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善良和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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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美女，我们换个位置吧！"一个五十来岁的外地口音男子来到左单和陆珠的座位旁，他的头发往后梳，油光发亮。
左单看着陆珠，陆珠没有说话。
男子见两个女孩没吭声便用一口怪异的方言说道："后面的位置好，你们坐后面，我们坐前面。"
陆珠还是没有说话，左单叫她不做声也不好发话。
"后面坐着舒服，可以好好睡一觉，我们坐前面，你们坐我们的位置。"中年男子仿佛是吃定了这两个小姑娘，见她倆年纪小，料定她们一定会给他让位。
"陆珠，我们坐后面去吧。"左单小声说了句。
"不好意思先生，车上座位都是随意坐的，也没有实名制，我坐的这个位置它不是您个人的专属，您喜欢这个位置，下次可以早一点上车。"陆珠说。
中年男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挫败的愤怒，呆呆站了几秒钟，他便一排一排地扶着座椅的靠背挪到了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
"你真够狠的。"左单说。
"是他的做法让我反感。"陆珠说。
左单想了想"其实我也挺反感的，坐得好好的换什么位置。"
"他的嘴脸让人讨厌。"
"什么意思？"
"他一过来，就说让我们坐到他的位置上面去，他又不是司机，不是工作人员，大家都是平等的关系，而且，他更不是老弱病残，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你平时那么善良，总是给别人让座，就算目的地再远，你也可以站着忍耐，我真没想到，像你这么心软的人居然也会拒绝别人。"
"两码子的事。"陆珠说。
"因为他不可怜，所以你拒绝他？"左单问。
"不，你知道善良和软弱有什么区别吗？"
"我只知道不管是善良还是软弱，都是在为别人付出。"
"你说的很对。"
"其实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吧，大多数善良的人其实都很软弱，好欺负。"
"好欺负，那叫软弱，善良，那是因为心中有爱。所以，当你主动去关心弱势群体，那是善良，然而当你在别人的胁迫下放弃自身的利益，那便是软弱。"
"好样儿的，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左单笑着鼓起了掌来。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在做着不同的事情，聊天的，吃瓜子的，翻行李的，还有给亲人打电话的，大约等到汽车行驶了四十分钟以后，车内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呼噜声。
"现在的小姑娘呀，一点素质都没有，别看她们个个都上大学，还不如我们这些早早放下书去做生意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寂静中迸了出来。是先前那个外地腔的同伙，剪了板寸头，同样操着很浓的外地口音。
"就是啊，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待人的基本礼貌都没有，将来就是出了社会，也不见得能混出个人样儿！"头发油光发亮的男人说道。
车厢里的一些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谈话声吵醒了，有人故意发出咂舌头的声音来暗示自己的不满。陆珠也醒了，左单侧了下身子继续睡。
陆珠也不知道那外地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总之，他们瞧不上别人的工作，瞧不起学生受到的教育，那他们一定是混得很好的，至少很可能是非常有钱有势的人，陆珠想。
"你醒啦！"左单睁了睁眼睛，看了看陆珠，说道。
"嗯。"
"醒了就吃东西，自己拿啊，别傻坐着。"说完，左单又把脸歪向一边睡了。
两个男人把一半的人都吵醒了，他们发泄完对没有讨到座位的不满，似乎这才稍微满意一点。
陆珠看着前方，司机平稳地将大客车开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看不到摩托车，更看不到行人，路牌上陆续出现一些非常生僻的地名，陆珠发现，有很多字自己都不认识，禁不住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脚臭有好多原因，有些人几天不爱洗脚的，当然会脚臭。"最后那一排的两个男人又开始忘我的聊了起来。
"我觉得吧，至少两天得洗一次脚，但是脚臭还跟袜子有关。"板寸头说。
"对啊，袜子一定要穿棉质的，我这袜子都是买的很贵的，像那些十块钱三双的袜子我从来不买。"油光男说着挽起了裤脚，露出了白色的中统棉袜，为了展示高档棉袜的防臭效果，接着他把棕色的皮鞋也脱了下来。
"你这鞋子这么旧了还能穿啊！"板寸头注意到了那双表面看起来还很新的皮鞋里面破旧不堪，鞋垫都踩烂了，鞋跟也被磨得歪向一边。
"这可是很贵的鞋子，十年前，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好鞋就是好鞋啊，它最大的特点就是穿着舒适，不臭脚，这么多年了，我再也买不到像这双穿得这么舒适的鞋子了。"头发油光的人极力地解释道。
绿色的杨树不断的倒退，陆珠将手倚着玻璃窗，陷入了沉思，她想：幸好养父坚持供她上了大学，要成为有钱和有用的人，还是要多读书。
"还有多远？"左单睡好了，揉揉眼睛。
"不知道，问问司机吧。"陆珠说。
"最多二十分钟。"司机主动答道。
车厢里的乘客听到了还有二十分钟到站的消息纷纷清醒过来，精神百倍，他们开始站起身来去摸头顶上的行李，把行李搬到脚边，说话的声音，开关拉链的声音，摆弄塑料袋的声音热闹交替。
左单从座位底下拖出了行李箱，把零食系在拉杆上面，方便等一下下车。然后又去帮陆珠把零散的物品集中到一个袋子当中。
陆珠微笑着听左单的指挥和唠叨，她也时不时动手去帮扶一下，然而这些活儿基本上都是左单去完成的，有人为她如此操心，陆珠的心里暖暖的。
"看看你，瓶盖儿也没扭紧，待会儿都泼到箱子上面，看你晚上洗澡穿什么！"左单像个老妈子那样骂道。
"穿你的啊！"陆珠嬉笑道。
左单摇摇头，仿佛面对的已经不是那个头脑睿智的陆珠，而是一个让自己操碎了心、无可救药的弱智儿童。
"两个美女，我们换个位置吧！"一个五十来岁的外地口音男子来到左单和陆珠的座位旁，他的头发往后梳，油光发亮。
左单看着陆珠，陆珠没有说话。
男子见两个女孩没吭声便用一口怪异的方言说道："后面的位置好，你们坐后面，我们坐前面。"
陆珠还是没有说话，左单叫她不做声也不好发话。
"后面坐着舒服，可以好好睡一觉，我们坐前面，你们坐我们的位置。"中年男子仿佛是吃定了这两个小姑娘，见她倆年纪小，料定她们一定会给他让位。
"陆珠，我们坐后面去吧。"左单小声说了句。
"不好意思先生，车上座位都是随意坐的，也没有实名制，我坐的这个位置它不是您个人的专属，您喜欢这个位置，下次可以早一点上车。"陆珠说。
中年男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挫败的愤怒，呆呆站了几秒钟，他便一排一排地扶着座椅的靠背挪到了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
"你真够狠的。"左单说。
"是他的做法让我反感。"陆珠说。
左单想了想"其实我也挺反感的，坐得好好的换什么位置。"
"他的嘴脸让人讨厌。"
"什么意思？"
"他一过来，就说让我们坐到他的位置上面去，他又不是司机，不是工作人员，大家都是平等的关系，而且，他更不是老弱病残，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你平时那么善良，总是给别人让座，就算目的地再远，你也可以站着忍耐，我真没想到，像你这么心软的人居然也会拒绝别人。"
"两码子的事。"陆珠说。
"因为他不可怜，所以你拒绝他？"左单问。
"不，你知道善良和软弱有什么区别吗？"
"我只知道不管是善良还是软弱，都是在为别人付出。"
"你说的很对。"
"其实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吧，大多数善良的人其实都很软弱，好欺负。"
"好欺负，那叫软弱，善良，那是因为心中有爱。所以，当你主动去关心弱势群体，那是善良，然而当你在别人的胁迫下放弃自身的利益，那便是软弱。"
"好样儿的，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左单笑着鼓起了掌来。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在做着不同的事情，聊天的，吃瓜子的，翻行李的，还有给亲人打电话的，大约等到汽车行驶了四十分钟以后，车内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呼噜声。
"现在的小姑娘呀，一点素质都没有，别看她们个个都上大学，还不如我们这些早早放下书去做生意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寂静中迸了出来。是先前那个外地腔的同伙，剪了板寸头，同样操着很浓的外地口音。
"就是啊，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待人的基本礼貌都没有，将来就是出了社会，也不见得能混出个人样儿！"头发油光发亮的男人说道。
车厢里的一些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谈话声吵醒了，有人故意发出咂舌头的声音来暗示自己的不满。陆珠也醒了，左单侧了下身子继续睡。
陆珠也不知道那外地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总之，他们瞧不上别人的工作，瞧不起学生受到的教育，那他们一定是混得很好的，至少很可能是非常有钱有势的人，陆珠想。
"你醒啦！"左单睁了睁眼睛，看了看陆珠，说道。
"嗯。"
"醒了就吃东西，自己拿啊，别傻坐着。"说完，左单又把脸歪向一边睡了。
两个男人把一半的人都吵醒了，他们发泄完对没有讨到座位的不满，似乎这才稍微满意一点。
陆珠看着前方，司机平稳地将大客车开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看不到摩托车，更看不到行人，路牌上陆续出现一些非常生僻的地名，陆珠发现，有很多字自己都不认识，禁不住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脚臭有好多原因，有些人几天不爱洗脚的，当然会脚臭。"最后那一排的两个男人又开始忘我的聊了起来。
"我觉得吧，至少两天得洗一次脚，但是脚臭还跟袜子有关。"板寸头说。
"对啊，袜子一定要穿棉质的，我这袜子都是买的很贵的，像那些十块钱三双的袜子我从来不买。"油光男说着挽起了裤脚，露出了白色的中统棉袜，为了展示高档棉袜的防臭效果，接着他把棕色的皮鞋也脱了下来。
"你这鞋子这么旧了还能穿啊！"板寸头注意到了那双表面看起来还很新的皮鞋里面破旧不堪，鞋垫都踩烂了，鞋跟也被磨得歪向一边。
"这可是很贵的鞋子，十年前，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好鞋就是好鞋啊，它最大的特点就是穿着舒适，不臭脚，这么多年了，我再也买不到像这双穿得这么舒适的鞋子了。"头发油光的人极力地解释道。
绿色的杨树不断的倒退，陆珠将手倚着玻璃窗，陷入了沉思，她想：幸好养父坚持供她上了大学，要成为有钱和有用的人，还是要多读书。
"还有多远？"左单睡好了，揉揉眼睛。
"不知道，问问司机吧。"陆珠说。
"最多二十分钟。"司机主动答道。
车厢里的乘客听到了还有二十分钟到站的消息纷纷清醒过来，精神百倍，他们开始站起身来去摸头顶上的行李，把行李搬到脚边，说话的声音，开关拉链的声音，摆弄塑料袋的声音热闹交替。
左单从座位底下拖出了行李箱，把零食系在拉杆上面，方便等一下下车。然后又去帮陆珠把零散的物品集中到一个袋子当中。
陆珠微笑着听左单的指挥和唠叨，她也时不时动手去帮扶一下，然而这些活儿基本上都是左单去完成的，有人为她如此操心，陆珠的心里暖暖的。
"看看你，瓶盖儿也没扭紧，待会儿都泼到箱子上面，看你晚上洗澡穿什么！"左单像个老妈子那样骂道。
"穿你的啊！"陆珠嬉笑道。
左单摇摇头，仿佛面对的已经不是那个头脑睿智的陆珠，而是一个让自己操碎了心、无可救药的弱智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