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存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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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听了纪浩这番颇为真心的话，心中对纪浩不由的大是赞许，娓娓说道：“很多人读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虽有悲悯之心，却又无能为力。你我虽非守牧一方的父母官，但是在这锦衣卫，却也能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但守本心，便不枉读圣贤书。”
纪浩真心实意的道：“纯甫兄的谆谆教诲，令小弟受教了，小弟一定守住本心，不枉读圣贤书。”
眼见纪浩真心实意的受教，沈炼此时也推心置腹的嘱咐道：“如今的锦衣卫局势颇为复杂，严党、勋贵、宫里各方势力都在卫里纠缠不清。你上任这百户后，需要小心应对。做事既要有魄力，也要控制火候。”
纪浩听了沈炼的这一番话，不由的有些发怵，自己本来就是只想安安稳稳混日子的那种人，总是希望自己不惹别人，别人也别来惹自己，做个与世无争的锦衣卫百户多好。他真不想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啊。
不过听沈炼这话的意思，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就算自己忍让退步不惹麻烦，怕是也会有麻烦来找自己，估计很难安安稳稳的做这个锦衣卫百户。
随即纪浩想到这锦衣卫内部如今似乎并不安稳啊，这位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现在好像在锦衣卫还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内部权力斗争还挺厉害啊。
纪浩以为的陆炳可是权势熏天的，连严嵩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在锦衣卫内更是一言九鼎。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提拔自己，自己定然可以在锦衣卫内混得很轻松呢，没想到如今锦衣卫的情形如此复杂啊。
陆炳后期确实尊崇有加、威势很盛，更是大明朝唯一一个三公兼三孤的重臣，但这些都是靠着他一步步的打拼，凭着功劳一步步获得的，现在他虽然是嘉靖帝的亲信之人，但是还远没有以后的那般威势。
陆炳确实嘉靖帝的亲信之人，但嘉靖朝锦衣卫指挥使一直掌握在亲信之人的手中。单凭是嘉靖帝的亲信之人，并不能让他脱颖而出。因为嘉靖朝的指挥使历任指挥朱宸、骆安、王佐、陈寅全部都是嘉靖在安陆兴王府的旧部，但无一在锦衣卫指挥使位置上做得长久，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无疑他们在锦衣卫指挥使位置上无法让嘉靖满意，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而陆炳正是靠着他的能力，做事令嘉靖满意，才坐稳锦衣卫指挥使的。但现在，陆炳显然还未能在锦衣卫内部做到一言九鼎。而指挥使陆炳让自己来做这锦衣卫百户，很可能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对付登州同知马文丰的手段，让自己来锦衣卫继续折腾的啊。
想到此处纪浩心中就有些发苦，他是真得怕麻烦，只想安安生生的混日子，但是恐怕很难如愿啊。不过，纪浩倒是有一点点底气，毕竟陆炳最终肯定会是胜利的一方，他作为陆炳一方的棋子，最起码是战对了队伍的。
纪浩想到此处，忙虚心向沈炼求教道：“小弟这初入官场，经验多有欠缺，还望纯甫兄多多提点。”
沈炼微笑着说道：“呵呵，凭文泽你的手段和心机，归拢一个百户所肯定是没问题，哪需要为兄提点什么。为兄刚才的话只为提醒你注意做事方式，要张弛有度，不要发力过猛，其他凭你的能力肯定能胜任。你只需记得身后有陆帅，什么都不用怕。”
纪浩苦笑道：“纯甫兄你高看小弟了，小弟或许有些小聪明、小计谋，但是小弟从没做过官，实在不懂什么手段，纯甫兄再给点能让小弟立足的具体主意吧。”
沈炼微微一笑，稍微思索片刻，随即说道：“既然是百户所存在多方的势力，那便好做文章啊，比如拉一方打一方，又或是让他们鹬蚌相争，文泽你做那个收渔翁。”
纪浩听了沈炼的话，眼睛一亮。其实沈炼说得算是阳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付威胁最大的敌人，其实所有争斗都可以采用这一方式，不过具体操作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人人都看出来的阳谋，总得玩出些花样来，才能收到效果。
纪浩思索片刻，心中有些一些主意。这才对沈炼的道：“多谢纯甫兄提点，小弟明白了。”
随即沈炼继续道：“你是陆帅点名要得人，陆帅对你多有期许。不过你是陆帅简拔的这事儿，暂时别往外说。”
纪浩心道：这陆炳也不怎么仗义啊，让自己顶在前面最直面复杂的局势，却不让自己扯出他的虎皮来唬人，显然是怕自己做了得过分了，对他有不好的影响啊。或许也有考校自己的意思，毕竟扯着陆炳这张旗号，做起事情定能轻松许多。
但是人家既然如此说了，自己还能咋办，人家是锦衣卫的一把手，自己人在屋檐下，只能照他说得做呗。
纪浩对此只能接受，当下恭声答道：“小弟明白。”
沈炼见状，不禁有些歉意的说道：“陆帅也有他的苦衷，他做事情需要思虑的东西太多，你也要体谅。不过，你若是有什么棘手之事，可以跟兄说。只要为兄能帮上的，定会全力助你。”
纪浩听沈炼如此说，不由的心下感动，忙谢道：“小弟多谢纯甫兄照拂。”
沈炼笑道：“为兄是陆帅简拔的人，你也是陆帅简拔的人，咱们本来就应该同舟共济嘛！”
纪浩心道：别人虽然不知道自己是陆炳简拔的人，但是这沈炼是陆炳点名要来锦衣卫的人。沈炼话中的意思是自己跟他多多走动，多多交好，在外人眼中自然也就成了陆炳的人。其实陆炳也就间接成了自己的靠山。
想到此处，纪浩不由的舒了一口气。间接的靠山也是靠山，好歹让自己有些底气啊。不然的话，让自己孤军奋战，去如此复杂的百户所任职，他还真有些发怵。
沈炼见纪浩长舒了一口气，显然是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不由的很是欣慰，心中暗赞：此子心思机敏，以后稍加历练，必定可堪大任。
这时，刚才那个去刘令史那里去给纪浩办入职手续的书吏捧着纪浩的那一套文书回来，上边还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旁边还放着一卷文宗。
那书吏抽出那卷文宗，递给沈炼，随即回禀道：“回禀经历大人，纪百户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妥，经历大人请过目，若是没有问题，便请大人用印。”
沈炼先把那木盒拿过木盒递给纪浩，嘱咐道：“文泽，这便是你的百户官印了，切记存好。若是遗失，那可是不小的罪过。”
纪浩忙答应一声，然后双手接过，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方小孩巴掌大的铜质印鉴，并不像后世影视剧那么硕大的官印，这铜质印鉴装在盒子里揣入怀中，倒也不是太碍事，携带倒也算方便。
随即，沈炼又拿起盒子旁边的那张文宗，显然这便是纪浩入职的备案的文宗了。他认真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问题，便站起身来，到他办公的那方卷耳书案前，从案角拿出自己的印鉴盖上。
随即沈炼将盖好自己印鉴的文宗递给那书吏，说道：“送去刘令史那里存档。”
那书吏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沈炼和和气气的道：“今日文泽你便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你便去西城千户所的勾阑胡同百户所上任吧，好好做事，别辜负陆帅的期望。”
纪浩忙道：“小弟谨记身份，一定不给他丢脸。”
沈炼笑道：“得闲了便来为兄这里喝茶，为兄还想跟你多探讨一下诗词文章呢。”
纪浩也笑着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
从北镇抚司出来，纪浩跟刚才的领路锦衣校尉友好的打了个招呼，领着尚东山和夏西河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纪浩让客栈掌柜上了一桌席面，跟尚东海、夏西河二人畅饮一番。
他现在也正式成为锦衣卫百户了，正儿八经的从白身转变成朝廷命官了，也算是人生非常重要的身份转变了，怎么也要庆祝一下。
可惜的是现在自己身边除了尚东山、夏西河两个跟班，没什么别的朋友来给自己成为百户贺喜。
纪浩跟尚东山、夏西河之间实在没啥共同话题，几杯酒落肚后，纪浩就觉得有些无趣了。再加上尚东山、夏西河二人都是拙于言辞之人，这种时候只会干巴巴的说几句恭祝公子高升百户之类的祝贺之语，觉得这庆贺宴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纪浩觉得若是此情此景，陆峰在这的话，估计能捧得自己很高兴。
想到此处，纪浩觉得等自己立住脚之后，应该把陆峰弄来继续做自己跟班。
这百户所里没几个得用之人可不行。
尚东山和夏西河都是粗线条之人，对纪浩的吩咐倒是能不遗余力的执行，让他们做个爪牙、打手还可以，但是他们只能做动手的事情，对于动脑的事情，实在勉为其难了，很多场合他们根本应付不来了。
纪浩作为锦衣卫百户，在很多时候不方便直接去做的事情，他觉得可以让陆峰去办。
毕竟陆峰办起那种私底下的事情，还是很有一套的。就比如，在登州对付马文丰时，去县学、府学煽动学子去知府门前请愿，陆峰当时就做得很不错。又比如，去堵马文丰家门时，正是陆峰将沾满着墨的砚台拍在马府大管家的脸上，才成功激化了学子讨伐马文丰的声势。
另外，纪浩觉得若是自己遇到不方便出面，需要有人替自己去谈事或者是牵线的时候，这陆峰也是能用得上。
反正陆峰这家伙制艺文章也不怎样，能混个秀才已经是最大的科举成就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斤两，压根就没想着再继续考乡试的事情。
纪浩觉得若是把陆峰弄来，帮自己处理些琐事，也是很有必要。这事儿要尽快提上日程。
到时给他走走沈炼的门路，看看能不能帮陆峰在经历司弄个典吏之类的小官当当，也算帮他安排一份前程了。
锦衣卫经历司的典吏，跟各地府县衙门的典吏可是不一样的。按大明规制，锦衣卫经历司设令史六名，官秩正九品；典吏十七名，官秩从九品。
县衙六科房的典吏只是经制吏，而这锦衣卫经历司的典吏可是正八经的从九品朝廷命官。在大明官和吏的身份区别还是很大的。
纪浩觉得以陆峰的家世和能力，想在登州混个经制吏都难，别说混到官身了。一般县衙六科房每房只有一司二典共计三名带编制的经制吏，整个县衙也才十八名经制吏，他一个普通人家的秀才，没有点特别的背景或能力，很难做上经制吏。
纪浩觉得自己若是能让陆峰混上一个从九品的典吏的话，他肯定得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卖命。从九品啊，在蓬莱县衙，陈典史这位县衙四老爷，还只是不入品级的官呢。
当然，这锦衣卫经历司的令史、典吏，那也大都是举人出身的，纪浩想要帮陆峰弄个典吏的官当，那也是颇有难度，还需要看他的操作，也需要一些机缘。
至于尚东山、夏西河，纪浩自然是安排进自己百户所的，不过他们暂时只能是百户所帮闲的身份，别看锦衣卫校尉无品无级，但这锦衣卫校尉可不是那么好当上的。
能进锦衣卫对普通人来说，那也算是莫大的荣耀，锦衣卫向来世袭，由卫中军户一代传一代，外人很难直接选入。
当然，最近几朝，皇上恩荫朝中官员和宫中宦官子弟进锦衣卫的也不在少数，不过这些恩荫的子弟大多在锦衣卫只领俸禄，不任实职。
以纪浩现在的能力，显然没法给尚东山、夏西河安排锦衣卫校尉的身份，这事只能等百户所出缺，再加上自己的操作才能有希望。现在暂时只能让他们在自己百户所帮闲，以便随时在自己身边听命的。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没几个底实之人使唤可不行。
……
……
沈炼听了纪浩这番颇为真心的话，心中对纪浩不由的大是赞许，娓娓说道：“很多人读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虽有悲悯之心，却又无能为力。你我虽非守牧一方的父母官，但是在这锦衣卫，却也能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但守本心，便不枉读圣贤书。”
纪浩真心实意的道：“纯甫兄的谆谆教诲，令小弟受教了，小弟一定守住本心，不枉读圣贤书。”
眼见纪浩真心实意的受教，沈炼此时也推心置腹的嘱咐道：“如今的锦衣卫局势颇为复杂，严党、勋贵、宫里各方势力都在卫里纠缠不清。你上任这百户后，需要小心应对。做事既要有魄力，也要控制火候。”
纪浩听了沈炼的这一番话，不由的有些发怵，自己本来就是只想安安稳稳混日子的那种人，总是希望自己不惹别人，别人也别来惹自己，做个与世无争的锦衣卫百户多好。他真不想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啊。
不过听沈炼这话的意思，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就算自己忍让退步不惹麻烦，怕是也会有麻烦来找自己，估计很难安安稳稳的做这个锦衣卫百户。
随即纪浩想到这锦衣卫内部如今似乎并不安稳啊，这位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现在好像在锦衣卫还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内部权力斗争还挺厉害啊。
纪浩以为的陆炳可是权势熏天的，连严嵩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在锦衣卫内更是一言九鼎。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提拔自己，自己定然可以在锦衣卫内混得很轻松呢，没想到如今锦衣卫的情形如此复杂啊。
陆炳后期确实尊崇有加、威势很盛，更是大明朝唯一一个三公兼三孤的重臣，但这些都是靠着他一步步的打拼，凭着功劳一步步获得的，现在他虽然是嘉靖帝的亲信之人，但是还远没有以后的那般威势。
陆炳确实嘉靖帝的亲信之人，但嘉靖朝锦衣卫指挥使一直掌握在亲信之人的手中。单凭是嘉靖帝的亲信之人，并不能让他脱颖而出。因为嘉靖朝的指挥使历任指挥朱宸、骆安、王佐、陈寅全部都是嘉靖在安陆兴王府的旧部，但无一在锦衣卫指挥使位置上做得长久，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无疑他们在锦衣卫指挥使位置上无法让嘉靖满意，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而陆炳正是靠着他的能力，做事令嘉靖满意，才坐稳锦衣卫指挥使的。但现在，陆炳显然还未能在锦衣卫内部做到一言九鼎。而指挥使陆炳让自己来做这锦衣卫百户，很可能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对付登州同知马文丰的手段，让自己来锦衣卫继续折腾的啊。
想到此处纪浩心中就有些发苦，他是真得怕麻烦，只想安安生生的混日子，但是恐怕很难如愿啊。不过，纪浩倒是有一点点底气，毕竟陆炳最终肯定会是胜利的一方，他作为陆炳一方的棋子，最起码是战对了队伍的。
纪浩想到此处，忙虚心向沈炼求教道：“小弟这初入官场，经验多有欠缺，还望纯甫兄多多提点。”
沈炼微笑着说道：“呵呵，凭文泽你的手段和心机，归拢一个百户所肯定是没问题，哪需要为兄提点什么。为兄刚才的话只为提醒你注意做事方式，要张弛有度，不要发力过猛，其他凭你的能力肯定能胜任。你只需记得身后有陆帅，什么都不用怕。”
纪浩苦笑道：“纯甫兄你高看小弟了，小弟或许有些小聪明、小计谋，但是小弟从没做过官，实在不懂什么手段，纯甫兄再给点能让小弟立足的具体主意吧。”
沈炼微微一笑，稍微思索片刻，随即说道：“既然是百户所存在多方的势力，那便好做文章啊，比如拉一方打一方，又或是让他们鹬蚌相争，文泽你做那个收渔翁。”
纪浩听了沈炼的话，眼睛一亮。其实沈炼说得算是阳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付威胁最大的敌人，其实所有争斗都可以采用这一方式，不过具体操作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人人都看出来的阳谋，总得玩出些花样来，才能收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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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沈炼继续道：“你是陆帅点名要得人，陆帅对你多有期许。不过你是陆帅简拔的这事儿，暂时别往外说。”
纪浩心道：这陆炳也不怎么仗义啊，让自己顶在前面最直面复杂的局势，却不让自己扯出他的虎皮来唬人，显然是怕自己做了得过分了，对他有不好的影响啊。或许也有考校自己的意思，毕竟扯着陆炳这张旗号，做起事情定能轻松许多。
但是人家既然如此说了，自己还能咋办，人家是锦衣卫的一把手，自己人在屋檐下，只能照他说得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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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见状，不禁有些歉意的说道：“陆帅也有他的苦衷，他做事情需要思虑的东西太多，你也要体谅。不过，你若是有什么棘手之事，可以跟兄说。只要为兄能帮上的，定会全力助你。”
纪浩听沈炼如此说，不由的心下感动，忙谢道：“小弟多谢纯甫兄照拂。”
沈炼笑道：“为兄是陆帅简拔的人，你也是陆帅简拔的人，咱们本来就应该同舟共济嘛！”
纪浩心道：别人虽然不知道自己是陆炳简拔的人，但是这沈炼是陆炳点名要来锦衣卫的人。沈炼话中的意思是自己跟他多多走动，多多交好，在外人眼中自然也就成了陆炳的人。其实陆炳也就间接成了自己的靠山。
想到此处，纪浩不由的舒了一口气。间接的靠山也是靠山，好歹让自己有些底气啊。不然的话，让自己孤军奋战，去如此复杂的百户所任职，他还真有些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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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刚才那个去刘令史那里去给纪浩办入职手续的书吏捧着纪浩的那一套文书回来，上边还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旁边还放着一卷文宗。
那书吏抽出那卷文宗，递给沈炼，随即回禀道：“回禀经历大人，纪百户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妥，经历大人请过目，若是没有问题，便请大人用印。”
沈炼先把那木盒拿过木盒递给纪浩，嘱咐道：“文泽，这便是你的百户官印了，切记存好。若是遗失，那可是不小的罪过。”
纪浩忙答应一声，然后双手接过，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方小孩巴掌大的铜质印鉴，并不像后世影视剧那么硕大的官印，这铜质印鉴装在盒子里揣入怀中，倒也不是太碍事，携带倒也算方便。
随即，沈炼又拿起盒子旁边的那张文宗，显然这便是纪浩入职的备案的文宗了。他认真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问题，便站起身来，到他办公的那方卷耳书案前，从案角拿出自己的印鉴盖上。
随即沈炼将盖好自己印鉴的文宗递给那书吏，说道：“送去刘令史那里存档。”
那书吏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沈炼和和气气的道：“今日文泽你便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你便去西城千户所的勾阑胡同百户所上任吧，好好做事，别辜负陆帅的期望。”
纪浩忙道：“小弟谨记身份，一定不给他丢脸。”
沈炼笑道：“得闲了便来为兄这里喝茶，为兄还想跟你多探讨一下诗词文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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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东山和夏西河都是粗线条之人，对纪浩的吩咐倒是能不遗余力的执行，让他们做个爪牙、打手还可以，但是他们只能做动手的事情，对于动脑的事情，实在勉为其难了，很多场合他们根本应付不来了。
纪浩作为锦衣卫百户，在很多时候不方便直接去做的事情，他觉得可以让陆峰去办。
毕竟陆峰办起那种私底下的事情，还是很有一套的。就比如，在登州对付马文丰时，去县学、府学煽动学子去知府门前请愿，陆峰当时就做得很不错。又比如，去堵马文丰家门时，正是陆峰将沾满着墨的砚台拍在马府大管家的脸上，才成功激化了学子讨伐马文丰的声势。
另外，纪浩觉得若是自己遇到不方便出面，需要有人替自己去谈事或者是牵线的时候，这陆峰也是能用得上。
反正陆峰这家伙制艺文章也不怎样，能混个秀才已经是最大的科举成就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斤两，压根就没想着再继续考乡试的事情。
纪浩觉得若是把陆峰弄来，帮自己处理些琐事，也是很有必要。这事儿要尽快提上日程。
到时给他走走沈炼的门路，看看能不能帮陆峰在经历司弄个典吏之类的小官当当，也算帮他安排一份前程了。
锦衣卫经历司的典吏，跟各地府县衙门的典吏可是不一样的。按大明规制，锦衣卫经历司设令史六名，官秩正九品；典吏十七名，官秩从九品。
县衙六科房的典吏只是经制吏，而这锦衣卫经历司的典吏可是正八经的从九品朝廷命官。在大明官和吏的身份区别还是很大的。
纪浩觉得以陆峰的家世和能力，想在登州混个经制吏都难，别说混到官身了。一般县衙六科房每房只有一司二典共计三名带编制的经制吏，整个县衙也才十八名经制吏，他一个普通人家的秀才，没有点特别的背景或能力，很难做上经制吏。
纪浩觉得自己若是能让陆峰混上一个从九品的典吏的话，他肯定得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卖命。从九品啊，在蓬莱县衙，陈典史这位县衙四老爷，还只是不入品级的官呢。
当然，这锦衣卫经历司的令史、典吏，那也大都是举人出身的，纪浩想要帮陆峰弄个典吏的官当，那也是颇有难度，还需要看他的操作，也需要一些机缘。
至于尚东山、夏西河，纪浩自然是安排进自己百户所的，不过他们暂时只能是百户所帮闲的身份，别看锦衣卫校尉无品无级，但这锦衣卫校尉可不是那么好当上的。
能进锦衣卫对普通人来说，那也算是莫大的荣耀，锦衣卫向来世袭，由卫中军户一代传一代，外人很难直接选入。
当然，最近几朝，皇上恩荫朝中官员和宫中宦官子弟进锦衣卫的也不在少数，不过这些恩荫的子弟大多在锦衣卫只领俸禄，不任实职。
以纪浩现在的能力，显然没法给尚东山、夏西河安排锦衣卫校尉的身份，这事只能等百户所出缺，再加上自己的操作才能有希望。现在暂时只能让他们在自己百户所帮闲，以便随时在自己身边听命的。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没几个底实之人使唤可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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