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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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后，肖艾薇从天网空间走出来，身上穿着刚进入时的黑色运动服。她环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加油站后面的草丛里，身旁躺着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肖君平的身影出现在加油站另一边，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不停地四处张望，急切喊道：“薇薇，你在哪里？”
“妈，我在这里。”肖艾薇伸长脖子，朝不远处的人影挥手。
听见呼唤声，肖君平身形微顿，她转身看见有人站在草丛里朝自己招手，便加快步伐一路小跑过去。待走近了，发现自家女儿安然无恙，肖君平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满地瞪了肖艾薇一眼，埋怨道：“怎么到处乱跑，妈妈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肖艾薇这才发现肖君平的脸色有些泛白，想起母亲为自己提心吊胆，她垂下眼帘愧疚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傻瓜。”肖君平走前几步，抬起右手将她耳前飘散的碎发捋到后面，眼里满是慈爱之色：“薇薇没事就好，咱们走吧，车子已经加满油了。”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事？”肖君平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肖艾薇。
“妈，我们一起把这人埋了吧。”她朝左挪了几步，指了指躺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尸体。
肖君平循着肖艾薇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加油站员工服的年轻男子闭眼躺在地上，他左边太阳穴处开了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里流出来的血液早已干枯。刚刚这人被草堆掩盖住，所以她没发现他，这会儿经肖艾薇指示后倒是看得真真切切。
肖君平捂住嘴巴低呼一声：“他已经死了？”
“嗯。”肖艾薇蹲在年轻男子旁边，把他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说起来，这名加油站员工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们两个人恐怕早就死了。”肖艾薇往加油站小超市的方向望去，把超市里关押着丧尸以及年轻男子被抓伤后自杀的事情告诉了肖君平。
肖君平闻言后深感诧异，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年轻男子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
是啊，他确实是个好人。他有能力将十几个丧尸关在一起，又怎会没能力杀死它们，那些丧尸里面，说不定有他的同事、好朋友和恋人。
“所以说，你宁愿把它们关起来也不宁愿杀掉它们，是吗？”肖艾薇在心里默默问了句，她仍旧蹲在尸体旁边，静静打量他的容颜，这是一张非常平凡的脸，平凡到让人过目就忘的脸，可就在这样一张平凡普通的躯壳下，却隐藏着一颗如此不平凡的心。
沉默半响，肖艾薇看了眼自己左手掌心上颜色极浅的六芒星符号，低声呢喃道：“谢谢你。”
两人合力埋葬了年轻男子，重新回到黑色旅行车上。肖艾薇假装在厚重的背囊里寻找东西，实际是从个人空间里取出了两把稍短的□□，她把其中一把递给坐在驾驶座上的肖君平，说道：“我在国外买的，这东西防身不错。”
肖君平郑重其事接过来，把刀绑在大腿根部，然后旋转车钥匙启动发动机。
黑色旅行车离开加油站，缓缓驶向高速公路。肖艾薇侧身靠在门窗上，望着外面的景物快速倒退，她突然开口问道：“妈，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丧尸，你会杀掉我吗？”
肖君平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一顿，而后轻声笑道：“傻薇薇，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
肖艾薇转过头，看见母亲两鬓的银丝越来越多，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心中一酸，继续说道：“我只是有感而发，那个加油站员工都被抓伤了，却没有杀掉关在超市里的丧尸。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没有感情没有理智只会吃人的丧尸，你会杀掉我吗？”
肖君平猛然愣住，她眼神闪烁，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挣扎。沉吟片刻后，她摇摇头：“不，我不会杀你。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我情愿和薇薇一起变成丧尸。”
“妈，你……”跟预想中的答案不一致，肖艾薇感到非常错愕，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唯有无力地闭上嘴巴，别过头靠在车窗上，撇嘴道：“真笨！你该说，我们永远也不会变成丧尸。”
肖君平闻言淡然一笑，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回道：“是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变成丧尸。”
……
三个小时后，两人离开高速公路进入玉山市。
玉山市不仅驻扎有省内最大的军事基地，还是个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旅游城市，这里有不少天然温泉和星级酒店，每逢假期，许多旅游团都会来此度假。现在正逢暑假，肖艾薇就在高速公路上见了十几辆旅游大巴，上面载满了游客，皆是前往玉山市游玩的。
如今是末世第二天，病毒还没在中国大范围传播。玉山市一如既往的繁荣，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道路两旁敞开的商店和超市内门庭若市，游客们拎着大包小包穿梭其中，欢声笑语随处可闻。
军事基地在玉山市北面，大概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才能抵达，肖艾薇坐在车里，暗自祈祷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逐渐流逝，也不知行驶了多久，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时间刚好指在下午三点三十分。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铃声徒然响起，肖艾薇拿出来查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宋雨晴。
刚按下通话键，就听到宋雨晴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哎妈呀，艾薇，你说的可真准！”
难道新港市已经被大面积感染了？肖艾薇脸色一凝，问道：“你在哪里？”
“我现在和爸妈呆在防空洞里，外面都是吃人的丧尸。”宋雨晴在电话另一边喘着粗气，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是惊魂未定。
“先别慌，食物和水准备充足了吗？”肖艾薇安抚道。
“嗯，我听了你的，缠着爸妈买了好多吃的，不过……”宋雨晴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道：“这防空洞里几百号人，只有我们这一家准备了食物，其他人都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呢。”
肖艾薇面有愠色，果然，末世来临，人心也开始黑化了。
“雨晴，你们有没有通知警方救援？”
“早就报警了！没用！连警察都变成丧尸了！”
“这样吧，我建议你们先把食物分成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给周围的人。记住，要表现的慷慨和善，把主导权和道理占据在自己这边，等民心稳定下来后，再组织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出去搜寻食物。”
“谢谢你的意见，不过我得先跟爸妈商量一下。”宋雨晴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他们一家三口势单力薄，与其到时候被人抢光食物，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献出来赚取别人的好感。外面都是些吃人的丧尸，如果防空洞里的幸存者不联合起来就更加没活路了。
“对了，艾薇，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玉山市。”
“玉山市？”宋雨晴突然惊呼一声，大声喊道：“艾薇！快躲起来，玉山市已经出现丧尸了！我一个小时前才在网上看到的视频！”
“什么！”肖艾薇蓦然震住，她转头看向车窗外。此时，一辆又一辆警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刺耳的警笛声持续响起，吵得她一阵心烦意乱。街道两旁的路人不约而同驻足观望，不少人神情惊慌，似乎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雨晴，我要挂电话了。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等对面的人做出回应，肖艾薇就迅速挂断手机，朝身旁的人说道：“妈，开快点，来不及了。”
八天后，肖艾薇从天网空间走出来，身上穿着刚进入时的黑色运动服。她环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加油站后面的草丛里，身旁躺着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肖君平的身影出现在加油站另一边，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不停地四处张望，急切喊道：“薇薇，你在哪里？”
“妈，我在这里。”肖艾薇伸长脖子，朝不远处的人影挥手。
听见呼唤声，肖君平身形微顿，她转身看见有人站在草丛里朝自己招手，便加快步伐一路小跑过去。待走近了，发现自家女儿安然无恙，肖君平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满地瞪了肖艾薇一眼，埋怨道：“怎么到处乱跑，妈妈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肖艾薇这才发现肖君平的脸色有些泛白，想起母亲为自己提心吊胆，她垂下眼帘愧疚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傻瓜。”肖君平走前几步，抬起右手将她耳前飘散的碎发捋到后面，眼里满是慈爱之色：“薇薇没事就好，咱们走吧，车子已经加满油了。”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事？”肖君平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肖艾薇。
“妈，我们一起把这人埋了吧。”她朝左挪了几步，指了指躺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尸体。
肖君平循着肖艾薇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加油站员工服的年轻男子闭眼躺在地上，他左边太阳穴处开了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里流出来的血液早已干枯。刚刚这人被草堆掩盖住，所以她没发现他，这会儿经肖艾薇指示后倒是看得真真切切。
肖君平捂住嘴巴低呼一声：“他已经死了？”
“嗯。”肖艾薇蹲在年轻男子旁边，把他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说起来，这名加油站员工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们两个人恐怕早就死了。”肖艾薇往加油站小超市的方向望去，把超市里关押着丧尸以及年轻男子被抓伤后自杀的事情告诉了肖君平。
肖君平闻言后深感诧异，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年轻男子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
是啊，他确实是个好人。他有能力将十几个丧尸关在一起，又怎会没能力杀死它们，那些丧尸里面，说不定有他的同事、好朋友和恋人。
“所以说，你宁愿把它们关起来也不宁愿杀掉它们，是吗？”肖艾薇在心里默默问了句，她仍旧蹲在尸体旁边，静静打量他的容颜，这是一张非常平凡的脸，平凡到让人过目就忘的脸，可就在这样一张平凡普通的躯壳下，却隐藏着一颗如此不平凡的心。
沉默半响，肖艾薇看了眼自己左手掌心上颜色极浅的六芒星符号，低声呢喃道：“谢谢你。”
两人合力埋葬了年轻男子，重新回到黑色旅行车上。肖艾薇假装在厚重的背囊里寻找东西，实际是从个人空间里取出了两把稍短的□□，她把其中一把递给坐在驾驶座上的肖君平，说道：“我在国外买的，这东西防身不错。”
肖君平郑重其事接过来，把刀绑在大腿根部，然后旋转车钥匙启动发动机。
黑色旅行车离开加油站，缓缓驶向高速公路。肖艾薇侧身靠在门窗上，望着外面的景物快速倒退，她突然开口问道：“妈，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丧尸，你会杀掉我吗？”
肖君平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一顿，而后轻声笑道：“傻薇薇，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
肖艾薇转过头，看见母亲两鬓的银丝越来越多，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心中一酸，继续说道：“我只是有感而发，那个加油站员工都被抓伤了，却没有杀掉关在超市里的丧尸。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没有感情没有理智只会吃人的丧尸，你会杀掉我吗？”
肖君平猛然愣住，她眼神闪烁，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挣扎。沉吟片刻后，她摇摇头：“不，我不会杀你。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我情愿和薇薇一起变成丧尸。”
“妈，你……”跟预想中的答案不一致，肖艾薇感到非常错愕，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唯有无力地闭上嘴巴，别过头靠在车窗上，撇嘴道：“真笨！你该说，我们永远也不会变成丧尸。”
肖君平闻言淡然一笑，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回道：“是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变成丧尸。”
……
三个小时后，两人离开高速公路进入玉山市。
玉山市不仅驻扎有省内最大的军事基地，还是个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旅游城市，这里有不少天然温泉和星级酒店，每逢假期，许多旅游团都会来此度假。现在正逢暑假，肖艾薇就在高速公路上见了十几辆旅游大巴，上面载满了游客，皆是前往玉山市游玩的。
如今是末世第二天，病毒还没在中国大范围传播。玉山市一如既往的繁荣，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道路两旁敞开的商店和超市内门庭若市，游客们拎着大包小包穿梭其中，欢声笑语随处可闻。
军事基地在玉山市北面，大概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才能抵达，肖艾薇坐在车里，暗自祈祷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逐渐流逝，也不知行驶了多久，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时间刚好指在下午三点三十分。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铃声徒然响起，肖艾薇拿出来查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宋雨晴。
刚按下通话键，就听到宋雨晴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哎妈呀，艾薇，你说的可真准！”
难道新港市已经被大面积感染了？肖艾薇脸色一凝，问道：“你在哪里？”
“我现在和爸妈呆在防空洞里，外面都是吃人的丧尸。”宋雨晴在电话另一边喘着粗气，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是惊魂未定。
“先别慌，食物和水准备充足了吗？”肖艾薇安抚道。
“嗯，我听了你的，缠着爸妈买了好多吃的，不过……”宋雨晴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道：“这防空洞里几百号人，只有我们这一家准备了食物，其他人都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呢。”
肖艾薇面有愠色，果然，末世来临，人心也开始黑化了。
“雨晴，你们有没有通知警方救援？”
“早就报警了！没用！连警察都变成丧尸了！”
“这样吧，我建议你们先把食物分成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给周围的人。记住，要表现的慷慨和善，把主导权和道理占据在自己这边，等民心稳定下来后，再组织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出去搜寻食物。”
“谢谢你的意见，不过我得先跟爸妈商量一下。”宋雨晴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他们一家三口势单力薄，与其到时候被人抢光食物，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献出来赚取别人的好感。外面都是些吃人的丧尸，如果防空洞里的幸存者不联合起来就更加没活路了。
“对了，艾薇，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玉山市。”
“玉山市？”宋雨晴突然惊呼一声，大声喊道：“艾薇！快躲起来，玉山市已经出现丧尸了！我一个小时前才在网上看到的视频！”
“什么！”肖艾薇蓦然震住，她转头看向车窗外。此时，一辆又一辆警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刺耳的警笛声持续响起，吵得她一阵心烦意乱。街道两旁的路人不约而同驻足观望，不少人神情惊慌，似乎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雨晴，我要挂电话了。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等对面的人做出回应，肖艾薇就迅速挂断手机，朝身旁的人说道：“妈，开快点，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