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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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军是个孤儿，被他师父带大的。
他师父很宠他，即使是在他身体发育最快的几年里，都只买合身的衣服。练功却从不含糊，卢军只要稍有偷懒，他师父便是连打带骂，或是罚他不准吃饭。
从小师父带着他是哪偏僻去哪，搞得他一直没什么朋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倒好，练就一自言自语的本事，跟块石头都能说上一天。
有一年，南方涝灾，雨下了整整两个月。村头的荒地里，被雨水冲出一堆碎陶罐，紧接着全村人都得了一种怪病，村里的大夫又是抓药又是针灸，忙的热火朝天也没给治好。老村长挺封建，一琢磨怕不是中邪了，凑钱请他师父去给看看。
“这么大雨，没500不去。”师父说的斩钉截铁。
“老伯，你看我行不？我只收你250就成。”卢军那时候也不过才八九岁。
“边儿玩去。这就跟你师父抢饭吃了？”师父有些不悦。
“您二位一道儿去，辛苦费凑个整，一千。”村长之前跟村里人凑了五千块钱，这还能剩不少。
卢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师父跑现场。整个荒地被刨得支离破碎，左一个坑右一个洞。之前村长说雨水冲出来有碎陶罐，现在连个渣渣都见不着，比什么都干净。
“徒儿，你怎么看？”
“有蹊跷。”卢军一板一眼地说。
“废话！“师父给他头上一记暴栗，“没看出别的什么来？”
“没有……啊，有有有有有。”师父一拧卢军耳朵，他赶忙改口，“有人挖出点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藏家里了。”
“村长，你看怎么把这东西找出来。如果是古董，那得上交国家啊。”
村长一脸为难。
“哎，白瞎宝贝了。卖了能买多少狗肉吃啊！”卢军舔舔嘴。
“狗肉，”师父朝卢军后脑勺就是一下，“狗肉，”又一下，师父手快，卢军想躲却慢了半拍，“狗肉”这次卢军低头一闪虽然快了，师父却没下手，等他站直又挨一下。
“师父别打啦，我不要面子的吗？”卢军一副哭腔，“加钱，就为这几下村长你得给我加钱！”
“行，东西找出来就再给你爷俩加一千。”没事，还剩三千呢。“至于交不交，我也没权给人做决定。”村长含糊其辞。
师父有个法宝叫寻妖盘，他自己给起的名，就是拿指南针改的。实际师父也不是靠什么玄学，而是靠实实在在地推理，这行其实都那么回事。至
于一套套说辞，心理安慰而已，有人就信这个。
三人在村子里转了几圈，发现一户人家大门紧闭，窗户上贴着黄纸条，都被雨水浇烂了。屋里还挂着一面圆镜。整体透着一股怪异。
“师父，你看。”卢军双手托着师父拿寻妖盘的手，偷偷在下面搁了一块磁石，寻妖盘中的指针便对着屋子，来回抖动着。
“嘛呢？不是这么用的！”师父抠掉磁石，将手一抬。寻妖盘上不知从哪聚起小小一片乌云来，刚好盖在盘上方半指远处，云中隐隐还有雷光。
“师父，这手你没教过我啊！”卢军瞪大眼珠看着。
那云随即散去，表盘的指针逆时针转了三圈，到这户斜对面的一家方向停下来。再回头一看，刚才屋里那面圆镜，就正对着这边。
“这两家住着什么人？”
“现在都没住人，前两天刚过世。”村长回忆起来，嘴直哆嗦，“二位自便，我就不凑热闹了。办妥以后，到村民委员会找我就行。”村长说完转头走了。
宅子不大，两个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徒儿，如果是你，你会把宝贝藏在什么地方？”
“我会把它藏到院……藏到一个别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卢军个小机灵鬼儿，怕师父没收他的私藏。
“你说，院子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新土？”
“地窖！”
农村为了让食物不变质，会在自己家下面挖一个洞，就叫地窖。这户人家的地窖明显不是用来存放东西的，一直挖下去深不见底。
“师父，您老口渴吗？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喝的给您，马上就回来。”卢军抬脚想走，被师父一把逮住。
“不饿！”
“哎，村长该不会跑路了吧！钱还没拿到，我帮您盯着他点。”
“师父小心，有机关！”
“师父你看，有妖怪！”
“师父，这里有结界我进不去！”
卢军每次想溜之大吉，都被师父抓个正着。
“啊哈哈，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我死了谁给您老送终啊！”卢军开始假哭耍赖皮。
“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师父举起手电放在胸前，让光从下巴一直照到头顶，这个角度人脸看着特别诡异。
卢军吓的立马噤声。
师徒二人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出口，看样子是来到了一个方形的墓坑，里面横七竖八地
摆着棺材，有的棺材板已经被掀开，每个被掀开的棺材旁都躺着一个或两个尸体。
“师父，这人死了没多久。”卢军沉声说道。
师父一脸凝重，每个都查看一遍。
“有的是中机关暴毙，有的是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师父长叹一声，“恐怕我们出不去了。“如果这下面发生的事村长知道，那来时的路应该已经被封死了。
“师父，这边好像还有。”卢军矮小，发现墓坑西北角，有个洞口。
出得洞口，是间耳室。这里没有棺材，只有几个陪葬瓮胡乱摆着，都已经空了。
“你刚才还发现有洞口没？”师父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没有，就这一个。”
“如果我猜的不错，”师父敲敲旁边的墙壁，“这旁边有一个主墓室，主墓室另外一侧还有一个耳室。刚才那里，只是个陪葬坑。”
“那还是出不去。”卢军一摊手。
“村里的人应该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事发之后恐怕还有另外一拨人来过。”师父接着分析。
“那还是出不去。”
“你先别急，我们去主墓室看看。”
顺着墓道走没多远，就是一间大的主墓室。墓室四周的墙壁上，刻着壁画。因为年代久远，大部分已无法用肉眼辨认画的什么。只有正对棺材的一面墙，可以看见刻着一个男子。男子手捧一个物什，原本那里摆着的东西已被人取走，留下一个圆形的坑。
主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尊石棺。石棺的棺盖已被人起开，东西同样搜刮一空，就连和墓主粘在一起的东西都被人凿走，在尸体上留下许多坑。
“徒儿，走了，去耳室看看。”师父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另一边的耳室。
卢军不应，正趴在棺材前面翻找，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师父等的不耐烦，决定自行前往，想着找到出口便回来叫卢军。等到师父无功而返，再到主墓室的时候，发现卢军不见了。
“人呢？徒儿？”
“这里这里！”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来。
“你真敢啊？打算葬一起？”
“这里有个盗洞。”
原来一直找不到的出口，居然藏在尸体下面。卢军在翻看的时候，发现尸体的肚子往下凹了一个坑。
“你手里拿的什么？”
“纪念品，哈哈哈哈，纪念品。”
一小片石头，在黑黑的墓道里闪着微弱的光。
卢军是个孤儿，被他师父带大的。
他师父很宠他，即使是在他身体发育最快的几年里，都只买合身的衣服。练功却从不含糊，卢军只要稍有偷懒，他师父便是连打带骂，或是罚他不准吃饭。
从小师父带着他是哪偏僻去哪，搞得他一直没什么朋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倒好，练就一自言自语的本事，跟块石头都能说上一天。
有一年，南方涝灾，雨下了整整两个月。村头的荒地里，被雨水冲出一堆碎陶罐，紧接着全村人都得了一种怪病，村里的大夫又是抓药又是针灸，忙的热火朝天也没给治好。老村长挺封建，一琢磨怕不是中邪了，凑钱请他师父去给看看。
“这么大雨，没500不去。”师父说的斩钉截铁。
“老伯，你看我行不？我只收你250就成。”卢军那时候也不过才八九岁。
“边儿玩去。这就跟你师父抢饭吃了？”师父有些不悦。
“您二位一道儿去，辛苦费凑个整，一千。”村长之前跟村里人凑了五千块钱，这还能剩不少。
卢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师父跑现场。整个荒地被刨得支离破碎，左一个坑右一个洞。之前村长说雨水冲出来有碎陶罐，现在连个渣渣都见不着，比什么都干净。
“徒儿，你怎么看？”
“有蹊跷。”卢军一板一眼地说。
“废话！“师父给他头上一记暴栗，“没看出别的什么来？”
“没有……啊，有有有有有。”师父一拧卢军耳朵，他赶忙改口，“有人挖出点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藏家里了。”
“村长，你看怎么把这东西找出来。如果是古董，那得上交国家啊。”
村长一脸为难。
“哎，白瞎宝贝了。卖了能买多少狗肉吃啊！”卢军舔舔嘴。
“狗肉，”师父朝卢军后脑勺就是一下，“狗肉，”又一下，师父手快，卢军想躲却慢了半拍，“狗肉”这次卢军低头一闪虽然快了，师父却没下手，等他站直又挨一下。
“师父别打啦，我不要面子的吗？”卢军一副哭腔，“加钱，就为这几下村长你得给我加钱！”
“行，东西找出来就再给你爷俩加一千。”没事，还剩三千呢。“至于交不交，我也没权给人做决定。”村长含糊其辞。
师父有个法宝叫寻妖盘，他自己给起的名，就是拿指南针改的。实际师父也不是靠什么玄学，而是靠实实在在地推理，这行其实都那么回事。至
于一套套说辞，心理安慰而已，有人就信这个。
三人在村子里转了几圈，发现一户人家大门紧闭，窗户上贴着黄纸条，都被雨水浇烂了。屋里还挂着一面圆镜。整体透着一股怪异。
“师父，你看。”卢军双手托着师父拿寻妖盘的手，偷偷在下面搁了一块磁石，寻妖盘中的指针便对着屋子，来回抖动着。
“嘛呢？不是这么用的！”师父抠掉磁石，将手一抬。寻妖盘上不知从哪聚起小小一片乌云来，刚好盖在盘上方半指远处，云中隐隐还有雷光。
“师父，这手你没教过我啊！”卢军瞪大眼珠看着。
那云随即散去，表盘的指针逆时针转了三圈，到这户斜对面的一家方向停下来。再回头一看，刚才屋里那面圆镜，就正对着这边。
“这两家住着什么人？”
“现在都没住人，前两天刚过世。”村长回忆起来，嘴直哆嗦，“二位自便，我就不凑热闹了。办妥以后，到村民委员会找我就行。”村长说完转头走了。
宅子不大，两个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徒儿，如果是你，你会把宝贝藏在什么地方？”
“我会把它藏到院……藏到一个别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卢军个小机灵鬼儿，怕师父没收他的私藏。
“你说，院子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新土？”
“地窖！”
农村为了让食物不变质，会在自己家下面挖一个洞，就叫地窖。这户人家的地窖明显不是用来存放东西的，一直挖下去深不见底。
“师父，您老口渴吗？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喝的给您，马上就回来。”卢军抬脚想走，被师父一把逮住。
“不饿！”
“哎，村长该不会跑路了吧！钱还没拿到，我帮您盯着他点。”
“师父小心，有机关！”
“师父你看，有妖怪！”
“师父，这里有结界我进不去！”
卢军每次想溜之大吉，都被师父抓个正着。
“啊哈哈，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我死了谁给您老送终啊！”卢军开始假哭耍赖皮。
“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师父举起手电放在胸前，让光从下巴一直照到头顶，这个角度人脸看着特别诡异。
卢军吓的立马噤声。
师徒二人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出口，看样子是来到了一个方形的墓坑，里面横七竖八地
摆着棺材，有的棺材板已经被掀开，每个被掀开的棺材旁都躺着一个或两个尸体。
“师父，这人死了没多久。”卢军沉声说道。
师父一脸凝重，每个都查看一遍。
“有的是中机关暴毙，有的是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师父长叹一声，“恐怕我们出不去了。“如果这下面发生的事村长知道，那来时的路应该已经被封死了。
“师父，这边好像还有。”卢军矮小，发现墓坑西北角，有个洞口。
出得洞口，是间耳室。这里没有棺材，只有几个陪葬瓮胡乱摆着，都已经空了。
“你刚才还发现有洞口没？”师父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没有，就这一个。”
“如果我猜的不错，”师父敲敲旁边的墙壁，“这旁边有一个主墓室，主墓室另外一侧还有一个耳室。刚才那里，只是个陪葬坑。”
“那还是出不去。”卢军一摊手。
“村里的人应该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事发之后恐怕还有另外一拨人来过。”师父接着分析。
“那还是出不去。”
“你先别急，我们去主墓室看看。”
顺着墓道走没多远，就是一间大的主墓室。墓室四周的墙壁上，刻着壁画。因为年代久远，大部分已无法用肉眼辨认画的什么。只有正对棺材的一面墙，可以看见刻着一个男子。男子手捧一个物什，原本那里摆着的东西已被人取走，留下一个圆形的坑。
主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尊石棺。石棺的棺盖已被人起开，东西同样搜刮一空，就连和墓主粘在一起的东西都被人凿走，在尸体上留下许多坑。
“徒儿，走了，去耳室看看。”师父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另一边的耳室。
卢军不应，正趴在棺材前面翻找，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师父等的不耐烦，决定自行前往，想着找到出口便回来叫卢军。等到师父无功而返，再到主墓室的时候，发现卢军不见了。
“人呢？徒儿？”
“这里这里！”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来。
“你真敢啊？打算葬一起？”
“这里有个盗洞。”
原来一直找不到的出口，居然藏在尸体下面。卢军在翻看的时候，发现尸体的肚子往下凹了一个坑。
“你手里拿的什么？”
“纪念品，哈哈哈哈，纪念品。”
一小片石头，在黑黑的墓道里闪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