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故人新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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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秋末冬初。府城古城恢复重造工程招标开始了。凭借着雄厚的实力和曹工等工程设计人员的精准测算，葫芦峪集团没有意外地竞得了工程建筑的大单——整个河网工程的开挖和建设，还有靠近南城门的最大的一个地块也被晓强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拿下。接下来的两年内有得柱子他们忙的了。
古城恢复重建的建筑设计是专家查阅参考了大量的资料后几经推敲确定的。为此，半年前市委还专门派人来葫芦峪征求过奶奶的意见。拿到古城设计图纸的柱子就把图纸拿给奶奶看。奶奶说基本差不多，不过原来她们家的后花园里是有个水塘的，有沟渠通到外面。柱子就很头疼如何修改市委市政府早已定好的图纸。也正在这时，小叔家的玉梅又来给奶奶按摩了。
玉梅自从在小区里建了个诊所，就经常抽空到南山来看望奶奶。小叔虽然不是奶奶的亲儿子，但从小就跟柱子的父亲一起跟着奶奶生活，奶奶视小叔如同己出，小叔家的这个最小的玉梅就成了奶奶最小的孙女。玉梅也孝顺，嘴又甜，很是机灵乖巧，奶奶就很喜欢。冬日午后的太阳正好，玉梅又来看奶奶，并给奶奶带来了她特意给奶奶买的一套刮痧用的火山岩石材器具。先是给奶奶用各种药材泡着脚，泡脚的期间就给奶奶捶背、揉肩、按摩，最后是用那套石质的器具按摩脚底的各个穴位和小腿的经络。手法娴熟而到位。柱子在一旁笑着看，他很惊奇于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流着黄鼻涕的泼辣小丫头，今天却出落地如此细腻、干练。看来三年的卫校和几年的护士经历，让这个昔日的黄毛丫头脱胎换骨了。
“奶奶，这套刮痧石器就留在这里，平时您自己就可以用它刮刮脚上、腿上的穴位什么的，疗效可好了。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您可别不当好东西随便给扔了哈！”玉梅一边给奶奶做着理疗，一边跟奶奶闲聊。
“两片小石板还能值几个钱？还花了大价钱！你就故弄玄虚逗奶奶开心，也不怕奶奶平添心事，整日记挂着你这宝贝。”柱子惯常在跟这个小妹妹开玩笑。
“二哥你就会埋汰人，还小石板儿！这是正宗的火山岩石疗器。对于活血化瘀、推拿按摩理疗有着神奇的功效，花了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呢。哎呀你不懂，不跟你说了。”玉梅从小就跟这个哥哥亲近，说话向来直接。
“我一直知道你们医院的药贵，但没想到你们医院的石头也这么贵。是不是什么东西到了你们医院的手里，只要冠上医疗的名义，价格就高得没有谱了？就这几个破石片能值几百块？”柱子认真了。
“这哪里是从医院买的？我这还是从石老四的石材厂直接拿的货，最便宜的了。现在很盛行这个的，市场上倒过几手，价格还不知涨得多高呢？这是他们从临府的七星山上挖来的火山岩，专门做理疗石材的，效果确实好，这是经过专家论证的。”玉梅也认真介绍起最近医疗市场上出现的新潮流。
“石老四？他什么时候开始把石头论斤卖了？还这么离谱的价格？他还真当这些石头是黄金了！”柱子吃惊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火山岩石疗器，功效可好了，不信你试试。”玉梅拿过石板就要给柱子理疗。
“玉梅啊，看来你是真白活了这么些年呐！脑袋就是不开窍！我今天就再好好给你上一课。”奶奶说话了。
“奶奶？”玉梅愕然了。
“就说这理疗吧，你说是你的推拿按摩起作用呢还是你这器械起作用？你有高超的按摩本领，就是不用这么个石片儿，随便用个什么竹片、木片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好。如果没有真本领好手艺，任你再用什么高超器械也是白搭。这就是个工具，关键还是在人。”奶奶一针见血。
“奶奶，人不是常说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好的工具，疗效会大打折扣的。”玉梅历来知道奶奶的学识，就跟奶奶理论。
“看来你个小妮子还是没明白。你们医院现在不也进了不少先进的仪器设备吗？有了这些设备，我看你小妮子也没成了名医。”奶奶笑骂玉梅。
“我是学护理的，我给人看病的本事还得学。但有了先进的设备，医生的诊断就会更准确。”玉梅据理力争。
“这话才对了，好工具是给有真本领的人添能耐的，不是给不懂的人装门面的。过分夸大工具的作用，是对自己的本领没有信心。也可以说是没有真本领的人才会拿工具来装门面。说白了，在理疗效果上说，是使用工具的人有真本领才会产生神奇的疗效，而不是工具本身。”奶奶的分析丝丝入扣。
“那……那这么说这东西是人为的炒作了？”玉梅有些气馁。
“可不？现如今生活好了，吃穿不愁了，人们对生活的要求自然就高了，养生也就成了一些人的必然要求。可这些人对健康、养生这些东西他也不懂啊？于是什么吃绿豆养生，吃蔬菜养生，什么磁疗、食疗的就都出来了。其实，养生、长寿什么的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老话说得好‘人得安，三分饥，三分寒’，保持平和的心态，日常注意多活动活动，自然身康体健，精神健旺。”奶奶的见识就是不凡。
“还是奶奶高明，看来我还真得常常来跟奶奶学学，奶奶您可得好好教我。”玉梅总算明白了些问题的根本。
“你个小妮子也别光甜嘴，奶奶只教想学的学生，对那些不想学和教也学不会的木头脑袋，奶奶才没那闲工夫呐！”奶奶呵呵笑着。
“我想学，想学”。玉梅急忙答应。“我就知道奶奶最疼我了。”
“你就别在这里逗我开心了，说说你那医师资格证的事情，考完了没有？”
“这不才刚考过了，不然我也不敢开这个诊所。”提起这事玉梅一脸兴奋。
“这敢情好，不然还得委屈你们家那个大医生来我们村里这小诊所坐诊。”奶奶拿玉梅的老公敲打她。
“他就是个死脑筋！这不是正在主任这个位置的关键点上吗？干了这么多年的副主任，眼看着老主任就要退了，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不是？”玉梅急忙替老公辩解。
“要不我弄个医院，你让他来当这个院长如何？”柱子插话进来。
“哎呀我的哥哥啊！他但凡要是头脑灵活一点儿，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本事不济，还自命清高，天生的穷酸，我是没有办法了。”玉梅一肚子怨气。
“小何这孩子，我最看好的就是他这一点，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不投机钻营，一身正气，是个好样的。”奶奶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
“哎呀我的好奶奶，他要是听到您这个评价，还不知道得嚣张到怎样，奶奶您可不能宠惯他。”玉梅一脸骄傲。
“不过，你告诉他，你柱子哥又不是外人，想证明自己有骨气也没有必要躲得远远的。不然，事情做过了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奶奶拉着玉梅的手谆谆教导。
“奶奶您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平常我就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可就是没有想破这一层。原先我还只是认为他是个认死理的人，您这么一说，敢情是他小肚鸡肠。奶奶您就擎好吧！这回我不把他降服了，我就不是您老的亲孙女。”玉梅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奶奶您先歇着，我今晚等他下班回来我就收拾他”。
“这个疯丫头，从小就像个野小子。”看着远去的玉梅，奶奶深感欣慰。
“奶奶我也得走了，图纸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柱子见母亲过来照看奶奶了，就匆忙出门了。
“唉！这下子又不得消停了。该来的就都来吧！”奶奶长叹一声目送柱子远去。
柱子一上车，就给司机小王下了命令：“你回头派个人，去查查石老四的采石场是怎么回事？弄个什么理疗的噱头把石头论斤卖，也不怕钱多了烧手。”
一周后，柱子正在总部里研究审批下属各部门报送的新年工作计划，司机进来报告石老四的采石场的情况。
原来，如饿狼般的石老四虽然自己的采石场每天也挣不少钱，但这些按部就班的小钱根本满足不了他内心那冲天的欲望，他无时无刻不在睁着他那暴凸的牛眼四处寻找一夜暴富的机会，梦想着有朝一日在金钱财富上能压过他柱子。也是机缘巧合，在一次宴请一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在临府的一个县里当公安局副局长的亲戚，饭后到当地的温泉泡澡按摩的时候，一个按摩女郎就用了一套当地火山岩石质的按摩器械给他们服务，并向他们炫耀器械是如何如何地贵重，效果是如何如何地好。其实，这些按摩女郎们也只是借此向顾客们宣示她们的服务是何等的高档，目的只是想从顾客的口袋里多掏些小费。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石老四就上心了，闲聊中打听清楚了事物的来龙去脉。留了心的石老四就着意搜集有关医疗、按摩、养生等的各种信息。这一留心，还真给他发现了其中的巨大商机。他借用那位远房亲戚的力量，与当地村委会签订了七星山的租赁开发合同。当然，在谈判的过程中，什么白的黑的力量也都用上了。有了资源，石老四开始了他的吹气球计划：先是成立了一个保健品销售公司，找了几个所谓的中医学专家在地方电视台上做了几场专题科普介绍（其实就是一个产品广告）。接下来他组织了一个团队，到府城的社区内以现场讲座推介的方式向那些退休了的大爷、大妈们鼓吹这些火山岩石质理疗器的神奇保健功效。在那个特殊的密闭场合，在身穿白大褂的所谓“祖传着名中医养生专家”的玄妙鼓吹下，基本上，这些有钱又有闲的健康养生追求者们都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地掏空自己的腰包。至于真实的疗效如何，只有上帝知道了。先是把石头论斤卖，再后来论两卖。石老四借用这种面对面现场推介的方式，迅速积累起了大量的财富。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保健品销售团队就扩大了十多个，销售触角迅速延伸到大江南北的各个大中小城市。
难怪这两年不大多见这个昔日的对头的踪迹，原来在外面闷声发大财啊。
原来自家的石头如此值钱。感觉到被欺骗了的七星山的当地村民就很不平气，就想找石老四要回自家的承包地。一生强势的石老四自然不同意这些村民的无理要求，大宝他们几个凶神恶煞的阎王就用刀斧棍棒让村民们胆生寒气。虽然石老四保住了自己的石场，但与村民之间的怨气却越积越深。不是大宝的黑暗枪声还真镇不住这个场子。精明的石老四早就看出了这些，但巨大的利益诱惑让他实在舍不得到嘴的肥肉，他就更加拼命地推销，真是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他给各销售团队下达了天文数字的销售任务，要求销售人员必要的时候不行就给各位大爷、大妈下跪、磕头，叫亲爹、亲娘、亲姑奶奶也行，只要他们肯掏钱。再就是实行金字塔式的网状传销手段，通过吸收下线拉下线的方式，借用当前社会上一些梦想一夜暴富的人的心理，直接把产品高价卖给那些所谓的名义上的推销员。但同时他石老四也清醒地知道，气球只有在被吹得最大而不破的时候才最漂亮，一旦破了，露出原形也就一钱不值了。因此，在随后的时间里经过近四年的鼓吹，在医疗保健产品最火热的时候，应当地村民和地方权势人物的强烈要求，石老四把已经掏空了大半的七星山又高价还给了村民。此时的石老四早已不是当时的土财主了，而是一个有着几亿身家的大土豪了。
一个月后，秋末冬初。府城古城恢复重造工程招标开始了。凭借着雄厚的实力和曹工等工程设计人员的精准测算，葫芦峪集团没有意外地竞得了工程建筑的大单——整个河网工程的开挖和建设，还有靠近南城门的最大的一个地块也被晓强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拿下。接下来的两年内有得柱子他们忙的了。
古城恢复重建的建筑设计是专家查阅参考了大量的资料后几经推敲确定的。为此，半年前市委还专门派人来葫芦峪征求过奶奶的意见。拿到古城设计图纸的柱子就把图纸拿给奶奶看。奶奶说基本差不多，不过原来她们家的后花园里是有个水塘的，有沟渠通到外面。柱子就很头疼如何修改市委市政府早已定好的图纸。也正在这时，小叔家的玉梅又来给奶奶按摩了。
玉梅自从在小区里建了个诊所，就经常抽空到南山来看望奶奶。小叔虽然不是奶奶的亲儿子，但从小就跟柱子的父亲一起跟着奶奶生活，奶奶视小叔如同己出，小叔家的这个最小的玉梅就成了奶奶最小的孙女。玉梅也孝顺，嘴又甜，很是机灵乖巧，奶奶就很喜欢。冬日午后的太阳正好，玉梅又来看奶奶，并给奶奶带来了她特意给奶奶买的一套刮痧用的火山岩石材器具。先是给奶奶用各种药材泡着脚，泡脚的期间就给奶奶捶背、揉肩、按摩，最后是用那套石质的器具按摩脚底的各个穴位和小腿的经络。手法娴熟而到位。柱子在一旁笑着看，他很惊奇于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流着黄鼻涕的泼辣小丫头，今天却出落地如此细腻、干练。看来三年的卫校和几年的护士经历，让这个昔日的黄毛丫头脱胎换骨了。
“奶奶，这套刮痧石器就留在这里，平时您自己就可以用它刮刮脚上、腿上的穴位什么的，疗效可好了。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您可别不当好东西随便给扔了哈！”玉梅一边给奶奶做着理疗，一边跟奶奶闲聊。
“两片小石板还能值几个钱？还花了大价钱！你就故弄玄虚逗奶奶开心，也不怕奶奶平添心事，整日记挂着你这宝贝。”柱子惯常在跟这个小妹妹开玩笑。
“二哥你就会埋汰人，还小石板儿！这是正宗的火山岩石疗器。对于活血化瘀、推拿按摩理疗有着神奇的功效，花了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呢。哎呀你不懂，不跟你说了。”玉梅从小就跟这个哥哥亲近，说话向来直接。
“我一直知道你们医院的药贵，但没想到你们医院的石头也这么贵。是不是什么东西到了你们医院的手里，只要冠上医疗的名义，价格就高得没有谱了？就这几个破石片能值几百块？”柱子认真了。
“这哪里是从医院买的？我这还是从石老四的石材厂直接拿的货，最便宜的了。现在很盛行这个的，市场上倒过几手，价格还不知涨得多高呢？这是他们从临府的七星山上挖来的火山岩，专门做理疗石材的，效果确实好，这是经过专家论证的。”玉梅也认真介绍起最近医疗市场上出现的新潮流。
“石老四？他什么时候开始把石头论斤卖了？还这么离谱的价格？他还真当这些石头是黄金了！”柱子吃惊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火山岩石疗器，功效可好了，不信你试试。”玉梅拿过石板就要给柱子理疗。
“玉梅啊，看来你是真白活了这么些年呐！脑袋就是不开窍！我今天就再好好给你上一课。”奶奶说话了。
“奶奶？”玉梅愕然了。
“就说这理疗吧，你说是你的推拿按摩起作用呢还是你这器械起作用？你有高超的按摩本领，就是不用这么个石片儿，随便用个什么竹片、木片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好。如果没有真本领好手艺，任你再用什么高超器械也是白搭。这就是个工具，关键还是在人。”奶奶一针见血。
“奶奶，人不是常说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好的工具，疗效会大打折扣的。”玉梅历来知道奶奶的学识，就跟奶奶理论。
“看来你个小妮子还是没明白。你们医院现在不也进了不少先进的仪器设备吗？有了这些设备，我看你小妮子也没成了名医。”奶奶笑骂玉梅。
“我是学护理的，我给人看病的本事还得学。但有了先进的设备，医生的诊断就会更准确。”玉梅据理力争。
“这话才对了，好工具是给有真本领的人添能耐的，不是给不懂的人装门面的。过分夸大工具的作用，是对自己的本领没有信心。也可以说是没有真本领的人才会拿工具来装门面。说白了，在理疗效果上说，是使用工具的人有真本领才会产生神奇的疗效，而不是工具本身。”奶奶的分析丝丝入扣。
“那……那这么说这东西是人为的炒作了？”玉梅有些气馁。
“可不？现如今生活好了，吃穿不愁了，人们对生活的要求自然就高了，养生也就成了一些人的必然要求。可这些人对健康、养生这些东西他也不懂啊？于是什么吃绿豆养生，吃蔬菜养生，什么磁疗、食疗的就都出来了。其实，养生、长寿什么的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老话说得好‘人得安，三分饥，三分寒’，保持平和的心态，日常注意多活动活动，自然身康体健，精神健旺。”奶奶的见识就是不凡。
“还是奶奶高明，看来我还真得常常来跟奶奶学学，奶奶您可得好好教我。”玉梅总算明白了些问题的根本。
“你个小妮子也别光甜嘴，奶奶只教想学的学生，对那些不想学和教也学不会的木头脑袋，奶奶才没那闲工夫呐！”奶奶呵呵笑着。
“我想学，想学”。玉梅急忙答应。“我就知道奶奶最疼我了。”
“你就别在这里逗我开心了，说说你那医师资格证的事情，考完了没有？”
“这不才刚考过了，不然我也不敢开这个诊所。”提起这事玉梅一脸兴奋。
“这敢情好，不然还得委屈你们家那个大医生来我们村里这小诊所坐诊。”奶奶拿玉梅的老公敲打她。
“他就是个死脑筋！这不是正在主任这个位置的关键点上吗？干了这么多年的副主任，眼看着老主任就要退了，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不是？”玉梅急忙替老公辩解。
“要不我弄个医院，你让他来当这个院长如何？”柱子插话进来。
“哎呀我的哥哥啊！他但凡要是头脑灵活一点儿，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本事不济，还自命清高，天生的穷酸，我是没有办法了。”玉梅一肚子怨气。
“小何这孩子，我最看好的就是他这一点，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不投机钻营，一身正气，是个好样的。”奶奶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
“哎呀我的好奶奶，他要是听到您这个评价，还不知道得嚣张到怎样，奶奶您可不能宠惯他。”玉梅一脸骄傲。
“不过，你告诉他，你柱子哥又不是外人，想证明自己有骨气也没有必要躲得远远的。不然，事情做过了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奶奶拉着玉梅的手谆谆教导。
“奶奶您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平常我就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可就是没有想破这一层。原先我还只是认为他是个认死理的人，您这么一说，敢情是他小肚鸡肠。奶奶您就擎好吧！这回我不把他降服了，我就不是您老的亲孙女。”玉梅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奶奶您先歇着，我今晚等他下班回来我就收拾他”。
“这个疯丫头，从小就像个野小子。”看着远去的玉梅，奶奶深感欣慰。
“奶奶我也得走了，图纸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柱子见母亲过来照看奶奶了，就匆忙出门了。
“唉！这下子又不得消停了。该来的就都来吧！”奶奶长叹一声目送柱子远去。
柱子一上车，就给司机小王下了命令：“你回头派个人，去查查石老四的采石场是怎么回事？弄个什么理疗的噱头把石头论斤卖，也不怕钱多了烧手。”
一周后，柱子正在总部里研究审批下属各部门报送的新年工作计划，司机进来报告石老四的采石场的情况。
原来，如饿狼般的石老四虽然自己的采石场每天也挣不少钱，但这些按部就班的小钱根本满足不了他内心那冲天的欲望，他无时无刻不在睁着他那暴凸的牛眼四处寻找一夜暴富的机会，梦想着有朝一日在金钱财富上能压过他柱子。也是机缘巧合，在一次宴请一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在临府的一个县里当公安局副局长的亲戚，饭后到当地的温泉泡澡按摩的时候，一个按摩女郎就用了一套当地火山岩石质的按摩器械给他们服务，并向他们炫耀器械是如何如何地贵重，效果是如何如何地好。其实，这些按摩女郎们也只是借此向顾客们宣示她们的服务是何等的高档，目的只是想从顾客的口袋里多掏些小费。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石老四就上心了，闲聊中打听清楚了事物的来龙去脉。留了心的石老四就着意搜集有关医疗、按摩、养生等的各种信息。这一留心，还真给他发现了其中的巨大商机。他借用那位远房亲戚的力量，与当地村委会签订了七星山的租赁开发合同。当然，在谈判的过程中，什么白的黑的力量也都用上了。有了资源，石老四开始了他的吹气球计划：先是成立了一个保健品销售公司，找了几个所谓的中医学专家在地方电视台上做了几场专题科普介绍（其实就是一个产品广告）。接下来他组织了一个团队，到府城的社区内以现场讲座推介的方式向那些退休了的大爷、大妈们鼓吹这些火山岩石质理疗器的神奇保健功效。在那个特殊的密闭场合，在身穿白大褂的所谓“祖传着名中医养生专家”的玄妙鼓吹下，基本上，这些有钱又有闲的健康养生追求者们都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地掏空自己的腰包。至于真实的疗效如何，只有上帝知道了。先是把石头论斤卖，再后来论两卖。石老四借用这种面对面现场推介的方式，迅速积累起了大量的财富。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保健品销售团队就扩大了十多个，销售触角迅速延伸到大江南北的各个大中小城市。
难怪这两年不大多见这个昔日的对头的踪迹，原来在外面闷声发大财啊。
原来自家的石头如此值钱。感觉到被欺骗了的七星山的当地村民就很不平气，就想找石老四要回自家的承包地。一生强势的石老四自然不同意这些村民的无理要求，大宝他们几个凶神恶煞的阎王就用刀斧棍棒让村民们胆生寒气。虽然石老四保住了自己的石场，但与村民之间的怨气却越积越深。不是大宝的黑暗枪声还真镇不住这个场子。精明的石老四早就看出了这些，但巨大的利益诱惑让他实在舍不得到嘴的肥肉，他就更加拼命地推销，真是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他给各销售团队下达了天文数字的销售任务，要求销售人员必要的时候不行就给各位大爷、大妈下跪、磕头，叫亲爹、亲娘、亲姑奶奶也行，只要他们肯掏钱。再就是实行金字塔式的网状传销手段，通过吸收下线拉下线的方式，借用当前社会上一些梦想一夜暴富的人的心理，直接把产品高价卖给那些所谓的名义上的推销员。但同时他石老四也清醒地知道，气球只有在被吹得最大而不破的时候才最漂亮，一旦破了，露出原形也就一钱不值了。因此，在随后的时间里经过近四年的鼓吹，在医疗保健产品最火热的时候，应当地村民和地方权势人物的强烈要求，石老四把已经掏空了大半的七星山又高价还给了村民。此时的石老四早已不是当时的土财主了，而是一个有着几亿身家的大土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