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竞技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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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蒙耶被红莲业火的巨大威力烧得惨叫起来。
全场观众先是惊愕，继而纷纷为白瓷呐喊助威，音浪一波高过一波。
蒙耶痛苦地半跪在地上，面容显得狰狞又狼狈。
当下胜负已分，白瓷深吸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场下的观众越发沸腾起来，大呼着：“好！好！好好！”
远远瞧见蒙耶被白瓷烧得惨烈，张彻垂眸对林瑶青怒道：“竞技而已，你何苦取他性命？”
张彻左手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右手集聚灵力化作水注，对准楼下被火焰灼烧着的蒙耶飞击了过去。
潺潺流水浇灭了蒙耶身上的残火，蒙耶那强壮的躯体之上散冒出热气和白烟。
恢复了一阵，蒙耶终于可以勉强用手撑地站起身来。
白瓷见状，忙走过去搀扶他，并略微愧疚道：“对不住，这是我第一次用红莲业火，没想到威力这么巨大......你还好吗？”
蒙耶仍喘着粗气，他摆摆手：“是蒙耶有眼不识泰山，让姑娘看笑话了。”
“对不住。”白瓷又道。
“蒙耶答应姑娘的承诺，定会说到做到，但此刻无需姑娘怜悯。”蒙耶说完便甩开白瓷的手，他单膝跪地，朝楼上包间里的张彻喊道：“蒙耶谢张公子大恩！”
“壮士无需介怀，快快请起！”张彻站在栏杆处喊毕，又对着隔壁包间的封世轩拱了拱手，“兄弟见谅！我家夫人的丫鬟不知道个轻重，不小心误伤了蒙耶兄弟！”
“不不不！”封世轩躬身道：“都是蒙耶莽撞了！多谢张兄相助！”
蒙耶悻悻退场，白瓷领了赏金也一起退下。
楼上的几人分别落座，第三场比试的两个武士登台，锣鼓声喧闹响起。
林瑶青无心观看比赛，猫着眼珠儿瞄向张彻道：“呦嗬，隔着那么远都能用水道把红莲业火浇灭了，看来张大少已晋升上仙位了？”
张彻怒瞪了妻子一眼：“林瑶青！你做事别没个分寸！封家在锦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地下手如此之重？万一伤了两家的和气可如何是好？”
“蒙耶想借我之名上位，我自然要好好帮一帮他。”林瑶青话中带着戾气，“人家上门找我挑衅，欲寻我的麻烦，你且不问我的意愿就随便将我的丫鬟打发了出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尊重你的意愿？你们的情谊又与我何关？”
张彻忽而明白，原来妻子是因白瓷的事而责怪于他。张彻温言哄道：“你好歹也是身出名门的千金小姐，这点心胸应该还是有的。”
若是以前意气风发的林瑶青，必定是要亲自上场迎战。
可她因为这场家族婚姻，不仅武功尽封，痛失竹马，今又再遭程郅路等奸人的嘲讽，腹中的火团越积越大。
林瑶青咬着牙狠狠说道：“是，我感谢林家让我衣食无忧，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们逼迫我嫁给你的藉口！我才不想变成一个废人陪你在这里看戏！”
张彻颇没好气地回道：“林瑶青，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已经是张家的大少夫人了！鬼吼鬼叫的成何体统？莫要在外人面前辱没我张家的脸面！”
“好啊，你若看我不爽休了我便是！”林瑶青讥笑道：“等我一拿到和离书，必定精装细裱，敲锣打鼓，满城通告，欢庆个三天三夜！”
张彻眸色转凉，若不是看在新店开业需他镇场的份上，他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也让她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各自盘臂，把头扭向外侧。
此时，在竞技场的某个暗处，有一把短弩对准了林瑶青。
白瓷因受伤已下去休息，包间内只剩翡翠一人侍候左右。
霎时间，一股杀气袭来，翡翠环顾四周，只看见场下挥臂呐喊的观众。她屏气凝神，顺着灵压的方向大致找到了弓弩手的位置。
翡翠见茶杯已空，便故意从正前方绕过桌子，举起茶壶慢条斯理地为大小姐斟满了一杯热茶，再缓缓推其面前。
视线正正被挡住，台下之人顿时发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为首的黑影忙喊道：“被发现了！撤！”
“是！”另几个黑影回首响应，亦迅速撤退。
程郅路的包间正好能望着那些消散的黑影，他斜睥着翡翠的背影玩味笑道：“没想到她的丫鬟都如此厉害。”
“大哥，你说那个叫白瓷的丫头吗？她是挺厉害的，竟然能打得过那个壮汉。”程郅踊误会答道，他又望着正在冷战的张氏夫妇嬉笑调侃：“大哥，你看看，他们小两口刚成亲就吵架，以后还指不定闹出多少乱子。”
“不和才好呢。”程郅路巴不得他们吵到劳燕分飞，“若他们夫妻和睦了，张林两家一旦联合起来，只怕会对咱们程家不利！”
*
接下来的几场竞技皆是奴隶的混战，场面略带血腥之气。
上午的赛事已经告一段落，礼官上台致辞，顾影粼站在台下，独自抱着一把琵琶等候表演。
林瑶青的视线扫那位唤作顾影粼的女子，化好妆容的花魁果然比早前更加娇美动人。她单手托腮朝丈夫笑道：“大少爷，您瞧这顾姑娘多神秘动人啊，犹抱琵琶半遮面，可比我这张老脸强多了，若您能娶她回家，定不会叫您生半分闷气!”
张彻的脸忽而沉了下来，他涩声问道：“你认识她？”
“认识又如何？”
“你查过她？”
林瑶青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查她作甚？”
张彻似是觉得自己多心了，未在继续深究下去。
顾影粼抱着一把五弦琵琶登台独坐于椅上，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抚琴弦，惹来众多公子哥的爱慕心动。
曲音弹至一半，节奏忽变明快，顾影粼五指飞动，曲歌紧张高亢，令人如临险境。
林瑶青觑了张彻一眼，却发现丈夫的眼神不在顾影粼身上，反而一直观察着台下的众多看客。
曲至最高，乐声戛然而止。
顾影粼单掌定弦，轻柔起身朝观众行了一礼。
众人皆捧场，欢呼声此起彼伏。
正午已到，曲终人散，一行人人马打道回府。
张彻独自坐在书房，月无影将少夫人如厕逃跑一事尽数告知，戴筝亦将少夫人与两位花魁尬聊的情景如实禀报。张彻听着听着竟被气笑了。
他从未想过林瑶青连上个茅厕还能闹出这些热闹，张彻苦笑着对月无影吩咐道：“好啊，她既然想逃就让她逃啊！今天我故意晚些回来，你也找个借口离开，我倒是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啊啊啊！”蒙耶被红莲业火的巨大威力烧得惨叫起来。
全场观众先是惊愕，继而纷纷为白瓷呐喊助威，音浪一波高过一波。
蒙耶痛苦地半跪在地上，面容显得狰狞又狼狈。
当下胜负已分，白瓷深吸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场下的观众越发沸腾起来，大呼着：“好！好！好好！”
远远瞧见蒙耶被白瓷烧得惨烈，张彻垂眸对林瑶青怒道：“竞技而已，你何苦取他性命？”
张彻左手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右手集聚灵力化作水注，对准楼下被火焰灼烧着的蒙耶飞击了过去。
潺潺流水浇灭了蒙耶身上的残火，蒙耶那强壮的躯体之上散冒出热气和白烟。
恢复了一阵，蒙耶终于可以勉强用手撑地站起身来。
白瓷见状，忙走过去搀扶他，并略微愧疚道：“对不住，这是我第一次用红莲业火，没想到威力这么巨大......你还好吗？”
蒙耶仍喘着粗气，他摆摆手：“是蒙耶有眼不识泰山，让姑娘看笑话了。”
“对不住。”白瓷又道。
“蒙耶答应姑娘的承诺，定会说到做到，但此刻无需姑娘怜悯。”蒙耶说完便甩开白瓷的手，他单膝跪地，朝楼上包间里的张彻喊道：“蒙耶谢张公子大恩！”
“壮士无需介怀，快快请起！”张彻站在栏杆处喊毕，又对着隔壁包间的封世轩拱了拱手，“兄弟见谅！我家夫人的丫鬟不知道个轻重，不小心误伤了蒙耶兄弟！”
“不不不！”封世轩躬身道：“都是蒙耶莽撞了！多谢张兄相助！”
蒙耶悻悻退场，白瓷领了赏金也一起退下。
楼上的几人分别落座，第三场比试的两个武士登台，锣鼓声喧闹响起。
林瑶青无心观看比赛，猫着眼珠儿瞄向张彻道：“呦嗬，隔着那么远都能用水道把红莲业火浇灭了，看来张大少已晋升上仙位了？”
张彻怒瞪了妻子一眼：“林瑶青！你做事别没个分寸！封家在锦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地下手如此之重？万一伤了两家的和气可如何是好？”
“蒙耶想借我之名上位，我自然要好好帮一帮他。”林瑶青话中带着戾气，“人家上门找我挑衅，欲寻我的麻烦，你且不问我的意愿就随便将我的丫鬟打发了出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尊重你的意愿？你们的情谊又与我何关？”
张彻忽而明白，原来妻子是因白瓷的事而责怪于他。张彻温言哄道：“你好歹也是身出名门的千金小姐，这点心胸应该还是有的。”
若是以前意气风发的林瑶青，必定是要亲自上场迎战。
可她因为这场家族婚姻，不仅武功尽封，痛失竹马，今又再遭程郅路等奸人的嘲讽，腹中的火团越积越大。
林瑶青咬着牙狠狠说道：“是，我感谢林家让我衣食无忧，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们逼迫我嫁给你的藉口！我才不想变成一个废人陪你在这里看戏！”
张彻颇没好气地回道：“林瑶青，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已经是张家的大少夫人了！鬼吼鬼叫的成何体统？莫要在外人面前辱没我张家的脸面！”
“好啊，你若看我不爽休了我便是！”林瑶青讥笑道：“等我一拿到和离书，必定精装细裱，敲锣打鼓，满城通告，欢庆个三天三夜！”
张彻眸色转凉，若不是看在新店开业需他镇场的份上，他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也让她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各自盘臂，把头扭向外侧。
此时，在竞技场的某个暗处，有一把短弩对准了林瑶青。
白瓷因受伤已下去休息，包间内只剩翡翠一人侍候左右。
霎时间，一股杀气袭来，翡翠环顾四周，只看见场下挥臂呐喊的观众。她屏气凝神，顺着灵压的方向大致找到了弓弩手的位置。
翡翠见茶杯已空，便故意从正前方绕过桌子，举起茶壶慢条斯理地为大小姐斟满了一杯热茶，再缓缓推其面前。
视线正正被挡住，台下之人顿时发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为首的黑影忙喊道：“被发现了！撤！”
“是！”另几个黑影回首响应，亦迅速撤退。
程郅路的包间正好能望着那些消散的黑影，他斜睥着翡翠的背影玩味笑道：“没想到她的丫鬟都如此厉害。”
“大哥，你说那个叫白瓷的丫头吗？她是挺厉害的，竟然能打得过那个壮汉。”程郅踊误会答道，他又望着正在冷战的张氏夫妇嬉笑调侃：“大哥，你看看，他们小两口刚成亲就吵架，以后还指不定闹出多少乱子。”
“不和才好呢。”程郅路巴不得他们吵到劳燕分飞，“若他们夫妻和睦了，张林两家一旦联合起来，只怕会对咱们程家不利！”
*
接下来的几场竞技皆是奴隶的混战，场面略带血腥之气。
上午的赛事已经告一段落，礼官上台致辞，顾影粼站在台下，独自抱着一把琵琶等候表演。
林瑶青的视线扫那位唤作顾影粼的女子，化好妆容的花魁果然比早前更加娇美动人。她单手托腮朝丈夫笑道：“大少爷，您瞧这顾姑娘多神秘动人啊，犹抱琵琶半遮面，可比我这张老脸强多了，若您能娶她回家，定不会叫您生半分闷气!”
张彻的脸忽而沉了下来，他涩声问道：“你认识她？”
“认识又如何？”
“你查过她？”
林瑶青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查她作甚？”
张彻似是觉得自己多心了，未在继续深究下去。
顾影粼抱着一把五弦琵琶登台独坐于椅上，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抚琴弦，惹来众多公子哥的爱慕心动。
曲音弹至一半，节奏忽变明快，顾影粼五指飞动，曲歌紧张高亢，令人如临险境。
林瑶青觑了张彻一眼，却发现丈夫的眼神不在顾影粼身上，反而一直观察着台下的众多看客。
曲至最高，乐声戛然而止。
顾影粼单掌定弦，轻柔起身朝观众行了一礼。
众人皆捧场，欢呼声此起彼伏。
正午已到，曲终人散，一行人人马打道回府。
张彻独自坐在书房，月无影将少夫人如厕逃跑一事尽数告知，戴筝亦将少夫人与两位花魁尬聊的情景如实禀报。张彻听着听着竟被气笑了。
他从未想过林瑶青连上个茅厕还能闹出这些热闹，张彻苦笑着对月无影吩咐道：“好啊，她既然想逃就让她逃啊！今天我故意晚些回来，你也找个借口离开，我倒是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