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卷 梦红楼 第015章 幽州（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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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如此，那些乱党各地乱窜，恰好入了幽州而已。”
“谁是乱党?”
“已查清楚了，张云逸。”
赵崇沉默了，吃了盏茶，又道:“坎字营统领百户张云逸入伍已有七八年了，冲锋陷阵数百次。他身上的伤比你的胡子还多，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乱党?“
“卑职也不希望张统领是乱党。但锦衣司情报表明，他的确参与了乱党的密谋起事。”石根顿了顿又道，“所以，恳请赵老将军发令，让我与张统领谈谈，能洗脱嫌疑、消除误会，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人到了你们手里不是黑的也变黑了。老夫的将领，底细我最清楚。回去告诉林微之，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在我幽州生事!”
“赵老将军……”石根终于忍不住缓缓站了起来。
人越老越顽固，石根愈想愈气，虽然他官职不高，但无论到了什么地方，哪怕是手握兵权的金清等人也没赵崇这般无礼，这简直是羞辱。
一股无名之火蹿了上来，石根道:“赵老将军，敢问幽州是谁的幽州?“
赵崇胡须一颤刚要说话，在一旁侍立的赵松林忙说:“幽州自然是朝廷的幽州，是圣天子的幽州。柏林兄，你先请石大人下去休息。”
徐祯将茶杯轻轻一放，笑着吆喝石根去了厢房。
石根见赵松林等人及时圆场，也不再说什么，作揖告辞了。
赵松林道:“父亲，您看您什么态度!“
“怎么?老夫还得对他下拜吗?”郭崇气不打一处来，“松林啊!你看看你，堂堂大帅兼节度使之子，对姓石的那小崽子俯首帖耳的。老夫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他们还在撒尿和泥呢!怕他们干什么?”
“此前会议您言之凿凿，说要好好对待京城来的官吏。我是怕，但孩儿不是怕他们，是怕您!如今朝局变了，太上皇和圣天子年龄越来越大，亲王们斗争激烈，朝局多变呀！父亲，您不是一直想着致仕，然后与九姨娘去过田园生活吗？如今的局面，您能退得了吗？”
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成王败寇不过是在一瞬间罢了。在赵松林看来，保住家业才是最重要的。起初郭崇还有些血气，渐渐地也被儿子说服了。如今的局面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何况他手握重兵，还要看守国家的门户重镇。
“你说该怎么办？”
“交出张云逸。”
“不行!属下有了事老夫就交出去，你要将额们怎么看我?”
“如果张云逸真是乱党，那您就是包庇了。如果不是乱觉岂非更好?也可将众将领们与乱党划清界限。”赵松林喝了口水又道，“何况，锦衣卫不是毫无根据地乱抓人，他们手里肯定有证据。此事涉嫌乱党，您不能扛，也扛不住。”
“松林，你呀，就是太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朝局多变，不得不如履薄冰。交出张云逸是向圣天子展示忠心的姿态，是向朝廷展示忠诚的态度。”
赵崇默认了。
“父亲，您放心，孩儿会处理好此事的。”
“但愿吧..…”
天下着雪，凛冽的北风怒号不止，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校场辕门外，石根率领锦衣卫依次而立，他们身穿飞鱼服、腰系银鱼袋、胯悬柳叶唐刀和锻刀，俱仪表堂堂、威风八面，在一众军营士卒的衬托下更显得格外耀眼。
双方经过了谈判，锦衣卫与幽州卫所要在这里交接张云逸。
石根等了很久也不见张云逸出来，莫非又出了什么岔子?
赵松林看出了石根的不耐烦，道:“石大人，少安毋躁。做张云逸的工作还是得要一会儿的。”
“不急!”
石根嘴上说着不急，眼神却不断瞥向校场深处。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只见一匹快马从远处飞驰而来。
“来了……””
锦衣卫立在辕门，像一尊尊的雕像，任凭风雪肆虐，他们依旧腰杆笔挺，保持着随时战斗的姿态。今天的行动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一名锦衣百户忽然警惕地说:“大人，有些不对劲……”
那匹快马近了，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众人很快意识到，张云逸要闯过去。
石根喝道：“拦住他！”
众人唐刀出鞘、弓弩上弦。这种情况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因此他们很快便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石根喊道：“站住一—站住——”
快马没有减速，四蹄翻飞，向着他们直冲了过来。
“放箭!”
一排弩箭激射过去，那匹马一声嘶鸣，不退反进。
当锦衣卫们看清了马上之人的时候，顿时惊慌失色，一个个滑倒在地。马上之人没有头颅！准确地说马上坐着一具身着铠甲的尸体，一具保持冲锋的户体!在众人愣神的工夫，快马穿过了辕门，在外兜了一圈后又转了回来，最后停住了他们的面前。
马上那具无头尸体，身躯堂堂、臂膀结实，鲜血还在不断地从颈部涌出，与身躯上的雪水汇在一起，沿着紧握在手的雁翎刀滴落而下。
“张……张云逸……”徐祯退了几步，他认得那副铠甲。
张云逸死了！
是谁杀了他?
阵阵阴风带着怒吼刮过，无头尸体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似的，“扑通”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
“张云逸死了，看来他们动手了….“
“是的，我看见了。”
“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急不得。
“林大人说了，尽快结案。”
“这里面的事，我比你更清楚，石大人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我没那么多耐心。鹧鸪兄弟，看来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其实大家的手段都差不多。只看谁更有耐心，更有信心，更有决心。”
“此言有理，张云逸一死，谁受益最大?“
“当然是潜伏在暗处的乱党和奸细了。”
“那么，谁最有可能是乱党?”
“这就不好说了，谁都有可能是。”
“幽州谁的消息最灵通?”
“当然是赵大帅，但他绝不是。”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想问除此之外呢?”
“只有一个地方。”
“何处?”
“天下镖局。”
“快刀斩乱麻，我准备下手了。”
“也好，等我消息。”
“在哪里等?”
“城南王家食店。”
“甚好。”
“并非如此，那些乱党各地乱窜，恰好入了幽州而已。”
“谁是乱党?”
“已查清楚了，张云逸。”
赵崇沉默了，吃了盏茶，又道:“坎字营统领百户张云逸入伍已有七八年了，冲锋陷阵数百次。他身上的伤比你的胡子还多，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乱党?“
“卑职也不希望张统领是乱党。但锦衣司情报表明，他的确参与了乱党的密谋起事。”石根顿了顿又道，“所以，恳请赵老将军发令，让我与张统领谈谈，能洗脱嫌疑、消除误会，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人到了你们手里不是黑的也变黑了。老夫的将领，底细我最清楚。回去告诉林微之，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在我幽州生事!”
“赵老将军……”石根终于忍不住缓缓站了起来。
人越老越顽固，石根愈想愈气，虽然他官职不高，但无论到了什么地方，哪怕是手握兵权的金清等人也没赵崇这般无礼，这简直是羞辱。
一股无名之火蹿了上来，石根道:“赵老将军，敢问幽州是谁的幽州?“
赵崇胡须一颤刚要说话，在一旁侍立的赵松林忙说:“幽州自然是朝廷的幽州，是圣天子的幽州。柏林兄，你先请石大人下去休息。”
徐祯将茶杯轻轻一放，笑着吆喝石根去了厢房。
石根见赵松林等人及时圆场，也不再说什么，作揖告辞了。
赵松林道:“父亲，您看您什么态度!“
“怎么?老夫还得对他下拜吗?”郭崇气不打一处来，“松林啊!你看看你，堂堂大帅兼节度使之子，对姓石的那小崽子俯首帖耳的。老夫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他们还在撒尿和泥呢!怕他们干什么?”
“此前会议您言之凿凿，说要好好对待京城来的官吏。我是怕，但孩儿不是怕他们，是怕您!如今朝局变了，太上皇和圣天子年龄越来越大，亲王们斗争激烈，朝局多变呀！父亲，您不是一直想着致仕，然后与九姨娘去过田园生活吗？如今的局面，您能退得了吗？”
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成王败寇不过是在一瞬间罢了。在赵松林看来，保住家业才是最重要的。起初郭崇还有些血气，渐渐地也被儿子说服了。如今的局面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何况他手握重兵，还要看守国家的门户重镇。
“你说该怎么办？”
“交出张云逸。”
“不行!属下有了事老夫就交出去，你要将额们怎么看我?”
“如果张云逸真是乱党，那您就是包庇了。如果不是乱觉岂非更好?也可将众将领们与乱党划清界限。”赵松林喝了口水又道，“何况，锦衣卫不是毫无根据地乱抓人，他们手里肯定有证据。此事涉嫌乱党，您不能扛，也扛不住。”
“松林，你呀，就是太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朝局多变，不得不如履薄冰。交出张云逸是向圣天子展示忠心的姿态，是向朝廷展示忠诚的态度。”
赵崇默认了。
“父亲，您放心，孩儿会处理好此事的。”
“但愿吧..…”
天下着雪，凛冽的北风怒号不止，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校场辕门外，石根率领锦衣卫依次而立，他们身穿飞鱼服、腰系银鱼袋、胯悬柳叶唐刀和锻刀，俱仪表堂堂、威风八面，在一众军营士卒的衬托下更显得格外耀眼。
双方经过了谈判，锦衣卫与幽州卫所要在这里交接张云逸。
石根等了很久也不见张云逸出来，莫非又出了什么岔子?
赵松林看出了石根的不耐烦，道:“石大人，少安毋躁。做张云逸的工作还是得要一会儿的。”
“不急!”
石根嘴上说着不急，眼神却不断瞥向校场深处。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只见一匹快马从远处飞驰而来。
“来了……””
锦衣卫立在辕门，像一尊尊的雕像，任凭风雪肆虐，他们依旧腰杆笔挺，保持着随时战斗的姿态。今天的行动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一名锦衣百户忽然警惕地说:“大人，有些不对劲……”
那匹快马近了，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众人很快意识到，张云逸要闯过去。
石根喝道：“拦住他！”
众人唐刀出鞘、弓弩上弦。这种情况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因此他们很快便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石根喊道：“站住一—站住——”
快马没有减速，四蹄翻飞，向着他们直冲了过来。
“放箭!”
一排弩箭激射过去，那匹马一声嘶鸣，不退反进。
当锦衣卫们看清了马上之人的时候，顿时惊慌失色，一个个滑倒在地。马上之人没有头颅！准确地说马上坐着一具身着铠甲的尸体，一具保持冲锋的户体!在众人愣神的工夫，快马穿过了辕门，在外兜了一圈后又转了回来，最后停住了他们的面前。
马上那具无头尸体，身躯堂堂、臂膀结实，鲜血还在不断地从颈部涌出，与身躯上的雪水汇在一起，沿着紧握在手的雁翎刀滴落而下。
“张……张云逸……”徐祯退了几步，他认得那副铠甲。
张云逸死了！
是谁杀了他?
阵阵阴风带着怒吼刮过，无头尸体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似的，“扑通”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
“张云逸死了，看来他们动手了….“
“是的，我看见了。”
“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急不得。
“林大人说了，尽快结案。”
“这里面的事，我比你更清楚，石大人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我没那么多耐心。鹧鸪兄弟，看来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其实大家的手段都差不多。只看谁更有耐心，更有信心，更有决心。”
“此言有理，张云逸一死，谁受益最大?“
“当然是潜伏在暗处的乱党和奸细了。”
“那么，谁最有可能是乱党?”
“这就不好说了，谁都有可能是。”
“幽州谁的消息最灵通?”
“当然是赵大帅，但他绝不是。”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想问除此之外呢?”
“只有一个地方。”
“何处?”
“天下镖局。”
“快刀斩乱麻，我准备下手了。”
“也好，等我消息。”
“在哪里等?”
“城南王家食店。”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