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话 圣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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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抱歉呢，Archer。”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衰弱的身体，爱丽说道，“照这样看来，未来我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为你加油了呢。”
“这种事情就不用再多说了，爱丽斯菲尔。”赤红的眼瞳中，极为寒冷的怒火正在逐渐升腾着，“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为圣杯战争而设计出来的魔道合成人……这个，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吧？”爱丽点点头，用询问的方式开始了解说。
“哼。给道具赋予人心这种事……杂种们可真是够疯狂的啊。”发出不屑的冷哼声，Archer变相表示了承认。
“容器的守护者——管理并搬运为圣杯降临而准备的‘容器’，这就是我的使命。这种说法，其实是并不正确的。
上次的圣杯战争中，阿哈德爷爷不仅输掉了Servant，由于战乱还打破了珍贵的圣杯的容器。第三次战争中，由于在还没有决出胜者的情况下‘容器’就被先破坏，于是战争无效了。那时爷爷开始反省，决定将这次的‘容器’包装为具有自我管理意识的人形姿态。”
爱丽斯菲尔那平淡的语气，彷佛在悠然地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正因为看透了一切，她才决定说出关于自己身体的一切吧。
“那就是——我。‘容器’本身被赋予了生存本能，为了能够自我回避各种危险，爷爷把‘容器’变成了‘爱丽斯菲尔’。”
“……”
听到爱丽用淡然的语调讲述出残酷的真相，罕见地，Archer陷入了漫长沉默。
“已经有三名Servant阵亡了，战斗很快就会结束。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身体也会恢复成‘容器’的本质，其他多余的机能渐渐退化。以后肯定会慢慢地不能行动，直到最后——Archer，我甚至能不能像这样和你交谈。”
阳光照耀着她白瓷般的肌肤，有种接近透明的质感，美丽而虚幻。不知道这一幕触动了Archer的哪一段回忆，暴君长久地缄默着，绯红之瞳变得幽暗而深邃。
“切嗣……那家伙也知道这些事吗？”
“嗯。”爱丽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从一开始……切嗣他……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是吗？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即使牺牲深爱之人的性命，也要追逐那种愚不可及的所谓正义……”
“这个……杂种！”
红瞳中燃起炽炎般的怒意，Archer咬着牙，冰冷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不是的呢，Archer。因为不是人类，你大概也不能明白我的这种感受吧。”虚幻的女子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非常平静和安详的神情，仿佛雪花在空气里旋转、飘舞、最终又悄然融化。
“我……其实是非常满足的呢。有了丈夫和女儿……我的亲人……得到过世上一切的、我本来不该奢求的幸福……”
车水马龙的夜景、星光映照下的大海、笼罩在夜雾里的幽静森林……这一切，都是生于冬之城的人偶所从未触摸过的人世。
虽然还没有看到切嗣描述中的一切，比如绚烂缥缈的北极光、比如一望无际的粉色樱花……比如夏日里悠闲漂浮的云朵……
但是……这些，如今都不再重要了。
“已经……足够了。”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纯净的红色眼瞳望向了窗外的天空。
“呐，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想把圣杯交给我所信任的人吧。切嗣，我的丈夫……还有Archer你。”
“我应该说过了吧？圣杯什么的……那种等级的宝物，对我来说毫不稀罕。”虽然依旧是不屑的语气，红瞳里却有了一丝微微的动摇。
“诶？嗯，是啊……我真是的……”
爱丽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眼神，抱歉地说：“如果连圣杯都不能令你满意的话……啊，那真是打扰了英灵的安宁。实在是对不起，Archer。”
“没什么。”Archer仿佛很漫不经心地说着，“虽然是个丑恶不堪的世界……呵，也算是找了不少乐子。”
“用多余的召唤让我白跑一趟——这等罪过，本王就宽宏大量地赦免你吧。”
“真的吗？那就太感谢你了……Archer。”仍然是清澈悦耳的声音，音量却轻得近乎虚无一般。
“真的、真的……十分感谢你能来到我们身边呢。”露出了缅怀的神色，爱丽轻轻地、犹如絮语一样缓缓地说着，“因为有你的保护，我才能够像那时候一样看到外面的风景……切嗣才可以不用分心去战斗……”
“以Archer之名一直守护着我的英雄……能遇见你，就是圣杯对我们最大的怜悯啊。”
她努力睁开眼睛，唇角掠起一缕淡淡的、无垢的柔和微笑——
“开天辟地的原初之王、英雄中的英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陛下。”
“……”
——那一瞬间，被区区人类创造出的人偶，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美丽，就算是见过一切珍宝的王也为之悚然动容。
……
记忆在蠢动。
时空在逆旋。
英雄王的思绪，在这一刻，被带回了遥远的上古时代——
地平线上，凄绝的残阳缓缓坠落，为人世间洒落了最后一缕温暖的金光。
被这一线阳光映照着的，是一个绿色长发的美貌少年。娇艳欲滴的肌肤、给人以柔软印象的五官……明明怎么看都是个纤弱的女孩，却是大地上唯一一位能和巴比伦之王相匹敌的英雄。
被神明创造出来、用以毁灭吉尔伽美什的泥人，却在激烈的交手后与宿敌成为了挚友。暴君与泥偶同心协力，斩杀神兽、抗击洪水、共享至高无上的王座。
然而，这一切终于激怒了高高在上的众神。他们不允许，人间之王竟能够威胁到神的统治。
神说：在你们两人中，必须有一人死去。
于是，那被诸神创造出来的人偶，名为恩奇都的少年失却了生机。
沐浴在夕阳的暖光里，他凝望着神殿的废墟，静静等候着死神的降临。那有着柔弱外表与坚韧内心的少年，在看到他的瞬间，忽然间落下了晶莹的眼泪。
“为什么要哭？”记忆里，他说：“难道到现在，你才为背弃神谕、站到我身边而感到后悔吗——恩奇都？”
“不是这样的。”
分明是在平静地微笑着，泪水却无声地划过了面颊。他这样回答他：“在我死之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又有谁……还能陪你并肩而行呢？”
“吾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要面临的无尽孤独，我就忍不住要落下眼泪……”
……当他真的死去之后，他终于才明白，那个人话语中蕴含的深切悲哀。
真是……孤独啊。
……
“要去见夫人吗？”
城堡的门口，舞弥这样子询问着终于归来的男人。
“嗯。”
如同毫无感情的仪器一般，切嗣淡漠地回答一声。然而，心底最深的恐惧还是令他略微顿住了脚步，“舞弥，爱丽她……还醒着吗？”
心底是很清楚的——战争进行到这个程度，名为爱丽斯菲尔的女人已经不可逆地成了圣杯的容器。就算进去的话，看见的也许只是一件没有了生命的器具了吧？
“是的。”意料之外的回答，舞弥平静地说道：“Archer……你的Servant用魔法阵救了夫人。所以这样的话，大概还能够见夫人最后一面。”
“Archer……你还真是喜欢做多余的事啊，巴比伦的英雄王。”
切嗣默默地听着，摇了摇头，极为苦涩地笑了一声。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在妻子还清醒的状况下，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对于卫宫切嗣这个男人而言……这可以说是最残酷的折磨吧。
“真的很抱歉呢，Archer。”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衰弱的身体，爱丽说道，“照这样看来，未来我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为你加油了呢。”
“这种事情就不用再多说了，爱丽斯菲尔。”赤红的眼瞳中，极为寒冷的怒火正在逐渐升腾着，“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为圣杯战争而设计出来的魔道合成人……这个，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吧？”爱丽点点头，用询问的方式开始了解说。
“哼。给道具赋予人心这种事……杂种们可真是够疯狂的啊。”发出不屑的冷哼声，Archer变相表示了承认。
“容器的守护者——管理并搬运为圣杯降临而准备的‘容器’，这就是我的使命。这种说法，其实是并不正确的。
上次的圣杯战争中，阿哈德爷爷不仅输掉了Servant，由于战乱还打破了珍贵的圣杯的容器。第三次战争中，由于在还没有决出胜者的情况下‘容器’就被先破坏，于是战争无效了。那时爷爷开始反省，决定将这次的‘容器’包装为具有自我管理意识的人形姿态。”
爱丽斯菲尔那平淡的语气，彷佛在悠然地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正因为看透了一切，她才决定说出关于自己身体的一切吧。
“那就是——我。‘容器’本身被赋予了生存本能，为了能够自我回避各种危险，爷爷把‘容器’变成了‘爱丽斯菲尔’。”
“……”
听到爱丽用淡然的语调讲述出残酷的真相，罕见地，Archer陷入了漫长沉默。
“已经有三名Servant阵亡了，战斗很快就会结束。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身体也会恢复成‘容器’的本质，其他多余的机能渐渐退化。以后肯定会慢慢地不能行动，直到最后——Archer，我甚至能不能像这样和你交谈。”
阳光照耀着她白瓷般的肌肤，有种接近透明的质感，美丽而虚幻。不知道这一幕触动了Archer的哪一段回忆，暴君长久地缄默着，绯红之瞳变得幽暗而深邃。
“切嗣……那家伙也知道这些事吗？”
“嗯。”爱丽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从一开始……切嗣他……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是吗？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即使牺牲深爱之人的性命，也要追逐那种愚不可及的所谓正义……”
“这个……杂种！”
红瞳中燃起炽炎般的怒意，Archer咬着牙，冰冷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不是的呢，Archer。因为不是人类，你大概也不能明白我的这种感受吧。”虚幻的女子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非常平静和安详的神情，仿佛雪花在空气里旋转、飘舞、最终又悄然融化。
“我……其实是非常满足的呢。有了丈夫和女儿……我的亲人……得到过世上一切的、我本来不该奢求的幸福……”
车水马龙的夜景、星光映照下的大海、笼罩在夜雾里的幽静森林……这一切，都是生于冬之城的人偶所从未触摸过的人世。
虽然还没有看到切嗣描述中的一切，比如绚烂缥缈的北极光、比如一望无际的粉色樱花……比如夏日里悠闲漂浮的云朵……
但是……这些，如今都不再重要了。
“已经……足够了。”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纯净的红色眼瞳望向了窗外的天空。
“呐，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想把圣杯交给我所信任的人吧。切嗣，我的丈夫……还有Archer你。”
“我应该说过了吧？圣杯什么的……那种等级的宝物，对我来说毫不稀罕。”虽然依旧是不屑的语气，红瞳里却有了一丝微微的动摇。
“诶？嗯，是啊……我真是的……”
爱丽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眼神，抱歉地说：“如果连圣杯都不能令你满意的话……啊，那真是打扰了英灵的安宁。实在是对不起，Archer。”
“没什么。”Archer仿佛很漫不经心地说着，“虽然是个丑恶不堪的世界……呵，也算是找了不少乐子。”
“用多余的召唤让我白跑一趟——这等罪过，本王就宽宏大量地赦免你吧。”
“真的吗？那就太感谢你了……Archer。”仍然是清澈悦耳的声音，音量却轻得近乎虚无一般。
“真的、真的……十分感谢你能来到我们身边呢。”露出了缅怀的神色，爱丽轻轻地、犹如絮语一样缓缓地说着，“因为有你的保护，我才能够像那时候一样看到外面的风景……切嗣才可以不用分心去战斗……”
“以Archer之名一直守护着我的英雄……能遇见你，就是圣杯对我们最大的怜悯啊。”
她努力睁开眼睛，唇角掠起一缕淡淡的、无垢的柔和微笑——
“开天辟地的原初之王、英雄中的英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陛下。”
“……”
——那一瞬间，被区区人类创造出的人偶，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美丽，就算是见过一切珍宝的王也为之悚然动容。
……
记忆在蠢动。
时空在逆旋。
英雄王的思绪，在这一刻，被带回了遥远的上古时代——
地平线上，凄绝的残阳缓缓坠落，为人世间洒落了最后一缕温暖的金光。
被这一线阳光映照着的，是一个绿色长发的美貌少年。娇艳欲滴的肌肤、给人以柔软印象的五官……明明怎么看都是个纤弱的女孩，却是大地上唯一一位能和巴比伦之王相匹敌的英雄。
被神明创造出来、用以毁灭吉尔伽美什的泥人，却在激烈的交手后与宿敌成为了挚友。暴君与泥偶同心协力，斩杀神兽、抗击洪水、共享至高无上的王座。
然而，这一切终于激怒了高高在上的众神。他们不允许，人间之王竟能够威胁到神的统治。
神说：在你们两人中，必须有一人死去。
于是，那被诸神创造出来的人偶，名为恩奇都的少年失却了生机。
沐浴在夕阳的暖光里，他凝望着神殿的废墟，静静等候着死神的降临。那有着柔弱外表与坚韧内心的少年，在看到他的瞬间，忽然间落下了晶莹的眼泪。
“为什么要哭？”记忆里，他说：“难道到现在，你才为背弃神谕、站到我身边而感到后悔吗——恩奇都？”
“不是这样的。”
分明是在平静地微笑着，泪水却无声地划过了面颊。他这样回答他：“在我死之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又有谁……还能陪你并肩而行呢？”
“吾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要面临的无尽孤独，我就忍不住要落下眼泪……”
……当他真的死去之后，他终于才明白，那个人话语中蕴含的深切悲哀。
真是……孤独啊。
……
“要去见夫人吗？”
城堡的门口，舞弥这样子询问着终于归来的男人。
“嗯。”
如同毫无感情的仪器一般，切嗣淡漠地回答一声。然而，心底最深的恐惧还是令他略微顿住了脚步，“舞弥，爱丽她……还醒着吗？”
心底是很清楚的——战争进行到这个程度，名为爱丽斯菲尔的女人已经不可逆地成了圣杯的容器。就算进去的话，看见的也许只是一件没有了生命的器具了吧？
“是的。”意料之外的回答，舞弥平静地说道：“Archer……你的Servant用魔法阵救了夫人。所以这样的话，大概还能够见夫人最后一面。”
“Archer……你还真是喜欢做多余的事啊，巴比伦的英雄王。”
切嗣默默地听着，摇了摇头，极为苦涩地笑了一声。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在妻子还清醒的状况下，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对于卫宫切嗣这个男人而言……这可以说是最残酷的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