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乞巧特别番外·他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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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酒楼门前高挂着几个大红灯笼，彩带系了几层，原本就很大气的店面瞬间变得富丽堂皇。
来吃饭的人一批接着一批，热闹非凡。
今天，酒楼特别忙特别忙。
因为，今天是乞巧节。
伙房里不停地响起诸如此类的声音：
“栖凤雅间加菜！糖醋湖鱼！”
“左大堂！醋溜翠色！”
“右大堂！脆炸鸡柳、红烧鲈鱼！”
“檀香雅间……”
厨子们都快忙疯掉了，他们的都做都开始机械起来，处理材料烧菜翻锅放调料，每个动作今天差不多都坐上了几百遍以上。
“栖凤雅间加菜！烤鸭三只！”
负责雅间的厨子之一匆忙间听见这话，边炒着菜边低声咒骂：“他娘的！雅间那些满是臭铜钱味儿的人就不会少点的菜！这都是第几次加菜了！”
“好了！那些都是客人，我们能怎么样？好好烧菜！别砸了我们浮生酒楼的招牌！”另一个厨子边忙着自己的事边回了那个厨子一句。
“啧！”
伙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大堂里也是同样不轻松，小二和一些丫鬟的腿都快跑断掉了。
做账房的碧凝钰也是打算盘打到手麻掉了。
堆着笑容的脸已经僵硬，现在就算抽动嘴角一下也十分困难，因为脸已经笑僵了。
碧凝钰抓着没有客人来结账时间揉着自己脸和嘴角，虽然面上还是那温柔的样子，心里却把那个把浮生拐走的某只耗子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不停轮回。
死耗子，每逢节日酒楼就会增加几倍的客人你不知道吗？！居然就这么把浮生拉走去玩了！！玩你个头！！有哥哥和妹妹乞巧出去玩的吗？！玩死你！玩死你！！该死的耗子！！
又看见一个客人过来结账，碧凝钰连忙堆上笑容，心里却是又把某只耗子骂了一遍。
于是，某只在大街上看花灯的人形大耗子又开始打喷嚏。
“啊嚏！啊嚏！”白玉堂喷嚏不断。
浮生又是上上下下把白玉堂看了遍，郁闷道：“五哥你没得风寒啊？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打喷嚏？没事吧？”
“我没事！啊嚏！”白玉堂刚说没事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浮生无奈。
“五哥……要不我们回去吧？你一直在打喷嚏啊！”
“不行！”耗子瞬间炸毛，“绝对不行！”
看着白玉堂龇牙咧嘴绝对不符合他白五爷形象的动作，浮生挑眉心中道：这白耗子疯了？
“五哥，我们回去吧，酒楼今天一定很多人，我要回去帮忙的。”浮生道。
今天可是乞巧节，每年酒店里人多得根本无法相信，这只白耗子居然把她拉出来。
“不行！绝对不行！！”耗子眼中的火焰值飙升中。
这耗子今天没事吧？！怎么想吃了火药一样啊……浮生皱了皱眉。
“五哥……我真要回去，不然碧姐明天要说死我的！”
碧凝钰别看她长得温柔，平时待人温和，其实爆发起来比谁都可怕。
想当年浮生还在山上跟着酒陵老修炼的时候，就被碧凝钰的外表骗了几百回。
有次，浮生和酒陵老意外的研究出了新品种的酒，兴奋得两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里喝酒。
碧凝钰当场就飚了，很霸气地把浮生和酒陵老都骂了一通，然后把两人赶上床睡觉。
那个时候浮生才知道，这居酒谷的真正头头绝对不是酒陵老，而是碧凝钰。
“不行就是不行！”白玉堂一把抓住浮生的手腕，有些恶狠狠地说道，“今天你绝对不能会酒楼！”
…………………………
浮生心中一片无语，然后开口问道：“五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行吗？”
“你看，你说要送我东西已经送了，花灯也看了，放灯也放了，整条大街都逛过了。”浮生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什么都做过了，为什么不能回去呢？”
白玉堂语塞，然后有些底气不足地道：“谁、谁说都做过了？”
浮生一挑眉道：“那五哥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那个……那个……”白玉堂拼命想，然后想起了什么马上道，“对了！巧果还没吃呢！”
巧果的历史并不长，几十年前才刚刚出现的，不是以前流传下来的乞巧食俗，但是这种面食做起来并不麻烦，但很好吃，是小孩子很喜欢的零嘴之一，所以即使不是乞巧节，在一些店里还是有卖的。
乞巧时做的巧果和平时不同，都是用专门的模子做出来的，上面通常刻有很多图案，如老虎、兔子，猫，等等，乞巧的时候有些人还会将许多巧果串在一起，然后或是挂着墙上或是给孩子带上，据说孩子吃了这样的巧果就可以变得十分心灵手巧。
当然，只是传言。
浮生听着白玉堂讲起巧果，又是一挑眉道：“五哥，我好像记得，你拉我出来的时候我就在做巧果吧？那时候我还问你要不要来点，结果你怎么回答我的？”
白玉堂想起自己说的话，整个人僵住。
一个半时辰前。
“小浮子！”白玉堂冲进了浮生酒楼的伙房。
浮生被吓了一跳，手一颤，手中的巧果一下子就掉进了已经烧得滚烫的油锅里。
‘兹————！’
几颗巧果一入油锅就开始在其中不停上下翻滚。
“白、玉、堂！”浮生的口气有些咬牙切齿。
她该庆幸油锅已经开了还是应该庆幸她手中只拿了几个巧果而不是一个放了几百个巧果竹制编盆？
“咳……”白玉堂干咳了一声。
看着白玉堂心虚的样子，浮生暗叹一口气，反正被他毁了的菜不是一道两道了……
“或许，你现在应该说明一下你又这样匆匆忙忙冲进来是为了什么？”
浮生看着锅内快要被炸好的巧果，然后从一旁拿起一个被穿了孔的大勺子，不时在锅中捞个几下。
“小浮子，晚上去看花灯吧？”白玉堂看浮生好想没生气，马上问道。
浮生将锅中的几个意外被提前炸了的巧果捞出，然后放在一旁的盆子上，递到白玉堂面前道：“吃不吃？”
白玉堂看着面前的巧果，瞪眼。
“不了，五爷我对巧果一点兴趣都没有，小浮子晚上去看花灯吧！”
回想起自己说的话，白玉堂抽了抽嘴角，恨不得自己拍自己一巴掌。
“五哥，我要回去了，你要是还要继续逛的话，就自己继续吧！”
浮生就等白玉堂愣神的一刹那，转身就是运起轻功，飞身离去。
这下白玉堂算了反应过来了，一下子脸阴沉得有些扭曲。
“该死的臭猫！五爷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暗暗咒骂了一句，白玉堂也运起轻功，企图跟上已经离开很远的浮生。
今天风流天下傲笑江湖我一人的白五爷，怎么会如此的不对劲呢？
这事还要回到三天前说起。
“哟！臭猫，五爷来了！”白玉堂落在房梁之上，然后一个黑影被白玉堂扔给展昭。
展昭伸手一接，定晴一看，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浅笑。
“不知白兄从哪里寻来的女儿红？”轻轻打开，浓郁的酒香顿时蔓延开来。
“哼！你管五爷我从哪里寻来的酒？”
展昭轻笑一声道：“难道不是从浮生那里‘拿来’的？”
“你、你管！”白玉堂像是被拆穿的心事一样。
“展大哥，你猜得对，就是这只死耗子从我这里‘拿走’的！”
突然又是一个声音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声。
两人转头一看，就见浮生从另一个房梁上跳了过来，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哈哈……小浮子你来啦……”白玉堂干笑。
“对啊，我来啦！又从我那拿了一坛二十年上好的女儿红！小心我下次把女儿红换成花雕！”浮生威胁道。
虽然花雕与女儿红其实是同一种酒，硬说有的话也就是有一些酿制上的小区别，但是白玉堂偏偏不喜欢这酒。
用他的话来说，‘花雕，花雕，如此悲伤凄凉的名字，和女儿红的意境差了太多！五爷我不喜欢！’
白玉堂听见浮生说道花雕，眉就是一皱，苦笑道：“小浮子，这种事你可别做！”
浮生坐下，将手中的一坛酒和一个食盒塞给展昭。
展昭也没问，掀开酒盖，一股熟悉的酒香飘散开来，不似女儿红一般浓郁，淡淡的却很是好闻，他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浮生：“浮生，这是未浊？”
浮生点了点头，然后笑盈盈地说道：“我看展大哥你很喜欢未浊，就带了一坛过来。”
他本就是经常被白玉堂拉去喝酒，喝得酒不是上好的佳酿，就是那二十年上好的女儿红。
渐渐的，口味也变得叼起来。
而自从第一次展昭喝过未浊后，就喜欢上了这酒。
这酒不似女儿红那般浓烈，却是回味很浓，第一口喝下去或许没有多大的感觉，也就是好酒一词罢了，但是喝完后回味却是很浓，那股酒香在口中挥之不去，让人不禁不间断的回味喝酒时的那味道。
未浊唯一的缺点就是后劲有些大，所以一次最多只能喝一坛，不然之后头会痛死。
展昭心中一股淡淡的暖意涌上，未浊酿制的复杂和难得他也听白玉堂讲过一二，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拿出来给他……
白玉堂看见浮生又将未浊拿了出来，挑眉道：“小浮子，你对这猫还真好啊？未浊我记得你店里只有八坛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的！”浮生耳朵有些红。
不就是把店里仅存的八坛酒里的一坛拿出来了嘛……她又不是不会再酿！
“浮生……多谢。”他轻声道。
展昭的原本硬朗的脸线此时很柔和，月光晕在他闪着亮光的眼中，深邃却又温柔的眼神让人深陷其中，嘴角抿着一抹浅笑，看得浮生呆愣在那里。
对视片刻，浮生顿时脸烧了起来，耳朵更是烫得不行。
连忙低下头不看展昭，然后用着蚊子叫般的声音说道：“展大哥，还有一盒果子，你尝尝看吧……”
“好。”他温柔地声音响彻在耳畔，浮生不经意间开始心跳加快。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顿时嘴角抽了一下。
喂喂喂，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没看见五爷我还在这里吗？还有那这臭猫，没事笑得这么灿烂干吗？要去勾引人啊？！小浮子你那羞涩的样子又是闹那样啊！我看臭猫那笑很傻！你脸红个什么啊！！某只白耗子的心中愤恨地吐槽着。
于是，某只耗子决定要破坏此时这种诡异的暧昧气氛。
他在某只猫动爪子吃东西之前就动爪子将其中的一块果子拿了去塞进嘴巴里。
“恩、恩……小浮子这是什么点心啊？你新创的？很好吃啊！”
被着耗子一弄，刚才那气氛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浮生恢复过来，然后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道：“你傻了啊！这是巧果啊！过几天就乞巧了！”
展昭看着食盒里有些不一样的巧果，有些疑惑地看向浮生：“这是巧果？”
“我把市面上的巧果改了改，准备乞巧那天在店里买或作为客人的饭后点心。”浮生解释道。
然后期待地看着展昭。
展昭看着浮生那双闪亮亮的眼睛，咳了一声，然后拿起一个印有桃花花纹的巧果咬了一口。
很脆的外皮，不同于其他的巧果带有一股浓郁的芝麻香气，最大不同的是里面加入了馅料，展昭吃的这个里面加的豆沙，豆沙磨得很细，而且不甜，软糯的口感和外皮和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感觉。
总而言之，和其他巧果很不一样而且很好吃。
“怎么样？”浮生很期待，她研究了好久，虽然改良酒她是强项，但是并不代表她改良果子会好。
展昭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浮生高兴地喊了一声。
“小浮子，我也会很好吃，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某只耗子哀怨了。
浮生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要是你能好好的平常我当然会有反应。”
“我有好好的品尝啊！”某只耗子努力为自己辩解。
“但我不认为你那狼吞虎咽式的吃法叫做‘品尝’。”浮生还是那凉凉的口气。
白玉堂瞬间噎住。
柳浮生！我和你二十多年的情谊就抵不过你和臭猫的这两年吗？！太过分了！这只臭猫哪里好了！耗子心中继续愤恨地吐槽着。
耗子用着及其幽怨地眼神盯着浮生。
浮生才不会管那个从小到大欺负她的白玉堂怎么样，对着展昭问道：“展大哥，乞巧那天来我的酒楼怎么样？给你做些吃的！”
“这……展某那些要巡街……”展昭抱歉地看着浮生。
“那巡街完过来吧？我就没见过展大哥你好好过过什么节日！今年的除夕夜，你居然去守城门！开封府那群人劝你你都不回去，还有元宵……”
浮生带着抱怨的口气数落展昭的‘不是’。
展昭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那都是我的职责。”
“展大哥……尽忠职守是件好事，但是……你也要对自己好点啊！”浮生很认真地说道。
展昭一愣，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浮生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展昭这样说：“展某……三日后会去造访，到时就打扰浮生你了。”
“展大哥，你答应了？”
“恩。”
“太好了！”
看着展昭眼中的笑意，白玉堂的心再一次的扭曲了……
死猫！你别想痴心妄想！我偏要不让你如愿！你不要想靠近我的妹妹！
【讲到这里作者不得不出来吐槽一把了。
我说五爷！明明是你的妹妹自己邀请猫儿的啊！和猫儿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五爷你的想法到底有多扭曲……】
于是，就有了今天白玉堂的各种不正常。
原因，不过是因为某只耗子脑补过头了……
回去的路上，浮生突然看见街道的一处挤满了人，原本浮生并不想多管，却看见了那身着绛红官袍的那个人。
迟疑了一下，浮生还是从屋顶上跳下，走向人群。
浮生随便拦住了一个人问道：“这位老大爷，发生什么事了？”
“啊呀！造孽啊！”老大爷叹了一声。
听着老大爷的叙述，浮生也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就是一个小贼想乘着这乞巧佳节人群众多不易被发现的档大捞一把，结果刚刚投了一个带着孩子出来的妇人，就被妇人发现了，小贼太过紧张居然捅了妇人一刀。
现在妇人失血过多，就快要撑不住了，而大夫却是迟迟没有赶到。
展昭将妇人的穴道点住，却是没什么大用，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让一下行吗？我是大夫。”
听见这个声音，展昭一脸惊讶，浮生？
就见人群让出了一条道，浮生快步走了过来。
“浮生？你怎么在这里？”这时候她不应该在酒楼里吗？不过幸好她来了……
展昭松了口起
“这事待会说。”浮生从怀中取出银针和一瓶药。
先喂妇人吃了一颗药丸，然后取出银针在妇人颈间的一些穴道扎下。
“暂时控制住情况了，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可以安静治疗的地方？”浮生高声问道。
人群中一个妇人喊道：“前面就是我家，去我家吧！”
“多谢大婶！”
将受伤的妇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浮生只留了一个女子打下手，然后就开始真正的治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浮生终于从屋子里出来。
“浮生，如何？”展昭问题。
浮生笑着点了点头，道：“没事了，就是失血过多现在还十分虚弱。”
然后转向那个将自己家腾出来的妇人道：“多谢大婶了。”
“诶，不用谢不用谢。”妇人连忙摆摆手。
浮生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一个是小孩子眼中恐惧的神色还未完全退去，紧紧地拉着他前面的那个女子的衣服。
女子一看就不是中原之人，穿着十分奇异，应该是南疆之人。
“这两位是……？”
“哦，这是刚才那位妇人的孩子，这位姑娘……恩……”展昭不知应该如何解释，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刚才那孩子在哭的时候安慰了那孩子，结果这孩子就不放开她了。”
“这样吗……”
浮生走了过去，笑着道：“你好，我叫柳浮生，你呢？”
“柳浮生吗？这名字真好听，我叫你生生好不好？”女子也笑了起来，“我叫风晴雪！”
生生？！这是什么称呼？！浮生有些僵住。
“风姑娘，那个……生生……有些……”浮生不知该如何拒绝对方的热情。
“生生不好吗？那就叫浮生好了！”风晴雪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浮生你叫我晴雪就好！”
浮生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但却是一点都不反感。
因为风晴雪给她的感觉很好，特别的温柔。
“晴雪。”浮生笑着应了。
如何浮生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道：“你娘没事了哟，快去看看她吧！”
“真、真的……？”那孩子还带着一丝哭腔。
“真的，姐姐没骗你，快去吧！”
“恩！”
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房间里。
浮生看着那小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眼中却愣是出现了半分落籍
爸妈……
那两个模糊的人影在浮生的脑中闪过，这么多年，他们两人的样貌已经模糊，只留下那一句句温暖的话语，还有以前种种美好的回忆……
她的乱想些什么，不是还有娘在吗……
浮生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摇了摇头。
“浮生？你刚才没事吧？”风晴雪敏感地察觉了浮生的情绪波动。
浮生连忙道：“没事。”
“那就好！”风晴雪扬起一个笑容。
“展大哥，你待会还去巡街吗？”浮生走到展昭身旁问道。
“恩，浮生，我今天会过去的，但……可能晚一些，抱歉。”展昭抱歉一笑。
“没事！”浮生调皮道，“大哥可是这汴梁城的保护者！”
“你啊！”展昭失笑。
浮生吐了吐舌头，道：“展大哥你快去吧！”
“你也快会酒楼吧，也不早了，若是太晚，就别等我了。”
“这怎么行！”浮生瞪大眼睛看展昭，一脸的‘不可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去吧！”展昭无奈。
“恩！”
展昭走后，浮生来到风晴雪面前道：“晴雪，你有地方住吗？”
“还没，我刚刚到这里。”风晴雪回答道。
浮生眼睛一亮，道：“那去我的酒楼住吧！”
“浮生还开酒楼吗？”风晴雪睁大眼睛看浮生。
“恩！是这开封汴梁最好的酒楼！”浮生对于自己的店，一直有一种纯然的自傲感。
“真的吗？”
“恩！”
走到浮生酒楼跟前，浮生与风晴雪就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碧凝钰看见那个走进来的身影，瞬间眼睛一亮，总算回来了。
虽然客人比起前几个时辰来说已经少了很多，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不间断工作的洗礼，碧凝钰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从晚饭时间开始就已经滴水未进了。
“碧姐！”浮生快步走了过去。
“浮生，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快忙死了……”碧凝钰的口气带着几分埋怨。
“呵呵……”浮生干笑两声道，“还不是那白耗子把我拉走了。”
“对啊……那只白耗子……”
不好！有些危险！！浮生听见碧凝钰的口气心中马上警钟大作。
“那个，碧姐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浮生连忙说。
碧凝钰点了点头，她的手酸死了。
“那个，碧姐，这是风晴雪，我刚结识的好友，晴雪，这是我师姐碧凝钰。”浮生介绍道。
碧凝钰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子。
南疆一代的服饰层层叠叠的穿在她的身上，但她却丝毫不觉得热的样子，有些古怪，但是眉目清正，应该不是个坏人。
碧凝钰心中点了点头，然后展开笑颜道：“你好。”
“你好。”风晴雪回以笑容。
“晴雪姑娘，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浮生一样叫我一声碧姐。”碧凝钰道。
风晴雪看着眼前女子温婉的笑容，明明和红衣女子不一样但还是将两人重叠在了一起。
红玉姐……
浮生见原本风晴雪有些呆愣地看着碧凝钰，担心地轻轻摇了摇她：“晴雪，怎么了？”
风晴雪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抱歉，碧姐让我想起了故人。”
“故人？”浮生有些好奇，“长得和碧姐很像吗？”
风晴雪摇了摇头，道：“长得不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像。”
虽然碧凝钰没有红衣女子那般的阅历还有那沧桑的味道，但是……
那种让人安心的长辈的感觉很是相同。
浮生见风晴雪眼中怀念的味道，觉得自己可能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晴雪，我是不是问错什么了？”
风晴雪见着浮生小心翼翼地样子，马上知道她误会了，立马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只是我已经很就没有见过那个故人了。”
“这样啊……”浮生暗暗松了口气。
“浮生，你在这里给客人们结账吧，我给晴雪准备客房休息。”碧凝钰道。
浮生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晴雪说：“待会我来找你！”
“恩！”
然后晴雪跟着碧凝钰上了二楼，而浮生则是在一楼柜台前‘啪啪’打起了算盘。
对啊……很就没见了。
多少年了呢……？她，根本不知道。
以前，还可以看见那个曾经拿着佛珠的男子和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偶尔还可以看见那个渐渐长大的狐狸。
凑巧的话还可以看见红衣女子和她追随的那个冷峻的白发男子。
有些时候去青龙镇还可以看见那对兄弟。
现在，拿着佛珠的男子一家还有那对兄弟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红衣女子还有可爱狐狸也是很少见到。
很多走过的地方，帮助过的人都一个个不见，然后又是新的出现。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是……她从来不后悔。
从那天她和尊敬的大神兑换了和灵女一样长的寿命时，她就没有后悔过。
因为她答应了那个人，要陪他一起走一起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她，不会后悔。
因为，他一定可以回来，一定可以。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浮生呼了一口气，心里感叹，这种日子要是天天来，酒楼生意是好，但也太累人了点。
此时，有一个人走进了店内。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打……啊！展大哥！”
就见那人换下了绛红官袍，一身蓝色长衫。
“还有我呢！”白玉堂窜了出来。
浮生看见白玉堂嘴角一抽，她的酒又要遭殃了。
“刚刚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你人！”白玉堂窜过来，一脸戒备地看着展昭。
展昭看着白玉堂敌视的眼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兄……展某可是哪里不妥？”
“哼！”白玉堂就哼了一声没说话。
展昭更加满头问号，最近他确定他没得罪这只耗子啊……？
“好了，你们两人上楼吧，我房间旁边那个房间，碧姐和我刚结识的朋友在哪里，我待会做些菜，算是夜宵。”然后浮生看着白玉堂道，“放心，有酒，你最喜欢的女儿红。”
白玉堂眼睛一亮。
“还不上去？”浮生挑眉。
“打扰了。”展昭还是那样礼貌。
“哼……假正经。”
“白兄，展某可是有得罪白兄的地方？”
因为浮生的调和，这些年两人的关系已经渐渐缓和，但是今日……
白玉堂一愣，别过头，闷闷道：“没、没有。”
浮生则是皱眉看着白玉堂，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快上去吧，我去伙房了。”说完，浮生转身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无言，一起上了楼。
浮生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又炸了些巧果，最后带着两坛酒上楼了。
浮生才走到给风晴雪准备的房间跟前，就听见里面愉快的交谈声。
“这么说，你已经走过那么多地方了？”碧凝钰有些吃惊地声音。
“恩，”可以听出风晴雪语气中一丝怀念愉快的感觉，“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好的有坏的，但是真的很开心。”
“姑娘有如此毅力，让展某不得不佩服。”
“风姑娘，你是个奇女子。”白玉堂感叹地说道。
浮生轻笑着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道：“看来几位聊得很开心？”
“刚刚做的，大家尝尝吧，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和果子，大晚上的吃太好对身体可不好。”浮生将托盘放下，然后将另一只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
“你的女儿红。”浮生拿起一种一坛，扔给坐在窗框上的白玉堂。
白玉堂一把接住，也没多说什么，掀开酒盖，拿起就往嘴里灌。
放下酒坛，白玉堂一脸回味：“痛快，好酒！”
浮生将另一坛就掀开，然后回白玉堂道：“我店里的酒，怎可能不好？”
白玉堂没回话，又是狠狠灌了一口，独看窗外月色。
这白耗子……没事吧？浮生挑眉。
于是浮生故意提高了嗓子，对展昭道：“某个人就会喝，连句谢也从来不说，你说对不对，展大哥？”
展昭眼中闪过无奈似的笑意，然后接道：“恩，某人一直这样不是吗？”
耗子马上转过头从窗框下下来，狠狠瞪展昭：“臭猫，你说谁？！”
“谁应了谁就是那个人呗！”浮生凉凉地说道。
“小浮子，你偏向外人！”白玉堂悲愤道。
浮生挑眉道：“这是展大哥，才不是外人。”
恩……挺正常的，应该没出什么事。
一旁的风晴雪看着三个人虽然在拌嘴，却是气氛和睦，使她不禁怀念起以前。
碧凝钰看着风晴雪眼中越来越浓的怀念之情，心中一叹，她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这一夜，几人谈笑不断，气氛愉快比往日更胜。
第二日，浮生去寻找风晴雪时，没有寻到她的人，只有留下的一封信。
她，不辞而别。
许多年后，浮生已为□□，但却坚持开着浮生酒楼，不肯退居在家。
那是第一场春雨过后的一天。
开封汴梁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身着异服的女子。
但是，即使是如此突兀的着装，却没有带给人们异样的感觉。
因为，女子脸上时刻挂着的温婉笑容。
但是偏偏有人就是不被女子脸上的笑容感染到。
一个衣着邋遢的男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狠狠撞向女子。
女子身形一晃，躲开了男子的身影，男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女子向男子伸出手，脸上没有丝毫因为他的举动而愤怒的样子。
但是男子不会注意这些，他注意的只是女子颈间那样子奇特的玉佩。
他突然伸出手狠狠一拉，连着绳子将玉佩拔下。
女子神色瞬间一变。
才是眨眼间，在场的众人根本没看清楚女子的动作，就看见女子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巨大的镰刀，刀锋透着凛冽的寒光。
男子一下子脸就白了，惨叫一声逃走了。
女子顿下身捡起那块玉佩，神色微微一黯，又瞬间恢复。
女子将镰刀‘啪’得一分二，把柄一瞬间变成三截被女子捆在腰间，而镰刀部分则是插在大腿处，最后用衣服掩上。
当女子再次走到大街上时，人们却是一副躲避的样子。
女子心中叹了口气，像是这种事情遇见得多了。
又走了一会儿，女子走到了一家酒楼之前。
踏进酒楼，女子就看见了坐在柜台之前的浮生。
“客官，要点些什么？”一个小二迎了上去。
女子摇了摇头，对着浮生道：“浮生，不认得我了吗？”
浮生站了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子的方向，这个声音……
“晴雪？”浮生还有些疑惑。
风晴雪看着浮生奇怪地样子，问：“浮生，你的眼睛……？”
“真的是晴雪？”浮生惊喜道，她出了柜台，走到风晴雪的跟前。
“真的是我，好久不见，浮生！”但说完这句，风晴雪看着浮生的黑色双眸，迟疑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浮生，你的眼睛……怎么了？”
浮生听到她的问话，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然后一笑道：“没什么啊？晴雪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真的……没事吗？”风晴雪又问道。
浮生点了点头，道：“真的没事！”
“别杵门口了！去我屋里吧？”浮生拉住风晴雪的手，看着她。
风晴雪点了点头，道：“好。”
上楼时，碧凝钰从屋里走出，看见浮生身旁的人吃了一惊。
“你……你是……晴雪？”碧凝钰的口气有些迟疑。
太像了，却又太年轻了。
这么多年，时光的流逝根本没有在她的容貌上留下痕迹。
依然和当年相遇时那样年轻美丽。
“碧姐。”风晴雪露出一抹笑容。
碧凝钰看见的还是和当年一样，是风晴雪的眼神。
依旧和当年一眼，清澈见底。
“碧姐，我和晴雪要去房间里聊聊，你要不要一起？”浮生微笑着问道。
碧凝钰看着自己师妹比当年成熟许多的容貌，嘴角挂着与当年不同的笑容。
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那份天真，那份纯然。
浮生从那对于她来说最凄惨的一年里学到了太多太多。
甚至还有逃避。
“不了，我还是下去帮忙吧！”碧凝钰摇着头拒绝了。
然后她看着浮生伪装甚好的看着风晴雪，说笑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浮生和晴雪大概真的是太久太久没见了，她们谈天说地，一刻没有停过。
“晴雪，你为什么这么坚持？”浮生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想问她为何这么坚持地要将自己的足迹留遍大江南北，不管春夏秋冬的去旅行，她只是一个女子不是吗？她也需要休息不是吗？
晴雪大概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问这个问题了，所以她的笑容依然不变。
“浮生……这是一个约定，我一辈子的约定。”晴雪用手紧了紧胸前的玉佩，轻声答道。
是的，约定。
一辈子的约定，他和她的。
不，或许还有执念，她相信他不会离开，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和她一起看遍山川河流，走遍大江南北，帮助很多很多人……
一辈子在一起。
直到，他们两人灵魂都消散的那一刻。
浮生听着风晴雪那透着坚定的话语，释然的笑了。
约定，是的。
第二日，再一次是晴雪的不告而别，然而这次浮生心中却没有了埋怨。
因为她知道，她只是去完成她的约定。
她许下的承诺。
晴雪走在小道上，四周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桃花含苞待放。
她仿佛回到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地方。
然后耳畔依稀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他说：我，回来了。
浮生酒楼门前高挂着几个大红灯笼，彩带系了几层，原本就很大气的店面瞬间变得富丽堂皇。
来吃饭的人一批接着一批，热闹非凡。
今天，酒楼特别忙特别忙。
因为，今天是乞巧节。
伙房里不停地响起诸如此类的声音：
“栖凤雅间加菜！糖醋湖鱼！”
“左大堂！醋溜翠色！”
“右大堂！脆炸鸡柳、红烧鲈鱼！”
“檀香雅间……”
厨子们都快忙疯掉了，他们的都做都开始机械起来，处理材料烧菜翻锅放调料，每个动作今天差不多都坐上了几百遍以上。
“栖凤雅间加菜！烤鸭三只！”
负责雅间的厨子之一匆忙间听见这话，边炒着菜边低声咒骂：“他娘的！雅间那些满是臭铜钱味儿的人就不会少点的菜！这都是第几次加菜了！”
“好了！那些都是客人，我们能怎么样？好好烧菜！别砸了我们浮生酒楼的招牌！”另一个厨子边忙着自己的事边回了那个厨子一句。
“啧！”
伙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大堂里也是同样不轻松，小二和一些丫鬟的腿都快跑断掉了。
做账房的碧凝钰也是打算盘打到手麻掉了。
堆着笑容的脸已经僵硬，现在就算抽动嘴角一下也十分困难，因为脸已经笑僵了。
碧凝钰抓着没有客人来结账时间揉着自己脸和嘴角，虽然面上还是那温柔的样子，心里却把那个把浮生拐走的某只耗子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不停轮回。
死耗子，每逢节日酒楼就会增加几倍的客人你不知道吗？！居然就这么把浮生拉走去玩了！！玩你个头！！有哥哥和妹妹乞巧出去玩的吗？！玩死你！玩死你！！该死的耗子！！
又看见一个客人过来结账，碧凝钰连忙堆上笑容，心里却是又把某只耗子骂了一遍。
于是，某只在大街上看花灯的人形大耗子又开始打喷嚏。
“啊嚏！啊嚏！”白玉堂喷嚏不断。
浮生又是上上下下把白玉堂看了遍，郁闷道：“五哥你没得风寒啊？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打喷嚏？没事吧？”
“我没事！啊嚏！”白玉堂刚说没事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浮生无奈。
“五哥……要不我们回去吧？你一直在打喷嚏啊！”
“不行！”耗子瞬间炸毛，“绝对不行！”
看着白玉堂龇牙咧嘴绝对不符合他白五爷形象的动作，浮生挑眉心中道：这白耗子疯了？
“五哥，我们回去吧，酒楼今天一定很多人，我要回去帮忙的。”浮生道。
今天可是乞巧节，每年酒店里人多得根本无法相信，这只白耗子居然把她拉出来。
“不行！绝对不行！！”耗子眼中的火焰值飙升中。
这耗子今天没事吧？！怎么想吃了火药一样啊……浮生皱了皱眉。
“五哥……我真要回去，不然碧姐明天要说死我的！”
碧凝钰别看她长得温柔，平时待人温和，其实爆发起来比谁都可怕。
想当年浮生还在山上跟着酒陵老修炼的时候，就被碧凝钰的外表骗了几百回。
有次，浮生和酒陵老意外的研究出了新品种的酒，兴奋得两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里喝酒。
碧凝钰当场就飚了，很霸气地把浮生和酒陵老都骂了一通，然后把两人赶上床睡觉。
那个时候浮生才知道，这居酒谷的真正头头绝对不是酒陵老，而是碧凝钰。
“不行就是不行！”白玉堂一把抓住浮生的手腕，有些恶狠狠地说道，“今天你绝对不能会酒楼！”
…………………………
浮生心中一片无语，然后开口问道：“五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行吗？”
“你看，你说要送我东西已经送了，花灯也看了，放灯也放了，整条大街都逛过了。”浮生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什么都做过了，为什么不能回去呢？”
白玉堂语塞，然后有些底气不足地道：“谁、谁说都做过了？”
浮生一挑眉道：“那五哥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那个……那个……”白玉堂拼命想，然后想起了什么马上道，“对了！巧果还没吃呢！”
巧果的历史并不长，几十年前才刚刚出现的，不是以前流传下来的乞巧食俗，但是这种面食做起来并不麻烦，但很好吃，是小孩子很喜欢的零嘴之一，所以即使不是乞巧节，在一些店里还是有卖的。
乞巧时做的巧果和平时不同，都是用专门的模子做出来的，上面通常刻有很多图案，如老虎、兔子，猫，等等，乞巧的时候有些人还会将许多巧果串在一起，然后或是挂着墙上或是给孩子带上，据说孩子吃了这样的巧果就可以变得十分心灵手巧。
当然，只是传言。
浮生听着白玉堂讲起巧果，又是一挑眉道：“五哥，我好像记得，你拉我出来的时候我就在做巧果吧？那时候我还问你要不要来点，结果你怎么回答我的？”
白玉堂想起自己说的话，整个人僵住。
一个半时辰前。
“小浮子！”白玉堂冲进了浮生酒楼的伙房。
浮生被吓了一跳，手一颤，手中的巧果一下子就掉进了已经烧得滚烫的油锅里。
‘兹————！’
几颗巧果一入油锅就开始在其中不停上下翻滚。
“白、玉、堂！”浮生的口气有些咬牙切齿。
她该庆幸油锅已经开了还是应该庆幸她手中只拿了几个巧果而不是一个放了几百个巧果竹制编盆？
“咳……”白玉堂干咳了一声。
看着白玉堂心虚的样子，浮生暗叹一口气，反正被他毁了的菜不是一道两道了……
“或许，你现在应该说明一下你又这样匆匆忙忙冲进来是为了什么？”
浮生看着锅内快要被炸好的巧果，然后从一旁拿起一个被穿了孔的大勺子，不时在锅中捞个几下。
“小浮子，晚上去看花灯吧？”白玉堂看浮生好想没生气，马上问道。
浮生将锅中的几个意外被提前炸了的巧果捞出，然后放在一旁的盆子上，递到白玉堂面前道：“吃不吃？”
白玉堂看着面前的巧果，瞪眼。
“不了，五爷我对巧果一点兴趣都没有，小浮子晚上去看花灯吧！”
回想起自己说的话，白玉堂抽了抽嘴角，恨不得自己拍自己一巴掌。
“五哥，我要回去了，你要是还要继续逛的话，就自己继续吧！”
浮生就等白玉堂愣神的一刹那，转身就是运起轻功，飞身离去。
这下白玉堂算了反应过来了，一下子脸阴沉得有些扭曲。
“该死的臭猫！五爷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暗暗咒骂了一句，白玉堂也运起轻功，企图跟上已经离开很远的浮生。
今天风流天下傲笑江湖我一人的白五爷，怎么会如此的不对劲呢？
这事还要回到三天前说起。
“哟！臭猫，五爷来了！”白玉堂落在房梁之上，然后一个黑影被白玉堂扔给展昭。
展昭伸手一接，定晴一看，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浅笑。
“不知白兄从哪里寻来的女儿红？”轻轻打开，浓郁的酒香顿时蔓延开来。
“哼！你管五爷我从哪里寻来的酒？”
展昭轻笑一声道：“难道不是从浮生那里‘拿来’的？”
“你、你管！”白玉堂像是被拆穿的心事一样。
“展大哥，你猜得对，就是这只死耗子从我这里‘拿走’的！”
突然又是一个声音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声。
两人转头一看，就见浮生从另一个房梁上跳了过来，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哈哈……小浮子你来啦……”白玉堂干笑。
“对啊，我来啦！又从我那拿了一坛二十年上好的女儿红！小心我下次把女儿红换成花雕！”浮生威胁道。
虽然花雕与女儿红其实是同一种酒，硬说有的话也就是有一些酿制上的小区别，但是白玉堂偏偏不喜欢这酒。
用他的话来说，‘花雕，花雕，如此悲伤凄凉的名字，和女儿红的意境差了太多！五爷我不喜欢！’
白玉堂听见浮生说道花雕，眉就是一皱，苦笑道：“小浮子，这种事你可别做！”
浮生坐下，将手中的一坛酒和一个食盒塞给展昭。
展昭也没问，掀开酒盖，一股熟悉的酒香飘散开来，不似女儿红一般浓郁，淡淡的却很是好闻，他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浮生：“浮生，这是未浊？”
浮生点了点头，然后笑盈盈地说道：“我看展大哥你很喜欢未浊，就带了一坛过来。”
他本就是经常被白玉堂拉去喝酒，喝得酒不是上好的佳酿，就是那二十年上好的女儿红。
渐渐的，口味也变得叼起来。
而自从第一次展昭喝过未浊后，就喜欢上了这酒。
这酒不似女儿红那般浓烈，却是回味很浓，第一口喝下去或许没有多大的感觉，也就是好酒一词罢了，但是喝完后回味却是很浓，那股酒香在口中挥之不去，让人不禁不间断的回味喝酒时的那味道。
未浊唯一的缺点就是后劲有些大，所以一次最多只能喝一坛，不然之后头会痛死。
展昭心中一股淡淡的暖意涌上，未浊酿制的复杂和难得他也听白玉堂讲过一二，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拿出来给他……
白玉堂看见浮生又将未浊拿了出来，挑眉道：“小浮子，你对这猫还真好啊？未浊我记得你店里只有八坛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的！”浮生耳朵有些红。
不就是把店里仅存的八坛酒里的一坛拿出来了嘛……她又不是不会再酿！
“浮生……多谢。”他轻声道。
展昭的原本硬朗的脸线此时很柔和，月光晕在他闪着亮光的眼中，深邃却又温柔的眼神让人深陷其中，嘴角抿着一抹浅笑，看得浮生呆愣在那里。
对视片刻，浮生顿时脸烧了起来，耳朵更是烫得不行。
连忙低下头不看展昭，然后用着蚊子叫般的声音说道：“展大哥，还有一盒果子，你尝尝看吧……”
“好。”他温柔地声音响彻在耳畔，浮生不经意间开始心跳加快。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顿时嘴角抽了一下。
喂喂喂，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没看见五爷我还在这里吗？还有那这臭猫，没事笑得这么灿烂干吗？要去勾引人啊？！小浮子你那羞涩的样子又是闹那样啊！我看臭猫那笑很傻！你脸红个什么啊！！某只白耗子的心中愤恨地吐槽着。
于是，某只耗子决定要破坏此时这种诡异的暧昧气氛。
他在某只猫动爪子吃东西之前就动爪子将其中的一块果子拿了去塞进嘴巴里。
“恩、恩……小浮子这是什么点心啊？你新创的？很好吃啊！”
被着耗子一弄，刚才那气氛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浮生恢复过来，然后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道：“你傻了啊！这是巧果啊！过几天就乞巧了！”
展昭看着食盒里有些不一样的巧果，有些疑惑地看向浮生：“这是巧果？”
“我把市面上的巧果改了改，准备乞巧那天在店里买或作为客人的饭后点心。”浮生解释道。
然后期待地看着展昭。
展昭看着浮生那双闪亮亮的眼睛，咳了一声，然后拿起一个印有桃花花纹的巧果咬了一口。
很脆的外皮，不同于其他的巧果带有一股浓郁的芝麻香气，最大不同的是里面加入了馅料，展昭吃的这个里面加的豆沙，豆沙磨得很细，而且不甜，软糯的口感和外皮和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感觉。
总而言之，和其他巧果很不一样而且很好吃。
“怎么样？”浮生很期待，她研究了好久，虽然改良酒她是强项，但是并不代表她改良果子会好。
展昭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浮生高兴地喊了一声。
“小浮子，我也会很好吃，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某只耗子哀怨了。
浮生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要是你能好好的平常我当然会有反应。”
“我有好好的品尝啊！”某只耗子努力为自己辩解。
“但我不认为你那狼吞虎咽式的吃法叫做‘品尝’。”浮生还是那凉凉的口气。
白玉堂瞬间噎住。
柳浮生！我和你二十多年的情谊就抵不过你和臭猫的这两年吗？！太过分了！这只臭猫哪里好了！耗子心中继续愤恨地吐槽着。
耗子用着及其幽怨地眼神盯着浮生。
浮生才不会管那个从小到大欺负她的白玉堂怎么样，对着展昭问道：“展大哥，乞巧那天来我的酒楼怎么样？给你做些吃的！”
“这……展某那些要巡街……”展昭抱歉地看着浮生。
“那巡街完过来吧？我就没见过展大哥你好好过过什么节日！今年的除夕夜，你居然去守城门！开封府那群人劝你你都不回去，还有元宵……”
浮生带着抱怨的口气数落展昭的‘不是’。
展昭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那都是我的职责。”
“展大哥……尽忠职守是件好事，但是……你也要对自己好点啊！”浮生很认真地说道。
展昭一愣，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浮生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展昭这样说：“展某……三日后会去造访，到时就打扰浮生你了。”
“展大哥，你答应了？”
“恩。”
“太好了！”
看着展昭眼中的笑意，白玉堂的心再一次的扭曲了……
死猫！你别想痴心妄想！我偏要不让你如愿！你不要想靠近我的妹妹！
【讲到这里作者不得不出来吐槽一把了。
我说五爷！明明是你的妹妹自己邀请猫儿的啊！和猫儿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五爷你的想法到底有多扭曲……】
于是，就有了今天白玉堂的各种不正常。
原因，不过是因为某只耗子脑补过头了……
回去的路上，浮生突然看见街道的一处挤满了人，原本浮生并不想多管，却看见了那身着绛红官袍的那个人。
迟疑了一下，浮生还是从屋顶上跳下，走向人群。
浮生随便拦住了一个人问道：“这位老大爷，发生什么事了？”
“啊呀！造孽啊！”老大爷叹了一声。
听着老大爷的叙述，浮生也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就是一个小贼想乘着这乞巧佳节人群众多不易被发现的档大捞一把，结果刚刚投了一个带着孩子出来的妇人，就被妇人发现了，小贼太过紧张居然捅了妇人一刀。
现在妇人失血过多，就快要撑不住了，而大夫却是迟迟没有赶到。
展昭将妇人的穴道点住，却是没什么大用，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让一下行吗？我是大夫。”
听见这个声音，展昭一脸惊讶，浮生？
就见人群让出了一条道，浮生快步走了过来。
“浮生？你怎么在这里？”这时候她不应该在酒楼里吗？不过幸好她来了……
展昭松了口起
“这事待会说。”浮生从怀中取出银针和一瓶药。
先喂妇人吃了一颗药丸，然后取出银针在妇人颈间的一些穴道扎下。
“暂时控制住情况了，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可以安静治疗的地方？”浮生高声问道。
人群中一个妇人喊道：“前面就是我家，去我家吧！”
“多谢大婶！”
将受伤的妇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浮生只留了一个女子打下手，然后就开始真正的治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浮生终于从屋子里出来。
“浮生，如何？”展昭问题。
浮生笑着点了点头，道：“没事了，就是失血过多现在还十分虚弱。”
然后转向那个将自己家腾出来的妇人道：“多谢大婶了。”
“诶，不用谢不用谢。”妇人连忙摆摆手。
浮生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一个是小孩子眼中恐惧的神色还未完全退去，紧紧地拉着他前面的那个女子的衣服。
女子一看就不是中原之人，穿着十分奇异，应该是南疆之人。
“这两位是……？”
“哦，这是刚才那位妇人的孩子，这位姑娘……恩……”展昭不知应该如何解释，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刚才那孩子在哭的时候安慰了那孩子，结果这孩子就不放开她了。”
“这样吗……”
浮生走了过去，笑着道：“你好，我叫柳浮生，你呢？”
“柳浮生吗？这名字真好听，我叫你生生好不好？”女子也笑了起来，“我叫风晴雪！”
生生？！这是什么称呼？！浮生有些僵住。
“风姑娘，那个……生生……有些……”浮生不知该如何拒绝对方的热情。
“生生不好吗？那就叫浮生好了！”风晴雪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浮生你叫我晴雪就好！”
浮生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但却是一点都不反感。
因为风晴雪给她的感觉很好，特别的温柔。
“晴雪。”浮生笑着应了。
如何浮生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道：“你娘没事了哟，快去看看她吧！”
“真、真的……？”那孩子还带着一丝哭腔。
“真的，姐姐没骗你，快去吧！”
“恩！”
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房间里。
浮生看着那小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眼中却愣是出现了半分落籍
爸妈……
那两个模糊的人影在浮生的脑中闪过，这么多年，他们两人的样貌已经模糊，只留下那一句句温暖的话语，还有以前种种美好的回忆……
她的乱想些什么，不是还有娘在吗……
浮生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摇了摇头。
“浮生？你刚才没事吧？”风晴雪敏感地察觉了浮生的情绪波动。
浮生连忙道：“没事。”
“那就好！”风晴雪扬起一个笑容。
“展大哥，你待会还去巡街吗？”浮生走到展昭身旁问道。
“恩，浮生，我今天会过去的，但……可能晚一些，抱歉。”展昭抱歉一笑。
“没事！”浮生调皮道，“大哥可是这汴梁城的保护者！”
“你啊！”展昭失笑。
浮生吐了吐舌头，道：“展大哥你快去吧！”
“你也快会酒楼吧，也不早了，若是太晚，就别等我了。”
“这怎么行！”浮生瞪大眼睛看展昭，一脸的‘不可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去吧！”展昭无奈。
“恩！”
展昭走后，浮生来到风晴雪面前道：“晴雪，你有地方住吗？”
“还没，我刚刚到这里。”风晴雪回答道。
浮生眼睛一亮，道：“那去我的酒楼住吧！”
“浮生还开酒楼吗？”风晴雪睁大眼睛看浮生。
“恩！是这开封汴梁最好的酒楼！”浮生对于自己的店，一直有一种纯然的自傲感。
“真的吗？”
“恩！”
走到浮生酒楼跟前，浮生与风晴雪就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碧凝钰看见那个走进来的身影，瞬间眼睛一亮，总算回来了。
虽然客人比起前几个时辰来说已经少了很多，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不间断工作的洗礼，碧凝钰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从晚饭时间开始就已经滴水未进了。
“碧姐！”浮生快步走了过去。
“浮生，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快忙死了……”碧凝钰的口气带着几分埋怨。
“呵呵……”浮生干笑两声道，“还不是那白耗子把我拉走了。”
“对啊……那只白耗子……”
不好！有些危险！！浮生听见碧凝钰的口气心中马上警钟大作。
“那个，碧姐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浮生连忙说。
碧凝钰点了点头，她的手酸死了。
“那个，碧姐，这是风晴雪，我刚结识的好友，晴雪，这是我师姐碧凝钰。”浮生介绍道。
碧凝钰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子。
南疆一代的服饰层层叠叠的穿在她的身上，但她却丝毫不觉得热的样子，有些古怪，但是眉目清正，应该不是个坏人。
碧凝钰心中点了点头，然后展开笑颜道：“你好。”
“你好。”风晴雪回以笑容。
“晴雪姑娘，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浮生一样叫我一声碧姐。”碧凝钰道。
风晴雪看着眼前女子温婉的笑容，明明和红衣女子不一样但还是将两人重叠在了一起。
红玉姐……
浮生见原本风晴雪有些呆愣地看着碧凝钰，担心地轻轻摇了摇她：“晴雪，怎么了？”
风晴雪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抱歉，碧姐让我想起了故人。”
“故人？”浮生有些好奇，“长得和碧姐很像吗？”
风晴雪摇了摇头，道：“长得不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像。”
虽然碧凝钰没有红衣女子那般的阅历还有那沧桑的味道，但是……
那种让人安心的长辈的感觉很是相同。
浮生见风晴雪眼中怀念的味道，觉得自己可能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晴雪，我是不是问错什么了？”
风晴雪见着浮生小心翼翼地样子，马上知道她误会了，立马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只是我已经很就没有见过那个故人了。”
“这样啊……”浮生暗暗松了口气。
“浮生，你在这里给客人们结账吧，我给晴雪准备客房休息。”碧凝钰道。
浮生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晴雪说：“待会我来找你！”
“恩！”
然后晴雪跟着碧凝钰上了二楼，而浮生则是在一楼柜台前‘啪啪’打起了算盘。
对啊……很就没见了。
多少年了呢……？她，根本不知道。
以前，还可以看见那个曾经拿着佛珠的男子和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偶尔还可以看见那个渐渐长大的狐狸。
凑巧的话还可以看见红衣女子和她追随的那个冷峻的白发男子。
有些时候去青龙镇还可以看见那对兄弟。
现在，拿着佛珠的男子一家还有那对兄弟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红衣女子还有可爱狐狸也是很少见到。
很多走过的地方，帮助过的人都一个个不见，然后又是新的出现。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是……她从来不后悔。
从那天她和尊敬的大神兑换了和灵女一样长的寿命时，她就没有后悔过。
因为她答应了那个人，要陪他一起走一起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她，不会后悔。
因为，他一定可以回来，一定可以。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浮生呼了一口气，心里感叹，这种日子要是天天来，酒楼生意是好，但也太累人了点。
此时，有一个人走进了店内。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打……啊！展大哥！”
就见那人换下了绛红官袍，一身蓝色长衫。
“还有我呢！”白玉堂窜了出来。
浮生看见白玉堂嘴角一抽，她的酒又要遭殃了。
“刚刚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你人！”白玉堂窜过来，一脸戒备地看着展昭。
展昭看着白玉堂敌视的眼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兄……展某可是哪里不妥？”
“哼！”白玉堂就哼了一声没说话。
展昭更加满头问号，最近他确定他没得罪这只耗子啊……？
“好了，你们两人上楼吧，我房间旁边那个房间，碧姐和我刚结识的朋友在哪里，我待会做些菜，算是夜宵。”然后浮生看着白玉堂道，“放心，有酒，你最喜欢的女儿红。”
白玉堂眼睛一亮。
“还不上去？”浮生挑眉。
“打扰了。”展昭还是那样礼貌。
“哼……假正经。”
“白兄，展某可是有得罪白兄的地方？”
因为浮生的调和，这些年两人的关系已经渐渐缓和，但是今日……
白玉堂一愣，别过头，闷闷道：“没、没有。”
浮生则是皱眉看着白玉堂，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快上去吧，我去伙房了。”说完，浮生转身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无言，一起上了楼。
浮生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又炸了些巧果，最后带着两坛酒上楼了。
浮生才走到给风晴雪准备的房间跟前，就听见里面愉快的交谈声。
“这么说，你已经走过那么多地方了？”碧凝钰有些吃惊地声音。
“恩，”可以听出风晴雪语气中一丝怀念愉快的感觉，“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好的有坏的，但是真的很开心。”
“姑娘有如此毅力，让展某不得不佩服。”
“风姑娘，你是个奇女子。”白玉堂感叹地说道。
浮生轻笑着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道：“看来几位聊得很开心？”
“刚刚做的，大家尝尝吧，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和果子，大晚上的吃太好对身体可不好。”浮生将托盘放下，然后将另一只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
“你的女儿红。”浮生拿起一种一坛，扔给坐在窗框上的白玉堂。
白玉堂一把接住，也没多说什么，掀开酒盖，拿起就往嘴里灌。
放下酒坛，白玉堂一脸回味：“痛快，好酒！”
浮生将另一坛就掀开，然后回白玉堂道：“我店里的酒，怎可能不好？”
白玉堂没回话，又是狠狠灌了一口，独看窗外月色。
这白耗子……没事吧？浮生挑眉。
于是浮生故意提高了嗓子，对展昭道：“某个人就会喝，连句谢也从来不说，你说对不对，展大哥？”
展昭眼中闪过无奈似的笑意，然后接道：“恩，某人一直这样不是吗？”
耗子马上转过头从窗框下下来，狠狠瞪展昭：“臭猫，你说谁？！”
“谁应了谁就是那个人呗！”浮生凉凉地说道。
“小浮子，你偏向外人！”白玉堂悲愤道。
浮生挑眉道：“这是展大哥，才不是外人。”
恩……挺正常的，应该没出什么事。
一旁的风晴雪看着三个人虽然在拌嘴，却是气氛和睦，使她不禁怀念起以前。
碧凝钰看着风晴雪眼中越来越浓的怀念之情，心中一叹，她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这一夜，几人谈笑不断，气氛愉快比往日更胜。
第二日，浮生去寻找风晴雪时，没有寻到她的人，只有留下的一封信。
她，不辞而别。
许多年后，浮生已为□□，但却坚持开着浮生酒楼，不肯退居在家。
那是第一场春雨过后的一天。
开封汴梁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身着异服的女子。
但是，即使是如此突兀的着装，却没有带给人们异样的感觉。
因为，女子脸上时刻挂着的温婉笑容。
但是偏偏有人就是不被女子脸上的笑容感染到。
一个衣着邋遢的男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狠狠撞向女子。
女子身形一晃，躲开了男子的身影，男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女子向男子伸出手，脸上没有丝毫因为他的举动而愤怒的样子。
但是男子不会注意这些，他注意的只是女子颈间那样子奇特的玉佩。
他突然伸出手狠狠一拉，连着绳子将玉佩拔下。
女子神色瞬间一变。
才是眨眼间，在场的众人根本没看清楚女子的动作，就看见女子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巨大的镰刀，刀锋透着凛冽的寒光。
男子一下子脸就白了，惨叫一声逃走了。
女子顿下身捡起那块玉佩，神色微微一黯，又瞬间恢复。
女子将镰刀‘啪’得一分二，把柄一瞬间变成三截被女子捆在腰间，而镰刀部分则是插在大腿处，最后用衣服掩上。
当女子再次走到大街上时，人们却是一副躲避的样子。
女子心中叹了口气，像是这种事情遇见得多了。
又走了一会儿，女子走到了一家酒楼之前。
踏进酒楼，女子就看见了坐在柜台之前的浮生。
“客官，要点些什么？”一个小二迎了上去。
女子摇了摇头，对着浮生道：“浮生，不认得我了吗？”
浮生站了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子的方向，这个声音……
“晴雪？”浮生还有些疑惑。
风晴雪看着浮生奇怪地样子，问：“浮生，你的眼睛……？”
“真的是晴雪？”浮生惊喜道，她出了柜台，走到风晴雪的跟前。
“真的是我，好久不见，浮生！”但说完这句，风晴雪看着浮生的黑色双眸，迟疑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浮生，你的眼睛……怎么了？”
浮生听到她的问话，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然后一笑道：“没什么啊？晴雪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真的……没事吗？”风晴雪又问道。
浮生点了点头，道：“真的没事！”
“别杵门口了！去我屋里吧？”浮生拉住风晴雪的手，看着她。
风晴雪点了点头，道：“好。”
上楼时，碧凝钰从屋里走出，看见浮生身旁的人吃了一惊。
“你……你是……晴雪？”碧凝钰的口气有些迟疑。
太像了，却又太年轻了。
这么多年，时光的流逝根本没有在她的容貌上留下痕迹。
依然和当年相遇时那样年轻美丽。
“碧姐。”风晴雪露出一抹笑容。
碧凝钰看见的还是和当年一样，是风晴雪的眼神。
依旧和当年一眼，清澈见底。
“碧姐，我和晴雪要去房间里聊聊，你要不要一起？”浮生微笑着问道。
碧凝钰看着自己师妹比当年成熟许多的容貌，嘴角挂着与当年不同的笑容。
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那份天真，那份纯然。
浮生从那对于她来说最凄惨的一年里学到了太多太多。
甚至还有逃避。
“不了，我还是下去帮忙吧！”碧凝钰摇着头拒绝了。
然后她看着浮生伪装甚好的看着风晴雪，说笑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浮生和晴雪大概真的是太久太久没见了，她们谈天说地，一刻没有停过。
“晴雪，你为什么这么坚持？”浮生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想问她为何这么坚持地要将自己的足迹留遍大江南北，不管春夏秋冬的去旅行，她只是一个女子不是吗？她也需要休息不是吗？
晴雪大概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问这个问题了，所以她的笑容依然不变。
“浮生……这是一个约定，我一辈子的约定。”晴雪用手紧了紧胸前的玉佩，轻声答道。
是的，约定。
一辈子的约定，他和她的。
不，或许还有执念，她相信他不会离开，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和她一起看遍山川河流，走遍大江南北，帮助很多很多人……
一辈子在一起。
直到，他们两人灵魂都消散的那一刻。
浮生听着风晴雪那透着坚定的话语，释然的笑了。
约定，是的。
第二日，再一次是晴雪的不告而别，然而这次浮生心中却没有了埋怨。
因为她知道，她只是去完成她的约定。
她许下的承诺。
晴雪走在小道上，四周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桃花含苞待放。
她仿佛回到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地方。
然后耳畔依稀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他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