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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合一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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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新雪送走虞珩,又回苏娴的院子,去看四娘子的情况,听苏娴院子里的侍女说,四娘大哭一场,喝了安神『药』,已经歇。

    苏娴怕四娘子睡中不安稳,正陪着四娘子。

    纪新雪怕惊醒的四娘子,告诉侍女,明日一早再来看望四娘子。

    正要离开,却在院子们口遇上结伴而来的二郎君和三娘子。二人的神『色』皆茫然中掺杂着浓浓的担心,显然只知道四娘子出了点意,但不知道具体么意。

    纪新雪停在原,不知道该如何面二郎君和三娘子的询问,因为他不知道嘉王否想让他儿女知道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好在苏娴早有交代,没等二郎君和三娘子开口,女婢已经将二人迎进门,以严肃简短的语言告诉二人今日发生的事。

    除了四娘子从王妃院子里跑出来的原因,没有告诉二郎君和三娘子。余过程都没有隐瞒,连四娘子半张脸上留的手掌印都仔细形容给二郎君和三娘子听。

    三娘子气得差点砸了茶盏,“她个么东西?竟然敢四妹动手?”

    平日里好人似的纪璟屿同样气得满脸通红,甚至比三娘子更快的落眼泪。

    纪新雪怕这两个人越想越气,冲到王妃的院子里,撞见嘉王发怒和王妃不体面的样子,委婉的劝道,“阿耶定会为阿姐主持公道。”

    三娘子紧绷的神『色』稍缓,眼中的恨意却半点都不假。

    若刁奴此时在她面前,她定要亲手给刁奴个痛快。

    纪璟屿勉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倾泻而,“我们之中,数她最得阿耶的溺爱,平日里张扬骄纵,几乎没有受过任何委屈。长到这么大,最大的委屈竟然险些在自己家中被仆『妇』捂死。

    此话一出,不仅三娘子受不了,纪新雪都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兄妹三人沉默的坐到天黑都没等到四娘子醒过来,只能各自散去。

    纪璟屿先将纪新雪和三娘子送回住处,站在原停留许久,被夜里的冷风吹得脑门生疼,才在身后仆人担心的注视,转身往王妃的院子里去。

    他只『性』格中的优柔寡断始终没办法改变,但不笨蛋。

    四娘子肯定与王妃生气,才会冲动之跑出院子,差点让四娘子吃大亏的仆人也王妃的心腹。

    仆人首罪,王妃也逃不了干系。

    王妃至少在平日里恶仆多有纵容,或者有他行为,才会让恶仆没将四娘子真正的放在心上。

    回到栖霞院,李嬷嬷和彩珠都迎了上来。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李嬷嬷。

    “县主去哪了?”李嬷嬷沉着脸开口,语气竟然暗含质问。

    纪新雪刚见过王嬷嬷等不知分寸的奴,再见到同样『奶』嬷嬷,也同样将钟娘子看得比么都重,平日里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的李嬷嬷,忽然生出感慨,语重心长的道,“王嬷嬷险些害了四姐,阿耶大怒,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毕竟眼前看了这么多的人,虽然李嬷嬷在他和钟娘子之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钟娘子,但这并不代表李嬷嬷他不尽心。

    纪新雪希望李嬷嬷能长久的留在钟娘子身边。

    李嬷嬷被纪新雪的话惊住,等纪新雪走远,才如梦初醒般的追上去,想要追问,却因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而无从问起。

    一行人沉默的回到钟娘子的正房。

    “你知道回来?”钟娘子看向纪新雪,脸上皆愤怒和伤心,“二郎哪里不好,让你如此看不上?你竟然将二郎扔在花园不管,在面躲到现在才回来。你让阿娘如何面你阿公、阿婆和你舅母?”

    纪新雪被问得脑壳疼。

    哪里他丢二郎。

    分明二郎莫名妙的害羞,丢他跑了,他在后面如何呼喊都只会让二郎跑得更快。

    总不能让他顶着沉重的发髻和快要迈不开腿的华服追着二郎跑吧?

    他哪能想到,二郎会如此腼腆。

    纪新雪不想和钟娘子争吵,又倒霉的二郎充满怜惜,便背黑锅没有辩解,轻声解释道,“我与表兄走散后,遇到带着谢礼,专程来找我的郡王,不好撇郡王不管,才没马上回来。”

    钟娘子闻言更气,以至口不择言,“么郡王能比二郎重要,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欺贫捧贵?”

    没等纪新雪做出反应,钟娘子忽然发现重点,声音猛得拔高,“郡王?哪个郡王?岁几何?”

    纪新雪自动忽略钟娘子往人心口上刺的话。

    “英国公府的......”他‘啧’了一声,终究难掩烦躁,“安国公主的后代,本该称呼他为襄临郡王,因为没得到圣人的恩旨,才叫‘郡王’。”

    钟娘子非但没有因为纪新雪的退让而收敛,反而更加愤怒,“我问你他岁几何!”

    纪新雪觉得钟娘子只想发泄情绪,而不认真的与他交谈,眉宇间逐渐蔓延冷意,“比我大一岁。”

    他耐着『性』子回答完钟娘子的问题,转身就走,生怕再多留,会忍不去钟娘子的无理取闹。

    “你回来!”

    钟娘子的吼声几乎破音,纪新雪却不为所动,反而步伐越来越大。

    守在门的李嬷嬷挡在纪新雪面前,语气中既有心疼又有恼怒,“娘子怎么能如此惹娘子生气,没听见娘子让你回去?”

    说话同时,李嬷嬷朝着纪新雪伸出手,想要推着纪新雪的肩膀,让纪新雪回房中面盛怒的钟娘子。

    ‘啪!’

    纪新雪毫不客气的拍在李嬷嬷的手上,发出极为响亮的声音。

    趁着李嬷嬷不可置信的愣在原,纪新雪已经仗着身形灵巧越过李嬷嬷,跑回东厢房。

    他脸上浮现不知谁的嘲笑。

    无论钟娘子和李嬷嬷如何愤怒,都不会追到东厢房来,因为这里有碧绢和晴云,她们都怕苏娴。

    直到纪新雪开始洗漱,彩珠才心不在焉的回到东厢房。她本想劝纪新雪不要惹钟娘子伤心,却在没开口的时候就被纪新雪冷漠的目光『逼』退,又被看出些端倪的碧绢和晴云拦着,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靠近纪新雪。

    存着给彼此时间冷静的心思,翌日一早,纪新雪就去园子里招待宾客。

    中午见到四娘子时,四娘子的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笑容,喜滋滋的与纪新雪分享从苏娴这里得到的玩意,大方的允许纪新雪从里面挑选一件。

    盛情难却,纪新雪仔细观察四娘子的神情,选了四娘子最不在意的金丝缠红翡的手镯。

    四娘子立刻将手镯套在纪新雪的手腕上,顺势抱着纪新雪的手臂枕在他肩头,“阿雪,你能不能也在阿婆的院子里住几晚,陪陪我。”

    听见四娘子的前半句话的时,纪新雪确实心动了,听见后半句话,纪新雪才摇了摇头。

    他早就听说过,四娘子经常睡到半夜去找大娘子和三娘子同睡。他也住在苏娴这里,四娘子极有可能半夜来找他。

    ......不了吧,万一给姑娘留奇怪的困『惑』怎么办。

    好在四娘子只随口一提,有苏娴陪伴,她并不非要纪新雪来陪她不可。被纪新雪拒绝后,四娘子沮丧片刻,很快就重新『露』出笑容,声与纪新雪嘀咕在寒梅院时与同窗发生的趣事。

    大多都德惠公主突发奇想,产生‘为么鸟会飞,人不可以飞?’或者‘听说黄鼠狼的屁能熏晕人,真的吗?’......这奇妙想法,然后两个人一起想办法,证明德惠公主的想法否能实现。

    德惠公主专门养了只黄鼠狼。

    “阿黄放屁特别臭,偏偏盈盈极喜欢阿黄,连吃饭都要带着阿黄一起。”四娘子发出抓狂的声音,“阿黄居然专门到我身边来放屁,将我最喜欢的件衣服都熏臭了!我要在住处面立个牌子,就写‘带着阿黄的公主不得入内’。”

    纪新雪艰难的忍住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意,半晌都没有说话。

    四娘子忽然觉得不劲,扑到纪新雪的膝盖上去看纪新雪的脸,正上纪新雪满笑意的眼睛。

    “你居然笑话我?”姑娘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露』出伤心至极的模样。

    气鼓鼓的扭过头去的四娘子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纪新雪哄她,狐疑的回过头,“你该不会也喜欢黄鼠狼吧?不许养!”

    停在门口苏娴听着屋内肆无忌惮的笑声和凶巴巴叫着,‘我可以带你去看盈盈的黄鼠狼,你不许养。’的崩溃声音,稍显疲惫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纪新雪在四娘子里产生的愉悦情绪,在回到栖霞院的时候消失的干干净。

    钟娘子居然正带着李嬷嬷和彩珠、彩石翻他的东西。

    “你们在做么?”纪新雪站在门口,满脸难以置信。

    如果钟娘子让彩珠或者彩石直接从他房中拿走么东西,他都不会如此生气。

    像现在这样,恨不得翻遍他房间每个角落的行为,难不成在抄家?

    钟娘子沉着脸回头,丝毫没有紧张和愧疚,哑着嗓子道,“你没做亏心事,害怕么?”

    昨天纪新雪愤怒的离开正院后,钟娘子不没有后悔。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就将纪新雪当成她活去的唯一希望,只要纪新雪能好,哪怕让她立刻去死,她也愿意。

    她如此爱纪新雪,怎么可能看着纪新雪生气仍旧无动衷?

    钟娘子在窗边坐了整夜,终想通。

    她要想好好与纪新雪谈谈,让纪新雪明白,她想让纪新雪嫁回娘家,全心全意的在为纪新雪考虑,没有半点私心。

    就在钟娘子仔细思索要怎么哄纪新雪的时候,门房忽然来人,说有个名为林钊的人拿着郡王的名帖给纪新雪送了些东西。

    钟娘子先做德康公主的女官,又被赐给皇子做滕妾,未必过许多好东西却实实在在的见过好东西。

    光装东西的四个雕花木盒就价值不菲,更不说木盒中分别装着的各市面上见不到的好纸、看似普通却暗含名家印记的各式画笔、价值居高不的颜料和琥珀、珊瑚制成砚台。

    钟娘子怔怔的看着这些东西,忽然悲从心来。

    如果她的雪奴真的个女郎该有多好?

    可惜雪奴不,所以她必须在雪奴没产生更多妄念的时候,狠心斩断雪奴所有不该存在的心思。

    钟娘子出奇的冷静。

    她先仔细回想纪新雪和郡王相识的时间,得出纪新雪去国子监上课后才有机会认识郡王的结论,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也更加复杂。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彻底断绝纪新雪和郡王的联系。

    绝不能让两个人彼此产生不该有的好感。

    带人来翻纪新雪房间的时候,钟娘子就想过纪新雪发现这件事,可能会有的反应。。

    因此她特意嘱咐李嬷嬷和彩珠、彩石,尽量将翻过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钟娘子本以为纪新雪昨日刚与她生气,今日没完全消气,恐怕要等到天黑才会回来。个时候,她早就将纪新雪的屋子翻完,拿走所有可能与郡王有关的东西。

    若纪新雪心虚,假装没有发生这些事,她自然不会再与纪新雪为难,平白消耗母子感情。

    等过段时间,纪新雪冷静些,她再去与纪新雪解释自己的好意。

    少不得要将‘少郎风流多情常态’、‘郡王乃天潢贵胄,必然极在意妻子出身。’挂在嘴上。

    她养的孩子她最为了解,雪奴虽然平日大部分事都不怎么在意,骨子里却极为骄傲。

    当纪新雪发现他的名字和郡王放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贬低和嘲讽时,肯定会不动声『色』的疏远郡王。

    要纪新雪来找她理论,她就当着纪新雪的面彻底毁去与郡王有关的所有东西,再想办法让纪新雪在国子监请假一段时间,彻底掰过来纪新雪的念头,再让纪新雪去上学。

    或者......反正纪新雪已经有县主的封号,也在人面前出现过,不去上学也罢。

    然而纪新雪的反应完全出乎钟娘子的预想。

    他撞破钟娘子的失礼行为,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假装无事发生。明明已经怒到极致却只站在原,目光冰冷的望着钟娘子。

    钟娘子心中忽然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慌,纪新雪的冷淡,让她产生纪新雪正在与她渐行渐远的感觉。

    打算根据纪新雪的反应做出应的钟娘子反而先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质问,“郡王为么要给你送么贵重的礼物?”

    纪新雪立刻想到虞珩送给他的颜料,正想问钟娘子有没有将些颜料弄坏,忽然想到,他将颜料放在苏娴里,根本就没带回来。

    和些颜料的安危相比,钟娘子趁着他的不在的时候,带人翻他的房间也变成不不能勉强原谅的事。

    只要钟娘子能保证,再也没有一次。

    纪新雪默念钟娘子这些的不易,终究开口敷衍了钟娘子一句,“大宴日,郡王在王妃的院子崴脚,我怕他被人冲撞伤上加伤,带他去阿婆的院子。”

    钟娘子脸『色』稍缓,“真的?”

    “呵”纪新雪心中有气,只勉强隐而不发,话语间难免『露』出锋芒,“我骗你做么,不然你让李嬷嬷去与王妃院子里的仆人打听。”

    沉默良久后,钟娘子示意李嬷嬷去将门房送来的雕花木盒都搬来。她面容缓和来,走到纪新雪身边,仔细为纪新雪整理衣领上几不可见的褶皱,“阿娘没想约束你么,要你不喜欢,阿娘保证,再也不会做出翻你东西的事。”

    纪新雪见到钟娘子态度软化,先低头,眼中的怒气稍减,他看了眼自从他进门后就垂着头并排站在一起的彩珠和彩石,沉声道,“将彩珠带走,不要再出现在东厢房。”

    他舍得不去责怪钟娘子,但要让钟娘子知道,她做的不,做错事后,不能只在嘴上说句轻飘飘的‘我不’就过去。

    要不他确实需要个贴身侍女,且不能碧绢和晴云代替,他连彩石都不想留。

    彩珠听了纪新雪的话,脸『色』惨白的跪在上,膝行到纪新雪面前,“县主不要奴了吗?奴在县主刚出生的时候,就在县主身边伺候,怎么能离得开县主,求县主开恩。”

    钟娘子也替彩珠求情,“阿娘的错,与彩珠有么关系?你何必迁怒她?”

    纪新雪不为所动,“她的心不在我这,我们搬来这里后,不算碧绢和晴云,比从前多了八个女婢。再也不像从前样,么事都要贴身婢女亲自去做,她却仍旧每天都往阿娘边跑。可见在她心中,只有阿娘没有我。既然如此,我将她给阿娘不好吗?”

    钟娘子想到接来要与纪新雪说的话,勉强答应纪新雪的要求,只求纪新雪能在李嬷嬷回来前彻底消气,“彩珠我带走,彩石仍旧贴身伺候你,不能让别人『插』手。”

    感觉到钟娘子警惕的目光,垂着头立在纪新雪身后的碧绢和晴云将脖子弯得更深,恨不得能消失在钟娘子的视线中。

    纪新雪点头,算应了钟娘子。

    彩珠见钟娘子已经和纪新雪达成共识,也擦干眼泪默默从上爬起来。

    纪新雪说的没错,比起他,彩珠确实更在意钟娘子,回到钟娘子身边伺候彩珠来说并不算惩罚,只纪新雪直白的态度,会让她有自己被丢弃的感觉,才会哭的么伤心。

    李嬷嬷捧着雕花木盒回来后,纪新雪才知道郡王又给他送了东西,钟娘子口中‘贵重的礼物’并非些价值不菲的颜料。

    今日送来的东西中虽然也有颜料,『色』彩却浅淡稀薄,正好适合练手,比起昨日的浓墨重彩的颜『色』,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

    纪新雪看盒子里的东西时,钟娘子始终心翼翼的观察纪新雪的神情。

    见纪新雪眼中只有惊讶和了然,并没有喜悦和羞涩,钟娘子已经放一半的心才彻底放去,她试探着开口,“你只帮郡王个忙,不该收如此贵重的赔礼......不如给郡王。”

    “可以。”纪新雪点头,“再去国子监时,我会将这些东西带走。”

    已经打算收虞珩的马和价值昂贵的颜料,确实不该再收这些东西,哪怕虞珩不肯收回这些东西,他也要告诉虞珩,不要再送了,否则他会觉得受之有愧,反而没办法再坦然的与郡王交朋友。

    即将爆发的争吵,在钟娘子和纪新雪都有意隐忍的情况得以避免,却在每个人心上都留明显的印记。

    钟娘子特意让李嬷嬷抓上把铜钱,去大厨房要纪新雪平日里爱吃的菜,吃饭的同时,仿佛不经意的提起郡王,暗示纪新雪郡王实非良配、高嫁不会幸福、英国公府枝叶繁茂必然不好相处......

    纪新雪刚开始有些不高兴钟娘子言语间虞珩的贬低。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钟娘子的这些话因为怕他喜欢郡王,生出想要嫁给郡王的心思。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纪新雪咳得惊天动。

    钟娘子为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因为虞朝女子位较高,身份越高贵的女子,嫁人的时间就越晚,男子想要迎娶与自己身份相匹配的女子,就只能等着。

    像前朝女子普遍都在三岁嫁人的事,在虞朝已经杜绝,无论男女,大多都在五岁才开始走六礼,六岁成婚。

    他才七岁,郡王才八岁,怎么可能会产生情愫?

    且不说他情况特殊,以郡王如今万事糟心的处境,也必然不会有额的闲情逸致。

    纪新雪呛得眼眶通红,泪眼朦胧的看向满脸担心的钟娘子,语气满无奈,“阿娘在想么?我怎么会喜欢郡王?”

    钟娘子的目光陡然变得警惕,“你喜欢谁?”

    当然仙女长相,却能打能抗的姐姐。

    最好有银白『色』的长发,手掌大的瓜子脸,大大的杏仁眼和精致的红唇,身高最好能鸟依人一点,身形柳若扶风,动起来却能轻轻松松的拿三千米长跑冠军。

    纪新雪脑海中浮现穿越前的二次元女神画像,眼中满惆怅,“没有,谁都不喜欢。”

    唉,再也见不到了。

    这辈子与上辈子的女神唯一的联系,就女神叫snow,他也叫雪。

    真件让人想起来就伤心的事。

    钟娘子眼中的警惕变成失望,“不喜欢二郎吗?”

    纪新雪『露』出尴尬而不礼貌的微笑。

    臭男人拿么和他的女神比?

    尽管纪新雪已经再三保证不会郡王生出非分之想,钟娘子仍旧在纪新雪房中翻来覆去的念叨到三更才离开。

    更过分的,接来的每一天,钟娘子都会在纪新雪的房中念叨至三更,都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郡王身份高贵,家中关系复杂,实非良配。’

    ‘你嫁给钟家,有亲阿公、亲阿婆,有舅舅和舅妈做婆母,必要的时候能县主的身份压人,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实乃极致的拉踩。

    纪新雪陪钟娘子熬到王府大宴彻底结束,终熬不动了。

    嘉王将孩子们的辛苦都看在眼中,又让松给每个人都请三天假。

    纪新雪仍旧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准时睁开眼睛,双眼尚未彻底清醒就哑着嗓子叫人。

    守夜的晴云为纪新雪倒了杯温水来,声道,“县主再睡一会,今日哪儿都不必去了。”

    纪新雪喝温水,脑子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既想继续睡觉,又怕钟娘子也无事可做,会来找他说些极致拉踩的话。

    他这几天梦中都几句翻来覆去的话,甚至已经能倒背如流。

    终究疲惫战胜理智,纪新雪没定决心否要趁着钟娘子没醒过来的时候逃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纪新雪再次醒来,已经正午。

    “阿娘怎么没来?”纪新雪看着窗明媚的太阳,严重怀疑自己没睡醒。

    彩石见纪新雪将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面,只『露』出两只波光流转的大眼睛,恨不得能回到几前,将纪新雪搂在怀里哄。

    可惜随着纪新雪纪增长,积威渐深,尤不久前,刚亲眼目睹纪新雪三言两语的送走彩珠,彩石早就不敢如几前般随意的待纪新雪,只坐到纪新雪的床榻边,“王妃的院子里来人将娘子叫走,估计为了大宴的事。”

    “啊”纪新雪如蒙大赦,立刻让彩石为他寻出门的衣服,打定主意要出去躲躲。

    纪新雪到苏娴的院子里时,正好看到嘉王要离开,脑中忽然闪过灵光,笑嘻嘻的凑了上去,“阿耶!”

    嘉王看见他却叹了口气,“我为你寻了匹做《御》课启蒙的马。”

    纪新雪看着嘉王似有难言之隐的表情,眼中闪过了然,心翼翼的问道,“有么意料之的事发生?”

    “算吧。”嘉王含糊应声,“如果你不嫌弃,也不不能,毕竟名马后代,短时间内想要再寻合适的马恐怕不容易。”

    纪新雪直觉有诈,警惕的退后半步,“你先说么意。”

    嘉王回想早上亲自去看马时的画面,没忍住笑出声来,“有点秃。”

    松见纪新雪没能理解,伸手在自己头顶梳着玉冠的方比量了,“马被同马厩的他马染上虫,如今虫已经彻底驱净,马这个位置却没『毛』了。”

    纪新雪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要!国子监就有马,我国子监的马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嘉王的笑声毫不掩饰嘲讽,“我就说他不会要,你不信,马赏给你了,随便你卖了送给谁,别让它再出现在王府。”

    松总情绪淡淡的眼中闪过遗憾,忍不住为马辩解,“它只暂时秃顶,也许换完『毛』就不秃了。”

    “至少半内,匹马都不会换『毛』,五绝不会骑匹秃马出门。”嘉王无情戳破松的期待。

    纪新雪满脸认真的松摇头,立刻转身背松,行动表达自己拒绝秃马的决心。

    他短暂的犹豫了会,嘉王道,“郡王说封给他送来五匹马,他只选了一匹,余的马都养在庄子里。上次提起骑『射』课,我说没有马,他邀请我去庄子上做客。”

    嘉王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安国公主府几代单传,积累的财富数不胜数,有两处极为富饶的封。从某意上来讲,虞珩比他要富有。

    只匹马驹罢了,算不得么。

    虞珩来说,不会比隔三差五就换一块的玉佩珍贵太多。

    “想去就去,次宫中设宴,我求你阿婆将郡王的名字添在宾客名单上。”嘉王应道。

    纪新雪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钟娘子不让他与虞珩来往,他尚可以通过阴奉阳违的方式缓解矛盾。

    要嘉王也不许他与虞珩来往,他......真没么办法。

    毕竟嘉王毕竟掌握王府的生杀大权,能信手拈来的将国子监的事说得头头道。他和虞珩加起来,也达不到嘉王的道行。

    “有一件事。”纪新雪抓住嘉王的衣袖,“阿兄阿姐都有自己的院子,我么时候,才能不再和阿娘住在一起?”

    和钟娘子发生争执,发现钟娘子偷偷带人翻他的屋子后,纪新雪思索良久,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他能有自己的院子。

    纪新雪不相信钟娘子保证‘再也不翻他屋子’的话,也钟娘子每日都要念叨他到三更的劲头忍无可忍。

    自从搬到栖霞院后,纪新雪能明显的感觉到,钟娘子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

    不能再纵容钟娘子这样,否则钟娘子早晚会像王妃样,不经意间犯让嘉王无法忍受的错误。

    王妃毕竟王妃,有大娘子、二郎君和四娘子三个孩子,就算为了孩子,嘉王也不会让王妃彻底没脸。

    相比之,钟娘子更没有底气去犯错。

    趁着现在钟娘子知道收敛,早些与钟娘子保持距离,无论他们的母子之情钟娘子,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钟娘子的禁足早就在搬进栖霞院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解除,无论他去栖霞院看钟娘子,钟娘子去他的新院子看望他都很方便。

    嘉王弯腰,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进纪新雪清澈的眼底,确定纪新雪没有难过、委屈之类的负面情绪,嘉王才伸手『揉』散纪新雪头上的髻,若无事的问道,“怎么会突然有这想法?”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纪新雪早就『摸』清嘉王内心最柔软的方在哪,故意很天真的语气道,“因为阿兄和阿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有自己的院子,所以我也想有。”

    嘉王听了纪新雪的解释后,果然放弃追问。

    他侧头看向松,“哪里有空院子,能让五早些搬出来?”

    松沉『吟』片刻才开口,“四娘子和三娘子的院子旁都有空院子,但至少要半的时间重新修葺,再换上全新的家具。二郎君的院子旁倒有个能立刻搬进去的院子。”松面『露』迟疑的望着纪新雪,“可惜个院子与四娘子的住处有些远。”

    纪新雪立刻扬起大大的笑容,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我现在就想搬新院子。”

    事情顺利的出乎纪新雪的预料。

    松已经吩咐仆人,重新打扫他即将搬进去的院子,明日一早就遣人来搬他的东西。

    纪新雪没打算将搬院子的事提前告诉钟娘子。

    他怕钟娘子今晚不让他睡觉。

    没想到钟娘子回栖霞院的时间比纪新雪晚,也破天荒的没找纪新雪进行夜间谈话,等到第二日纪新雪要搬院子的时候,钟娘子早就去了王妃的院子。

    有松在,李嬷嬷和彩珠又被钟娘子带走,没有任何人纪新雪搬院子的事提出异议。

    仅了两个时辰,纪新雪和他惯的爱物就整整齐齐的搬进位前院和后院之间的院子。

    这个院子没有栖霞院大,却比栖霞院精致许多,纪新雪昨日已经当着嘉王的面为院子取名为‘白墨’。

    嘉王答应纪新雪会亲自题字,拿去制匾。

    白墨院内本就有的两个管事姑姑和六个女婢,六个厮也顺理成章的变成纪新雪的仆人。

    松亲自看着纪新雪安顿好,又告诉纪新雪,有事只管吩咐花姑姑和叶姑姑,觉得缺么东西也告诉这两个人,见到纪新雪点头,才回前院。

    这两个姑姑确实非同一般,纪新雪只与她们说了几句话,就明白钟娘子这两天为么会早出晚归,再也没有找他唠到三更的精。

    大宴刚刚结束,宫中忽然放出百来名宫人。

    嘉王一口气领回王府多个上了纪的嬷嬷和姑姑,白墨院的花姑姑和叶姑姑就来自宫中。

    王府大宴没结束的时候,王妃就称病不出,后院招待宾客的大事都大娘子在主持。

    在此之间,王妃身边的仆人不存一,大部分都被转卖出去,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得到王府的赏银回家。

    如今王妃‘病好’,王府的大事宜却都被从宫中出来的嬷嬷接手,所有决策也不再询问王妃,而找前院的松盖印才能执行。

    已经无事一身轻的王妃正在有计划读书,并自发的带上嘉王的妾室。

    纪新雪听到这里的时候,惊讶的嘴都没合上。

    苏昭仪专门赐给王妃两个讲书女官,从头开始给王妃讲四书五经,每日鸡鸣之时开始讲课,午时结束。未时开始考核,不合格就不能离开‘学堂’,如果在子时前都没能合格,讲书女官会如实记录,每日给宫中苏昭仪递一封折。

    王妃受不了这等折磨,将王府的两名孺人和生育过的钟娘子都叫了过去,美名曰‘不能浪费苏昭仪的美意。’

    从花姑姑处,纪新雪得知,王妃的课程表上不仅有四书五经,排着经史子集。

    纪新雪满脸恍惚的躺倒崭新的被褥里。

    早知道钟娘子会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完全没工夫管他,他......要搬出来。

    自己当家做主的感觉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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