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雾与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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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气象局的休息室度过了漫长了一夜，难道明天下午大雾真的会消散吗，我不禁怀疑，总觉得一切太过于顺利了。
很早我便醒来，浓雾包裹，晨曦显现的迹象并不明显，但隐约有突破黑暗的架势，楼外厚重浑浊的雾变得明亮轻盈，依稀能看见楼下树丛交错的形象，我打开窗，一丝阴冷的风吹进来，带来大量的水汽，搜刮着我身上仅有的温暖。
看来，冬天就要来了。
刑至飞也醒来了，站在我背后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今天西北风会变得更加强势，其他风向势力减弱，凝滞状态被打破，同时今天也是晴天，最高温有10c，比昨天要高，你能看到楼下树丛的影子，此时能见度至少超过三米，甚至五米，所以我预估的没错，大雾最快将于中午消散！”
“但愿吧，希望人们的生活能够尽快恢复正常！”
我带着卓小清下楼，虽然雾气依旧很大，但已经没有昨日那般凝重，街角的轮廓从大雾中钻出来，远方一栋栋高楼的身影也展现在我面前，偶然闻到了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是油条、热干面、豆皮的味道。
我提议，先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刑至飞吃的不多，豆浆加油条，而卓小清对菜单指指点点，我知道她已经饿了很久，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两个面窝，还不够，又上来两个麻薯，而我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碗汤面，也不算特别饿。
“待会能见度变好之后，我送你们回去吧！”说话间，他只吃了半根油条就停了下来，豆浆一口都没喝。
我点了点头，对卓小清说道：“待会看得见了之后，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一直狼吞虎咽得卓小青听到了这句话，只是嗯了一声，似乎没那么兴奋，依旧吃着东西。
三人之中，我是最没有胃口的，吃了一口，觉得这面条格外的硬，像是在咀嚼塑料。
吃完后，我们又回到了气象局，刑至飞还有工作，我们只好继续在休息室中准备等到中午大雾散尽，卓小青格外的安静，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扶手，悬空的双脚一前一后摆动，低垂着头，眼睛望向灰色的方格地毯。
“小清，待会带你找妈妈你不高兴吗？”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板地望着我，说道：“高兴啊，我真的很想见到我妈妈呢！”
这回答中不带有任何情绪，自从来到气象局后，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身上少了那种活泼，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事，她的性情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还想再问什么，突然如鲠在喉，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现在，我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把卓小清送到她母亲那里，那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时间过得很快，雾消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太阳也显露出来，城市愈发清晰，那些隐藏的细节全都暴露出来，好似又回到了曾经的世界。
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担忧，再次出现在视野中的世界，和原来的那个世界会有什么区别？会不会一切都变了？
在我胡思乱想中，刑至飞终于结束了上午的工作，他脸色轻松，提议请我们吃了午饭再走。不过就餐期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胃口，卓小清吃的也不多，这次倒是刑至飞吃完了整整两碗饭，我一直在观察他，看他是否也像卓小清那样发生了变化。
“看什么？快夹菜啊！”他笑着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盯着他看了太久，霎时感到一种强烈的尴尬，其实我们认识不到一天，仅凭一件往事也无法推断这个人平时的性格究竟是怎样的。
我勉强夹了一点菜，吃了几口，这才来到他的车边，今天才发觉这是一辆黑色的大众cc，第一眼就看到了汽车的挡风玻璃，竟然完好无损！
这和我记忆中的印象不太一样，我记得我们明明撞到人了，在我的视角下，是撞到了一只怪物，它的半边身体已经消失，挡风玻璃明明裂开。而刑至飞却说并没有撞到人，只是陷进一个大坑。
“你啥时候修好的挡风玻璃，我记得昨天明明已经碎了！”
他刚准备钻入车内，被我的问话怔住了，许久，他才吞吐地答道：“是这样，我找同事去修了！”
“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对了，他请师傅过来的！”
“我说撞到人了，你却说陷进坑里，既然没撞到人，挡风玻璃怎么碎了？”
“哦哦，原本这一块就很脆弱，所以一颠簸它就碎了！”
这个解释很牵强，我突然间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像是遭受到了欺骗，眼前的刑至飞和卓小清似乎和昨天的不太一样。
我没有和他纠缠下去，此种迹象让我有理由怀疑，这件事远没有结束，虽然城市的大雾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远方一抹淡淡的痕迹。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对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那件事并不全是你的错！”
他报以微笑地说道：“没事，其实从昨天的幻境中我明白了，过去的事情不必纠缠，也就没什么害怕的，我相信叶霜她已经原谅我了，不会要求我和她一起下地狱的，以后，我一定会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气象学家！”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背影似乎很轻松，不曾有过任何负担，但愿这只是我直觉错误。
我牵着卓小清，抬头望向午后的太阳，此时有些炎热，明显超过了预估的最高温10c，在阳光强烈的照耀下，城市的雾气彻底散尽，路上尽是车辆，行人，一切如常。
我带着卓小青穿过宽阔的马路，前往我小区对面的棚户区，从一处商业区，再往里面走是一条胡同小吃街，这和外面宽敞气派的氛围完全不同，逼仄密集的低矮楼房相间分布、只留下中间一条狭窄的马路，尽是泥泞，脚底下还能看见裸露的下水道口流淌着污水。
卓小清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我则跟在后面，我原本以为她会住在某栋楼房里，又拐了两道弯，在一处低矮的房子前停下。
“妈妈，我回来了！”卓小清朝破败的木门里面喊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宽大牛仔裤，面色泛黄的佝偻女人。
“小清，你总算回来了，昨天晚上跑哪去了？”
“昨天大雾，我不小心走丢了，是这个叔叔一直跟着我，最后把我送回来了！”
女人看向我，露出感激的目光，想要邀请我一起吃饭，我以吃过了为由，最后与她们母女二人告别。
我正欲要走，卓小清突然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要不了多久，我们会再见的！”
“哈哈，当然，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走后，我一直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马上会再见面，这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如今在我耳朵里生出一种异样。
天朗气清，微风拂动，我再次回到小区，依旧如常，正当我准备上楼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叫住了我。
“诶，昨天那个小女孩找到了妈妈吗？”
我看了她半天，这才想起是昨天那个穿着红睡衣的女人许怡，我还在她家待了一个下午。
“哦，我刚把她送回家，她妈妈正在做饭。”
她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后转身朝小区门口走去。
我忽然想到，她曾经也见过怪物，据她描述，那是四只手的怪物，这就等于说她看到的怪物形态其实和我差别不大，那么她心中的恐惧究竟是什么呢？其实到现在我连自己的恐惧都没搞清楚，更何况她的。
正准备离去，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晚上去哪鬼混了？”
“我都说了昨天有点事，晚上有雾回不来，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睡了！”
“我看是睡在哪个女人的怀里吧，我最近看到你几条开房记录和大额消费记录了，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对她恋恋不忘吗？那么大的雾你还跑出去，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家里。”
“你放屁，我明明是有紧急工作，我为了这个家容易吗我！”
吵着吵着，女人动起手来在男人身上抓挠，我看到了她就是许怡，想要上前阻止，只看见她身旁的男人一把将她推开，我立即冲过去，可惜太晚了，许怡的后脑勺磕在了路边的花坛上，渗出了黑色的血。
“赶紧叫救护车啊！”我冲那男人喊道。
他这才匆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十分钟后，我们跟随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
这一磕竟然成了重度颅脑损伤，许怡最终还是没能抢救回来，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竟然死在了我面前，昨天她还和我与卓小清在一起，生命消逝的更加突然。
看着她被推走的遗体，我明白，许怡最害怕的恐怕就是男友的叛变吧，毕竟他们现在临近婚期。
暂时处理完后事，男人颓然的走向我，突然掩面而泣：“你相信我吗？昨天我真的出去工作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么大的雾啊，你怎么去的公司？”
在悲愤中，他突然抓住我的衣领，盯着我怒气冲冲地说道：“怎么，你们他妈的都不愿意相信我？”
“人都走了，争执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你知道许怡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你的叛变！”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只是一个路人，她昨天帮了我，她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所以很担心你！”
他不再说话，陷入悲痛的沉默中，他们之间的情感状况我并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回到宿舍后，我打算理清楚头绪在上传手记，却发现，这其中的很多头绪都理不清，尤其是去气象局的路上之后的事情都变得很奇怪，卓小清变得不太爱讲话，刑至飞遭遇了这样的事一直表现得很轻松，还有大众车的挡风玻璃，离去时卓小清说的很快再次见面，争执过程中许怡突然脑磕伤死亡，最重要的是昨天那么诡异的雾，我还看了时间，几乎都是在下午一点全部消散的，如此精准，这些疑点组成了一张网将我包裹在其中，我逃无可逃。
我深知，这前后的因果，每件事物的关联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都无法连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贸然上传手记注定会失败。
我反复思考各种表现之间存在的关联，越是寻找，越发现是一盘散沙，只好让高速运转的大脑暂时休息，在长久的困顿中，我终于陷入沉睡，今夜有梦，那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雾，看不到方向，没有重力，声音，只有一片白茫茫。
这空间中原本没有声音，许久才出现争吵声，且声音越来越大，直接撕破了这片沉闷的空间。
“这么大的雾，你出去摸瞎吗？”
...
“啊...”
这样的场景竟然如此熟悉，这不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我惊恐跳下床来，打开窗户，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该死的大雾突然又出现了。
我冲下楼去，迎面撞见穿着红睡衣走来的许怡，她突然撞到我，像是找到了救兵。
“救命，我刚才看到了四只手的怪物！”
我清楚的看到了许怡的脸，真实得恍如昨日，昨天她的死亡就像未发生过一般。
就在现在，我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怡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指向一处，喊道：“怪物可能在那！”
我小心翼翼靠近，是一个翻找着垃圾堆的女孩卓小清，她的手上拿着三明治，背后系着一条断裂的牵引绳。
她转过头，忽然露出微笑：“叔叔，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是吗？”
我在大雾中又看见了几道黑影，它们慢慢靠近，显露出真身，不疾不徐地变成人的模样。
许怡的男友、卓小清的母亲还有身旁握住她胳膊胡子拉碴的男人、以及旁边身上泥泞不堪，脸部肿胀发白的女人，背后正是抱着她的刑至飞...
许怡和卓小清也转过头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我，他们突然答道：
“这，就是你的恐惧！”
说话间，白色的雾渐渐变得暗沉，失去了所有的光，我就被这群怪物困在这团死寂的夜雾之中。
我们在气象局的休息室度过了漫长了一夜，难道明天下午大雾真的会消散吗，我不禁怀疑，总觉得一切太过于顺利了。
很早我便醒来，浓雾包裹，晨曦显现的迹象并不明显，但隐约有突破黑暗的架势，楼外厚重浑浊的雾变得明亮轻盈，依稀能看见楼下树丛交错的形象，我打开窗，一丝阴冷的风吹进来，带来大量的水汽，搜刮着我身上仅有的温暖。
看来，冬天就要来了。
刑至飞也醒来了，站在我背后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今天西北风会变得更加强势，其他风向势力减弱，凝滞状态被打破，同时今天也是晴天，最高温有10c，比昨天要高，你能看到楼下树丛的影子，此时能见度至少超过三米，甚至五米，所以我预估的没错，大雾最快将于中午消散！”
“但愿吧，希望人们的生活能够尽快恢复正常！”
我带着卓小清下楼，虽然雾气依旧很大，但已经没有昨日那般凝重，街角的轮廓从大雾中钻出来，远方一栋栋高楼的身影也展现在我面前，偶然闻到了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是油条、热干面、豆皮的味道。
我提议，先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刑至飞吃的不多，豆浆加油条，而卓小清对菜单指指点点，我知道她已经饿了很久，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两个面窝，还不够，又上来两个麻薯，而我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碗汤面，也不算特别饿。
“待会能见度变好之后，我送你们回去吧！”说话间，他只吃了半根油条就停了下来，豆浆一口都没喝。
我点了点头，对卓小清说道：“待会看得见了之后，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一直狼吞虎咽得卓小青听到了这句话，只是嗯了一声，似乎没那么兴奋，依旧吃着东西。
三人之中，我是最没有胃口的，吃了一口，觉得这面条格外的硬，像是在咀嚼塑料。
吃完后，我们又回到了气象局，刑至飞还有工作，我们只好继续在休息室中准备等到中午大雾散尽，卓小青格外的安静，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扶手，悬空的双脚一前一后摆动，低垂着头，眼睛望向灰色的方格地毯。
“小清，待会带你找妈妈你不高兴吗？”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板地望着我，说道：“高兴啊，我真的很想见到我妈妈呢！”
这回答中不带有任何情绪，自从来到气象局后，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身上少了那种活泼，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事，她的性情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还想再问什么，突然如鲠在喉，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现在，我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把卓小清送到她母亲那里，那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时间过得很快，雾消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太阳也显露出来，城市愈发清晰，那些隐藏的细节全都暴露出来，好似又回到了曾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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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胡思乱想中，刑至飞终于结束了上午的工作，他脸色轻松，提议请我们吃了午饭再走。不过就餐期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胃口，卓小清吃的也不多，这次倒是刑至飞吃完了整整两碗饭，我一直在观察他，看他是否也像卓小清那样发生了变化。
“看什么？快夹菜啊！”他笑着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盯着他看了太久，霎时感到一种强烈的尴尬，其实我们认识不到一天，仅凭一件往事也无法推断这个人平时的性格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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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我记忆中的印象不太一样，我记得我们明明撞到人了，在我的视角下，是撞到了一只怪物，它的半边身体已经消失，挡风玻璃明明裂开。而刑至飞却说并没有撞到人，只是陷进一个大坑。
“你啥时候修好的挡风玻璃，我记得昨天明明已经碎了！”
他刚准备钻入车内，被我的问话怔住了，许久，他才吞吐地答道：“是这样，我找同事去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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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对了，他请师傅过来的！”
“我说撞到人了，你却说陷进坑里，既然没撞到人，挡风玻璃怎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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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背影似乎很轻松，不曾有过任何负担，但愿这只是我直觉错误。
我牵着卓小清，抬头望向午后的太阳，此时有些炎热，明显超过了预估的最高温10c，在阳光强烈的照耀下，城市的雾气彻底散尽，路上尽是车辆，行人，一切如常。
我带着卓小青穿过宽阔的马路，前往我小区对面的棚户区，从一处商业区，再往里面走是一条胡同小吃街，这和外面宽敞气派的氛围完全不同，逼仄密集的低矮楼房相间分布、只留下中间一条狭窄的马路，尽是泥泞，脚底下还能看见裸露的下水道口流淌着污水。
卓小清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我则跟在后面，我原本以为她会住在某栋楼房里，又拐了两道弯，在一处低矮的房子前停下。
“妈妈，我回来了！”卓小清朝破败的木门里面喊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宽大牛仔裤，面色泛黄的佝偻女人。
“小清，你总算回来了，昨天晚上跑哪去了？”
“昨天大雾，我不小心走丢了，是这个叔叔一直跟着我，最后把我送回来了！”
女人看向我，露出感激的目光，想要邀请我一起吃饭，我以吃过了为由，最后与她们母女二人告别。
我正欲要走，卓小清突然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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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当然，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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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昨天那个小女孩找到了妈妈吗？”
我看了她半天，这才想起是昨天那个穿着红睡衣的女人许怡，我还在她家待了一个下午。
“哦，我刚把她送回家，她妈妈正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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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到，她曾经也见过怪物，据她描述，那是四只手的怪物，这就等于说她看到的怪物形态其实和我差别不大，那么她心中的恐惧究竟是什么呢？其实到现在我连自己的恐惧都没搞清楚，更何况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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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晚上去哪鬼混了？”
“我都说了昨天有点事，晚上有雾回不来，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睡了！”
“我看是睡在哪个女人的怀里吧，我最近看到你几条开房记录和大额消费记录了，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对她恋恋不忘吗？那么大的雾你还跑出去，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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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着吵着，女人动起手来在男人身上抓挠，我看到了她就是许怡，想要上前阻止，只看见她身旁的男人一把将她推开，我立即冲过去，可惜太晚了，许怡的后脑勺磕在了路边的花坛上，渗出了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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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这前后的因果，每件事物的关联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都无法连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贸然上传手记注定会失败。
我反复思考各种表现之间存在的关联，越是寻找，越发现是一盘散沙，只好让高速运转的大脑暂时休息，在长久的困顿中，我终于陷入沉睡，今夜有梦，那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雾，看不到方向，没有重力，声音，只有一片白茫茫。
这空间中原本没有声音，许久才出现争吵声，且声音越来越大，直接撕破了这片沉闷的空间。
“这么大的雾，你出去摸瞎吗？”
...
“啊...”
这样的场景竟然如此熟悉，这不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我惊恐跳下床来，打开窗户，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该死的大雾突然又出现了。
我冲下楼去，迎面撞见穿着红睡衣走来的许怡，她突然撞到我，像是找到了救兵。
“救命，我刚才看到了四只手的怪物！”
我清楚的看到了许怡的脸，真实得恍如昨日，昨天她的死亡就像未发生过一般。
就在现在，我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怡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指向一处，喊道：“怪物可能在那！”
我小心翼翼靠近，是一个翻找着垃圾堆的女孩卓小清，她的手上拿着三明治，背后系着一条断裂的牵引绳。
她转过头，忽然露出微笑：“叔叔，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是吗？”
我在大雾中又看见了几道黑影，它们慢慢靠近，显露出真身，不疾不徐地变成人的模样。
许怡的男友、卓小清的母亲还有身旁握住她胳膊胡子拉碴的男人、以及旁边身上泥泞不堪，脸部肿胀发白的女人，背后正是抱着她的刑至飞...
许怡和卓小清也转过头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我，他们突然答道：
“这，就是你的恐惧！”
说话间，白色的雾渐渐变得暗沉，失去了所有的光，我就被这群怪物困在这团死寂的夜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