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宝鸡四日游（开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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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阳光打在我的眼睛里，让我灼热难堪，我这才知道我们还在旅途。
“爸，上厕所不？”我大声喊着，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由媳妇来安排我的生活和我所说的语言。
“不去。”爸爸是不喜欢打扰人的，
“我嫁给你就等于嫁给你的习惯和家庭。”多少年前的一个晚上媳妇对我说。
我很感动，我是要习惯没习惯，要家庭没家庭。
我侧脸望去，媳妇正在开车，目光直视，一丝不苟，好像是一尊佛。
灼热的阳光被一座座山遮挡了，于是我又开始接着我媳妇的话回到了从前。
“老公，我想吃条鱼，孩子在哺乳期，据说妈妈吃了鱼对孩子的智力有帮助。”媳妇躺在我家最小的房子里，怀里抱着我的儿子。
“行，可是我不会做！”我很无能。
“一会儿我们单位的徐师要到咱家来看我，我跟她说好了，她来给我做。”我媳妇明明知道我妈就在她对面的大房间，可是她却把做鱼的事情安排给了同事。
咚咚咚，我敲响妈妈的卧室门。
“干啥？！”妈妈向来严厉。
“任敏想吃条鱼，我没钱。”英雄气短的滋味可能就在这里吧。
“我把你们兄妹三人养大，没有得到你爸家里任何人的帮助，都是我一手带大，背一个抱一个领一个，她就是生个娃么，有什么了不起，生娃不就是跟拉泡屎一样么，这么娇气，还要吃什么鱼？！”妈妈是个光荣的人民教师，此时此刻我好像身在地狱。
“啪”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我知道，妈妈所说的每一个烧心窝子的话媳妇都听见了，也许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哭，也许她一边诅咒一边感觉嫁给我是多么的失策！
我站在妈妈的房门口无可奈何，爸爸这时候挺着腰板走过客厅，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的工资每个月都要按时交给我的母亲。
“啪”的一声，妈妈的房门开了，几乎跟妈妈声嘶力竭的同时从门缝里飘出来了十块钱。
“去买吧，你这个怕媳妇软骨头！”妈妈的语速很快，她的声音完了那钱还没有落地。
我记得很清楚，我的眼泪比那十块钱先落到地上的。
我捡起这十块钱，慢慢转身，走出房门，下楼，到菜市场买鱼。
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了郑智化的那首伤感至极无奈至极的歌声：
远离这个城市
歌手：郑智化专辑：老幺的故事
亲爱的在你熟睡的时候我已默默离开你
亲爱的我会在你的额头留下最后一个吻
我忍不住哭了最后我终於发现自己如此脆弱
我慢慢关上房门忍住内心隐隐的痛
当初我轻轻悄稍地走进
如今我轻轻悄悄地走出
远离这个城市我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个空间
远离这个城市别以为过去的付出我都不在乎
远离这个城市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男人
远离这个城市亲爱的我依然爱你
但我不会再回头
但我还得回头，我迷迷瞪瞪买完鱼，迷迷瞪瞪往回走，迷迷瞪瞪上楼，迷迷瞪瞪开门。
“我刚才怎么不对了，我跟你说，你儿子跟你一个样，没出息，我先前养这三个孩子的时候谁帮我了，你说说，谁帮我了？！生个孩子还想吃鱼，这也算什么功劳么？！”让我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就直穿我的耳鼓，真是震耳欲聋啊。我看见替我求情的爸爸傻傻地站在客厅，旁边站着那个我媳妇的同事徐师，她也是手脚没地方放。
我的脾气不好，甚至在我结婚之前我还对我媳妇发过火。
“周易，你坐。”媳妇的父亲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用他法官式眼神盯着我，似乎在他的眼前，这个时间就没有好人。
那是个冬天，很冷，幸好刑二庭办公室的炉子正旺。
我坐下来，拘束得紧。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妈不想为你们结婚花一分钱，更何况这世俗社会所要求的给新娘子卖的三金四银，是这样，也别说什么三金四银了，就给任敏买一个金项链吧，我这里有五千块钱，你拿着。”一双有力的筋骨暴突的手把一沓子钱放在了我的眼前。
我沉默，看着熊熊的炉火。
“别多想，你跟任敏结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把我真正的当成自己的父亲，把钱收下！”岳父似乎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记得很清楚，我离开法院之前我拿了拿五千块钱，不是因为什么我是法院爸的儿子，而是我就是缺钱啊！
“如果你妹再跟我提什么三金四银，别怪我到婚礼现场跟你翻脸！”我记得前几天媳妇的妹妹任辉跟我说道要给她姐买什么三金四银之后我单独跟媳妇这样说，当然了，也不怪任辉，她的老公宪民有很多积蓄。
媳妇听完是我说的话很默然，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我以为我跟她的情感的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我的岳父却把五千块钱给了我！
“媳妇，别介意，我妈就是那样！”一天晚上，我搂着她，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好像生怕他人知道我们家的内幕。
于是她就说出了那句话：“我嫁给你就等于嫁给你的习惯和家庭。”
我的泪水很不争气，但有争气的灵活的媳妇的手，她一次次把我的眼泪揩干。
“凤县到了！”媳妇突然说着。
我猛一抬头，模糊一片，因为泪水还在跟目光做对，我擦了一把，似乎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终于看清了，哈，路边的牌子上写着斗大的“凤县”。
不管到底只是凤来了，还是凰来了，反正今天我们俩口子和我老父亲都来啦！
２０２０年８月２日
一道阳光打在我的眼睛里，让我灼热难堪，我这才知道我们还在旅途。
“爸，上厕所不？”我大声喊着，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由媳妇来安排我的生活和我所说的语言。
“不去。”爸爸是不喜欢打扰人的，
“我嫁给你就等于嫁给你的习惯和家庭。”多少年前的一个晚上媳妇对我说。
我很感动，我是要习惯没习惯，要家庭没家庭。
我侧脸望去，媳妇正在开车，目光直视，一丝不苟，好像是一尊佛。
灼热的阳光被一座座山遮挡了，于是我又开始接着我媳妇的话回到了从前。
“老公，我想吃条鱼，孩子在哺乳期，据说妈妈吃了鱼对孩子的智力有帮助。”媳妇躺在我家最小的房子里，怀里抱着我的儿子。
“行，可是我不会做！”我很无能。
“一会儿我们单位的徐师要到咱家来看我，我跟她说好了，她来给我做。”我媳妇明明知道我妈就在她对面的大房间，可是她却把做鱼的事情安排给了同事。
咚咚咚，我敲响妈妈的卧室门。
“干啥？！”妈妈向来严厉。
“任敏想吃条鱼，我没钱。”英雄气短的滋味可能就在这里吧。
“我把你们兄妹三人养大，没有得到你爸家里任何人的帮助，都是我一手带大，背一个抱一个领一个，她就是生个娃么，有什么了不起，生娃不就是跟拉泡屎一样么，这么娇气，还要吃什么鱼？！”妈妈是个光荣的人民教师，此时此刻我好像身在地狱。
“啪”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我知道，妈妈所说的每一个烧心窝子的话媳妇都听见了，也许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哭，也许她一边诅咒一边感觉嫁给我是多么的失策！
我站在妈妈的房门口无可奈何，爸爸这时候挺着腰板走过客厅，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的工资每个月都要按时交给我的母亲。
“啪”的一声，妈妈的房门开了，几乎跟妈妈声嘶力竭的同时从门缝里飘出来了十块钱。
“去买吧，你这个怕媳妇软骨头！”妈妈的语速很快，她的声音完了那钱还没有落地。
我记得很清楚，我的眼泪比那十块钱先落到地上的。
我捡起这十块钱，慢慢转身，走出房门，下楼，到菜市场买鱼。
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了郑智化的那首伤感至极无奈至极的歌声：
远离这个城市
歌手：郑智化专辑：老幺的故事
亲爱的在你熟睡的时候我已默默离开你
亲爱的我会在你的额头留下最后一个吻
我忍不住哭了最后我终於发现自己如此脆弱
我慢慢关上房门忍住内心隐隐的痛
当初我轻轻悄稍地走进
如今我轻轻悄悄地走出
远离这个城市我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个空间
远离这个城市别以为过去的付出我都不在乎
远离这个城市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男人
远离这个城市亲爱的我依然爱你
但我不会再回头
但我还得回头，我迷迷瞪瞪买完鱼，迷迷瞪瞪往回走，迷迷瞪瞪上楼，迷迷瞪瞪开门。
“我刚才怎么不对了，我跟你说，你儿子跟你一个样，没出息，我先前养这三个孩子的时候谁帮我了，你说说，谁帮我了？！生个孩子还想吃鱼，这也算什么功劳么？！”让我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就直穿我的耳鼓，真是震耳欲聋啊。我看见替我求情的爸爸傻傻地站在客厅，旁边站着那个我媳妇的同事徐师，她也是手脚没地方放。
我的脾气不好，甚至在我结婚之前我还对我媳妇发过火。
“周易，你坐。”媳妇的父亲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用他法官式眼神盯着我，似乎在他的眼前，这个时间就没有好人。
那是个冬天，很冷，幸好刑二庭办公室的炉子正旺。
我坐下来，拘束得紧。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妈不想为你们结婚花一分钱，更何况这世俗社会所要求的给新娘子卖的三金四银，是这样，也别说什么三金四银了，就给任敏买一个金项链吧，我这里有五千块钱，你拿着。”一双有力的筋骨暴突的手把一沓子钱放在了我的眼前。
我沉默，看着熊熊的炉火。
“别多想，你跟任敏结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把我真正的当成自己的父亲，把钱收下！”岳父似乎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记得很清楚，我离开法院之前我拿了拿五千块钱，不是因为什么我是法院爸的儿子，而是我就是缺钱啊！
“如果你妹再跟我提什么三金四银，别怪我到婚礼现场跟你翻脸！”我记得前几天媳妇的妹妹任辉跟我说道要给她姐买什么三金四银之后我单独跟媳妇这样说，当然了，也不怪任辉，她的老公宪民有很多积蓄。
媳妇听完是我说的话很默然，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我以为我跟她的情感的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我的岳父却把五千块钱给了我！
“媳妇，别介意，我妈就是那样！”一天晚上，我搂着她，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好像生怕他人知道我们家的内幕。
于是她就说出了那句话：“我嫁给你就等于嫁给你的习惯和家庭。”
我的泪水很不争气，但有争气的灵活的媳妇的手，她一次次把我的眼泪揩干。
“凤县到了！”媳妇突然说着。
我猛一抬头，模糊一片，因为泪水还在跟目光做对，我擦了一把，似乎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终于看清了，哈，路边的牌子上写着斗大的“凤县”。
不管到底只是凤来了，还是凰来了，反正今天我们俩口子和我老父亲都来啦！
２０２０年８月２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