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少年栾向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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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丫鬟哭得可怜，展昭也稍微缓和了些表情轻声安慰了两下，小丫鬟这才一边抽泣着一边道出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我、我和浣纱是七年前一同入府的。三年前都被提到老夫人身边做贴身丫鬟，然后……然后浣纱在一次巧合下成了老爷的通房，但是老爷一直没有想要把她抬为妾的样子。”
“前几天，我晚上给老夫人送完宵夜后准备回房，然后我就隐约听到了救命声和瓷器碎裂的声音。”丫鬟面上流露出了一丝恐惧还带着些愧疚。
“那声音很快就没了，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但很快，我就看见……看见有人抱着一个女子从老爷的书房里出去了……”
“我当时真的没看清！真的！我当时真很害怕，就很快跑回了房……”
说到这里，小丫鬟已经满脸泪水。
“然后浣纱就没有回来……之后老夫人问起，老爷说是浣纱犯了事被他赶出去了……虽然老夫人对于老爷随便把她的人赶出去了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我、我虽然有猜到，但是我……”小丫鬟泣不成声。
展昭便也没有再强求她说下去，让人带着她到一旁平静一下心情。
而他则是又细细检查起栾文呈的书房。
按这小丫鬟所言，这书房就应该就是浣纱被打晕的地方……
展昭心中如此想着，更加细致地查看起了角角落落。
离浣纱遇害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加之栾文呈是如此谨慎之人，书房里更是干净得不成样子，像是丝毫蛛丝马迹都未露出。
展昭又搜寻了许久都再无进展，皱着眉直起身。
这时候一个衙役跑到展昭身边附耳道：“展大人，刚刚府里传来消息说早上那起案子的凶器好像找到了，就在那埋尸坑附近埋着。”
“是什么？”展昭问道。
“说是瓷器还有一根绳子。”
这便于丫鬟所言相吻合，这下，在浣纱一案上，栾文呈的嫌疑更大了。
“你现在回府一趟，带一片瓷器的碎片过来。”展昭吩咐道。
“是！”
继续待在栾文呈的书房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展昭便带人去了张氏原本所在的那座院子。
虽说张氏已经去世多日，但院子勉强还算齐整，只是一旁的花草已现颓败之势。
之前案子刚刚发生时，展昭曾带人来这座院子查过，不过没多久就被栾大人请了出去。
现在院里已经没人住了，听说小公子栾向哲已经被带到大公子栾向霖那边养着了。
因为无人，院中显得格外冷清。展昭走进了屋子中，四处都扫了几眼，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
院中有一株芭蕉树，长得很不错，可以看出原主人对其的爱护，但因为太久没有人打理了，芭蕉叶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灰。
突然展昭看见芭蕉叶轻轻晃了一下，他眉头一皱，饶过去查看。
就见一个小孩子正蹲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芭蕉树并用手轻轻抚摸树叶。
这孩子和栾文呈有几分相似，加上展昭自己所知，很快便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是何了。
孩子看到有人，就抬头看了过来，眼神中有些呆滞。
展昭其实不是很擅长对付小孩子，但是他俊美的外形还是很受孩子欢迎的，只要不是板着脸，孩子都不会排斥展昭的接触。
“你为什么在这里蹲着呢？”展昭柔声问道。
孩子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缓慢地答道：“我叫栾向哲，在这里等娘。”
展昭一听心头一紧，心中有些不忍。
“大哥哥为什么在这里呢？”栾向哲睁着大眼睛，问道。
正当展昭准备回答时，一旁有些骚乱。
“你是谁？”就听一旁的衙役问道。
“老奴来找我们家小少爷的，官爷可有看见？”有些苍老地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栾向哲听到这个声音就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向声音所属之人走去。
“嬷嬷……”
那老人看到栾向哲连急忙跑了过来，她上上下下看了孩子一圈，松了一口气。
“哎哟我的小少爷啊，可担心死嬷嬷了。”
老人一下子抱起了栾向哲，向展昭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展大人，您可千万别怪罪我家小少爷，他……他就是有些……”嬷嬷看着栾向哲正在对她笑，摸摸了他的头，轻声道，“有些想他的母亲。”
“嬷嬷，什么时候娘会回来呀？”栾向哲嬷提到了自己母亲，面上露出了一丝想念。
嬷嬷的面上闪过了一瞬的悲伤，然后端着笑脸，回答自己家小少爷。
“夫人出了远门，可能得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小少爷要乖乖等夫人，夫人才会回来哦。”
栾向哲有些失落地看着嬷嬷，但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李嬷嬷，向哲找到了？”伴随着些许骚动，一个少年音出现了。
展昭闻声看去，就见一位眉目温柔的少年站在那里，明明应正是调皮的时候，少年人的身上却流露出莫名的沉稳，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俊朗又温柔的少年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
这应该就是栾家的大少爷栾向霖了。
传闻大少爷栾向霖天资聪慧，有惊人之才，偏偏又没有少年人的自傲，为人谦逊懂礼，深受栾家人的喜爱，特别是栾文呈，对自己这个儿子十分的满意。
栾向霖长得不像栾文呈，相较于他父亲的硬朗，他更符合一般人心中对于读书人的印象，毫无侵略感，与之相处如沐春风。
栾向哲看见自己哥哥，便扭着要从嬷嬷身上下来，嬷嬷刚把他放在地上，他就跑向了栾向霖，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
栾向霖抱住自家弟弟，两个人就说起了话来，展昭趁着这茬便把李嬷嬷带到了一边。
“嬷嬷，展某接下来之言或许有些失礼，”展昭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栾向哲依然九岁有余，为何还如此……”
李嬷嬷听到展昭如此问，面上一下子悲怆了起来。
“……唉，也不怕大人问，只请大人千万不要往外面传扬。”
“自然。”
“小少爷正如大人所想，有些缺陷，小少爷六岁的时候落了水，生了场大病，之后便影响到了心智，近些年原本有些好转了……但是……夫人的事情……唉……”李嬷嬷抬手抹了抹眼睛。
“栾向哲与栾向霖关系看上去很好啊。”展昭看向了在不远处说话的兄弟两，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大少爷对小少爷一直特别好，小少爷特别喜欢大少爷，夫人去世最伤心的就是大少爷了……”李嬷嬷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展昭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栾向霖与你们夫人，感情竟如此深厚？”
李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大少爷是夫人一手带大的，虽然并非夫人亲生，但夫人是真心对大少爷好的，有些时候甚至比对小少爷都要好。大少爷也十分敬重夫人，夫人去世，大少爷消沉了许久，要不是为了照顾小少爷，大少爷是笑不出来的。”
李嬷嬷的话让展昭暗中有些吃惊。
若是像齐嬷嬷所说的那样，栾向霖的生母是被张氏害死的，张氏绝不会真心诚意的对栾向霖好，但李嬷嬷却将两者的关系描绘的如此深厚，这就有些奇怪了。
展昭望向两兄弟，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在下想与你单独谈谈，可以吗？”展昭这话是对栾向霖说的。
栾向霖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自然是可以的。”
他马上招呼李嬷嬷过来，让她带着栾向哲回他房里休息。
“不知道您想问些什么？”栾向霖静静地看着展昭，如此问道。
展昭也不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问了。
“你是怎么看你的父亲的？”
这个问题显然让栾向霖有些吃惊，他低头想了想，然后看向展昭答道：“父亲是个很出色的人，对我也很好，我很敬重他。”
“那你又是怎么看待张氏的呢？”
提到张氏，栾向霖的表情明显变得低沉起来，他的笑容中掺入了苦涩。
“娘……特别特别的好，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栾向霖有些低落，“她为什么会就这么离开了呢……”眼前的少年人看上去是要落泪了。
“咳……抱歉……”
栾向霖连忙抹了抹眼睛，抬头又看向展昭，神情悲伤又认真。
“请大人一定要查清娘是怎么死的，拜托了。”
展昭看着眼前的少爷，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会的。”
栾向霖又看了看周围在搜查的衙役，有些不好意思地悄声道：“展大人，能让这些衙役搜查时小心些么，院子里和房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我娘身前很宝贝的。”
展昭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栾向霖看上去很开心，对他很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说要去照顾弟弟，先走了。
展昭自然没有阻拦他，便让他走了。
展昭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听少年的答案，应该他们来时的缘由这少年并不知道。
不过，栾向霖如此敬重他的父亲与母亲总带给他一丝莫名的违和感。
见小丫鬟哭得可怜，展昭也稍微缓和了些表情轻声安慰了两下，小丫鬟这才一边抽泣着一边道出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我、我和浣纱是七年前一同入府的。三年前都被提到老夫人身边做贴身丫鬟，然后……然后浣纱在一次巧合下成了老爷的通房，但是老爷一直没有想要把她抬为妾的样子。”
“前几天，我晚上给老夫人送完宵夜后准备回房，然后我就隐约听到了救命声和瓷器碎裂的声音。”丫鬟面上流露出了一丝恐惧还带着些愧疚。
“那声音很快就没了，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但很快，我就看见……看见有人抱着一个女子从老爷的书房里出去了……”
“我当时真的没看清！真的！我当时真很害怕，就很快跑回了房……”
说到这里，小丫鬟已经满脸泪水。
“然后浣纱就没有回来……之后老夫人问起，老爷说是浣纱犯了事被他赶出去了……虽然老夫人对于老爷随便把她的人赶出去了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我、我虽然有猜到，但是我……”小丫鬟泣不成声。
展昭便也没有再强求她说下去，让人带着她到一旁平静一下心情。
而他则是又细细检查起栾文呈的书房。
按这小丫鬟所言，这书房就应该就是浣纱被打晕的地方……
展昭心中如此想着，更加细致地查看起了角角落落。
离浣纱遇害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加之栾文呈是如此谨慎之人，书房里更是干净得不成样子，像是丝毫蛛丝马迹都未露出。
展昭又搜寻了许久都再无进展，皱着眉直起身。
这时候一个衙役跑到展昭身边附耳道：“展大人，刚刚府里传来消息说早上那起案子的凶器好像找到了，就在那埋尸坑附近埋着。”
“是什么？”展昭问道。
“说是瓷器还有一根绳子。”
这便于丫鬟所言相吻合，这下，在浣纱一案上，栾文呈的嫌疑更大了。
“你现在回府一趟，带一片瓷器的碎片过来。”展昭吩咐道。
“是！”
继续待在栾文呈的书房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展昭便带人去了张氏原本所在的那座院子。
虽说张氏已经去世多日，但院子勉强还算齐整，只是一旁的花草已现颓败之势。
之前案子刚刚发生时，展昭曾带人来这座院子查过，不过没多久就被栾大人请了出去。
现在院里已经没人住了，听说小公子栾向哲已经被带到大公子栾向霖那边养着了。
因为无人，院中显得格外冷清。展昭走进了屋子中，四处都扫了几眼，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
院中有一株芭蕉树，长得很不错，可以看出原主人对其的爱护，但因为太久没有人打理了，芭蕉叶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灰。
突然展昭看见芭蕉叶轻轻晃了一下，他眉头一皱，饶过去查看。
就见一个小孩子正蹲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芭蕉树并用手轻轻抚摸树叶。
这孩子和栾文呈有几分相似，加上展昭自己所知，很快便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是何了。
孩子看到有人，就抬头看了过来，眼神中有些呆滞。
展昭其实不是很擅长对付小孩子，但是他俊美的外形还是很受孩子欢迎的，只要不是板着脸，孩子都不会排斥展昭的接触。
“你为什么在这里蹲着呢？”展昭柔声问道。
孩子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缓慢地答道：“我叫栾向哲，在这里等娘。”
展昭一听心头一紧，心中有些不忍。
“大哥哥为什么在这里呢？”栾向哲睁着大眼睛，问道。
正当展昭准备回答时，一旁有些骚乱。
“你是谁？”就听一旁的衙役问道。
“老奴来找我们家小少爷的，官爷可有看见？”有些苍老地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栾向哲听到这个声音就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向声音所属之人走去。
“嬷嬷……”
那老人看到栾向哲连急忙跑了过来，她上上下下看了孩子一圈，松了一口气。
“哎哟我的小少爷啊，可担心死嬷嬷了。”
老人一下子抱起了栾向哲，向展昭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展大人，您可千万别怪罪我家小少爷，他……他就是有些……”嬷嬷看着栾向哲正在对她笑，摸摸了他的头，轻声道，“有些想他的母亲。”
“嬷嬷，什么时候娘会回来呀？”栾向哲嬷提到了自己母亲，面上露出了一丝想念。
嬷嬷的面上闪过了一瞬的悲伤，然后端着笑脸，回答自己家小少爷。
“夫人出了远门，可能得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小少爷要乖乖等夫人，夫人才会回来哦。”
栾向哲有些失落地看着嬷嬷，但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李嬷嬷，向哲找到了？”伴随着些许骚动，一个少年音出现了。
展昭闻声看去，就见一位眉目温柔的少年站在那里，明明应正是调皮的时候，少年人的身上却流露出莫名的沉稳，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俊朗又温柔的少年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
这应该就是栾家的大少爷栾向霖了。
传闻大少爷栾向霖天资聪慧，有惊人之才，偏偏又没有少年人的自傲，为人谦逊懂礼，深受栾家人的喜爱，特别是栾文呈，对自己这个儿子十分的满意。
栾向霖长得不像栾文呈，相较于他父亲的硬朗，他更符合一般人心中对于读书人的印象，毫无侵略感，与之相处如沐春风。
栾向哲看见自己哥哥，便扭着要从嬷嬷身上下来，嬷嬷刚把他放在地上，他就跑向了栾向霖，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
栾向霖抱住自家弟弟，两个人就说起了话来，展昭趁着这茬便把李嬷嬷带到了一边。
“嬷嬷，展某接下来之言或许有些失礼，”展昭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栾向哲依然九岁有余，为何还如此……”
李嬷嬷听到展昭如此问，面上一下子悲怆了起来。
“……唉，也不怕大人问，只请大人千万不要往外面传扬。”
“自然。”
“小少爷正如大人所想，有些缺陷，小少爷六岁的时候落了水，生了场大病，之后便影响到了心智，近些年原本有些好转了……但是……夫人的事情……唉……”李嬷嬷抬手抹了抹眼睛。
“栾向哲与栾向霖关系看上去很好啊。”展昭看向了在不远处说话的兄弟两，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大少爷对小少爷一直特别好，小少爷特别喜欢大少爷，夫人去世最伤心的就是大少爷了……”李嬷嬷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展昭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栾向霖与你们夫人，感情竟如此深厚？”
李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大少爷是夫人一手带大的，虽然并非夫人亲生，但夫人是真心对大少爷好的，有些时候甚至比对小少爷都要好。大少爷也十分敬重夫人，夫人去世，大少爷消沉了许久，要不是为了照顾小少爷，大少爷是笑不出来的。”
李嬷嬷的话让展昭暗中有些吃惊。
若是像齐嬷嬷所说的那样，栾向霖的生母是被张氏害死的，张氏绝不会真心诚意的对栾向霖好，但李嬷嬷却将两者的关系描绘的如此深厚，这就有些奇怪了。
展昭望向两兄弟，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在下想与你单独谈谈，可以吗？”展昭这话是对栾向霖说的。
栾向霖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自然是可以的。”
他马上招呼李嬷嬷过来，让她带着栾向哲回他房里休息。
“不知道您想问些什么？”栾向霖静静地看着展昭，如此问道。
展昭也不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问了。
“你是怎么看你的父亲的？”
这个问题显然让栾向霖有些吃惊，他低头想了想，然后看向展昭答道：“父亲是个很出色的人，对我也很好，我很敬重他。”
“那你又是怎么看待张氏的呢？”
提到张氏，栾向霖的表情明显变得低沉起来，他的笑容中掺入了苦涩。
“娘……特别特别的好，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栾向霖有些低落，“她为什么会就这么离开了呢……”眼前的少年人看上去是要落泪了。
“咳……抱歉……”
栾向霖连忙抹了抹眼睛，抬头又看向展昭，神情悲伤又认真。
“请大人一定要查清娘是怎么死的，拜托了。”
展昭看着眼前的少爷，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会的。”
栾向霖又看了看周围在搜查的衙役，有些不好意思地悄声道：“展大人，能让这些衙役搜查时小心些么，院子里和房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我娘身前很宝贝的。”
展昭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栾向霖看上去很开心，对他很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说要去照顾弟弟，先走了。
展昭自然没有阻拦他，便让他走了。
展昭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听少年的答案，应该他们来时的缘由这少年并不知道。
不过，栾向霖如此敬重他的父亲与母亲总带给他一丝莫名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