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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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殿中，未等侍从传报，萧敛便已冲了进来。
萧殷提着朱笔在诏书上行云流水地写着什么，正写下最后一句，搁下朱笔。见状，萧敛浓墨的眼睛中聚起滔天的怒意，见王舍人正欲端拿着国玺往上盖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挡在诏书的上方，那国玺与他的手背只差着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王舍人见状，吓得几乎连国玺都拿不稳，抬起头哆嗦着问道：“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从没见过浑身都是煞气的萧敛，那样令人发畏的气势，恍若从地狱而来。
萧敛不答话，直视着病容难盖的萧殷，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与猩红敌视，嗓音中带着颤抖：“父皇，你当真要与东辽联姻？为什么一定要南笙？”
萧殷淡淡看了他一眼：“能被拓跋衡看上，是她的福分。敛儿，你失态了。”
他的话音落，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便已纷纷现身，剑刃划出刀鞘的声音无端令人心寒，几把薄刃已架在萧敛的脖子上。萧敛的目光带着绝望，如同困兽一般被那些暗卫用刀生生压着跪倒在地上。
萧殷皱眉，朝暗卫挥了挥手，带着上位者执掌生杀大权的魄力，淡淡说道：“四皇子行为失恪，将他带去晨曦阁。”
“她只是我妹妹，只是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她？父皇，为什么？”萧敛吼道。
萧殷眼中带着不耐：“只是一个女子，跟一国安危与利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将四皇子带走！”
那些暗卫正欲动手，萧敛却仰起头冷冷笑出声来，殿中回荡着他的笑声，恍若疯魔。
他用力挣脱开暗卫的桎梏，不顾脖颈处留下道道血丝，没有萧殷的命令那些暗卫也不敢真伤了他，如此竟也不敢再次上前。
王舍人再次盖玺的动作一顿，在萧敛冰冷的目光中生生打了个冷颤。他不明白，为何四殿下不愿意让南笙公主嫁到东辽。南笙公主一向听他的话，若是他成为了东辽的大王子妃，那四殿下的王储之争岂不是十拿九稳？
这样一桩划算的买卖，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四殿下是这样极力反对？
萧殷抚摸着手上的扳指眼神忽明忽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儿子，眼前这个青年虽有着熟悉的剑眉朗目，可是却带着危险令人不安，他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萧敛嘴角带着嘲讽看着他的父亲，因为对母亲的一夜宠幸才有了他，即便有了他这个儿子，这个身为南夏君王的他的父皇，又何曾对他尽过一丝一毫的心力？
他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冰冷的君位！
萧敛挑眉，指着那纸诏书，极尽傲气地说道：“南笙本就不属于汉宫凭何为了一道诏书远嫁到异国他乡？她不曾受过父皇半分恩惠，就算是有，我为南夏做的事情也足矣相抵，又凭什么为了父皇的一句话嫁给旁人？”
萧殷笼在袖子下的手一下子收紧，他的面容淡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对殿中其余人说道：“除了四皇子萧敛，其余人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干净，萧殷这才站起身来，一步步缓慢地走下台阶。走到萧敛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萧敛，“你知道了什么？”
萧敛仰着脸看着他，即便一国之君也让他毫无畏惧的样子，镇静地说道：“儿臣什么都知道。”
知道那个孩子没有王室的血脉，更不属于这个汉宫。
‘啪’地一声，干净利落到空旷的大殿中也不曾有回声。
萧殷收回虎口发麻的手，他吸了一口气面容虽然依旧平静可是胸膛却是高低起伏着，他说道：“她即已注定是我南夏王室的公主，便应该接受她的命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竟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来忤逆寡人。”
萧敛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清晰映出五指印，那样大的力度，他的脸却连半分都不曾偏转过。一缕长长的额发落下来，他抬起手揩尽嘴角留下的血，。
萧敛扬起脸看着他眼眸猩红，语气却冷静，一字一顿地说道：“父皇，南笙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儿臣的所有。”
那个有着新月弯弯的眉毛的女孩，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呀。
那个有着星火璀璨的眼睛的姑娘，自他将她从星火中捡回去的时，她就是他的全部呀。
那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南笙，那是他放在心尖的姑娘，那是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人啊。
萧殷的身躯狠狠一震，他转过身背对着萧敛，气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萧敛跪在地上，几近卑微，额发散落下来落在他高挺的鼻尖，哽咽着说道：
“小时候儿臣看着父皇你抱着萧恪萧奉他们便问母亲为何你不抱我，却被母亲罚跪了一晚上，母亲告诉我若要在这汉宫之中生存只能学会忍。”
“那时我便遵从她的话忍到如今，可是母亲一忍再忍换来的又是什么？”
“洛贵妃把我推出去到东辽作质子的时候，父皇你让我去收集东辽的情报。即便儿臣知道这需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儿臣也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那些事情。”
“从小到大，儿臣听着所有人的话，收敛忍耐到如今。可是父皇，唯独南笙。”
“唯独她，不行。”
一度大殿中静得可怕，半响，萧殷淡淡说道：“你这样做，可想过你母亲若是知道了会有多伤心？你这样做，可又知道南笙真的愿意你这样做？”
从出生到现在，他一向听话却被紧紧地禁锢在那些条框中，让他几乎窒息。
这一次，他不想再顾及其他，只想给自己做回主。
如果不这样做，他知道，他会后悔此生。
萧敛闭上眼，头重重地叩在冰凉的地上，紧紧握住的手青筋绽显。有水渍染上大理石交错的纹路，一滴两滴，最后氤氲成一片。
揽雀阁中——
梓黎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着，放下杯子她道：“这下父皇可谓是得偿所愿，用你栓住了拓跋衡，还怕以后南夏与东辽的盟约谈不成？”
我扶额：“皇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梓黎倒是笑道：“又不是我嫁，我如何不能有心思开玩笑？怎地，难道你不喜欢那东辽的大王子？依我看，他倒是很喜欢你。”
我气得顺手抄起一个瓷杯子向窗外砸去：“那我就要嫁给他吗？”
梓黎毫不留情地指出来：“父皇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若是拓跋衡没有那个意思，事情也许还有转折的余地，如今若是能与东辽联姻，你是自愿上花轿也好，还是被绑着上花轿也好，都是逃不掉的。”
门吱嘎一声打开，梓黎的贴身侍女点翠猫着腰溜进来，梓黎在父皇带着拓跋衡离开的时候便让点翠一路先到景泰殿中候着打探消息。
我急忙拉住她问道：“怎么样？父皇可有什么动作？”
点翠跑出一脑袋的汗，“奴婢只是候在外面，具体情况也不是太过清楚，只是见东辽王子出景泰殿时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恐怕是与陛下谈妥了。”
我退后一步，撞在桌子棱角上，磕得腿生疼。
又听点翠继续说道：“王子走后不久，四殿下便急匆匆进了景泰殿，奴婢看见他进去不久后殿中所有人都出来了。”
“我哥？”我抓住她的肩膀，急忙问道，“你还听到看到了些什么？”
点翠弱弱地说道：“奴婢怕公主等久了，便先回来了。许是四殿下有急事与陛下商议吧。”
梓黎却不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色，凝眉问道：“你说四殿下急匆匆进了景泰殿？”
点翠一脸天真，点头说道：“对呀，从没见过四殿下那么着急的模样，连舍人通报都没有便进去了。”
听到她这样说，我便知道大事不好。梓黎当机立断，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叫道：“来人！”
守门的童子哒哒地跑上前，“大公主有何吩咐？”
梓黎说道：“马上去景泰殿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四殿下，若有事情立刻来报。”她转过身看看脸色发白的我，走过来抱着我，笑道，“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呢？”
不过是半日的光景，上午仍是暖阳转眼已是乌云聚拢，我哆嗦着嘴唇看着梓黎：“这恐怕会下大雨吧？”
梓黎转过头看着窗外：“谁说不是。”
天色迅速转暗，闪电已于雷声先行，在乌云密布的天上划破一道道恐怖的伤口，我走到窗前，看见汉宫中的树木已是被大风吹得树叶飞舞。我惨白着脸，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在下一秒便从远处天际传来雷声沉闷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
“南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梓黎看着我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我勉强笑了笑，告诉她：“没事。”
去打探消息的小童子哒哒地跑回来，敲敲门，梓黎给点翠使了个眼色，她便悄悄去打开门与那童子耳语几句，回来时一脸忧色看着我：“秉公主，四殿下——四殿下他不知为何事惹怒了陛下，陛下罚他在景泰殿外跪着——”
我看着窗外瓢泼大雨，自从回到了南夏便再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大雨。雨水顺着飞檐泠泠落成一道淅沥瀑布挂在窗前，我想到萧敛来找我的那个晚上，就这样推开窗，便看见了他的眼睛。
梓黎碰了碰我的手指，“南笙，你没事吧？”
我惊醒一般，推开她，“我要去找他。”
梓黎拉住我，皱眉：“你忘了没有母后的命令，你不准出去。”
正当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我们，“你想去哪里？”
我转过头，看见一身凤袍的皇后踏进来，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冰凉的光，“没有本宫的命令，你哪里都不准去！”
“为什么？”我失声叫道。
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知道这是她气得不轻的表情，估计她这一辈子从没被人当面用这么大声音讲过话。她拍了拍手，两名仆妇便带着镣铐上前不顾我的挣扎硬生生地给我戴上。
梓黎冰雪一般的面容上难得的生气，“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气急反笑，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梓黎低下头，淡淡说道：“儿臣不敢。”
皇后看着我愤怒的眼神，扬了扬下巴：“四皇子以下犯上藐视皇威，你如今去难不成是想火上浇油去？若是让东辽的大王子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我南夏？你身为公主，不顾皇室礼仪，难道也不顾南夏千万百姓吗？这简直是一出闹剧！既然不能让你乖乖呆在殿中，那么本宫只好锁住你的手脚，若是有奴才敢擅自替你开锁，一律杖毙！”
一屋子的舍人宫婢吓得连忙蹲下来，“诺。”
真是气得我想扑过去跟皇后同归于尽！
不知怎的，越是到这种时候，眼泪反而没有了，我迎上皇后的目光，一字一顿：“儿臣明白。敢问娘娘是打算就这样一直锁住儿臣吗？”
皇后把梓黎也一同开走，她转过身等到踏出阁楼时才对我说道：“四皇子什么时候想通，镣铐什么时候取下。”
我靠在窗户旁，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电闪雷鸣。明明是那样的害怕，可是却仍旧固执地守在窗户旁，只能祈求这场雨快点过去，再快一点。
景泰殿中，未等侍从传报，萧敛便已冲了进来。
萧殷提着朱笔在诏书上行云流水地写着什么，正写下最后一句，搁下朱笔。见状，萧敛浓墨的眼睛中聚起滔天的怒意，见王舍人正欲端拿着国玺往上盖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挡在诏书的上方，那国玺与他的手背只差着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王舍人见状，吓得几乎连国玺都拿不稳，抬起头哆嗦着问道：“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从没见过浑身都是煞气的萧敛，那样令人发畏的气势，恍若从地狱而来。
萧敛不答话，直视着病容难盖的萧殷，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与猩红敌视，嗓音中带着颤抖：“父皇，你当真要与东辽联姻？为什么一定要南笙？”
萧殷淡淡看了他一眼：“能被拓跋衡看上，是她的福分。敛儿，你失态了。”
他的话音落，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便已纷纷现身，剑刃划出刀鞘的声音无端令人心寒，几把薄刃已架在萧敛的脖子上。萧敛的目光带着绝望，如同困兽一般被那些暗卫用刀生生压着跪倒在地上。
萧殷皱眉，朝暗卫挥了挥手，带着上位者执掌生杀大权的魄力，淡淡说道：“四皇子行为失恪，将他带去晨曦阁。”
“她只是我妹妹，只是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她？父皇，为什么？”萧敛吼道。
萧殷眼中带着不耐：“只是一个女子，跟一国安危与利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将四皇子带走！”
那些暗卫正欲动手，萧敛却仰起头冷冷笑出声来，殿中回荡着他的笑声，恍若疯魔。
他用力挣脱开暗卫的桎梏，不顾脖颈处留下道道血丝，没有萧殷的命令那些暗卫也不敢真伤了他，如此竟也不敢再次上前。
王舍人再次盖玺的动作一顿，在萧敛冰冷的目光中生生打了个冷颤。他不明白，为何四殿下不愿意让南笙公主嫁到东辽。南笙公主一向听他的话，若是他成为了东辽的大王子妃，那四殿下的王储之争岂不是十拿九稳？
这样一桩划算的买卖，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四殿下是这样极力反对？
萧殷抚摸着手上的扳指眼神忽明忽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儿子，眼前这个青年虽有着熟悉的剑眉朗目，可是却带着危险令人不安，他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萧敛嘴角带着嘲讽看着他的父亲，因为对母亲的一夜宠幸才有了他，即便有了他这个儿子，这个身为南夏君王的他的父皇，又何曾对他尽过一丝一毫的心力？
他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冰冷的君位！
萧敛挑眉，指着那纸诏书，极尽傲气地说道：“南笙本就不属于汉宫凭何为了一道诏书远嫁到异国他乡？她不曾受过父皇半分恩惠，就算是有，我为南夏做的事情也足矣相抵，又凭什么为了父皇的一句话嫁给旁人？”
萧殷笼在袖子下的手一下子收紧，他的面容淡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对殿中其余人说道：“除了四皇子萧敛，其余人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干净，萧殷这才站起身来，一步步缓慢地走下台阶。走到萧敛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萧敛，“你知道了什么？”
萧敛仰着脸看着他，即便一国之君也让他毫无畏惧的样子，镇静地说道：“儿臣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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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干净利落到空旷的大殿中也不曾有回声。
萧殷收回虎口发麻的手，他吸了一口气面容虽然依旧平静可是胸膛却是高低起伏着，他说道：“她即已注定是我南夏王室的公主，便应该接受她的命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竟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来忤逆寡人。”
萧敛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清晰映出五指印，那样大的力度，他的脸却连半分都不曾偏转过。一缕长长的额发落下来，他抬起手揩尽嘴角留下的血，。
萧敛扬起脸看着他眼眸猩红，语气却冷静，一字一顿地说道：“父皇，南笙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儿臣的所有。”
那个有着新月弯弯的眉毛的女孩，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呀。
那个有着星火璀璨的眼睛的姑娘，自他将她从星火中捡回去的时，她就是他的全部呀。
那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南笙，那是他放在心尖的姑娘，那是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人啊。
萧殷的身躯狠狠一震，他转过身背对着萧敛，气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萧敛跪在地上，几近卑微，额发散落下来落在他高挺的鼻尖，哽咽着说道：
“小时候儿臣看着父皇你抱着萧恪萧奉他们便问母亲为何你不抱我，却被母亲罚跪了一晚上，母亲告诉我若要在这汉宫之中生存只能学会忍。”
“那时我便遵从她的话忍到如今，可是母亲一忍再忍换来的又是什么？”
“洛贵妃把我推出去到东辽作质子的时候，父皇你让我去收集东辽的情报。即便儿臣知道这需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儿臣也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那些事情。”
“从小到大，儿臣听着所有人的话，收敛忍耐到如今。可是父皇，唯独南笙。”
“唯独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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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黎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着，放下杯子她道：“这下父皇可谓是得偿所愿，用你栓住了拓跋衡，还怕以后南夏与东辽的盟约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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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黎倒是笑道：“又不是我嫁，我如何不能有心思开玩笑？怎地，难道你不喜欢那东辽的大王子？依我看，他倒是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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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黎毫不留情地指出来：“父皇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若是拓跋衡没有那个意思，事情也许还有转折的余地，如今若是能与东辽联姻，你是自愿上花轿也好，还是被绑着上花轿也好，都是逃不掉的。”
门吱嘎一声打开，梓黎的贴身侍女点翠猫着腰溜进来，梓黎在父皇带着拓跋衡离开的时候便让点翠一路先到景泰殿中候着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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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翠跑出一脑袋的汗，“奴婢只是候在外面，具体情况也不是太过清楚，只是见东辽王子出景泰殿时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恐怕是与陛下谈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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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点翠继续说道：“王子走后不久，四殿下便急匆匆进了景泰殿，奴婢看见他进去不久后殿中所有人都出来了。”
“我哥？”我抓住她的肩膀，急忙问道，“你还听到看到了些什么？”
点翠弱弱地说道：“奴婢怕公主等久了，便先回来了。许是四殿下有急事与陛下商议吧。”
梓黎却不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色，凝眉问道：“你说四殿下急匆匆进了景泰殿？”
点翠一脸天真，点头说道：“对呀，从没见过四殿下那么着急的模样，连舍人通报都没有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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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童子哒哒地跑上前，“大公主有何吩咐？”
梓黎说道：“马上去景泰殿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四殿下，若有事情立刻来报。”她转过身看看脸色发白的我，走过来抱着我，笑道，“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呢？”
不过是半日的光景，上午仍是暖阳转眼已是乌云聚拢，我哆嗦着嘴唇看着梓黎：“这恐怕会下大雨吧？”
梓黎转过头看着窗外：“谁说不是。”
天色迅速转暗，闪电已于雷声先行，在乌云密布的天上划破一道道恐怖的伤口，我走到窗前，看见汉宫中的树木已是被大风吹得树叶飞舞。我惨白着脸，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在下一秒便从远处天际传来雷声沉闷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
“南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梓黎看着我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我勉强笑了笑，告诉她：“没事。”
去打探消息的小童子哒哒地跑回来，敲敲门，梓黎给点翠使了个眼色，她便悄悄去打开门与那童子耳语几句，回来时一脸忧色看着我：“秉公主，四殿下——四殿下他不知为何事惹怒了陛下，陛下罚他在景泰殿外跪着——”
我看着窗外瓢泼大雨，自从回到了南夏便再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大雨。雨水顺着飞檐泠泠落成一道淅沥瀑布挂在窗前，我想到萧敛来找我的那个晚上，就这样推开窗，便看见了他的眼睛。
梓黎碰了碰我的手指，“南笙，你没事吧？”
我惊醒一般，推开她，“我要去找他。”
梓黎拉住我，皱眉：“你忘了没有母后的命令，你不准出去。”
正当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我们，“你想去哪里？”
我转过头，看见一身凤袍的皇后踏进来，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冰凉的光，“没有本宫的命令，你哪里都不准去！”
“为什么？”我失声叫道。
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知道这是她气得不轻的表情，估计她这一辈子从没被人当面用这么大声音讲过话。她拍了拍手，两名仆妇便带着镣铐上前不顾我的挣扎硬生生地给我戴上。
梓黎冰雪一般的面容上难得的生气，“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气急反笑，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梓黎低下头，淡淡说道：“儿臣不敢。”
皇后看着我愤怒的眼神，扬了扬下巴：“四皇子以下犯上藐视皇威，你如今去难不成是想火上浇油去？若是让东辽的大王子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我南夏？你身为公主，不顾皇室礼仪，难道也不顾南夏千万百姓吗？这简直是一出闹剧！既然不能让你乖乖呆在殿中，那么本宫只好锁住你的手脚，若是有奴才敢擅自替你开锁，一律杖毙！”
一屋子的舍人宫婢吓得连忙蹲下来，“诺。”
真是气得我想扑过去跟皇后同归于尽！
不知怎的，越是到这种时候，眼泪反而没有了，我迎上皇后的目光，一字一顿：“儿臣明白。敢问娘娘是打算就这样一直锁住儿臣吗？”
皇后把梓黎也一同开走，她转过身等到踏出阁楼时才对我说道：“四皇子什么时候想通，镣铐什么时候取下。”
我靠在窗户旁，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电闪雷鸣。明明是那样的害怕，可是却仍旧固执地守在窗户旁，只能祈求这场雨快点过去，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