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红月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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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罗西亚公国首都·艾维亚。
这里是法罗西亚公国境内面积最大的城市，商业发达，人口众多，一片繁荣。
若是从高空望去，便会看见，幅员辽阔的艾维亚，如同一颗璀璨明珠般地被镶嵌在这片大陆上。
但是如果将视线缩进，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光鲜下的藏污纳垢。
穿过繁华的街道，转过大理石制成的雕塑，顺着一条幽暗窄小的通路走下去，在尽头处便是一方下水管道的入口。
在垃圾环绕下，是整个城市的地下水道枢纽。
费加洛捏碎的空间石的地位点就在这里。
在地下水道的深处，自虚空忽然伸出了一丝丝的黑色烟雾，黑线缭绕，渐渐形成了一扇圆形的“门”。
“咳咳！”
率先从“门”里出来的是安罗和德林，空间位移所带来的震感将体弱的法师从睡梦中惊醒，也令他不禁咳嗽了一下，德林见状，连忙拍拍他的背，企图让安罗舒服一点。
而后是塞勒雷，他翻身跃出，身侧的羽翼还未收拢。
“安罗，没事吧？”塞勒雷刚一出来，便挤到了安罗身旁询问着，虽然此时众人已经逃脱，但是塞勒雷还是有些担心安罗。
“没什么大问题”
安罗摇摇头，虽然因为感冒他还有些昏沉，但此时已经清醒多了。
他朝着空间石定位出的“门”处看去，在逐渐消散的“门”下，费加洛正拿着手里仅存的一点空间石的碎渣长吁短叹。
“感谢您的搭救，”安罗开口询问，“请问您是……”
“我是你的导数威尔金森的下属，你叫我费加洛就好，”费加洛苦闷地回应着，“安罗是吧，啊呀啊呀，一晃眼都二十年了，亡灵生物就这点不好，时间观念太薄弱了。”
它这么感慨着，捂着碎渣唏嘘不已。
“您认识我？”安罗歪头，有些狐疑地望着费加洛。
对方穿着一身长黑袍，跟习惯在自己面前维持有着类人面孔的巫妖形态的威尔金森不同，费加洛的身上没有任何皮肉，苍白的骨骼呈现着虚化的状态——它并非巫妖或者骷髅，而是货真价实，仅只是有着骷髅外表的亡灵。
不过……
安罗看着费加洛那恐怕还不到四英尺的身高，忍不住想，难道对于狭义亡灵而言，浓缩才是精华么？
“当然认识，”费加洛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残渣收入自己的空间魔器后，才终止了自己的哀叹，“二十年前在圣堂的时候，我还亲自抱过你呢！”
“圣堂？”
安罗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你不知道圣堂？威尔金森没有告诉你吗？”费加洛有些不可置信。
导师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东西，安罗疑惑着，拿出了在出发之前威尔金森交给他的那本亡者之书，递给费加洛。
“导师只是让我出来实践，但是没想到一路上出了很多状况。”
费加洛沉默了一会儿，现在，也该是时候让安罗知晓一些东西的时候了。
最坏的状况已经出现，现在再不告诉他，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可怜的安安啊，辛苦你了，你遇见的那些情况威尔金森已经通过白银知道了，”费加洛唉了一声，伸出手，努力地想要去摸摸安罗的头以示安慰，“没事儿了，我这不是来救你了么？幸好机智的我去海鹰港的海区那里巡视了啊，这才没让你被教会的二百五们抓住。”
虽然费加洛故作慈爱，想要安慰安罗，但可惜它身高不够，即便恼羞成怒地蹦了起来也，没能够到安罗的头。
“你好，我是德林，德林·诺森莱，你是安罗导师的下属？”德林忽然出声，“请问一下，你所说的圣堂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教会的人会抓捕安罗？”
德林问到，他已经疑惑很久了。
最开始，他以为教会是由于安罗是亡灵法师的缘故才会追捕他，但是这一路上他们被教会追捕数次。
如果这仅只是因为安罗亡灵法师的身份这一原因的话，那也未免过分小题大做。
再加上精灵一族的追击，以及他从朱利安诺那里得知的所谓“唤醒生命存护者”的任务，德林心中疑惑不已。
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塞勒雷看向费加洛，眼神中同样充斥着不解。
费加洛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是安罗的朋友吧，能陪他一路走到这里也算可以信任。”
“安罗，既然威尔金森没有告诉你，那我就代他跟你说吧。”
“不过这里显然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我的基地。”
费加洛这么说着，领着安罗等人，沿着地下水道行进。
…………
顺着狭长的地下水道，绕过中心枢纽，众人一路行进到了艾维亚的郊外。
地下水道直通紧邻艾维亚的一处海岸，想来应该是排污口的位置。
走出排污口，天空一片澄澈，让安罗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虽然他现在已经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了。
比起被下水道中的异味熏得皱紧眉头的德林和塞勒雷，以及不知为何捂着空洞的鼻腔疑似装模作样的费加洛，安罗脸色镇静，心中越发古怪。
至此，他的味觉与嗅觉已经完全消失了，触感也在减退，视力和听力也有些许的下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路的费加洛并未停下，他走到海岸边，艾维亚的下水道排污口借助了海岸悬崖的地势，巨大的管道从悬崖的峭壁中延伸而出，直指海洋。
而在悬崖陡壁的下方，有一条被排污口给遮挡住的，连通山体内部的通路。
费加洛打开通路前的维护安全用的封闭法阵，接着给自己施展轻身术，然后缓缓地“飘”进了通路里。
德林抱住安罗，身手敏捷地和塞勒雷一同跟了上去。
沿着通路一路下行，四周围的压力逐渐上升，水压上涨，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走了多时，而后偏斜的道路变得平整起来，当费加洛领着安罗等人走进一处空旷的大厅时，压力陡然消失无踪。
“这里是……”
安罗古怪地望着前方，在由岩壁组成的空旷大厅的正中，伫立着一扇巨大的门扉。
那扇门扉以坚硬的精金雕塑，雕饰着古朴的花纹，看起来庄严肃穆，而令安罗吃惊的是，在门扉的最上端，浮雕着一轮血红的月亮。
是红月！
他目瞪口呆，忽然，耳畔似乎又传来了那道不辨清明的声音。
“没想到你已经到这里来了啊，这里残留着我曾经的力量，让我能跟你对话呢。”
永恒之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安罗紧张地去看费加洛等人，他们神情严肃地望着那扇门扉，显然是没有听见永恒之主的声音。
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
“呵，他们当然听不到了，因为我这是在你的灵魂中与你交流啊，”永恒之主仿佛在笑着，“安罗，准备好了么？接受你的宿命。”
——我的……宿命？
安罗疑惑着，他的前半生，都是在威尔金森的亡灵高塔里度过的，虽然无趣，但却安定。
而自他从塔中出来之后，他的生活开始一波三折，在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我问你个问题吧，”永恒之主继续说着，“你觉得神……真的存在么？”
——我本来不相信神是否存在的，但是……
“但是？”
——没什么，而且，听传说讲，曾经在红月之上，不是住宿着寂静的神明么？你……难道不是红月的主宰？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红月上住宿的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陨落了。”
——那你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永恒之主没有正面回答安罗的问题，反而又问：“你知道神格吗？”
——神格？
“是的，那是神的核心，只要拥有生命的信仰，凝聚了神格，就可以成神。”
“神，的确存在，不过，现在的神诋，并不是远古的神诋了。”
“远古的神祗是原生的神，它们早已陨落，而现在的神诋，不过是获得了神格的人罢了……而我，不过是……”
安罗凝神，想要听清永恒之主的话，但是永恒之主却只是悠悠地叹息着，而后不见了踪迹。
这时，费加洛开口了。
“安罗，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教会的圣职者们要抓捕你么？”
失去了和永恒之主的联系，安罗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费加洛身上。
“不是因为我是个亡灵法师么？嗯，还有，我曾经听到过什么关于我是‘神之容器’的话……那是真正原因吗？”
“的确，这才是真实的原因，”费加洛叹息着，“‘神之容器’啊，你是二十年前，威尔金森从圣堂里带出的‘神器’呢……”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红月遗迹，”费加洛低声说道，“安罗，来，让我告诉你二十年前圣堂的往事吧……”
法罗西亚公国首都·艾维亚。
这里是法罗西亚公国境内面积最大的城市，商业发达，人口众多，一片繁荣。
若是从高空望去，便会看见，幅员辽阔的艾维亚，如同一颗璀璨明珠般地被镶嵌在这片大陆上。
但是如果将视线缩进，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光鲜下的藏污纳垢。
穿过繁华的街道，转过大理石制成的雕塑，顺着一条幽暗窄小的通路走下去，在尽头处便是一方下水管道的入口。
在垃圾环绕下，是整个城市的地下水道枢纽。
费加洛捏碎的空间石的地位点就在这里。
在地下水道的深处，自虚空忽然伸出了一丝丝的黑色烟雾，黑线缭绕，渐渐形成了一扇圆形的“门”。
“咳咳！”
率先从“门”里出来的是安罗和德林，空间位移所带来的震感将体弱的法师从睡梦中惊醒，也令他不禁咳嗽了一下，德林见状，连忙拍拍他的背，企图让安罗舒服一点。
而后是塞勒雷，他翻身跃出，身侧的羽翼还未收拢。
“安罗，没事吧？”塞勒雷刚一出来，便挤到了安罗身旁询问着，虽然此时众人已经逃脱，但是塞勒雷还是有些担心安罗。
“没什么大问题”
安罗摇摇头，虽然因为感冒他还有些昏沉，但此时已经清醒多了。
他朝着空间石定位出的“门”处看去，在逐渐消散的“门”下，费加洛正拿着手里仅存的一点空间石的碎渣长吁短叹。
“感谢您的搭救，”安罗开口询问，“请问您是……”
“我是你的导数威尔金森的下属，你叫我费加洛就好，”费加洛苦闷地回应着，“安罗是吧，啊呀啊呀，一晃眼都二十年了，亡灵生物就这点不好，时间观念太薄弱了。”
它这么感慨着，捂着碎渣唏嘘不已。
“您认识我？”安罗歪头，有些狐疑地望着费加洛。
对方穿着一身长黑袍，跟习惯在自己面前维持有着类人面孔的巫妖形态的威尔金森不同，费加洛的身上没有任何皮肉，苍白的骨骼呈现着虚化的状态——它并非巫妖或者骷髅，而是货真价实，仅只是有着骷髅外表的亡灵。
不过……
安罗看着费加洛那恐怕还不到四英尺的身高，忍不住想，难道对于狭义亡灵而言，浓缩才是精华么？
“当然认识，”费加洛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残渣收入自己的空间魔器后，才终止了自己的哀叹，“二十年前在圣堂的时候，我还亲自抱过你呢！”
“圣堂？”
安罗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你不知道圣堂？威尔金森没有告诉你吗？”费加洛有些不可置信。
导师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东西，安罗疑惑着，拿出了在出发之前威尔金森交给他的那本亡者之书，递给费加洛。
“导师只是让我出来实践，但是没想到一路上出了很多状况。”
费加洛沉默了一会儿，现在，也该是时候让安罗知晓一些东西的时候了。
最坏的状况已经出现，现在再不告诉他，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可怜的安安啊，辛苦你了，你遇见的那些情况威尔金森已经通过白银知道了，”费加洛唉了一声，伸出手，努力地想要去摸摸安罗的头以示安慰，“没事儿了，我这不是来救你了么？幸好机智的我去海鹰港的海区那里巡视了啊，这才没让你被教会的二百五们抓住。”
虽然费加洛故作慈爱，想要安慰安罗，但可惜它身高不够，即便恼羞成怒地蹦了起来也，没能够到安罗的头。
“你好，我是德林，德林·诺森莱，你是安罗导师的下属？”德林忽然出声，“请问一下，你所说的圣堂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教会的人会抓捕安罗？”
德林问到，他已经疑惑很久了。
最开始，他以为教会是由于安罗是亡灵法师的缘故才会追捕他，但是这一路上他们被教会追捕数次。
如果这仅只是因为安罗亡灵法师的身份这一原因的话，那也未免过分小题大做。
再加上精灵一族的追击，以及他从朱利安诺那里得知的所谓“唤醒生命存护者”的任务，德林心中疑惑不已。
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塞勒雷看向费加洛，眼神中同样充斥着不解。
费加洛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是安罗的朋友吧，能陪他一路走到这里也算可以信任。”
“安罗，既然威尔金森没有告诉你，那我就代他跟你说吧。”
“不过这里显然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我的基地。”
费加洛这么说着，领着安罗等人，沿着地下水道行进。
…………
顺着狭长的地下水道，绕过中心枢纽，众人一路行进到了艾维亚的郊外。
地下水道直通紧邻艾维亚的一处海岸，想来应该是排污口的位置。
走出排污口，天空一片澄澈，让安罗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虽然他现在已经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了。
比起被下水道中的异味熏得皱紧眉头的德林和塞勒雷，以及不知为何捂着空洞的鼻腔疑似装模作样的费加洛，安罗脸色镇静，心中越发古怪。
至此，他的味觉与嗅觉已经完全消失了，触感也在减退，视力和听力也有些许的下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路的费加洛并未停下，他走到海岸边，艾维亚的下水道排污口借助了海岸悬崖的地势，巨大的管道从悬崖的峭壁中延伸而出，直指海洋。
而在悬崖陡壁的下方，有一条被排污口给遮挡住的，连通山体内部的通路。
费加洛打开通路前的维护安全用的封闭法阵，接着给自己施展轻身术，然后缓缓地“飘”进了通路里。
德林抱住安罗，身手敏捷地和塞勒雷一同跟了上去。
沿着通路一路下行，四周围的压力逐渐上升，水压上涨，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走了多时，而后偏斜的道路变得平整起来，当费加洛领着安罗等人走进一处空旷的大厅时，压力陡然消失无踪。
“这里是……”
安罗古怪地望着前方，在由岩壁组成的空旷大厅的正中，伫立着一扇巨大的门扉。
那扇门扉以坚硬的精金雕塑，雕饰着古朴的花纹，看起来庄严肃穆，而令安罗吃惊的是，在门扉的最上端，浮雕着一轮血红的月亮。
是红月！
他目瞪口呆，忽然，耳畔似乎又传来了那道不辨清明的声音。
“没想到你已经到这里来了啊，这里残留着我曾经的力量，让我能跟你对话呢。”
永恒之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安罗紧张地去看费加洛等人，他们神情严肃地望着那扇门扉，显然是没有听见永恒之主的声音。
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
“呵，他们当然听不到了，因为我这是在你的灵魂中与你交流啊，”永恒之主仿佛在笑着，“安罗，准备好了么？接受你的宿命。”
——我的……宿命？
安罗疑惑着，他的前半生，都是在威尔金森的亡灵高塔里度过的，虽然无趣，但却安定。
而自他从塔中出来之后，他的生活开始一波三折，在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我问你个问题吧，”永恒之主继续说着，“你觉得神……真的存在么？”
——我本来不相信神是否存在的，但是……
“但是？”
——没什么，而且，听传说讲，曾经在红月之上，不是住宿着寂静的神明么？你……难道不是红月的主宰？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红月上住宿的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陨落了。”
——那你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永恒之主没有正面回答安罗的问题，反而又问：“你知道神格吗？”
——神格？
“是的，那是神的核心，只要拥有生命的信仰，凝聚了神格，就可以成神。”
“神，的确存在，不过，现在的神诋，并不是远古的神诋了。”
“远古的神祗是原生的神，它们早已陨落，而现在的神诋，不过是获得了神格的人罢了……而我，不过是……”
安罗凝神，想要听清永恒之主的话，但是永恒之主却只是悠悠地叹息着，而后不见了踪迹。
这时，费加洛开口了。
“安罗，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教会的圣职者们要抓捕你么？”
失去了和永恒之主的联系，安罗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费加洛身上。
“不是因为我是个亡灵法师么？嗯，还有，我曾经听到过什么关于我是‘神之容器’的话……那是真正原因吗？”
“的确，这才是真实的原因，”费加洛叹息着，“‘神之容器’啊，你是二十年前，威尔金森从圣堂里带出的‘神器’呢……”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红月遗迹，”费加洛低声说道，“安罗，来，让我告诉你二十年前圣堂的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