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明难救，清军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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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九日，镇川堡内。
赵信正和秦逝对弈，他是个围棋新手，秦逝十年前则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才子。
秦逝看着棋盘上奄奄一息的的大龙，一脸痛苦之色，如果他不是有意想让而是直接痛下杀手，这盘棋半个时辰前就该结束了。
秦逝弄不明白赵信怎么就突然迷上了围棋，每天都要找他来下几盘，赵信棋艺虽然增长得快，但在他眼中还是班门弄斧。
两人一边摆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秦先生，从徐掌柜近来的表现看，他想摆脱我，又想借助我，就像我对卢总督一般！”赵信伸了个懒腰，指着棋盘说道：“就像这条大龙，枉自挣脱，也逃不了你的杀手。”
“卢总督也有逃不掉的网束缚着，就算是当今天子，也没那么自由。”秦逝眼看赵信有结束之意，开始步步紧逼，只下几颗棋子便封死大龙的退路。
“这些天我听人说，卢总督请辞宣大总督的官职，内阁本来是同意的，但镇守太监张富给天子上书，把卢总督给留了下来。”赵信摇头投子认输。
“所以东家这次才能得到提拔！”秦逝拿起棋盒，收拾棋子。
“如今兵部主事的杨尚书有和清虏议和之意，弄出来那个“四正六隅”之法，要新募集兵马十二万，增饷二百八十万，卢总督好像和他意见相左。”朝堂的塘报，京城的传闻，赵信手中都会得到一份，现在他虽然身在边陲，想的却是天下事。
“饮鸩止渴！”秦逝冷笑道：“朝廷想要银子，只能从百姓头上搜刮，官逼民反，无可奈何。”
“这大明真是没救了？”赵信的语气像是在询问。
“没救了！”令赵信没想到的是，秦逝的回答异常干脆。
“东家，大明已是奄奄一息，朝堂之上都是尸位素餐之辈，剿贼的总兵已有不受约束的征兆，流贼大乱后，即是唐末藩镇割据之势，内忧外患，纵使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秦逝把木盒放在棋盘上。
“依秦先生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东家当积蓄力量，等候时机！”
“确实应该这样！”赵信心中古井无波。
之后三个多月，宣大境内一片安详，卢象升担任宣大总督以来，宣府和大同府两座边镇的局面大为改观，曾经常有贫困的百姓和卫所士兵逃入草原的现象再难见到。
入冬后，宣大一连三天暴雪，天气放晴时地面积雪很厚，从北京城往宣府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队骑士，战马跑得热气腾腾，锦衣卫缇骑恨不得把马鞭子都抽断。
急促的铁蹄一路敲醒了宣大的宁静，骑士每到一处驿站立刻换马，因为雪天路滑的缘故，缇骑从京城到达阳和卫花了近三天的时间。
锦衣卫飞马冲入阳和卫的城门，裤腿上冻上一层冰雪，下马后，骑士来不及喘气，急匆匆闯入宣大总督府，大呼道：“圣旨到！”
卢象升听到消息，忙不迭摆香案接旨，他之前没有得到一点传闻，不知来的是什么消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虏两白旗于十二月一日破墙子岭长城入关，两红旗及镶黄旗十二月三日破青岭关入塞，蓟辽总督吴阿衡战死，京师有难，命宣大总督卢象升即刻调集兵马进京勤王。”
锦衣卫焦急的话语逐字传入卢象升的耳朵，让他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没有一点血色，如门外皑皑白雪。
“卢总督，事态紧急，请速速调兵吧！”锦衣卫把圣旨交到卢象升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卢象升不由发问，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清军八月从漠南草原退兵，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在十二月初攻入长城。
“前些天雪大，吴总督外出赏雪饮酒，喝的有点多了，夜晚清虏偷袭长城，无人调集兵马支援，被清虏攻破边塞，吴总督醒来的时候，多尔衮率两白旗大军已经入塞，在密云县大败守军，吴总督死在沙场了。”这锦衣卫千户知道的很多，将始末详细告诉卢象升。
“吴阿衡醉酒，清虏连夜突袭，这无疑是蓄谋已久啊！”卢象升脊背发凉，连他也小看了辽东的皇太极。
近年来宣大防御稳固后，清军对付大明的办法不多，蓟辽镇边境险关不逊色宣大，山海关防线稳固，如果不是找准了这个机会，清军想入关也不容易，恐怕吴阿衡那一醉不会这么简单。
卢象升想到这一点，念头自然转到曾经和清虏有过勾搭的晋地商人身上，那些人虽然眼下看起来老实了，但随时有可能蹦跶出来咬宣大一口，这么一想，那些人还是留不得。
锦衣卫骑士不知道眼前的卢象升转了这么多念头，接着说道：“除夕将至，京师百姓在家中等着过春节，如今官道上全是逃难的百姓，天气寒冷，路边常有冻死者，请卢总督速速入京。”
“我这就召集兵马！”卢象升醒悟过来，命杨陆凯先安置精疲力尽的锦衣卫前去歇息。
阳和卫瞬间从安静转向忙碌，一匹又一匹快马冲出城门，奔向宣大镇各地，这样的天气和路况，宣大镇兵马能集合进入京师，最快也要半个月时间，不知道到时候北京城已成了何等模样。
清军多骑兵，善野战，卢象升知道自家情况，宣大明军以步卒为主，这一战不可急躁，唯有徐徐等待战机，方可一胜。
可关键是，京城里的皇帝和大臣们会理解他的苦衷吗？
从接到勤王的诏令起，卢象升就陷入一种不可摆脱的焦躁状态，他担任宣大总督以来，最怕的就是清军入寇京畿，在北京城周边野战，他像是头顶被悬挂着一柄利刃，战场的主动权全在清军手中。
宣府的兵马先集合完毕，斥候入京师打探军情，清军有六七万骑兵，全是八旗女真，卢象升如果不等山西和大同的兵马集合完毕先入京畿，相当于杯水车薪，宣大镇以山西的兵马最多，偏偏山西镇驻军离京城最远。
八月二十九日，镇川堡内。
赵信正和秦逝对弈，他是个围棋新手，秦逝十年前则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才子。
秦逝看着棋盘上奄奄一息的的大龙，一脸痛苦之色，如果他不是有意想让而是直接痛下杀手，这盘棋半个时辰前就该结束了。
秦逝弄不明白赵信怎么就突然迷上了围棋，每天都要找他来下几盘，赵信棋艺虽然增长得快，但在他眼中还是班门弄斧。
两人一边摆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秦先生，从徐掌柜近来的表现看，他想摆脱我，又想借助我，就像我对卢总督一般！”赵信伸了个懒腰，指着棋盘说道：“就像这条大龙，枉自挣脱，也逃不了你的杀手。”
“卢总督也有逃不掉的网束缚着，就算是当今天子，也没那么自由。”秦逝眼看赵信有结束之意，开始步步紧逼，只下几颗棋子便封死大龙的退路。
“这些天我听人说，卢总督请辞宣大总督的官职，内阁本来是同意的，但镇守太监张富给天子上书，把卢总督给留了下来。”赵信摇头投子认输。
“所以东家这次才能得到提拔！”秦逝拿起棋盒，收拾棋子。
“如今兵部主事的杨尚书有和清虏议和之意，弄出来那个“四正六隅”之法，要新募集兵马十二万，增饷二百八十万，卢总督好像和他意见相左。”朝堂的塘报，京城的传闻，赵信手中都会得到一份，现在他虽然身在边陲，想的却是天下事。
“饮鸩止渴！”秦逝冷笑道：“朝廷想要银子，只能从百姓头上搜刮，官逼民反，无可奈何。”
“这大明真是没救了？”赵信的语气像是在询问。
“没救了！”令赵信没想到的是，秦逝的回答异常干脆。
“东家，大明已是奄奄一息，朝堂之上都是尸位素餐之辈，剿贼的总兵已有不受约束的征兆，流贼大乱后，即是唐末藩镇割据之势，内忧外患，纵使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秦逝把木盒放在棋盘上。
“依秦先生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东家当积蓄力量，等候时机！”
“确实应该这样！”赵信心中古井无波。
之后三个多月，宣大境内一片安详，卢象升担任宣大总督以来，宣府和大同府两座边镇的局面大为改观，曾经常有贫困的百姓和卫所士兵逃入草原的现象再难见到。
入冬后，宣大一连三天暴雪，天气放晴时地面积雪很厚，从北京城往宣府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队骑士，战马跑得热气腾腾，锦衣卫缇骑恨不得把马鞭子都抽断。
急促的铁蹄一路敲醒了宣大的宁静，骑士每到一处驿站立刻换马，因为雪天路滑的缘故，缇骑从京城到达阳和卫花了近三天的时间。
锦衣卫飞马冲入阳和卫的城门，裤腿上冻上一层冰雪，下马后，骑士来不及喘气，急匆匆闯入宣大总督府，大呼道：“圣旨到！”
卢象升听到消息，忙不迭摆香案接旨，他之前没有得到一点传闻，不知来的是什么消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虏两白旗于十二月一日破墙子岭长城入关，两红旗及镶黄旗十二月三日破青岭关入塞，蓟辽总督吴阿衡战死，京师有难，命宣大总督卢象升即刻调集兵马进京勤王。”
锦衣卫焦急的话语逐字传入卢象升的耳朵，让他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没有一点血色，如门外皑皑白雪。
“卢总督，事态紧急，请速速调兵吧！”锦衣卫把圣旨交到卢象升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卢象升不由发问，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清军八月从漠南草原退兵，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在十二月初攻入长城。
“前些天雪大，吴总督外出赏雪饮酒，喝的有点多了，夜晚清虏偷袭长城，无人调集兵马支援，被清虏攻破边塞，吴总督醒来的时候，多尔衮率两白旗大军已经入塞，在密云县大败守军，吴总督死在沙场了。”这锦衣卫千户知道的很多，将始末详细告诉卢象升。
“吴阿衡醉酒，清虏连夜突袭，这无疑是蓄谋已久啊！”卢象升脊背发凉，连他也小看了辽东的皇太极。
近年来宣大防御稳固后，清军对付大明的办法不多，蓟辽镇边境险关不逊色宣大，山海关防线稳固，如果不是找准了这个机会，清军想入关也不容易，恐怕吴阿衡那一醉不会这么简单。
卢象升想到这一点，念头自然转到曾经和清虏有过勾搭的晋地商人身上，那些人虽然眼下看起来老实了，但随时有可能蹦跶出来咬宣大一口，这么一想，那些人还是留不得。
锦衣卫骑士不知道眼前的卢象升转了这么多念头，接着说道：“除夕将至，京师百姓在家中等着过春节，如今官道上全是逃难的百姓，天气寒冷，路边常有冻死者，请卢总督速速入京。”
“我这就召集兵马！”卢象升醒悟过来，命杨陆凯先安置精疲力尽的锦衣卫前去歇息。
阳和卫瞬间从安静转向忙碌，一匹又一匹快马冲出城门，奔向宣大镇各地，这样的天气和路况，宣大镇兵马能集合进入京师，最快也要半个月时间，不知道到时候北京城已成了何等模样。
清军多骑兵，善野战，卢象升知道自家情况，宣大明军以步卒为主，这一战不可急躁，唯有徐徐等待战机，方可一胜。
可关键是，京城里的皇帝和大臣们会理解他的苦衷吗？
从接到勤王的诏令起，卢象升就陷入一种不可摆脱的焦躁状态，他担任宣大总督以来，最怕的就是清军入寇京畿，在北京城周边野战，他像是头顶被悬挂着一柄利刃，战场的主动权全在清军手中。
宣府的兵马先集合完毕，斥候入京师打探军情，清军有六七万骑兵，全是八旗女真，卢象升如果不等山西和大同的兵马集合完毕先入京畿，相当于杯水车薪，宣大镇以山西的兵马最多，偏偏山西镇驻军离京城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