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情’字无价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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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老师，今晚你还给我讲故事吧？昨晚你一给我讲故事，我睡得好快哦！”正在茶园旁，一瘸一拐地巡视少年们的工作的水戈险些被突然自其身旁冒出的晓秋之语吓个半死。
“咦？那边有情况，我去看看！”水戈假装听不见晓秋之语，找了个借口，逃也似地溜走了。
“嘿嘿！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害羞？”晓秋轻声嘀咕了一声，而后朝另一方向蹦跳而去。
…
“呼！”甩开了晓秋的纠缠，水戈‘跑’至茶地中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但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今天，这片茶地里没有昨日的那般言笑声了。虽偶有几人吭声，却再无昨日金尽欢那般一呼百应之下的玩笑打闹，这种现象让水戈心里很是疑惑。水戈曾想过采茶的这群少年在金尽欢带领之下一同‘罢工’吵闹着回去的情况，也曾想过他们一齐躲在某个阴暗角落偷偷快活的场面，却未想到他们皆都闷着头采茶，对对方仿若陌生人一般对待的模样。
“咦？你们这群猴子，今天是什么了？吃错药了？还有你们的‘金兄’呢？”水戈抓住身旁才茶的一个少年，问题连环问出。
回答水戈的是少年的苦笑与摇头，而且水戈竟发现这少年居然是破天荒地勤快采茶，完全没有先前那般拖拖拉拉的动作。
水戈皱眉，心中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水戈与不同的几个少年问了同样的问题，回答他的皆是摇头苦笑，而后全是埋头苦干，一副异于平时的模样。
一瘸一拐地在茶地里千番寻找，水戈终于找到了事主，金尽欢。
水戈看见金尽欢的时候，那是水戈看见金尽欢最为狼狈的模样。
只见茶地里，金尽欢捂着胸口，不顾肮脏地卷躺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在其身旁，一滩不大不小的血水格外惹眼。
“金尽欢！”水戈轻呼一声，动作很不麻利地俯身翻看躺在地上的金尽欢的情况。
水戈掐了金尽欢的嘴上人中好一会儿，金尽欢才悠悠转醒，但他苍白如纸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金尽欢初醒，一看扶着他的是水戈，他竟给水戈一个满是歉意的微笑。
“哎，你们几个采茶的猴子，快过来，不然老子可要发火，收拾你们拉。”水戈扯开嗓子大呼。
“还好吧？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实在不行，我跟胡师兄打声招呼，让你先回去养伤，采茶的事就让他们多分担一点吧！”水戈一看金尽欢的伤势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之外，其咬咬牙说道。
其实水戈可不想放金尽欢回去，要知道金尽欢平时可是这群‘采茶’的少年们的首领般的人物，假若放他回去，指不定这些少年们又玩出什么花样。
可金尽欢之伤，水戈可是知道的。那黑衣人的一道剑光，就让水戈的小腿现在还是处于‘罢工’状态。而身受黑衣人两道剑光的金尽欢哪怕有疗伤宝药相助，但经过昨天的劳累，金尽欢的伤势只会比水戈重，不会比水戈轻上半分。
故，水戈没有任何理由留下金尽欢。
可是…
“不啊！水老师你这样不公平啊！你这样做是让我们群龙无首，而且又加重我们的劳动量，这样我们不就要累死在这里了吗？”有人反驳水戈。
“金尽欢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平日那么要好，今天帮他采了他那一份茶叶，有何不可？难道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连一点茶叶都比不上，一文不值？”水戈不屑地冷笑说道。话说之时，水戈曾想冲动地站起，暴揍这些少年们一顿，但还是被他强忍住了。
“兄弟？是兄弟的话，他能为了自己少顿责怪而牺牲我们这么多人的幸福？将我们全部留在这个鬼地方采茶？”少年们冷笑连连。
闻言，水戈一顿愕然，而后他又很快醒悟，他已猜到事情的大概经过。同时，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胸膛中猛烈烧着，忍也忍不住。
“你们这是要闹那样？兄弟之情说放就放？”水戈将扶着的金尽欢砸在地面之上，而后脚踢围过来的少年们。同样他还不顾金尽欢的伤势，拉起他的衣领，朝着他的脸上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经历过，才会懂。
水戈恼火于自己过去之时，曾伤害过他的兄弟，是义结兄弟，也有亲生兄弟，哪怕最后水戈都得到了他们的原谅。但错就是错，水戈恨自己，也更懂得兄弟之间的情谊是如何的珍贵，他怕他的学生重蹈覆辙，将来痛恨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
“金尽欢平时我对你不满，但是我于心而言，确实没有理由打你。可如今你看你把你们的友谊弄成什么样子？现在哪怕我没有理由打你，可我还是要打你，打狗般的打。”一巴掌不过瘾，难解水戈心中之火。水戈再举拳，对着金尽欢胸口的旧伤处就是轰出几拳。
这几拳，水戈并未留情，拳拳入肉，拳拳见血。
几拳之后，水戈的拳头痛得裂开了个口子。金尽欢更是惨烈，他的胸口已是血染一片，艰难呼吸，牙齿紧咬地不吭一声，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只挂着苦笑。
是的，金尽欢也曾觉得对不起平时称兄道弟的少年们，可是他的生活并非平时他表现的那般潇洒，那个来自大家族的子弟肩上不扛有重任？为了家族的期望，金尽欢真的能完全无视来自胡飞天的“不靠谱”？
金尽欢在正浩院里其实不潇洒，只是他平时比较会装罢了！
“水老师，你别打了。金尽欢本是受了重伤，你再这么打会出人命的。要不你将金尽欢先送回去吧，我们将他的那一份一并完成就是了。”一群少年之中，有人弱弱地说道。金尽欢与他们称兄道弟多时，哪怕他们真的要将与他的那份情谊割断，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唰！
水戈转眼狠瞪着那群少年，其眼中血丝告诉那群少年人，水戈对此事的憎恨程度。
水戈的功夫不咋滴，这群少年都懂，但是水戈的身份摆在那儿，再者这群少年本是理亏，也曾觉得有那么一丝‘对不起’金尽欢的意思。
毕竟金尽欢平时待他们如何，他们是知晓的。现下，金尽欢有伤在身，他们却没能分担金尽欢的劳累，他们有愧与金尽欢。但是，他们一想到金尽欢竟不愿为他们背这么一次小小的黑锅，这就好比是在告诉他们，他们之间的情谊一文不值，这叫他们这些少年人什么能咽下这口气？
“真正的兄弟之间，错是两人的错。或许你们认为金尽欢一人的‘怕’比不上你们众人的舒坦，可是你们居然为了你们的舒坦，让一个兄弟来面对这个‘怕’字，你们真伟大啊！我要是有你们这么伟大的兄弟，我就拿刀结束了你们。”水戈暴怒，举起巴掌就将离他比较近的几个少年一一扇飞。
水戈一席话语惊醒这些少年们。
是的，金尽欢让他们失望，这是金尽欢的错。但是他们却逼金尽欢失望，他们才是最大的错误者。
水戈不管这些少年心中是否醒悟，曾经的痛烙印在水戈心中，如今他难以回去弥补，积压的自责让他疯狂。眼见这些少年一个个都低头不语，水戈现在真有宰了这些少年的心！
举步欲行，水戈就要将这些少年们虐个遍。不想他刚举起的脚步被人拉住，水戈低头一看，却见金尽欢抬起他苍白的脸颊，虚弱地说道：“水老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他们，让兄弟们失望，你要教训就教训我好吧，就当做我为我所犯下的错赎罪。”
看着金尽欢的模样，听着他的话语，这种场面，水戈似曾相识。
这是一种乞求，水戈曾几番乞求能‘回家’，想用他的一生的时间，讨得弥补曾经过失的机会。
画面虽不完全一样，但金尽欢的举动也触动到了水戈的心，甚至那些围过来的少年们都被感动。
可是，水戈笑了。
倘若情不在，也许金尽欢还是真心为他曾经的‘兄弟’付出，水戈亦会如此，可当水戈以第三人的身份看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慌了。水戈怕他还未弥补，情却已不在。
于是，说水戈是笑了，却更像哭！
恨，水戈恨这种可能。
怕，水戈怕这种可能。
水戈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一天。
于是水戈选择‘自虐’，将金尽欢当成自己。
拳打脚踢皆指向金尽欢，水戈虽是个病号，但是当他疯狂之时，他甚于猛兽。
金尽欢身上很痛，但是他心里却是很舒畅，因为他认为，这是他为‘兄弟’付出的。
“水老师，不要在打了，金兄他身上有伤，受不了这番痛打的。”少年们再次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想将水戈拉开。
“滚开，你们这叫兄弟？待我打死这厮，我再慢慢收拾你们。”水戈已被怒火烧红了双眼，他要让可能变成不可能。
将估计水戈的少年们一拳一脚地轰开，水戈再次扑向金尽欢，继续痛打。
被轰开的少年们摸着鼻青脸肿的自己，再看看被水戈痛打得奄奄一息的金尽欢，突然有人吼道：“狗屁的水老师，是他让我们对自己的兄弟情谊产生了怀疑与裂缝，是他痛打我们的兄弟。兄弟们，面对此事，我们什么办？”
“打他！”
“对，管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我们真要被赶出学院，辜负了家族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也要把他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他！”众少年也是愤怒了。
两面愤怒的人相遇，那就只剩下碰撞了。
放下了身份，这群少年与水戈对殴。
水戈一拳将一个扑身而来的少年干倒，水戈便觉腰间一痛，却是被另一个少年狠狠踢了一脚。
飞身将踢自己的少年扑倒，水戈就要挥拳重击，但他的小腿却是一痛，竟是被水戈不曾设防的金尽欢张嘴咬到自己原本的伤口之上，痛上加痛，水戈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
这群也是发疯了的少年可不会因为水戈的痛声嚎叫而放过他，这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更加勇猛无谓地扑向水戈，或拳打脚踢，或张口撕咬，都只为在水戈身上留点纪念的东西。
不多久，水戈便是败下阵来。
水戈是曾得些造化，让他的身体强度与和他一般年龄的一般家族子弟不相上下，加之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下，什么武技之类的东西都被这群少年遗忘，但大象虽大，却禁不住蚁多。而且这群正浩院的学生个个出身非同一般，自小便受家族的培养，身体素质自也非同一般，与水戈相比并不算蚂蚁。
如此，水戈的败其实在这群少年动手之时，便已注定了。
当晓秋已她柔弱的身躯将水戈自混乱的人群拉出的时候，水戈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证明了他的身份，可能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
“你们这群猴子给老子等着，我会回来的。还有，你们要是少采一片茶叶，有你们好受的！”这是鼻青脸肿地水戈被晓秋扶走之时，放下的狠话。
“我们等着你哦，水老师！不过现在的你已经很好看了！哈哈！”回应水戈的是一群身上都挂有彩的少年们的笑声。
这笑声似乎只出自一人，分不出彼此！
“水老师，我感觉你这样教学生，似乎不好！而且我听他们微词，皆对你无益。”晓秋疑问。
“展示师者风范，引导学生共鸣，让他们自寻道路，以自我为师，自由成长！这是本院坚持的核心宗旨。”水戈脸上大囧，嘴硬说道。
话说出口，水戈都有些得意于自己的说辞。
“哦，是这样的啊！咦！水老师，你什么在笑？伤成这样你也能高兴得起来？”远离了那群采茶少年，晓秋竟发现她扶着的水戈正在偷偷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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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老师，今晚你还给我讲故事吧？昨晚你一给我讲故事，我睡得好快哦！”正在茶园旁，一瘸一拐地巡视少年们的工作的水戈险些被突然自其身旁冒出的晓秋之语吓个半死。
“咦？那边有情况，我去看看！”水戈假装听不见晓秋之语，找了个借口，逃也似地溜走了。
“嘿嘿！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害羞？”晓秋轻声嘀咕了一声，而后朝另一方向蹦跳而去。
…
“呼！”甩开了晓秋的纠缠，水戈‘跑’至茶地中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但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今天，这片茶地里没有昨日的那般言笑声了。虽偶有几人吭声，却再无昨日金尽欢那般一呼百应之下的玩笑打闹，这种现象让水戈心里很是疑惑。水戈曾想过采茶的这群少年在金尽欢带领之下一同‘罢工’吵闹着回去的情况，也曾想过他们一齐躲在某个阴暗角落偷偷快活的场面，却未想到他们皆都闷着头采茶，对对方仿若陌生人一般对待的模样。
“咦？你们这群猴子，今天是什么了？吃错药了？还有你们的‘金兄’呢？”水戈抓住身旁才茶的一个少年，问题连环问出。
回答水戈的是少年的苦笑与摇头，而且水戈竟发现这少年居然是破天荒地勤快采茶，完全没有先前那般拖拖拉拉的动作。
水戈皱眉，心中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水戈与不同的几个少年问了同样的问题，回答他的皆是摇头苦笑，而后全是埋头苦干，一副异于平时的模样。
一瘸一拐地在茶地里千番寻找，水戈终于找到了事主，金尽欢。
水戈看见金尽欢的时候，那是水戈看见金尽欢最为狼狈的模样。
只见茶地里，金尽欢捂着胸口，不顾肮脏地卷躺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在其身旁，一滩不大不小的血水格外惹眼。
“金尽欢！”水戈轻呼一声，动作很不麻利地俯身翻看躺在地上的金尽欢的情况。
水戈掐了金尽欢的嘴上人中好一会儿，金尽欢才悠悠转醒，但他苍白如纸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金尽欢初醒，一看扶着他的是水戈，他竟给水戈一个满是歉意的微笑。
“哎，你们几个采茶的猴子，快过来，不然老子可要发火，收拾你们拉。”水戈扯开嗓子大呼。
“还好吧？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实在不行，我跟胡师兄打声招呼，让你先回去养伤，采茶的事就让他们多分担一点吧！”水戈一看金尽欢的伤势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之外，其咬咬牙说道。
其实水戈可不想放金尽欢回去，要知道金尽欢平时可是这群‘采茶’的少年们的首领般的人物，假若放他回去，指不定这些少年们又玩出什么花样。
可金尽欢之伤，水戈可是知道的。那黑衣人的一道剑光，就让水戈的小腿现在还是处于‘罢工’状态。而身受黑衣人两道剑光的金尽欢哪怕有疗伤宝药相助，但经过昨天的劳累，金尽欢的伤势只会比水戈重，不会比水戈轻上半分。
故，水戈没有任何理由留下金尽欢。
可是…
“不啊！水老师你这样不公平啊！你这样做是让我们群龙无首，而且又加重我们的劳动量，这样我们不就要累死在这里了吗？”有人反驳水戈。
“金尽欢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平日那么要好，今天帮他采了他那一份茶叶，有何不可？难道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连一点茶叶都比不上，一文不值？”水戈不屑地冷笑说道。话说之时，水戈曾想冲动地站起，暴揍这些少年们一顿，但还是被他强忍住了。
“兄弟？是兄弟的话，他能为了自己少顿责怪而牺牲我们这么多人的幸福？将我们全部留在这个鬼地方采茶？”少年们冷笑连连。
闻言，水戈一顿愕然，而后他又很快醒悟，他已猜到事情的大概经过。同时，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胸膛中猛烈烧着，忍也忍不住。
“你们这是要闹那样？兄弟之情说放就放？”水戈将扶着的金尽欢砸在地面之上，而后脚踢围过来的少年们。同样他还不顾金尽欢的伤势，拉起他的衣领，朝着他的脸上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经历过，才会懂。
水戈恼火于自己过去之时，曾伤害过他的兄弟，是义结兄弟，也有亲生兄弟，哪怕最后水戈都得到了他们的原谅。但错就是错，水戈恨自己，也更懂得兄弟之间的情谊是如何的珍贵，他怕他的学生重蹈覆辙，将来痛恨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
“金尽欢平时我对你不满，但是我于心而言，确实没有理由打你。可如今你看你把你们的友谊弄成什么样子？现在哪怕我没有理由打你，可我还是要打你，打狗般的打。”一巴掌不过瘾，难解水戈心中之火。水戈再举拳，对着金尽欢胸口的旧伤处就是轰出几拳。
这几拳，水戈并未留情，拳拳入肉，拳拳见血。
几拳之后，水戈的拳头痛得裂开了个口子。金尽欢更是惨烈，他的胸口已是血染一片，艰难呼吸，牙齿紧咬地不吭一声，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只挂着苦笑。
是的，金尽欢也曾觉得对不起平时称兄道弟的少年们，可是他的生活并非平时他表现的那般潇洒，那个来自大家族的子弟肩上不扛有重任？为了家族的期望，金尽欢真的能完全无视来自胡飞天的“不靠谱”？
金尽欢在正浩院里其实不潇洒，只是他平时比较会装罢了！
“水老师，你别打了。金尽欢本是受了重伤，你再这么打会出人命的。要不你将金尽欢先送回去吧，我们将他的那一份一并完成就是了。”一群少年之中，有人弱弱地说道。金尽欢与他们称兄道弟多时，哪怕他们真的要将与他的那份情谊割断，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唰！
水戈转眼狠瞪着那群少年，其眼中血丝告诉那群少年人，水戈对此事的憎恨程度。
水戈的功夫不咋滴，这群少年都懂，但是水戈的身份摆在那儿，再者这群少年本是理亏，也曾觉得有那么一丝‘对不起’金尽欢的意思。
毕竟金尽欢平时待他们如何，他们是知晓的。现下，金尽欢有伤在身，他们却没能分担金尽欢的劳累，他们有愧与金尽欢。但是，他们一想到金尽欢竟不愿为他们背这么一次小小的黑锅，这就好比是在告诉他们，他们之间的情谊一文不值，这叫他们这些少年人什么能咽下这口气？
“真正的兄弟之间，错是两人的错。或许你们认为金尽欢一人的‘怕’比不上你们众人的舒坦，可是你们居然为了你们的舒坦，让一个兄弟来面对这个‘怕’字，你们真伟大啊！我要是有你们这么伟大的兄弟，我就拿刀结束了你们。”水戈暴怒，举起巴掌就将离他比较近的几个少年一一扇飞。
水戈一席话语惊醒这些少年们。
是的，金尽欢让他们失望，这是金尽欢的错。但是他们却逼金尽欢失望，他们才是最大的错误者。
水戈不管这些少年心中是否醒悟，曾经的痛烙印在水戈心中，如今他难以回去弥补，积压的自责让他疯狂。眼见这些少年一个个都低头不语，水戈现在真有宰了这些少年的心！
举步欲行，水戈就要将这些少年们虐个遍。不想他刚举起的脚步被人拉住，水戈低头一看，却见金尽欢抬起他苍白的脸颊，虚弱地说道：“水老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他们，让兄弟们失望，你要教训就教训我好吧，就当做我为我所犯下的错赎罪。”
看着金尽欢的模样，听着他的话语，这种场面，水戈似曾相识。
这是一种乞求，水戈曾几番乞求能‘回家’，想用他的一生的时间，讨得弥补曾经过失的机会。
画面虽不完全一样，但金尽欢的举动也触动到了水戈的心，甚至那些围过来的少年们都被感动。
可是，水戈笑了。
倘若情不在，也许金尽欢还是真心为他曾经的‘兄弟’付出，水戈亦会如此，可当水戈以第三人的身份看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慌了。水戈怕他还未弥补，情却已不在。
于是，说水戈是笑了，却更像哭！
恨，水戈恨这种可能。
怕，水戈怕这种可能。
水戈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一天。
于是水戈选择‘自虐’，将金尽欢当成自己。
拳打脚踢皆指向金尽欢，水戈虽是个病号，但是当他疯狂之时，他甚于猛兽。
金尽欢身上很痛，但是他心里却是很舒畅，因为他认为，这是他为‘兄弟’付出的。
“水老师，不要在打了，金兄他身上有伤，受不了这番痛打的。”少年们再次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想将水戈拉开。
“滚开，你们这叫兄弟？待我打死这厮，我再慢慢收拾你们。”水戈已被怒火烧红了双眼，他要让可能变成不可能。
将估计水戈的少年们一拳一脚地轰开，水戈再次扑向金尽欢，继续痛打。
被轰开的少年们摸着鼻青脸肿的自己，再看看被水戈痛打得奄奄一息的金尽欢，突然有人吼道：“狗屁的水老师，是他让我们对自己的兄弟情谊产生了怀疑与裂缝，是他痛打我们的兄弟。兄弟们，面对此事，我们什么办？”
“打他！”
“对，管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我们真要被赶出学院，辜负了家族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也要把他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他！”众少年也是愤怒了。
两面愤怒的人相遇，那就只剩下碰撞了。
放下了身份，这群少年与水戈对殴。
水戈一拳将一个扑身而来的少年干倒，水戈便觉腰间一痛，却是被另一个少年狠狠踢了一脚。
飞身将踢自己的少年扑倒，水戈就要挥拳重击，但他的小腿却是一痛，竟是被水戈不曾设防的金尽欢张嘴咬到自己原本的伤口之上，痛上加痛，水戈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
这群也是发疯了的少年可不会因为水戈的痛声嚎叫而放过他，这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更加勇猛无谓地扑向水戈，或拳打脚踢，或张口撕咬，都只为在水戈身上留点纪念的东西。
不多久，水戈便是败下阵来。
水戈是曾得些造化，让他的身体强度与和他一般年龄的一般家族子弟不相上下，加之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下，什么武技之类的东西都被这群少年遗忘，但大象虽大，却禁不住蚁多。而且这群正浩院的学生个个出身非同一般，自小便受家族的培养，身体素质自也非同一般，与水戈相比并不算蚂蚁。
如此，水戈的败其实在这群少年动手之时，便已注定了。
当晓秋已她柔弱的身躯将水戈自混乱的人群拉出的时候，水戈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证明了他的身份，可能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
“你们这群猴子给老子等着，我会回来的。还有，你们要是少采一片茶叶，有你们好受的！”这是鼻青脸肿地水戈被晓秋扶走之时，放下的狠话。
“我们等着你哦，水老师！不过现在的你已经很好看了！哈哈！”回应水戈的是一群身上都挂有彩的少年们的笑声。
这笑声似乎只出自一人，分不出彼此！
“水老师，我感觉你这样教学生，似乎不好！而且我听他们微词，皆对你无益。”晓秋疑问。
“展示师者风范，引导学生共鸣，让他们自寻道路，以自我为师，自由成长！这是本院坚持的核心宗旨。”水戈脸上大囧，嘴硬说道。
话说出口，水戈都有些得意于自己的说辞。
“哦，是这样的啊！咦！水老师，你什么在笑？伤成这样你也能高兴得起来？”远离了那群采茶少年，晓秋竟发现她扶着的水戈正在偷偷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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