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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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男孩们，现在却忽然一片死寂。
他们拿着棍棒，十几个人围着一个怪物，殴打他们直到脑浆迸裂骨肉成泥，心理上本来就有些不适，只是因为刚才气氛太过高涨，没有说出口而已。
可现在，事实明确的告诉他们，这些怪物曾经是人类，或许还是他们的校友老师，或许他们还曾经跟他们一起上过一堂公开课，抢过一个食堂窗口的盖饭--
而现在，他们手持着棍棒，将这些怪物活活殴打致死。
他们是丧尸，是怪物，可是他们曾经是人类，或许以后……还有重新成为人类的可能性。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甚至在三十分钟前，他们还在电脑前打排位、聊qq、写论文，而现在，他们正面对着变成了行尸走肉的校友……
“吼--”
那被开膛破肚的丧尸，每走一步都淌着颜色发暗的鲜血，从腹部裂口淌出来的东西正被他在地上拖行，一步一步，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张大嘴，僵化的喉咙似乎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浑浊发黄的眼球毫无焦距，却被甘美的人肉气息所吸引，垂着双臂踱向人群。
一步，两步，三步。
浓厚鲜活的气息刺激着他依然变异的嗅觉，本能趋势着他加快脚步，涎水从他獠牙缝隙中溢出，混着血水淌出。
下一刻，他终于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嘭！”
男生惊魂不定地用木棍招架住了丧尸的血盆大口，可那在棍棒后挣扎着的诡异面孔仍然让他不知所措：“我……别过来……”
一声巨响。
方才还挣扎着的头颅眨眼间消失在他的面前，男生摸了摸自己濡湿的脸，才反应过来那是丧尸断头时迸溅的血迹。
他呆滞着抬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白净的肤色，棱角分明的五官，连嘴唇都是一条冷硬的直线，漆黑的眼睛像是稠厚的墨汁，带着一丝一缕的寒气，往空气中发散。
“苏……”
“我杀过人了，”苏安和还是那句话。“记得替我出庭作证，我是防卫过当。”
男生一愣。
人群中忽然有人低低地说了一句：“它们不死……就只能是，我们死了。”
凉意渐渐攀爬上脊背，结束了战斗们的男生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欣喜，只带着满心的茫然和恐惧回到了宿舍楼，谁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或站或坐地停留在了大堂。
班长打起精神来，咳嗽了两声，把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才开口：“我刚才打了110，还是没人接，现在我们只能等一阵再说了--”
“真的会有人来么？”“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开玩笑吧？”
乱糟糟响成一片，班长没有大声喊叫着让所有人静下来，反而静静地驻立在原地，等到他们所有人都找不到想要得到的答案，声音就渐渐平息了下来。
只剩下宅爷那大喇喇的声音：“都玩过生化危机没有？都看过美剧电影末世小说没有？没有哥这有资源随便拷，附赠16g高清av种子，先到先……”
“咳咳！”班长大声咳嗽了两声。
宅爷怒目：“怎么着！你电脑里毛片还是老子这拷的呢！”
在让这口无遮拦的玩意说下去，那自己的老底绝对能教他给抖落一地，班长用眼神示意苏安和：大神，求中场换人！
大神：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摔！坑爹呢！
班长跟宅爷内部斗争了三分钟，苏安和理清脑子里的思路，接收了班长的信号，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结论：“现在出事的不是我们一个学校，整个锦安市都已经出了问题，甚至锦安市之外也未必安全。”
班长：……这就完了？
大神：您拨打的电话……
班长：我艹！
宅爷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屁颠屁颠地上来解释了一通，都是一群理科狗，平时游戏小说也没少看，举一反三能力还是有的。可这么一说，这群人反而想到了更多更长远的事情，让班长都有些措手不及。
那么问题来了……
生物学霸：“病变的根源是什么？病毒？辐射？现在看来病毒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病毒的本源又是从哪来的……居然真的只有破坏脑组织才能够阻止他们的行动，而且头颅又变得异常脆弱，难道是因为密度降低？”
物理学霸：“冷静，密度跟硬度没有必然关系，金的密度是19.5kg/l，可金刚石的密度是2.5到3kg/l。”
化学学霸：“他们的口水具有刺激性气味，我还怀疑有轻微的腐蚀性……“
理科学霸们的思维似乎总是倾向学术派，反倒是工科的汉子们靠点谱。
“咱们学校……还有多少幸存者？”
“病毒已经蔓延到哪里了？”
“我们爸妈还在乡下老家呢！会不会出事啊？”
苏安和放下一直在玩的手机，开口回答了他们所有的问题：“学生公寓区暂时平安无事，但是已经被丧尸包围，其余的暂时没有消息。”
“你怎么知道？”
苏安和晃了晃手机，短信界面赫然是他跟3号楼院花的聊天记录。
“卧槽你居然有我女神的手机号！”宅爷差点冲上去。“我跟你拼了！”还没来得及抢到手机，就被班长提着后领子拎回来了。
“至于病毒的蔓延区域……”苏安和晃了晃手机。“所有的论坛没有任何消息，你们可以联系一下你们打游戏的队友，如果他们有回复，那很荣幸……”
“我们中彩了，锦安市，就是中国被这种病毒占领的第一站，恐怕市内已经乱了。”
说实话，k大虽然是重点大学，但是他们这群大三学生是在旧校区的，离市区有十万八千里，就是自驾车也要在路上报销两个小时以上，是个真正鸟不拉屎的地。如果连他们这里都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那么恐怕市内已经成为了一片人间地狱。
而且学校近两年在附近荒僻地区开发了学生公寓，一大半的学生都搬到了条件更好的公寓楼，原本的十二栋宿舍拆了七栋建了实验楼，学校里就剩下五栋宿舍。
就这五栋宿舍，两极分化也挺严重，一半住宿舍是为了省下几步路的时间来学习的学霸，另一半住宿舍是为了宿舍楼那二十四小时不断电不断网外加30m光纤的网速，就有一个共同特点--大都是汉子。五栋公寓楼，男生占了四栋，这栋是其中的一栋，一半是理学院的学生，一半是乱七八糟的理工科专业学生，整个楼加起来也就二百人，互相都混了个脸熟。
现下苏安和这么一提，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个个往家里打电话的打电话，问消息的问消息--这时候的他们想当然的乐观，他们也只是比较倒霉而已，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城里的这些怪物自然会被清理掉。
连他们都能打死这些丧尸，中国十几亿人口，还对付不了这几个怪物？
众人刚得到家人的消息，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苏安和也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拧起了眉头。
屏幕上亮着的还是母亲两天前发来的信息：【安和，妈妈最近被调去了京城的一个项目，你暑假回家就直接买机票来京城吧。】
苏安和之前答应的好好的，可现在……苏安和皱了皱眉，按了一串字，迅速地发了出去。
【妈，我们这里好像爆发传染病了，挺严重的，估计很快就要封锁处理了，你那边没事吧？】只能说实话，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到时候让母亲在网络电视上看见，反而要更担心。
过了一会，苏安和的手机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声音温柔了几分：“妈。”
“安和，你那边怎么回事？”电话另一端的母亲声线柔和，此刻却有些焦急。“什么传染病？”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挺严重的。”苏安和安慰自己母亲。“没事，我们在宿舍楼里，楼里没有病人，不会被传染的。”
母亲哪能轻易就放下心来，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安和，现在还没封城，要不我去找找关系，把你先接出来吧？你李阿姨……”
苏安和看了眼外面，游荡着的丧尸，他倒是想提前出城了，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城里警察恐怕自己小命都难保，城外的忙着控制病毒。别说找关系，他就是国家领导人的亲儿子，估计也是出不去的。
“妈，你找也没用，估计明后天就要封城了。”苏安和劝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母亲又絮叨嘱咐了几句，最后还是忧心忡忡地说：“我还是去找找你李阿姨吧，成不成都试试……”
苏安和劝不住，只能尽量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夏烜刚得到家里一切平安的消息，凑过来问苏安和：“阿姨没事吧？”
苏安和没有反应，低着头显然陷入自己的思绪了。
夏烜拍了他的肩膀两下，以为他没跟母亲联系上，安慰他：“放心吧，你家离这里远着呢，阿姨估计忙着搞科研没空接你电话呢。”
苏安和缓缓地理顺了自己的思路，他总感觉自己有什么没有抓住：“我妈有个项目，去京城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不管什么时候，京城总要比其他地方安全一些，他倒也挺放心的。
“那你纠结个什么劲，放心吧放心吧。”夏烜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诶，至少咱们不用上课了，老李的论文我还特么一个字没动呢，这两天补上--”说到这，他声音忽然有些低落：“就是不知道……老李他们还活着么？”
苏安和看了一眼手机，最后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清楚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我撒谎了。”
“什么？”夏烜瞪着眼睛看他。
“学生公寓除了三号楼，已经没有人活着了。”苏安和闭了闭眼睛。“而且学校宿舍楼恐怕也……”
“怎么可能？！”夏烜眼睛瞪得极大。“你怎么知道的？”
“班花说的。”晚上学校里出现丧尸的时候，班花正跟他男朋友视频，亲眼看着他男朋友被猝变的舍友啃掉了耳朵，她才来得及把宿舍楼的大门锁上，让三号楼躲过了一劫。苏安和接着说：“你以为我们这里为什么只有小猫三两只？因为我们宿舍楼的位置最远，人最少，如果不是碰上了陈航，那几只丧尸直接走进咱们寝室楼来--你以为我们真的还能活着？”
如果……那些丧尸直接走进楼里？
夏烜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他原来有些不太喜欢舍管大爷每天晚上定时落锁的习惯--别的寝室总是迟一些才落的，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庆幸。
幸好……幸好……
“你瞒不住多久的，”夏烜提醒他。“他们都有其他宿舍的联系方式。”
“没关系。”苏安和原本就没打算瞒多久，只要现在让他们心理上对丧尸的恐惧减少一点就可以了。一时半会他们联系不上其他宿舍的人，也会尽量往好的方面想，至于唯一知道真相的三号楼--那里大多数都是文科院的妹子，别说问了，这群理科狗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等零星的一两个人找到了知道真相，对他们的冲击力也比现在要小的很多。
夏烜点了点头，却听见门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咆哮：“你让我回去！我妈还在市里！”
众人一愣。
那门口的人被同寝室的两人架住，眼眶通红，扭曲着面孔不断挣扎着，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我爸我妈都在市里！你让我回去！”
其他几个家在本市的神色也苍白的很。
他们的电话，都没有拨通。
“他们都在市里……他们……啊啊啊！”男生转身狠狠地给了同寝室的一拳，哀嚎声里带着哭腔：“你让我回去！你让我回去……”
“求你了……你让我回去啊！”
第三章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男孩们，现在却忽然一片死寂。
他们拿着棍棒，十几个人围着一个怪物，殴打他们直到脑浆迸裂骨肉成泥，心理上本来就有些不适，只是因为刚才气氛太过高涨，没有说出口而已。
可现在，事实明确的告诉他们，这些怪物曾经是人类，或许还是他们的校友老师，或许他们还曾经跟他们一起上过一堂公开课，抢过一个食堂窗口的盖饭--
而现在，他们手持着棍棒，将这些怪物活活殴打致死。
他们是丧尸，是怪物，可是他们曾经是人类，或许以后……还有重新成为人类的可能性。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甚至在三十分钟前，他们还在电脑前打排位、聊qq、写论文，而现在，他们正面对着变成了行尸走肉的校友……
“吼--”
那被开膛破肚的丧尸，每走一步都淌着颜色发暗的鲜血，从腹部裂口淌出来的东西正被他在地上拖行，一步一步，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张大嘴，僵化的喉咙似乎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浑浊发黄的眼球毫无焦距，却被甘美的人肉气息所吸引，垂着双臂踱向人群。
一步，两步，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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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终于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嘭！”
男生惊魂不定地用木棍招架住了丧尸的血盆大口，可那在棍棒后挣扎着的诡异面孔仍然让他不知所措：“我……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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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挣扎着的头颅眨眼间消失在他的面前，男生摸了摸自己濡湿的脸，才反应过来那是丧尸断头时迸溅的血迹。
他呆滞着抬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白净的肤色，棱角分明的五官，连嘴唇都是一条冷硬的直线，漆黑的眼睛像是稠厚的墨汁，带着一丝一缕的寒气，往空气中发散。
“苏……”
“我杀过人了，”苏安和还是那句话。“记得替我出庭作证，我是防卫过当。”
男生一愣。
人群中忽然有人低低地说了一句：“它们不死……就只能是，我们死了。”
凉意渐渐攀爬上脊背，结束了战斗们的男生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欣喜，只带着满心的茫然和恐惧回到了宿舍楼，谁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或站或坐地停留在了大堂。
班长打起精神来，咳嗽了两声，把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才开口：“我刚才打了110，还是没人接，现在我们只能等一阵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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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班长大声咳嗽了两声。
宅爷怒目：“怎么着！你电脑里毛片还是老子这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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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摔！坑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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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您拨打的电话……
班长：我艹！
宅爷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屁颠屁颠地上来解释了一通，都是一群理科狗，平时游戏小说也没少看，举一反三能力还是有的。可这么一说，这群人反而想到了更多更长远的事情，让班长都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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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学霸：“病变的根源是什么？病毒？辐射？现在看来病毒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病毒的本源又是从哪来的……居然真的只有破坏脑组织才能够阻止他们的行动，而且头颅又变得异常脆弱，难道是因为密度降低？”
物理学霸：“冷静，密度跟硬度没有必然关系，金的密度是19.5kg/l，可金刚石的密度是2.5到3kg/l。”
化学学霸：“他们的口水具有刺激性气味，我还怀疑有轻微的腐蚀性……“
理科学霸们的思维似乎总是倾向学术派，反倒是工科的汉子们靠点谱。
“咱们学校……还有多少幸存者？”
“病毒已经蔓延到哪里了？”
“我们爸妈还在乡下老家呢！会不会出事啊？”
苏安和放下一直在玩的手机，开口回答了他们所有的问题：“学生公寓区暂时平安无事，但是已经被丧尸包围，其余的暂时没有消息。”
“你怎么知道？”
苏安和晃了晃手机，短信界面赫然是他跟3号楼院花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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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病毒的蔓延区域……”苏安和晃了晃手机。“所有的论坛没有任何消息，你们可以联系一下你们打游戏的队友，如果他们有回复，那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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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学校近两年在附近荒僻地区开发了学生公寓，一大半的学生都搬到了条件更好的公寓楼，原本的十二栋宿舍拆了七栋建了实验楼，学校里就剩下五栋宿舍。
就这五栋宿舍，两极分化也挺严重，一半住宿舍是为了省下几步路的时间来学习的学霸，另一半住宿舍是为了宿舍楼那二十四小时不断电不断网外加30m光纤的网速，就有一个共同特点--大都是汉子。五栋公寓楼，男生占了四栋，这栋是其中的一栋，一半是理学院的学生，一半是乱七八糟的理工科专业学生，整个楼加起来也就二百人，互相都混了个脸熟。
现下苏安和这么一提，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个个往家里打电话的打电话，问消息的问消息--这时候的他们想当然的乐观，他们也只是比较倒霉而已，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城里的这些怪物自然会被清理掉。
连他们都能打死这些丧尸，中国十几亿人口，还对付不了这几个怪物？
众人刚得到家人的消息，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苏安和也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拧起了眉头。
屏幕上亮着的还是母亲两天前发来的信息：【安和，妈妈最近被调去了京城的一个项目，你暑假回家就直接买机票来京城吧。】
苏安和之前答应的好好的，可现在……苏安和皱了皱眉，按了一串字，迅速地发了出去。
【妈，我们这里好像爆发传染病了，挺严重的，估计很快就要封锁处理了，你那边没事吧？】只能说实话，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到时候让母亲在网络电视上看见，反而要更担心。
过了一会，苏安和的手机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声音温柔了几分：“妈。”
“安和，你那边怎么回事？”电话另一端的母亲声线柔和，此刻却有些焦急。“什么传染病？”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挺严重的。”苏安和安慰自己母亲。“没事，我们在宿舍楼里，楼里没有病人，不会被传染的。”
母亲哪能轻易就放下心来，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安和，现在还没封城，要不我去找找关系，把你先接出来吧？你李阿姨……”
苏安和看了眼外面，游荡着的丧尸，他倒是想提前出城了，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城里警察恐怕自己小命都难保，城外的忙着控制病毒。别说找关系，他就是国家领导人的亲儿子，估计也是出不去的。
“妈，你找也没用，估计明后天就要封城了。”苏安和劝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母亲又絮叨嘱咐了几句，最后还是忧心忡忡地说：“我还是去找找你李阿姨吧，成不成都试试……”
苏安和劝不住，只能尽量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夏烜刚得到家里一切平安的消息，凑过来问苏安和：“阿姨没事吧？”
苏安和没有反应，低着头显然陷入自己的思绪了。
夏烜拍了他的肩膀两下，以为他没跟母亲联系上，安慰他：“放心吧，你家离这里远着呢，阿姨估计忙着搞科研没空接你电话呢。”
苏安和缓缓地理顺了自己的思路，他总感觉自己有什么没有抓住：“我妈有个项目，去京城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不管什么时候，京城总要比其他地方安全一些，他倒也挺放心的。
“那你纠结个什么劲，放心吧放心吧。”夏烜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诶，至少咱们不用上课了，老李的论文我还特么一个字没动呢，这两天补上--”说到这，他声音忽然有些低落：“就是不知道……老李他们还活着么？”
苏安和看了一眼手机，最后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清楚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我撒谎了。”
“什么？”夏烜瞪着眼睛看他。
“学生公寓除了三号楼，已经没有人活着了。”苏安和闭了闭眼睛。“而且学校宿舍楼恐怕也……”
“怎么可能？！”夏烜眼睛瞪得极大。“你怎么知道的？”
“班花说的。”晚上学校里出现丧尸的时候，班花正跟他男朋友视频，亲眼看着他男朋友被猝变的舍友啃掉了耳朵，她才来得及把宿舍楼的大门锁上，让三号楼躲过了一劫。苏安和接着说：“你以为我们这里为什么只有小猫三两只？因为我们宿舍楼的位置最远，人最少，如果不是碰上了陈航，那几只丧尸直接走进咱们寝室楼来--你以为我们真的还能活着？”
如果……那些丧尸直接走进楼里？
夏烜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他原来有些不太喜欢舍管大爷每天晚上定时落锁的习惯--别的寝室总是迟一些才落的，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庆幸。
幸好……幸好……
“你瞒不住多久的，”夏烜提醒他。“他们都有其他宿舍的联系方式。”
“没关系。”苏安和原本就没打算瞒多久，只要现在让他们心理上对丧尸的恐惧减少一点就可以了。一时半会他们联系不上其他宿舍的人，也会尽量往好的方面想，至于唯一知道真相的三号楼--那里大多数都是文科院的妹子，别说问了，这群理科狗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等零星的一两个人找到了知道真相，对他们的冲击力也比现在要小的很多。
夏烜点了点头，却听见门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咆哮：“你让我回去！我妈还在市里！”
众人一愣。
那门口的人被同寝室的两人架住，眼眶通红，扭曲着面孔不断挣扎着，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我爸我妈都在市里！你让我回去！”
其他几个家在本市的神色也苍白的很。
他们的电话，都没有拨通。
“他们都在市里……他们……啊啊啊！”男生转身狠狠地给了同寝室的一拳，哀嚎声里带着哭腔：“你让我回去！你让我回去……”
“求你了……你让我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