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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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号角粗犷的音色在中央街回响，别巷的檐角被震得发颤，双纵列前行的士兵统一黑色皮甲，左肩上纹着羽毛纹饰，肃然行进中六十四人队伍脚步汇聚在一起，只有一个声音。
走在最前列的士官站定位置，拔出礼剑，繁复的炼金铭文装饰的效果大过实用，饶是如此倒映朝阳的剑芒仍是晃晕了围观的洛特人。他命令帝国使团的士兵们迎接大使。
“列队，行礼！”
两个纵队的士兵齐齐转身，一套枪花之后将没有填弹的最新式步枪架在半空中，随团侍女拉开红毯，脚步蹜蹜在枪下走道中铺平，再返回时，取出布囊将细碎的花瓣抛洒在红毯上。
花萝站在红毯的末端，藏在蓬松长裙下的小脚不耐烦地抖动起来，南帝国的礼仪向来繁琐，这在她随同父亲开设私宴接待使团时便已知晓，可是当成为迎接使团的主人翁，花萝总觉得对方的磨叽仍是超出自己想象。
尽管心中不耐，但当身着铭着金色太阳的黑色使节风衣，单肩亮红色披风在晨风中飘动，一头亮灰色长发的青年手持帝国节杖从红毯另一头走来，花萝脸上依然是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挽起裙摆施礼道。
“两年不见了，凯文洛哥哥。”
“确实是两年没见，花萝小姐。”年轻的帝国大使挽起少女的手，在轻薄白纱手套上轻轻一吻，旋即站直身体，轻笑道，“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墨霜王城，当时我还是随行的副使，而小姐还是躲在公爵先生背后偷瞄的青涩小雀，七百二十一日不见，小姐已经出落得如此动人了。”
“是啊，当时使团的负责人是梅森格尔斯叔叔，他带来的貂毛斗篷和一路冰镇而来的南海鳕鱼我都很喜欢。”花萝轻笑道，“叔叔他还好吗？记得当时筵席上他还向父亲和我请教该如何培养一个女孩，远在帝都的妻子在为他生下四个男孩后，终于要为他诞下可人的贴心小棉袄。”
“很遗憾，那位被剥夺了名字的罪人在三个月前已经被处死了，理由是叛国罪。”年轻的大使依然是热情的微笑。
“陛下赦免了他一部分不可饶恕的罪行，并未执行血刑，仁慈地将他五马分尸，同时将他身在帝都的三个未成年儿子吊死。位于前线的长子不好处理，只能通过将他未婚妻和母亲卖入娼馆的方法将他逼回，再让被调教妥当的未婚妻将他刺杀，这才无损地解决了这个准四轮的帝国叛徒。而在调教过程中发疯的老夫人，则和杀死长子的婊子同归于尽了，也真是遗憾，帝都无数权贵都称赞这位昔日闻名帝国的美人风韵犹存。而你所说的幺女呢……”
“咳。”大使咳嗽一声，“虽然话都还没能说完整，但在娼馆悉心教导下想必能很快学到这一辈子的谋生手段。而据我某位有特殊爱好的同僚亲自求证后所说，这位小美人未来一定能出落得格外美丽。”
“那可真是遗憾，想来我和这位干妹妹再没有活着相见的机会了。”花萝将自己的真实感情藏在明媚笑容后，环顾了一下使团，疑惑道，“您的副使呢？”
“小姐您这么直白地绕过同我叙旧，寻找副使的行为实在让我落泪心伤。”大使哀声叹气道，“是我的魅力不足吗。”
“呵，您想太多了。”花萝微笑道，“影谕帝国外交的潜规则里，出访友邦的使团中总会有两个负责人，一个是明面上的大使，另一个则是机密行事的暗使，大使负责的交流谈判无足轻重，暗使执行的机密谍报或政要暗杀才是帝国的目标所在。我只是在思考这位影子背后的正使究竟位于何处。”
“哈，您的玩笑太有趣了，世人都知道这是别有用心之人对我等祖国的无端构陷，现在谣言泛滥以后反而是一种另类笑话。”大使仰天大笑两声后坦诚道，“我的副使目前也在准备区备战，稍后也将参加骑行赛。”
“他是打算在城里寻找谁？”睫毛晶莹的眼帘下垂半遮住眼睛下的慑人光芒，花萝柔柔笑道，“或者暗杀谁呢？”
大使并没有回答，两人同时止住话头，而后默契笑着。
“咳咳，大使先生。”书生气质的夜火子爵本在主观众席上，察觉到迎接南帝国大使的公爵之女和大使一番言谈后陷入恐怖的气氛，连忙起身来此解围，“白翼伯爵等您很久了。”
“啊，差点忘了白翼阿姨，我本以为今日迎接我的会是她。”大使气恼地捶了一下脑袋，转身示意随行士兵待命随时保持战备警戒状态后，跟随夜火子爵笑问道，“过了这么多年，阿姨她还没找个男人嫁了吗？萝莉爱上大叔的梦也该清醒了吧。”
夜火子爵尴尬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而陪同大使往主观众席上走去的花萝故意落后两步，对着左侧勾勾手指。
画眉子爵卑谦地弓着身子来到少女身旁，颤抖着肥肉媚笑道，“蒙您召唤，花萝小姐。”
“我找的不是你。”花萝用平淡的眼神将画眉子爵吓退，看向另一旁身形硕大的铄金子爵，“帝国这次出使墨霜，带的人手全在监视下吧？”
“是的。”铄金言简意赅道，“帝国使团声名在外，我们不敢不防。”
“做的不错，但监视的人马必须增加一倍，城里人的阴狠卑劣可不是我们这些低眼界的穷士绅能想象的。”花萝旋即问道，“在终末之日时一番表演后被一刀干翻的毛茛家族继承人怎么样了？”
“王梓目前还在学院医护楼中接受治疗，伤势不重，据我的下属回报在养伤期间他还能和两个倾慕他的女学生来了一出龙戏双珠。”
“盯紧他，绝对不要让他和帝国方面发生接触。”花萝命令道，“必要时直接将他处决，所有责任与解释由我来承担。”
“明白。”铄金子爵受命告退。
花萝再勾勾手指，这次真正得到召唤的画眉子爵屁颠屁颠地靠近，低眉顺耳等候公爵之女的指示。
“这次骑行赛你用于控制比赛，埋伏的暗桩有多少枚？”
花萝一个斜眼便将画眉子爵吓得魂飞魄散，胖子爵连忙摆手道，“花萝大人您冤枉我啦！公爵将洛特的博彩经营权交给我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可不敢进搞这种小动作来破坏公爵大人的信用……”
花萝并没有听他一字一句，冷冽的声音压下一切解释，“边境城市对于帝国的意义在于谍报渗透，这种小事根本不可能让访问王都的使团耽误时间参加这么一场小小比赛。让你的暗桩时刻盯紧帝国的暗使，哪怕付出性命，也要破坏他的行动。”
胖子爵咬牙片刻，接令道，“是！”
正准备告辞，花萝突然又叫住他，少女直直伸出手，经过漫长思想斗争后说道，“记得让你的人手……顺便多多关照以受伤之身参赛的人士。”
“您指的关照，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画眉子爵告辞，花萝则望向远处的选手准备区，半晌后冷冷哼了一声后前往观众主台。
她需要随时盯紧危险的帝国使团。
初升的阳光从地牢的天窗上斜斜洒下，躺在干草上熟睡的老人鼻子轻轻翕动，而后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铁线虫睁开眼睛，陷入癫狂之后血丝密布在他的眼白上，“时间差不多了。”
听到他说话，隔壁牢房正扶着下巴打盹的囚犯吓得惊醒，“不要再唱歌了！”
多日没有好好睡眠，囚犯的面孔呈现长时间失眠的菜色，暴怒威胁道，“我说过，你再唱歌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嗯，我记得。”铁线虫晃悠悠站起，举起手，私人拐杖从天掉下正好落入他的手中。
天窗上方，全身被虫子驻噬的虫骸马满脸痛苦，它只想立刻逃离眼前的噩梦，却在虫子驱使中不受控制地跪下身，呜呼一声。
它的心脏在出生时便被改造出了一个类似肿瘤的侧室，捕食血气成长繁衍的红色虫子顺着已经干涸的静脉一路爬动，而后从位于宿主眼睛上的黑泥状孔洞爬出，在封锁天窗的钢管上集结抱团。
轰！
剧烈的爆炸将混凝土构造的墙面炸出大洞，泥石块簌簌下落，代表光的出口出现在铁线虫眼前。
爆炸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警觉，犯了小罪被收押的囚犯获得保释机会参加一年一度的盛会，多数看守者或是请假，或是旷工去了马术大赛，而人缘不好被留下的三个倒霉蛋侧脸倒在牢房通道外的牌桌前，七窍流出青绿色的血液。
他们大脑中还留着肥虫子的尸躯，在完成下毒任务后它们便和中毒者一同死去。
“亲爱的老兄弟！”看到唯一的狱友即将脱困，囚犯扶着铁栏哀求道，“用我手上的人命来算，现在不走的话我绝对是死定了，看在一同蹲过劳的份上，请你务必带上我！”
看见正攀上绳索的老头回过头，一脸仁慈，囚犯心道有戏，同时心中盘算弄死这唱歌难听的老头后要从城里带走几个漂亮小姐姐玩耍才能安抚自己受伤孤独的心。
“差点忘记你了。”铁线虫摸摸下巴，“碎尸万段是吧？”
“哈？我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囚犯矢口否认，旋即痛叫起来，脚踝上的痛感让他跳了起来，低下头看，分明是一只生有硕大刃状口器的丑陋虫子咬的自己。
正想一脚将虫子踩碎，囚犯感觉全身失去了知觉，软软倒在地上，分明是中毒的症状，而七八只一样的虫子正往他大张的嘴中钻去。
“我为你的《万段》具体规划了数量，首先会从不影响生命和痛感的内脏，也就是你的胃部和肠道开始吃起。不过请放心，它们会尽量绕过你的血管，只咬你的神经，我相信作为熊派的你能再多支撑一段时间。”
老头无视身后的惨叫声，顺着虫骸马咬着的绳索往上爬去，嘴里神神叨叨说道。
“艾利西尔，葛杰，艾利西尔，葛杰……”
古典号角粗犷的音色在中央街回响，别巷的檐角被震得发颤，双纵列前行的士兵统一黑色皮甲，左肩上纹着羽毛纹饰，肃然行进中六十四人队伍脚步汇聚在一起，只有一个声音。
走在最前列的士官站定位置，拔出礼剑，繁复的炼金铭文装饰的效果大过实用，饶是如此倒映朝阳的剑芒仍是晃晕了围观的洛特人。他命令帝国使团的士兵们迎接大使。
“列队，行礼！”
两个纵队的士兵齐齐转身，一套枪花之后将没有填弹的最新式步枪架在半空中，随团侍女拉开红毯，脚步蹜蹜在枪下走道中铺平，再返回时，取出布囊将细碎的花瓣抛洒在红毯上。
花萝站在红毯的末端，藏在蓬松长裙下的小脚不耐烦地抖动起来，南帝国的礼仪向来繁琐，这在她随同父亲开设私宴接待使团时便已知晓，可是当成为迎接使团的主人翁，花萝总觉得对方的磨叽仍是超出自己想象。
尽管心中不耐，但当身着铭着金色太阳的黑色使节风衣，单肩亮红色披风在晨风中飘动，一头亮灰色长发的青年手持帝国节杖从红毯另一头走来，花萝脸上依然是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挽起裙摆施礼道。
“两年不见了，凯文洛哥哥。”
“确实是两年没见，花萝小姐。”年轻的帝国大使挽起少女的手，在轻薄白纱手套上轻轻一吻，旋即站直身体，轻笑道，“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墨霜王城，当时我还是随行的副使，而小姐还是躲在公爵先生背后偷瞄的青涩小雀，七百二十一日不见，小姐已经出落得如此动人了。”
“是啊，当时使团的负责人是梅森格尔斯叔叔，他带来的貂毛斗篷和一路冰镇而来的南海鳕鱼我都很喜欢。”花萝轻笑道，“叔叔他还好吗？记得当时筵席上他还向父亲和我请教该如何培养一个女孩，远在帝都的妻子在为他生下四个男孩后，终于要为他诞下可人的贴心小棉袄。”
“很遗憾，那位被剥夺了名字的罪人在三个月前已经被处死了，理由是叛国罪。”年轻的大使依然是热情的微笑。
“陛下赦免了他一部分不可饶恕的罪行，并未执行血刑，仁慈地将他五马分尸，同时将他身在帝都的三个未成年儿子吊死。位于前线的长子不好处理，只能通过将他未婚妻和母亲卖入娼馆的方法将他逼回，再让被调教妥当的未婚妻将他刺杀，这才无损地解决了这个准四轮的帝国叛徒。而在调教过程中发疯的老夫人，则和杀死长子的婊子同归于尽了，也真是遗憾，帝都无数权贵都称赞这位昔日闻名帝国的美人风韵犹存。而你所说的幺女呢……”
“咳。”大使咳嗽一声，“虽然话都还没能说完整，但在娼馆悉心教导下想必能很快学到这一辈子的谋生手段。而据我某位有特殊爱好的同僚亲自求证后所说，这位小美人未来一定能出落得格外美丽。”
“那可真是遗憾，想来我和这位干妹妹再没有活着相见的机会了。”花萝将自己的真实感情藏在明媚笑容后，环顾了一下使团，疑惑道，“您的副使呢？”
“小姐您这么直白地绕过同我叙旧，寻找副使的行为实在让我落泪心伤。”大使哀声叹气道，“是我的魅力不足吗。”
“呵，您想太多了。”花萝微笑道，“影谕帝国外交的潜规则里，出访友邦的使团中总会有两个负责人，一个是明面上的大使，另一个则是机密行事的暗使，大使负责的交流谈判无足轻重，暗使执行的机密谍报或政要暗杀才是帝国的目标所在。我只是在思考这位影子背后的正使究竟位于何处。”
“哈，您的玩笑太有趣了，世人都知道这是别有用心之人对我等祖国的无端构陷，现在谣言泛滥以后反而是一种另类笑话。”大使仰天大笑两声后坦诚道，“我的副使目前也在准备区备战，稍后也将参加骑行赛。”
“他是打算在城里寻找谁？”睫毛晶莹的眼帘下垂半遮住眼睛下的慑人光芒，花萝柔柔笑道，“或者暗杀谁呢？”
大使并没有回答，两人同时止住话头，而后默契笑着。
“咳咳，大使先生。”书生气质的夜火子爵本在主观众席上，察觉到迎接南帝国大使的公爵之女和大使一番言谈后陷入恐怖的气氛，连忙起身来此解围，“白翼伯爵等您很久了。”
“啊，差点忘了白翼阿姨，我本以为今日迎接我的会是她。”大使气恼地捶了一下脑袋，转身示意随行士兵待命随时保持战备警戒状态后，跟随夜火子爵笑问道，“过了这么多年，阿姨她还没找个男人嫁了吗？萝莉爱上大叔的梦也该清醒了吧。”
夜火子爵尴尬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而陪同大使往主观众席上走去的花萝故意落后两步，对着左侧勾勾手指。
画眉子爵卑谦地弓着身子来到少女身旁，颤抖着肥肉媚笑道，“蒙您召唤，花萝小姐。”
“我找的不是你。”花萝用平淡的眼神将画眉子爵吓退，看向另一旁身形硕大的铄金子爵，“帝国这次出使墨霜，带的人手全在监视下吧？”
“是的。”铄金言简意赅道，“帝国使团声名在外，我们不敢不防。”
“做的不错，但监视的人马必须增加一倍，城里人的阴狠卑劣可不是我们这些低眼界的穷士绅能想象的。”花萝旋即问道，“在终末之日时一番表演后被一刀干翻的毛茛家族继承人怎么样了？”
“王梓目前还在学院医护楼中接受治疗，伤势不重，据我的下属回报在养伤期间他还能和两个倾慕他的女学生来了一出龙戏双珠。”
“盯紧他，绝对不要让他和帝国方面发生接触。”花萝命令道，“必要时直接将他处决，所有责任与解释由我来承担。”
“明白。”铄金子爵受命告退。
花萝再勾勾手指，这次真正得到召唤的画眉子爵屁颠屁颠地靠近，低眉顺耳等候公爵之女的指示。
“这次骑行赛你用于控制比赛，埋伏的暗桩有多少枚？”
花萝一个斜眼便将画眉子爵吓得魂飞魄散，胖子爵连忙摆手道，“花萝大人您冤枉我啦！公爵将洛特的博彩经营权交给我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可不敢进搞这种小动作来破坏公爵大人的信用……”
花萝并没有听他一字一句，冷冽的声音压下一切解释，“边境城市对于帝国的意义在于谍报渗透，这种小事根本不可能让访问王都的使团耽误时间参加这么一场小小比赛。让你的暗桩时刻盯紧帝国的暗使，哪怕付出性命，也要破坏他的行动。”
胖子爵咬牙片刻，接令道，“是！”
正准备告辞，花萝突然又叫住他，少女直直伸出手，经过漫长思想斗争后说道，“记得让你的人手……顺便多多关照以受伤之身参赛的人士。”
“您指的关照，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画眉子爵告辞，花萝则望向远处的选手准备区，半晌后冷冷哼了一声后前往观众主台。
她需要随时盯紧危险的帝国使团。
初升的阳光从地牢的天窗上斜斜洒下，躺在干草上熟睡的老人鼻子轻轻翕动，而后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铁线虫睁开眼睛，陷入癫狂之后血丝密布在他的眼白上，“时间差不多了。”
听到他说话，隔壁牢房正扶着下巴打盹的囚犯吓得惊醒，“不要再唱歌了！”
多日没有好好睡眠，囚犯的面孔呈现长时间失眠的菜色，暴怒威胁道，“我说过，你再唱歌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嗯，我记得。”铁线虫晃悠悠站起，举起手，私人拐杖从天掉下正好落入他的手中。
天窗上方，全身被虫子驻噬的虫骸马满脸痛苦，它只想立刻逃离眼前的噩梦，却在虫子驱使中不受控制地跪下身，呜呼一声。
它的心脏在出生时便被改造出了一个类似肿瘤的侧室，捕食血气成长繁衍的红色虫子顺着已经干涸的静脉一路爬动，而后从位于宿主眼睛上的黑泥状孔洞爬出，在封锁天窗的钢管上集结抱团。
轰！
剧烈的爆炸将混凝土构造的墙面炸出大洞，泥石块簌簌下落，代表光的出口出现在铁线虫眼前。
爆炸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警觉，犯了小罪被收押的囚犯获得保释机会参加一年一度的盛会，多数看守者或是请假，或是旷工去了马术大赛，而人缘不好被留下的三个倒霉蛋侧脸倒在牢房通道外的牌桌前，七窍流出青绿色的血液。
他们大脑中还留着肥虫子的尸躯，在完成下毒任务后它们便和中毒者一同死去。
“亲爱的老兄弟！”看到唯一的狱友即将脱困，囚犯扶着铁栏哀求道，“用我手上的人命来算，现在不走的话我绝对是死定了，看在一同蹲过劳的份上，请你务必带上我！”
看见正攀上绳索的老头回过头，一脸仁慈，囚犯心道有戏，同时心中盘算弄死这唱歌难听的老头后要从城里带走几个漂亮小姐姐玩耍才能安抚自己受伤孤独的心。
“差点忘记你了。”铁线虫摸摸下巴，“碎尸万段是吧？”
“哈？我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囚犯矢口否认，旋即痛叫起来，脚踝上的痛感让他跳了起来，低下头看，分明是一只生有硕大刃状口器的丑陋虫子咬的自己。
正想一脚将虫子踩碎，囚犯感觉全身失去了知觉，软软倒在地上，分明是中毒的症状，而七八只一样的虫子正往他大张的嘴中钻去。
“我为你的《万段》具体规划了数量，首先会从不影响生命和痛感的内脏，也就是你的胃部和肠道开始吃起。不过请放心，它们会尽量绕过你的血管，只咬你的神经，我相信作为熊派的你能再多支撑一段时间。”
老头无视身后的惨叫声，顺着虫骸马咬着的绳索往上爬去，嘴里神神叨叨说道。
“艾利西尔，葛杰，艾利西尔，葛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