老爷,宝玉读书辛苦,我让人给他炖了汤,也不知他喝了没?”赵姨娘最近喜欢做些超乎她身份的事情,比如说,给贾宝玉送点儿东西,表现一下自己的母爱。这可不是一个侍妾能做的,只是王夫人不在,贾政也拎不清,反倒觉得赵姨娘的所作所为很是不错。

    原本赵姨娘就经常提起贾宝玉的事情,让贾政去考校贾宝玉的功课,这一会,她这么说了,贾政也觉得好久不曾问问宝玉的事了,“嗯,你有心了,我去瞧一瞧他。”

    若是平常,赵姨娘得怄死贾宝玉夺去了贾政的注意力,可是这一把,她就担心贾宝玉夺不走贾政的注意力,“老爷说的是。”

    贾政是万万不会想到,赵姨娘在打什么主意的,他只是循着路去了贾宝玉的屋里,看到他的小厮茗烟在外头守着,问道,“宝玉呢?”

    茗烟吓了一跳,“回老爷的话,二爷在书房读书。”

    贾政略觉满意,“嗯,我进去瞧瞧他。”

    这话一出,茗烟吓了一跳,贾宝玉正在和秦钟鬼混,哪里是在读书呀,开口就想要阻止,可是看着贾政的模样,再想想自己的身份,立刻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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