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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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后,欧阳墨还记得他曾经有个爱人。

    欧阳墨知道这个世界以上还有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的爱人已经死了,哪怕最好的追魂丹也找不到他的魂魄。他这才知道,当年青衣所用的阵法即使是在修真界也是独一无二的魔器。

    “欧阳大哥,真是的,你又出来吹风。”跑过来的女孩是水莲儿,曾经医仙的弟子,也是宇文钰顶替过身份的人。想想也是好笑,水莲儿这个名字,明摆着是个女孩子,他当时还会傻傻的认为宇文钰就是水莲儿。也许当时他就喜欢宇文钰,所以才不愿拆穿这个谎言。

    他再次见到水莲儿的时候是去魔教通知宇文钰的死讯,尽管有个不负责的母亲,但魔教对他们的教主也是仁至义尽,宇文钰的死亡不管于情于理他都该去通知一声,也是在这里,他又一次见到了水莲儿。

    第一次见面,他的目光被宇文钰吸引了注意,第二次见面,他发现了不对,水莲儿与青衣长的未免太像。对于宇文钰这个没有学武的人来说,也就只能观察的出外貌上的相似,但对欧阳墨来说,哪怕再细小的差异在他眼中也是无限的放大,然而水莲儿与青衣无论身形还是骨骼都极为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女版青衣。

    诧异过后,欧阳墨还是明白了。青衣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找到宇文钰的机会,他找到水莲儿抚养调教,只是为了她与他更为接近。他创出医仙独特的名声,也是想让遥远的朋友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然而宇文钰仍然没有找来。

    十多年下来,欧阳墨不知青衣可否有一瞬间死心,但他知道最后青衣一定没有。否则活下来的一定是青衣。

    又是十多年过去,他看着水莲儿用传承自青衣的医术治病救人,每救一个人,她都会对他们说:她还差得远呢,她的师傅是真正的医仙,不过很多年未出现,如果有人能够见到医术高超之人希望能够通知她。

    十多年过去,水莲儿治了无数之人,得到无数消息,可惜没有一个是她的师傅。

    因为,她的师傅早已经死亡。

    她直到最后也不知道她的师傅其实是个男人,她也是师傅想要寻找一个人的产物。

    欧阳墨没有对她说,让她认为她师傅是个脾气有些古怪,但医术高超的人,总比一个从未在意过她的人好。

    水莲儿嫁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林中人,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高超的武艺,但对她很好,两个人也相爱过,生了个儿子,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一生。

    四十多年以后,白发苍苍的水莲儿很老很老,她的丈夫先她而去,儿子继承了她的医术,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但她仍然不肯离去。

    欧阳墨晚上来到她的床前,默默地注视着她。这是最后一个知道他,也知道宇文钰的人,现在,她也要死了。

    水莲儿感应到什么似的睁开眼睛,她已是弥留之际,但目光仍然清澈。“欧阳大哥,是你,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却已经老了。”

    欧阳墨沉默的看着她,岁月在任何人的脸上留下印记,唯独略过了他,或许是因为宇文钰和青衣想要人记住他们,或许是那个阵法的惩罚。

    五十多年过去,那段记忆没有忘却,反而随着一次次梦见愈来愈清晰。

    “欧阳大哥,其实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那个男人从天而降,就像神明一样。不要笑话,这就是我那时的想法。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你看宇文教主的眼神都发直了。宇文教主死后,我以为那是我的机会,但是等我知道宇文教主是为了你而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终究还是不可能。”

    “我知道师傅心里一直有着另一个人,我也知道她早就死了,欧阳大哥你知道吗?你回来以后看我的目光就不同,有怜悯,有同情,有愧疚。你见过我师傅,我只想知道,我师傅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

    欧阳墨没有想到水莲儿看的这么通透,她很多事情已经猜测到,只可惜知道的太少。

    “宇文钰。”欧阳墨回答道,他不想欺瞒这个女孩,不仅是因为她是青衣的弟子,也为她的这份聪明,她与偶知道真相的权利。

    “是吗。”水莲儿得到了回答,缓缓闭上眼睛。

    她在这一天死了,欧阳墨只剩下一个人。

    又是很多年过去,欧阳墨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年,活的太久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不知道是水莲儿第几代子孙建立了一个药阁,成为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势力。魔教与藏刀山庄也还在,发展的也很好,只是不知道在位的那些人都是谁。

    他开始游历,什么危险的地方都去。他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的脚步。

    这也让他发现了很多秘境,原来这个世界他不熟悉的地方还有很多,世界这么大,或许在其中的某一个地方能够找到复活一个人的方法。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秘境中,有个男人找到了他。

    他说:“我回来了。”

    欧阳墨发现,他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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