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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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闲聊了一会儿，丁文江问许肇南此行的目的，许肇南将自己的担心一说，丁文江哈哈大笑，不仅他笑了，穆藕初也是大笑，笑的许肇南丈二摸不着头脑。直到丁文江笑的咳嗽起来，还是穆藕初比较厚道，才说道：“先甲啊，你知道我次来是干吗来了？我是在君邀请来担任新建的奉天纺织二厂厂长的。”
许肇南仍然是一头雾水，穆藕初担任二厂厂长跟笑话自己有什么关系。穆藕初又笑了起来，“哈哈，你可不要被这个奉天纺织二厂的名字给骗了，这个厂啊，是张汉卿规划的世界最大之纺织企业，从棉花种植、到纺纱、织布一直到做成成衣，还包括毛纺以及这个化纤，已订购纺锤四十八万枚，织机三千台，成衣生产线十七条，年产棉纱五十万件，棉布三千万匹，羊绒百万匹，制作成衣五百万件，将雇佣工人十数万人。”
“这，这，这！这么大的规模？”
“哈哈哈，先甲兄，我去年刚到东北的时候听说钢铁厂设计年产量达到千万吨的时候的样子就跟你刚才一样！哈哈哈！总是担心炼了这么多钢怎么用得完？”丁文江现在想起去年刚来时见到一项项大型工业项目规划时那不可置信的神情都是暗自偷笑。
“光是营口纺织厂一个厂，所需电力就需要十万千瓦，也就是你电厂所发电的六分之一。你再来看。”丁文江拉着许肇南走到大幅东北地图前，首先指向抚顺，“先甲兄，我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情专注，不太关心其他的时期，所以将电厂交给你我非常放心，也从来没去打扰过你，不过啊，你还是得要关心关心我们的工业建设整体规划了。你看啊，就在你隔壁，我们建设了一个大型铝厂，主要生产铝镁硅钛等有色金属，同时研制生产精铝、高纯铝、航空用硬铝，想必你是知道的，电解铝需要的用电量是多少，目前厂子完工量已经达到了70%，就等着你的电厂并网发电就可以开工了。”
“你在看这里，”丁文江指向本溪，“这里建设的中国最大的钢铁厂，年产钢材千万吨，目前第一炉铁水已经出炉了，最重要的电炉就等你的电来炼高强度合金钢了。”
“这里，奉天，兵工厂、迫击炮厂、东北大学校办工厂、拖拉机厂、汽车厂，累计安装电动机床功率高达十八万千瓦，就是等你的电，现在开工率不足二分之一啊！东北这几个月累计从美国、德国进口了十数台燃油发电机，总功率达到六万千瓦。”
“实业部做过统计，东北目前的电力缺口高达一百万千瓦，我这就只是数了几个耗电大户工厂，还有机械工业、石油工业、化学工业、医药工业、航空工业、船舶工业等等的大中型工厂没有算在内。其他工商业主兴办的工厂，东北这么多大小城市的民生用电需求我都没有算在内。等到年底你的发电厂并网发电达到满功率，但是其他的大部分大中型工厂也会建成投产，到时候啊，电力缺口不是减小了而是扩大了，我们做过详细的预计，到年底，电力缺口将扩大到一百五十万千瓦。先甲兄，你应该担心的是发的电不够，而不是用不掉。”站在地图前的丁文江意气风发，自从1911年回国，他就构想者如何振兴中国，如何实业救国，他辅助过军阀孙传芳，在北票挖过煤矿，在西南考察过地理，走遍了中国的山山水水。到今天，他终于在东北为中国建立起了一个基础的工业体系。“先甲兄，我告诉你，实业部报请张总司令，我们准备再上马四座火力发电厂，初步定在北票、西安县、佳木斯和富拉尔四个地方，都是三十万千瓦的发电机组。就等着你在抚顺干成功就上马。先甲兄，任重而道远啊！”
许肇南激动地浑身发抖，到东北的这些日子就像是做梦一样，他从来也想象不到中国能够建起如此规模如此先进的发电厂，现在更是四座发电厂同时新建。他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在计算待这四座发电厂也建好了，中国的年发电量会增长到什么程度？能排到世界的第几位？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丁文江知道许肇南的毛病，也不以为意，拉着穆藕初小声说道：“湘玥兄，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见见张总司令吧！纺织二厂这么大的规模，数千万大洋的投资，你这个厂长不去拜见一下实在说不过去啊！”
“我不去，我是你任命的，又不是他张汉卿任命的，我只需要对你负责。再者讲，这纺织二厂虽然有他张汉卿数千万大洋的设备入股，但是大头还是公股，我是为东北百姓服务，不是为他这个军阀服务。”
丁文江无奈的笑笑，也没有其他办法，穆藕初对军阀尤其是对奉系军阀的意见很大，这次能够到东北来完全是看自己的面子还有为国家做点儿实事的念头。“湘玥兄！我看你对汉卿还是隔阂太深，我跟你说，他跟其他军阀不一样。我觉得他只是恰好在军阀这个位子上的一名爱国者，跟我们一样，我每次跟他交谈都能感受到他振兴中国的紧迫感和强大信心。刚才我夸赞汉卿，你也听李润轩、蒋方震等人的夸赞，这些可都不是拍马屁。你就说纺织二厂的规划，你以为汉卿只是想要建设一个大型纺织厂赚点儿钱？提高他在国内的政治威望？错，大错特错!我们中国自南通张先生创办大生纱厂，纺织业最近二十年多年发展还算不错，但是技术落后，原料、市场皆受制于洋人，行情好的时候造一些低端棉布赚点儿辛苦钱，行情不好的时候大面积亏损倒闭。张先生的大生厂，你的德大厂和厚生厂，都是没有挺过去啊！”
穆藕初虽说留学多年，学到了美国最先进的工厂管理方法，奈何国家贫弱，列强中国获取了一系列的政治、军事、经济特权。在对中国扩大侵略的背景下，日本的纺织业也大举进入中国，展开一系列倾销行为。中国纺织企业纷纷破产倒闭，他所创办的德大﹑厚生纱厂也被转卖。
“汉卿创办纺织二厂，就是想从根本上改变这一状况。原料方面，纺织厂需要深入农村，推广优秀棉种，与农户签订统购协议，保证棉花的稳定供货和好的质量。羊毛方面东北临近蒙古，而且本身也有较强大的畜牧业，推广优质绵羊，思路方法是一致的，都是要充分保证我们的原材料。生产方面，纺织厂将会使用全世界最先进之自动化纺织机械，提高劳动效率，降低能耗，最大程度降低成本。最重要的是我们将生产最优良之三十支、四十支乃至是六十支的高支数棉，用这些高质量的棉布直接加工成各式床单、被罩等床上用品，直接加工成舒适柔软的各色衣服。将工业化制造之成衣直接推向市场，让百姓获得物美价廉的衣服。你看，这不正好实现了你衣被天下的梦想吗？”
“对呀！你说的对啊，我们传统办法是纺织厂织好的布分销给百姓，百姓拿着布自己去找裁缝做衣服或者自己制作。如果直接通过工业生产制作成成衣销售，单件成本确实降下来了，但是如果规模不够大，算上制衣厂的投资，成本还是降不下来。而且，三十支、四十支的细棉布我知道，可是六十支？这个美国英国这些纺织强国都制造不出来吧！”
“这个你就放心吧！汉卿说能织得出来就织的出来。汉卿是有大气魄的人，要干就干大事儿，他不满足于在国内抢市场，他的想法是利用最新的技术，依靠我们国家的廉价劳动力，制造出质优价廉的成衣出口国际市场，去赚洋人的钱。最重要的是，”虽然是在自己办公室内，丁文江仍然四处看了看，凑近穆藕初小声说道：“最重要的是，要挤压日本人的市场，削弱日本纺织品创造的外汇收入，直接削减日本人的经济实力。”
“嘶！”穆藕初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能吗？我们能斗得过日本人？”
“诶！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湘玥兄啊！你想想看，等到纺织二厂建立起来了，比起日本人来，我们有多少优势？首先，原料我们有优势，日本所有的棉花都需要进口，光一个运输成本就比我们高。然后，我们的设备有优势，你去问问先甲，不论是发电厂还是钢铁厂，汉卿买回来的设备是又专业又先进，先进到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有时候都不会用，不知道怎么用！”说道这儿，丁文江想起当时初到钢铁厂，看到100吨电渣重熔炉时抱着说明书研究三天三夜闭不了眼，一闭上眼就想着电渣重熔炉的那些优点，去除非金属杂志，金属纯度高。仔细的回想以前在美国所学以及平日里跟靳树梁等人的讨论，从来没有哪个国家有这种金属冶炼设备啊！“我向你保证，纺织二厂的设备一定是全世界最先进。我们的市场远比日本广阔，剩下的就是日本工厂的管理比起我们要科学，而这正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啊！”
许肇南已经记不起来那天在奉天他还干了些什么，那天剩下的时间他满脑子都是抚顺发电厂年发电三十三亿度，东北到年底需要用电缺口是一百五十万千瓦，再新建四座发电厂，每座发电厂三十万千瓦，还有三十万千瓦的缺口，这可怎么办？抚顺发电厂建好后每年需要多少煤？等等等等。不记得后来三人怎么一起吃的饭，不记得当天晚上一起拜见张学良，也不记得当天就睡在丁文江家里，也不记得第二天怎么急急忙忙的回到抚顺。
想到这里，许肇南暗自窃笑，看了看后面的丁文江，大声说道：“我命令抚顺发电厂一号机组点火。”
“一号机组点火！”
“一号机组点火！”
随着工人们一声声的传递，工人启动送煤器，大量的煤经过中速磨煤机磨成煤粉，在经过传送带送进炉膛燃烧，炉膛采用前后墙对冲布置，产生的热量将水加热沸腾后汽化成过热水蒸汽，过热蒸汽有很高的压力和温度，经管道引入汽轮机后，高速流动的蒸汽推动汽轮机转子转动，汽轮机的转子与发电机的转子通过连轴器联在一起。当汽轮机转子转动时便带动发电机转子转动发电。
此时也是最危险的时候，高压高温的水蒸气会不会泄露？管道安装有没有焊缝缺陷？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爆炸。所以在后世，锅炉被称为压力容器，其焊接水平成为检验焊工水平的标准。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三个小时，锅炉压力逐渐提高，汽轮机转速逐渐到额定转速！丁文江、许肇南、张振鹭等实业部、地方高官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锅炉和汽轮机，生怕就砰的一声。
“锅炉达到额定负荷，锅炉工作稳定，汽轮机工作稳定！”一直在下面采集数据的助手打来电话报喜，指挥室内一片欢腾，这意味着这座中国人自己施工的世界最大功率的发电厂初步建成了，当然设备的验收还必须做更多的实验，例如最大功率试验、连续无故障运转、锅炉最低稳燃负荷试验，待一号机组完全验收合格之后才能试验二号机组，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但是随着一号机组成功点火发电，抚顺电厂初步取得了成功。随着总部大楼切换电闸，新发的电点亮了所有的点灯，指挥室内一片欢腾，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丁文江问许肇南此行的目的，许肇南将自己的担心一说，丁文江哈哈大笑，不仅他笑了，穆藕初也是大笑，笑的许肇南丈二摸不着头脑。直到丁文江笑的咳嗽起来，还是穆藕初比较厚道，才说道：“先甲啊，你知道我次来是干吗来了？我是在君邀请来担任新建的奉天纺织二厂厂长的。”
许肇南仍然是一头雾水，穆藕初担任二厂厂长跟笑话自己有什么关系。穆藕初又笑了起来，“哈哈，你可不要被这个奉天纺织二厂的名字给骗了，这个厂啊，是张汉卿规划的世界最大之纺织企业，从棉花种植、到纺纱、织布一直到做成成衣，还包括毛纺以及这个化纤，已订购纺锤四十八万枚，织机三千台，成衣生产线十七条，年产棉纱五十万件，棉布三千万匹，羊绒百万匹，制作成衣五百万件，将雇佣工人十数万人。”
“这，这，这！这么大的规模？”
“哈哈哈，先甲兄，我去年刚到东北的时候听说钢铁厂设计年产量达到千万吨的时候的样子就跟你刚才一样！哈哈哈！总是担心炼了这么多钢怎么用得完？”丁文江现在想起去年刚来时见到一项项大型工业项目规划时那不可置信的神情都是暗自偷笑。
“光是营口纺织厂一个厂，所需电力就需要十万千瓦，也就是你电厂所发电的六分之一。你再来看。”丁文江拉着许肇南走到大幅东北地图前，首先指向抚顺，“先甲兄，我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情专注，不太关心其他的时期，所以将电厂交给你我非常放心，也从来没去打扰过你，不过啊，你还是得要关心关心我们的工业建设整体规划了。你看啊，就在你隔壁，我们建设了一个大型铝厂，主要生产铝镁硅钛等有色金属，同时研制生产精铝、高纯铝、航空用硬铝，想必你是知道的，电解铝需要的用电量是多少，目前厂子完工量已经达到了70%，就等着你的电厂并网发电就可以开工了。”
“你在看这里，”丁文江指向本溪，“这里建设的中国最大的钢铁厂，年产钢材千万吨，目前第一炉铁水已经出炉了，最重要的电炉就等你的电来炼高强度合金钢了。”
“这里，奉天，兵工厂、迫击炮厂、东北大学校办工厂、拖拉机厂、汽车厂，累计安装电动机床功率高达十八万千瓦，就是等你的电，现在开工率不足二分之一啊！东北这几个月累计从美国、德国进口了十数台燃油发电机，总功率达到六万千瓦。”
“实业部做过统计，东北目前的电力缺口高达一百万千瓦，我这就只是数了几个耗电大户工厂，还有机械工业、石油工业、化学工业、医药工业、航空工业、船舶工业等等的大中型工厂没有算在内。其他工商业主兴办的工厂，东北这么多大小城市的民生用电需求我都没有算在内。等到年底你的发电厂并网发电达到满功率，但是其他的大部分大中型工厂也会建成投产，到时候啊，电力缺口不是减小了而是扩大了，我们做过详细的预计，到年底，电力缺口将扩大到一百五十万千瓦。先甲兄，你应该担心的是发的电不够，而不是用不掉。”站在地图前的丁文江意气风发，自从1911年回国，他就构想者如何振兴中国，如何实业救国，他辅助过军阀孙传芳，在北票挖过煤矿，在西南考察过地理，走遍了中国的山山水水。到今天，他终于在东北为中国建立起了一个基础的工业体系。“先甲兄，我告诉你，实业部报请张总司令，我们准备再上马四座火力发电厂，初步定在北票、西安县、佳木斯和富拉尔四个地方，都是三十万千瓦的发电机组。就等着你在抚顺干成功就上马。先甲兄，任重而道远啊！”
许肇南激动地浑身发抖，到东北的这些日子就像是做梦一样，他从来也想象不到中国能够建起如此规模如此先进的发电厂，现在更是四座发电厂同时新建。他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在计算待这四座发电厂也建好了，中国的年发电量会增长到什么程度？能排到世界的第几位？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丁文江知道许肇南的毛病，也不以为意，拉着穆藕初小声说道：“湘玥兄，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见见张总司令吧！纺织二厂这么大的规模，数千万大洋的投资，你这个厂长不去拜见一下实在说不过去啊！”
“我不去，我是你任命的，又不是他张汉卿任命的，我只需要对你负责。再者讲，这纺织二厂虽然有他张汉卿数千万大洋的设备入股，但是大头还是公股，我是为东北百姓服务，不是为他这个军阀服务。”
丁文江无奈的笑笑，也没有其他办法，穆藕初对军阀尤其是对奉系军阀的意见很大，这次能够到东北来完全是看自己的面子还有为国家做点儿实事的念头。“湘玥兄！我看你对汉卿还是隔阂太深，我跟你说，他跟其他军阀不一样。我觉得他只是恰好在军阀这个位子上的一名爱国者，跟我们一样，我每次跟他交谈都能感受到他振兴中国的紧迫感和强大信心。刚才我夸赞汉卿，你也听李润轩、蒋方震等人的夸赞，这些可都不是拍马屁。你就说纺织二厂的规划，你以为汉卿只是想要建设一个大型纺织厂赚点儿钱？提高他在国内的政治威望？错，大错特错!我们中国自南通张先生创办大生纱厂，纺织业最近二十年多年发展还算不错，但是技术落后，原料、市场皆受制于洋人，行情好的时候造一些低端棉布赚点儿辛苦钱，行情不好的时候大面积亏损倒闭。张先生的大生厂，你的德大厂和厚生厂，都是没有挺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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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卿创办纺织二厂，就是想从根本上改变这一状况。原料方面，纺织厂需要深入农村，推广优秀棉种，与农户签订统购协议，保证棉花的稳定供货和好的质量。羊毛方面东北临近蒙古，而且本身也有较强大的畜牧业，推广优质绵羊，思路方法是一致的，都是要充分保证我们的原材料。生产方面，纺织厂将会使用全世界最先进之自动化纺织机械，提高劳动效率，降低能耗，最大程度降低成本。最重要的是我们将生产最优良之三十支、四十支乃至是六十支的高支数棉，用这些高质量的棉布直接加工成各式床单、被罩等床上用品，直接加工成舒适柔软的各色衣服。将工业化制造之成衣直接推向市场，让百姓获得物美价廉的衣服。你看，这不正好实现了你衣被天下的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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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就放心吧！汉卿说能织得出来就织的出来。汉卿是有大气魄的人，要干就干大事儿，他不满足于在国内抢市场，他的想法是利用最新的技术，依靠我们国家的廉价劳动力，制造出质优价廉的成衣出口国际市场，去赚洋人的钱。最重要的是，”虽然是在自己办公室内，丁文江仍然四处看了看，凑近穆藕初小声说道：“最重要的是，要挤压日本人的市场，削弱日本纺织品创造的外汇收入，直接削减日本人的经济实力。”
“嘶！”穆藕初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能吗？我们能斗得过日本人？”
“诶！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湘玥兄啊！你想想看，等到纺织二厂建立起来了，比起日本人来，我们有多少优势？首先，原料我们有优势，日本所有的棉花都需要进口，光一个运输成本就比我们高。然后，我们的设备有优势，你去问问先甲，不论是发电厂还是钢铁厂，汉卿买回来的设备是又专业又先进，先进到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有时候都不会用，不知道怎么用！”说道这儿，丁文江想起当时初到钢铁厂，看到100吨电渣重熔炉时抱着说明书研究三天三夜闭不了眼，一闭上眼就想着电渣重熔炉的那些优点，去除非金属杂志，金属纯度高。仔细的回想以前在美国所学以及平日里跟靳树梁等人的讨论，从来没有哪个国家有这种金属冶炼设备啊！“我向你保证，纺织二厂的设备一定是全世界最先进。我们的市场远比日本广阔，剩下的就是日本工厂的管理比起我们要科学，而这正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啊！”
许肇南已经记不起来那天在奉天他还干了些什么，那天剩下的时间他满脑子都是抚顺发电厂年发电三十三亿度，东北到年底需要用电缺口是一百五十万千瓦，再新建四座发电厂，每座发电厂三十万千瓦，还有三十万千瓦的缺口，这可怎么办？抚顺发电厂建好后每年需要多少煤？等等等等。不记得后来三人怎么一起吃的饭，不记得当天晚上一起拜见张学良，也不记得当天就睡在丁文江家里，也不记得第二天怎么急急忙忙的回到抚顺。
想到这里，许肇南暗自窃笑，看了看后面的丁文江，大声说道：“我命令抚顺发电厂一号机组点火。”
“一号机组点火！”
“一号机组点火！”
随着工人们一声声的传递，工人启动送煤器，大量的煤经过中速磨煤机磨成煤粉，在经过传送带送进炉膛燃烧，炉膛采用前后墙对冲布置，产生的热量将水加热沸腾后汽化成过热水蒸汽，过热蒸汽有很高的压力和温度，经管道引入汽轮机后，高速流动的蒸汽推动汽轮机转子转动，汽轮机的转子与发电机的转子通过连轴器联在一起。当汽轮机转子转动时便带动发电机转子转动发电。
此时也是最危险的时候，高压高温的水蒸气会不会泄露？管道安装有没有焊缝缺陷？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爆炸。所以在后世，锅炉被称为压力容器，其焊接水平成为检验焊工水平的标准。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三个小时，锅炉压力逐渐提高，汽轮机转速逐渐到额定转速！丁文江、许肇南、张振鹭等实业部、地方高官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锅炉和汽轮机，生怕就砰的一声。
“锅炉达到额定负荷，锅炉工作稳定，汽轮机工作稳定！”一直在下面采集数据的助手打来电话报喜，指挥室内一片欢腾，这意味着这座中国人自己施工的世界最大功率的发电厂初步建成了，当然设备的验收还必须做更多的实验，例如最大功率试验、连续无故障运转、锅炉最低稳燃负荷试验，待一号机组完全验收合格之后才能试验二号机组，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但是随着一号机组成功点火发电，抚顺电厂初步取得了成功。随着总部大楼切换电闸，新发的电点亮了所有的点灯，指挥室内一片欢腾，成功了！终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