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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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晨光还掩不住天际的几颗孤星，连荒岭上，离山寨足有十几里的一座山头，本是人迹罕至之处，此时，却有两道身影一坐一立，似与这苍茫天地相融了……
许久，坐着的人开口了：“源兄，我，杀人了……”风齐摊开双手，凝视片刻，好像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似的。
“怎么，后悔了？”莫源没有看他，而是依旧目视前方，俯瞰这连荒岭上的茫茫山林，他虽未经过风齐所经历的生死离别，但莫源的经历，却让他的心，更加冰冷，杀几个山贼，他的心依旧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不后悔，我们不杀他们，便是他们杀我们！只是，吴老伯虽然欺骗我们，但他只有这两个儿子，他们落草为寇，吴老伯又怎能不帮他们呢，毕竟，骨血相连啊，即使他们为恶，我们……”
莫源打断了他的话：“每个人都有亲人好友，你我亦然，但这世道，却不会管有多少人在乎你，无论善恶，俱是强者为尊，我们能杀吴家兄弟，是因为我们比他们强，不是因为善恶之分！”莫源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常。
风齐默默地点点头，莫源叹了口气，伸手搭在风齐肩膀上：“齐兄，天下之大，不平之事比比皆是，你我二人比之天下，微不足道。而你我想要完成心中所愿，前路艰险！每一步都事关生死，心软不得！”
风齐听着莫源的话，突然想起来在宣城之外，父亲下令屠戮放弃抵抗的南泽军时所说的话：“齐儿，生死存亡，心软不得！”
风齐不语，但他明白，他立誓与通天阁不死不休，这条路上必会是荆棘丛生，崎岖坎坷。天下之事，此时言之尚早，毕竟以他区区一介瀚海宫弟子，天行境小成的修为，通天阁若是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心怀覆灭通天阁之意的小家伙存在，随便来个天行境的暗杀高手，便能让风齐心中的所有执念和他一起，化作这沧澜域的一抔尘土。
正如莫源所说，世道如此，善恶之分已经不重要了，他若真的要报仇，他将面对的，是当今天下除六大王朝之外的第一势力，他如何能在半路上因为心慈手软而让自己丢掉性命呢？
风齐的心，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渐渐冰冷起来，自从风逸三人在他面前倒下，除了报仇，他的心中，本就已经没多少其他的情感了……
风齐站起身，对莫源笑笑：“源兄，谢谢！”
莫源也腼腆地笑笑：“齐兄，这些年来，我在京都的日子不好过，除了我娘，只有你和师父是真正关心我的，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风齐点点头，既是一路相随的二人，情同手足，也的用不着这些言辞上的客套……
两人正要走下岭去，风齐突然叫道：“不好，我们的剑还在山寨里呢！”
莫源此来之前就给自己的瀚海剑开了刃，而风齐用的还是杜青裳给他的那把“滴血剑”呢，这把剑虽然远不如真正的滴血剑，但也算得上一把宝剑了，更何况，这是杜青裳留给风齐唯一的念想！
风齐刚刚连杀数人，心神恍惚之间，没顾得上寻剑，而莫源则无所谓那一把瀚海剑，毕竟，除了穆青潇给他的那把剑，瀚海剑之流丢了也就丢了……
风齐皱着眉头道：“我本想再去一趟山寨，只是现在那山寨之中必定守卫森严……
见风齐如此，莫源道：“齐兄，你连那吴氏兄弟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山寨之中些许御气境的家伙和那些未曾修炼过的人呢？”
风齐自嘲一笑：“也对，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我们走吧！”
两人这便往山寨而去，疾行之下，不久就又看到了那座山寨。
可令二人不解的是，原先这寨门还有人把守，这出了事后反而不见半个人影。
“齐兄，不会有诈吧……”
“我们先进去看看，小心些！”
天光大亮，两人倒也不惧，翻过寨子边的木栅栏，进了寨中。
可一进山寨，两人却看见这四处没一个巡逻的山贼，而远处那原先捆绑二人的地方还传来阵阵呼喝声……
那是寨中最大的一处房子，建得富丽堂皇，风齐二人原先被绑在那儿却不知道，这地方正是吴家兄弟平日发号施令的地方，如今却不知为何喝声阵阵……
“山贼开会呢……”
“别管他们，齐兄你的剑应该在吴家兄弟的房里，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却没见到半个山贼，但吴家兄弟的房门口却有两个拿着刀剑的山贼守着，风齐不禁暗道奇怪，便向莫源使个眼色，两人从两边同时窜出，将这两名山贼击倒在地，这两个家伙连御气境都没达到，自然连出声都来不及，就乖乖倒下了。
风齐一推门，不禁大吃一惊：“源兄，你看！”
莫源将那两个山贼的兵器取下，抬头看去，只见房中两具尸体仍是和他们走时一样，哥哥伏在地上，弟弟躺在床上，双目圆睁……
风齐皱了皱眉，便自顾寻找起来。
一番翻箱倒柜，风齐终于在一口大箱子里找到了自己二人的剑，他把莫源的瀚海剑扔了过去，自语道：“这箱子里放的都是些衣物，我这把剑虽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也是把宝剑，这两兄弟好歹也是天行境，怎么这么不识货……”
风齐说着踹了一脚那箱子，谁想这箱子竟纹丝不动！
以风齐天行境的修为，即使只是轻轻一踹，也比得上那些不曾修炼过的人全身的力气了，绝不可能连一个箱子都踢不动，除非……
风齐眯着眼睛审视一番，便用双手抓住这箱子，使劲一扳，箱子虽是铁质的，也被风齐弄得咯吱咯吱直响，但却依旧没有挪动位置。
风齐这下明白了，这箱子必是钉死在这地上的！
“齐兄，你做什么呢？”
风齐笑道：“看来，我也要做一回掳人钱财的强人了！”他说着把箱子里乱七八糟的衣物全都翻出来，然后用剑鞘敲了敲箱底，果然，箱底传来“咚咚”的声音，这箱底是空的！
风齐摸索一番，便找到了打开箱底的办法，他用剑插入箱底和箱壁的缝隙，只一用力，箱底便翻开了！风齐这才发现，这铁箱的四壁是嵌在这房子的地面上的，就如同在房中又盖了一间房，而且地基打得很深，留了不小的空间建了一间地窖！
“这吴家兄弟真是有趣，在自己的地盘都那么小心……”
吴家兄弟虽是出生猎户，但身处沧澜域这般宗门林立的地方，也不禁有了野心，不愿做个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或者一辈子在山里打猎为生，他们便离家拜入了一处小宗门，做了两个外门弟子。
可以他们俩的天资，御气境已经到顶了，在宗门里自然不受重用，两人虽然有了修炼的方法，但也不愿就这么默默无闻地在那小宗派里熬个几十年，便回了村。
可刚一回来，稍许见过点世面的兄弟俩就发现，这连荒岭灵气浓郁，很适合修炼，于是两人一合计，邀了附近村舍的几个朋友，做起了山大王，凭借山间灵气和之前在那宗门里学到的些许功法，道被两人在几年之内突破到天行境！
而他们虽是山贼，在外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却不对同村的猎户农夫下手，又兼老父是待在村里几十年的老人了，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然有人告诉他们，这两兄弟又招揽些小偷小摸的贼骨头和从西桓、南泽流亡至此的逃犯流寇，这山贼倒是做得很是惬意……
不过瀚海宫对治下之民多少有些关心，毕竟拿了不少的孝敬，便把这些境内的山贼强人作为弟子试炼的对象，可这吴家兄弟不知如何得了那神秘莫测的飞仙门的庇护，只是这吴家老二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不愿入飞仙门，两人就继续做山贼，却不想遇上了风齐二人……
风齐说他们在自己的地盘还行事如此小心，其实也是被瀚海宫弄怕了，毕竟每次逃命去飞仙门，总有来不及把财务带上的时候，于是二人便把一些要紧的东西放在了这箱子的暗格之中……
莫源凑过头来一看，这暗格之中除了放些珠宝和几张银票，还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玉盒。
风齐拿起银票，其中有几张上面竟有“通天阁”的字样！
“通——天——阁！”风齐咬牙切齿道，“好个通天阁，连银票都敢发！”
莫源点点头道：“通天阁势力遍布天下，而且做事一般都很守信誉，他们的银票自然有人用，虽然各大王朝都有自己的银票，可那些走南闯北的高手有不少都信赖通天阁，而且在这沧澜域和天北平原这样的地方，应该也有不少人用通天阁的银票！”
风齐长吸一口气：“好大的势力！看来，以前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话虽如此，风齐眼中的坚定，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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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晨光还掩不住天际的几颗孤星，连荒岭上，离山寨足有十几里的一座山头，本是人迹罕至之处，此时，却有两道身影一坐一立，似与这苍茫天地相融了……
许久，坐着的人开口了：“源兄，我，杀人了……”风齐摊开双手，凝视片刻，好像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似的。
“怎么，后悔了？”莫源没有看他，而是依旧目视前方，俯瞰这连荒岭上的茫茫山林，他虽未经过风齐所经历的生死离别，但莫源的经历，却让他的心，更加冰冷，杀几个山贼，他的心依旧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不后悔，我们不杀他们，便是他们杀我们！只是，吴老伯虽然欺骗我们，但他只有这两个儿子，他们落草为寇，吴老伯又怎能不帮他们呢，毕竟，骨血相连啊，即使他们为恶，我们……”
莫源打断了他的话：“每个人都有亲人好友，你我亦然，但这世道，却不会管有多少人在乎你，无论善恶，俱是强者为尊，我们能杀吴家兄弟，是因为我们比他们强，不是因为善恶之分！”莫源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常。
风齐默默地点点头，莫源叹了口气，伸手搭在风齐肩膀上：“齐兄，天下之大，不平之事比比皆是，你我二人比之天下，微不足道。而你我想要完成心中所愿，前路艰险！每一步都事关生死，心软不得！”
风齐听着莫源的话，突然想起来在宣城之外，父亲下令屠戮放弃抵抗的南泽军时所说的话：“齐儿，生死存亡，心软不得！”
风齐不语，但他明白，他立誓与通天阁不死不休，这条路上必会是荆棘丛生，崎岖坎坷。天下之事，此时言之尚早，毕竟以他区区一介瀚海宫弟子，天行境小成的修为，通天阁若是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心怀覆灭通天阁之意的小家伙存在，随便来个天行境的暗杀高手，便能让风齐心中的所有执念和他一起，化作这沧澜域的一抔尘土。
正如莫源所说，世道如此，善恶之分已经不重要了，他若真的要报仇，他将面对的，是当今天下除六大王朝之外的第一势力，他如何能在半路上因为心慈手软而让自己丢掉性命呢？
风齐的心，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渐渐冰冷起来，自从风逸三人在他面前倒下，除了报仇，他的心中，本就已经没多少其他的情感了……
风齐站起身，对莫源笑笑：“源兄，谢谢！”
莫源也腼腆地笑笑：“齐兄，这些年来，我在京都的日子不好过，除了我娘，只有你和师父是真正关心我的，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风齐点点头，既是一路相随的二人，情同手足，也的用不着这些言辞上的客套……
两人正要走下岭去，风齐突然叫道：“不好，我们的剑还在山寨里呢！”
莫源此来之前就给自己的瀚海剑开了刃，而风齐用的还是杜青裳给他的那把“滴血剑”呢，这把剑虽然远不如真正的滴血剑，但也算得上一把宝剑了，更何况，这是杜青裳留给风齐唯一的念想！
风齐刚刚连杀数人，心神恍惚之间，没顾得上寻剑，而莫源则无所谓那一把瀚海剑，毕竟，除了穆青潇给他的那把剑，瀚海剑之流丢了也就丢了……
风齐皱着眉头道：“我本想再去一趟山寨，只是现在那山寨之中必定守卫森严……
见风齐如此，莫源道：“齐兄，你连那吴氏兄弟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山寨之中些许御气境的家伙和那些未曾修炼过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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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二人不解的是，原先这寨门还有人把守，这出了事后反而不见半个人影。
“齐兄，不会有诈吧……”
“我们先进去看看，小心些！”
天光大亮，两人倒也不惧，翻过寨子边的木栅栏，进了寨中。
可一进山寨，两人却看见这四处没一个巡逻的山贼，而远处那原先捆绑二人的地方还传来阵阵呼喝声……
那是寨中最大的一处房子，建得富丽堂皇，风齐二人原先被绑在那儿却不知道，这地方正是吴家兄弟平日发号施令的地方，如今却不知为何喝声阵阵……
“山贼开会呢……”
“别管他们，齐兄你的剑应该在吴家兄弟的房里，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却没见到半个山贼，但吴家兄弟的房门口却有两个拿着刀剑的山贼守着，风齐不禁暗道奇怪，便向莫源使个眼色，两人从两边同时窜出，将这两名山贼击倒在地，这两个家伙连御气境都没达到，自然连出声都来不及，就乖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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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齐皱了皱眉，便自顾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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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齐眯着眼睛审视一番，便用双手抓住这箱子，使劲一扳，箱子虽是铁质的，也被风齐弄得咯吱咯吱直响，但却依旧没有挪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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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兄，你做什么呢？”
风齐笑道：“看来，我也要做一回掳人钱财的强人了！”他说着把箱子里乱七八糟的衣物全都翻出来，然后用剑鞘敲了敲箱底，果然，箱底传来“咚咚”的声音，这箱底是空的！
风齐摸索一番，便找到了打开箱底的办法，他用剑插入箱底和箱壁的缝隙，只一用力，箱底便翻开了！风齐这才发现，这铁箱的四壁是嵌在这房子的地面上的，就如同在房中又盖了一间房，而且地基打得很深，留了不小的空间建了一间地窖！
“这吴家兄弟真是有趣，在自己的地盘都那么小心……”
吴家兄弟虽是出生猎户，但身处沧澜域这般宗门林立的地方，也不禁有了野心，不愿做个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或者一辈子在山里打猎为生，他们便离家拜入了一处小宗门，做了两个外门弟子。
可以他们俩的天资，御气境已经到顶了，在宗门里自然不受重用，两人虽然有了修炼的方法，但也不愿就这么默默无闻地在那小宗派里熬个几十年，便回了村。
可刚一回来，稍许见过点世面的兄弟俩就发现，这连荒岭灵气浓郁，很适合修炼，于是两人一合计，邀了附近村舍的几个朋友，做起了山大王，凭借山间灵气和之前在那宗门里学到的些许功法，道被两人在几年之内突破到天行境！
而他们虽是山贼，在外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却不对同村的猎户农夫下手，又兼老父是待在村里几十年的老人了，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然有人告诉他们，这两兄弟又招揽些小偷小摸的贼骨头和从西桓、南泽流亡至此的逃犯流寇，这山贼倒是做得很是惬意……
不过瀚海宫对治下之民多少有些关心，毕竟拿了不少的孝敬，便把这些境内的山贼强人作为弟子试炼的对象，可这吴家兄弟不知如何得了那神秘莫测的飞仙门的庇护，只是这吴家老二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不愿入飞仙门，两人就继续做山贼，却不想遇上了风齐二人……
风齐说他们在自己的地盘还行事如此小心，其实也是被瀚海宫弄怕了，毕竟每次逃命去飞仙门，总有来不及把财务带上的时候，于是二人便把一些要紧的东西放在了这箱子的暗格之中……
莫源凑过头来一看，这暗格之中除了放些珠宝和几张银票，还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玉盒。
风齐拿起银票，其中有几张上面竟有“通天阁”的字样！
“通——天——阁！”风齐咬牙切齿道，“好个通天阁，连银票都敢发！”
莫源点点头道：“通天阁势力遍布天下，而且做事一般都很守信誉，他们的银票自然有人用，虽然各大王朝都有自己的银票，可那些走南闯北的高手有不少都信赖通天阁，而且在这沧澜域和天北平原这样的地方，应该也有不少人用通天阁的银票！”
风齐长吸一口气：“好大的势力！看来，以前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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