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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呀（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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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 青行灯的这一句话可真真是名不副实。毕竟安倍晴明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一等一的好看, 尽管半边的脸颊属于人类半边属于狐妖，但是拼合在一起不但不为何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美。
安倍晴明却是奇迹般的领悟了青行灯这一句话之中所包含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意思。他低低的笑了一声, 算是应和了青行灯的话。
“是啊。”
安倍晴明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银色的发丝从指间流泻下去, 宛如一匹丝绸一样的顺滑。不属于人类的那半边身体上面, 即便是手指上也生的有尖尖长长的指甲。并不显女气, 只是有一种属于妖类的、绝非人类的诡异感觉来。
还有黑暗之中也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青行灯脸上的那一种讥诮的表情。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无声的提醒着安倍晴明，他现在根本就是与“人类”这个族群相去甚远的, 这样的事实。
“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 简直是丑陋的不忍直视呢。”
安倍晴明轻声道。
一直以来, 安倍晴明都是以“人类”的身份自居, 并且也是用人类的身份行走于这世间的。
所以，虽然安倍晴明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还有一半的属于妖狐的血脉, 但是因为那血脉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安静的蛰伏在他的身体里面, 所以安倍晴明自然也是不将其放在眼里。在安倍晴明看来，他是人类。只要他的内心还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么血脉并不能够决定什么。
……就好比是，作为人类来说没有家族势力在身后的帮助，但是他依旧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的成为了站在阴阳两界之间的那制定规则之人。无论是在人类之中还是妖鬼之中，安倍晴明的大名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安倍晴明一直都觉得，就算是有朝一日他的血脉真的觉醒了，自己也可以骄傲的宣称他安倍晴明依旧是人类。就算是身怀着妖怪的血脉, 他的心也不会动摇。
听闻了安倍晴明这样的近乎可以说是狂妄了的想法，作为教导他长大的玉藻前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还只是个幼崽呢？”
安倍晴明尚且记得，自己那美丽的雌雄莫辨的舅舅轻飘飘的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于自己的话语不置可否。
“舅舅？”
尚且年幼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不解的皱起眉头来，希望可以从自己的舅舅那里得到一个什么答案来。
“我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么，只要我一日还这样坚信着，那么我就只会是我。血脉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一份力量，而我是这一份力量的主人。”
安倍晴明仰起头来，眼底的光芒骄傲的像是九天之上的那一轮不灭的骄阳，满满的全部都是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但是面对着安倍晴明这一份近乎于是狂傲的自信，玉藻前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晴明。”
向来都会对安倍晴明有求必应的玉藻前却是摇着头，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只不过是吐露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话语来。
安倍晴明曾经一度是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但是直到近日，当他身体里面的属于妖狐的那一部分沉寂了多年的血脉开始一点一点的觉醒的时候，安倍晴明才终于是理解了为什么当初在听到了自己的回答之后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那完完全全就是大人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眼神。
是的，安倍晴明想，血脉的力量根本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自从血脉觉醒的那一日开始，他的身体里面的每一根血管中都在奔流着可怕而又灼热的力量，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部位之中横冲直撞。
但是在这样的横冲直撞下所带来的，是比起往日来还要强大的多的、百倍千倍的力量。
安倍晴明的立直告诉他，他应该尽快的将这躁动不安的力量压制住、沉浸在身体的最深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机会让它们冒出头来才是；但是安倍晴明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并且低估了力量能够带来的诱惑。
力量是毒，是瘾，是足以摧毁人的心智和信仰、能够让你目眩神迷并且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戒除的，就算是明知道危险也会忍不住飞蛾扑火的赶上前去的那一抹黑暗之中的烛光。
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舍弃掉力量，因为那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同样也是一旦拥有就再也没有办法戒掉的致命的毒。
难怪当初玉藻前会那样看着自己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面没有任何的生灵可以低档的了力量的诱惑。
没有任何人。
至少现在，安倍晴明就算明知道自己只要狠得下心来，就一定有办法将自己的身上的血脉力量的影响削减下去；但是，他却是始终都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
青行灯会说现在的他【丑陋】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无论安倍晴明是坦率的接受了自己作为妖怪的那一部分也好，还是彻底的将那一部分摒弃掉也好，青行灯都会对他的果决赞赏不已的。但是，如现在这样，在左右两边来回的试探，但是却又不朝着其中的任意一方落脚，只是让自己陷入犹豫的境地，就连自己的形象都是这样一幅诡异的说人非人说妖非妖的样子……
青行灯垂下眼帘来。
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和所处的环境的话，那么最终会迎接来的，也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
“真是丑陋啊……”
青行灯又一次低低的感叹起来。
坐在地上的安倍晴明仰着头听着青行灯的话。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低低的笑出声来。
“嗯，你说的没错。”
安倍晴明道。
“这样的我……的确是太丑陋了。”
银发的半妖看了看自己那尖细的指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的这一句话，青行灯总算是稍稍的用正眼看了安倍晴明一眼。
“你还能认识到这一点啊……”
大妖怪显得有些吃惊的样子。
很显然，青行灯原本以为安倍晴明是不会从这个漩涡之中清醒过来的。谁能想到她不过是骂了两句……结果安倍晴明居然就悟了？
青行灯的眼神诡异了起来。
啊，她想，人言安倍晴明是少有的天才，这句话果然名不虚传；就是天才这个领悟的方式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自己的怪癖了……
安倍晴明当然是不知道青行灯对于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知。正好相反，被妖怪鄙夷为丑陋，对于安倍晴明而言不压于是当头棒喝，让他猛地清醒了过来。
对啊，安倍晴明想，在最初的开始，他告诉自己的是什么？
【我是安倍晴明。】
【我是……一个人类。】
几乎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从安倍晴明的心头升起的瞬间，他头顶的狐耳抖动了一下，随后悄然的褪去，隐没不见，就好像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他脸颊上的妖纹一点一点的变得黯淡下去，最后完全的隐藏在了皮肤之下，就好像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尖尖的竖瞳一点一点的拉了回去，从金色渲染成了幽绿色。
他周身所有的诡异的感觉全部都尽数散去。现在，这个人看上去又像是之前的那个被所有人所熟知的安倍晴明了，宽容温柔而又强大。
青行灯挑高了眉梢，还是有些不相信对方真的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可以如此迅速的将数日的心结都全部化解掉。
面对青行灯的疑问，安倍晴明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嘛，因为姬君回来了啊。”
他道。
“嗯？”
青行灯没有明白。
“你看。”安倍晴明给她解释道，“我是一名老师。这个世界上面，哪里来的当老师的反而要让自己的弟子去担心的道理？更何况，姬君现在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助，这样的话，我又怎么好再维持着那个样子在她的面前丢人呢？”
安倍晴明意味深长的道。
“这个世界上面啊，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当老师的也不希望把自己的弱势展现在弟子的眼前呢。老师就应该是弟子的避风港，是无论多么可怕的风暴席卷而来的时候也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的威严山岗——”
安倍晴明从袖口中摸出来扇子，“啪”的一声展开了，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所以啊，既然弟子都已经回来了，那么我这个做老师的，又怎么好意思继续颓丧下去？”
他轻声的道。
“毕竟我的弟子，还在等着我这做老师的指引她前进的道路呢。啊啊，当然，也要感谢您的提醒。【丑陋】的那一面，就还是不要展现在的孩子的面前了吧。”
青行灯沉默了一下。
呸。她冷漠的想。死徒弟控。
你们人类没救了，就连首席的阴阳师都是这个德性。死吧，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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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安倍晴明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银色的发丝从指间流泻下去, 宛如一匹丝绸一样的顺滑。不属于人类的那半边身体上面, 即便是手指上也生的有尖尖长长的指甲。并不显女气, 只是有一种属于妖类的、绝非人类的诡异感觉来。
还有黑暗之中也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青行灯脸上的那一种讥诮的表情。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无声的提醒着安倍晴明，他现在根本就是与“人类”这个族群相去甚远的, 这样的事实。
“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 简直是丑陋的不忍直视呢。”
安倍晴明轻声道。
一直以来, 安倍晴明都是以“人类”的身份自居, 并且也是用人类的身份行走于这世间的。
所以，虽然安倍晴明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还有一半的属于妖狐的血脉, 但是因为那血脉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安静的蛰伏在他的身体里面, 所以安倍晴明自然也是不将其放在眼里。在安倍晴明看来，他是人类。只要他的内心还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么血脉并不能够决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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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一直都觉得，就算是有朝一日他的血脉真的觉醒了，自己也可以骄傲的宣称他安倍晴明依旧是人类。就算是身怀着妖怪的血脉, 他的心也不会动摇。
听闻了安倍晴明这样的近乎可以说是狂妄了的想法，作为教导他长大的玉藻前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还只是个幼崽呢？”
安倍晴明尚且记得，自己那美丽的雌雄莫辨的舅舅轻飘飘的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于自己的话语不置可否。
“舅舅？”
尚且年幼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不解的皱起眉头来，希望可以从自己的舅舅那里得到一个什么答案来。
“我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么，只要我一日还这样坚信着，那么我就只会是我。血脉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一份力量，而我是这一份力量的主人。”
安倍晴明仰起头来，眼底的光芒骄傲的像是九天之上的那一轮不灭的骄阳，满满的全部都是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但是面对着安倍晴明这一份近乎于是狂傲的自信，玉藻前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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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安倍晴明想，血脉的力量根本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自从血脉觉醒的那一日开始，他的身体里面的每一根血管中都在奔流着可怕而又灼热的力量，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部位之中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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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的立直告诉他，他应该尽快的将这躁动不安的力量压制住、沉浸在身体的最深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机会让它们冒出头来才是；但是安倍晴明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并且低估了力量能够带来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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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安倍晴明就算明知道自己只要狠得下心来，就一定有办法将自己的身上的血脉力量的影响削减下去；但是，他却是始终都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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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安倍晴明给她解释道，“我是一名老师。这个世界上面，哪里来的当老师的反而要让自己的弟子去担心的道理？更何况，姬君现在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助，这样的话，我又怎么好再维持着那个样子在她的面前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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