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狼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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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燃机吵闹的声响在密闭的地下房间里回荡，空气中依稀残留着爆炸留下的硝烟气味，副校长手扶嘴沿，沉思片刻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不愧是将军大人，真是大胆的假设。”副校长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炼金学老师，问道，“小冶，有什么想法吗？”
陈冶推了下眼镜，问道，“莫烨口中的老师，高师你口中的将军大人……就是那位故事颇为有趣的大人物？”
“是。”
“那我相信他的说法。”原先抱有怀疑的陈冶改变了态度，道，“然而高师，如果将军大人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在我的炼金师生命中所见的物质或属性，并没有与黑色物质相符的。”
“那个，其实有一个东西……”张大铬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小声道，“贤者之石的黑化阶段，《黑石》……”
发现副校长和陈冶老师都看向自己，少年急忙澄清道，“我是自己悄悄查阅炼金学的书籍看到的，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和莫烨身上的黑雾有点像，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倒是有趣的想法……”仍在主教学楼教授内修课的校长传声道，“既然你认为能用这种东西代替气点亮轮火，那么你能操纵这些黑色物质？”
“不能。”莫烨坦率道，“我无法操纵黑色物质，它有着极高的自主性，就像有着自己的生命。”
“不过我能间接控制。”莫烨接过副校长手中的X光照片，指着骨架胸口位置的黑色漩涡道，“校长先生曾说过七轮是连接物质相面和精神相面的通道，而腹轮是灵魂的居所，势的出入口，老师他曾检查过我的腹轮，结论是通往精神相面的通道被黑色物质填满，看不到势的存在。”
莫烨用指甲在黑色漩涡上划出一条白线，就像一根花蕊从花瓣中伸出，“但是他却在我的幻海位置找到了我的势，被黑色物质包围在中间，我感知世界，或者决斗时比拼，靠的也就是它，当我注意力转移时，它便会跟着移动，然而当我想要按照老师教授我的方法感知体内状况时，这条势便会被黑色物质锁住，并重新抓回幻海。”
“所以间接控制黑色物质的方法倒是简单。”莫烨说道，“控制我的势在自己身体中移动，黑色物质便会像脱缰的疯狗一样跟上，直到抓住这根势为止。”
地下室的出口被打开，提前结束内修课的校长将教案信手递交给副校长，走到莫烨面前。
“人体的小宇宙有十二主回路，八条奇行回路，无数分支回路，所谓内修，也就是控制气在物质相面，或控制势在精神相面中按特定线路行走，如绘制炼金阵一般对人体进行自我炼成。”
校长重复了一遍内修课曾教授过的内容，进而道，“你的七轮被黑色物质全部封死，无法接触到精神相面，物质相面又没有气的存在，所以在内修路上一筹莫展，想通过黑色物质代替气在物质相面中行走进而内修，没错？”
莫烨点头。
“明白了，很有趣的想法，值得一试。”校长教导道，“像上次内修课所说，保持冥想的姿势。”
莫烨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下，双腿盘起，身体坐直，闭上眼帘，视网膜上只剩一片黑暗。
“我的势无法进入到你的体内，因为一进入你的身体便会被黑色物质疯狂攻击，曾经谢依就是这么做的，而结果就是她灵魂枯竭差点死掉。你只能依靠自己行动。”校长平静道，“首先，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的胸口下方，想象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心跳，便于你将注意力往胸口转移。”
莫烨感觉耳中突然传来沙沙的嗡鸣声，仿佛自己置身于滚动的风暴中，他的感知已经和仅有的势连接在了一起，然而四周围包围的却都是汹涌澎湃的黑色物质。
“看来你已经取得了势的控制。”校长虽然无法用自己的势进行辅助，但却能从外界感知出莫烨的变化，“首先的问题是，你想要先点亮哪个轮火？”
副校长补充道，“慎重选择，第一个点亮的轮火将作为主火存在，而这也将决定你的学派，心轮司职气的生产与囤积，是狮派；喉轮司职发声、抗毒，额轮司职感知，二者是猫派；脐轮司职消化吸收与肉体锻炼，是熊派；根轮司职生育、排毒与行走，是蛇派……”
“校长先生，副校长先生……”莫烨闭眼询问道，“老师他点亮的主火是哪个轮火？”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副校长表情略微冷峻道，“将军大人他走的道路和主流学派不一样，他的主火是腹轮……”
莫烨想也不想道，“那么我也选择腹轮。”
“等等，腹轮？”一旁的陈冶询问两位老人道，“我从未听说过哪个学派的主火是腹轮，司职势与灵魂控制的腹轮不是一直作为辅助轮存在的吗？”
校长郑重道，“有的，只不过大陆中已经很少有人师从这个没落学派。”
“这个学派被称之为《狼》，意为特立独行的孤狼。”副校长解释道，“我们二人在军旅和教学生涯间认识能人无数，也只有三位属于这个学派，其中一人便是孑然一身的将军大人。很难形容这个学派的战斗风格，但用一个字形容的话，只能是《强》了。只不过……”
“只不过我们并不推荐任何人涉足这个学派，但是有将军大人作为你的领路人，想来也不需要我们来操心。”校长对莫烨说道，“再确认一遍，你确定要走上将军大人的旧路吗？”
莫烨点头，“我想追上老师。”
“明白了，按照我的指示控制你的势，接下来的行走路线便是为腹轮添柴的路线，名为《日落星斜》，这是将军大人曾经教授予我的柴薪。”
校长道，“《日落星斜》的起始点位于腹轮，你需要先控制你的势从幻海进入腹轮。你的幻海向上偏斜，可以从心轮延奇行回路直接抵达腹轮，也可以从物质相面的血管绕道。”
副校长沉思了片刻，道，“我建议绕道，一是莫烨的心轮同样堵塞无法通往精神相面，二是黑色物质性质不明，直接走心轮和主回路对精神相面的稳定性来说风险太大。”
校长认可了这个建议，对莫烨道，“控制你的势进入胃附近的大血管静脉，一路延血管向下抵达腹下侧的髋骨附近的血管交汇点，从那里离开便能就近找到脐下三寸处的腹轮，和势的丝线一样，七轮的存在如同虚无缥缈的门扉，在物质相面中反而比血管更容易找到。”
莫烨点点头，控制势沿着校长指示的路线行进，然而当势的丝线穿过幻海区域的一瞬间，不规则运动的黑色物质顿时如见到血食的鲨鱼般癫狂起来，追逐着逃离的势径直进入血管，不断撕咬着途经的细胞与组织，莫烨的血管宛如病变般扭曲缠绕。
强烈的绞痛感撕扯着莫烨的胃部，即使历经枪伤，莫烨也从未感受过现在这般痛感，剧痛之下他身体蜷缩在一起，根本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势，细弱无形的丝线被黑色物质裹绕，重新拖回到幻海之中。
“我的天。”看着莫烨面色痛苦地倒下抽搐，张大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朋友你没事吧？”
“……还好。”莫烨扶着肚子重新坐直身体，示意张大铬宽心，“出了一点小差错，我想再重新试试。”
之后的三分钟时间中，莫烨便重复着坐直身体，闭上眼睛，痛苦倒地三个步骤。两个老人对视，从对方眼神中看见了凝重。
“看来和将军大人的猜测出入不大。”
校长点点头，而后问莫烨道，“你的势无法摆脱黑色物质追逐？”
莫烨拭去脸上冷汗，沉重道，“不，黑色物质实际上在我身体中运动不快，我想要控制势摆脱它们游刃有余，但每每拉开差距，黑色物质便会直接破坏我的身体，用疼痛使我分神从而失去对势的控制……”
噗通。
彻底脱力的莫烨身体往前一倾，人事不省。
在校长指挥下，惊惶的张大铬一路将莫烨背到医护楼。
莫烨昏厥前明白过来，黑色物质便是最为危险的寄生虫，当宿主做出一些可能危害它们安全的行为时，它们会通过破坏的手段制止宿主。如果宿主一意孤行，那么它们不介意摧毁宿主的肉体，乃至是直接杀死作为宿主的莫烨。
内燃机吵闹的声响在密闭的地下房间里回荡，空气中依稀残留着爆炸留下的硝烟气味，副校长手扶嘴沿，沉思片刻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不愧是将军大人，真是大胆的假设。”副校长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炼金学老师，问道，“小冶，有什么想法吗？”
陈冶推了下眼镜，问道，“莫烨口中的老师，高师你口中的将军大人……就是那位故事颇为有趣的大人物？”
“是。”
“那我相信他的说法。”原先抱有怀疑的陈冶改变了态度，道，“然而高师，如果将军大人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在我的炼金师生命中所见的物质或属性，并没有与黑色物质相符的。”
“那个，其实有一个东西……”张大铬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小声道，“贤者之石的黑化阶段，《黑石》……”
发现副校长和陈冶老师都看向自己，少年急忙澄清道，“我是自己悄悄查阅炼金学的书籍看到的，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和莫烨身上的黑雾有点像，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倒是有趣的想法……”仍在主教学楼教授内修课的校长传声道，“既然你认为能用这种东西代替气点亮轮火，那么你能操纵这些黑色物质？”
“不能。”莫烨坦率道，“我无法操纵黑色物质，它有着极高的自主性，就像有着自己的生命。”
“不过我能间接控制。”莫烨接过副校长手中的X光照片，指着骨架胸口位置的黑色漩涡道，“校长先生曾说过七轮是连接物质相面和精神相面的通道，而腹轮是灵魂的居所，势的出入口，老师他曾检查过我的腹轮，结论是通往精神相面的通道被黑色物质填满，看不到势的存在。”
莫烨用指甲在黑色漩涡上划出一条白线，就像一根花蕊从花瓣中伸出，“但是他却在我的幻海位置找到了我的势，被黑色物质包围在中间，我感知世界，或者决斗时比拼，靠的也就是它，当我注意力转移时，它便会跟着移动，然而当我想要按照老师教授我的方法感知体内状况时，这条势便会被黑色物质锁住，并重新抓回幻海。”
“所以间接控制黑色物质的方法倒是简单。”莫烨说道，“控制我的势在自己身体中移动，黑色物质便会像脱缰的疯狗一样跟上，直到抓住这根势为止。”
地下室的出口被打开，提前结束内修课的校长将教案信手递交给副校长，走到莫烨面前。
“人体的小宇宙有十二主回路，八条奇行回路，无数分支回路，所谓内修，也就是控制气在物质相面，或控制势在精神相面中按特定线路行走，如绘制炼金阵一般对人体进行自我炼成。”
校长重复了一遍内修课曾教授过的内容，进而道，“你的七轮被黑色物质全部封死，无法接触到精神相面，物质相面又没有气的存在，所以在内修路上一筹莫展，想通过黑色物质代替气在物质相面中行走进而内修，没错？”
莫烨点头。
“明白了，很有趣的想法，值得一试。”校长教导道，“像上次内修课所说，保持冥想的姿势。”
莫烨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下，双腿盘起，身体坐直，闭上眼帘，视网膜上只剩一片黑暗。
“我的势无法进入到你的体内，因为一进入你的身体便会被黑色物质疯狂攻击，曾经谢依就是这么做的，而结果就是她灵魂枯竭差点死掉。你只能依靠自己行动。”校长平静道，“首先，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的胸口下方，想象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心跳，便于你将注意力往胸口转移。”
莫烨感觉耳中突然传来沙沙的嗡鸣声，仿佛自己置身于滚动的风暴中，他的感知已经和仅有的势连接在了一起，然而四周围包围的却都是汹涌澎湃的黑色物质。
“看来你已经取得了势的控制。”校长虽然无法用自己的势进行辅助，但却能从外界感知出莫烨的变化，“首先的问题是，你想要先点亮哪个轮火？”
副校长补充道，“慎重选择，第一个点亮的轮火将作为主火存在，而这也将决定你的学派，心轮司职气的生产与囤积，是狮派；喉轮司职发声、抗毒，额轮司职感知，二者是猫派；脐轮司职消化吸收与肉体锻炼，是熊派；根轮司职生育、排毒与行走，是蛇派……”
“校长先生，副校长先生……”莫烨闭眼询问道，“老师他点亮的主火是哪个轮火？”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副校长表情略微冷峻道，“将军大人他走的道路和主流学派不一样，他的主火是腹轮……”
莫烨想也不想道，“那么我也选择腹轮。”
“等等，腹轮？”一旁的陈冶询问两位老人道，“我从未听说过哪个学派的主火是腹轮，司职势与灵魂控制的腹轮不是一直作为辅助轮存在的吗？”
校长郑重道，“有的，只不过大陆中已经很少有人师从这个没落学派。”
“这个学派被称之为《狼》，意为特立独行的孤狼。”副校长解释道，“我们二人在军旅和教学生涯间认识能人无数，也只有三位属于这个学派，其中一人便是孑然一身的将军大人。很难形容这个学派的战斗风格，但用一个字形容的话，只能是《强》了。只不过……”
“只不过我们并不推荐任何人涉足这个学派，但是有将军大人作为你的领路人，想来也不需要我们来操心。”校长对莫烨说道，“再确认一遍，你确定要走上将军大人的旧路吗？”
莫烨点头，“我想追上老师。”
“明白了，按照我的指示控制你的势，接下来的行走路线便是为腹轮添柴的路线，名为《日落星斜》，这是将军大人曾经教授予我的柴薪。”
校长道，“《日落星斜》的起始点位于腹轮，你需要先控制你的势从幻海进入腹轮。你的幻海向上偏斜，可以从心轮延奇行回路直接抵达腹轮，也可以从物质相面的血管绕道。”
副校长沉思了片刻，道，“我建议绕道，一是莫烨的心轮同样堵塞无法通往精神相面，二是黑色物质性质不明，直接走心轮和主回路对精神相面的稳定性来说风险太大。”
校长认可了这个建议，对莫烨道，“控制你的势进入胃附近的大血管静脉，一路延血管向下抵达腹下侧的髋骨附近的血管交汇点，从那里离开便能就近找到脐下三寸处的腹轮，和势的丝线一样，七轮的存在如同虚无缥缈的门扉，在物质相面中反而比血管更容易找到。”
莫烨点点头，控制势沿着校长指示的路线行进，然而当势的丝线穿过幻海区域的一瞬间，不规则运动的黑色物质顿时如见到血食的鲨鱼般癫狂起来，追逐着逃离的势径直进入血管，不断撕咬着途经的细胞与组织，莫烨的血管宛如病变般扭曲缠绕。
强烈的绞痛感撕扯着莫烨的胃部，即使历经枪伤，莫烨也从未感受过现在这般痛感，剧痛之下他身体蜷缩在一起，根本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势，细弱无形的丝线被黑色物质裹绕，重新拖回到幻海之中。
“我的天。”看着莫烨面色痛苦地倒下抽搐，张大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朋友你没事吧？”
“……还好。”莫烨扶着肚子重新坐直身体，示意张大铬宽心，“出了一点小差错，我想再重新试试。”
之后的三分钟时间中，莫烨便重复着坐直身体，闭上眼睛，痛苦倒地三个步骤。两个老人对视，从对方眼神中看见了凝重。
“看来和将军大人的猜测出入不大。”
校长点点头，而后问莫烨道，“你的势无法摆脱黑色物质追逐？”
莫烨拭去脸上冷汗，沉重道，“不，黑色物质实际上在我身体中运动不快，我想要控制势摆脱它们游刃有余，但每每拉开差距，黑色物质便会直接破坏我的身体，用疼痛使我分神从而失去对势的控制……”
噗通。
彻底脱力的莫烨身体往前一倾，人事不省。
在校长指挥下，惊惶的张大铬一路将莫烨背到医护楼。
莫烨昏厥前明白过来，黑色物质便是最为危险的寄生虫，当宿主做出一些可能危害它们安全的行为时，它们会通过破坏的手段制止宿主。如果宿主一意孤行，那么它们不介意摧毁宿主的肉体，乃至是直接杀死作为宿主的莫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