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作秀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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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土豆与突厥，又有什么关系……”
李二说到这里，瞥见方言正笑吟吟地拢袖不语，登时便有些气极，正欲发作，脑海中忽地一道灵光乍现，瞬间便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嘶，土豆、沙地、旱地……朕知道了！”
一嗓子吼得众人浑身鸡皮疙瘩，李二握紧双拳，脸色潮红一片，兴奋地踱来踱去，牙齿咬得蹦蹦响：“朕知道了！将土豆种植到草原之上！”
目光狼一般地直视方言，恶狠狠地咬牙道：“小子，是也不是？！”
方言没有开口，但竖起的大拇指已代表了一切。
此时没有人再跟他这不知尊卑的手势计较，长孙无忌双目无神，口里喃喃自语：“将土豆……中到草原上！将土豆……中到草原上！”
一时间，竟仿佛入了魔障，不可自拔。群臣欢欣鼓舞了片刻，有人注意到长孙无忌的异状，不免担忧地道：“辅机，你怎地了？”
“辅机……”
李二勉强抑制住狂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长孙无忌跟前，皱眉道：“辅机，你……”
话未落地，却只听啪地一声，长孙无忌竟狠狠地给自己的左脸来了一巴掌。
惊呼声四起，连方言也都愣在当场。
“辅机，你这是做甚么？”
李二错愕地盯着长孙无忌，久未回神。
“错了啊，陛下，臣错了啊……”
长孙无忌的眼眶瞬间便红了，初时还只是小声啜泣，过了片刻，哭嚎声竟愈来愈大，直至涕泪横流，脸上，鼻子上，胡须上……泪水如同决堤的海，一发不可收拾。
“臣无能！”
没等李二反应过来，噗通一声，长孙无忌跪倒在地，俯首痛哭道：“如此浅显之事，臣身为尚书右仆射，竟从未联想至此！先是窃喜居于高位，自绝于市井，以致闭目塞听，又糊涂至竟不曾发觉土豆与突厥之关联，险些误了大事！臣，有罪！有罪啊！”
身为国之柱石，竟为自己的过失痛哭自责至此，群臣既是羞赧，又是钦佩，一时间，不少人纷纷掩面，无颜见人。
“卿何罪之有？”
李二也已动情，亲自上前将长孙无忌搀扶起来，叹道：“朕……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是早些想到此事，征讨突厥之大计便更应紧锣密鼓地布置。其实啊，说来说去，都怪方言那小子！”
方言：“……”
这就没办法忍了，方言愤怒已极。特娘的，老子辛辛苦苦为大唐人民谋福祉，一分钱的俸禄没给老子发，反而还倒欠国库两年俸禄——咦，这也已过了七八个月，岂不是说，现在老子只欠国库一年多的俸禄……
想到这里，竟莫名地有些开心……
正窃喜着，忽地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不对啊，怎地跑偏了？忙想拾回方才的愤怒情绪，却怎么都聚拢不起来了，方言暗自叹息：“特娘的，老子果然太心软了……谁让这老小子是长孙冲的老爹，不看僧面看佛面，忍了！只是作秀真的会传染啊，明知这老小子在作秀，不腌臜他一把，实在说不过去。”
“是啊，都怪小子……”
方言笑眯眯地认了错，不怀好意地朝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呵，这老小子竟然颤抖了一下身子？
“下次啊，长孙伯伯若是有甚么想不起来的，小侄愿时刻在侧提醒，不过小侄整日日理万机，成天想着怎样才能让阖府上下过上好日，总不得空闲——若是长孙伯伯能将城郊的一座冶铁作坊给了小侄，那么……”
“滚！”
就不能动长孙无忌的命根子，连想都不敢想，否则这老小子便如护食的恶狼一般发狠。
众人登时错愕交加……
脱口而出后，长孙无极便后悔不迭，竟然如此轻易地破了功，好端端的作秀机会就这么毁于一旦——可见那小子果真不是人啊！
李二抽回手，脸色铁青。连大舅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地演戏了，这满朝文武，还有好人么——可见那小子果真不是人啊！
尴尬的气氛在君臣之间蔓延，有人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有人掩嘴窃笑，有人鄙夷，有人嘲弄……长孙无忌的脸，今儿个是丢大发了，方才有多动情，现在就有多想死。
好在李二自诩为心胸宽广的，摆了摆手，不与大舅子一般计较，话题又回到方才，指着方言笑道：“你是说，利用土豆可以在沙地旱地种植的特性，令我大唐子民去草原上垦田屯田，以田为基，建立要塞，一步步地挤压草原人生存的空间？”
“陛下圣明！”
方言由衷地赞了一声。
李二的眼神愈发地明亮了，越琢磨越觉得可行，一时间，心情畅快地无以复加，恨不得长啸一声，以抒胸中欢快。
“况且，草原人为何屡屡劫掠？”
李靖抚须笑道：“只因每到秋冬，草原严寒，牛羊冻死无数，又无青草以食，只能频繁地打草谷来维持生存。可若是人人吃得饱穿得暖，谁又愿意刀口上舔血？臣昔时入草原，见到的，也不尽是嗜杀之徒，也有无数的悲惨牧民，并不愿拿起刀枪，只因活不下去，是以……臣并不是为其正名，只是想说，若是在草原上垦田，是不是意味着，大唐可利用这草原上的田，令一部分草原人放弃游牧，从而与我大唐子民一般，耕种为生呢？”
“啪啪啪！”
程咬金将蒲扇大的巴掌拍得震天响，赞道：“虽然俺老程巴不得有打不完的仗，但正如同小言所说，以后的仗，多的是国境之外的。这草原上啊，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咱们大唐，令草原人放弃游牧，耕种为生，不啻于从根本上掘了草原人的根！”
“臣……似乎很期待那群草原人穿着汉人的衣襟，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
李纲一大把年纪，笑得很贼，颠覆了方言的固有印象。
“大伴，记下来！”
刘桀早已笑得不见了眉眼，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同时，竟一反常态，悄悄地朝方言竖起了大拇指。
“今日学塾之行，实在受益良多！可见正如方言说的那样，多走走，多看看，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望众卿与朕共勉之！”
李二有些感叹，正待长篇大论地给众人上一堂政治课，却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敲响在学塾上空。
“考试，结束了！”
“只是，土豆与突厥，又有什么关系……”
李二说到这里，瞥见方言正笑吟吟地拢袖不语，登时便有些气极，正欲发作，脑海中忽地一道灵光乍现，瞬间便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嘶，土豆、沙地、旱地……朕知道了！”
一嗓子吼得众人浑身鸡皮疙瘩，李二握紧双拳，脸色潮红一片，兴奋地踱来踱去，牙齿咬得蹦蹦响：“朕知道了！将土豆种植到草原之上！”
目光狼一般地直视方言，恶狠狠地咬牙道：“小子，是也不是？！”
方言没有开口，但竖起的大拇指已代表了一切。
此时没有人再跟他这不知尊卑的手势计较，长孙无忌双目无神，口里喃喃自语：“将土豆……中到草原上！将土豆……中到草原上！”
一时间，竟仿佛入了魔障，不可自拔。群臣欢欣鼓舞了片刻，有人注意到长孙无忌的异状，不免担忧地道：“辅机，你怎地了？”
“辅机……”
李二勉强抑制住狂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长孙无忌跟前，皱眉道：“辅机，你……”
话未落地，却只听啪地一声，长孙无忌竟狠狠地给自己的左脸来了一巴掌。
惊呼声四起，连方言也都愣在当场。
“辅机，你这是做甚么？”
李二错愕地盯着长孙无忌，久未回神。
“错了啊，陛下，臣错了啊……”
长孙无忌的眼眶瞬间便红了，初时还只是小声啜泣，过了片刻，哭嚎声竟愈来愈大，直至涕泪横流，脸上，鼻子上，胡须上……泪水如同决堤的海，一发不可收拾。
“臣无能！”
没等李二反应过来，噗通一声，长孙无忌跪倒在地，俯首痛哭道：“如此浅显之事，臣身为尚书右仆射，竟从未联想至此！先是窃喜居于高位，自绝于市井，以致闭目塞听，又糊涂至竟不曾发觉土豆与突厥之关联，险些误了大事！臣，有罪！有罪啊！”
身为国之柱石，竟为自己的过失痛哭自责至此，群臣既是羞赧，又是钦佩，一时间，不少人纷纷掩面，无颜见人。
“卿何罪之有？”
李二也已动情，亲自上前将长孙无忌搀扶起来，叹道：“朕……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是早些想到此事，征讨突厥之大计便更应紧锣密鼓地布置。其实啊，说来说去，都怪方言那小子！”
方言：“……”
这就没办法忍了，方言愤怒已极。特娘的，老子辛辛苦苦为大唐人民谋福祉，一分钱的俸禄没给老子发，反而还倒欠国库两年俸禄——咦，这也已过了七八个月，岂不是说，现在老子只欠国库一年多的俸禄……
想到这里，竟莫名地有些开心……
正窃喜着，忽地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不对啊，怎地跑偏了？忙想拾回方才的愤怒情绪，却怎么都聚拢不起来了，方言暗自叹息：“特娘的，老子果然太心软了……谁让这老小子是长孙冲的老爹，不看僧面看佛面，忍了！只是作秀真的会传染啊，明知这老小子在作秀，不腌臜他一把，实在说不过去。”
“是啊，都怪小子……”
方言笑眯眯地认了错，不怀好意地朝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呵，这老小子竟然颤抖了一下身子？
“下次啊，长孙伯伯若是有甚么想不起来的，小侄愿时刻在侧提醒，不过小侄整日日理万机，成天想着怎样才能让阖府上下过上好日，总不得空闲——若是长孙伯伯能将城郊的一座冶铁作坊给了小侄，那么……”
“滚！”
就不能动长孙无忌的命根子，连想都不敢想，否则这老小子便如护食的恶狼一般发狠。
众人登时错愕交加……
脱口而出后，长孙无极便后悔不迭，竟然如此轻易地破了功，好端端的作秀机会就这么毁于一旦——可见那小子果真不是人啊！
李二抽回手，脸色铁青。连大舅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地演戏了，这满朝文武，还有好人么——可见那小子果真不是人啊！
尴尬的气氛在君臣之间蔓延，有人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有人掩嘴窃笑，有人鄙夷，有人嘲弄……长孙无忌的脸，今儿个是丢大发了，方才有多动情，现在就有多想死。
好在李二自诩为心胸宽广的，摆了摆手，不与大舅子一般计较，话题又回到方才，指着方言笑道：“你是说，利用土豆可以在沙地旱地种植的特性，令我大唐子民去草原上垦田屯田，以田为基，建立要塞，一步步地挤压草原人生存的空间？”
“陛下圣明！”
方言由衷地赞了一声。
李二的眼神愈发地明亮了，越琢磨越觉得可行，一时间，心情畅快地无以复加，恨不得长啸一声，以抒胸中欢快。
“况且，草原人为何屡屡劫掠？”
李靖抚须笑道：“只因每到秋冬，草原严寒，牛羊冻死无数，又无青草以食，只能频繁地打草谷来维持生存。可若是人人吃得饱穿得暖，谁又愿意刀口上舔血？臣昔时入草原，见到的，也不尽是嗜杀之徒，也有无数的悲惨牧民，并不愿拿起刀枪，只因活不下去，是以……臣并不是为其正名，只是想说，若是在草原上垦田，是不是意味着，大唐可利用这草原上的田，令一部分草原人放弃游牧，从而与我大唐子民一般，耕种为生呢？”
“啪啪啪！”
程咬金将蒲扇大的巴掌拍得震天响，赞道：“虽然俺老程巴不得有打不完的仗，但正如同小言所说，以后的仗，多的是国境之外的。这草原上啊，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咱们大唐，令草原人放弃游牧，耕种为生，不啻于从根本上掘了草原人的根！”
“臣……似乎很期待那群草原人穿着汉人的衣襟，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
李纲一大把年纪，笑得很贼，颠覆了方言的固有印象。
“大伴，记下来！”
刘桀早已笑得不见了眉眼，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同时，竟一反常态，悄悄地朝方言竖起了大拇指。
“今日学塾之行，实在受益良多！可见正如方言说的那样，多走走，多看看，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望众卿与朕共勉之！”
李二有些感叹，正待长篇大论地给众人上一堂政治课，却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敲响在学塾上空。
“考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