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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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桂坊老街外，围观路人外三层里三层，踮着脚的，伸长脖子的，钻脑袋的，指指点点的有之，议论纷纷的有之，暗中行窃的有之，偷偷揩油吃豆腐的有之……
国人就是爱看热闹。
巷子里，石定元一手摇铃铛，一手木剑戳黄纸，嘴里念念有词：“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
巷子深处的店铺内，梅超风已是大汗淋漓，鬼面青獠，喉咙里呜呜嘶吼，鬼躯瑟瑟发抖，九阴真经筑起的劲气护墙在无孔不入的霸道咒语冲击下已是摇摇欲倒、濒临坍塌！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随着外面石定元的厉声大喝，梅超风身躯狂震，长发蓬散急飘，“呀——”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劲气护墙瞬间分崩离析！
“哼！妖孽鬼怪，速速现身吧！”石定元得意摇摆着八卦步走到店铺之外，嘴巴一张，脖子一仰，一口黄酒含在嘴里，正待冲进店铺，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蹿出，叫骂着“现你妈个逼身”，已是重拳迎面轰来！
“唔？！”石定元大惊，鼓着腮帮子圆睁眼睛正要闪避，斜里又是一道人影蹿出，招呼都不打就是重重一脚踹来！
猝不及防之下，石定元被踹了个正着，当场摔了个四脚朝天，喉咙里咕咚一声，一口黄酒被咽进了肚子里。
“师父！师父！”一众小道士惊惶失措地跑过来，纷纷厉目指责，“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欠扁和白起哪有兴趣跟他们废话，劈手抢过道幡旗帜一拗两断，持着半截竹棍呼呼挥舞着向对方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大声叫喊：“中华伟大复兴！打倒封建迷信！”
如此异变陡生，外围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情绪高涨起来，纷纷闯破道场划定的界线冲过来凑热闹——只要不是少数民族拿刀砍人，群众的好奇心就不会被吓倒。
“喂、喂！你们怎么打人啊！你们怎么能破坏法事！你们……哎呀……”
石定元边挡边叫唤，欠扁和白起则是边打边砸边煽动群众：“他们招摇撞骗！装神弄鬼！专门骗美女上床开光的啊！大家一起砸啊！快上啊！”
人群顿时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招摇撞骗、装神弄鬼可以坐视不理，可是骗美女上床就太可恶了，必须同仇敌忾！必须的！
只听呼啦一声，上百号不明真相的群众加入了打砸行列，纷纷操起板砖和棍子，将现场精心布置的法事道场给砸了个稀巴烂！少数激进分子还将那些小道士摁倒在地，把他们身上的道袍给撕扯了下来！
只听一声惊呼：“呀！这个道士是女的！！！”
然后又是轰的一声，众人纷纷按捺不住地叫嚣起来：“扒光了！扒光了！”
然后就是一阵嗤啦撕啦的衣物撕裂声和女子惊叫声。
又是一阵惊呼：“呀！没有毛！是白虎！”
众人更加心急火燎地催促道：“把腿掰开来！掰开来！”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传来，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警察来了”，众人赶紧夺路逃散，现场已是一片狼藉。而欠扁和白起还在卖力地忙活：一个摁住脚，一个揪住手，抡着拳头对石定元砰砰蓬蓬地一通胖揍！
揍人就是爽！欠扁的脑子里浮现出前世做狗的时候啃咬杀害雯雯的那名中年贵妇的情形，不由手下更加用力，直揍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细孔都仿佛渗透着酣畅淋漓的痛快之意……
“咀——”
一声严厉的警哨传来，紧接着一声厉喝炸起：“住手！！！”
哦，住手就住手呗，反正老子也打不动了。欠扁站起身，刚刚甩了甩发酸发麻的胳膊，就被几名赶来的警察给摁倒在了地上——真巧，倒地后他的脸刚好跟石定元来了个眼对眼、面贴面！
咳、噗……
鼻青脸肿的石定元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一口鲜血喷了欠扁一脸，几颗碎牙从欠扁的脸上滚落！
“妈的臭死了！你今天吃的屎啊？”欠扁骂道。
……
钟楼区公安分局，审讯室内，张国栋面色沉肃，眼神威严！
“你们两个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张国栋问。
“打击封建迷信，铲除社会毒瘤，人人有责！”欠扁大声答道。
“对！光天化日之下装神弄鬼，我俩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白起附和道。
张国栋一声冷笑：“嚯哟，那你们两个干嘛不去把人家的庙宇和道观给拆了呀？”
欠扁撇撇嘴：“强拆这种事我可干不了！”
张国栋继续冷笑道：“你们两个涉嫌聚众斗殴、故意伤人、扰乱社会秩序，罪名可大了！等着坐牢吧！”
话音刚落，有警察推门进来，附到张国栋耳边低语一番。
“恩？缉毒大队？”张国栋狐疑地打量起两人来，“你们两个小子还挺有后台的嘛，怪不得这么嚣张！”
白起面露喜色，知道是梁静来捞人了。
欠扁则是黑沉了脸，暗忖你个贱货骚娘儿们别特么装好人，老子特么是不会领你的情的！
张国栋走出审讯室，外面传来梁静的声音，什么“不好意思啦”、“行个方便啦”、“谢谢啦”、“改天请吃饭啦”之类的话。
顷刻，张国栋走了进来，示意手下警员替两人解开手铐，斜瞄着眼睛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可以走了！以后注意点啊，别再给老子惹麻烦了！”
白起嘿嘿谄笑着站起身，点头哈腰一番便往外走，可欠扁却坐着不动，拉长着脸说道：“我不走，老子宁可坐牢！”
张国栋眼睛一瞪，走过去一脚踹在了椅子上，欠扁顿时摔了个人仰马翻。
“你特么给老子滚！”张国栋恶狠狠地骂道。
欠扁捧着屁股爬起身，翻了个白眼悻悻走人。
走到公安局外，梁静站住了身子，扭头盯着俩人严肃质问道：“你们两个今天吃火药啦？见人就打！”
白起拿眼看着欠扁，脸上的表情傻逼都能看得出来：不关我的事，是他让我打的。
而欠扁则是歪着脑袋看着天，一副置若罔闻、老子很拽的样子。
梁静气呼呼地瞪着欠扁，质问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欠扁一脸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值得老子来跟踪？”
梁静俏脸一变，问道：“那么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欠扁拉长了声调鄙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梁静怒声道：“都跟你说了，我跟他之间根本没什么！我只是在帮他……”
“关老子鸟事！”不等她说完，欠扁就冷冷地扔下一句，拔腿走人！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开来一辆新闻采访车，车没停稳，一男一女两名记者就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跳下车来，风风火火地向公安局内跑去，看话筒上的LOGO，显然是东江电视台的……
……
当天夜里，东江电视台“社会关注”节目播出了一条新闻，赫然便是当天发生的兰桂坊老街打砸群体事件。
节目首先播出了几段画质差劲的视频，是事发期间的混乱场面，一看就知道是路人拿手机拍摄下来后送给电视台收取曝料费的。
然后就是专业摄影机对事后凌乱现场的扫描，香鼎翻落，烛台倒塌，幡旗偃靡，黄符四撒，还有几件被撕成褴褛布襟的破道袍……
接着就是几段采访，随后牙尖嘴利的主持人对破坏宗教活动的打砸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和严肃的批评……
但是随后不久，东江信息港和东江大学论坛上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指责声音：
打得好！砸得好！英雄壮举，强烈支持！
这些和尚道士整天只知道披着宗教的外衣骗财骗色，活该被打！
老百姓说有鬼，你们说是造谣，还抓人！道士说有鬼，你们说是宗教，还偏袒！你们什么狗屁警察！什么狗屁记者！
听说这些道士是天擎地产公司请来做法事的，花了三百万呢！
什么？三百万？！天价呀！天擎地产公司真特么有钱！
切，这有什么？市政府将老街重建项目塞给天擎公司，4.5亿呢！
腐败！绝逼的腐败！
猫腻！绝逼有猫腻！
官商勾结！明目张胆的官商勾结！
随着网民们的不断深挖热议，种种或真或假、不明真假的幕后浮出了水面，一时间网络上舆论哗然一片……（未完待续）
兰桂坊老街外，围观路人外三层里三层，踮着脚的，伸长脖子的，钻脑袋的，指指点点的有之，议论纷纷的有之，暗中行窃的有之，偷偷揩油吃豆腐的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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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随着外面石定元的厉声大喝，梅超风身躯狂震，长发蓬散急飘，“呀——”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劲气护墙瞬间分崩离析！
“哼！妖孽鬼怪，速速现身吧！”石定元得意摇摆着八卦步走到店铺之外，嘴巴一张，脖子一仰，一口黄酒含在嘴里，正待冲进店铺，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蹿出，叫骂着“现你妈个逼身”，已是重拳迎面轰来！
“唔？！”石定元大惊，鼓着腮帮子圆睁眼睛正要闪避，斜里又是一道人影蹿出，招呼都不打就是重重一脚踹来！
猝不及防之下，石定元被踹了个正着，当场摔了个四脚朝天，喉咙里咕咚一声，一口黄酒被咽进了肚子里。
“师父！师父！”一众小道士惊惶失措地跑过来，纷纷厉目指责，“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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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异变陡生，外围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情绪高涨起来，纷纷闯破道场划定的界线冲过来凑热闹——只要不是少数民族拿刀砍人，群众的好奇心就不会被吓倒。
“喂、喂！你们怎么打人啊！你们怎么能破坏法事！你们……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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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撞骗、装神弄鬼可以坐视不理，可是骗美女上床就太可恶了，必须同仇敌忾！必须的！
只听呼啦一声，上百号不明真相的群众加入了打砸行列，纷纷操起板砖和棍子，将现场精心布置的法事道场给砸了个稀巴烂！少数激进分子还将那些小道士摁倒在地，把他们身上的道袍给撕扯了下来！
只听一声惊呼：“呀！这个道士是女的！！！”
然后又是轰的一声，众人纷纷按捺不住地叫嚣起来：“扒光了！扒光了！”
然后就是一阵嗤啦撕啦的衣物撕裂声和女子惊叫声。
又是一阵惊呼：“呀！没有毛！是白虎！”
众人更加心急火燎地催促道：“把腿掰开来！掰开来！”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传来，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警察来了”，众人赶紧夺路逃散，现场已是一片狼藉。而欠扁和白起还在卖力地忙活：一个摁住脚，一个揪住手，抡着拳头对石定元砰砰蓬蓬地一通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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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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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张国栋问。
“打击封建迷信，铲除社会毒瘤，人人有责！”欠扁大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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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栋眼睛一瞪，走过去一脚踹在了椅子上，欠扁顿时摔了个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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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扁一脸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值得老子来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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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东江电视台“社会关注”节目播出了一条新闻，赫然便是当天发生的兰桂坊老街打砸群体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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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几段采访，随后牙尖嘴利的主持人对破坏宗教活动的打砸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和严肃的批评……
但是随后不久，东江信息港和东江大学论坛上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指责声音：
打得好！砸得好！英雄壮举，强烈支持！
这些和尚道士整天只知道披着宗教的外衣骗财骗色，活该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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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些道士是天擎地产公司请来做法事的，花了三百万呢！
什么？三百万？！天价呀！天擎地产公司真特么有钱！
切，这有什么？市政府将老街重建项目塞给天擎公司，4.5亿呢！
腐败！绝逼的腐败！
猫腻！绝逼有猫腻！
官商勾结！明目张胆的官商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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