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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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降落，世间黑暗。
天际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来，淅淅沥沥。
天庭被毁坏的残垣断壁上逐渐笼罩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哗啦哗啦的雨声回荡在整个世界，从第一重天到第九十九重天，无一例外。
倾盆大雨当中，羽蓬和亚里欧已不知战斗了多久，手中的仙剑已碰撞了千百次，雨水早已打湿了他们浑身的衣襟，但他们却仿佛丝毫也不在意，不知疲倦一般。
怒吼，爆响，极光，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羽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输！
把剑舞得更快，把全身的力量赌在这一剑上！
终于，在最后一次剑光交锋中，羽蓬手中乾坤剑的剑光挤进了另一边的剑芒之中，斩在了亚里欧的身上。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交错而过，只不过是瞬间之事。片刻之后，他们的身影双双落在地面，背对着对方站立。
天际大雨倾盆，无数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溅起细密水花。
羽蓬手中乾坤剑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他嘴角动了动，然后低头看去，只见在他的胸前，衣襟猛地裂开，露出一条几乎横跨整个上身的剑痕。这伤口虽然只是看上去十分夸张，不过实际上却只在表面，并未伤及内里，并无大碍，但即便如此，如此大的一个伤口，光是流血也足以令人重伤，手脚无力了。但羽蓬天生性子倔强，硬是站着没有倒下。
片刻之后，不远处背对着他的亚里欧身子突然一震，拄着剑半跪了下来，嘴角缓缓流下了一丝鲜血。
他似乎想要奋力站起，但刚刚一用力突然胸口处气血翻涌，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在眼前方寸的地面之上。不一会儿，便被天空仍旧不断降下的雨丝冲散了。
羽蓬伸手闪电般点了身上二处大穴，胸前那狰狞可怖的伤口顿时开始止血，他缓缓转过身，道：“你输了。”
亚里欧半跪于地面，低声笑了一声，道：“是啊，我输了。”
天际的大雨依旧不停下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息一般。
羽蓬缓缓道：“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是神界第三十三代神统了，你走吧。否则我就杀了你，再杀了所有神，覆灭这天庭。”仿佛是因为手持着乾坤剑的关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冰冷无比，带着肃杀之意。
亚里欧沉默了许久，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需你如实回答，否则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羽蓬沉默了片刻，道：“我有乾坤剑在手，你做不到的……算了，你问吧。”
亚里欧道：“你这一身修为是如何来的？据我所知，天玄门掌门玄阳真人也不过返真境三四层修为罢了，你一个弟子竟然……”
羽蓬道：“是魔尊凌云寒用禁术传给我的。”他缓缓抬起头，迎着漫天降下的雨水，任由它们打在脸上，他一分一分握紧了拳头。
“他死了。”
亚里欧神色一震，先是惊讶，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仿佛叹息一般道：“是了，原来是这样，他用了那个术……自然必死无疑。”
羽蓬忽然看向他，道：“你认识他？”
亚里欧道：“怎么不认识，几百年，我们可都是上一代神统，第三十一代神统的弟子，我们是师兄弟。”
羽蓬神色一动，脑海中一时闪过了许多画面，但片刻之后又消失不见，仿佛是错觉。
亚里欧叹道：“可惜后来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当年……唉……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大概也猜到了他传功给你的目的，想必神魔两界之间千万年来战争的真相你也早已知晓了，只希望这次你真的能够找到终结战乱的方法，完成他的愿望。”
羽蓬点头道：“我一定会。”
亚里欧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
一片朦胧的雨声之中，羽蓬仿佛隐约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年轻人，你在修为上虽然高于我，但战斗经验和仙术施用都十分生涩，若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今后仍需将魔尊传与你的功力融会贯通，这之后一切就交托于你了……”
羽蓬猛地一惊，转过身向后看去，却只见天地间一片风雨，天际雷声轰鸣，却早已不见了亚里欧的身影。
他心头一动，银光一闪，乾坤剑重新回到了他的背后。
“他并未尽全力，看来他也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这一切，都是命运么？
他缓缓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昂首向天。
漫天风雨，吞没了他的身影。
※※※※
岁月匆匆，时光如梭。
一转眼，已过了百年时光。
羽蓬登上神统之位，也已经有一百年了。
这百年间，他做了历代神统从不曾做，也敢做的大逆不道之事。
他颁布了命令，允许魔界，也即是落云族人，可以生活在神界之中，并获得与神界原本居民同等的权利，不论是那一方面。
多年前，这条神令一颁布出来，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百年之前上代神统亚里欧突然退位并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叫羽蓬的人继承神统之位众人便早已心有疑虑，这般作为更是让神界人心猜疑，众人震怒。
各地暴乱不断，被神统羽蓬划出的魔界人，也就是落云族人生存的地方也不断有人生事。同时天庭之中反对之浪潮亦是一波高过一波，一时间外神界和天庭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更有甚者，有人怀疑羽蓬是魔界的奸细，以不知名的方法暗算了亚里欧大人，这才登上神统之位，否则千万年来神魔两界战乱不断，早已结成了不可化解的死仇，又怎么可能会发布如此命令呢？
甚至在天庭之中，有一部分以耀天君为首的天君结成联盟，公开反对羽蓬的统治，称他是邪魔外道，来历不明，做不得神统之位，神界在他手中必然覆灭。
一切的一切，情势，舆论都对羽蓬如此不利。
但羽蓬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平息了各地的暴乱，并且耀天君联盟也被迫解散。
他以铁血的手腕对待所有反对他的人，以绝对无上的实力镇压一切。那些曾经带头反对过他的人，都不再存在于世上。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于他，虽然人们大都心存间隙，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实在太强了，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了深不可测，出神入化的境界，强得几乎不可战胜。
可以这么说，整个天庭诸神之中，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任何人都不能在他手中撑过三招。他的境界与其余的神明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从那以后，天庭，外神界，乃至于整个神界，都进入了最为“黑暗”的羽蓬统治的时代。他冷酷和无与伦比的强大的影子已经深深印在了每一个神界中人的心中。他对敌人毫不留情，冷血残忍，无人敢于反抗，以为反抗就意味着将永远从世上消失。
而这样的统治，已经整整持续了一百年。
内神界，九十九重天。
神统大殿。
百年过去，昔日里羽蓬和亚里欧大战所造成的破坏早已不见了痕迹，这里早已经过修缮，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看上去更加恢宏壮丽，带着磅礴之气。
九十九层的整个圆形白玉一般的巨大广场静静悬浮于天空之中。几万丈的巨大广场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纯白色。
而羽蓬，此刻就站在这一层的最边缘，神色平静，静静地望着远处天际白云变幻。
从样貌看上去，他与百年前并无多大差别，依稀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并没有变化，只是多了许多成熟。
不同的是，他身上的气质比起百年之前那个孱弱渺小的少年，已经截然不同。他浑身上下无形中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冷意，甚至是杀意，端得是恐怖之极，只有这股气势记录着他的改变。
乾坤剑和轩辕剑依然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背后，依然如旧，岁月时光，自然不可能带给它们任何变化。
羽蓬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远处天际不断变幻的白云，许久都未曾动过一下。
直到忽然身后脚步声响起，然后又停顿在了仿佛不远处，他这才缓缓转过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头红发的宇无尽半跪在地面，向他行礼道：“羽蓬大人。”
羽蓬淡淡道：“如何？”
宇无尽答道：“近半年来落云族居住之地依然相安无事，人民安居乐业，勤劳耕耘，生活很是富足。”
羽蓬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了。”他看了看宇无尽，道：“起来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如此。”
宇无尽闻言道了一声是，这才站立起来，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有静静站着。
许久，羽蓬忽然道：“宇无尽，这么多年，你可曾恨过我？”
宇无尽沉默片刻，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羽蓬道：“自然是真话。”
宇无尽叹息一声，道：“我自然是恨过你，毕竟当年师尊他也算是因为你而死的，我心中自然有恨意。但这么多年来，亲眼见你的所作所为，为了我们落云族人，也为了维持神界的安定，平息战乱，独自一力承受一切，我也就不再恨你了，也明白了师尊当年为什么会选择你，如果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恐怕都做不到吧！”
羽蓬淡淡笑了笑，道：“是么？”
宇无尽看着他，点头道：“是的，我想这世上恐怕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够承受如此沉重的一切，我也想不出来，要有多么坚韧冷酷的心，才能面对这一切，而你已经……”
羽蓬忽然打断了他，道：“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当年曾经答应过……他，为了让落云族重返神界，为了让千万年来的战争终止，哪怕独自面对整个世界，我也不会后退，否则又怎对得起他的牺牲？静儿的牺牲？还有那么多人死在战争之中的战士和无辜之人？”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天际，缓缓道：“所以为了这些人，无论我承受多大的痛楚都没有关系。”
宇无尽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羽蓬的声音悠悠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宇无尽闻言行了一礼，然后身影化作一道光芒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无边的广场之上又只剩下了那个孤独的身影。
羽蓬又转回身去，看那天际不断漂泊，最终不知归于何处的白云。但他的神色始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波澜。
乌云降落，世间黑暗。
天际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来，淅淅沥沥。
天庭被毁坏的残垣断壁上逐渐笼罩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哗啦哗啦的雨声回荡在整个世界，从第一重天到第九十九重天，无一例外。
倾盆大雨当中，羽蓬和亚里欧已不知战斗了多久，手中的仙剑已碰撞了千百次，雨水早已打湿了他们浑身的衣襟，但他们却仿佛丝毫也不在意，不知疲倦一般。
怒吼，爆响，极光，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羽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输！
把剑舞得更快，把全身的力量赌在这一剑上！
终于，在最后一次剑光交锋中，羽蓬手中乾坤剑的剑光挤进了另一边的剑芒之中，斩在了亚里欧的身上。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交错而过，只不过是瞬间之事。片刻之后，他们的身影双双落在地面，背对着对方站立。
天际大雨倾盆，无数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溅起细密水花。
羽蓬手中乾坤剑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他嘴角动了动，然后低头看去，只见在他的胸前，衣襟猛地裂开，露出一条几乎横跨整个上身的剑痕。这伤口虽然只是看上去十分夸张，不过实际上却只在表面，并未伤及内里，并无大碍，但即便如此，如此大的一个伤口，光是流血也足以令人重伤，手脚无力了。但羽蓬天生性子倔强，硬是站着没有倒下。
片刻之后，不远处背对着他的亚里欧身子突然一震，拄着剑半跪了下来，嘴角缓缓流下了一丝鲜血。
他似乎想要奋力站起，但刚刚一用力突然胸口处气血翻涌，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在眼前方寸的地面之上。不一会儿，便被天空仍旧不断降下的雨丝冲散了。
羽蓬伸手闪电般点了身上二处大穴，胸前那狰狞可怖的伤口顿时开始止血，他缓缓转过身，道：“你输了。”
亚里欧半跪于地面，低声笑了一声，道：“是啊，我输了。”
天际的大雨依旧不停下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息一般。
羽蓬缓缓道：“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是神界第三十三代神统了，你走吧。否则我就杀了你，再杀了所有神，覆灭这天庭。”仿佛是因为手持着乾坤剑的关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冰冷无比，带着肃杀之意。
亚里欧沉默了许久，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需你如实回答，否则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羽蓬沉默了片刻，道：“我有乾坤剑在手，你做不到的……算了，你问吧。”
亚里欧道：“你这一身修为是如何来的？据我所知，天玄门掌门玄阳真人也不过返真境三四层修为罢了，你一个弟子竟然……”
羽蓬道：“是魔尊凌云寒用禁术传给我的。”他缓缓抬起头，迎着漫天降下的雨水，任由它们打在脸上，他一分一分握紧了拳头。
“他死了。”
亚里欧神色一震，先是惊讶，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仿佛叹息一般道：“是了，原来是这样，他用了那个术……自然必死无疑。”
羽蓬忽然看向他，道：“你认识他？”
亚里欧道：“怎么不认识，几百年，我们可都是上一代神统，第三十一代神统的弟子，我们是师兄弟。”
羽蓬神色一动，脑海中一时闪过了许多画面，但片刻之后又消失不见，仿佛是错觉。
亚里欧叹道：“可惜后来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当年……唉……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大概也猜到了他传功给你的目的，想必神魔两界之间千万年来战争的真相你也早已知晓了，只希望这次你真的能够找到终结战乱的方法，完成他的愿望。”
羽蓬点头道：“我一定会。”
亚里欧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
一片朦胧的雨声之中，羽蓬仿佛隐约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年轻人，你在修为上虽然高于我，但战斗经验和仙术施用都十分生涩，若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今后仍需将魔尊传与你的功力融会贯通，这之后一切就交托于你了……”
羽蓬猛地一惊，转过身向后看去，却只见天地间一片风雨，天际雷声轰鸣，却早已不见了亚里欧的身影。
他心头一动，银光一闪，乾坤剑重新回到了他的背后。
“他并未尽全力，看来他也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这一切，都是命运么？
他缓缓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昂首向天。
漫天风雨，吞没了他的身影。
※※※※
岁月匆匆，时光如梭。
一转眼，已过了百年时光。
羽蓬登上神统之位，也已经有一百年了。
这百年间，他做了历代神统从不曾做，也敢做的大逆不道之事。
他颁布了命令，允许魔界，也即是落云族人，可以生活在神界之中，并获得与神界原本居民同等的权利，不论是那一方面。
多年前，这条神令一颁布出来，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百年之前上代神统亚里欧突然退位并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叫羽蓬的人继承神统之位众人便早已心有疑虑，这般作为更是让神界人心猜疑，众人震怒。
各地暴乱不断，被神统羽蓬划出的魔界人，也就是落云族人生存的地方也不断有人生事。同时天庭之中反对之浪潮亦是一波高过一波，一时间外神界和天庭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更有甚者，有人怀疑羽蓬是魔界的奸细，以不知名的方法暗算了亚里欧大人，这才登上神统之位，否则千万年来神魔两界战乱不断，早已结成了不可化解的死仇，又怎么可能会发布如此命令呢？
甚至在天庭之中，有一部分以耀天君为首的天君结成联盟，公开反对羽蓬的统治，称他是邪魔外道，来历不明，做不得神统之位，神界在他手中必然覆灭。
一切的一切，情势，舆论都对羽蓬如此不利。
但羽蓬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平息了各地的暴乱，并且耀天君联盟也被迫解散。
他以铁血的手腕对待所有反对他的人，以绝对无上的实力镇压一切。那些曾经带头反对过他的人，都不再存在于世上。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于他，虽然人们大都心存间隙，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实在太强了，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了深不可测，出神入化的境界，强得几乎不可战胜。
可以这么说，整个天庭诸神之中，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任何人都不能在他手中撑过三招。他的境界与其余的神明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从那以后，天庭，外神界，乃至于整个神界，都进入了最为“黑暗”的羽蓬统治的时代。他冷酷和无与伦比的强大的影子已经深深印在了每一个神界中人的心中。他对敌人毫不留情，冷血残忍，无人敢于反抗，以为反抗就意味着将永远从世上消失。
而这样的统治，已经整整持续了一百年。
内神界，九十九重天。
神统大殿。
百年过去，昔日里羽蓬和亚里欧大战所造成的破坏早已不见了痕迹，这里早已经过修缮，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看上去更加恢宏壮丽，带着磅礴之气。
九十九层的整个圆形白玉一般的巨大广场静静悬浮于天空之中。几万丈的巨大广场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纯白色。
而羽蓬，此刻就站在这一层的最边缘，神色平静，静静地望着远处天际白云变幻。
从样貌看上去，他与百年前并无多大差别，依稀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并没有变化，只是多了许多成熟。
不同的是，他身上的气质比起百年之前那个孱弱渺小的少年，已经截然不同。他浑身上下无形中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冷意，甚至是杀意，端得是恐怖之极，只有这股气势记录着他的改变。
乾坤剑和轩辕剑依然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背后，依然如旧，岁月时光，自然不可能带给它们任何变化。
羽蓬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远处天际不断变幻的白云，许久都未曾动过一下。
直到忽然身后脚步声响起，然后又停顿在了仿佛不远处，他这才缓缓转过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头红发的宇无尽半跪在地面，向他行礼道：“羽蓬大人。”
羽蓬淡淡道：“如何？”
宇无尽答道：“近半年来落云族居住之地依然相安无事，人民安居乐业，勤劳耕耘，生活很是富足。”
羽蓬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了。”他看了看宇无尽，道：“起来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如此。”
宇无尽闻言道了一声是，这才站立起来，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有静静站着。
许久，羽蓬忽然道：“宇无尽，这么多年，你可曾恨过我？”
宇无尽沉默片刻，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羽蓬道：“自然是真话。”
宇无尽叹息一声，道：“我自然是恨过你，毕竟当年师尊他也算是因为你而死的，我心中自然有恨意。但这么多年来，亲眼见你的所作所为，为了我们落云族人，也为了维持神界的安定，平息战乱，独自一力承受一切，我也就不再恨你了，也明白了师尊当年为什么会选择你，如果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恐怕都做不到吧！”
羽蓬淡淡笑了笑，道：“是么？”
宇无尽看着他，点头道：“是的，我想这世上恐怕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够承受如此沉重的一切，我也想不出来，要有多么坚韧冷酷的心，才能面对这一切，而你已经……”
羽蓬忽然打断了他，道：“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当年曾经答应过……他，为了让落云族重返神界，为了让千万年来的战争终止，哪怕独自面对整个世界，我也不会后退，否则又怎对得起他的牺牲？静儿的牺牲？还有那么多人死在战争之中的战士和无辜之人？”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天际，缓缓道：“所以为了这些人，无论我承受多大的痛楚都没有关系。”
宇无尽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羽蓬的声音悠悠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宇无尽闻言行了一礼，然后身影化作一道光芒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无边的广场之上又只剩下了那个孤独的身影。
羽蓬又转回身去，看那天际不断漂泊，最终不知归于何处的白云。但他的神色始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