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皆为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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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海宫大酒楼其实不算是一个单纯的食肆，它坐落在开发区西片区内，傍海而建，占地面积近万平方，西片区按照规划属于商业区，和林安然的金地服装城相距不远。
一众人到了镇海宫大酒楼，经理早在门外等候，看到曹建杰，热情地将他引进酒店里。
林安然看看身边的曹建杰，说：“实权部门果然是不同啊，吃个饭还有人迎接，不会待会儿买单也有人替你买了吧？”
曹建杰听了就笑，呵呵道：“我带人来，也算给他们做做宣传。你知道这店是谁在操作的吗？”
“谁？”
还没等林安然问出答案，已经到了定好的房间外。林安然一看那房间，吓了一跳，两个相连的大房间，像个宴会厅，中间有一道大门隔开。里头装修极尽豪华，地上的地毯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像踩在了沙滩上。
曹建杰打发经理去开菜，又对林安然说：“怎样？装修不错吧？”
林安然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高调大气的房间，两个房连在一起估计得有四百平方了。滨海市在镇海宫之前，还真没见过这么豪华阔气的饭店包房。
见曹建杰这么问，笑道：“该不是曹大哥你有股份在里头吧？”
曹建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我倒真想有股份，不过我可没这能耐。”
林安然想起曹建杰刚才的话，说：“你刚才说谁有股份在里头？”
曹建杰和林安然在会客沙发上坐下，等服务员冲好茶，看看左右，见大家都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看装修，这才道：“刘副市长的儿子，刘小建有份，海关一个副关长有份，就连市公安局一个副局长，也有干股，至于是谁，咱就不说了，这酒店表面是港资，实际上是就是个大杂烩，不信你待会到阳台上看看停车场里，是不是公车多。”
林安然恍然大悟，道：“这刘小建这俩年倒做得风生水起哦，又引资了百乐门，现在又弄出这个么个东西。”
曹建杰笑道：“不是刘小建本事，是他爹本事，要不是刘大同操作，刘小建是没这能耐的。不过他经手的项目，可不都是单纯的引资，往往是自己也要插一脚进去，分一杯羹的。”
忽然想起什么，说：“林老弟你的服装城……该不会也有你老弟一份吧。”
林安然赶紧装傻，笑呵呵道：“要真这样，我可发了，早辞职做老板去了，还做这芝麻绿豆官儿干嘛？”
曹建杰目光在林安然身上扫来扫去，他知道林安然是个目标明确的人，绝对不会被一点商业利益就迷惑就中途放弃才刚开始的仕途之路，不过曹建杰也怎么都猜不到，林安然竟然是金地服装城的最大股东。
他说：“我今天还真有点事跟你说，得老弟你帮忙，事情办好了，咱俩都有好处。”
林安然也道：“我也有事求您呢，你先说吧。”
曹建杰也不绕弯，将自己的事情前后一一说来。
原来，开发区由于建区晚，一直没有完善的市场体系，辖区内的连一个正规菜市场都没有。从前开发区是荒地一片，农村居多，大家习惯了赶集一样的交易方式，倒也无所谓，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企业进驻，人越来越多，居民人口基数增大，菜市场的建设就显得很有必要。
最近，滨海市主官农业的常委常青在第一季度农业工作联席会议上强调，一定要搞好滨海市“菜篮子”工程，力争三年内完成滨海市区所有市场网点建设，保障市民消费需求，丰富农副产品的经营。
其中的重点，就是开发区的市场网络建设，按照常青的计划，开发区在两年内必须建起一个农贸产品批发市场和三个菜市场。作为市场建设和监管者的工商系统，首当其冲就成了协调工作的牵头者。
建市场要钱。可笑的是，常青虽然下了死命令，却没提及钱的问题怎么解决。行政工作讲究的是责权利三结合，没钱便如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开发区工商局的局长陈定聪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恰逢曹建杰走马上任，想都不想，一级压一级，也给曹建杰下了个命令，让他来完成。
曹建杰说：“这地皮嘛，还好解决，只是这钱让我们自己解决，就显得有点滑稽了。”
林安然觉得曹建杰找自己说这事，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即便市财政紧张，不给划拨经费，但这种市场运营是有利可图的，可以通过银行贷款来完成。就算现在滨海市政府欠债太多，这种显然不会烂账的贷款项目，银行还是愿意做的。
他之所以找自己谈这事，目的何在？林安然在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渐渐学会了凡事说三分话，先观察后定论的思维习惯。
他不动声色，端起杯子喝着茶，道：“那你说吧，有什么可以帮上曹大哥你的，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尽力而为。”
曹建杰抛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也是向老弟你学习啊，我工商负责搞定地皮，你找开发商开发，建成后让部分摊位给开发商出租，我们负责日常管理。”
林安然心中一动，朦胧中有些明白曹建杰为什么热衷用这种方式来完成市场建设工作了。如果工商局通过政府贷款来完成工程建设，由于百分百属于政府行为，其中就没多少油水可言，唯一的有利可图是工程外包，问题是这种决定权估计曹建杰一个人是决定不了，恐怕陈定聪才是关键。
这样做，等于曹建杰做工作，背责任，利益的桃子却被陈定聪举手摘了。如果引入私人企业建设，采取合作方式，其中可以钻的空子就多许多，只要找到合适的能守秘密的人选，利益的蛋糕怎么划分，就是曹建杰和开发商俩人的事情，至多是上贡一点给陈定聪。
林安然问：“这四个市场，你预算要多少才能建成？”
曹建杰显然早有答案，想都不想，道：“农贸批发市场规模大，投资多点；其他三个菜市场，除了一个要做三层，用来作为样板，供领导们以后来检查工作时参观只用，其余两个就太简单了，直接用钢支架做一层简易市场就行。我初步预算吧，估计得有个两千来万就可以了。”
林安然哈哈笑道：“这可不是小数目，现在滨海市里有名的工头里，能随便就拿出两千万来做市场的可不多，况且这种菜市场合作模式以前没人试过，谁都不知道后果怎样，和政府打交道，大家心里都没底，对吧？”
曹建杰倒显得很轻松，仿佛成竹在胸，靠近沙发里，喝着茶，说：“要不然也不来麻烦老弟你啊，一个投资两千八百万的服装城你都能短时间就拿下，我可不敢小看你的能量。”
说到这里，又从沙发里坐起身来，放好茶杯，两手合十，思忖片刻道：“我听说老弟和王家的关系很不错，他们财力雄厚，我想求你引见引见。事成之后，好处有你一份。”
林安然清楚，这种工程项目实际上是块大肥肉。若真的只是要把市场建好，恐怕随便把这个想法说出去都会有一堆搞建筑的老板上门愿意承建。问题是，曹建杰要的是信得过的人。
虽然自己和曹建杰不算十分深交，但曹建杰恐怕在服装城项目里嗅出了点什么味道，知道自己和王家在里头有理不清的关系。
人讲究的是一个气味相投，曹建杰显然把林安然也当成了喜欢在项目里牟利的同道中人，而且许诺事成后“好处有你一份”，这不但是诱之以利，实际上更像是投名状，拿了好处，自然就洗湿了头，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蹦达不了。
看来曹建杰是成心拉自己下水了，不过林安然又不能不答应，如果自己现在就清高地回绝那份好处，恐怕曹建杰下步绝对会找个借口中止和自己的合作，而且以后俩人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但是，要拿了这份钱，恐怕以后就说不清了。
他脑筋急转，心中已有主意，说：“曹大哥，好处咱们之间就别提了。”
曹建杰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林安然又道：“但是我有个忙，也请你帮帮，我帮你办成了事，你就给我办好我的事，怎样？”
见林安然有交换条件，曹建杰脸色松动下来，说：“我也把话还给老弟你，只要力所能及，一定尽心尽力。”
林安然说：“金地服装城十月份国庆期间要开张，目前我看出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你在临海区工商局工作过，当时有做过避风港工商所的所长，而那些服装一条街、大世界之类都在你的辖区范围之内吧？”
曹建杰挑通眼眉，马上明白林安然要说的是什么，笑道：“你要我给你把那些批发商都拉过来？”
“没错，这就是我的条件。”
“成交！”曹建杰伸出手，和林安然握了握，说：“那王家那里，什么时候安排见面？”
林安然又笑了，指指门外说：“我早约了王勇了，这会儿估计也差不多到了。待会咱们吃完饭，找个地方详谈，如何？”
曹建杰大为高兴，说：“没问题，吃完饭，我们去楼上桑拿一下，这里的桑拿房据说是整个滨海最高档的，不试试就可惜了。”
镇海宫大酒楼其实不算是一个单纯的食肆，它坐落在开发区西片区内，傍海而建，占地面积近万平方，西片区按照规划属于商业区，和林安然的金地服装城相距不远。
一众人到了镇海宫大酒楼，经理早在门外等候，看到曹建杰，热情地将他引进酒店里。
林安然看看身边的曹建杰，说：“实权部门果然是不同啊，吃个饭还有人迎接，不会待会儿买单也有人替你买了吧？”
曹建杰听了就笑，呵呵道：“我带人来，也算给他们做做宣传。你知道这店是谁在操作的吗？”
“谁？”
还没等林安然问出答案，已经到了定好的房间外。林安然一看那房间，吓了一跳，两个相连的大房间，像个宴会厅，中间有一道大门隔开。里头装修极尽豪华，地上的地毯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像踩在了沙滩上。
曹建杰打发经理去开菜，又对林安然说：“怎样？装修不错吧？”
林安然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高调大气的房间，两个房连在一起估计得有四百平方了。滨海市在镇海宫之前，还真没见过这么豪华阔气的饭店包房。
见曹建杰这么问，笑道：“该不是曹大哥你有股份在里头吧？”
曹建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我倒真想有股份，不过我可没这能耐。”
林安然想起曹建杰刚才的话，说：“你刚才说谁有股份在里头？”
曹建杰和林安然在会客沙发上坐下，等服务员冲好茶，看看左右，见大家都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看装修，这才道：“刘副市长的儿子，刘小建有份，海关一个副关长有份，就连市公安局一个副局长，也有干股，至于是谁，咱就不说了，这酒店表面是港资，实际上是就是个大杂烩，不信你待会到阳台上看看停车场里，是不是公车多。”
林安然恍然大悟，道：“这刘小建这俩年倒做得风生水起哦，又引资了百乐门，现在又弄出这个么个东西。”
曹建杰笑道：“不是刘小建本事，是他爹本事，要不是刘大同操作，刘小建是没这能耐的。不过他经手的项目，可不都是单纯的引资，往往是自己也要插一脚进去，分一杯羹的。”
忽然想起什么，说：“林老弟你的服装城……该不会也有你老弟一份吧。”
林安然赶紧装傻，笑呵呵道：“要真这样，我可发了，早辞职做老板去了，还做这芝麻绿豆官儿干嘛？”
曹建杰目光在林安然身上扫来扫去，他知道林安然是个目标明确的人，绝对不会被一点商业利益就迷惑就中途放弃才刚开始的仕途之路，不过曹建杰也怎么都猜不到，林安然竟然是金地服装城的最大股东。
他说：“我今天还真有点事跟你说，得老弟你帮忙，事情办好了，咱俩都有好处。”
林安然也道：“我也有事求您呢，你先说吧。”
曹建杰也不绕弯，将自己的事情前后一一说来。
原来，开发区由于建区晚，一直没有完善的市场体系，辖区内的连一个正规菜市场都没有。从前开发区是荒地一片，农村居多，大家习惯了赶集一样的交易方式，倒也无所谓，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企业进驻，人越来越多，居民人口基数增大，菜市场的建设就显得很有必要。
最近，滨海市主官农业的常委常青在第一季度农业工作联席会议上强调，一定要搞好滨海市“菜篮子”工程，力争三年内完成滨海市区所有市场网点建设，保障市民消费需求，丰富农副产品的经营。
其中的重点，就是开发区的市场网络建设，按照常青的计划，开发区在两年内必须建起一个农贸产品批发市场和三个菜市场。作为市场建设和监管者的工商系统，首当其冲就成了协调工作的牵头者。
建市场要钱。可笑的是，常青虽然下了死命令，却没提及钱的问题怎么解决。行政工作讲究的是责权利三结合，没钱便如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开发区工商局的局长陈定聪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恰逢曹建杰走马上任，想都不想，一级压一级，也给曹建杰下了个命令，让他来完成。
曹建杰说：“这地皮嘛，还好解决，只是这钱让我们自己解决，就显得有点滑稽了。”
林安然觉得曹建杰找自己说这事，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即便市财政紧张，不给划拨经费，但这种市场运营是有利可图的，可以通过银行贷款来完成。就算现在滨海市政府欠债太多，这种显然不会烂账的贷款项目，银行还是愿意做的。
他之所以找自己谈这事，目的何在？林安然在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渐渐学会了凡事说三分话，先观察后定论的思维习惯。
他不动声色，端起杯子喝着茶，道：“那你说吧，有什么可以帮上曹大哥你的，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尽力而为。”
曹建杰抛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也是向老弟你学习啊，我工商负责搞定地皮，你找开发商开发，建成后让部分摊位给开发商出租，我们负责日常管理。”
林安然心中一动，朦胧中有些明白曹建杰为什么热衷用这种方式来完成市场建设工作了。如果工商局通过政府贷款来完成工程建设，由于百分百属于政府行为，其中就没多少油水可言，唯一的有利可图是工程外包，问题是这种决定权估计曹建杰一个人是决定不了，恐怕陈定聪才是关键。
这样做，等于曹建杰做工作，背责任，利益的桃子却被陈定聪举手摘了。如果引入私人企业建设，采取合作方式，其中可以钻的空子就多许多，只要找到合适的能守秘密的人选，利益的蛋糕怎么划分，就是曹建杰和开发商俩人的事情，至多是上贡一点给陈定聪。
林安然问：“这四个市场，你预算要多少才能建成？”
曹建杰显然早有答案，想都不想，道：“农贸批发市场规模大，投资多点；其他三个菜市场，除了一个要做三层，用来作为样板，供领导们以后来检查工作时参观只用，其余两个就太简单了，直接用钢支架做一层简易市场就行。我初步预算吧，估计得有个两千来万就可以了。”
林安然哈哈笑道：“这可不是小数目，现在滨海市里有名的工头里，能随便就拿出两千万来做市场的可不多，况且这种菜市场合作模式以前没人试过，谁都不知道后果怎样，和政府打交道，大家心里都没底，对吧？”
曹建杰倒显得很轻松，仿佛成竹在胸，靠近沙发里，喝着茶，说：“要不然也不来麻烦老弟你啊，一个投资两千八百万的服装城你都能短时间就拿下，我可不敢小看你的能量。”
说到这里，又从沙发里坐起身来，放好茶杯，两手合十，思忖片刻道：“我听说老弟和王家的关系很不错，他们财力雄厚，我想求你引见引见。事成之后，好处有你一份。”
林安然清楚，这种工程项目实际上是块大肥肉。若真的只是要把市场建好，恐怕随便把这个想法说出去都会有一堆搞建筑的老板上门愿意承建。问题是，曹建杰要的是信得过的人。
虽然自己和曹建杰不算十分深交，但曹建杰恐怕在服装城项目里嗅出了点什么味道，知道自己和王家在里头有理不清的关系。
人讲究的是一个气味相投，曹建杰显然把林安然也当成了喜欢在项目里牟利的同道中人，而且许诺事成后“好处有你一份”，这不但是诱之以利，实际上更像是投名状，拿了好处，自然就洗湿了头，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蹦达不了。
看来曹建杰是成心拉自己下水了，不过林安然又不能不答应，如果自己现在就清高地回绝那份好处，恐怕曹建杰下步绝对会找个借口中止和自己的合作，而且以后俩人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但是，要拿了这份钱，恐怕以后就说不清了。
他脑筋急转，心中已有主意，说：“曹大哥，好处咱们之间就别提了。”
曹建杰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林安然又道：“但是我有个忙，也请你帮帮，我帮你办成了事，你就给我办好我的事，怎样？”
见林安然有交换条件，曹建杰脸色松动下来，说：“我也把话还给老弟你，只要力所能及，一定尽心尽力。”
林安然说：“金地服装城十月份国庆期间要开张，目前我看出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你在临海区工商局工作过，当时有做过避风港工商所的所长，而那些服装一条街、大世界之类都在你的辖区范围之内吧？”
曹建杰挑通眼眉，马上明白林安然要说的是什么，笑道：“你要我给你把那些批发商都拉过来？”
“没错，这就是我的条件。”
“成交！”曹建杰伸出手，和林安然握了握，说：“那王家那里，什么时候安排见面？”
林安然又笑了，指指门外说：“我早约了王勇了，这会儿估计也差不多到了。待会咱们吃完饭，找个地方详谈，如何？”
曹建杰大为高兴，说：“没问题，吃完饭，我们去楼上桑拿一下，这里的桑拿房据说是整个滨海最高档的，不试试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