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姚若虎在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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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
傍晚的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可是雪还没有下下来。姚若虎走进候机大厅，里面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的旅客、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原本还以为这样的天气飞机可能会晚点，然而当姚若虎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航班到站时间后，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机场出口的方向。
姚若虎拿出手机，看着上面，他给许静最后的留言。
“我在机场等你。”
没有回应。他心想，许静乘坐的航班大概已经起飞，所以手机关机，并没有收到自己想信息。
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许静了。上次见到她，还是去年冬天她从国外回来。姚若虎此时此刻的心情，混杂着激动和忐忑。她长高了吗？是不是还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白色羽绒服？听说国外的女孩喜欢化妆打扮，即便是高中生也不例外。去年的她还稍显朴实，而到了今年，她是不是也会顺应了那边的潮流？
姚若虎有些坐不住。他把手机放回兜里，站起身来，烦躁地踱着步子。这片区域的人大多都是来接人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神情，不断向出口张望，不断抬头阅读大屏幕上的航班信息，也不断地低头看时间。
当第一个人从出口出来的时候，姚若虎几乎跳了起来，看着从里面涌出的人流，望眼欲穿。
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可姚若虎觉得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蜿蜒的人流如同看不到头的长河，而他在其中寻找那一颗明珠。
终于，他看到了许静。
不出所料，许静果然穿着那一身白色的羽绒服。一年不见，她好像瘦了、高了，高挑的身材即便是裹在羽绒服里也不显得臃肿。她化了淡妆，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头发被仔细打理过，烫成了一个小波浪。
和一年前相比，她似乎更加漂亮了，也更加成熟了，仿佛一年的时间被她拖成了两三年而飞快成长了。她拖着一个小的行李箱，走路的姿势轻巧而优雅，跨步时的身形竟然让姚若虎在那一瞬间感到有些陌生。她和他平时接触的女生——无论是活泼而聒噪的乔语，还是高冷的学霸御姐柳源源——在气质上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虽说许静的家境也同样优越，但毕竟独自一人出国留学，这一段独立生活的时光让她不断成长。即便仍然是一个高中生，可在她身上，那一股学生气淡薄了许多。
姚若虎迎了上去，灵活地逆着人流穿行，来到了许静的身边。
许静停下脚步，看着姚若虎——
姚若虎这才惊觉，这个少女，竟然已经不用像以往那样，要微微抬起头来，才能和自己说话了。姚若虎不为人发觉地跺了跺脚，心里抱怨，为什么打了这么久篮球，自己还是没能长太高呢。
“小虎哥，你来了。”许静的脸上带着笑容。
“我……我……好久不见。”姚若虎涨红了脸。
“虽然电话里已经说过，可是当面我还是要说一句，恭喜你们打进全国大赛。”许静说，“我经常去小猫论坛，看到过不少你们的消息。”
“没错。静静，我，我给你说过，我已经真正爱上了篮球。这下你相信了吧，我……我不再过去的那个人了……”
在平常的生活中，姚若虎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然而当他心情激荡时，他便会忍不住一直说下去。
“小虎哥……”
“你知道吗，在比赛的时候……”
“小虎哥！”许静大声打断了姚若虎的话，“先等一等。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姚若虎这才注意到许静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留着利落的短发。这样的一个男子原本应该很引人注目的，然而姚若虎光顾着和许静说话，竟丝毫没向旁边看上一眼。
许静开口的瞬间，姚若虎的心中便掠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许静接下来的话便让那一份预感彻底坐实，加封戳印，盖棺定论——
“这是我的男朋友……”
姚若虎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像是被一柄大铁锤重重地敲了上来。许静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楚。他像是一脚踏空落入悬崖，于是整个人都已经悬在半空之中，心中空荡荡的，找不到坚实的大地。
“小虎哥？小虎哥！”许静的声音传来，“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呃……我……”姚若虎愣愣地看着许静，“你们……呃，我是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要开口说话，不能呆站在原地。
“他啊，在我们那所城市读大学，今年大一，是我同学的哥哥。一起出去露营的时候认识的……”
“哦，真好……没，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担心你一个人坐飞机不安全。不过你男朋友在就更好了，我……我现在得回去了……”
“小虎哥，我们不是说好今晚吃完饭吗？”
“不是，我们今晚得训练……临时任务，因为……呃，因为我们抽签遇到了很强的对手。去年的亚军你知道吗，北焱中学，呃，教练说我们得加练……”
姚若虎一边说一边后退，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然后那男子喊了声：“哥们你小心……”姚若虎的后背便撞上了一个人。姚若虎不敢答话，忽然转过身来，向外飞奔。
许静的喊道：“小虎哥，你们比赛什么时候，我说好了会来看的啊……”
姚若虎没说话，径直冲了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能说什么呢，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难道还说自己会努力把静静抢回来？这种撬墙角的行为，恐怕首先就会被许静所瞧不起的吧……
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坐上离开机场的大巴，坐到市中心随便一个地方跟着人群下车，然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天黑了，寒风吹起，雪花开始飘落。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心里头也是冰冰凉凉的。
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过往的汽车开着灯，周边的店铺里展示着五光十色的商品。尽管是晚上，现在却是帝都最热闹繁忙的时候。下班的情侣挽着手出入不同的上铺，他们的脸上带着寒风也无法驱散的温暖笑容。车水马龙，霓虹闪耀，而姚若虎形单影只，一个人站在街边，神色茫然。
就连电话响了好几次，他没没有去接听。
他在想，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朝着一个目标飞奔，然而眼看就要到达终点，却发现这个目标是假的，虚幻的，镜中花水中月，根本不存在。于是他前面所付出的所有努力与汗水，期盼与渴望，都成了一个笑话。
而除了他自己，大概所有人都会为他的故事哈哈大笑，指着身为故事主角的他说一句，蠢货。
而他确实是蠢。他那么想当然的，觉得许静应该和自己在一起，即便是许静拒绝过他一次，他也觉得，只要自己能如许静所说，懂得了对什么东西付出真心，许静就会接受自己。
现在想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有了那种一厢情愿的自信的啊……
姚若虎缓缓地坐在街边的长凳上，他想，他永远也牵不到许静的手了。
好像到了这个时候，那种泛着苦味的心酸才翻翻滚滚地涌了上来。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心中，哽咽了他的喉咙。他努力睁大眼睛，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滑过皮肤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一条蜿蜒的冰冷痕迹。姚若虎甚至有一种错觉，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泪水都会结成冰块。
为什么要真心喜欢一件事，为什么要真心喜欢一个人呢……爱别离求不得，越是对某人某事用心，越是在失去时痛彻心扉。
他的手微微缩紧，铃铛在他的掌心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他心想，是不是从他将铃铛缩入柜中、大家逐渐不再呼喊他“铃铛”开始，就已经有了某种不详的预示。那个时候老天爷或许已经暗示他，许静已经逐渐远离。
他忽然抬起手来，想把铃铛远远地扔出去。然而他又无奈地将手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
终归是，舍不得啊。
姚若虎拿出手机，无视上面两个未接来电，而是拨通了订票热线。
“你好，我想订一张机票……”
刚挂掉电话，铃声又催命一般响起。
这是胡星打来的。姚若虎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接听键。
“教练……”
“姚若虎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忘记队内的规定了？！！！9点之后所有人都必须呆在宾馆里不得外出！！”胡星的咆哮声透过听筒，魔音灌脑。
毕竟带着一群半大的小子出远门，哪一个出了一点安全事故都不得了。身为球队中唯一的带队老师，胡星的压力也很大，所以才会定下那样一个规矩。
“对不起教练，我不回来了。”
胡星明显一愣：“什么，你说‘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教练。我要退出篮球队，我也不会回宾馆来了。不用担心我，我在帝都有很多亲戚，我会随便找一家借宿的。”
“等等……喂！”
十几公里之外的宾馆中，胡星豁然起身，看了一眼房间内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少年们，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压低了声音。
“虎子，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教练，真的，不用担心。”姚若虎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不断传来的喇叭声让胡星确定，他处于热闹的大街上，“我只是……厌倦了，我不想再打篮球了。我们已经杀入了全国大赛，我的心愿也算完成了。我已经买好了后天回去的飞机票，教练，你不用管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星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焦虑，让语调放平稳，“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可以给我说。我好歹比你们大10岁，很多事情我应该能帮上忙。”
“教练，我真的没事，我真的是不想打球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所有的罪责我一力承担，所有的罪孽我一人背负。”
胡星心想都这个时候了求你不要再说出这么中二的台词了。他能够感受到姚若虎的不对劲，然而一时之间他并不能想出办法让姚若虎敞开心扉。他只能说：“既然你决定了，回去之后就立刻回学校上课，我会跟学校沟通的。你们是以比赛的名义来帝都的，如果不再是篮球队员，就必须回到课堂上，否则按旷课处理。”
胡星顿了顿，接了一句：“这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谢谢教练，我挂了。”
挂掉电话，姚若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
他并不打算去亲戚家借宿，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向亲戚解释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来帝都打比赛却要在一天后就回家的举动。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因为一个女孩才这样的，那一定是一件颜面无光的事情。
他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对他的队友们而言，全国大赛的旅程刚刚开始，他们或许可以走得很远很远。然而对他而言，他的全国大赛之旅，他的那一段梦，算是提前结束了。
是他自己，选择了退出
两个小时前。
傍晚的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可是雪还没有下下来。姚若虎走进候机大厅，里面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的旅客、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原本还以为这样的天气飞机可能会晚点，然而当姚若虎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航班到站时间后，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机场出口的方向。
姚若虎拿出手机，看着上面，他给许静最后的留言。
“我在机场等你。”
没有回应。他心想，许静乘坐的航班大概已经起飞，所以手机关机，并没有收到自己想信息。
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许静了。上次见到她，还是去年冬天她从国外回来。姚若虎此时此刻的心情，混杂着激动和忐忑。她长高了吗？是不是还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白色羽绒服？听说国外的女孩喜欢化妆打扮，即便是高中生也不例外。去年的她还稍显朴实，而到了今年，她是不是也会顺应了那边的潮流？
姚若虎有些坐不住。他把手机放回兜里，站起身来，烦躁地踱着步子。这片区域的人大多都是来接人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神情，不断向出口张望，不断抬头阅读大屏幕上的航班信息，也不断地低头看时间。
当第一个人从出口出来的时候，姚若虎几乎跳了起来，看着从里面涌出的人流，望眼欲穿。
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可姚若虎觉得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蜿蜒的人流如同看不到头的长河，而他在其中寻找那一颗明珠。
终于，他看到了许静。
不出所料，许静果然穿着那一身白色的羽绒服。一年不见，她好像瘦了、高了，高挑的身材即便是裹在羽绒服里也不显得臃肿。她化了淡妆，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头发被仔细打理过，烫成了一个小波浪。
和一年前相比，她似乎更加漂亮了，也更加成熟了，仿佛一年的时间被她拖成了两三年而飞快成长了。她拖着一个小的行李箱，走路的姿势轻巧而优雅，跨步时的身形竟然让姚若虎在那一瞬间感到有些陌生。她和他平时接触的女生——无论是活泼而聒噪的乔语，还是高冷的学霸御姐柳源源——在气质上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虽说许静的家境也同样优越，但毕竟独自一人出国留学，这一段独立生活的时光让她不断成长。即便仍然是一个高中生，可在她身上，那一股学生气淡薄了许多。
姚若虎迎了上去，灵活地逆着人流穿行，来到了许静的身边。
许静停下脚步，看着姚若虎——
姚若虎这才惊觉，这个少女，竟然已经不用像以往那样，要微微抬起头来，才能和自己说话了。姚若虎不为人发觉地跺了跺脚，心里抱怨，为什么打了这么久篮球，自己还是没能长太高呢。
“小虎哥，你来了。”许静的脸上带着笑容。
“我……我……好久不见。”姚若虎涨红了脸。
“虽然电话里已经说过，可是当面我还是要说一句，恭喜你们打进全国大赛。”许静说，“我经常去小猫论坛，看到过不少你们的消息。”
“没错。静静，我，我给你说过，我已经真正爱上了篮球。这下你相信了吧，我……我不再过去的那个人了……”
在平常的生活中，姚若虎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然而当他心情激荡时，他便会忍不住一直说下去。
“小虎哥……”
“你知道吗，在比赛的时候……”
“小虎哥！”许静大声打断了姚若虎的话，“先等一等。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姚若虎这才注意到许静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留着利落的短发。这样的一个男子原本应该很引人注目的，然而姚若虎光顾着和许静说话，竟丝毫没向旁边看上一眼。
许静开口的瞬间，姚若虎的心中便掠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许静接下来的话便让那一份预感彻底坐实，加封戳印，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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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虎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像是被一柄大铁锤重重地敲了上来。许静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楚。他像是一脚踏空落入悬崖，于是整个人都已经悬在半空之中，心中空荡荡的，找不到坚实的大地。
“小虎哥？小虎哥！”许静的声音传来，“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呃……我……”姚若虎愣愣地看着许静，“你们……呃，我是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要开口说话，不能呆站在原地。
“他啊，在我们那所城市读大学，今年大一，是我同学的哥哥。一起出去露营的时候认识的……”
“哦，真好……没，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担心你一个人坐飞机不安全。不过你男朋友在就更好了，我……我现在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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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虎一边说一边后退，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然后那男子喊了声：“哥们你小心……”姚若虎的后背便撞上了一个人。姚若虎不敢答话，忽然转过身来，向外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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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虎没说话，径直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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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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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星明显一愣：“什么，你说‘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教练。我要退出篮球队，我也不会回宾馆来了。不用担心我，我在帝都有很多亲戚，我会随便找一家借宿的。”
“等等……喂！”
十几公里之外的宾馆中，胡星豁然起身，看了一眼房间内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少年们，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压低了声音。
“虎子，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教练，真的，不用担心。”姚若虎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不断传来的喇叭声让胡星确定，他处于热闹的大街上，“我只是……厌倦了，我不想再打篮球了。我们已经杀入了全国大赛，我的心愿也算完成了。我已经买好了后天回去的飞机票，教练，你不用管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星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焦虑，让语调放平稳，“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可以给我说。我好歹比你们大10岁，很多事情我应该能帮上忙。”
“教练，我真的没事，我真的是不想打球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所有的罪责我一力承担，所有的罪孽我一人背负。”
胡星心想都这个时候了求你不要再说出这么中二的台词了。他能够感受到姚若虎的不对劲，然而一时之间他并不能想出办法让姚若虎敞开心扉。他只能说：“既然你决定了，回去之后就立刻回学校上课，我会跟学校沟通的。你们是以比赛的名义来帝都的，如果不再是篮球队员，就必须回到课堂上，否则按旷课处理。”
胡星顿了顿，接了一句：“这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谢谢教练，我挂了。”
挂掉电话，姚若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
他并不打算去亲戚家借宿，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向亲戚解释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来帝都打比赛却要在一天后就回家的举动。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因为一个女孩才这样的，那一定是一件颜面无光的事情。
他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对他的队友们而言，全国大赛的旅程刚刚开始，他们或许可以走得很远很远。然而对他而言，他的全国大赛之旅，他的那一段梦，算是提前结束了。
是他自己，选择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