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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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姨娘入府前，最得宠的便要数慕凌月的生母周姨娘了，一样的清白人家出身，甚至比赵姨娘更为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可惜周姨娘身子弱，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头三个月害喜还遭了不少罪。

    赵姨娘入府时，周姨娘正怀着身子，三天两头的闭门修养，就是慕清河也时常碰得一鼻子灰，吃了不少闭门羹。

    周姨娘性子清高，即便是在慕清河跟前，说话亦是不卑不亢，偏偏就是她这股如红梅一般傲霜斗雪的气质，才最是让慕清河着迷。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正是因为周姨娘时常耍性子，又不会赵姨娘那一套撒娇服软、卖弄风情的路子，这才失了宠。

    当年的慕清河正值意气风发、精力旺盛的年纪，身边自是少不了女人，周姨娘身怀六甲，不便服侍，反倒是让赵姨娘钻了空子。

    自那之后，慕清河夜夜留宿于赵姨娘处，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一时风头无二。

    等到周姨娘将近临盆之时，入府不久的赵姨娘已然一跃成为了府里最受宠的姨娘，完全取代了周姨娘的位置。

    周姨娘和赵姨娘都是读过书的，又同是出身官宦之家的贵妾，一个旧爱，一个新欢，相见自是分外眼红。

    周姨娘暗讽赵姨娘读的都是些淫词艳曲、毫无内涵，赵姨娘则嗤笑周姨娘羸弱不堪、自命清高，两人明里暗里不知结下了多少梁子。

    一边是怀有身孕的周姨娘，一边是千娇百媚的赵姨娘，慕清河谁也不好怪罪，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后来，周姨娘临盆时因婴儿头骨过大，致使生产困难，这才生下了心智不全的慕凌月。

    命薄福浅的周姨娘也因为产后大出血而撒手人寰，只留下了慕凌月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小少爷。

    彼时，陈素锦正忙着照料多病的慕凌风和年幼的慕凌沅，老夫人也不理事，没了亲娘，慕清河又心狠，慕凌月的出生注定是一个悲剧。

    在得知慕凌月头部受宫口挤压，将来极有可能是个痴儿的消息之后，慕清河当即就差人将尚未出月的小少爷送出了府。

    除了乳娘，慕清河没有指派任何丫头婆子来庄上照料，时至今日，也只是乳娘和慕凌月两人在山里相依为命。

    慕凌月出生时，是乳娘第一个抱在怀里的，若非心疼孩子，她又怎会委屈自己这么多年？

    说起这段往事，乳娘不禁唏嘘阵阵，掩面啜泣，慕凌月在一旁听得认真，却不知他心里究竟明白了几分。

    ‘婴儿头部过大？真的是意外吗？周姨娘的死，到底与赵姨娘有没有干系？’慕凌芷的思绪一阵发散，但她并没有询问乳娘太多。

    她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慕家二小姐，一个人微言轻的养女，一个被招来给嫡少爷挡灾的童养媳。

    她自己都混得不怎么样，若是再上赶着去掺和人家的家事，而且还是十多年前的旧事，难免惹人怀疑。

    有些事情，她暗地调查要比明里相问更为妥当，再者，她也并不觉得乳娘知道多少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