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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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母失势，姐弟离心，父亲寡情，嫡母轻视，就连燕淑华这棵大树，也随着慕凌湘手上的疤痕而渐行渐远了。

    她现在还能依靠什么呢？论才学，她远不如慕凌沅，论容貌，也有慕凌芷与她旗鼓相当。

    至于出身，从她托生在赵姨娘肚子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输了。

    正如慕凌芷所说，再这样下去，她的将来只会是一个悲剧。

    运气好一点，或许能嫁个小官小吏，一辈子衣食无忧，倘若运势不济，耕读之家就成了她的归宿。

    但无论是哪种结局，她都是失败的，因为她不会比慕凌沅和慕凌芷当中的任何一个过得更好。

    甚至可以说，她在她们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她就已经深感绝望了。

    慕凌芷的话就像一支带毒的利箭，先是刺穿皮肉，痛在表皮，待毒素深入肌理，方觉噬骨裂心。

    这是慕凌湘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亦是她第一次打从心底承认自己被慕凌芷击溃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慕凌芷的面前虚张声势、大放厥词。

    她以为自己能大放异彩，深信自己与众不同，殊不知在慕凌芷眼里，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笑话。

    冷静下来之后，慕凌湘停止了挣扎，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慕凌芷把线握在手里。

    慕凌芷才刚一松手，她便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地上，眼神亦有些空洞。

    面对失魂落魄的慕凌湘，慕凌芷并未感到同情亦或是愧疚。

    她不曾亏欠过慕凌湘什么，反倒是她以往总在扮演受害者的角色，被慕凌湘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和欺辱。

    事到如今，也不过是慕凌湘自作自受、罪有应得罢了，怨不得任何人。

    更何况，慕凌湘依然是慕家的三小姐，仍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她的所作所为，她理应遭受的惩罚远不止如此而已。

    “怎么，难不成三妹妹还想在我这汀兰苑用过午膳之后再走？”慕凌芷淡声问道。

    慕凌湘咬了咬唇，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她本不想走得这样狼狈，却又实在没有勇气抬头再看慕凌芷一眼。

    她一股脑地起身冲出了汀兰苑，眼中的泪水一再汇集、积累成滴，但她始终没有落泪。

    她不要像慕凌芷所说的那样，往后余生都过得潦倒而又落魄，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她就绝不会轻言放弃。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她都要努力往上爬，因为这是他唯一能与慕凌芷一争高下的方法了。

    ‘慕凌芷，今日所受的屈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百倍奉还！’慕凌湘伸手拂去眼角的泪水，眸光阴沉地想道。

    当她回到常春苑时，赵姨娘正在屋里绞尽脑汁地为接回慕凌霁而筹谋。

    这些日子，赵姨娘总是辗转难眠、夜不能寐，有多少个夜里，她都曾梦到自己被赶出了慕府，孑然一身、狼狈至极。

    她时常在梦中惊醒，生怕那些梦境终有一天会变成现实，更怕自己忙碌一场，到头来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