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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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里这个人，戴越的观感越来越复杂。
对谭册的信任让他不想去把她当作一个敌人，但如果她真的在为组织做事，那么他们也很难不是敌人。他明明就知道她跟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偏偏又拿不出她会害自己和谭戈的证据；如果她真的对自己下手了也好，但偏偏她从头到尾也没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或者说，至少没让他发现她做过。他曾经还想过，也许李里这个人真的已经脱离组织了也说不定。但现在看来瓦拉赫明显是跟组织有着谜之联系的。
更蹊跷的是，现在戴越连这个人都联系不到了。
他系好安全带，又分别拨了一次路嘉和李里的手机号码，确认还是无人接听后，他转头看向谭戈：“你确定你也要去吗？这会不会等于是送你入虎口？”
“他们如果要对我动手早就动了不是吗，最近我本来就一直呆在瓦拉赫。”谭戈面无表情地答道，“还是你觉得留我一个人在家就能安全？”
戴越踌躇着，最终还是纠结地发动了车。
家里到瓦拉赫的距离并不远，戴越再怎么犹犹豫豫地放慢了车速，也还是很快地开进了谭戈在地图上标出的圆形区域。这附近只有瓦拉赫斜对面的一座大型商场地下有停车场，戴越开着车，转眼就到了那车库的入口处。
“等一下！”副驾驶座位上的谭戈却突然皱着眉头叫停。
戴越停了车，不解地回头。
“这个停车场还有别的入口吗？”谭戈头也不抬地盯着地图。
“我经常在这里停车，没别的入口。”戴越也凑过去看着地图，“哪里不对吗？”
谭戈摇摇头：“按照彦回的记录，他们的车最后是往左下进的车库，可是如果按照前面的线路开到这里，这个停车库入口分明是在右边。”
戴越抢过地图研究了片刻：“确实……这个车库的方位不对。”
“除非……”谭戈慢慢把视线移向车窗外，一直看到对街的瓦拉赫大门，“除非瓦拉赫那边的地下也有个车库。”
戴越跟着谭戈的视线看了出去。瓦拉赫所在的对街并没有什么商场或者写字楼，只有一排紧凑的两三层矮房。店面和店面肩并肩，哪里会有什么地下车库入口？
戴越和谭戈沉吟片刻，最后决定先把车停好，再步行去瓦拉赫那边找找看。
二人一过了街，瓦拉赫里走出的两个工作人员就热情地跟戴越打招呼：“戴总，今天这么早？”
戴越和蔼地笑了笑：“不比你们早，我先去附近吃早饭。”
两个工作人员赶紧推荐道：“隔壁新开了一家面馆，可好吃了，您可以去试试。”
“好。”戴越敷衍地寒暄完，才慢慢反应过来，扭头问谭戈，“隔壁的文具店搬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隔壁面馆的门口。谭戈愣愣地看着生意兴隆的店面：“好像……确实是搬了。”
“两位吃点什么？”
招呼他们的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态度特别热情，一直跟他们推荐各种面食。
店里的装潢跟过去完全不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文具店的影子。谭戈想起以前文具店里那个瘦削的不苟言笑的老板，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还是想不起来文具店是什么时候变成的面馆。好像他们连装修的声音都没听到过。
戴越摸了摸肚子笑道：“还真是饿了，那就……”
“那就来三根油条。”谭戈警觉地抢在了戴越前面答道。
戴越委屈地看看菜单上的牛肉面，又看看谭戈。
“好嘞，三根油条！喝点什么不，我们这里有豆浆、花生浆、绿豆粥……”中年妇女继续热情地招呼。
“两碗豆浆——”
“豆浆打包，谢谢！”不等戴越说完，谭戈又抢白。
“油条也打包吗？”
“不，我们就在这里吃。”谭戈摇摇头，“但豆浆请帮我们打包。”
中年妇女愣了愣，也没说什么，收了钱就忙活去了。
戴越也是一脸不解：“我们明明在这里吃，为什么要打包，多不环保！”说着，又满脸遗憾地看着店员端了碗香喷喷满当当的牛肉面走向了隔壁桌，“而且我想吃面！”
“我们难道是来吃面的吗？”谭戈白了他一眼，开始仔细地环顾着整个店面。
戴越还是没能理解，嘴里嘟嘟囔囔道：“难不成我们是来吃油条的吗……”
谭戈瞪着眼睛，像扫描机一样在店里看来看去，突然视线定在了厨房的位置。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凑近戴越亲了一口。
戴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谭戈轻轻在自己耳边说话。
“以前那个文具店老板就在厨房里。”
戴越嘴里说着“也许人家觉得文具店不好开就转行了”，心里也慢慢警觉起来，感到好像有哪里不大寻常。
油条和豆浆很快就上了桌，中年妇女欢脱地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谭戈拨弄着豆浆杯上插着的吸管，抽出来还在手指上转了个圈。戴越看不下去，刚想吐槽她两句，就听她“哎呀”一声，吸管掉到了地上。
谭戈立马像个小猫似的钻到了桌下去找吸管，眼睛都要贴到地面上去了。
戴越再怎么低血糖反射弧长，也是马上看懂了谭戈此举的意义。
谭戈捡起吸管，抓起桌上剩下的半根油条和豆浆杯，拉起戴越就走。
“豆浆都喝完了……”戴越指了指谭戈手里那个已经被自己喝空的豆浆杯。
谭戈又白了他一眼，拽着他走出了面馆。
戴越最后没有回到瓦拉赫的办公室，而是被谭戈径直拉回了车上。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戴越等谭戈关了车门才讪讪地问道。
“这个面馆有问题。”谭戈点点头，“所有客人吃过的碗筷，都在收拾的时候被店员偷偷贴上了标签，端到厨房后也没有马上清洗，而是堆放在一个大箱子里。这让我想起了你之前那个能够检测唾液里DNA的玉把件，反正这个面馆肯定有问题。”
“难怪你只让点油条这种吃完后不会留下痕迹的食物，连豆浆都要打包，喝完还要带走扔。”戴越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就少根筋呢。”
“你能看到的没我多，这不怪你。”谭戈笑着捏了捏戴越的脸颊，“还有，这个面馆的底下也有问题。”
“底下？”戴越顿时严肃了起来，“你看到了什么？车库？”
谭戈摇摇头：“我没看到车库，但是我看到面馆下面有一条竖直的空空的甬道……很黑，通向哪里我看不见。反正这个面馆不是个普通的店面，倒像是一个加大号的升降梯，是悬空在平街层的。”
“我靠。”戴越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说，组织会不会是想把这条小街整成个‘反E一条龙’？面馆负责检测和筛选，地下则是实验室。”
“有可能。”谭戈点点头，“不过我们现在的难题是如何混到那地下去。”
“还有两个问题。第一，那个文具店老板是什么来头？”戴越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曾跟谭戈和自己有过不少接触就觉得心惊胆战，“第二，瓦拉赫在‘反E一条龙’中究竟是个什么分工？”
问完这句话，谭戈和戴越就一起陷入了迷思。
后来的接近一个月里，断了线索的二人又回到了过去平淡规律的生活中。戴越还是照旧在瓦拉赫上班，谭戈挂着他助理的职衔每天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转悠。
但两个人的行事却有了细微的变化。如果说以前的戴越对瓦拉赫的同事下属还有花心思去敷衍，现在的他对这些人完全就是冷淡和逃避处理；而隔壁的那家面馆，二人都很有默契地会在每次路过的时候，一边远远朝里面扫视两眼，一边不动声色地绕道而过。
此外，不停地拨打李里和路嘉的电话，也成了戴越工作闲暇时候的重要消遣。
戴越本来担忧着很多事，尤其是担心谭戈的安危。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一切如常，若不是偶尔去看望常教授的时候遇到了依旧没有恢复记忆的常彦回，他简直都要怀疑组织的人是否真的曾距离自己的生活如此近过。
说起常怀古，常彦回的恢复似乎也并没能给他的病情带来一点点好转。这个慈祥的老人还是本着一副学者的傲气，把自己的病情隐瞒了起来。虽然满面的憔悴已经掩盖不了，但他还是拧着脾气，只要精神好点就到处去参加学术会啊交流会之类，吴闵臻劝他不住，只能跟着东奔西走，折腾得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人祸有时候比天灾来得还要难以预料。
这天夜里，正蜷在被窝里你侬我侬的谭戴二人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还感觉到连窗户都在抖动。二人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只见落地窗外视野所及的最远处起了一大片耀眼的火光，把天空都映成了亮橙色。
他俩忐忑地熬到了天亮，手机上早已弹出了很多关于R市西区一个大型化工厂爆炸的新闻，谜一般的死伤人数和爆炸原因引起了全国网民的关注。
谭戈确定了事件发生地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打给常家。常家所在的小区正好就在那个工厂附近不到两百米远处。那个工厂刚开始修建的时候，常怀古曾联合小区里所有业主一起抗议过，认为在距离居民区如此近的地方规划这种工厂是非常危险的，然而最终却被ZF压了下来，听说那个厂的厂长背景很不一般。
电话果然是无法接通。根据网上的消息，那个工厂方圆两三百米的地方都是爆炸重灾区，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开车也不能驶入现场……常家的状况即使不打电话也可以想象。
半天后，急得泪流不止的谭戈才终于接到了吴闵臻的电话。打电话的却是西区医院的护士，说是吴女士叫他们联系的她。
戴越和谭戈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就看到全头到脚缠满绷带的吴闵臻直挺挺地躺在病房里。
关于李里这个人，戴越的观感越来越复杂。
对谭册的信任让他不想去把她当作一个敌人，但如果她真的在为组织做事，那么他们也很难不是敌人。他明明就知道她跟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偏偏又拿不出她会害自己和谭戈的证据；如果她真的对自己下手了也好，但偏偏她从头到尾也没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或者说，至少没让他发现她做过。他曾经还想过，也许李里这个人真的已经脱离组织了也说不定。但现在看来瓦拉赫明显是跟组织有着谜之联系的。
更蹊跷的是，现在戴越连这个人都联系不到了。
他系好安全带，又分别拨了一次路嘉和李里的手机号码，确认还是无人接听后，他转头看向谭戈：“你确定你也要去吗？这会不会等于是送你入虎口？”
“他们如果要对我动手早就动了不是吗，最近我本来就一直呆在瓦拉赫。”谭戈面无表情地答道，“还是你觉得留我一个人在家就能安全？”
戴越踌躇着，最终还是纠结地发动了车。
家里到瓦拉赫的距离并不远，戴越再怎么犹犹豫豫地放慢了车速，也还是很快地开进了谭戈在地图上标出的圆形区域。这附近只有瓦拉赫斜对面的一座大型商场地下有停车场，戴越开着车，转眼就到了那车库的入口处。
“等一下！”副驾驶座位上的谭戈却突然皱着眉头叫停。
戴越停了车，不解地回头。
“这个停车场还有别的入口吗？”谭戈头也不抬地盯着地图。
“我经常在这里停车，没别的入口。”戴越也凑过去看着地图，“哪里不对吗？”
谭戈摇摇头：“按照彦回的记录，他们的车最后是往左下进的车库，可是如果按照前面的线路开到这里，这个停车库入口分明是在右边。”
戴越抢过地图研究了片刻：“确实……这个车库的方位不对。”
“除非……”谭戈慢慢把视线移向车窗外，一直看到对街的瓦拉赫大门，“除非瓦拉赫那边的地下也有个车库。”
戴越跟着谭戈的视线看了出去。瓦拉赫所在的对街并没有什么商场或者写字楼，只有一排紧凑的两三层矮房。店面和店面肩并肩，哪里会有什么地下车库入口？
戴越和谭戈沉吟片刻，最后决定先把车停好，再步行去瓦拉赫那边找找看。
二人一过了街，瓦拉赫里走出的两个工作人员就热情地跟戴越打招呼：“戴总，今天这么早？”
戴越和蔼地笑了笑：“不比你们早，我先去附近吃早饭。”
两个工作人员赶紧推荐道：“隔壁新开了一家面馆，可好吃了，您可以去试试。”
“好。”戴越敷衍地寒暄完，才慢慢反应过来，扭头问谭戈，“隔壁的文具店搬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隔壁面馆的门口。谭戈愣愣地看着生意兴隆的店面：“好像……确实是搬了。”
“两位吃点什么？”
招呼他们的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态度特别热情，一直跟他们推荐各种面食。
店里的装潢跟过去完全不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文具店的影子。谭戈想起以前文具店里那个瘦削的不苟言笑的老板，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还是想不起来文具店是什么时候变成的面馆。好像他们连装修的声音都没听到过。
戴越摸了摸肚子笑道：“还真是饿了，那就……”
“那就来三根油条。”谭戈警觉地抢在了戴越前面答道。
戴越委屈地看看菜单上的牛肉面，又看看谭戈。
“好嘞，三根油条！喝点什么不，我们这里有豆浆、花生浆、绿豆粥……”中年妇女继续热情地招呼。
“两碗豆浆——”
“豆浆打包，谢谢！”不等戴越说完，谭戈又抢白。
“油条也打包吗？”
“不，我们就在这里吃。”谭戈摇摇头，“但豆浆请帮我们打包。”
中年妇女愣了愣，也没说什么，收了钱就忙活去了。
戴越也是一脸不解：“我们明明在这里吃，为什么要打包，多不环保！”说着，又满脸遗憾地看着店员端了碗香喷喷满当当的牛肉面走向了隔壁桌，“而且我想吃面！”
“我们难道是来吃面的吗？”谭戈白了他一眼，开始仔细地环顾着整个店面。
戴越还是没能理解，嘴里嘟嘟囔囔道：“难不成我们是来吃油条的吗……”
谭戈瞪着眼睛，像扫描机一样在店里看来看去，突然视线定在了厨房的位置。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凑近戴越亲了一口。
戴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谭戈轻轻在自己耳边说话。
“以前那个文具店老板就在厨房里。”
戴越嘴里说着“也许人家觉得文具店不好开就转行了”，心里也慢慢警觉起来，感到好像有哪里不大寻常。
油条和豆浆很快就上了桌，中年妇女欢脱地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谭戈拨弄着豆浆杯上插着的吸管，抽出来还在手指上转了个圈。戴越看不下去，刚想吐槽她两句，就听她“哎呀”一声，吸管掉到了地上。
谭戈立马像个小猫似的钻到了桌下去找吸管，眼睛都要贴到地面上去了。
戴越再怎么低血糖反射弧长，也是马上看懂了谭戈此举的意义。
谭戈捡起吸管，抓起桌上剩下的半根油条和豆浆杯，拉起戴越就走。
“豆浆都喝完了……”戴越指了指谭戈手里那个已经被自己喝空的豆浆杯。
谭戈又白了他一眼，拽着他走出了面馆。
戴越最后没有回到瓦拉赫的办公室，而是被谭戈径直拉回了车上。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戴越等谭戈关了车门才讪讪地问道。
“这个面馆有问题。”谭戈点点头，“所有客人吃过的碗筷，都在收拾的时候被店员偷偷贴上了标签，端到厨房后也没有马上清洗，而是堆放在一个大箱子里。这让我想起了你之前那个能够检测唾液里DNA的玉把件，反正这个面馆肯定有问题。”
“难怪你只让点油条这种吃完后不会留下痕迹的食物，连豆浆都要打包，喝完还要带走扔。”戴越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就少根筋呢。”
“你能看到的没我多，这不怪你。”谭戈笑着捏了捏戴越的脸颊，“还有，这个面馆的底下也有问题。”
“底下？”戴越顿时严肃了起来，“你看到了什么？车库？”
谭戈摇摇头：“我没看到车库，但是我看到面馆下面有一条竖直的空空的甬道……很黑，通向哪里我看不见。反正这个面馆不是个普通的店面，倒像是一个加大号的升降梯，是悬空在平街层的。”
“我靠。”戴越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说，组织会不会是想把这条小街整成个‘反E一条龙’？面馆负责检测和筛选，地下则是实验室。”
“有可能。”谭戈点点头，“不过我们现在的难题是如何混到那地下去。”
“还有两个问题。第一，那个文具店老板是什么来头？”戴越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曾跟谭戈和自己有过不少接触就觉得心惊胆战，“第二，瓦拉赫在‘反E一条龙’中究竟是个什么分工？”
问完这句话，谭戈和戴越就一起陷入了迷思。
后来的接近一个月里，断了线索的二人又回到了过去平淡规律的生活中。戴越还是照旧在瓦拉赫上班，谭戈挂着他助理的职衔每天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转悠。
但两个人的行事却有了细微的变化。如果说以前的戴越对瓦拉赫的同事下属还有花心思去敷衍，现在的他对这些人完全就是冷淡和逃避处理；而隔壁的那家面馆，二人都很有默契地会在每次路过的时候，一边远远朝里面扫视两眼，一边不动声色地绕道而过。
此外，不停地拨打李里和路嘉的电话，也成了戴越工作闲暇时候的重要消遣。
戴越本来担忧着很多事，尤其是担心谭戈的安危。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一切如常，若不是偶尔去看望常教授的时候遇到了依旧没有恢复记忆的常彦回，他简直都要怀疑组织的人是否真的曾距离自己的生活如此近过。
说起常怀古，常彦回的恢复似乎也并没能给他的病情带来一点点好转。这个慈祥的老人还是本着一副学者的傲气，把自己的病情隐瞒了起来。虽然满面的憔悴已经掩盖不了，但他还是拧着脾气，只要精神好点就到处去参加学术会啊交流会之类，吴闵臻劝他不住，只能跟着东奔西走，折腾得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人祸有时候比天灾来得还要难以预料。
这天夜里，正蜷在被窝里你侬我侬的谭戴二人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还感觉到连窗户都在抖动。二人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只见落地窗外视野所及的最远处起了一大片耀眼的火光，把天空都映成了亮橙色。
他俩忐忑地熬到了天亮，手机上早已弹出了很多关于R市西区一个大型化工厂爆炸的新闻，谜一般的死伤人数和爆炸原因引起了全国网民的关注。
谭戈确定了事件发生地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打给常家。常家所在的小区正好就在那个工厂附近不到两百米远处。那个工厂刚开始修建的时候，常怀古曾联合小区里所有业主一起抗议过，认为在距离居民区如此近的地方规划这种工厂是非常危险的，然而最终却被ZF压了下来，听说那个厂的厂长背景很不一般。
电话果然是无法接通。根据网上的消息，那个工厂方圆两三百米的地方都是爆炸重灾区，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开车也不能驶入现场……常家的状况即使不打电话也可以想象。
半天后，急得泪流不止的谭戈才终于接到了吴闵臻的电话。打电话的却是西区医院的护士，说是吴女士叫他们联系的她。
戴越和谭戈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就看到全头到脚缠满绷带的吴闵臻直挺挺地躺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