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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船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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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森无事可做，只能久久等待，忍受着酷热。“如果你让我用靴子的话，我们就可以第一个走了。”汤姆说。
奈德的渡船容纳不下所有想渡湖的人，所以科斯坦和肖尼大人必须带着随从先走一步。那就需要往返多次，每趟都超过一个小时。人们必须克服湖边的泥滩，把马匹和车辆牵下木板路，登上船，到达对岸后再行卸载。两位领主就谁先登船的问题展开了一场大嗓门比赛，又进一步耽搁了时间。肖尼比较年长，科斯坦却认为自己出身更加高贵。
“我们可以。”克里森答道。“但我们不会。科斯坦大人和肖尼大人比我们先到达。再说他们是领主。”
汤姆做了个鬼脸。“叛乱领主。”
克里森皱眉俯视着他。“什么意思？”
“他们曾经站在黑龙一边。肖尼大人本人，还有科斯坦大人的父亲。伊蒙和我过去经常在梅拉昆学士的绿色桌子上用玩具兵和小旗帜模拟红草原之战。科斯坦的纹章是四等分形状，图案是黑底银色圣杯和金底黑色玫瑰，那面旗帜位于戴蒙大军的左翼。肖尼跟苦钢一起在右翼，几乎伤重而死。”
“老掉牙的历史故事。他们现在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对不对？可见他们已经屈膝投降，得到了戴伦国王的宽恕。”
“没错，可是——”
克里森捏住了男孩的双唇。“管住你的舌头。”
汤姆管住了他的舌头。
肖尼的最后一船人马刚刚离岸，斯莫伍德伯爵夫妇又带着亲随出现在了渡口，所以他们必须继续等待。
显而易见的是，雇佣骑士间的兄弟情谊在天亮之后就消散无踪了。格伦顿大人离群索居，阴沉易怒。猫儿凯尔断定他们在中午之前上不了船，于是他单独行动，试着跟斯莫伍德大人套近乎，两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梅纳德大人与客栈老板娘聊着家长里短，借以打发时间。
“离那个人远点。”克里森警告汤姆。普棱身上有些东西让他困扰。“照我看来，他可能是个强盗骑士。”
这个警告似乎只是让汤姆对梅纳德大人更感兴趣。“我还从来没见过强盗骑士。你觉得他会不会是想抢劫龙蛋？”
“我确信巴特维尔大人会派人严加看管。”克里森搔着脖子上被蚊子叮起的包。“你觉得他会在婚宴上展示龙蛋吗？我想看一看。”
“我愿意让你看看我的，大人，可惜它在盛夏厅。”
“你的？你的龙蛋？”克里森皱眉俯视着男孩，想知道这是不是某种恶作剧。“从哪儿来的？”
“巨龙生的，大人。他们把它放在我的摇篮里。”
“你想吃个耳光吗？世上已经没有龙了。”
“没有龙，但是还有龙蛋。最后一头龙生下了一窝五个蛋，龙石岛上还有更多，都是在‘血龙狂舞’前产下的。我的哥哥们每人都有一颗。伊利昂的那颗看似用金银打造，中间穿梭着火焰的脉络。我的是白绿两色的漩涡花纹。”
“你的龙蛋。”他们把它放进他的摇篮。克里森对汤姆已经如此熟悉，以至于有时会忘记伊耿是一位王子。他们当然会把龙蛋放进他的摇篮。“好吧，你可别在周围有人的时候提起你的龙蛋。”
“我又不傻，大人。”我大哥戴伦梦见过，伊里斯国王也读到过相同的预言。也许就是我的蛋孵出了巨龙。那就太棒了。”
“是吗？”克里森持怀疑态度。
汤姆却毫不怀疑。“伊蒙和我以前经常假装我们的龙蛋孵化成功了。假如那是真的，我们就能骑在龙背上翱翔天际，就像伊耿一世和他的姐妹们那样。”
“是啊，假如七国上下所有的骑士都死个精光，我就能当上御林铁卫的队长了。如果龙蛋真的这么贵重，为什么巴特维尔大人还会把他的蛋送人？”
“想让全国人民看看他多么富有？”
“我猜也是。”克里森又搔了搔脖子，瞥了一眼格伦顿·鲍尔大人，他在等候渡船时忙着系紧马鞍的肚带。那匹马不中用。格伦顿大人的坐骑是一匹凹背瘦马，体型偏小，年龄偏大。“你对他父亲知道多少？为什么他们叫他火球？”
“因为他性急如火，且满头红发。昆廷·鲍尔大人原本是红堡的教头。是他教会我父亲和伯伯们如何战斗。还有那些高贵的私生子们。伊耿国王答应擢升他为御林铁卫，于是火球让他的妻子加入了静默修女会。等到有空缺的时候，伊耿国王却驾崩了，戴伦国王转而任命了威廉·怀尔德大人。我父亲说火球在拥立戴蒙·黑火篡位时起的作用跟苦钢一样大，当戴伦派出御林铁卫逮捕戴蒙时，也是火球出手相救。后来，火球在兰尼斯港的大门口击杀了勒福德公爵，打得‘灰色雄狮’一路逃回凯岩城。在曼德河渡口，他接二连三地砍倒了彭罗斯夫人的好几个儿子。他们说他饶了最年幼的儿子一命，作为对他母亲的善意表示。”
“他很有骑士风度。”克里森不得不承认。“昆廷大人是在红草原阵亡的吗？”
“在此之前，大人。”汤姆答道。“他在溪边下马喝水时，被某个弓箭手一箭穿喉。那只是个平民百姓，没人知道是谁。”
“平民百姓一旦起了杀害领主和英雄的念头，就会变得很危险。”克里森看着渡船缓慢地驶过湖面。“船来了。”
“这船很慢。我们要去白墙城吗，大人？”
“为什么不呢？我想去看看龙蛋。”克里森微笑道。“如果我赢得比武，那咱俩就都有龙蛋了。”
汤姆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本来可以告诉你，大人。”男孩严肃地说。“但我必须学会管住自己的舌头。”
雇佣骑士的座位被安排在餐桌下席，更靠近大门而非高台。
按照城堡的标准，白墙城差不多是全新的，它是由现任领主的祖父在仅仅四十年前建成的。
克里森无事可做，只能久久等待，忍受着酷热。“如果你让我用靴子的话，我们就可以第一个走了。”汤姆说。
奈德的渡船容纳不下所有想渡湖的人，所以科斯坦和肖尼大人必须带着随从先走一步。那就需要往返多次，每趟都超过一个小时。人们必须克服湖边的泥滩，把马匹和车辆牵下木板路，登上船，到达对岸后再行卸载。两位领主就谁先登船的问题展开了一场大嗓门比赛，又进一步耽搁了时间。肖尼比较年长，科斯坦却认为自己出身更加高贵。
“我们可以。”克里森答道。“但我们不会。科斯坦大人和肖尼大人比我们先到达。再说他们是领主。”
汤姆做了个鬼脸。“叛乱领主。”
克里森皱眉俯视着他。“什么意思？”
“他们曾经站在黑龙一边。肖尼大人本人，还有科斯坦大人的父亲。伊蒙和我过去经常在梅拉昆学士的绿色桌子上用玩具兵和小旗帜模拟红草原之战。科斯坦的纹章是四等分形状，图案是黑底银色圣杯和金底黑色玫瑰，那面旗帜位于戴蒙大军的左翼。肖尼跟苦钢一起在右翼，几乎伤重而死。”
“老掉牙的历史故事。他们现在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对不对？可见他们已经屈膝投降，得到了戴伦国王的宽恕。”
“没错，可是——”
克里森捏住了男孩的双唇。“管住你的舌头。”
汤姆管住了他的舌头。
肖尼的最后一船人马刚刚离岸，斯莫伍德伯爵夫妇又带着亲随出现在了渡口，所以他们必须继续等待。
显而易见的是，雇佣骑士间的兄弟情谊在天亮之后就消散无踪了。格伦顿大人离群索居，阴沉易怒。猫儿凯尔断定他们在中午之前上不了船，于是他单独行动，试着跟斯莫伍德大人套近乎，两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梅纳德大人与客栈老板娘聊着家长里短，借以打发时间。
“离那个人远点。”克里森警告汤姆。普棱身上有些东西让他困扰。“照我看来，他可能是个强盗骑士。”
这个警告似乎只是让汤姆对梅纳德大人更感兴趣。“我还从来没见过强盗骑士。你觉得他会不会是想抢劫龙蛋？”
“我确信巴特维尔大人会派人严加看管。”克里森搔着脖子上被蚊子叮起的包。“你觉得他会在婚宴上展示龙蛋吗？我想看一看。”
“我愿意让你看看我的，大人，可惜它在盛夏厅。”
“你的？你的龙蛋？”克里森皱眉俯视着男孩，想知道这是不是某种恶作剧。“从哪儿来的？”
“巨龙生的，大人。他们把它放在我的摇篮里。”
“你想吃个耳光吗？世上已经没有龙了。”
“没有龙，但是还有龙蛋。最后一头龙生下了一窝五个蛋，龙石岛上还有更多，都是在‘血龙狂舞’前产下的。我的哥哥们每人都有一颗。伊利昂的那颗看似用金银打造，中间穿梭着火焰的脉络。我的是白绿两色的漩涡花纹。”
“你的龙蛋。”他们把它放进他的摇篮。克里森对汤姆已经如此熟悉，以至于有时会忘记伊耿是一位王子。他们当然会把龙蛋放进他的摇篮。“好吧，你可别在周围有人的时候提起你的龙蛋。”
“我又不傻，大人。”我大哥戴伦梦见过，伊里斯国王也读到过相同的预言。也许就是我的蛋孵出了巨龙。那就太棒了。”
“是吗？”克里森持怀疑态度。
汤姆却毫不怀疑。“伊蒙和我以前经常假装我们的龙蛋孵化成功了。假如那是真的，我们就能骑在龙背上翱翔天际，就像伊耿一世和他的姐妹们那样。”
“是啊，假如七国上下所有的骑士都死个精光，我就能当上御林铁卫的队长了。如果龙蛋真的这么贵重，为什么巴特维尔大人还会把他的蛋送人？”
“想让全国人民看看他多么富有？”
“我猜也是。”克里森又搔了搔脖子，瞥了一眼格伦顿·鲍尔大人，他在等候渡船时忙着系紧马鞍的肚带。那匹马不中用。格伦顿大人的坐骑是一匹凹背瘦马，体型偏小，年龄偏大。“你对他父亲知道多少？为什么他们叫他火球？”
“因为他性急如火，且满头红发。昆廷·鲍尔大人原本是红堡的教头。是他教会我父亲和伯伯们如何战斗。还有那些高贵的私生子们。伊耿国王答应擢升他为御林铁卫，于是火球让他的妻子加入了静默修女会。等到有空缺的时候，伊耿国王却驾崩了，戴伦国王转而任命了威廉·怀尔德大人。我父亲说火球在拥立戴蒙·黑火篡位时起的作用跟苦钢一样大，当戴伦派出御林铁卫逮捕戴蒙时，也是火球出手相救。后来，火球在兰尼斯港的大门口击杀了勒福德公爵，打得‘灰色雄狮’一路逃回凯岩城。在曼德河渡口，他接二连三地砍倒了彭罗斯夫人的好几个儿子。他们说他饶了最年幼的儿子一命，作为对他母亲的善意表示。”
“他很有骑士风度。”克里森不得不承认。“昆廷大人是在红草原阵亡的吗？”
“在此之前，大人。”汤姆答道。“他在溪边下马喝水时，被某个弓箭手一箭穿喉。那只是个平民百姓，没人知道是谁。”
“平民百姓一旦起了杀害领主和英雄的念头，就会变得很危险。”克里森看着渡船缓慢地驶过湖面。“船来了。”
“这船很慢。我们要去白墙城吗，大人？”
“为什么不呢？我想去看看龙蛋。”克里森微笑道。“如果我赢得比武，那咱俩就都有龙蛋了。”
汤姆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本来可以告诉你，大人。”男孩严肃地说。“但我必须学会管住自己的舌头。”
雇佣骑士的座位被安排在餐桌下席，更靠近大门而非高台。
按照城堡的标准，白墙城差不多是全新的，它是由现任领主的祖父在仅仅四十年前建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