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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讲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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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台上的三辆车，一辆通体全黑，车把向下弯曲，没有后座，没有车篮，十分酷炫，但让我觉得压抑，而且这辆车的车轮瘦瘦大大的，显得车身又瘦又高，总让我有种感觉，就是我一上车，它就会被我给压坏。中间那辆，黑红相间的，后面没有车座，只一个红色的弧形塑料盖，前面的车把也是向下弯曲的，轮胎倒是比前一辆宽一点，但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高。
再有一辆，便是林泽希买的那一辆，前面的车杠有个下凹的地方，从侧边看去，是由两个直杠拼接而成，中间自然有了一个钝角，从前面上车不是很费劲。后面有车座，可以载人，蓝白相间的，车轮粗粗的，红黄色的，与其他车的轮胎都不一样，看上去十分清爽好看。重点是我骑过，这车十分轻巧好骑。
“唉~然然，来看看这辆粉色的，很适合你啊！”正当我陷在我即将拥有的新自行车上时，我妈远远的喊了我一声，我回头时才发现，我和我妈居然隔了老远了。
“这儿，这儿！”我妈兴奋的冲我招招手，而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自行车。
我循声走去，便看见我妈扶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在那里试刹车的灵活度，见我过来，赶紧又冲我招了招手：“然然，你看看，这辆车怎么样，前面没有车杠，很好上车的，前面的车篮子也很好看，是不是？来试试看？”
“不要，丑死了！”看着那粉扑扑的小车车，我果断拒绝了，一点都不是我的风格，丑了吧唧的，太娘了。
“小姑娘，这个很好看的，很适合你！试试看嘛~”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
“就是，试试嘛！”我妈也跟着劝说道。
“不要，我喜欢那一辆！”我果断拒绝后，指着展台上最右侧的自行车说道，“我要那个！”
“那是个赛车，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骑啊，前面还有车杠，这要是穿个裙子，多不方便啊！”我妈再次拒绝了，看得出来她脸上的不耐烦。没错，是再次，因为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嫌弃的拒绝了一次了。
“确实哈，女生骑这种没有车杠的车方便！”老板娘帮腔道。
“我就想要那一辆！”我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孩子，还来劲儿了是吧！”我妈应该是有些生气了，嗓门都变大了不少。
“妈~你说好让我自己挑的~嗯~我就想要那一辆！”我识相的撒起娇来，快步走到我妈身边，轻轻摇晃着她的胳膊。
“哎呦，然然，是给你买车，又不是给你哥买车，你要这个带车杠的干什么，前面还没车篮，连东西都不能放！”我妈再次给出了她的理由。
“有车篮，有车篮，可以送你个挂包式的挂在前面，要是不喜欢，还可以在后车座旁边给你挂个折叠式的后车篮，要是后面不驮人，直接在后面装个车篮也行！”老板说着便走到一个小隔间里，拿出了两个车篮，一个就像个包，扁扁的，上面有两个宽带，应该就是用那两根宽带将这个包绑在车龙头上吧。还有一个好像是由细铁丝打得框架，扁扁的，老板将框架往两边一拉，立马成了一个镂空的长方体，然后将中间的铁架放下，按实，便成了一个车篮。
我妈看着老板的这番演示，一脸的嫌弃：“然然，你看看，这篮子能用吗？你那书包有多重你不知道吗？这篮子能放你的书包吗？装在后面，后车座就不能用了！”
“可是妈妈，我真的好喜欢~”说实话，老板说的车篮我一个也没相中，但这车我是真喜欢，大不了包就背着呗。
“唉~”我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老板问道，“能拿下来我看看吗？”
“可以，可以！”老板说着转身就往展台的方向走去。
“唉~等等！”老板娘立马高声制止道，“美女，你看，这车从台子上一拿一下的，也挺麻烦，你可以走过去看一看，要是确定买了，我们再拿下来给你试骑一下，保证没有问题，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家老刘，昨儿把腰给扭了，要是这拿下来，你们不买，他还得把车再弄上去，你看......”
老板的腰扭没扭，我们不知道，但老板娘是个怕麻烦的人，我和我妈都看出来了，不过确实，台子挺高的，要是我们不买，让老板这么爬上爬下的，确实不好。
我妈扭头看向我，见我依旧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这才无奈的问了一句：“真想要那辆车？”
“嗯嗯嗯！”我点头如捣蒜。
“行吧，老板娘，那辆车多少钱？”我妈终于问价了，有戏了。
提到价格，老板娘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那辆车挺贵的，九百五十八，不还价的哦！”
“九百五十八？这么贵？”我妈大吃一惊，我也跟着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时候七八十块就能买一辆普通的自行车了，我妈相中的那辆车，再贵也不会超过两百块，所以九百五十八，在我们眼里是真的很贵了。
“不贵了，这辆车卖的很好的，市场报价都是一千三，一千四的。”老板娘见我妈嫌贵，立马补充道，“这车是真的好，我是看你姑娘真喜欢，才说的老实价。”
“这可是赛车，人家运动员都骑的，不能跟普通的自行车比唉~。”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展台，看这样子，腰应该也没多大事儿，他演示着那辆赛车，不断讲解到：“这车是钛合金的，车身很轻，但强度高，耐久度也好，骑起来很轻巧的，这还有档位，要是想轻巧些，多骑几圈，锻炼身体，两边都往小了调，你看哦~就是这个效果。要是想省力，骑快点儿，两边都往大了调，虽然脚上蹬起来吃力，但走得快，真的很好的。这还是普通的，这旁边那辆黑色的更贵，上万块，中间这辆稍微便宜点儿，但没有三四千也拿不下来。”
老板边说边演示，一会儿调调车把处的档位器，发出“哒哒”的声音；一会儿抬起后车轮，转动脚踏给我们看；一会儿又指着车座、车身，给我们激情讲解一番；一会儿捏捏车胎，告诉我们这车胎有多好多好。那热情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腰上有伤的人。
“喜欢吗？”我妈转头看向我，脸上有着为难的神色。
喜欢吗？当然喜欢，越看越喜欢，可这价格，是真的很贵了，拿我妈大半个月的工资，买辆自行车，我确实不忍心说喜欢了，我低着头，不看我妈，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要是不喜欢，可以看看别的！”许久没说话的老板娘又冒了出来，指了指我妈刚刚看的那辆车，热情的说道，“那辆车很适合女孩子骑的，你要是真心想买，一百二拿走！”
嚯~才一百二，跟那辆九百五十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呢？我看了眼那辆粉色的自行车，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有劲儿，缓缓移步过去，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颜色可以选，不错，还有蓝色、红色、绿色、黄色、青色的，差一点就能召唤彩虹了。
“老板娘，给句痛快话，那辆赛车，最低多少能卖？”这是我妈的声音。
“嗯？”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我妈，却看见她正指着那辆赛车跟老板娘讲价。
老板娘回身看了一眼老板，老板冲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夫妻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老板娘回身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九百，不能再低了！”
“哪有人便宜就便宜个零头的？再便宜点儿嘛！”我妈露出了她的职业假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能看出来，她是真笑还是假笑。
老板娘：“不能再低了，九百已经赚不了几个钱了。”
我妈：“哎呦，大妹子，你就当帮我带一辆呗，孩子是真喜欢这一辆，我这一大早就直奔你们家了，我大儿子那辆自行车也是买的你们家的，老顾客啦~”
老板娘：“哎呦~你还有儿子呐！真有福气，儿子、女儿都有了，不像我，就个丫头。姐啊~我实话告诉你，你是今早第一个过来的顾客，我是真心想做成这生意，说的是老实价，就当开市了。”
我妈：“是吗？大妹子，那你便宜点儿，我爽快的给钱，一定让你开门大吉，今天生意红红黄黄，忙不及！”
老板娘：“哈哈哈~姐啊~借你吉言了，这车真不能便宜了！这样，你要是真心想买，我送你个雨衣、车篮、车锁还有气筒，怎么样？平常这些可都不送的。”
我妈：“哎呦~大妹子，来点实惠的嘛，痛快点儿，报个实在价，我儿子到时候买车，还来你们店里！”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八百八，不能再低了，姐啊，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就当给你带一辆了，真的不能再低了。”
八百八，这也没便宜多少啊，还是很贵，我撅着嘴，无奈的摇摇头。
“四百！”我妈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直接就给人砍了一半多。
“四百！”果不其然，老板娘生气了，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姐，你这不是逗我玩儿呐，哪家赛车卖四百啊，你看看这质量，材质，你这一大早的逗我呢吧！”
我妈：“怎么可能呢，我姑娘这么想买，我怎么可能逗你呢？大妹子，你就当帮我带一辆。”
老板娘急了：“带也带不了啊，四百块两车胎都不够！要不这样，你看看那一辆，跟赛车差不多，四百块给你！”
我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到了一辆粉色的大杠车，前面还有车篮，跟我看上的那辆车，算不上相象吧，简直毫无关系。
我妈：“孩子就喜欢那辆，你就当帮我带一辆嘛！”
“带不了，带不了，真带不了。”老板娘真急了，边说边摇手，满脸写着“不高兴”。
“然然，我们去别家看看！”我妈说着，就几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速度之快，让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好好好~你去别的店看看吧！”
“这辆车，县里就两辆，都在我们店里。”
“你去别的店里，也找不到这种车的。”
老板娘在后面喋喋不休，我妈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往门口走。
“一、二......”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妈突然数起了数，拽着我的手也更用力了，可她刚数两个数，老板娘便喊住了她。
“八百，一分都不能少了！”老板娘的声音很焦急，我扭头看见她往我们这儿走了两步，可她没有靠近，随意的撑在一辆自行车的车座上，与我们相距两排自行车。
“就四百！”我妈站定，回头，说得十分淡定。
老板娘：“四百真拿不到，姐，你去看看那辆车，这是四百块钱的东西吗？”
我妈：“我没说你东西不好，要是你东西不好，我直接就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儿呢！我就是知道你们家车好，老板、老板娘人好也专业，才直接来的。”
好一记捧杀，老板娘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姐啊~四百块真拿不到，你再加点儿吧！”
我妈：“四百二！”
“姐啊~”老板娘哭笑不得，“这加的也太少了，你是真心想要吗？”
“真心想要啊！”我妈很认真的回答道，“不然，我就加一块、加十块了！”
老板娘：“哎呦，姐啊，这是自行车，不是豆腐，还一块两块的加呢！”
“所以我加了二十块！”我妈诚恳的点点头，脸上的假笑，让我觉得十分尴尬。
老板娘又转身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高台上的老板，转身说道：“这样吧！七百九，成本价了，真不能再低了！”
“四百五！不废话，我掏钱，你给车！”我妈说着就要翻包。
“四百五拿不到，真拿不到！”老板娘说这话时，一脸的哭相，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就四百五，能拿我就拿走，不能拿我就去别家看！”我妈脸上的假笑没有了，把挂在身上的单肩包往后一甩，十分潇洒干练的说完，便又要带着我离开了。
“那你去别家看吧，四百五肯定拿不到！”老板娘背过身去，似乎也放弃了这单生意。
眼看着到手的自行车飞了，我只得失落的跟着我妈准备出去。
展台上的三辆车，一辆通体全黑，车把向下弯曲，没有后座，没有车篮，十分酷炫，但让我觉得压抑，而且这辆车的车轮瘦瘦大大的，显得车身又瘦又高，总让我有种感觉，就是我一上车，它就会被我给压坏。中间那辆，黑红相间的，后面没有车座，只一个红色的弧形塑料盖，前面的车把也是向下弯曲的，轮胎倒是比前一辆宽一点，但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高。
再有一辆，便是林泽希买的那一辆，前面的车杠有个下凹的地方，从侧边看去，是由两个直杠拼接而成，中间自然有了一个钝角，从前面上车不是很费劲。后面有车座，可以载人，蓝白相间的，车轮粗粗的，红黄色的，与其他车的轮胎都不一样，看上去十分清爽好看。重点是我骑过，这车十分轻巧好骑。
“唉~然然，来看看这辆粉色的，很适合你啊！”正当我陷在我即将拥有的新自行车上时，我妈远远的喊了我一声，我回头时才发现，我和我妈居然隔了老远了。
“这儿，这儿！”我妈兴奋的冲我招招手，而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自行车。
我循声走去，便看见我妈扶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在那里试刹车的灵活度，见我过来，赶紧又冲我招了招手：“然然，你看看，这辆车怎么样，前面没有车杠，很好上车的，前面的车篮子也很好看，是不是？来试试看？”
“不要，丑死了！”看着那粉扑扑的小车车，我果断拒绝了，一点都不是我的风格，丑了吧唧的，太娘了。
“小姑娘，这个很好看的，很适合你！试试看嘛~”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
“就是，试试嘛！”我妈也跟着劝说道。
“不要，我喜欢那一辆！”我果断拒绝后，指着展台上最右侧的自行车说道，“我要那个！”
“那是个赛车，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骑啊，前面还有车杠，这要是穿个裙子，多不方便啊！”我妈再次拒绝了，看得出来她脸上的不耐烦。没错，是再次，因为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嫌弃的拒绝了一次了。
“确实哈，女生骑这种没有车杠的车方便！”老板娘帮腔道。
“我就想要那一辆！”我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孩子，还来劲儿了是吧！”我妈应该是有些生气了，嗓门都变大了不少。
“妈~你说好让我自己挑的~嗯~我就想要那一辆！”我识相的撒起娇来，快步走到我妈身边，轻轻摇晃着她的胳膊。
“哎呦，然然，是给你买车，又不是给你哥买车，你要这个带车杠的干什么，前面还没车篮，连东西都不能放！”我妈再次给出了她的理由。
“有车篮，有车篮，可以送你个挂包式的挂在前面，要是不喜欢，还可以在后车座旁边给你挂个折叠式的后车篮，要是后面不驮人，直接在后面装个车篮也行！”老板说着便走到一个小隔间里，拿出了两个车篮，一个就像个包，扁扁的，上面有两个宽带，应该就是用那两根宽带将这个包绑在车龙头上吧。还有一个好像是由细铁丝打得框架，扁扁的，老板将框架往两边一拉，立马成了一个镂空的长方体，然后将中间的铁架放下，按实，便成了一个车篮。
我妈看着老板的这番演示，一脸的嫌弃：“然然，你看看，这篮子能用吗？你那书包有多重你不知道吗？这篮子能放你的书包吗？装在后面，后车座就不能用了！”
“可是妈妈，我真的好喜欢~”说实话，老板说的车篮我一个也没相中，但这车我是真喜欢，大不了包就背着呗。
“唉~”我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老板问道，“能拿下来我看看吗？”
“可以，可以！”老板说着转身就往展台的方向走去。
“唉~等等！”老板娘立马高声制止道，“美女，你看，这车从台子上一拿一下的，也挺麻烦，你可以走过去看一看，要是确定买了，我们再拿下来给你试骑一下，保证没有问题，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家老刘，昨儿把腰给扭了，要是这拿下来，你们不买，他还得把车再弄上去，你看......”
老板的腰扭没扭，我们不知道，但老板娘是个怕麻烦的人，我和我妈都看出来了，不过确实，台子挺高的，要是我们不买，让老板这么爬上爬下的，确实不好。
我妈扭头看向我，见我依旧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这才无奈的问了一句：“真想要那辆车？”
“嗯嗯嗯！”我点头如捣蒜。
“行吧，老板娘，那辆车多少钱？”我妈终于问价了，有戏了。
提到价格，老板娘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那辆车挺贵的，九百五十八，不还价的哦！”
“九百五十八？这么贵？”我妈大吃一惊，我也跟着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时候七八十块就能买一辆普通的自行车了，我妈相中的那辆车，再贵也不会超过两百块，所以九百五十八，在我们眼里是真的很贵了。
“不贵了，这辆车卖的很好的，市场报价都是一千三，一千四的。”老板娘见我妈嫌贵，立马补充道，“这车是真的好，我是看你姑娘真喜欢，才说的老实价。”
“这可是赛车，人家运动员都骑的，不能跟普通的自行车比唉~。”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展台，看这样子，腰应该也没多大事儿，他演示着那辆赛车，不断讲解到：“这车是钛合金的，车身很轻，但强度高，耐久度也好，骑起来很轻巧的，这还有档位，要是想轻巧些，多骑几圈，锻炼身体，两边都往小了调，你看哦~就是这个效果。要是想省力，骑快点儿，两边都往大了调，虽然脚上蹬起来吃力，但走得快，真的很好的。这还是普通的，这旁边那辆黑色的更贵，上万块，中间这辆稍微便宜点儿，但没有三四千也拿不下来。”
老板边说边演示，一会儿调调车把处的档位器，发出“哒哒”的声音；一会儿抬起后车轮，转动脚踏给我们看；一会儿又指着车座、车身，给我们激情讲解一番；一会儿捏捏车胎，告诉我们这车胎有多好多好。那热情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腰上有伤的人。
“喜欢吗？”我妈转头看向我，脸上有着为难的神色。
喜欢吗？当然喜欢，越看越喜欢，可这价格，是真的很贵了，拿我妈大半个月的工资，买辆自行车，我确实不忍心说喜欢了，我低着头，不看我妈，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要是不喜欢，可以看看别的！”许久没说话的老板娘又冒了出来，指了指我妈刚刚看的那辆车，热情的说道，“那辆车很适合女孩子骑的，你要是真心想买，一百二拿走！”
嚯~才一百二，跟那辆九百五十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呢？我看了眼那辆粉色的自行车，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有劲儿，缓缓移步过去，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颜色可以选，不错，还有蓝色、红色、绿色、黄色、青色的，差一点就能召唤彩虹了。
“老板娘，给句痛快话，那辆赛车，最低多少能卖？”这是我妈的声音。
“嗯？”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我妈，却看见她正指着那辆赛车跟老板娘讲价。
老板娘回身看了一眼老板，老板冲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夫妻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老板娘回身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九百，不能再低了！”
“哪有人便宜就便宜个零头的？再便宜点儿嘛！”我妈露出了她的职业假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能看出来，她是真笑还是假笑。
老板娘：“不能再低了，九百已经赚不了几个钱了。”
我妈：“哎呦，大妹子，你就当帮我带一辆呗，孩子是真喜欢这一辆，我这一大早就直奔你们家了，我大儿子那辆自行车也是买的你们家的，老顾客啦~”
老板娘：“哎呦~你还有儿子呐！真有福气，儿子、女儿都有了，不像我，就个丫头。姐啊~我实话告诉你，你是今早第一个过来的顾客，我是真心想做成这生意，说的是老实价，就当开市了。”
我妈：“是吗？大妹子，那你便宜点儿，我爽快的给钱，一定让你开门大吉，今天生意红红黄黄，忙不及！”
老板娘：“哈哈哈~姐啊~借你吉言了，这车真不能便宜了！这样，你要是真心想买，我送你个雨衣、车篮、车锁还有气筒，怎么样？平常这些可都不送的。”
我妈：“哎呦~大妹子，来点实惠的嘛，痛快点儿，报个实在价，我儿子到时候买车，还来你们店里！”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八百八，不能再低了，姐啊，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就当给你带一辆了，真的不能再低了。”
八百八，这也没便宜多少啊，还是很贵，我撅着嘴，无奈的摇摇头。
“四百！”我妈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直接就给人砍了一半多。
“四百！”果不其然，老板娘生气了，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姐，你这不是逗我玩儿呐，哪家赛车卖四百啊，你看看这质量，材质，你这一大早的逗我呢吧！”
我妈：“怎么可能呢，我姑娘这么想买，我怎么可能逗你呢？大妹子，你就当帮我带一辆。”
老板娘急了：“带也带不了啊，四百块两车胎都不够！要不这样，你看看那一辆，跟赛车差不多，四百块给你！”
我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到了一辆粉色的大杠车，前面还有车篮，跟我看上的那辆车，算不上相象吧，简直毫无关系。
我妈：“孩子就喜欢那辆，你就当帮我带一辆嘛！”
“带不了，带不了，真带不了。”老板娘真急了，边说边摇手，满脸写着“不高兴”。
“然然，我们去别家看看！”我妈说着，就几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速度之快，让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好好好~你去别的店看看吧！”
“这辆车，县里就两辆，都在我们店里。”
“你去别的店里，也找不到这种车的。”
老板娘在后面喋喋不休，我妈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往门口走。
“一、二......”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妈突然数起了数，拽着我的手也更用力了，可她刚数两个数，老板娘便喊住了她。
“八百，一分都不能少了！”老板娘的声音很焦急，我扭头看见她往我们这儿走了两步，可她没有靠近，随意的撑在一辆自行车的车座上，与我们相距两排自行车。
“就四百！”我妈站定，回头，说得十分淡定。
老板娘：“四百真拿不到，姐，你去看看那辆车，这是四百块钱的东西吗？”
我妈：“我没说你东西不好，要是你东西不好，我直接就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儿呢！我就是知道你们家车好，老板、老板娘人好也专业，才直接来的。”
好一记捧杀，老板娘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姐啊~四百块真拿不到，你再加点儿吧！”
我妈：“四百二！”
“姐啊~”老板娘哭笑不得，“这加的也太少了，你是真心想要吗？”
“真心想要啊！”我妈很认真的回答道，“不然，我就加一块、加十块了！”
老板娘：“哎呦，姐啊，这是自行车，不是豆腐，还一块两块的加呢！”
“所以我加了二十块！”我妈诚恳的点点头，脸上的假笑，让我觉得十分尴尬。
老板娘又转身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高台上的老板，转身说道：“这样吧！七百九，成本价了，真不能再低了！”
“四百五！不废话，我掏钱，你给车！”我妈说着就要翻包。
“四百五拿不到，真拿不到！”老板娘说这话时，一脸的哭相，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就四百五，能拿我就拿走，不能拿我就去别家看！”我妈脸上的假笑没有了，把挂在身上的单肩包往后一甩，十分潇洒干练的说完，便又要带着我离开了。
“那你去别家看吧，四百五肯定拿不到！”老板娘背过身去，似乎也放弃了这单生意。
眼看着到手的自行车飞了，我只得失落的跟着我妈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