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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船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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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压低声音。“总有一天巨龙将会回归。”
他在“白衣女士”号上体验过这种滋味，在由东恩驶往旧镇的途中，他穿起盔甲协助船员抵御海贼的袭击。战斗孤注一掷，血腥异常，他险些失足落水。如果那样他就完了。
“铁王座应该从史塔克和兰尼斯特那里吸取教训。”猫儿凯尔大人宣称。“至少他们应战了。坦格利安家族又在干什么？伊里斯国王躲在书堆里，雷格尔王子在红堡的厅堂上裸奔，而梅卡王子在盛夏厅生闷气。”
汤姆用一根棍子捅着篝火，让点点火星飘上夜空。克里森欣慰地看到他在父亲名讳被提起时表现得无动于衷。也许他终于学会了管住自己的舌头。
“我个人把这归咎于血鸦。”凯尔大人继续说下去。“作为御前首相，他毫无作为，任由海怪们横行于日落之海，散播火焰与恐怖。”
梅纳德大人耸了耸肩。“他那只独眼紧盯着泰洛西，苦钢在那里流亡，跟戴蒙·黑火的儿子们一起图谋不轨。所以他把王家舰队留在手边，防止他们跨海来犯。”
“是啊，有这可能。”凯尔大人说。“但很多人会欢迎苦钢归来。血鸦是我们所有灾难的根源，这条白色蛀虫正啃食着王国的心脏。”
克里森皱着眉头，回想起石堂镇的驼背修士。“说这种话能让你掉脑袋。有人会觉得你在散布叛国言论。”
“说出真相又怎会是叛国？”猫儿凯尔质问。“戴伦国王在位时，人民可以直言不讳，现在呢？”他发出一声粗鲁的声音。“血鸦把伊里斯国王供在铁王座上，但这样能持续多久？伊里斯身体虚弱，他若一死，河文公爵与梅卡王子就会为了争夺王位而发动一场血腥的战争，首相对抗王储的战争。”
“你忘了雷格尔王子，我的朋友。”梅纳德大人温和地反对。“继承权排在伊里斯后面的是他而不是梅卡，再后面是他的子嗣。”
“雷格尔是个弱智。我对他可没有恶意，不过他恐怕活不长了，他那对双胞胎也是一样，问题只是死于梅卡的钉头锤，还是血鸦的魔咒……”
愿七神搭救我们，当汤姆用尖锐响亮的声音开口时，克里森这样想。“梅卡王子是雷格尔王子的亲弟弟。他非常爱他。绝不会加害于他或是他的后代。”
“安静点，小子。”克里森低声斥道。“诸位骑士可不想听你发表什么高见。”
“我想说啥就说啥。”
“不。”克里森说。“你不能。”这张大嘴早晚会害死你。很可能把我也搭上。“我觉得咸牛肉已经泡得够久了。给咱们的朋友们每人分上一条，动作麻利点。”
汤姆涨红了脸，有那么一瞬间，克里森害怕男孩会顶嘴。然而他只是挂着一张臭脸，摆出一副只有十一岁男孩才能做到的激愤表情。“是，爵士。”他说，动手从克里森巨盔的底部捞肉。当他分发咸牛肉时，光头反射着火堆的红光。
克里森拿到自己那一份，开始对着它发愁。浸泡之后，肉质从木头变成了皮革，仅此而已。他吮吸着牛肉的一角，尝到了咸味，试着不去想客栈里那烤得劈啪作响、滴下油脂的野猪肉。
暮色渐深，苍蝇和吸血蚊虫从湖上蜂拥而至。苍蝇乐于让他们的马匹染病，而蚊子却偏爱人血。不被叮到的唯一办法是围火而坐，呼吸着炙热的烟气。是被烤死还是叮死，克里森闷闷不乐地想，这是乞丐的选择。他挠着双臂，朝火堆的方向挪了挪。
酒袋很快又传了回来。红酒又酸又烈。克里森喝了一大口，继续往下传。“雾野镇之猫”开始讲述他在黑火叛乱期间如何拯救了苦桥伯爵的性命。“阿尔蒙大人的旗手战死后，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我们被反贼团团围住——”
“爵士。”格伦顿·鲍尔问。“谁是反贼？”
“我说的是黑火的部下。”
火光在格伦顿爵士手中的利剑上闪烁。他脸上痘痕通红，犹如伤口，身上肌肉紧绷，胜似强弩。“我父亲曾为黑龙而战。”
又来了。克里森哼了一声。“红龙还是黑龙？”你不能问别人这个问题，它总会引起麻烦。“我确信凯尔爵士无意冒犯你的父亲。”
“绝无此意。”凯尔爵士表示同意。“红龙与黑龙已是陈年往事。我们今天再为之争吵已经没有意义。在座的都是树篱中的弟兄。”
格伦顿爵士似乎是在衡量猫儿的话，看看自己是否受到了嘲弄。“戴蒙·黑火不是反贼。老国王把剑给了他。他看到了戴蒙的价值，即便此人并非嫡生。不然他为什么把名剑‘黑火’交到戴蒙、而非戴伦的手中呢？他的意思是把王位也授予戴蒙。戴蒙是更适合的人选。”
寂静突然降临。克里森可以听见篝火轻微的爆裂声。他觉得颈背上有蚊虫爬动，便一巴掌拍了上去，双眼盯着汤姆，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红草原大战时我还是个孩子。”他觉得其他人似乎不愿意打破沉默，便开口说道。“但我曾给一位与红龙并肩作战过的骑士做过侍从，后来又替一位曾在黑龙麾下战斗的骑士效力。交战双方都不乏勇者。”
“勇者。”猫儿凯尔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英雄。”“格伦顿·鲍尔将他的盾牌翻转过来，于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上面的纹章，夜黑底色上一个喷吐着红黄色烈焰的火球。“吾乃英雄血脉。”
“你是‘火球’的儿子。”汤姆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格伦顿爵士微笑。
猫儿凯尔爵士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怎么可能？你多大了？昆汀·鲍尔在——”
“——我出生前就死了。”格伦顿爵士替他说完。“但在我身上，他又重生了。”他收剑入鞘。“我会在白墙城让你们都见识到这一点，就在我赢得龙蛋的时候。”
第二天的情况验证了凯尔爵士的预言。
汤姆压低声音。“总有一天巨龙将会回归。”
他在“白衣女士”号上体验过这种滋味，在由东恩驶往旧镇的途中，他穿起盔甲协助船员抵御海贼的袭击。战斗孤注一掷，血腥异常，他险些失足落水。如果那样他就完了。
“铁王座应该从史塔克和兰尼斯特那里吸取教训。”猫儿凯尔大人宣称。“至少他们应战了。坦格利安家族又在干什么？伊里斯国王躲在书堆里，雷格尔王子在红堡的厅堂上裸奔，而梅卡王子在盛夏厅生闷气。”
汤姆用一根棍子捅着篝火，让点点火星飘上夜空。克里森欣慰地看到他在父亲名讳被提起时表现得无动于衷。也许他终于学会了管住自己的舌头。
“我个人把这归咎于血鸦。”凯尔大人继续说下去。“作为御前首相，他毫无作为，任由海怪们横行于日落之海，散播火焰与恐怖。”
梅纳德大人耸了耸肩。“他那只独眼紧盯着泰洛西，苦钢在那里流亡，跟戴蒙·黑火的儿子们一起图谋不轨。所以他把王家舰队留在手边，防止他们跨海来犯。”
“是啊，有这可能。”凯尔大人说。“但很多人会欢迎苦钢归来。血鸦是我们所有灾难的根源，这条白色蛀虫正啃食着王国的心脏。”
克里森皱着眉头，回想起石堂镇的驼背修士。“说这种话能让你掉脑袋。有人会觉得你在散布叛国言论。”
“说出真相又怎会是叛国？”猫儿凯尔质问。“戴伦国王在位时，人民可以直言不讳，现在呢？”他发出一声粗鲁的声音。“血鸦把伊里斯国王供在铁王座上，但这样能持续多久？伊里斯身体虚弱，他若一死，河文公爵与梅卡王子就会为了争夺王位而发动一场血腥的战争，首相对抗王储的战争。”
“你忘了雷格尔王子，我的朋友。”梅纳德大人温和地反对。“继承权排在伊里斯后面的是他而不是梅卡，再后面是他的子嗣。”
“雷格尔是个弱智。我对他可没有恶意，不过他恐怕活不长了，他那对双胞胎也是一样，问题只是死于梅卡的钉头锤，还是血鸦的魔咒……”
愿七神搭救我们，当汤姆用尖锐响亮的声音开口时，克里森这样想。“梅卡王子是雷格尔王子的亲弟弟。他非常爱他。绝不会加害于他或是他的后代。”
“安静点，小子。”克里森低声斥道。“诸位骑士可不想听你发表什么高见。”
“我想说啥就说啥。”
“不。”克里森说。“你不能。”这张大嘴早晚会害死你。很可能把我也搭上。“我觉得咸牛肉已经泡得够久了。给咱们的朋友们每人分上一条，动作麻利点。”
汤姆涨红了脸，有那么一瞬间，克里森害怕男孩会顶嘴。然而他只是挂着一张臭脸，摆出一副只有十一岁男孩才能做到的激愤表情。“是，爵士。”他说，动手从克里森巨盔的底部捞肉。当他分发咸牛肉时，光头反射着火堆的红光。
克里森拿到自己那一份，开始对着它发愁。浸泡之后，肉质从木头变成了皮革，仅此而已。他吮吸着牛肉的一角，尝到了咸味，试着不去想客栈里那烤得劈啪作响、滴下油脂的野猪肉。
暮色渐深，苍蝇和吸血蚊虫从湖上蜂拥而至。苍蝇乐于让他们的马匹染病，而蚊子却偏爱人血。不被叮到的唯一办法是围火而坐，呼吸着炙热的烟气。是被烤死还是叮死，克里森闷闷不乐地想，这是乞丐的选择。他挠着双臂，朝火堆的方向挪了挪。
酒袋很快又传了回来。红酒又酸又烈。克里森喝了一大口，继续往下传。“雾野镇之猫”开始讲述他在黑火叛乱期间如何拯救了苦桥伯爵的性命。“阿尔蒙大人的旗手战死后，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我们被反贼团团围住——”
“爵士。”格伦顿·鲍尔问。“谁是反贼？”
“我说的是黑火的部下。”
火光在格伦顿爵士手中的利剑上闪烁。他脸上痘痕通红，犹如伤口，身上肌肉紧绷，胜似强弩。“我父亲曾为黑龙而战。”
又来了。克里森哼了一声。“红龙还是黑龙？”你不能问别人这个问题，它总会引起麻烦。“我确信凯尔爵士无意冒犯你的父亲。”
“绝无此意。”凯尔爵士表示同意。“红龙与黑龙已是陈年往事。我们今天再为之争吵已经没有意义。在座的都是树篱中的弟兄。”
格伦顿爵士似乎是在衡量猫儿的话，看看自己是否受到了嘲弄。“戴蒙·黑火不是反贼。老国王把剑给了他。他看到了戴蒙的价值，即便此人并非嫡生。不然他为什么把名剑‘黑火’交到戴蒙、而非戴伦的手中呢？他的意思是把王位也授予戴蒙。戴蒙是更适合的人选。”
寂静突然降临。克里森可以听见篝火轻微的爆裂声。他觉得颈背上有蚊虫爬动，便一巴掌拍了上去，双眼盯着汤姆，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红草原大战时我还是个孩子。”他觉得其他人似乎不愿意打破沉默，便开口说道。“但我曾给一位与红龙并肩作战过的骑士做过侍从，后来又替一位曾在黑龙麾下战斗的骑士效力。交战双方都不乏勇者。”
“勇者。”猫儿凯尔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英雄。”“格伦顿·鲍尔将他的盾牌翻转过来，于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上面的纹章，夜黑底色上一个喷吐着红黄色烈焰的火球。“吾乃英雄血脉。”
“你是‘火球’的儿子。”汤姆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格伦顿爵士微笑。
猫儿凯尔爵士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怎么可能？你多大了？昆汀·鲍尔在——”
“——我出生前就死了。”格伦顿爵士替他说完。“但在我身上，他又重生了。”他收剑入鞘。“我会在白墙城让你们都见识到这一点，就在我赢得龙蛋的时候。”
第二天的情况验证了凯尔爵士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