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巧木之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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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含晖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不敢相信这种结果，同样医生也不敢相信，建议他做进一步检查，他含糊地推脱过去。
他勉强走出来，只感觉全身像透支了一样，脸色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土灰。
“怎么了，晖哥？”刘瑾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什么，还是那个结果，但是你知道，现在没时间了，我得回去！”
“可是你都这样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不用，熬过这个星期就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李文元毁了知书，那是我们大半年多少个日夜的坚持。”
为了证明没事，他推开刘瑾，一步一步快速朝医院门口走去。
快到午饭时间，医院内外来往的人很多。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下去，小腿彻底僵硬，他蹲在一旁，扯开西裤，抚摸着那满是腿毛的小腿。
就这样，突然有大把的腿毛脱落下来，小腿处的皮肤变得粗糙而坚硬，这种触感就如同
木头的表面。
他这才惊恐的反应过来，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刚才的结果显示自己的心脏也变成木头纤维，现如今轮到小腿，这种“木化”的趋势竟然势不可挡。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刘瑾赶了过来，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迅速将裤子拉下来。
“怎么了，晖哥，刚才看你蹲在这里半天了！”
“哦，没事，只是鞋带打了一个死结！”
“对了，刚才李总打电话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说你并不是很严重，他在电话里说，有一个上线前的重大会议，这次得马上赶过去了！”
很快，在草草解决完午饭之后，下午的项目会议就召开了，张含晖深知这将是一场剑拔弩张的会议。
其中，陆董事长在会上介绍了目前公司的情况，说白了也就是交代公司目前的困境，而且还有三天就上线的知书将会是扭转公司盈亏的核心项目。
李文元一边附和着董事长的话，一边提出自己的建议，也就是他之前对张含晖说的那些。
听到了这个家伙的提议，张含晖突然站起身，准备反驳他的观点。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腿部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只感觉腿部的各处关节，隐隐发出朽木门转动的吱呀声，全身上下似乎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张总监，你有什么异议？”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面对对方的质问，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发干得厉害，身体的水分像是已经蒸发殆尽，他只感觉嗓子里要冒出火来。
“我，我...”
在强烈的渴望下，他不受控制地转过身，拖着残躯迈着艰难的步子，在众人的凝视下走出办公室。
他迅速来到座位上，将保温杯里一大杯枸杞茶一饮而尽。
此时，刘瑾也跟了出来，他急忙问道：
“晖哥，你最近两天不对劲，要不我再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你先别去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你从前几个项目就跟了我，已经有三年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同时也是除我之外最懂技术的人，知书上线后底层架构需要维护，不然会经常出现漏洞，极其影响用户体验，我这里有一份源代码和技术方案，是知书最核心的数据，希望你能代替我坚持下去！”
刘瑾听着听着，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这突如其来的话就像交代后事一样。
“晖哥，你这说得像要马上离职一样。”
“不，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状态不对，恐怕，我撑不了多久了，但我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知书能成为那个最简洁好用的创作交流社区！”
说着他艰难掏出那个几乎随身携带的U盘，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现如今全部的代码，也只有刘瑾能够完全看懂了。
“好，我一定答应了！”他伸出手去，准备握住张含晖的手。
没想到他本能般地缩回手，只是点头示意，似乎害怕对方察觉出什么端倪。
“对了，帮我请一段时间的假！”
说着，他艰难地站起身，刘瑾想要扶他，被他摆了摆手拒绝了。
天气仍旧很热，他竟然穿上了外套，现在，他很害怕别人发现他身体的异常。
不久，他感觉手臂也变得像大腿一样了。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他慌忙朝家赶，准备回家查看全身的情况。
此时他又感到了浑身的干燥难忍，他只感觉身体似乎正已不可思议的速度脱水。
终于在进入小区的那个拐角，他艰难朝前走，慌慌张张地撞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黑色裤子和鞋子的男人。
没错，那个人是我，宇慎。
他披着的衣服掉在地上，两条枯黄的手臂露出来，那似乎根本就不像人的手。
在我的意识中，鲸脑的声音响起：
“警告，警告，异常体出现！”
我捡起男人地上的衣服，微笑着说道：“先生，我看你的身体有些异常，想必在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惊愕地望着我，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是雨神？”
“我真名叫宇慎，雨神是我的谐称。”
“正好，我有些事想对你说，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
很快，我们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他买了一大桶水，一边喝一边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听完他详细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后，我惊讶的问：“你是说你即将变成一个木头人？”
“对，这件事是从我心脏处开始木化的，你看的出来，我非常渴，那是因为我体内水分正不断丧失！”
说着，他偷偷挽起裤腿和胳膊上的短袖子，我看不到上面一个中年男人该有的毛发。
那是一种十分粗糙的表面，对了，有一种类似素描纸的感觉，我轻轻摸了一下，还有一种不像活人的干燥。
我倒吸一口凉气，此事件显然与前面两件截然不同，一时间，我突然怀疑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我从来没见过啊！”我惊呼地叹道。
沉吟片刻，他的嗓子已经极为沙哑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想我该回去了！”
他艰难站起身，整个身体在木质的椅子边摇摇欲坠，二者似乎要融为一体。
正当他准备夹起椅背上的外套时，衣服近在眼前，他却什么都抓不住，接着毫无征兆直直地倒下去。
“你，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我想回家，雨神，我恐怕无药可救了！”
他的话似乎蕴藏着某种可怕的预兆，这一向符合《雨神手记》的基调，一件可怕而诡异的怪事降临在他身上，一切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求你了，带我回家！”他的语气有些央求。
张含晖个子不高，但体型有些偏胖，一看体重就不轻，但我扶着他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吃力。
很快，我们就走出咖啡馆，他用着不太清醒的意识指着方向，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他小区楼下。
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刻，在夜灯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耳窈窕的身影，这次她穿着淡蓝色的宽松牛仔裤，粉色的紧身吊带衫，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一条长长的马尾。
“大叔！”
我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高兴地朝我喊，脸上似乎挂着一抹兴奋之色。
“苏晓晓，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在附近啊，咦，你旁边的人是你朋友吗，怎么像喝醉了？”
“哦，没什么，我先送他回去！”
说着，我继续扶着张含晖朝门内走去。
“等等，不对劲！”
她这甜美的嗓音吓了我一条。
我艰难回过头，脸上挤出笑容，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怀疑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怎么了？”
“你的朋友怎么不像是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我的脊梁骨就像被人灌进了刺骨的冰水。
“你瞎说什么？我要带他回去了！”
说着，我继续向前走，只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轻，这才没过多久啊。
终于，我来到他家门口，掏出他口袋的钥匙打开门，轻轻将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回过头准备关门。
一只纤细的手拦住了我，那张熟悉的脸显露出来。
“在你身上一定又有什么故事，我刚才早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
“你在说什么，我真搞不懂，你怎么总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只是好奇而已，上次也是，对了，我直接说了吧，你的朋友正在脱水，就像木乃伊一样。”
我不得不佩服苏晓晓的观察力，一眼就看出了此人的不对劲，我只好三言两语再次把事情讲出来。
她仔细查看着张含晖的情况，我也看着，我急忙脱掉他的长裤和上衣，这才惊惧的发现，他全身上下木质化的倾向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数不尽的密密麻麻的裂纹遍布全身，枯槁的皮肤就像粗糙的树皮。
“快把他放进水里，不然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变成木头人的！”
这样的想法让我十分诧异，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含晖变成一具木乃伊。
我赶紧冲进浴室，幸好里面有浴缸，我用最快的速度放满热水，然后和苏晓晓一起将他抬进去。
泡了一会儿，那皴裂的裂纹渐渐缩小，肉眼可见皮肤恢复了一些弹性，难道，用水泡真的有作用？
我突然想到了三体人，真的有脱水和浸泡这一回事？就算有，三体人也是主动脱水浸泡，他却完全是被动的。
突然我听到了客厅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从铃声可以判断出来不是我的手机，我看了看苏晓晓，她拿出手机，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正当我准备回到客厅是，突然一只湿漉漉的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这突然间的举动吓得一激灵。
“雨神，帮我把手机拿来！”
是张含晖虚弱的声音，他竟然完全醒了。
他接了电话，凝着眉头听着，我依稀能够听到电话里头的声音，是关于他工作上的事情。
听着听着，我突然想到了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事情的起因不就是他那该死的工作吗？
挂了电话，他还是坐在办躺在浴缸里发呆，两男一女就这样尴尬的处在这个狭小的浴室中。
我用眼神不断示意苏晓晓赶紧出去，她一妙龄少女和一个赤身裸体的爷们待在一块像什么话，但似乎他不懂我的意思。
“对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你没发现你每次木化加剧，都是因为你的工作给你带来的刺激吗？这次又是你的工作出问题？”
他叹了一声，只见其皮肤似乎恢复到人的正常状态，这次他的回答没有那么吃力了。
“再过几天知书就要上线了，现在我把最重要的工作交给我的好兄弟了，对了，我难道只能泡在水里才能保持正常吗？”
“对，如果再晚几个小时，你恐怕要变成木头人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盯着正回答的苏晓晓。
“你怎么知道这是恢复办法？”
苏晓晓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是猜的，不过这是暂时的，一旦你离开水，就会...”
“那我最多能离开水几小时？”
“不要超过半天，还有刚才雨神说了，另一个原因是你的工作，我想你这段时间都不要想你那破工作了！”
我隐隐间察觉到一些不安，因为我刚才在电话中听到了一句关键性的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叫做刘瑾的人，在之前的讲述中，张含晖提到过。
“你把所有核心的架构和代码都交给你那好兄弟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那可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
“可刘瑾还在那家公司啊，他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更大的领导的？”
我这一句话似乎彻底将他惊醒，他急忙起身想要穿衣服。
看到他的举动，我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刘瑾，雨神，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但你知道的，为了保证知书的上线，我必须这么做！”
“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走！”苏晓晓的声音突然发生了某种转变。
“为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彻底毁了知书，那可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心血啊！”说着，他的语调近似于哀嚎。
我也陷入了沉思，眼前最了解这件怪事的竟然是苏晓晓，而我只能看透事件的起因，现在我必须阻止张含晖。
首先，他离开了水，会不会立刻变成木头人，其次，他去找那些人，再次受到刺激，会不会最后连泡水都失去了作用。
许久，气氛再次陷入死寂，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既然有半天时间，那我明天陪你去公司！”
苏晓晓一把将我拉出门去，关上浴室的门，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
“你这是要害死他啊！”
“毁掉一个人的理想，与扼杀他的生命有什么区别吗？”
张含晖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不敢相信这种结果，同样医生也不敢相信，建议他做进一步检查，他含糊地推脱过去。
他勉强走出来，只感觉全身像透支了一样，脸色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土灰。
“怎么了，晖哥？”刘瑾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什么，还是那个结果，但是你知道，现在没时间了，我得回去！”
“可是你都这样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不用，熬过这个星期就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李文元毁了知书，那是我们大半年多少个日夜的坚持。”
为了证明没事，他推开刘瑾，一步一步快速朝医院门口走去。
快到午饭时间，医院内外来往的人很多。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下去，小腿彻底僵硬，他蹲在一旁，扯开西裤，抚摸着那满是腿毛的小腿。
就这样，突然有大把的腿毛脱落下来，小腿处的皮肤变得粗糙而坚硬，这种触感就如同
木头的表面。
他这才惊恐的反应过来，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刚才的结果显示自己的心脏也变成木头纤维，现如今轮到小腿，这种“木化”的趋势竟然势不可挡。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刘瑾赶了过来，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迅速将裤子拉下来。
“怎么了，晖哥，刚才看你蹲在这里半天了！”
“哦，没事，只是鞋带打了一个死结！”
“对了，刚才李总打电话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说你并不是很严重，他在电话里说，有一个上线前的重大会议，这次得马上赶过去了！”
很快，在草草解决完午饭之后，下午的项目会议就召开了，张含晖深知这将是一场剑拔弩张的会议。
其中，陆董事长在会上介绍了目前公司的情况，说白了也就是交代公司目前的困境，而且还有三天就上线的知书将会是扭转公司盈亏的核心项目。
李文元一边附和着董事长的话，一边提出自己的建议，也就是他之前对张含晖说的那些。
听到了这个家伙的提议，张含晖突然站起身，准备反驳他的观点。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腿部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只感觉腿部的各处关节，隐隐发出朽木门转动的吱呀声，全身上下似乎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张总监，你有什么异议？”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面对对方的质问，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发干得厉害，身体的水分像是已经蒸发殆尽，他只感觉嗓子里要冒出火来。
“我，我...”
在强烈的渴望下，他不受控制地转过身，拖着残躯迈着艰难的步子，在众人的凝视下走出办公室。
他迅速来到座位上，将保温杯里一大杯枸杞茶一饮而尽。
此时，刘瑾也跟了出来，他急忙问道：
“晖哥，你最近两天不对劲，要不我再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你先别去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你从前几个项目就跟了我，已经有三年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同时也是除我之外最懂技术的人，知书上线后底层架构需要维护，不然会经常出现漏洞，极其影响用户体验，我这里有一份源代码和技术方案，是知书最核心的数据，希望你能代替我坚持下去！”
刘瑾听着听着，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这突如其来的话就像交代后事一样。
“晖哥，你这说得像要马上离职一样。”
“不，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状态不对，恐怕，我撑不了多久了，但我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知书能成为那个最简洁好用的创作交流社区！”
说着他艰难掏出那个几乎随身携带的U盘，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现如今全部的代码，也只有刘瑾能够完全看懂了。
“好，我一定答应了！”他伸出手去，准备握住张含晖的手。
没想到他本能般地缩回手，只是点头示意，似乎害怕对方察觉出什么端倪。
“对了，帮我请一段时间的假！”
说着，他艰难地站起身，刘瑾想要扶他，被他摆了摆手拒绝了。
天气仍旧很热，他竟然穿上了外套，现在，他很害怕别人发现他身体的异常。
不久，他感觉手臂也变得像大腿一样了。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他慌忙朝家赶，准备回家查看全身的情况。
此时他又感到了浑身的干燥难忍，他只感觉身体似乎正已不可思议的速度脱水。
终于在进入小区的那个拐角，他艰难朝前走，慌慌张张地撞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黑色裤子和鞋子的男人。
没错，那个人是我，宇慎。
他披着的衣服掉在地上，两条枯黄的手臂露出来，那似乎根本就不像人的手。
在我的意识中，鲸脑的声音响起：
“警告，警告，异常体出现！”
我捡起男人地上的衣服，微笑着说道：“先生，我看你的身体有些异常，想必在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惊愕地望着我，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是雨神？”
“我真名叫宇慎，雨神是我的谐称。”
“正好，我有些事想对你说，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
很快，我们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他买了一大桶水，一边喝一边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听完他详细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后，我惊讶的问：“你是说你即将变成一个木头人？”
“对，这件事是从我心脏处开始木化的，你看的出来，我非常渴，那是因为我体内水分正不断丧失！”
说着，他偷偷挽起裤腿和胳膊上的短袖子，我看不到上面一个中年男人该有的毛发。
那是一种十分粗糙的表面，对了，有一种类似素描纸的感觉，我轻轻摸了一下，还有一种不像活人的干燥。
我倒吸一口凉气，此事件显然与前面两件截然不同，一时间，我突然怀疑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我从来没见过啊！”我惊呼地叹道。
沉吟片刻，他的嗓子已经极为沙哑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想我该回去了！”
他艰难站起身，整个身体在木质的椅子边摇摇欲坠，二者似乎要融为一体。
正当他准备夹起椅背上的外套时，衣服近在眼前，他却什么都抓不住，接着毫无征兆直直地倒下去。
“你，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我想回家，雨神，我恐怕无药可救了！”
他的话似乎蕴藏着某种可怕的预兆，这一向符合《雨神手记》的基调，一件可怕而诡异的怪事降临在他身上，一切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求你了，带我回家！”他的语气有些央求。
张含晖个子不高，但体型有些偏胖，一看体重就不轻，但我扶着他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吃力。
很快，我们就走出咖啡馆，他用着不太清醒的意识指着方向，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他小区楼下。
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刻，在夜灯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耳窈窕的身影，这次她穿着淡蓝色的宽松牛仔裤，粉色的紧身吊带衫，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一条长长的马尾。
“大叔！”
我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高兴地朝我喊，脸上似乎挂着一抹兴奋之色。
“苏晓晓，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在附近啊，咦，你旁边的人是你朋友吗，怎么像喝醉了？”
“哦，没什么，我先送他回去！”
说着，我继续扶着张含晖朝门内走去。
“等等，不对劲！”
她这甜美的嗓音吓了我一条。
我艰难回过头，脸上挤出笑容，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怀疑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怎么了？”
“你的朋友怎么不像是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我的脊梁骨就像被人灌进了刺骨的冰水。
“你瞎说什么？我要带他回去了！”
说着，我继续向前走，只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轻，这才没过多久啊。
终于，我来到他家门口，掏出他口袋的钥匙打开门，轻轻将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回过头准备关门。
一只纤细的手拦住了我，那张熟悉的脸显露出来。
“在你身上一定又有什么故事，我刚才早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
“你在说什么，我真搞不懂，你怎么总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只是好奇而已，上次也是，对了，我直接说了吧，你的朋友正在脱水，就像木乃伊一样。”
我不得不佩服苏晓晓的观察力，一眼就看出了此人的不对劲，我只好三言两语再次把事情讲出来。
她仔细查看着张含晖的情况，我也看着，我急忙脱掉他的长裤和上衣，这才惊惧的发现，他全身上下木质化的倾向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数不尽的密密麻麻的裂纹遍布全身，枯槁的皮肤就像粗糙的树皮。
“快把他放进水里，不然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变成木头人的！”
这样的想法让我十分诧异，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含晖变成一具木乃伊。
我赶紧冲进浴室，幸好里面有浴缸，我用最快的速度放满热水，然后和苏晓晓一起将他抬进去。
泡了一会儿，那皴裂的裂纹渐渐缩小，肉眼可见皮肤恢复了一些弹性，难道，用水泡真的有作用？
我突然想到了三体人，真的有脱水和浸泡这一回事？就算有，三体人也是主动脱水浸泡，他却完全是被动的。
突然我听到了客厅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从铃声可以判断出来不是我的手机，我看了看苏晓晓，她拿出手机，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正当我准备回到客厅是，突然一只湿漉漉的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这突然间的举动吓得一激灵。
“雨神，帮我把手机拿来！”
是张含晖虚弱的声音，他竟然完全醒了。
他接了电话，凝着眉头听着，我依稀能够听到电话里头的声音，是关于他工作上的事情。
听着听着，我突然想到了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事情的起因不就是他那该死的工作吗？
挂了电话，他还是坐在办躺在浴缸里发呆，两男一女就这样尴尬的处在这个狭小的浴室中。
我用眼神不断示意苏晓晓赶紧出去，她一妙龄少女和一个赤身裸体的爷们待在一块像什么话，但似乎他不懂我的意思。
“对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你没发现你每次木化加剧，都是因为你的工作给你带来的刺激吗？这次又是你的工作出问题？”
他叹了一声，只见其皮肤似乎恢复到人的正常状态，这次他的回答没有那么吃力了。
“再过几天知书就要上线了，现在我把最重要的工作交给我的好兄弟了，对了，我难道只能泡在水里才能保持正常吗？”
“对，如果再晚几个小时，你恐怕要变成木头人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盯着正回答的苏晓晓。
“你怎么知道这是恢复办法？”
苏晓晓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是猜的，不过这是暂时的，一旦你离开水，就会...”
“那我最多能离开水几小时？”
“不要超过半天，还有刚才雨神说了，另一个原因是你的工作，我想你这段时间都不要想你那破工作了！”
我隐隐间察觉到一些不安，因为我刚才在电话中听到了一句关键性的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叫做刘瑾的人，在之前的讲述中，张含晖提到过。
“你把所有核心的架构和代码都交给你那好兄弟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那可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
“可刘瑾还在那家公司啊，他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更大的领导的？”
我这一句话似乎彻底将他惊醒，他急忙起身想要穿衣服。
看到他的举动，我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刘瑾，雨神，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但你知道的，为了保证知书的上线，我必须这么做！”
“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走！”苏晓晓的声音突然发生了某种转变。
“为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彻底毁了知书，那可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心血啊！”说着，他的语调近似于哀嚎。
我也陷入了沉思，眼前最了解这件怪事的竟然是苏晓晓，而我只能看透事件的起因，现在我必须阻止张含晖。
首先，他离开了水，会不会立刻变成木头人，其次，他去找那些人，再次受到刺激，会不会最后连泡水都失去了作用。
许久，气氛再次陷入死寂，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既然有半天时间，那我明天陪你去公司！”
苏晓晓一把将我拉出门去，关上浴室的门，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
“你这是要害死他啊！”
“毁掉一个人的理想，与扼杀他的生命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