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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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的目光仅仅在红衣女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再度回到了那老妇人身上，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叹道：“这十年来，尤大姐的武功更渐精进了，现在怕是已不弱于当年的三大宗师，真是可喜可贺。”
这许多年来，李渊虽然沉湎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身武功早就不复当年，但曾经身为顶尖高手的眼力却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了这老妇人一身武功实在是匪夷所思，几乎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这老妇身穿黑袍，外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於她那年纪的粉红色。除了那这点特异之处，外加那种天生的尊贵气派，与普通的老妇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但她那招牌式的白发与粉红脸皮却足以教天下间绝大部分江湖英雄胆寒。
红颜白发！
这老妇人正是独孤阀宗师级的第一高手尤楚红。
说起来，尤楚红不但武功臻至了绝顶境界，就算是当年，也不过与宗师级高手堪堪一步之遥，而且她是与宁道奇同一辈分的前辈名侠，自宁道奇去后，晁公错被原随云击杀后，尤楚红几乎已经是当世武林辈分最尊之人，就算是唐皇李渊，也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大姐”！
“这还是托陛下洪福，引荐了徐先生来给老婆子治病，这才令我的哮喘病没有恶化。”尤楚红淡淡笑了起来。就算是面对着权倾天下地帝皇，她依旧是脸容安详，有种宁静的笑意。
说到这徐先生，李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是一闪而逝。眼中反而透射出淡淡的隐忧。
当今天下大势，除了李密，窦建德等大势力。真正拥有绝对优势的却还是要属南北对峙的李阀与宋阀。
四大门阀中，宇文阀早就没落了下去，而独孤阀却是在四阀中最弱，但瘦死地骆驼比马大，作为四大门阀之一，岂能没有隐藏的实力，所以，独孤阀也一直是李阀拉拢的对象。在这几十年里。李阀与独孤阀地关系也非常不错，在隋朝灭亡后，没过多久，独孤阀就投向了李阀。
但这还不能让李渊放心。
四大门阀谁还没有野心。若非独孤阀实力不济。恐怕也要趁势崛起。独孤阀投靠了李阀。不过是在李阀威慑天下。拥有一统天下地绝对优势前面。但那都是在以前。自从岭南宋阀横扫南方。以迅雷之势建国定都后。就增加了许多地变数。
要知道。宋阀地实力可不在李阀之下。
而且。岭南宋阀。阀主“天刀”宋缺更是与宁道奇一流齐名天下数十年地绝世人物。是那种真正超凡入圣地绝代强者。
这个时代。人人尚武。谁也不敢小觑了一个横扫天下地不世高手地号召力。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地局面是能想见地。
要想真正收服独孤阀。这时。全靠显示强横武力显然是行不通地。威严显示了。就该施恩了。只有施加了恩惠才能保证独孤阀地忠心。
作为独孤阀第一高手。甚至是独孤阀真正地主事人。拉拢尤楚红是十分必要地。只是这却十分艰难。尤楚红享尽世间尊荣。现在更是百岁开外。到了这般年纪地老人。能打动她地东西实在已经不多。
若说尤楚红还有什么苦恼的话，恐怕就是她那沾染了几十年的哮喘，就是这哮喘让她一身武功顶多只能发挥七成，若是全力施为地话，只要支持一炷香时间就要气喘吁吁，无力再战了，这种情形令她苦恼了许多年。
若是谁能治好她的哮喘的话，在尤楚红仍活着的岁月中，至少是不用担心独孤阀的忠诚的。
李渊想到了这点，却是完全没有办法，大内皇宫虽然有无数珍奇灵药，天下间最有名，医术最高的医师都汇聚于此，但独孤阀中自然也有御用医师，医术之精湛定然不在大内御医之下，尤楚红的哮喘一直没能得到根治，只能说他们也没有办法。
幸亏，这时，秦王李世民为他解决了麻烦。
李世民向李渊推荐了这位徐先生，几乎没花多长时间，就遏制了尤楚红哮喘的恶化，虽然现在仍不断咳嗽，却不过是几十年养成地习惯，想来彻底根治并非难事。
“世民，世民……济世安民，我这个二子啊，手底下还真是不缺少能人啊。”
天策府中将星、谋士云集，人才汇聚，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地事情。
李渊自然是了解李世民的野心，更明白他地报复，虽然李世民一直表现得很好，从来没有做出过火的事情来，但作为一个父亲，李渊对于李世民的了解远比李世民想象中要多。
他了解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非常出色的人物，无论是太子，齐王，秦王，都不甘人下，只是皇帝的宝座却只有一个，也正是如此，李渊才深深的感到忧虑，自古以来，为了争夺帝位，同室操戈，父子反目，在皇室之中，只能说是很平常的事情。
就以隋朝而论，隋文帝死后，本该由太子杨勇继承皇位，却硬是被杨广杀死，自己抢了皇帝宝座。
“若是由杨勇继承的话，大隋不说蒸蒸日上，起码家业不会败坏得如此之快。”
李渊微微苦笑，作为隋朝旧臣，对于杨勇，他的影像非常深刻。
“尤大姐言重了。”李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看着尤楚红身边的红衣女子，笑了笑：“几年下来，凤儿出落得愈发美丽了，想到当年初见这丫头时，却不过年方三岁，一转眼，却是过了二十年了。”
这“凤儿”正是独孤凤，乃是独孤阀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据传，一身武功早就超越了自己的兄长独孤策，父亲独孤峰，独孤门阀中，只在尤楚红之下，武功深不可测。
听到李渊语气中的赞美之词，绕是独孤凤性格大方，被长辈如此称赞，仍旧是俏脸一红，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在娇媚秀丽的容颜上，显得异乎寻常的动人。
尤楚红暗道一声：“来了！终于是说到正题上来了。”
尤楚红心中暗自思量着，实际上，这次李渊来东大寺本是为了替身罹怪疾的贵妃张婕妤许愿，除了皇家仪仗，禁卫相随外，李唐朝臣，皇族都没有跟从，却唯独带了尤楚红与独孤凤，尤楚红活了一百多岁，见惯了江湖上阴谋诡计，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李渊的心思，她一猜就透。
恐怕，这次东大寺许愿，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把独孤门阀确实的绑在李阀的大船上，本来若是没有宋阀异军突起的话，李渊就算想收服独孤门阀，也绝不会如此急迫。
经历洛阳一役，近乎十年休养生息，李阀几乎拥有了问鼎天下的势力，包举宇内，无与争锋，天下战场上，李唐拥有最为精锐的士兵，最有谋略，勇猛的将士，最高明的统帅，还有最锋利的兵刃，这是任何诸侯都无法相比的。
而在江湖中，也有代表天下正道武林的佛道两宗的支持，可以说，在这样两种大势下，李唐统一天下的局面几乎再难更改。
但凡事都有例外。
谁能想到，一向置身世外的宋阀竟暴起发难，迅雷不及掩耳扫平了南方各大势力，在短暂的时间里，与李唐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天下大局势令李渊感受到了威胁，来自宋阀的威胁，也许还有来自天下武林的波涛汹涌。
光论战力之强，宋阀就已经完全不弱于李阀了，就算是因为李阀率先起兵，占得了先机，但在宋缺这位名垂天下数十年的武道大宗师面前，这个差距足以被弥补。毕竟，“天刀”宋缺的威名实在太大了，就算是当初隋文帝尽起大军也被宋阀阻于山城之外，这里面宋缺居功至伟，而那时的宋缺，却仅仅是正值壮年。
现在，韬光养晦数十年的宋缺将会可怕成什么地步，没有人能想到。
而且，并不光光是来自宋缺的威胁，长安地局势。李渊早就心存疑虑，也许宋缺还与那位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原随云私下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并不难猜。
夜帝，原随云，天下武林中的帝皇，天下无敌的第一强者。
对于这位震慑天下武林。纵横无敌的武道大宗师，李渊实在是闻名许久了，这个人的名头之大，早就超越了昔年的三大宗师，就算是一手建立大宋王朝的宋缺也略有不及。或许，这人的事迹在天下间早就被渲染成了传说。屡禁不止。
如果说以前的宁道奇是代表中原正道武林地一面旗帜，那么，原随云便是天下武林第一神话。
一个武林神话的铸就，是多么的惊心动魄？璀璨辉煌？
李渊虽然是一代帝王，但他曾经也行走江湖，也曾意气风华，拔剑杀人，快意恩仇，也曾想过攀登那武道绝顶。。只是那条路太寂寞了一些，也太难触摸了。
细细想来，离当年铁马狂歌，诗剑江湖的日子已有多少年了？每当思及，李渊不无感慨，那段日子是热血沸腾的。
尤楚红却不知身边这位李唐名义上地至尊的感慨，看着身边的独孤凤，笑了起来：“这丫头从小就被她父兄娇宠贯了，性子野得很。那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模样。”
“奶奶。你怎么这样说人家？”独孤凤那张生气勃勃的脸庞仍是那麽迷人，却赌气似地撇着小嘴。一脸不依地神气。
李渊哈哈一笑，“是尤大姐寄望太高了，凤儿姑娘蕙质兰心，更难能可贵的是一片真性情，比世间多少凡俗女子强胜百倍，也不知谁能有幸成其良配？”
李渊脸上也是一片愉悦之色，尤楚红虽然说着独孤凤地不是，但一双眼睛中却溢满了慈爱之意，那有半点责备的神色，显然，对于这个孙女，她是疼爱到了极点。
独孤凤俏脸一红，露出一丝丝淡淡的红晕，更显得秀丽迷人，只是一双清澈，灵秀的眼眸中却透射出复杂的神色。
不止尤楚红，独孤凤也能看出李渊的目的。
她本就是钟灵毓秀的女子。在这些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门阀中，要想将两大世家绑在一条船上，拉拢对方，最为贯有地方法，就是联姻。
这个方法虽然俗套，但却不能怀疑它的实用性。
只是，李渊有三子，这联姻的对象是谁？
独孤凤暗自猜测着，齐王元吉不可能，李渊早就为东宫与天策府之争焦头烂额了，若是再让齐王与独孤阀联姻，那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再扶植一个势力么？到那时，只怕真的就是一团乱麻了，就算没有外来威胁，自身就要乱做一团。
这是李渊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那么，究竟是太子建成，还是秦王李世民？
独孤凤猜测了半晌，一双秋水明眸暗中打量着李渊，却见他脸容安详，一派儒雅大气，但是根本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独孤凤眼中隐隐露出一丝焦虑，她的心中并不平静，她本就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当年，她曾是天下武林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高手，甚至一度与原随云等人并立，以女子之身却取得如斯成就，这当然是表明她并不愿意将自己地未来交付到他人之手。
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几乎没有半点选择地余地。
这就是世家女子的悲哀！
除非，她也能在武道上迈上巅峰，超迈世间一切尊荣权贵。
只是，武道攀登，犹若攀登绝顶，是何其地艰难？要想前进一步，不但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更要有不惧一切艰难险阻的心志。
独孤凤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她想起了一个人，连她自己也想不到最先浮现的竟是一个漆黑如墨的身影。
李渊的目光仅仅在红衣女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再度回到了那老妇人身上，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叹道：“这十年来，尤大姐的武功更渐精进了，现在怕是已不弱于当年的三大宗师，真是可喜可贺。”
这许多年来，李渊虽然沉湎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身武功早就不复当年，但曾经身为顶尖高手的眼力却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了这老妇人一身武功实在是匪夷所思，几乎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这老妇身穿黑袍，外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於她那年纪的粉红色。除了那这点特异之处，外加那种天生的尊贵气派，与普通的老妇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但她那招牌式的白发与粉红脸皮却足以教天下间绝大部分江湖英雄胆寒。
红颜白发！
这老妇人正是独孤阀宗师级的第一高手尤楚红。
说起来，尤楚红不但武功臻至了绝顶境界，就算是当年，也不过与宗师级高手堪堪一步之遥，而且她是与宁道奇同一辈分的前辈名侠，自宁道奇去后，晁公错被原随云击杀后，尤楚红几乎已经是当世武林辈分最尊之人，就算是唐皇李渊，也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大姐”！
“这还是托陛下洪福，引荐了徐先生来给老婆子治病，这才令我的哮喘病没有恶化。”尤楚红淡淡笑了起来。就算是面对着权倾天下地帝皇，她依旧是脸容安详，有种宁静的笑意。
说到这徐先生，李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是一闪而逝。眼中反而透射出淡淡的隐忧。
当今天下大势，除了李密，窦建德等大势力。真正拥有绝对优势的却还是要属南北对峙的李阀与宋阀。
四大门阀中，宇文阀早就没落了下去，而独孤阀却是在四阀中最弱，但瘦死地骆驼比马大，作为四大门阀之一，岂能没有隐藏的实力，所以，独孤阀也一直是李阀拉拢的对象。在这几十年里。李阀与独孤阀地关系也非常不错，在隋朝灭亡后，没过多久，独孤阀就投向了李阀。
但这还不能让李渊放心。
四大门阀谁还没有野心。若非独孤阀实力不济。恐怕也要趁势崛起。独孤阀投靠了李阀。不过是在李阀威慑天下。拥有一统天下地绝对优势前面。但那都是在以前。自从岭南宋阀横扫南方。以迅雷之势建国定都后。就增加了许多地变数。
要知道。宋阀地实力可不在李阀之下。
而且。岭南宋阀。阀主“天刀”宋缺更是与宁道奇一流齐名天下数十年地绝世人物。是那种真正超凡入圣地绝代强者。
这个时代。人人尚武。谁也不敢小觑了一个横扫天下地不世高手地号召力。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地局面是能想见地。
要想真正收服独孤阀。这时。全靠显示强横武力显然是行不通地。威严显示了。就该施恩了。只有施加了恩惠才能保证独孤阀地忠心。
作为独孤阀第一高手。甚至是独孤阀真正地主事人。拉拢尤楚红是十分必要地。只是这却十分艰难。尤楚红享尽世间尊荣。现在更是百岁开外。到了这般年纪地老人。能打动她地东西实在已经不多。
若说尤楚红还有什么苦恼的话，恐怕就是她那沾染了几十年的哮喘，就是这哮喘让她一身武功顶多只能发挥七成，若是全力施为地话，只要支持一炷香时间就要气喘吁吁，无力再战了，这种情形令她苦恼了许多年。
若是谁能治好她的哮喘的话，在尤楚红仍活着的岁月中，至少是不用担心独孤阀的忠诚的。
李渊想到了这点，却是完全没有办法，大内皇宫虽然有无数珍奇灵药，天下间最有名，医术最高的医师都汇聚于此，但独孤阀中自然也有御用医师，医术之精湛定然不在大内御医之下，尤楚红的哮喘一直没能得到根治，只能说他们也没有办法。
幸亏，这时，秦王李世民为他解决了麻烦。
李世民向李渊推荐了这位徐先生，几乎没花多长时间，就遏制了尤楚红哮喘的恶化，虽然现在仍不断咳嗽，却不过是几十年养成地习惯，想来彻底根治并非难事。
“世民，世民……济世安民，我这个二子啊，手底下还真是不缺少能人啊。”
天策府中将星、谋士云集，人才汇聚，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地事情。
李渊自然是了解李世民的野心，更明白他地报复，虽然李世民一直表现得很好，从来没有做出过火的事情来，但作为一个父亲，李渊对于李世民的了解远比李世民想象中要多。
他了解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非常出色的人物，无论是太子，齐王，秦王，都不甘人下，只是皇帝的宝座却只有一个，也正是如此，李渊才深深的感到忧虑，自古以来，为了争夺帝位，同室操戈，父子反目，在皇室之中，只能说是很平常的事情。
就以隋朝而论，隋文帝死后，本该由太子杨勇继承皇位，却硬是被杨广杀死，自己抢了皇帝宝座。
“若是由杨勇继承的话，大隋不说蒸蒸日上，起码家业不会败坏得如此之快。”
李渊微微苦笑，作为隋朝旧臣，对于杨勇，他的影像非常深刻。
“尤大姐言重了。”李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看着尤楚红身边的红衣女子，笑了笑：“几年下来，凤儿出落得愈发美丽了，想到当年初见这丫头时，却不过年方三岁，一转眼，却是过了二十年了。”
这“凤儿”正是独孤凤，乃是独孤阀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据传，一身武功早就超越了自己的兄长独孤策，父亲独孤峰，独孤门阀中，只在尤楚红之下，武功深不可测。
听到李渊语气中的赞美之词，绕是独孤凤性格大方，被长辈如此称赞，仍旧是俏脸一红，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在娇媚秀丽的容颜上，显得异乎寻常的动人。
尤楚红暗道一声：“来了！终于是说到正题上来了。”
尤楚红心中暗自思量着，实际上，这次李渊来东大寺本是为了替身罹怪疾的贵妃张婕妤许愿，除了皇家仪仗，禁卫相随外，李唐朝臣，皇族都没有跟从，却唯独带了尤楚红与独孤凤，尤楚红活了一百多岁，见惯了江湖上阴谋诡计，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李渊的心思，她一猜就透。
恐怕，这次东大寺许愿，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把独孤门阀确实的绑在李阀的大船上，本来若是没有宋阀异军突起的话，李渊就算想收服独孤门阀，也绝不会如此急迫。
经历洛阳一役，近乎十年休养生息，李阀几乎拥有了问鼎天下的势力，包举宇内，无与争锋，天下战场上，李唐拥有最为精锐的士兵，最有谋略，勇猛的将士，最高明的统帅，还有最锋利的兵刃，这是任何诸侯都无法相比的。
而在江湖中，也有代表天下正道武林的佛道两宗的支持，可以说，在这样两种大势下，李唐统一天下的局面几乎再难更改。
但凡事都有例外。
谁能想到，一向置身世外的宋阀竟暴起发难，迅雷不及掩耳扫平了南方各大势力，在短暂的时间里，与李唐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天下大局势令李渊感受到了威胁，来自宋阀的威胁，也许还有来自天下武林的波涛汹涌。
光论战力之强，宋阀就已经完全不弱于李阀了，就算是因为李阀率先起兵，占得了先机，但在宋缺这位名垂天下数十年的武道大宗师面前，这个差距足以被弥补。毕竟，“天刀”宋缺的威名实在太大了，就算是当初隋文帝尽起大军也被宋阀阻于山城之外，这里面宋缺居功至伟，而那时的宋缺，却仅仅是正值壮年。
现在，韬光养晦数十年的宋缺将会可怕成什么地步，没有人能想到。
而且，并不光光是来自宋缺的威胁，长安地局势。李渊早就心存疑虑，也许宋缺还与那位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原随云私下达成了某种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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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震慑天下武林。纵横无敌的武道大宗师，李渊实在是闻名许久了，这个人的名头之大，早就超越了昔年的三大宗师，就算是一手建立大宋王朝的宋缺也略有不及。或许，这人的事迹在天下间早就被渲染成了传说。屡禁不止。
如果说以前的宁道奇是代表中原正道武林地一面旗帜，那么，原随云便是天下武林第一神话。
一个武林神话的铸就，是多么的惊心动魄？璀璨辉煌？
李渊虽然是一代帝王，但他曾经也行走江湖，也曾意气风华，拔剑杀人，快意恩仇，也曾想过攀登那武道绝顶。。只是那条路太寂寞了一些，也太难触摸了。
细细想来，离当年铁马狂歌，诗剑江湖的日子已有多少年了？每当思及，李渊不无感慨，那段日子是热血沸腾的。
尤楚红却不知身边这位李唐名义上地至尊的感慨，看着身边的独孤凤，笑了起来：“这丫头从小就被她父兄娇宠贯了，性子野得很。那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模样。”
“奶奶。你怎么这样说人家？”独孤凤那张生气勃勃的脸庞仍是那麽迷人，却赌气似地撇着小嘴。一脸不依地神气。
李渊哈哈一笑，“是尤大姐寄望太高了，凤儿姑娘蕙质兰心，更难能可贵的是一片真性情，比世间多少凡俗女子强胜百倍，也不知谁能有幸成其良配？”
李渊脸上也是一片愉悦之色，尤楚红虽然说着独孤凤地不是，但一双眼睛中却溢满了慈爱之意，那有半点责备的神色，显然，对于这个孙女，她是疼爱到了极点。
独孤凤俏脸一红，露出一丝丝淡淡的红晕，更显得秀丽迷人，只是一双清澈，灵秀的眼眸中却透射出复杂的神色。
不止尤楚红，独孤凤也能看出李渊的目的。
她本就是钟灵毓秀的女子。在这些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门阀中，要想将两大世家绑在一条船上，拉拢对方，最为贯有地方法，就是联姻。
这个方法虽然俗套，但却不能怀疑它的实用性。
只是，李渊有三子，这联姻的对象是谁？
独孤凤暗自猜测着，齐王元吉不可能，李渊早就为东宫与天策府之争焦头烂额了，若是再让齐王与独孤阀联姻，那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再扶植一个势力么？到那时，只怕真的就是一团乱麻了，就算没有外来威胁，自身就要乱做一团。
这是李渊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那么，究竟是太子建成，还是秦王李世民？
独孤凤猜测了半晌，一双秋水明眸暗中打量着李渊，却见他脸容安详，一派儒雅大气，但是根本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独孤凤眼中隐隐露出一丝焦虑，她的心中并不平静，她本就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当年，她曾是天下武林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高手，甚至一度与原随云等人并立，以女子之身却取得如斯成就，这当然是表明她并不愿意将自己地未来交付到他人之手。
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几乎没有半点选择地余地。
这就是世家女子的悲哀！
除非，她也能在武道上迈上巅峰，超迈世间一切尊荣权贵。
只是，武道攀登，犹若攀登绝顶，是何其地艰难？要想前进一步，不但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更要有不惧一切艰难险阻的心志。
独孤凤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她想起了一个人，连她自己也想不到最先浮现的竟是一个漆黑如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