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府宴会暗波澜 汪家夺嫡掀帷幕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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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中，姚晟澜一直是沉默着和金梅丽一起，偶尔在宾客窜动的间隙，她可以窥见到他，他是春天回的北平，几个月未见，原来便是清瘦，如此修长挺拔，恰到分好。
在宾客中他无疑是较忙碌的，除了金栓金燕西在一旁作陪，更是有各界的要人聚集在他身边。姚晟澜久视了一阵儿，便抿唇别过脸，空遗一束目光滞留在她身上。
李明玉发觉到姚晟澜的小举动，便是轻笑，“汪鸿瑾也确实是一表人才，四弟的懒散真是不能比的。”
姚晟澜也没直言李明玉的误会，倒是金梅丽一会儿瞅着沉默静美的姚晟澜，一会儿看看只笑不语的李明玉，见谁也再说什么，便是闷闷的望向了她父亲和七哥应酬的那边。见到欧阳于坚由着舒浩启领着走过去，不由得“咦”了一声，偏着头一脸的不解，那不是七嫂的老师么？舒浩启为何带着他去见父亲？
李明玉在周围的名媛之间转了一圈之后，走到了丈夫的交际圈，眼见舒浩启急急的带着欧阳于坚从面前走过，连招呼也不打，便是探首重新回望了姚晟澜处。
金梅丽不知是和姚晟澜嘀咕了些什么，两人交头咬耳，姚晟澜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添了病态的苍白，不真切的似香炉嘴里吐出袅袅起舞的青烟，飘飘乎的，一个不慎就会让风吹散了的无力和憔悴，可眼神坚定，只目不转睛的望着舒浩启和欧阳于坚两个人的身影。
李明玉拉了拉舒浩珍的袖子，往姚晟澜处示意，舒浩珍注视一阵儿方道，“她是在看着浩启？”
李明玉亦是在一旁注目，轻轻摇了摇头，“我倒是觉着这姚小姐是在看厅里许多的人。”
舒浩珍满不在意，只是哂笑，“浩启已经说了姚小姐不过是普通朋友，也难为他坦白说了句真话。”
“这样美人，我见了也是心动啊，也难为四弟了。”李明玉咯咯的低笑，携着丈夫的胳膊，转而与人话谈。
旋即，姚晟澜凭着呼吸，眼见着欧阳于坚和舒浩启一步步走近金栓的身边，心里如同一只怀表，滴答滴答的作响，诡异得如同时刻会引导这大厅的在瞬间迈入阿修罗地狱的熊涛烈焰的计时器。
大厅里的记者转过脸来，带着镁光灯咔嚓咔嚓的作响声里，姚晟澜死死的注视着汪鸿瑾的一举一动，许多有名头有身份的人物聚集在一起，他便是在中间的位置，金栓父子在他旁边。冷清秋也来了，金府的几位小姐笑靥如花，在她晃神的时候，金梅丽不知说了什么，便将她拉到了那群人物里。
金燕西和冷清秋幸福的依靠，洋溢着幸福如蜜的笑脸，恍若一切是为了他们精心准备。这个政商出席的繁华热闹的婚礼到底是落下帷幕，有许多绚烂的开始，有许多萎靡的潜伏，咔嚓咔嚓的镁光闪烁，晟澜的茫然失措，欧阳于坚的忧郁深沉，汪鸿瑾的意气风发，交织着陌生而熟悉的人们的相片背后默默的承担着这三个人的唏嘘与重逢。
许多年后，在历史馆里，人们可以看见这些相片，一段关于金粉世家最后奢侈和辉煌的过往，碾尘般慢慢消散在历史里，随风而逝。
姚晟澜在婚礼结束之后，便一直是恍惚的，舒浩启领着欧阳于坚拍完相片之后，碍于汪鸿瑾在场，便是在大厅之间遥遥的和姚晟澜点了点头。金梅丽和金府的女眷们便是供聚着冷清秋去了，端庄贞娴的女宾经过，欧阳于坚隐忍而落寞的眼神，似乎一抹烟火没入了漆黑的夜。
他们竟真真错过了，纵然是负了，纵然是缘浅，何故她什么也不要了，他却软弱的连一句问候也没有。
这个男人徒留情非得已的理由，却是连一句真心的牵挂也没有。哪怕是在当初，他亦是一开口便说了那句，“晟澜，我……要离开杭州了。”
姚晟澜狠狠的对着自己说，他……真的不值得。
遥远的天际传来了闷雷声，是天要下雨了吧。金梅丽送着姚晟澜出门，舒浩启是跟着欧阳于坚去了，今日也许要自己步行回家了。
姚晟澜沿着街边路灯走，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清疏别凄，路上可以做伴的便是金黄色街灯照着的自己的影子。耳边隐约听见丝竹之声，唱着期盼衷肠的婉约之曲，“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厥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飘渺弦乐，深情款款，好一片倾尽所有的缱绻痴心。可惜，到底是错付了。
姚晟澜捂着嘴，泪默默的夺眶而出。犹记，临近夕阳时分的花架底下，只听欧阳于坚在自己的耳边吟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唱罢，也只微喘着问，“晟澜，让我携着你，好吗？”
晟澜只剩沉默，过来一阵子才答，“好啊，你会携着我多久。”
她终究难挨，便放肆的在街上狂奔起来，衣带和发丝随风飘曳，她跑至一面墙处，扶着只是大哭。
那时，他只注视着自己……讷讷地，乌黑的眼眸里只住着自己，她便是满心欢喜的等候着他的答案。
他说，永远。
姚晟澜哭得不能自己，蹲下身去，好看的额上露出狰狞的青筋，血一寸一寸涌起脑上，哭得乏力也痛苦。
街转角的一辆军车，汪鸿瑾对陈翔说，“走吧。”
陈翔用后视镜瞧了瞧，默不出声。
“她哭得那么伤心，一定不想让人看见，何苦再去让她难堪。”
陈翔发动了汽车，汪鸿瑾凝着的峻冽侧脸在路灯之下，染成了沧桑和颓然，手里一直揉着一支烟，却并未点燃。
陈翔想起了一件事情，抿唇犹豫，打着方向盘的时候借着角度侧过脸偷偷瞧着哭泣着扶起墙的姚晟澜，心底一沉，道，“二少，今晚已经开始了行动。”
“二弟的事情，可以慢慢处理，只是那姓欧阳的……”汪鸿瑾煞气一闪，道，“我不想再在北平见到他。”
“少帅，如果情报属实，怕暂时……”
“我不听借口，如果真的不行，就直接把他扔出北平。”
陈翔噤声，刚刚拨杆，后车门即发巨响，再一探汪鸿瑾如箭一般打开车门奔了出去。
“怦怦……”
数声枪响响彻北平城的夜空，薄云繁星，如谁撒的一手金沙。熠熠的光彩微弱，无碍让人看清彼此的面孔，姚晟澜哽咽得辛苦，一个人带着劲风来着自己的身边，手臂一热，不可思议的声音冷静的说，“快趴下。”
她含着泪看清了来人，未说出一句话，即被压低了头，一直被紧携着足尖点地的快跑，子弹壳一颗颗擦身而过。逃至一条小巷，他粗喘着气背靠着肮脏的墙，将她按在自己的心口，激烈的心跳，告之方才那场殊死搏斗的惊心动魄。
“怦怦……”
另一方向的枪声急急的围了过来，姚晟澜再失意，也听得出那是援兵的靠近。
汪鸿瑾神情肃穆，无视姚晟澜的不解和惊恐目光，轻轻的推开了她，往外警惕的探了探，巷外一个人也没有。姚晟澜迷离也凝重，蹙着眉，竟自主地拉住了汪鸿瑾的没有持枪的左手，没有了方才的凄然，即便有些怅然若失，却是镇静了几分。
“轰！！”低矮的瓦房顶拦不住烈焰冲天一刻的速然猛烈，是汪鸿瑾在外街的车子爆炸了，姚晟澜抓紧了手上的力度，惊愕地屏住了呼吸，呆呆的仰望冲至天上的红火。
“怦怦……”一阵激战过后，姚晟澜的手不住的颤抖，死一般的寂静，俩个人便是依偎着隐藏在巷中。
“少帅，刺客活擒了。”是陈翔的声音。
“是谁要害你？”姚晟澜抬起头，追问冷成阴郁的如霜面孔的华北第一战将。
汪鸿瑾神色冷峻，嘴角却有谑意，“你不怕？”
姚晟澜焦急殷切的瞳孔一滞，心依旧是快了，此刻却也乱了，手指僵僵的松开了。
见姚晟澜不语，汪鸿瑾便道，“我是跟着你，本不想打扰你，却是车子发动的时候，让我听出异端。”
姚晟澜自知在他面前无须隐瞒，只复杂的问，“你方才有没有受伤。”
“这话本不是该我问你的么。”汪鸿瑾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巷口的路灯平添了眉梢淡淡的暖意。
姚晟澜苍白着脸色，方才的泪也恰似风干，垂着头，纤尘细致的面孔泛出琉璃般的昏腻凝脂。汪鸿瑾只是默笑，可惜那淡淡的欣慰却在陈翔走近时，转瞬即逝。
“少帅？”
“送姚小姐回去。”
姚晟澜猛地抬眼，倔强的蹙着柳眉，盈盈的眼眸是担忧亦是温怒。汪鸿瑾转过身去，视若无睹，沉声道，“抛开你追根到底的性子，今夜你只能乖乖回家去，至于你想怀记着谁，我不会去在意。”
姚晟澜夹着一股怒气，撞过汪鸿瑾的肩膀，忿然而去。一个错身，汪鸿瑾伸手，却拦不住姚晟澜的步伐，陈翔无奈的看了看汪鸿瑾的动作，最后只好捻了捻军帽，快步跟在了姚晟澜的后面。
汪鸿瑾一直说不清道不明，遇上她，究竟是太早，还是太晚了，若是早些年，未戎马战场，他必是不愿争那些权势，换给这个无暇女子一个好的印象。若是晚上几年，她便能只顾安安稳稳的当将帅夫人，求亲之事也是风光体面。或许，我们不会像如今这样了。
其实今晚，他见到她时便想问，“喜欢这样的婚礼么？我给你。”
可惜，这句承诺迟迟未能说出口……
宴会中，姚晟澜一直是沉默着和金梅丽一起，偶尔在宾客窜动的间隙，她可以窥见到他，他是春天回的北平，几个月未见，原来便是清瘦，如此修长挺拔，恰到分好。
在宾客中他无疑是较忙碌的，除了金栓金燕西在一旁作陪，更是有各界的要人聚集在他身边。姚晟澜久视了一阵儿，便抿唇别过脸，空遗一束目光滞留在她身上。
李明玉发觉到姚晟澜的小举动，便是轻笑，“汪鸿瑾也确实是一表人才，四弟的懒散真是不能比的。”
姚晟澜也没直言李明玉的误会，倒是金梅丽一会儿瞅着沉默静美的姚晟澜，一会儿看看只笑不语的李明玉，见谁也再说什么，便是闷闷的望向了她父亲和七哥应酬的那边。见到欧阳于坚由着舒浩启领着走过去，不由得“咦”了一声，偏着头一脸的不解，那不是七嫂的老师么？舒浩启为何带着他去见父亲？
李明玉在周围的名媛之间转了一圈之后，走到了丈夫的交际圈，眼见舒浩启急急的带着欧阳于坚从面前走过，连招呼也不打，便是探首重新回望了姚晟澜处。
金梅丽不知是和姚晟澜嘀咕了些什么，两人交头咬耳，姚晟澜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添了病态的苍白，不真切的似香炉嘴里吐出袅袅起舞的青烟，飘飘乎的，一个不慎就会让风吹散了的无力和憔悴，可眼神坚定，只目不转睛的望着舒浩启和欧阳于坚两个人的身影。
李明玉拉了拉舒浩珍的袖子，往姚晟澜处示意，舒浩珍注视一阵儿方道，“她是在看着浩启？”
李明玉亦是在一旁注目，轻轻摇了摇头，“我倒是觉着这姚小姐是在看厅里许多的人。”
舒浩珍满不在意，只是哂笑，“浩启已经说了姚小姐不过是普通朋友，也难为他坦白说了句真话。”
“这样美人，我见了也是心动啊，也难为四弟了。”李明玉咯咯的低笑，携着丈夫的胳膊，转而与人话谈。
旋即，姚晟澜凭着呼吸，眼见着欧阳于坚和舒浩启一步步走近金栓的身边，心里如同一只怀表，滴答滴答的作响，诡异得如同时刻会引导这大厅的在瞬间迈入阿修罗地狱的熊涛烈焰的计时器。
大厅里的记者转过脸来，带着镁光灯咔嚓咔嚓的作响声里，姚晟澜死死的注视着汪鸿瑾的一举一动，许多有名头有身份的人物聚集在一起，他便是在中间的位置，金栓父子在他旁边。冷清秋也来了，金府的几位小姐笑靥如花，在她晃神的时候，金梅丽不知说了什么，便将她拉到了那群人物里。
金燕西和冷清秋幸福的依靠，洋溢着幸福如蜜的笑脸，恍若一切是为了他们精心准备。这个政商出席的繁华热闹的婚礼到底是落下帷幕，有许多绚烂的开始，有许多萎靡的潜伏，咔嚓咔嚓的镁光闪烁，晟澜的茫然失措，欧阳于坚的忧郁深沉，汪鸿瑾的意气风发，交织着陌生而熟悉的人们的相片背后默默的承担着这三个人的唏嘘与重逢。
许多年后，在历史馆里，人们可以看见这些相片，一段关于金粉世家最后奢侈和辉煌的过往，碾尘般慢慢消散在历史里，随风而逝。
姚晟澜在婚礼结束之后，便一直是恍惚的，舒浩启领着欧阳于坚拍完相片之后，碍于汪鸿瑾在场，便是在大厅之间遥遥的和姚晟澜点了点头。金梅丽和金府的女眷们便是供聚着冷清秋去了，端庄贞娴的女宾经过，欧阳于坚隐忍而落寞的眼神，似乎一抹烟火没入了漆黑的夜。
他们竟真真错过了，纵然是负了，纵然是缘浅，何故她什么也不要了，他却软弱的连一句问候也没有。
这个男人徒留情非得已的理由，却是连一句真心的牵挂也没有。哪怕是在当初，他亦是一开口便说了那句，“晟澜，我……要离开杭州了。”
姚晟澜狠狠的对着自己说，他……真的不值得。
遥远的天际传来了闷雷声，是天要下雨了吧。金梅丽送着姚晟澜出门，舒浩启是跟着欧阳于坚去了，今日也许要自己步行回家了。
姚晟澜沿着街边路灯走，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清疏别凄，路上可以做伴的便是金黄色街灯照着的自己的影子。耳边隐约听见丝竹之声，唱着期盼衷肠的婉约之曲，“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厥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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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弦乐，深情款款，好一片倾尽所有的缱绻痴心。可惜，到底是错付了。
姚晟澜捂着嘴，泪默默的夺眶而出。犹记，临近夕阳时分的花架底下，只听欧阳于坚在自己的耳边吟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唱罢，也只微喘着问，“晟澜，让我携着你，好吗？”
晟澜只剩沉默，过来一阵子才答，“好啊，你会携着我多久。”
她终究难挨，便放肆的在街上狂奔起来，衣带和发丝随风飘曳，她跑至一面墙处，扶着只是大哭。
那时，他只注视着自己……讷讷地，乌黑的眼眸里只住着自己，她便是满心欢喜的等候着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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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晟澜哭得不能自己，蹲下身去，好看的额上露出狰狞的青筋，血一寸一寸涌起脑上，哭得乏力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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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翔用后视镜瞧了瞧，默不出声。
“她哭得那么伤心，一定不想让人看见，何苦再去让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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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翔想起了一件事情，抿唇犹豫，打着方向盘的时候借着角度侧过脸偷偷瞧着哭泣着扶起墙的姚晟澜，心底一沉，道，“二少，今晚已经开始了行动。”
“二弟的事情，可以慢慢处理，只是那姓欧阳的……”汪鸿瑾煞气一闪，道，“我不想再在北平见到他。”
“少帅，如果情报属实，怕暂时……”
“我不听借口，如果真的不行，就直接把他扔出北平。”
陈翔噤声，刚刚拨杆，后车门即发巨响，再一探汪鸿瑾如箭一般打开车门奔了出去。
“怦怦……”
数声枪响响彻北平城的夜空，薄云繁星，如谁撒的一手金沙。熠熠的光彩微弱，无碍让人看清彼此的面孔，姚晟澜哽咽得辛苦，一个人带着劲风来着自己的身边，手臂一热，不可思议的声音冷静的说，“快趴下。”
她含着泪看清了来人，未说出一句话，即被压低了头，一直被紧携着足尖点地的快跑，子弹壳一颗颗擦身而过。逃至一条小巷，他粗喘着气背靠着肮脏的墙，将她按在自己的心口，激烈的心跳，告之方才那场殊死搏斗的惊心动魄。
“怦怦……”
另一方向的枪声急急的围了过来，姚晟澜再失意，也听得出那是援兵的靠近。
汪鸿瑾神情肃穆，无视姚晟澜的不解和惊恐目光，轻轻的推开了她，往外警惕的探了探，巷外一个人也没有。姚晟澜迷离也凝重，蹙着眉，竟自主地拉住了汪鸿瑾的没有持枪的左手，没有了方才的凄然，即便有些怅然若失，却是镇静了几分。
“轰！！”低矮的瓦房顶拦不住烈焰冲天一刻的速然猛烈，是汪鸿瑾在外街的车子爆炸了，姚晟澜抓紧了手上的力度，惊愕地屏住了呼吸，呆呆的仰望冲至天上的红火。
“怦怦……”一阵激战过后，姚晟澜的手不住的颤抖，死一般的寂静，俩个人便是依偎着隐藏在巷中。
“少帅，刺客活擒了。”是陈翔的声音。
“是谁要害你？”姚晟澜抬起头，追问冷成阴郁的如霜面孔的华北第一战将。
汪鸿瑾神色冷峻，嘴角却有谑意，“你不怕？”
姚晟澜焦急殷切的瞳孔一滞，心依旧是快了，此刻却也乱了，手指僵僵的松开了。
见姚晟澜不语，汪鸿瑾便道，“我是跟着你，本不想打扰你，却是车子发动的时候，让我听出异端。”
姚晟澜自知在他面前无须隐瞒，只复杂的问，“你方才有没有受伤。”
“这话本不是该我问你的么。”汪鸿瑾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巷口的路灯平添了眉梢淡淡的暖意。
姚晟澜苍白着脸色，方才的泪也恰似风干，垂着头，纤尘细致的面孔泛出琉璃般的昏腻凝脂。汪鸿瑾只是默笑，可惜那淡淡的欣慰却在陈翔走近时，转瞬即逝。
“少帅？”
“送姚小姐回去。”
姚晟澜猛地抬眼，倔强的蹙着柳眉，盈盈的眼眸是担忧亦是温怒。汪鸿瑾转过身去，视若无睹，沉声道，“抛开你追根到底的性子，今夜你只能乖乖回家去，至于你想怀记着谁，我不会去在意。”
姚晟澜夹着一股怒气，撞过汪鸿瑾的肩膀，忿然而去。一个错身，汪鸿瑾伸手，却拦不住姚晟澜的步伐，陈翔无奈的看了看汪鸿瑾的动作，最后只好捻了捻军帽，快步跟在了姚晟澜的后面。
汪鸿瑾一直说不清道不明，遇上她，究竟是太早，还是太晚了，若是早些年，未戎马战场，他必是不愿争那些权势，换给这个无暇女子一个好的印象。若是晚上几年，她便能只顾安安稳稳的当将帅夫人，求亲之事也是风光体面。或许，我们不会像如今这样了。
其实今晚，他见到她时便想问，“喜欢这样的婚礼么？我给你。”
可惜，这句承诺迟迟未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