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代工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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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从研究所承包一些业务，没问题！”
郭逸铭毫不迟疑地确认道。他从来都是自己只做核心产业，大量的周边业务自然是要分包出去。业务给谁不是给？几位部长都亲自找上门来了，他怎么也不可能说我要另外再去找别的生产厂家。
“太好了！”
陈部长等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相顾看看，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是找上门来面子大啊，他们才这么一说，顺便叫点穷，手机、移动电话网络设备的业务就拿下来了！
移动电话可是个好东西，不管是军方、还是电信，以及他们，在听说这个东西以后，稍微了解了一下就立即明白这是个非常非常好的项目。
著名科幻作家叶永烈曾在1961年创作出一部儿童科幻灵通漫游未来》，这个本书借主人公小灵通在未来的漫游经历，描写了当科技发展以后，各种未来科技给人类带来的种种便利之处。
书中大胆预测了诸多未来科技产品：飘行车、环幕立体影院、嵌在眼睛里的眼镜、玻璃温室农场、人造月亮为城市照明、家用机器人、器官移植……
这本科幻作品在1978年出版之后，立即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150册带彩色插图的《小灵童漫游未来》在各大城市一上架就迅速被一扫而空。无数家长们在给孩子读书的时候，为他们解说其中的各种科技产品，小孩子们仅仅是为小灵童可以穿梭时空而羡慕，但他们的父母却为这样一个科技发达的未来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憧憬和想象。
在无数读者的呼吁下，《小灵童漫游未来》一版再版，已达数百万册，其影响力可谓是遍及全国每一个大小城市乡村。
数以百万计的孩子们受它的影响，对科学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不计其数的成人们梦想着书中的未来科技能成为现实。
曾最早实现四大发明、享受到科技进步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动力，又因为闭关自守、技术落后而被动挨打，在黑暗中沉沦了上百年的国人，对于科学技术怀有一种类似于迷信般的虔诚。书中所描写的未来科技，不但成为促使千百万孩童迈向科学殿堂的兴趣读物，也成为无数科技工作者们努力的方向。
在这本书中，描写了一种兼具手表、电视、电话数种功能为一身的电视手表。
这个电视手表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在较长时期内，都不可能实现的凭空幻想。他们无法想象一台不需要阴极射线管的电视机、一个可以不需要电线就能通讯的电话、居然可以自动和发射塔进行时间校对，并且集这三种功能于一体的电视手表！
可如今，这个出自于想象中的科技，竟然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当听说中美电子研究所已经研发出一款比较成熟的数字移动电话，而且其支持用户数量还远远超过摩托罗拉的模拟移动电话，许多的部门都激动得无法克制。
别的好处暂且不提，光是一个可以不受电话线约束，在任意地点都能随时随地与电话另一头的人进行通讯，就是一项了不得的发明！
有了这项技术，从今以后，电话将不再被局限于只能在室内使用，而可以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在车间、在路上、在飞机、在轮船、在高山、在森林……，只要是电波可以覆盖的地方，都可以通过一个小得可以揣进兜里的移动电话，和远隔千万里之外的对方自由交谈。信息传递的畅通和时效性，更重要的是廉价性，将让公安、交通、农林渔牧、能源、地质勘探、铁道……，等等可以说所有的行业都将因此而受益！
在民用以外，数字移动通讯技术的加密技术，其军事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目前国内的通讯传输，比较可靠而又不虞被人监听的，只有一个昂贵的微波远程通讯，就连固定电话也怕被人搭线窃取通话内容。
就拿目前对峙中的南疆边境来说，由于双方猛烈的炮火封锁，电话线很容易把炸断，所以双方都采用的是步话机进行前后方联系。可步话机的频率很容易被探测到，从而被对方监听人员所偷听，更会被对方故意进行误导，误导我方补给人员运送不必要的弹药物资，乃至将炮火指向错误地区。
因此前后方之间为了实现正常的信息交流，不得不自主发明了许多类似于“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暗语切口，用“土豆”来指代手雷、用“地瓜”来指代定向地雷。然而这种暗语也是很容易被猜测出来，其保密性仍然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可中美电子研究所研发的数字通讯技术，却给了军方一个巨大的惊喜。
上次移动电话项目组耿杰等人，进行实际使用测试，军方特意派出一台无线电测向车，并配以国内最先进的解码设备，对数字移动电话的信息传递可靠性进行了一次实际检测。检测结果发现，电波发出方向很容易定位，电波传书也很容易截取，但数字加密却无法当场破译，侦测车记录了电波数据以后，回去组织译码处整整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才将其破译——这还是耿杰等人为了节省传输空间，采用了比较简单的通行加密算法。如果减少支持同时通话用户上限，增大单用户通讯带宽，更加复杂的加密算法也可以直接运用，其加密内容将更加难以破译。
对于那些保密级别更高的单位，还可以为接收装置配备一个固化有特定解码算法芯片的“密匙”，通过定期更换密匙的方式，来保证通讯可靠性。
如果不是这个技术军民两用、应用范围如此广阔，产生的价值如此巨大，邮电部提交的行政摊派计划，又如何能这样顺利得到批准？现在各部门资金都紧张，邮电部开了这个口子，其它部委还不纷纷起而效之？
陈部长等人以他们数十年主持行业发展、高屋建瓴统筹全局的眼光，一眼就判断出移动电话的出现，绝对不是增加了一个新产品那么简单，而是带动了一个新兴行业的崛起，就如同个人计算机的出现，带动的是个人计算机的蓬勃发展。
这不是十几个、几十个企业的开工问题，而是由此连带出现的一个产业链！光是制造行业，就有化工、电子、机械行业的零部件、半成品、材料领域因此而得到巨大发展，并将像个人计算机一样，诞生出例如通讯芯片、解码芯片路设计、交换芯片、显示技术等一长串专门为手机技术服务的信行业来。
而建设一个移动电话网络、手机销售，将是一个涉及数百亿、上千亿的巨大产业。未来加入郭逸铭的移动电话开拓国际市场，还能创造出更大的产业价值、更多的工作岗位。
所以他们一听到邮电部已经解决了建设资金问题，便马不停蹄连忙和郭逸铭办公室联系，一日一问了解郭逸铭什么时候返京，追着屁股后面就急忙跑来，生怕业务又被材料所或是中科院的下属企业抢走了。
想不到郭逸铭这么好说话，他们才刚一提起，对方就立即满口答应。
“业务可以承包给你们，不过对于承包单位，我也有条件……”郭逸铭不待他们高兴，就紧接着说道。
“什么条件？”陈部长皱了皱眉，问道。
“这条件一共两条……”郭逸铭不紧不慢说道。
“还两条？”陈部长眉头更加紧皱。
“是！第一条，这次移动电话网络建设，我们是与国内邮电部合作。三位部长也知道，我们在这次合作中只在成本价上略做一点点上浮，可以说完全就是保本经营。而且我们收取的是人民币，不是美元。
因此支付给代工工厂的代工费，我们也只可能是人民币。至于以后我们在香港进行移动电话网络建设，则也会支付港币。当然，假如我们的移动电话获得了更多国家、更多用户的认可，拥有更大市场，我们也会根据所在国具体情况，支付给代工企业相应的货币。
所以这第一个条件总结起来，就是我们将根据业务发生地，支付给代工企业相同的货币币种。在国内就是人民币，在香港就是港币，在美国就是美元，这点，三位部长是否能够理解？”
陈部长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他们虽然很想拿到国内更紧缺的外汇，但郭逸铭所提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他从国内收人民币，支付给国内代工厂家的也自然是人民币。没有自己掏腰包将人民币兑换成美元，再支付给国内厂家的道理。
“那么第一条我们就算达成了共识！第二条也很简单，就是代工企业产品质量必须过硬，我们是要进行严格检测的，滥竽充数绝对不行！
我知道国内为了保证军用元器件质量，制定了一个‘七专’标准，即专人、专机、专料、专批、专检、专技、专线。可在民用元器件质量认定上，管理却显得太松。许多元器件说实话根本不过关，也堂而皇之流入了市场，装配在电子产品上，卖给用户。这也造成国产电子产品次品率高、性能较差、返修率高等等常见的毛病。
由于我们生产的产品，历来主要是销往欧美，因此对于元器件的质量非常重视，有着相当严格规定。
目前凡是从事我们元器件、零部件代工的企业，我们都是按照国际电工委员会制定的iec标准，并结合我们的产品需要，进行质量检测。通不过的，哪怕有再多理由，我们也不会接受，更不会付款。
这点，希望三位部长能够理解！”
郭逸铭说话的口气很客气温婉，但所表述的内容却非常斩钉截铁。
质量是一个企业的生存线，尤其是对于挑剔的国际客户来说，将低劣元器件用于产品，无异于自杀。移动电话暂时还没有国际用户，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已经制度化的质量管理标准。他可以将部分业务分包给国内生存困难的企业，但他绝不允许对方以次充好，拿一些劣质品来损害企业声誉。
以前用于出口的计算机产品，国内能够接受他严格的质量要求。可这一次移动电话网络建设、手机生产，暂时只是用于国内使用，难免思想上就会有所松懈。他丑化说在前头，也是给对方打个预防针，以免以后面对他铁面无si的质量检测程序，双方发生争执。
郭逸铭提这个要求，一点都不是无事生非、故意让三位部长难堪，而是研究所和供货单位之间因为质量问题扯皮的，几年来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
计划经济体制下，国内对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军品生产，给与了高度关注。特别是在经历了那十年停生产、闹革命，造成产品质量持续下滑，严重影响到军用产品质量，危及到国防安全之后，国内于79年，制定了7905技术协定。
可对于民品，国内却没有过于严格的质量标准体系。
说来也不奇怪。
改革初期这才几年，国家才刚刚整顿好混乱的局面，让老百姓吃饱了肚子，副食品的丰富都才刚刚提上议事日程。老百姓们在解决了吃饱的问题之后，开始对其它物质需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缝纫机、自行车等大件家用电器的需求，正在日益迫切。
对于需要申请指标，排队购买家用电器的用户来说，能够抢一台回家就足够高兴了，哪里还能嫌东西不好？即便电器刚买回家就坏了，他们也只能骂句娘，然后要么自己动手，要么找维修好手进行修理。实在修不了，他们才找到厂家，而且还不是要求退货，而是要求厂家帮助修理。
在一个需求大于供给的时代，想要执行一个严格的质量标准，很难很难。
国内在目前为止，关于民用电子产品的质量几乎都没有硬性的要求，而是以“人民群众满意”这样一个笼统地方式进行一个大而化之的要求，更多的还是靠企业自律。只有当产品在市场上滞销、返修率太高，上级部门才会对其提出批评。
而对于企业自身来说，他们没有感受到质量问题的迫切性。
计划经济生产企业所直接对应的不是顾客，而是供销社这样的国家销售单位。产品一出厂门，就由供销社分配给商场、需求单位。东西好不好、顾客满不满意，生产企业丝毫都不关心。
由于国内需求旺盛，许多厂矿需要加班加点才能完成生产计划。因此初步取得的这一点成绩，所考虑的仍然是有没有的问题，至于好不好，则根本没有精力顾及。
提高质量就意味着更高标准的生产工艺、更加严格的质量检验。
更高的生产工艺需要更好的设备，来提高生产率和制造精度。更严格的质量检验需要更好的技术工人，来降低废品率，节约生产成本。现在国内需求如此旺盛，那些生产家用电器的厂矿加班加点才能完成生产计划，产品刚一出厂门就被一抢而空，让他们来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无异于缘木求鱼！
社会环境就是这样，本应理所当然的质量要求，对于许多企业故意刁难。
在研究所于国内达成分包合作协议之后，曾经有许多企业在面对研究所抽查质量不合格，做出予以退货的决定之后，跑到上级主管部门告状者有之、当面说怪话者郭逸铭也见过无数次。
幸好以前这些产品全部都是用于出口创汇，上级部门对于生产厂家的哭诉给与了严厉批评，勒令其不惜代价提高生产工艺。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套严格的质量体系以后，再对此有所抱怨的企业逐渐少了，并最终绝迹。
但这一次，移动电话及网络的建设，首先是在国内展开，用户对象全是国内顾客。而三位部长推荐的企业，与中美电子研究所也是初次合作，双方尚未形成这样的默契。如果对方把国内生产的恶习带入生产，那必将使得双方发生严重摩擦，同时郭逸铭也担心当研究所对质量进行严格检测的时候，其上级主管部门也会因为是国内用户，而认为研究所是在小题大做。
他宁可对方不高兴，这个预防针也不得不打。
而且也不出他所料，陈部长、郑部长虽然满口答应，但脸上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却十分明显。可见他们的思想，依然停留在先解决有没有、再说好不好的旧思维上。只有兵器工业部的薛部长，对他的要求非常赞同，连声称是。
“郭先生放心，这次我们推荐的企业，都是从两千家小规模试点单位中进行选拔而来。而这两千家参加小规模试点的单位，也主要出自于我们军工部门，有着长期为部队提供装备的严格要求，实行的正是7905技术协议标准。”薛部长快人快语道。
“这些企业虽然是军工企业，可他们这些年开工率已经很低了吧？而且7905协议是在79年才颁发，这些军工真的都能遵照执行吗？”郭逸铭反问道。
薛部长顿时话语一塞。
郭逸铭的疑问并非无的放矢，这些军工企业停产最久的都有近两年了，设备保养不善生锈的状况都非常普遍。而且这些企业之所以没有列入国家的生产计划，一方面是国家要缩减军队开支、将节约下来的资金用于经济建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企业的技术力量、生产能力不如其他实力更强的军工龙头企业。
军工部门又不是傻子，哪怕是壮士断腕，也会先割实力较差的企业，没有一棒子将龙头企业干掉的做法。
技术力量不如人、设备老化、对于现行军品质量体系了解不深、执行力度不够，郭逸铭质疑他们是否能保证产品质量，薛部长还真不敢打这个保票。
郭逸铭也看出了他的为难，遂说道：“薛部长，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此前我们吃过不少亏……，这两年来，做我们代工的企业也不少，有些企业事前也是满口承诺，让他们递交样品，也能符合我们的质量标准要求。可在实际供货的时候，我们却发现他们交来的产品绝大多数都不合格！
经过我们详细了解，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生产合格品的条件！
之前交来的样品，不是采用非常规手段小批量生产，就是请兄弟单位帮助加工，然后骗我们说是他们做的。但这样欺瞒又有什么意思呢？所有的零部件我们都是要进行严格抽样检验的，不合格，哪怕你说破天去，我们也不可能付款！
不付款也就罢了，关键是对整个生产链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你的部件不合格，浪费的不是你自家企业的资金、人力、物力，还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啊！
因为出了这些不合格的零部件，我们只有停下生产，重新寻找新的供应商，重新等待新供应上制造出合格品以后，我们才能进行后续工序。
您说这恶心不恶心？”
自陈部长到薛部长，三位部长面对他的质疑，都有些不自然。
“那郭先生的意思是？”
“我知道几位部长也是忧心于企业状况，想给他们找条出路。可质量问题是我们常抓不懈的重点核心，是我们企业在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的基本要求，绝无可能轻忽怠慢。所以我觉得，部里还是先看看我们的质量标准手册，然后再由部里组织一个专门的调查组，对企业的情况进行一下摸排，算是初选，将那些真正具备生产能力的企业推荐上来。
另外，上次这些企业来，我就大致了解了他们的一些情况。
说实话，这些企业情况都很不好。设备长期闲置，缺乏足够保养，有些设备甚至都无法正常使用。干部职工呢，也因为工资长期拖欠，人心涣散，一些技术人员也因为长期不接触实际工作，而水平或是落后、或是退化，即便给他们好的设备，能不能制造出合格的产品也要打个疑问。
因此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位部长听他把属下企业贬得一钱不值，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可人家讲的都是事实，他们再恼火也只有接受，听到郭逸铭最后的话，薛部长勉强打起说道：“郭先生有什么照直说没关系，我们也是偏信则暗、兼听则明嘛！哪怕说错了，也没有关系，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是我们一贯的作风！”
郭逸铭笑笑，知道对方其实有些不服气：“是这样的。我们的工程技术人员都是国内老职工，多年工作经验，对国内设备、工艺都很熟悉。而这些年来，随着我们的技术进步，和自身对国产设备、工序的改进，已经积累了比较多的经验。
我建议让他们也加入部里组织的调查团，实地到各个厂矿走走，那些企业有实力、有技术潜力、设备改造难度如何，他们都能提些合理化建议。而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些意见，适当地拨付一部分未来代工收入作为技改经费，以解决设备改造问题，同时他们对于工艺需要的经验，也可以为企业培训一下员工。
这样一来，在不增加部里、企业自身负担的情况下，有了更好的设备，既满足了我们对于产品的高质量要求，又提高了企业自身竞争力，正所谓一举两得的双赢结果，不知道三位部长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好！好！好！太好了！”
三位部长在听到中段，已经激动地站起了身，听到最后，忍不住大步走到郭逸铭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连连摇摆。
“郭先生，很抱歉，我开始还以为你想借机压价……”陈部长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郭先生，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心想要帮助我们的！我很感激，更加高兴呀！如果我们中华儿女都携起手来，同心同德共同为中华民族的未来尽一分心，何愁国家不强盛！”薛部长双眼放光，握着郭逸铭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以显他内心的激动。
郭逸铭在他们过来之时，为表礼貌，也从沙发里站起来，听到对方激昂的发言，平静地微笑着点头。
“那么，我们就预祝未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三位部长一起伸出手，四人手掌搭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热血涌动，心中都有一丝丝激荡。！。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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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研究所承包一些业务，没问题！”
郭逸铭毫不迟疑地确认道。他从来都是自己只做核心产业，大量的周边业务自然是要分包出去。业务给谁不是给？几位部长都亲自找上门来了，他怎么也不可能说我要另外再去找别的生产厂家。
“太好了！”
陈部长等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相顾看看，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是找上门来面子大啊，他们才这么一说，顺便叫点穷，手机、移动电话网络设备的业务就拿下来了！
移动电话可是个好东西，不管是军方、还是电信，以及他们，在听说这个东西以后，稍微了解了一下就立即明白这是个非常非常好的项目。
著名科幻作家叶永烈曾在1961年创作出一部儿童科幻灵通漫游未来》，这个本书借主人公小灵通在未来的漫游经历，描写了当科技发展以后，各种未来科技给人类带来的种种便利之处。
书中大胆预测了诸多未来科技产品：飘行车、环幕立体影院、嵌在眼睛里的眼镜、玻璃温室农场、人造月亮为城市照明、家用机器人、器官移植……
这本科幻作品在1978年出版之后，立即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150册带彩色插图的《小灵童漫游未来》在各大城市一上架就迅速被一扫而空。无数家长们在给孩子读书的时候，为他们解说其中的各种科技产品，小孩子们仅仅是为小灵童可以穿梭时空而羡慕，但他们的父母却为这样一个科技发达的未来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憧憬和想象。
在无数读者的呼吁下，《小灵童漫游未来》一版再版，已达数百万册，其影响力可谓是遍及全国每一个大小城市乡村。
数以百万计的孩子们受它的影响，对科学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不计其数的成人们梦想着书中的未来科技能成为现实。
曾最早实现四大发明、享受到科技进步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动力，又因为闭关自守、技术落后而被动挨打，在黑暗中沉沦了上百年的国人，对于科学技术怀有一种类似于迷信般的虔诚。书中所描写的未来科技，不但成为促使千百万孩童迈向科学殿堂的兴趣读物，也成为无数科技工作者们努力的方向。
在这本书中，描写了一种兼具手表、电视、电话数种功能为一身的电视手表。
这个电视手表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在较长时期内，都不可能实现的凭空幻想。他们无法想象一台不需要阴极射线管的电视机、一个可以不需要电线就能通讯的电话、居然可以自动和发射塔进行时间校对，并且集这三种功能于一体的电视手表！
可如今，这个出自于想象中的科技，竟然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当听说中美电子研究所已经研发出一款比较成熟的数字移动电话，而且其支持用户数量还远远超过摩托罗拉的模拟移动电话，许多的部门都激动得无法克制。
别的好处暂且不提，光是一个可以不受电话线约束，在任意地点都能随时随地与电话另一头的人进行通讯，就是一项了不得的发明！
有了这项技术，从今以后，电话将不再被局限于只能在室内使用，而可以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在车间、在路上、在飞机、在轮船、在高山、在森林……，只要是电波可以覆盖的地方，都可以通过一个小得可以揣进兜里的移动电话，和远隔千万里之外的对方自由交谈。信息传递的畅通和时效性，更重要的是廉价性，将让公安、交通、农林渔牧、能源、地质勘探、铁道……，等等可以说所有的行业都将因此而受益！
在民用以外，数字移动通讯技术的加密技术，其军事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目前国内的通讯传输，比较可靠而又不虞被人监听的，只有一个昂贵的微波远程通讯，就连固定电话也怕被人搭线窃取通话内容。
就拿目前对峙中的南疆边境来说，由于双方猛烈的炮火封锁，电话线很容易把炸断，所以双方都采用的是步话机进行前后方联系。可步话机的频率很容易被探测到，从而被对方监听人员所偷听，更会被对方故意进行误导，误导我方补给人员运送不必要的弹药物资，乃至将炮火指向错误地区。
因此前后方之间为了实现正常的信息交流，不得不自主发明了许多类似于“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暗语切口，用“土豆”来指代手雷、用“地瓜”来指代定向地雷。然而这种暗语也是很容易被猜测出来，其保密性仍然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可中美电子研究所研发的数字通讯技术，却给了军方一个巨大的惊喜。
上次移动电话项目组耿杰等人，进行实际使用测试，军方特意派出一台无线电测向车，并配以国内最先进的解码设备，对数字移动电话的信息传递可靠性进行了一次实际检测。检测结果发现，电波发出方向很容易定位，电波传书也很容易截取，但数字加密却无法当场破译，侦测车记录了电波数据以后，回去组织译码处整整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才将其破译——这还是耿杰等人为了节省传输空间，采用了比较简单的通行加密算法。如果减少支持同时通话用户上限，增大单用户通讯带宽，更加复杂的加密算法也可以直接运用，其加密内容将更加难以破译。
对于那些保密级别更高的单位，还可以为接收装置配备一个固化有特定解码算法芯片的“密匙”，通过定期更换密匙的方式，来保证通讯可靠性。
如果不是这个技术军民两用、应用范围如此广阔，产生的价值如此巨大，邮电部提交的行政摊派计划，又如何能这样顺利得到批准？现在各部门资金都紧张，邮电部开了这个口子，其它部委还不纷纷起而效之？
陈部长等人以他们数十年主持行业发展、高屋建瓴统筹全局的眼光，一眼就判断出移动电话的出现，绝对不是增加了一个新产品那么简单，而是带动了一个新兴行业的崛起，就如同个人计算机的出现，带动的是个人计算机的蓬勃发展。
这不是十几个、几十个企业的开工问题，而是由此连带出现的一个产业链！光是制造行业，就有化工、电子、机械行业的零部件、半成品、材料领域因此而得到巨大发展，并将像个人计算机一样，诞生出例如通讯芯片、解码芯片路设计、交换芯片、显示技术等一长串专门为手机技术服务的信行业来。
而建设一个移动电话网络、手机销售，将是一个涉及数百亿、上千亿的巨大产业。未来加入郭逸铭的移动电话开拓国际市场，还能创造出更大的产业价值、更多的工作岗位。
所以他们一听到邮电部已经解决了建设资金问题，便马不停蹄连忙和郭逸铭办公室联系，一日一问了解郭逸铭什么时候返京，追着屁股后面就急忙跑来，生怕业务又被材料所或是中科院的下属企业抢走了。
想不到郭逸铭这么好说话，他们才刚一提起，对方就立即满口答应。
“业务可以承包给你们，不过对于承包单位，我也有条件……”郭逸铭不待他们高兴，就紧接着说道。
“什么条件？”陈部长皱了皱眉，问道。
“这条件一共两条……”郭逸铭不紧不慢说道。
“还两条？”陈部长眉头更加紧皱。
“是！第一条，这次移动电话网络建设，我们是与国内邮电部合作。三位部长也知道，我们在这次合作中只在成本价上略做一点点上浮，可以说完全就是保本经营。而且我们收取的是人民币，不是美元。
因此支付给代工工厂的代工费，我们也只可能是人民币。至于以后我们在香港进行移动电话网络建设，则也会支付港币。当然，假如我们的移动电话获得了更多国家、更多用户的认可，拥有更大市场，我们也会根据所在国具体情况，支付给代工企业相应的货币。
所以这第一个条件总结起来，就是我们将根据业务发生地，支付给代工企业相同的货币币种。在国内就是人民币，在香港就是港币，在美国就是美元，这点，三位部长是否能够理解？”
陈部长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他们虽然很想拿到国内更紧缺的外汇，但郭逸铭所提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他从国内收人民币，支付给国内代工厂家的也自然是人民币。没有自己掏腰包将人民币兑换成美元，再支付给国内厂家的道理。
“那么第一条我们就算达成了共识！第二条也很简单，就是代工企业产品质量必须过硬，我们是要进行严格检测的，滥竽充数绝对不行！
我知道国内为了保证军用元器件质量，制定了一个‘七专’标准，即专人、专机、专料、专批、专检、专技、专线。可在民用元器件质量认定上，管理却显得太松。许多元器件说实话根本不过关，也堂而皇之流入了市场，装配在电子产品上，卖给用户。这也造成国产电子产品次品率高、性能较差、返修率高等等常见的毛病。
由于我们生产的产品，历来主要是销往欧美，因此对于元器件的质量非常重视，有着相当严格规定。
目前凡是从事我们元器件、零部件代工的企业，我们都是按照国际电工委员会制定的iec标准，并结合我们的产品需要，进行质量检测。通不过的，哪怕有再多理由，我们也不会接受，更不会付款。
这点，希望三位部长能够理解！”
郭逸铭说话的口气很客气温婉，但所表述的内容却非常斩钉截铁。
质量是一个企业的生存线，尤其是对于挑剔的国际客户来说，将低劣元器件用于产品，无异于自杀。移动电话暂时还没有国际用户，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已经制度化的质量管理标准。他可以将部分业务分包给国内生存困难的企业，但他绝不允许对方以次充好，拿一些劣质品来损害企业声誉。
以前用于出口的计算机产品，国内能够接受他严格的质量要求。可这一次移动电话网络建设、手机生产，暂时只是用于国内使用，难免思想上就会有所松懈。他丑化说在前头，也是给对方打个预防针，以免以后面对他铁面无si的质量检测程序，双方发生争执。
郭逸铭提这个要求，一点都不是无事生非、故意让三位部长难堪，而是研究所和供货单位之间因为质量问题扯皮的，几年来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
计划经济体制下，国内对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军品生产，给与了高度关注。特别是在经历了那十年停生产、闹革命，造成产品质量持续下滑，严重影响到军用产品质量，危及到国防安全之后，国内于79年，制定了7905技术协定。
可对于民品，国内却没有过于严格的质量标准体系。
说来也不奇怪。
改革初期这才几年，国家才刚刚整顿好混乱的局面，让老百姓吃饱了肚子，副食品的丰富都才刚刚提上议事日程。老百姓们在解决了吃饱的问题之后，开始对其它物质需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缝纫机、自行车等大件家用电器的需求，正在日益迫切。
对于需要申请指标，排队购买家用电器的用户来说，能够抢一台回家就足够高兴了，哪里还能嫌东西不好？即便电器刚买回家就坏了，他们也只能骂句娘，然后要么自己动手，要么找维修好手进行修理。实在修不了，他们才找到厂家，而且还不是要求退货，而是要求厂家帮助修理。
在一个需求大于供给的时代，想要执行一个严格的质量标准，很难很难。
国内在目前为止，关于民用电子产品的质量几乎都没有硬性的要求，而是以“人民群众满意”这样一个笼统地方式进行一个大而化之的要求，更多的还是靠企业自律。只有当产品在市场上滞销、返修率太高，上级部门才会对其提出批评。
而对于企业自身来说，他们没有感受到质量问题的迫切性。
计划经济生产企业所直接对应的不是顾客，而是供销社这样的国家销售单位。产品一出厂门，就由供销社分配给商场、需求单位。东西好不好、顾客满不满意，生产企业丝毫都不关心。
由于国内需求旺盛，许多厂矿需要加班加点才能完成生产计划。因此初步取得的这一点成绩，所考虑的仍然是有没有的问题，至于好不好，则根本没有精力顾及。
提高质量就意味着更高标准的生产工艺、更加严格的质量检验。
更高的生产工艺需要更好的设备，来提高生产率和制造精度。更严格的质量检验需要更好的技术工人，来降低废品率，节约生产成本。现在国内需求如此旺盛，那些生产家用电器的厂矿加班加点才能完成生产计划，产品刚一出厂门就被一抢而空，让他们来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无异于缘木求鱼！
社会环境就是这样，本应理所当然的质量要求，对于许多企业故意刁难。
在研究所于国内达成分包合作协议之后，曾经有许多企业在面对研究所抽查质量不合格，做出予以退货的决定之后，跑到上级主管部门告状者有之、当面说怪话者郭逸铭也见过无数次。
幸好以前这些产品全部都是用于出口创汇，上级部门对于生产厂家的哭诉给与了严厉批评，勒令其不惜代价提高生产工艺。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套严格的质量体系以后，再对此有所抱怨的企业逐渐少了，并最终绝迹。
但这一次，移动电话及网络的建设，首先是在国内展开，用户对象全是国内顾客。而三位部长推荐的企业，与中美电子研究所也是初次合作，双方尚未形成这样的默契。如果对方把国内生产的恶习带入生产，那必将使得双方发生严重摩擦，同时郭逸铭也担心当研究所对质量进行严格检测的时候，其上级主管部门也会因为是国内用户，而认为研究所是在小题大做。
他宁可对方不高兴，这个预防针也不得不打。
而且也不出他所料，陈部长、郑部长虽然满口答应，但脸上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却十分明显。可见他们的思想，依然停留在先解决有没有、再说好不好的旧思维上。只有兵器工业部的薛部长，对他的要求非常赞同，连声称是。
“郭先生放心，这次我们推荐的企业，都是从两千家小规模试点单位中进行选拔而来。而这两千家参加小规模试点的单位，也主要出自于我们军工部门，有着长期为部队提供装备的严格要求，实行的正是7905技术协议标准。”薛部长快人快语道。
“这些企业虽然是军工企业，可他们这些年开工率已经很低了吧？而且7905协议是在79年才颁发，这些军工真的都能遵照执行吗？”郭逸铭反问道。
薛部长顿时话语一塞。
郭逸铭的疑问并非无的放矢，这些军工企业停产最久的都有近两年了，设备保养不善生锈的状况都非常普遍。而且这些企业之所以没有列入国家的生产计划，一方面是国家要缩减军队开支、将节约下来的资金用于经济建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企业的技术力量、生产能力不如其他实力更强的军工龙头企业。
军工部门又不是傻子，哪怕是壮士断腕，也会先割实力较差的企业，没有一棒子将龙头企业干掉的做法。
技术力量不如人、设备老化、对于现行军品质量体系了解不深、执行力度不够，郭逸铭质疑他们是否能保证产品质量，薛部长还真不敢打这个保票。
郭逸铭也看出了他的为难，遂说道：“薛部长，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此前我们吃过不少亏……，这两年来，做我们代工的企业也不少，有些企业事前也是满口承诺，让他们递交样品，也能符合我们的质量标准要求。可在实际供货的时候，我们却发现他们交来的产品绝大多数都不合格！
经过我们详细了解，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生产合格品的条件！
之前交来的样品，不是采用非常规手段小批量生产，就是请兄弟单位帮助加工，然后骗我们说是他们做的。但这样欺瞒又有什么意思呢？所有的零部件我们都是要进行严格抽样检验的，不合格，哪怕你说破天去，我们也不可能付款！
不付款也就罢了，关键是对整个生产链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你的部件不合格，浪费的不是你自家企业的资金、人力、物力，还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啊！
因为出了这些不合格的零部件，我们只有停下生产，重新寻找新的供应商，重新等待新供应上制造出合格品以后，我们才能进行后续工序。
您说这恶心不恶心？”
自陈部长到薛部长，三位部长面对他的质疑，都有些不自然。
“那郭先生的意思是？”
“我知道几位部长也是忧心于企业状况，想给他们找条出路。可质量问题是我们常抓不懈的重点核心，是我们企业在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的基本要求，绝无可能轻忽怠慢。所以我觉得，部里还是先看看我们的质量标准手册，然后再由部里组织一个专门的调查组，对企业的情况进行一下摸排，算是初选，将那些真正具备生产能力的企业推荐上来。
另外，上次这些企业来，我就大致了解了他们的一些情况。
说实话，这些企业情况都很不好。设备长期闲置，缺乏足够保养，有些设备甚至都无法正常使用。干部职工呢，也因为工资长期拖欠，人心涣散，一些技术人员也因为长期不接触实际工作，而水平或是落后、或是退化，即便给他们好的设备，能不能制造出合格的产品也要打个疑问。
因此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位部长听他把属下企业贬得一钱不值，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可人家讲的都是事实，他们再恼火也只有接受，听到郭逸铭最后的话，薛部长勉强打起说道：“郭先生有什么照直说没关系，我们也是偏信则暗、兼听则明嘛！哪怕说错了，也没有关系，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是我们一贯的作风！”
郭逸铭笑笑，知道对方其实有些不服气：“是这样的。我们的工程技术人员都是国内老职工，多年工作经验，对国内设备、工艺都很熟悉。而这些年来，随着我们的技术进步，和自身对国产设备、工序的改进，已经积累了比较多的经验。
我建议让他们也加入部里组织的调查团，实地到各个厂矿走走，那些企业有实力、有技术潜力、设备改造难度如何，他们都能提些合理化建议。而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些意见，适当地拨付一部分未来代工收入作为技改经费，以解决设备改造问题，同时他们对于工艺需要的经验，也可以为企业培训一下员工。
这样一来，在不增加部里、企业自身负担的情况下，有了更好的设备，既满足了我们对于产品的高质量要求，又提高了企业自身竞争力，正所谓一举两得的双赢结果，不知道三位部长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好！好！好！太好了！”
三位部长在听到中段，已经激动地站起了身，听到最后，忍不住大步走到郭逸铭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连连摇摆。
“郭先生，很抱歉，我开始还以为你想借机压价……”陈部长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郭先生，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心想要帮助我们的！我很感激，更加高兴呀！如果我们中华儿女都携起手来，同心同德共同为中华民族的未来尽一分心，何愁国家不强盛！”薛部长双眼放光，握着郭逸铭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以显他内心的激动。
郭逸铭在他们过来之时，为表礼貌，也从沙发里站起来，听到对方激昂的发言，平静地微笑着点头。
“那么，我们就预祝未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三位部长一起伸出手，四人手掌搭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热血涌动，心中都有一丝丝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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