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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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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不是朽泉吗,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朽泉抬头望去,果不其然,一头闪亮而又杂乱无章的银发随即映入了他的视野当中。

    毫无疑问,那个家伙确实正是土屋枢。

    自己这毫无根据的猜测,竟然真的歪打正着了?

    一想到这里,朽泉那因体力消耗而激烈跳动的心脏此刻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土屋则用一副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浑身是汗的朽泉。只见戴着框架眼镜的他正站在三楼的楼梯口,一只右手上夹着不少的书籍,而左手则握着一个甜甜圈盒。下一个瞬间,他开始一步一步的从楼梯走了下来,接近到了朽泉的身边。

    “啊——————啊——————啊——————”

    朽泉依旧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想开口却发现没这力气,有点说不出话来。

    “————那啥,看上去你是找我的,对吧?总之,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土屋没有因为朽泉的举动露出困惑的神色,而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他给人的印象永远是神秘与睿智的感觉,好像无论什么样的大事都无法使那波澜不惊的内心受到任何震撼。

    只见土屋在来到了二楼之后,选择坐在书架附近的一个读书台上,把甜甜圈与一大堆书籍摆放在上面,并示意让朽泉坐到他的对面来。

    朽泉一边大口吸气,一边点了点头。随后,他便以左摇右摆的步伐,摇摇晃晃的坐到了土屋的面前的椅子上。

    没有对话的氛围持续了若干分钟,直到朽泉的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后,他这才开始对土屋搭起话来。

    “土屋……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你竟然还真的在这里看书啊……”

    朽泉说的是实话,原本,他确实是没怎么期待过能把人给找出来。而自己也只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选择了来这里。没想到,土屋真的让他给撞见了。

    土屋的眼神从书本上移开,抬头望着朽泉的瞳孔中似乎闪烁着一种奇妙的光芒:“在这之前,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知为何,土屋枢突然有了一种预感,某种有趣的东西将要在他面前上演了。每当某起大事件发生时,他总会出现这种自觉。

    而作为一个侦探,他最希望周边发生的,自然就是这种特殊而又神秘异常的事件了。

    朽泉自然猜测不到土屋在想些什么,但看到他这种充满期待的表情,朽泉也暗中松了口气。最起码,土屋应该还不知道电视上所报导的事情,不然的话他应该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的对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朽泉就还有沟通的余地。

    “因为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而且对你的印象也就只剩下独自看书这一点了。我在想,如果你这么想读书的话,能去的地方可能只有图书馆。所以,我就碰了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在第三个地方能遇见你。只能说,我赌对了吧。”

    “原来如此。然后呢,在这种时间段来找我,你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吧?上一次我跟你介绍过我是个侦探了,如果有什么困扰的话,可以来找我。”

    “恩,是的,你猜的没错——————不过,我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比较好。还有,你能够相信我说的话吗?先预先透露一下,我等下要说的话题可能会大幅的颠覆你的认知。”

    “哦————————颠覆认知吗?真是有意思……放心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打断你的。从你疲劳的脸色、随身带着这么重的行李以及口袋中露出的这个口罩来看,我感觉你是被什么人给追赶了吧?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帮到你的话,就说出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哪怕听到朽泉庄重的语气,土屋还是一副平静的口调回应道。

    他摆出了个手势。这是一个侦探示意让委托人道出自己需求的标准动作。

    从他的反应可以观察出来,朽泉果然选对了对象。

    正如朽泉所预料的那样,土屋的好奇心已经被自己的奇妙行动给完全勾引了起来。只见他的眼神似乎正戳着朽泉的背脊,犀利的。就连翻到一半的书本,也被他折下页面并合了下去。当朽泉正欲说出什么时,他的脸庞就靠的更近了,并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势。

    明白自己身处的处境,朽泉决定尽量详细描述自己经历过的事,好让这个侦探可以从中为他寻找出什么线索。对朽泉来说,如果现在再不能找出一个突破口的话,情况将相当不妙。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朽泉开始说道:“好吧,那我开始说了。总而言之,想说明白我现在的处境,还是的先从四天前的那个夜晚开始说起才行。那天是一个平常的星期六,我————————————————”

    抱着赌一赌的态度,他把之前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进行了还原,并告诉给土屋。虽然朽泉的描述的情况比较细致与完整,但从中他却没暴露出自己任何的底牌或是内心想法。不论是对谁,朽泉总会不自觉的留下一手以防万一,这已经变成他的天性了。毕竟,在没判明土屋到底会不会协助自己的情况下,有些为将来准备的计划还是不要轻易透露才比较好。

    在朽泉谈到【异能战争】的过程当中,土屋全程没有插过一句话,表情也显得相当淡然,这反而让朽泉有点紧张。难道说,土屋把自己说的话全当成了幻想吗?

    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转眼间就过去了。当朽泉讲到自己被追捕并逃亡的过程时,他的嘴巴已经口干舌燥了起来,大口的喘了一口气。

    “啊———啊———啊————————这就是我现在来找你的目的了。你能相信我刚才说过的这些话吗,土屋?”也许是感到紧张,朽泉的后脑勺都快有点出汗了。

    现在对于朽泉来说,土屋无疑是一根稻草。不过至于是救命的那颗还是压垮自己的那根,就要看他的回应了。万一土屋跟他翻脸的话,朽泉也做好了迅速跑路的准备。当然要是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那朽泉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就会更加危险了。

    “呜————【异能战争】吗?这就是你当初对我说出异能这个词反应这么大的原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听完了全部的内容后,土屋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啃起了手中拿着的甜甜圈,接着说道:“如果,我要是我说不信的话,你想怎么办呢——————?”

    “到那时候,我就只能一个人来想点办法了。不过,我知道你能判断出来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毕竟,电视上现在已经把那两件杀人事情宣扬到全城皆知了,你可以去网上查一下便知道了。而我现在本人就出现在你面前,总不可能为了骗你一个人而冒这个大风险吧?”

    朽泉尽量用真诚的话语试图打动土屋,双目相对。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呢。除非是精神病,否则也不必对我一个人这么大费周章呢……”土屋又啃下了一口,一副很享受其中甜味的样子。

    “我知道的,如果你是侦探的话,应该会对这些非科学的东西相当的排斥吧。不过我可以担保,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事实上,我还可以给你演示一遍,你要看吗?”

    “超能力吗————?确实,那个时候我是决不可能去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的——————”土屋望向了窗外,好像追忆起了什么。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再度转过头来:“放心吧,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你说的话。因为,你的眼神与举止里没有一丝虚假或做坏事的慌乱表现,这点东西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再加上作为一个同班同学,我很清楚你平时的举止,像你这种人在这个时间段满头大汗的来找我,也不可能是为了跟我说这种玩笑的吧。”

    土屋缓缓回应,果然说出了朽泉预料之内的回答,朽泉的眼光没有看错。

    这样一来就好说了。就算不能说服他,自己的危险处境也不会变得更大。

    “谢谢你,土屋。虽然很不好意思,请问你愿意来帮我一把吗?其实,我想找一个藏身地躲上一夜,然后再去思考下个行动。”

    土屋没有朽泉想象中的那么扭扭捏捏,一把答应了下来:“恩,可以,我借你一把手吧。”

    “真的吗?”

    “藏身地的话并不难找。如果你只是想躲开警察的追捕的话,我可以提供不下十种的去处。但是,如果你想要做更多的事情的话————————就告诉我你的委托吧,我可以提供给你绝佳的去处。”

    话说道一半,土屋特意把语气拉长,好像是想强调后面一点。从话语当中可以听出,土屋似乎对自己所说的【异能战争】有了极大的兴趣,相当想参与进来。事实上,朽泉都没想到交谈竟然能进行的这么顺畅,土屋的回应好像都不做丝毫考虑。

    “当然可以,那我就来当一次委托人,说出我的想法吧。土屋,你能帮助我分析一下眼前的局势吗,调查费我会出的。另外,你觉得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会比较好点?”

    看见时机已经成熟,朽泉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原本,他来找土屋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寻找线索的。

    只见下一刻,土屋还没回应,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话来。

    “首先,在这之前。朽泉,你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吗?”

    “似乎没有。虽然我之前与栗原确实是互不相识,但现在也拿不出证明我们两人是陌生关系的证据。毕竟,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有朋友可以为我作证的。另外,由于我已经对警方说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的口供,此刻想摆脱掉这个嫌疑几乎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我无法对警方解释【异能战争】的事情,这只会让我被当成一个神经病而已。”

    “原来如此,确实办法不多呢。但是,只要你能制造出一个改口的原因,警方还是可能接受的。另外,要是能让警方再仔细调查一下栗原的话,他们应该能找出她跟你之间毫无接点的关键线索,除非警方已经完全被你所说的那个【玩家】给蒙蔽了……对了,你当时在与栗原对话的时候,有留下录音吧?”

    “我确实偷偷录了一份——————不过,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一点?”

    “果然呢,我就觉得你这种谨慎的家伙,不太可能在那里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的。不过,只凭这种材料的话,确实也打动不了警方吧。毕竟,现在这种音频文件实在太好伪造了,因此现在只能从其他方面切入来证明你的清白了。”

    “清白吗……到底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对方可是手握着监控影像以及我所亲口留下的证言啊?”

    “很简单,你难道忘记了第一起杀人事件了吗?就是你说的那个跟踪狂被人从背后捅死的那个杀人案。听你的描述来看,你说栗原生前被这个男人所骚扰,才忍不住下手的对吧?我也后来你也应该发觉了吧,这是个为了让你下套的谎言,因此栗原不会是这起事件真正的凶手。我是认为的,栗原不仅没有杀人,甚至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的,也从未有过接触。”

    带着沉着的表情,土屋枢斩钉截铁的说出了一个假设。

    “你是说——————————?”

    “是的,栗原所说的一切估计全都是谎言吧。要是你说的【异能战争】里的对手是陷害你的主谋者的话,那‘他们’很有可能只是挑了一个恰巧发生你周边的杀人事件,然后再从中对你做出文章吧。你想想,哪有可能一个刚刚杀完人的家伙这么刚好会被选成【审查员】呢,无论怎么说这个交易材料也来的太巧了吧?”

    从土屋稳重的推测中,朽泉仿佛慢慢看到了栗原狡诈的另一面。

    “等一等。可栗原以及她身边的人好像都说她被那个男人给骚扰了啊。而且,我之前也是有派协助者调查过栗原的身份与过往,貌似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而且,警方不也是认定了贤原是跟踪狂这一情况吗?”

    “你之前有说过吧,对方也可以选择某种超能力————————刚刚在听你描述的时候,你说过对方拥有可以通过目击证人来制造假口供的某种能力,我觉得这不是撒谎的话,而且确有其事。你认不认为,是这个能力才导致了假情报的现象吗?也许,对方拥有了一个可以蒙蔽大众甚至是警方的特殊手段,因此很早就布好了局。由于我当年也插手过这种性质的案件,所以能够做出这种推测,当然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法确保就是了。”

    “也就是说,栗原身边的人可能都是假的,又或者是被操纵了吗?还有,假监控影像的事也跟这个能力有所关联?”

    “恩,差不多吧,除了影像以外都能解释。另外,我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选择了这种类型的能力的话,那么其效果应该不会是操纵他人或是让他们产生幻觉,更像是,用某种威胁的方法迫使他们屈服。”土屋用手抵着下巴,这是他沉思时常用的姿势。

    “威胁……?”

    “当然,具体到底会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了。虽然我之前有听说过特异能力的存在,但也不是那么的熟悉呢,那些关于超能力类型以及效果方面的情报也是根本就调查不出来。总之,如果对方拥有【媒体】与这种能力的话,想要伪造某个人的交际关系也不算太难,而且估计连警方都能蒙骗吧。现在要说另外一个重点了。如果第一起事件的人确实跟你所说的【审查员】毫无关系,而且也不是她杀的话,那么,第一起事件的犯人将会另有其人。”

    朽泉可以感觉到,他周边粘稠的空气似乎正在被净化着,一种新的希望缓缓在他心中升起。

    “也就是说……”

    “恩。只要在剩余时间内能找出来第一起杀人事件的真正犯人,曝光并让他去自首的话,你就可以配合你拥有的录音证据以及我的调查报告,来一举向警方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对面的算盘虽然看上去无懈可击,但绝对会有哪个地方会留下点漏洞的。”

    三息之后,土屋枢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缓缓的宣言了自己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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