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案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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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山，天下苍生殿。
两排手执铁枪的士兵，一脸冷酷的李沉浮，还有站在那光看不动的上官宛儿、钦差陈平。神色平静的狄仁杰。不知所措的张理敬。一时之间，空间似乎陷入了凝重。
绕着张理敬走了几圈，狄仁杰止步：“你叫张理敬。”
张理敬自看到上官宛儿开始，脑袋不由【嗡嗡】直响，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眼前的她是谁？见眼前这小胖发问，才按下心中所有的疑惑与不安，强装平静地道：“不错，你是谁？”
“狄仁杰。”
“你就是狄仁杰？那个百草堂的郎中？”张理敬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题一转，冷道：“我不管你是谁，在下可是名副其实的天剑院精英弟子，你无缘无故地将我抓来，难道不知道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威严吗？劝你识实务，速速将我放了。否则，一旦天剑院降临，大唐国无数凡人必从历史上除名。”
“哈哈哈哈。”狄仁杰不由怒极而笑：“身为修真者，不思上体天恩浩荡，下护黎遮安危，反而倒行逆施，助纣为虐。为了修炼六甲天书，不惜盗取处子命气，令数百少女死于非命，不入轮回。似你这等双手血腥、淫畜荡牲之徒，人若不除，天必除之！亏你还有脸以修真界第一大派弟子自居，难道天剑院中个个都如你一般，不知羞耻、枉顾天下苍生之辈？！”
张理敬闻言满脸通红，颓废地坐了下去，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微胖的少年：“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你还有一丝悔过自新的想法，就交出同谋与背后之人。否则，魂飞魄散，就是你最终的归宿。我想，这几个字的意思，你应该能听的懂。”狄仁杰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恨不得马上杀了眼前这家伙。
张理敬吓的脸色苍白，他不想魂飞魄散，从此不入轮回。略一思索便道：“我，我想知道事情的一切，如果你能叫我如愿，我就告诉你。”
“好吧。”狄仁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数月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得遇刘家庄一位姑娘死于非命，我便感到此案的非同小可。当时便与宛儿展开了讨论”：
【狄仁杰转身，向前走去：“问几个小问题，第一，采花大盗为什么会被称为采花大盗？”
上官宛儿紧紧跟随：“因为他贪淫，控制不住心中的**。还有，嗯，好色。”
狄仁杰止步，转身：“呵，一语中的！那么你想，那刘姑娘虽然年仅十八岁，可无论从身材还是五官上看，都是难看之极，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一般人看了恐怕都不想再看第二眼。好色好色，这姑娘长的这么难看，又有何色可好？而这个采花大盗呢？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啊？先生说的有道理。”
狄仁杰继续向前走去：“第二个问题，门是自里向外紧锁的，那凶手是如何进入房中行凶的呢？”
“先生不是跟县令说房门虽然紧锁，但窗户未上锁，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吗。”
狄仁杰：“是啊，可是你想过没有，那姑娘的闺房在四楼，离地面足有十米之高，中间没有任何物体修饰，试问这位凶手应该该需要何等的轻功身手，才能从地面跳向窗户口。”
上官宛儿无言以答。
狄仁杰：“第三个问题，据当时周边群众所说，事发当天夜里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试想那姑娘遭遇歹徒强暴，怎能不大声呼救呢？如果说是凶手行凶时将那位姑娘的嘴给堵住了，那这堵物为何不见踪迹呢？”
上官宛儿：“或许是那淫贼怕留下证据，带走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如果怕留下证据，凭凶手那等武功身手，为什么不直接将尸体也带走，那岂不是更加完美？”】
上官宛儿看向狄仁杰：“宛儿想起来了，先生当时便断定，此案的凶手定是一位武功高手。只是动机无法推断。”
狄仁杰点了点头，继续道：“之后，便发生了采花二盗案。花市街案那兰**香的暴露，死者身份的共通点，终于将两案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于是，我命陈平再访刘家庄。果然，在死者房间中找到了那兰**香的粉末。于是我们采取了以不同的方式同时进行对采花大盗的追查。然而，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三路并进之下并无任何结果。”
张理敬道：“哼，就凭你一介凡人，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看来，王源和钦差唐汗云这两颗棋子，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作用。”
“是吗？”狄仁杰不置可否，道：“至此为止，采花大盗案动机不明，所有一切线索嘎然而断，确实难以继续追查。或许将会成为一个永久的谜团。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节外生枝，却是出现了新的转机。”
“哦？”张理敬不由感到意外，道：“什么转机。”
“在命案与奉迎上官之中，王源选择了奉迎，至县中于不顾，视人命为儿戏。更有甚者，那钦差唐汗云明抢下官钱财，杀害青牛县令立威。种种行为，却令狄某难以坐视不理。于是，便有了进京为太后治病之事。与此同时，陈平亦敲响了告御状的朝堂大鼓，震惊朝野。旨意原钦差唐汗云问斩、原刺史流放。基于十州四十县采花大盗之案，便命陈平为钦差，查察大案。”
张理敬似乎有些没听明白：“那又如何？”
“呵呵，这便让我们可以肯定，十州四十县四百余处子先后死于非命，这绝对不是巧合，更谈不上意外。这是一场事先便预谋好的大案。于是，我们从户部调来了所有的受害者资料，以及大唐国的地理图。推断之下发现，这位采花大盗行凶是有一系列特点的。比如说做案时的那兰**香、行凶地点的由北而南、逐一犯案等等。如果从时间与空间并行推断，那么，这个神秘的采花大盗，他的武功绝对已经进入了先天境界。”狄仁杰抬头看了看天下苍生四个字，继续道：“直到此时，我依然没有往修真者身上想，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修真者一心追求境界修为的提升，又怎么会与凡人有过太多的纠葛，这是不合常理的。然而，就在此时，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西郊绸缎庄秋红姑娘的死。”
“哦？她的死与其她人有什么不一样？”张理敬疑惑道。
“呵呵，从地上使用轻功直接飞身而上八楼，二十几米的高度，凡人武者是无法做到的。在我所知当中，只有修真者的御剑飞行，才能办到。另外，狄某还在秋红姑娘的身上，发现了先天阴气的瞬间流失这一情况，凡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先天阴气的存在。所以我当时以为，答案只有一个，采花大盗是修真者，而且他之所以做案累累，一切只为了先天阴气。回来与宛儿探讨之下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先天阴气，而是六甲命气！之后与沉浮汇合，他告诉我有一种修炼法诀就叫‘六甲天书’。至此，此案的一切便都豁然开朗。身为一方刺史的王源，难道真的不懂人命关天吗？陈平数次请求增援，却屡屡遭到回绝，这其中是不是另有玄机？钦差唐汗云的出现，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吗？当初在皇宫中隐隐之间感觉到的修真者，是否又与此案有关？这一切，表面上看似毫无关联，然而，它仿佛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六甲天书案罩在其中，”狄仁杰接着道：“就在我们想出办法要引你出现的时候，你们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张理敬的心情随着狄仁杰一句一句话的深入，不由得陷入了紧张。嘴唇哆嗦道：“什，什么错误。”
“赵家村赵芸案。当时身为天剑院精英弟子、又兼任大唐国师的志健，竟然会前去犯案。事有凑巧，此案中的死者秋红有一位哥哥，乃法剑门元婴期高手，于案发之时，以为你师兄志健就是他的杀妹仇人，意欲将他杀死。却不料被志健所逃走。”
“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张理敬正在闭关修炼之中，等他收到志健师兄千里传音符的时候，才知道志健竟然会去赵家村犯案。之后便没有联系过师兄，最终与沉浮交手时才明白，原来师兄竟然已经死了。
“当然是我。”李沉浮冷冷地道：“他们动手的那一刻，我就站在屋顶之上。你说，我可以不发现吗？！”
张理敬不由瞪大了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李沉浮那诡异的灵力，恐怕真有可能不被元婴期高手所发现。
“就在沉浮将这一切告之于我的时候，此案便完全地真相大白了。之所以你敢明目张胆地四处做案，无非是靠着志健以天剑院精英弟子的身份千方百计地为你引开所有修真者，使他们的心思不在凡人界。而在大唐国，他则以另一重国师的身份，为你探听到了所有户部中关于甲子之女的资料。所以凡是有官吏查察此案，最终也是不了了之。”狄仁杰看向张理敬：“最终，根据种种假设与推理，我们决定，打草惊蛇，逼你现身。”
张理敬似乎完全的懂了：“我明白了，所谓的赏金猎人，根本就是你们自编自演的一套把戏。你们把所有处子少女藏了起来，放出风声被李沉浮这个赏金猎人给得到了。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我当时就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赵家村青天白日之下，竟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我很奇怪，你就不怕当时我发现异常而逃跑吗？”
“呵呵，”狄仁杰微微一笑：“凡人，在你们这般修真者眼中，恐怕与蝼蚁并无太大的区别吧。即使你感觉到了异常，也绝对不会想到与你有关，当然就更谈不上逃跑了。”
“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张理敬对着狄仁杰撕声道，又转眼看了看李沉浮：“你绝对不是修真者，你到底是什么人？！”
“抓你的人。”李沉浮冷冷回道。
“为什么在最后那一刻，我全身好像被空间禁固了一般，这是什么法术？！为什么那些普通的水柱，会毁了我的金丹！”
李沉浮：“无可奉告！”
“噗！”张理敬大口鲜血狂喷而出，那是被气的：“你！”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狄仁杰可怜的看着眼前这位十恶不赦的修真者，缓缓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然而，你之所为，天地不容，以水制你，乃天道使然。”
“放屁！”张理敬大吼：“狗屁天地不容，我乃堂堂金丹期修为，区区水柱怎么可能会毁了我的金丹！”
“好吧，我再说的明白一些吧。”狄仁杰接着道：“这些水柱乃是由青田海而来，为了对付你，我们花了近十万的兵力、物力，费了三个日夜，才建造成这九九八十一道机关消息。就在你身形禁固的那一刻，我命陈平率兵在暗道之中，启动了机关消息。致使青田海水顺流直下，经机关之后的水柱，堪比灵器。现在，你明白了？”
张理敬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就在感觉禁固有所松动的时候，李沉浮会口吐鲜血，原来当时他竟然也是受到了水柱的影响，再度受伤。然而，明白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又能怎么样呢？一时之间，他大脑似乎陷入了沉默与死机。
良久，狄仁杰围着他缓缓地转了几圈，才道：“听沉浮传音说，你还有一位师父，说吧，参与此案的是否还有别人，传你六甲天书的师父，又是何人。”
张理敬缓缓抬头：“我说了，你会放我走吗？”
“放你走？”狄仁杰摇了摇头，指着大殿门扁道：“你看看这几个字，她们愿不愿意放你走！如果她们还有轮回转世的机会，恐怕恨不得将你扒皮吃肉！”
“……”看着那龙飞凤舞般的‘天下苍生’四字，张理敬终究还是低下了那属于修真者、修道者高傲的头颅。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在凡人界时的父母，姐妹。此时，似乎正在脑海之中怒斥于他：“张家没你这样的后人！”“理敬，你太让娘伤心了，天下英雄莫不出女子之身，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哥哥，快回头吧，娘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沉浮一身杀气，冷冷地道：“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张理敬一个哆嗦，他能感觉的到，这个时候若是敢崩半个不字，眼前这冷俊的少年，绝对会痛下杀手而不留任何余地。当下赶忙乞求地望着狄仁杰，道：“在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苟活人世，但求轮回有望。”
狄仁杰：“那要看你讲的是否真实，其价值能否比的上你造下的杀孽。”
“参与此案的只有我与志健，不过，天剑院掌院也是六甲天书修炼者。除此之外，就是我师父，他是魔界某位大能的一个分身，在文成山一处洞府里面的六甲仙境之中。分身藏在雕像之内……”张理敬把他所有知道的，如实告之。
一位冷若冷霜的少女徐徐地从大门之内走出，对着狄仁杰道：“先生，他说的没错。”
赵盈盈为什么会在这里？却原来，自阵友翻潇洒的御剑离开之后，她心中不由地感到爱恨交织。茫然地独自御剑离开。途经处女山时，感觉这座大殿有异，引起了她的好奇，便要走进来查探。无独有偶，狄仁杰与上官宛儿却是正在说着话。就这么地，无意间听到李沉浮的名字，才想起梅海燕入轮回之前所说的话，也就留了下来。
狄仁杰朝着赵盈盈点了点头，对着李沉浮道：“如他所愿，让他入轮回。”
“大人？”李沉浮不解地看向狄仁杰。
上官宛儿、赵盈盈也是一脸疑问地看着眼前这位身材微胖而不失神态老成的少年。
狄仁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照此办理，不得有误。”
“谢谢。”张理敬朝着狄仁杰跪拜道：“张理敬自知罪孽深重，如果有来生，但求安份守已，平凡一世。”
李沉浮转身，剑起，人头落。他再也不想听见张理敬哪怕一句多余的话。在他心中，张理敬这样的人魂飞魄散才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可大人竟然还会让他入轮回。
“先生？”上官宛儿似乎也有不解，轻声问道。
狄仁杰看了看李沉浮、上官宛儿、赵盈盈，摇了摇头。转身对着陈平道：“钦差大人，采花大盗案至此为止，结案。”
陈平眼看着张理敬人头落地，放心不少，微笑道：“先生真乃奇人也，陈平拜服。”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采花大盗案，发于大唐元四四年十一月，至今日俱结，历时半年矣。而今，元凶伏法，大案结陈。主谋武林高手张理敬业已授首，旨意原流放刺史王源就地处斩不必上报。钦差陈平办案有功，旨意，升为内阁一品大臣。钦此。”
处女山，天下苍生殿。
两排手执铁枪的士兵，一脸冷酷的李沉浮，还有站在那光看不动的上官宛儿、钦差陈平。神色平静的狄仁杰。不知所措的张理敬。一时之间，空间似乎陷入了凝重。
绕着张理敬走了几圈，狄仁杰止步：“你叫张理敬。”
张理敬自看到上官宛儿开始，脑袋不由【嗡嗡】直响，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眼前的她是谁？见眼前这小胖发问，才按下心中所有的疑惑与不安，强装平静地道：“不错，你是谁？”
“狄仁杰。”
“你就是狄仁杰？那个百草堂的郎中？”张理敬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题一转，冷道：“我不管你是谁，在下可是名副其实的天剑院精英弟子，你无缘无故地将我抓来，难道不知道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威严吗？劝你识实务，速速将我放了。否则，一旦天剑院降临，大唐国无数凡人必从历史上除名。”
“哈哈哈哈。”狄仁杰不由怒极而笑：“身为修真者，不思上体天恩浩荡，下护黎遮安危，反而倒行逆施，助纣为虐。为了修炼六甲天书，不惜盗取处子命气，令数百少女死于非命，不入轮回。似你这等双手血腥、淫畜荡牲之徒，人若不除，天必除之！亏你还有脸以修真界第一大派弟子自居，难道天剑院中个个都如你一般，不知羞耻、枉顾天下苍生之辈？！”
张理敬闻言满脸通红，颓废地坐了下去，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微胖的少年：“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你还有一丝悔过自新的想法，就交出同谋与背后之人。否则，魂飞魄散，就是你最终的归宿。我想，这几个字的意思，你应该能听的懂。”狄仁杰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恨不得马上杀了眼前这家伙。
张理敬吓的脸色苍白，他不想魂飞魄散，从此不入轮回。略一思索便道：“我，我想知道事情的一切，如果你能叫我如愿，我就告诉你。”
“好吧。”狄仁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数月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得遇刘家庄一位姑娘死于非命，我便感到此案的非同小可。当时便与宛儿展开了讨论”：
【狄仁杰转身，向前走去：“问几个小问题，第一，采花大盗为什么会被称为采花大盗？”
上官宛儿紧紧跟随：“因为他贪淫，控制不住心中的**。还有，嗯，好色。”
狄仁杰止步，转身：“呵，一语中的！那么你想，那刘姑娘虽然年仅十八岁，可无论从身材还是五官上看，都是难看之极，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一般人看了恐怕都不想再看第二眼。好色好色，这姑娘长的这么难看，又有何色可好？而这个采花大盗呢？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啊？先生说的有道理。”
狄仁杰继续向前走去：“第二个问题，门是自里向外紧锁的，那凶手是如何进入房中行凶的呢？”
“先生不是跟县令说房门虽然紧锁，但窗户未上锁，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吗。”
狄仁杰：“是啊，可是你想过没有，那姑娘的闺房在四楼，离地面足有十米之高，中间没有任何物体修饰，试问这位凶手应该该需要何等的轻功身手，才能从地面跳向窗户口。”
上官宛儿无言以答。
狄仁杰：“第三个问题，据当时周边群众所说，事发当天夜里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试想那姑娘遭遇歹徒强暴，怎能不大声呼救呢？如果说是凶手行凶时将那位姑娘的嘴给堵住了，那这堵物为何不见踪迹呢？”
上官宛儿：“或许是那淫贼怕留下证据，带走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如果怕留下证据，凭凶手那等武功身手，为什么不直接将尸体也带走，那岂不是更加完美？”】
上官宛儿看向狄仁杰：“宛儿想起来了，先生当时便断定，此案的凶手定是一位武功高手。只是动机无法推断。”
狄仁杰点了点头，继续道：“之后，便发生了采花二盗案。花市街案那兰**香的暴露，死者身份的共通点，终于将两案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于是，我命陈平再访刘家庄。果然，在死者房间中找到了那兰**香的粉末。于是我们采取了以不同的方式同时进行对采花大盗的追查。然而，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三路并进之下并无任何结果。”
张理敬道：“哼，就凭你一介凡人，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看来，王源和钦差唐汗云这两颗棋子，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作用。”
“是吗？”狄仁杰不置可否，道：“至此为止，采花大盗案动机不明，所有一切线索嘎然而断，确实难以继续追查。或许将会成为一个永久的谜团。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节外生枝，却是出现了新的转机。”
“哦？”张理敬不由感到意外，道：“什么转机。”
“在命案与奉迎上官之中，王源选择了奉迎，至县中于不顾，视人命为儿戏。更有甚者，那钦差唐汗云明抢下官钱财，杀害青牛县令立威。种种行为，却令狄某难以坐视不理。于是，便有了进京为太后治病之事。与此同时，陈平亦敲响了告御状的朝堂大鼓，震惊朝野。旨意原钦差唐汗云问斩、原刺史流放。基于十州四十县采花大盗之案，便命陈平为钦差，查察大案。”
张理敬似乎有些没听明白：“那又如何？”
“呵呵，这便让我们可以肯定，十州四十县四百余处子先后死于非命，这绝对不是巧合，更谈不上意外。这是一场事先便预谋好的大案。于是，我们从户部调来了所有的受害者资料，以及大唐国的地理图。推断之下发现，这位采花大盗行凶是有一系列特点的。比如说做案时的那兰**香、行凶地点的由北而南、逐一犯案等等。如果从时间与空间并行推断，那么，这个神秘的采花大盗，他的武功绝对已经进入了先天境界。”狄仁杰抬头看了看天下苍生四个字，继续道：“直到此时，我依然没有往修真者身上想，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修真者一心追求境界修为的提升，又怎么会与凡人有过太多的纠葛，这是不合常理的。然而，就在此时，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西郊绸缎庄秋红姑娘的死。”
“哦？她的死与其她人有什么不一样？”张理敬疑惑道。
“呵呵，从地上使用轻功直接飞身而上八楼，二十几米的高度，凡人武者是无法做到的。在我所知当中，只有修真者的御剑飞行，才能办到。另外，狄某还在秋红姑娘的身上，发现了先天阴气的瞬间流失这一情况，凡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先天阴气的存在。所以我当时以为，答案只有一个，采花大盗是修真者，而且他之所以做案累累，一切只为了先天阴气。回来与宛儿探讨之下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先天阴气，而是六甲命气！之后与沉浮汇合，他告诉我有一种修炼法诀就叫‘六甲天书’。至此，此案的一切便都豁然开朗。身为一方刺史的王源，难道真的不懂人命关天吗？陈平数次请求增援，却屡屡遭到回绝，这其中是不是另有玄机？钦差唐汗云的出现，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吗？当初在皇宫中隐隐之间感觉到的修真者，是否又与此案有关？这一切，表面上看似毫无关联，然而，它仿佛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六甲天书案罩在其中，”狄仁杰接着道：“就在我们想出办法要引你出现的时候，你们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张理敬的心情随着狄仁杰一句一句话的深入，不由得陷入了紧张。嘴唇哆嗦道：“什，什么错误。”
“赵家村赵芸案。当时身为天剑院精英弟子、又兼任大唐国师的志健，竟然会前去犯案。事有凑巧，此案中的死者秋红有一位哥哥，乃法剑门元婴期高手，于案发之时，以为你师兄志健就是他的杀妹仇人，意欲将他杀死。却不料被志健所逃走。”
“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张理敬正在闭关修炼之中，等他收到志健师兄千里传音符的时候，才知道志健竟然会去赵家村犯案。之后便没有联系过师兄，最终与沉浮交手时才明白，原来师兄竟然已经死了。
“当然是我。”李沉浮冷冷地道：“他们动手的那一刻，我就站在屋顶之上。你说，我可以不发现吗？！”
张理敬不由瞪大了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李沉浮那诡异的灵力，恐怕真有可能不被元婴期高手所发现。
“就在沉浮将这一切告之于我的时候，此案便完全地真相大白了。之所以你敢明目张胆地四处做案，无非是靠着志健以天剑院精英弟子的身份千方百计地为你引开所有修真者，使他们的心思不在凡人界。而在大唐国，他则以另一重国师的身份，为你探听到了所有户部中关于甲子之女的资料。所以凡是有官吏查察此案，最终也是不了了之。”狄仁杰看向张理敬：“最终，根据种种假设与推理，我们决定，打草惊蛇，逼你现身。”
张理敬似乎完全的懂了：“我明白了，所谓的赏金猎人，根本就是你们自编自演的一套把戏。你们把所有处子少女藏了起来，放出风声被李沉浮这个赏金猎人给得到了。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我当时就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赵家村青天白日之下，竟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我很奇怪，你就不怕当时我发现异常而逃跑吗？”
“呵呵，”狄仁杰微微一笑：“凡人，在你们这般修真者眼中，恐怕与蝼蚁并无太大的区别吧。即使你感觉到了异常，也绝对不会想到与你有关，当然就更谈不上逃跑了。”
“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张理敬对着狄仁杰撕声道，又转眼看了看李沉浮：“你绝对不是修真者，你到底是什么人？！”
“抓你的人。”李沉浮冷冷回道。
“为什么在最后那一刻，我全身好像被空间禁固了一般，这是什么法术？！为什么那些普通的水柱，会毁了我的金丹！”
李沉浮：“无可奉告！”
“噗！”张理敬大口鲜血狂喷而出，那是被气的：“你！”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狄仁杰可怜的看着眼前这位十恶不赦的修真者，缓缓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然而，你之所为，天地不容，以水制你，乃天道使然。”
“放屁！”张理敬大吼：“狗屁天地不容，我乃堂堂金丹期修为，区区水柱怎么可能会毁了我的金丹！”
“好吧，我再说的明白一些吧。”狄仁杰接着道：“这些水柱乃是由青田海而来，为了对付你，我们花了近十万的兵力、物力，费了三个日夜，才建造成这九九八十一道机关消息。就在你身形禁固的那一刻，我命陈平率兵在暗道之中，启动了机关消息。致使青田海水顺流直下，经机关之后的水柱，堪比灵器。现在，你明白了？”
张理敬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就在感觉禁固有所松动的时候，李沉浮会口吐鲜血，原来当时他竟然也是受到了水柱的影响，再度受伤。然而，明白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又能怎么样呢？一时之间，他大脑似乎陷入了沉默与死机。
良久，狄仁杰围着他缓缓地转了几圈，才道：“听沉浮传音说，你还有一位师父，说吧，参与此案的是否还有别人，传你六甲天书的师父，又是何人。”
张理敬缓缓抬头：“我说了，你会放我走吗？”
“放你走？”狄仁杰摇了摇头，指着大殿门扁道：“你看看这几个字，她们愿不愿意放你走！如果她们还有轮回转世的机会，恐怕恨不得将你扒皮吃肉！”
“……”看着那龙飞凤舞般的‘天下苍生’四字，张理敬终究还是低下了那属于修真者、修道者高傲的头颅。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在凡人界时的父母，姐妹。此时，似乎正在脑海之中怒斥于他：“张家没你这样的后人！”“理敬，你太让娘伤心了，天下英雄莫不出女子之身，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哥哥，快回头吧，娘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沉浮一身杀气，冷冷地道：“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张理敬一个哆嗦，他能感觉的到，这个时候若是敢崩半个不字，眼前这冷俊的少年，绝对会痛下杀手而不留任何余地。当下赶忙乞求地望着狄仁杰，道：“在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苟活人世，但求轮回有望。”
狄仁杰：“那要看你讲的是否真实，其价值能否比的上你造下的杀孽。”
“参与此案的只有我与志健，不过，天剑院掌院也是六甲天书修炼者。除此之外，就是我师父，他是魔界某位大能的一个分身，在文成山一处洞府里面的六甲仙境之中。分身藏在雕像之内……”张理敬把他所有知道的，如实告之。
一位冷若冷霜的少女徐徐地从大门之内走出，对着狄仁杰道：“先生，他说的没错。”
赵盈盈为什么会在这里？却原来，自阵友翻潇洒的御剑离开之后，她心中不由地感到爱恨交织。茫然地独自御剑离开。途经处女山时，感觉这座大殿有异，引起了她的好奇，便要走进来查探。无独有偶，狄仁杰与上官宛儿却是正在说着话。就这么地，无意间听到李沉浮的名字，才想起梅海燕入轮回之前所说的话，也就留了下来。
狄仁杰朝着赵盈盈点了点头，对着李沉浮道：“如他所愿，让他入轮回。”
“大人？”李沉浮不解地看向狄仁杰。
上官宛儿、赵盈盈也是一脸疑问地看着眼前这位身材微胖而不失神态老成的少年。
狄仁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照此办理，不得有误。”
“谢谢。”张理敬朝着狄仁杰跪拜道：“张理敬自知罪孽深重，如果有来生，但求安份守已，平凡一世。”
李沉浮转身，剑起，人头落。他再也不想听见张理敬哪怕一句多余的话。在他心中，张理敬这样的人魂飞魄散才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可大人竟然还会让他入轮回。
“先生？”上官宛儿似乎也有不解，轻声问道。
狄仁杰看了看李沉浮、上官宛儿、赵盈盈，摇了摇头。转身对着陈平道：“钦差大人，采花大盗案至此为止，结案。”
陈平眼看着张理敬人头落地，放心不少，微笑道：“先生真乃奇人也，陈平拜服。”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采花大盗案，发于大唐元四四年十一月，至今日俱结，历时半年矣。而今，元凶伏法，大案结陈。主谋武林高手张理敬业已授首，旨意原流放刺史王源就地处斩不必上报。钦差陈平办案有功，旨意，升为内阁一品大臣。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