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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山谷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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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阵仗,阿敏在心底耸耸肩,告诉自己应该理解。古人嘛，有钱又有闲的，跑到荒郊野外写个意,抒个情,玩个派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不过人家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今天嘛，就将就个对牛弹琴吧……好歹算是一番心意嘛。
正琢磨着,就觉胤禛松了自己的手，见他走前几步,往香炉里添了两块香,又随手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接着提了笔沾了墨，自顾自写起字来。
阿敏暗地叹口气，自觉上前坐到薄毯上，吃了几粒葡萄，又觉得还是自己小气了。便爬起来走到胤禛身边，伸了脖子去看字。
胤禛走笔如飞。矮几边很快摊开了三五幅字。胤禛扔了笔，防着起风，捡了几粒石子压好纸张，忽而笑道：“得了。先钻林子。”一边说，一边在桌旁抽了把短刀递给阿敏，自己也拎了把腰刀，又示意阿敏带上自己的弓箭，率先往树林里走去。
“这么快写完啦？写的什么啊？”刚才阿敏晃个眼，还没来得及看清。
“嘘！”胤禛未答，只做了个悄声的手势。
随着胤禛打到一只野山鸡，阿敏早忘了自己的疑惑，跃跃欲试。终于，在胤禛的手把手指点下，射伤了一只兔子腿，兴奋的阿敏只想高歌。
胤禛擦擦汗，心想真不容易……
事实上肥肥的灰兔子不过刮伤了点皮，阿敏的准头够了，箭头却没入肉。那兔儿即没伤筋也没动骨，打个滚转回头恶狠狠地盯了二人一眼，又欢实蹦达着开始逃亡。
胤禛正欲再补上一箭，却被阿敏拦住了。她表示，既然已经射伤了它，但它毕竟没挂，行动能力瞧起来也基本无碍，那么，不然……好吧，实在是兔子看起来太可爱了，万一一会儿真被她撞着大运，兔儿真死在自己手上，能吃的下口么？于是，瘸腿的兔子被放生了。
有阿敏在，哪里还叫狩猎。她东捣捣，西玩玩，驱鸟逐兔，不仅自己再不出手，还时不时帮胤禛增加点“乐趣”——扔个石子，发个怪声，给小野物们提个醒。
狩猎嘛，没难度哪儿来的乐趣？
一上午的时间溜的飞快。只一只野山鸡的午餐，二人吃的到也津津有味。填饱肚子，换了衣衫，二人到了溪边，寻着个干爽处避荫处歇息。能除了鞋袜赤着脚玩玩水，于阿敏而言已是难得的享受了。这对脚，真是许久没见着日头了。
溪水的清凉似渗入了肌骨般，久不曾感受过的自由与激动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在胸腔处澎湃。“啊~啊~啊~”阿敏手掌环作喇叭状，冲着溪水的源头方向大声喧泄自己的快意。
胤禛也是快活。今日之前，绝未曾想过能有今日……用阿敏的话讲就是：“你疯了吧……”
是，是疯了。
谁能想到素来喜净的雍亲王能把自己埋在枯叶堆里，憋了一柱香的时间，直到某个丫头也快急疯的时候才窜出来吓人？又有谁能想到已过而立的雍亲王竟会为了个鸟窝跑去爬树？那两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参天大树啊，怎么那么难爬？是，丫头说的有理，爬树是技术活……再爬高点，万一不小心掉下来，丢人是小，伤了腰才是大麻烦……
阿敏这才知道，这一大片原来都是皇家苑林范围，大兽早被赶到另一片狩区了，这片林子里大多是不起眼的小物。怪不得连溪涧里的鱼群都是游来游去，一点不怕人影的惬意模样，原来是一年到头也就供人狩这么一次猎，这一带的小东西，也不知多久没遇过危险了。
愉悦且轻松，是二人自西巡开始后，一路上都没再享受过的状态。直到阿敏兴奋过了头，看着流动的溪水，脑子里跳出了一个她自己甫一开头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话题。
“要是我和你额娘……”话刚说一半，她立马后悔。
“什么？”还好某人没听清。
“嗯……要是我跟十三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转个念，阿敏觉得如果对比目标是十三，自己即使失败了，也能容易接受些。
“什么？！”这次不是没听清，某人弹簧般弹起，坐直：“哪里？何时？什么河？”
“没有没有。”阿敏越发后悔。“我是说假如，就是打个比方，不是说真的会发生……嗯，就是说……嗯，我的意思是……那个……”她实在没有勇气把关于这个问题的实际意义说出口。
还好，某人反应一向快捷，发散联想的思维能力一向也很厉害，结合语言神态，很快明白了这个问题的关键：“哦？你刚才说额娘，怎么换十三了？”
阿敏扭捏：“嗯……那个……知道没法比……”继而小声嘀咕。“你老爹老娘自然天下第一啦~”
某人心底暗笑，点点头，以示赞许：“天经地义。”接着补充：“兄弟们也不例外。”
“哦~”虽然答案是显然必然确然的，但实实在在从胤禛嘴中听到这个答案，阿敏还是郁闷了。可恨某人还不肯罢休，没完没了。“若是爷识得的人都掉水里了，自然都是要救的……”胤禛掰着手指开始数名字，儿子不多，就俩，接着是一堆弘字头，然后是一堆阿敏听过的没听过的宗室大臣们的长长名单，当听到“淑兰，月月”时，阿敏终于忍不住提醒了：“我也在水里。”
“嗯，知道。你再泡会儿，等会儿就到你……”
“挂了算了，还泡什么泡！”阿敏觉出滋味，憋不住笑：“你就想存心气我！”
“怎是存心气你？”胤禛的表情是严肃的，眼神是疑惑的。“你既以皇父额娘启头，自然是认真问我，我自然也要认真答你。”
阿敏认真研究了会儿胤禛的表情，摇摇头：“算了，不上你当，不说了。”
“好。”胤禛再无二话。阿敏发起了呆。
片刻后。阿敏一骨碌坐起：“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嗯……”胤禛盯了阿敏瞪的滚眼的眼珠好一会儿，才慢悠悠说道：“起这样的题目，不淹死也该蠢死，爷不耐得救你！”说着说着，自己便先笑了，愈想愈越好笑，愈笑愈是开怀。
阿敏想生气，可憋了半天，着实寻不着怒气怨气来生发。到是一口笑气没憋住，喷了笑，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呀！！！”一声大叫，阿敏一头撞到笑的花枝乱颤的那人怀中，狠狠锤得几拳方觉解了气。
“这，这又是你说的什么网里的题目罢？”自打西巡上路以来，好久没听阿敏说这些污七八糟的题目了。胤禛断然下了两个字评语：“无耻！”
绕是胤禛再有想象力，也实在想不明白足不出户的网是如何“通讯”的。只这个问题到无甚紧要，想不明白不想就是了，然而前阵子在圆明园时，胤禛没少听阿敏讲这些离经叛道，自辩自驳的言语。那些题目着实光怪离奇，人伦五常，男欢女爱，经理学论，道德修省，礼法名器，古贤奸宄，无奇不有，无所不涵。只那时碍着她大病，总由她性子发挥，未曾理论过。今日便不想放过了。
无耻就无耻吧，阿敏在心底耸耸肩，一点儿也不觉惭愧。不就是一个话题嘛，有必要扣那么大帽子么，凡事都往严肃里想，那哪儿还有什么乐趣。
正琢磨间，又听胤禛继续说道：“爷瞧你们那时的人，端的是不古！实是荒唐！就说你从前讲过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哼，什么养男人还是养狗，什么遇到……哼！”着实丢人，什么遇到j□j事件时该反抗还是该顺从！胤禛实在说不出口，哼地一声住了口。
阿敏想争论，可想了想，还是想放弃算了。从来讲理，只要胤禛存心要与她争高低，从来结果不是吵大架，就是自己投降……到是好久没听他讲大道理了……
可不蒸馒头也要蒸口气！阿敏冷哼一声：“狭隘！”
胤禛此时也没什么脾气，继续较真：“莫总说我狭隘，若是风俗淳正，大道诚正，些微有些争执到也罢了。可你说的那些事情，莫讲男子女子，人何以与兽……”
听得胤禛似要没完没了，阿敏便头疼，忍不住申辩：“本来就是开开玩笑随便说说的……”
“不论节义，何来尊严，活于世间，也如行尸走肉……”
“人首先要活着，才能……”
“是么？”胤禛笑。“那你是何时识得爷，如何识得爷的？”
“嗯……你是大人物啊！不管怎么样也会留下名声的嘛！象我们小人物，首先是活着的权利，这叫生存权，人权，懂不懂！”
“呵~呵呵~”胤禛继续笑：“最是佩服忠义不屈的英雄，这话是谁讲过的？莫不是英雄生来便是帝王将相，从来与黎庶无干？舍生取义，莫不是天道公理？人人都只为自己活，天下该是何等的不堪！”
阿敏愣：明明老百姓的代表该是我啊，怎么被他抢去了……她心中不服，并不以为胤禛说的完全有道理，却又似乎不无道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见阿敏终于瞪着眼，气鼓鼓说不出话来，胤禛更是得意：“也不是说你们那时即是全然不好，爷从不以偏概全。多些争议言论原非坏事，然邪言歪语最易惑坏人心，需得有个端心正理的世道人心在先。不然即便似你一般尚能明了事理之人，潜移默化间，也未必不会受之侵淫。”
“嗯，这到也是。”这句话终于令阿敏服气了。
见阿敏悻悻，胤禛抚抚她肩头，安慰道：“原本是以父母为题的题目，你总还是悬崖勒马，想到换个说法，也算得你存了首善之心，莫要羞愧。”
我羞什么愧啊？阿敏继续发愣。
胤禛这会子颇有兴头：“可惜你托了个女儿身，不然爷教你读书，过些年能得个功名也未必可知。”
阿敏模模糊糊觉得胤禛似乎是在夸自己，可还是傻了眼：“我……我就算是男人，考功名干嘛？”
“考不考也无妨。你总说若是能周游四方，瞧瞧我大清的盛世便好了。你若身为男子，莫讲游历，爷帮你捐个官儿，体验民情，真正治一方水土，你方才能真正体会何为功业千秋！你的见识本该比一般人多些，依着爷的指点，说不得成一世令名……”
“打住打住！”胤禛连珠炮般越说越快，阿敏快听晕了，叫停了之后，想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问道：“我，我要是男子，你，你不会觉得可惜？”
听得胤禛一愣。他拿捏着阿敏的发尾玩扯了半天，才叹道：“我只觉你这些年都气闷的紧，却没想这么多，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出了这个念头。若是男子……大抵若是男子，你会过的快活些……我与十三弟也未曾如与你一般畅谈。我疼你爱你，便时时想你多懂些道理……阿敏，”胤禛望向她双眼：“全天下的女子加在一处，也不及你一根手指尾。”
“唔~”听着这些话，阿敏暗骂一声肉麻，却禁不住羞红了面，轻嘤一声，躲进胤禛怀里。她心头似小兔儿乱窜，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只攥着胤禛衣衫，顶着他胸口，一心去听他砰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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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着,就觉胤禛松了自己的手，见他走前几步,往香炉里添了两块香,又随手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接着提了笔沾了墨，自顾自写起字来。
阿敏暗地叹口气，自觉上前坐到薄毯上，吃了几粒葡萄，又觉得还是自己小气了。便爬起来走到胤禛身边，伸了脖子去看字。
胤禛走笔如飞。矮几边很快摊开了三五幅字。胤禛扔了笔，防着起风，捡了几粒石子压好纸张，忽而笑道：“得了。先钻林子。”一边说，一边在桌旁抽了把短刀递给阿敏，自己也拎了把腰刀，又示意阿敏带上自己的弓箭，率先往树林里走去。
“这么快写完啦？写的什么啊？”刚才阿敏晃个眼，还没来得及看清。
“嘘！”胤禛未答，只做了个悄声的手势。
随着胤禛打到一只野山鸡，阿敏早忘了自己的疑惑，跃跃欲试。终于，在胤禛的手把手指点下，射伤了一只兔子腿，兴奋的阿敏只想高歌。
胤禛擦擦汗，心想真不容易……
事实上肥肥的灰兔子不过刮伤了点皮，阿敏的准头够了，箭头却没入肉。那兔儿即没伤筋也没动骨，打个滚转回头恶狠狠地盯了二人一眼，又欢实蹦达着开始逃亡。
胤禛正欲再补上一箭，却被阿敏拦住了。她表示，既然已经射伤了它，但它毕竟没挂，行动能力瞧起来也基本无碍，那么，不然……好吧，实在是兔子看起来太可爱了，万一一会儿真被她撞着大运，兔儿真死在自己手上，能吃的下口么？于是，瘸腿的兔子被放生了。
有阿敏在，哪里还叫狩猎。她东捣捣，西玩玩，驱鸟逐兔，不仅自己再不出手，还时不时帮胤禛增加点“乐趣”——扔个石子，发个怪声，给小野物们提个醒。
狩猎嘛，没难度哪儿来的乐趣？
一上午的时间溜的飞快。只一只野山鸡的午餐，二人吃的到也津津有味。填饱肚子，换了衣衫，二人到了溪边，寻着个干爽处避荫处歇息。能除了鞋袜赤着脚玩玩水，于阿敏而言已是难得的享受了。这对脚，真是许久没见着日头了。
溪水的清凉似渗入了肌骨般，久不曾感受过的自由与激动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在胸腔处澎湃。“啊~啊~啊~”阿敏手掌环作喇叭状，冲着溪水的源头方向大声喧泄自己的快意。
胤禛也是快活。今日之前，绝未曾想过能有今日……用阿敏的话讲就是：“你疯了吧……”
是，是疯了。
谁能想到素来喜净的雍亲王能把自己埋在枯叶堆里，憋了一柱香的时间，直到某个丫头也快急疯的时候才窜出来吓人？又有谁能想到已过而立的雍亲王竟会为了个鸟窝跑去爬树？那两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参天大树啊，怎么那么难爬？是，丫头说的有理，爬树是技术活……再爬高点，万一不小心掉下来，丢人是小，伤了腰才是大麻烦……
阿敏这才知道，这一大片原来都是皇家苑林范围，大兽早被赶到另一片狩区了，这片林子里大多是不起眼的小物。怪不得连溪涧里的鱼群都是游来游去，一点不怕人影的惬意模样，原来是一年到头也就供人狩这么一次猎，这一带的小东西，也不知多久没遇过危险了。
愉悦且轻松，是二人自西巡开始后，一路上都没再享受过的状态。直到阿敏兴奋过了头，看着流动的溪水，脑子里跳出了一个她自己甫一开头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话题。
“要是我和你额娘……”话刚说一半，她立马后悔。
“什么？”还好某人没听清。
“嗯……要是我跟十三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转个念，阿敏觉得如果对比目标是十三，自己即使失败了，也能容易接受些。
“什么？！”这次不是没听清，某人弹簧般弹起，坐直：“哪里？何时？什么河？”
“没有没有。”阿敏越发后悔。“我是说假如，就是打个比方，不是说真的会发生……嗯，就是说……嗯，我的意思是……那个……”她实在没有勇气把关于这个问题的实际意义说出口。
还好，某人反应一向快捷，发散联想的思维能力一向也很厉害，结合语言神态，很快明白了这个问题的关键：“哦？你刚才说额娘，怎么换十三了？”
阿敏扭捏：“嗯……那个……知道没法比……”继而小声嘀咕。“你老爹老娘自然天下第一啦~”
某人心底暗笑，点点头，以示赞许：“天经地义。”接着补充：“兄弟们也不例外。”
“哦~”虽然答案是显然必然确然的，但实实在在从胤禛嘴中听到这个答案，阿敏还是郁闷了。可恨某人还不肯罢休，没完没了。“若是爷识得的人都掉水里了，自然都是要救的……”胤禛掰着手指开始数名字，儿子不多，就俩，接着是一堆弘字头，然后是一堆阿敏听过的没听过的宗室大臣们的长长名单，当听到“淑兰，月月”时，阿敏终于忍不住提醒了：“我也在水里。”
“嗯，知道。你再泡会儿，等会儿就到你……”
“挂了算了，还泡什么泡！”阿敏觉出滋味，憋不住笑：“你就想存心气我！”
“怎是存心气你？”胤禛的表情是严肃的，眼神是疑惑的。“你既以皇父额娘启头，自然是认真问我，我自然也要认真答你。”
阿敏认真研究了会儿胤禛的表情，摇摇头：“算了，不上你当，不说了。”
“好。”胤禛再无二话。阿敏发起了呆。
片刻后。阿敏一骨碌坐起：“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嗯……”胤禛盯了阿敏瞪的滚眼的眼珠好一会儿，才慢悠悠说道：“起这样的题目，不淹死也该蠢死，爷不耐得救你！”说着说着，自己便先笑了，愈想愈越好笑，愈笑愈是开怀。
阿敏想生气，可憋了半天，着实寻不着怒气怨气来生发。到是一口笑气没憋住，喷了笑，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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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又是你说的什么网里的题目罢？”自打西巡上路以来，好久没听阿敏说这些污七八糟的题目了。胤禛断然下了两个字评语：“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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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就无耻吧，阿敏在心底耸耸肩，一点儿也不觉惭愧。不就是一个话题嘛，有必要扣那么大帽子么，凡事都往严肃里想，那哪儿还有什么乐趣。
正琢磨间，又听胤禛继续说道：“爷瞧你们那时的人，端的是不古！实是荒唐！就说你从前讲过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哼，什么养男人还是养狗，什么遇到……哼！”着实丢人，什么遇到j□j事件时该反抗还是该顺从！胤禛实在说不出口，哼地一声住了口。
阿敏想争论，可想了想，还是想放弃算了。从来讲理，只要胤禛存心要与她争高低，从来结果不是吵大架，就是自己投降……到是好久没听他讲大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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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节义，何来尊严，活于世间，也如行尸走肉……”
“人首先要活着，才能……”
“是么？”胤禛笑。“那你是何时识得爷，如何识得爷的？”
“嗯……你是大人物啊！不管怎么样也会留下名声的嘛！象我们小人物，首先是活着的权利，这叫生存权，人权，懂不懂！”
“呵~呵呵~”胤禛继续笑：“最是佩服忠义不屈的英雄，这话是谁讲过的？莫不是英雄生来便是帝王将相，从来与黎庶无干？舍生取义，莫不是天道公理？人人都只为自己活，天下该是何等的不堪！”
阿敏愣：明明老百姓的代表该是我啊，怎么被他抢去了……她心中不服，并不以为胤禛说的完全有道理，却又似乎不无道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见阿敏终于瞪着眼，气鼓鼓说不出话来，胤禛更是得意：“也不是说你们那时即是全然不好，爷从不以偏概全。多些争议言论原非坏事，然邪言歪语最易惑坏人心，需得有个端心正理的世道人心在先。不然即便似你一般尚能明了事理之人，潜移默化间，也未必不会受之侵淫。”
“嗯，这到也是。”这句话终于令阿敏服气了。
见阿敏悻悻，胤禛抚抚她肩头，安慰道：“原本是以父母为题的题目，你总还是悬崖勒马，想到换个说法，也算得你存了首善之心，莫要羞愧。”
我羞什么愧啊？阿敏继续发愣。
胤禛这会子颇有兴头：“可惜你托了个女儿身，不然爷教你读书，过些年能得个功名也未必可知。”
阿敏模模糊糊觉得胤禛似乎是在夸自己，可还是傻了眼：“我……我就算是男人，考功名干嘛？”
“考不考也无妨。你总说若是能周游四方，瞧瞧我大清的盛世便好了。你若身为男子，莫讲游历，爷帮你捐个官儿，体验民情，真正治一方水土，你方才能真正体会何为功业千秋！你的见识本该比一般人多些，依着爷的指点，说不得成一世令名……”
“打住打住！”胤禛连珠炮般越说越快，阿敏快听晕了，叫停了之后，想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问道：“我，我要是男子，你，你不会觉得可惜？”
听得胤禛一愣。他拿捏着阿敏的发尾玩扯了半天，才叹道：“我只觉你这些年都气闷的紧，却没想这么多，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出了这个念头。若是男子……大抵若是男子，你会过的快活些……我与十三弟也未曾如与你一般畅谈。我疼你爱你，便时时想你多懂些道理……阿敏，”胤禛望向她双眼：“全天下的女子加在一处，也不及你一根手指尾。”
“唔~”听着这些话，阿敏暗骂一声肉麻，却禁不住羞红了面，轻嘤一声，躲进胤禛怀里。她心头似小兔儿乱窜，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只攥着胤禛衣衫，顶着他胸口，一心去听他砰砰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