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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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鑫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一片，毫无血色，他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躺在那被白色冷气包围的尸体上，咬紧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真的是他，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就在那里，了无生机，像是用硅胶做的人体模型。
阴冷的太平间里，头顶的节能灯投下冷彻的光，制冷机器发出的机械嗡鸣声像是悲哀的低吟哭诉，又像是冷漠枯燥的细语。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李鑫调整过来，不管来之前李鑫表现得多么淡然，但是面对至亲的突然离去，那种悲伤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得。
“我爸就在这里，现在可以告诉我，有什么离奇的地方？”李鑫的声音像冰一样冷，他背对着所有人，目光始终不曾从尸体身上移开。
文警官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莫芸生，发现莫芸生完全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皱了皱眉，道：“我就直话直说吧，发现令尊遗体时，法医只从令尊身体上发现了一些擦伤，推断这些是歹徒将令尊从车上丢下时造成的，但是最关键的，除了这些，我们始终没能找到令尊的真正致命伤。”
“什么意思？”李鑫眯了眯眼，走上前将包裹尸体的袋子拉开，露出下面没有穿衣服的尸体。
“我们甚至无法解释令尊的死亡原因，如果说硬要作出比较，他就像是一个自然死亡的人，他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同样他也没有受到任何致命伤，所以，即便是我们抓捕到那两个歹徒，我们也没有办法用故意杀人罪起诉。”
李鑫动作一滞，转过身，目光中充满了疯狂的征兆，莫芸生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下步子，他准备看情况，如果李鑫状态不对，他就先把李鑫制住。
“我的……”李鑫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伸手指着尸体，声音陡然拔高：“无法对那些疯子起诉？你告诉我无法对那些疯子起诉！躺在那的是什么，是石头吗？那是我爸，就因为那些人渣，败类，罪犯，他躺在那里，死了！是死了，死的是我爸！呵呵，你现在却告诉我，那些狗#养的下三#贱##子无罪……”
一大段脏字连篇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停尸间中回荡，文警官和工作人员都被如同发狂的李鑫震住。
停尸间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套修身礼服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她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因为流了不少汗的缘故，现在有些脱妆，但是这不影响她的美丽。
李鑫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目光与女人对视了片刻，但是很快女人的目光便落在他身后的尸体上，女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凝固了。
莫芸生对于这个女人不陌生，他很小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红遍大江南北的一代天后，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而且还是李鑫的妈妈。
“红姐，你慢点……”
这时，陪同女人一起来的李鑫口中的梅姨和之前留在警局等待的于姓女警官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看到屋内的情况，梅姨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能请你们先出去吗？我想陪我先生说说话。小鑫，你也先出去。”女人眼眶中含着泪光，她几乎站立不稳，说话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你自己注意身体。”李鑫避开女人的目光，小声地说了一句，大步从停尸间走了出去。
莫芸生肉若有所思地看了女人一眼，没有说什么，默默跟在李鑫身后离开。
李鑫一直不说话，就这么走着，穿过冗长的通道，走出了巨大的建筑，来到露天的院子里，一阵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李鑫这才停下脚步，直接坐在花圃的边缘上。
莫芸生坐在李鑫的旁边，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陪着李鑫，头顶的阳光兀自光明，蔚蓝的天幕如同平静的湖面一样纯净，空气中却充斥着刺耳的喧嚣，那是跟随女人而来的媒体记者，让本该闲淡祥和的悠然午后变得闹心。
然而，这份浮躁却无法影响到花圃旁的两人。李鑫的脸像是覆盖上了寒冬的冰雪，严寒笼罩着，怎么也无法消融。而莫芸生低垂的眼帘下，他的目光一直在闪烁着。
他的脑海中此刻正飞速地思考着，他没有丝毫征兆的穿越到天极星那个世界，好不容易他开始适应那个世界的一切，正准备展开他的计划，却没想到，在突破抱丹境的关口，又突兀的死而复生的方式回到原本的世界。
这当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而且，当见到李鑫父亲的尸体之后，莫芸生不得不将李鑫父亲的死亡方式与他一年前那场所谓的车祸联系到一起，因为他复生时，同样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点伤势都没有。
见过李鑫父亲的尸体后，莫芸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死亡方式，居然是灵魂破碎。
灵魂破碎，正常情况下，地球上是很难出现这样情况的，倒是在天极星，无论是搜魂读取记忆失败，亦或者直接攻击，很多手段都可以做到。
可是，这是在地球，难不成地球上也存在修士？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命运之手，在拨动着一切，莫芸生有感觉，他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深入其中，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巨大秘密中，向着最终的真相接近。
但是，依旧有一些未曾浮现的线索，莫芸生只能一点点挖掘所有可能显露的蛛丝马迹，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线索，去将这一切理顺。
“莫芸生。”
李鑫的声音将莫芸生的思绪打断，莫芸生转过头，看到两手搭在大腿上，低垂着脑袋的李鑫，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我想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李鑫这样说着，却没有等莫芸生同意，便自顾自地说道：“有一个小男孩，他从小跟爷爷一起长大，直到八岁那年，男孩爷爷查出绝症，被保姆送到医院，这时，他才第一次见到他爸爸。
爷爷死了，男孩跟爸爸一起生活，没多久，爸爸带回了一个女人，男孩以为女人是他妈妈，便问爸爸，那是他妈妈吗？爸爸沉默了一下，告诉他不是。
过了几天，爸爸带着男孩去见一个大明星，男孩很激动，因为那个大明星是他很喜欢的一个人。见面后，大明星抱起男孩便哭，让男孩叫她妈妈。
男孩手足无措，一场男孩期待了许久的见面就在男孩的哭声中结束。后来，男孩知道，原来大明星真的是他妈妈，只是一开始她和爸爸的结合被爷爷阻止，为此爸爸和爷爷闹僵。
后来，大明星为了事业，不愿意公开与爸爸的恋情，甚至准备打掉已经怀上的孩子，也就是男孩，二人起了争执，最终，爸爸威胁大明星如果不生下孩子，就把两人的事情曝光。最终，男孩出生了，大明星也和爸爸分开了。
男孩渐渐长大，他也时常留心大明星的新闻，大明星总是绯闻不断，可是一直没有真正的结果，而他爸爸依旧不时带不认识的女人回家，终于，男孩实在忍不住，搬了出去，从此三人之间几乎没有来往，只有偶尔的电话联系。”
莫芸生一直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李鑫故事里的男孩就是李鑫自己，而大明星就是他妈妈。只不过，处于李鑫那脆弱的自尊，他能通过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说出来已经极为难得。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一直以来对于爸爸和妈妈表现出来的漠不关心实际上都是伪装，从他现在说出这番话的表现来看，爸爸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已经无法维持那副虚假的面具。
莫芸生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家三口间居然有这么多曲折。人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本就是最难理清的东西，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所以莫芸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安慰李鑫。
“你这什么表情，你该不会以为这种狗血到只会出现在八点档家庭伦理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吧？”突然，李鑫跳了起来，重重地拍打莫芸生的肩膀，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
“一边儿去。”莫芸生开玩笑地打开李鑫的手。
罢了，就当是这样吧，虽然是个人，只要脑子没问题，都能明白这里面的实际情况，既然李鑫这么说，那就按他说的来呗。
就在这时，文警官和于警官二人步履匆匆地从建筑中走出，二人表情肃穆，经过莫芸生和李鑫身边时，李鑫喊住了二人。
“两位警官，看你的表情，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原本不该透露，不过，你也是当事人，所以我就告诉你，刚才我接到上级通知，那两个歹徒被##村的警方发现，现在正驾驶着劫持的车辆逃窜，现在我们就要去支援……”
“你们要去支援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现在回到了##城？”李鑫双眼一眯，刚刚平复的眼眸中，一种疯狂的情绪像是平静的海面正在酝酿的风暴。
“你们不必去了，他们来了。”
莫芸生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响起，几人错愕地看着莫芸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一层大厅，巨大的透明玻璃外，可以看到一片广场，上面停放了不少的车辆。
再往外，是一道被关上的栅栏门，工作人员正在阻拦众多记者进入里面，没有谁来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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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李鑫眯了眯眼，走上前将包裹尸体的袋子拉开，露出下面没有穿衣服的尸体。
“我们甚至无法解释令尊的死亡原因，如果说硬要作出比较，他就像是一个自然死亡的人，他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同样他也没有受到任何致命伤，所以，即便是我们抓捕到那两个歹徒，我们也没有办法用故意杀人罪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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