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曾家添孙摆喜宴 晟澜归京应世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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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的8月，晟澜和冯舅爷一同重返了阔别已久的北平城。
罗东和几个长随亲自到火车站去接，冯舅爷欣赏罗东沉稳而细心的个性，对事情极尽责任。罗东的同一辈的管事却是不行了，不是尽责至不近人情，不懂变通，就是对事情感到厌烦，不肯费太多心思。否则，冯舅爷亦是不会答应让紫瑶上药店去，远在杭州的紫笛可以过问生意上的事情。
也许真的和少爷小姐们说的一样，时代真正不同了。
如今的北平和晟澜初始离开时好似没什么两样，他宛如一位迟暮而亲和的老人，浑身固有温纯而慈祥的气质，向每一个由他抚养成长的孙儿，讲诉着自己曾经辉煌一时又浓墨重彩的往昔。他很有耐心，即便不说话，也会慢慢的听由你在外闯荡然后带回来的故事。这些一个人的故事慢慢的又演变成一个家的故事，甚至是一座城的故事。
今天一早，姚府的人就都忙碌起来了。姚太太心如同揣在手心里，在厅里来来回回的晃走，姚思安只是气定神宜的端坐着，又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笑话她，只道，“必是今天到，你着急也没有。”
姚太太脸一红，也坐下来了，道，“不是担心这一路上，晟澜辛苦么。”
“孩子都大了，你以为还是两年前病怏怏的模样，傅太太曾写信说过晟澜在杭州一切安好，孩子也是三天两头的打电报报平安。”
姚思安不提杭州尚好，一提姚太太心便是一紧，极是失望的道，“当初，咱们怎么就不知道将孩子带回来。”
“带回来怎么地？”姚思安提高了声音，“你以为你能像从前一般护着她，这亲事汪鸿瑾是必要与姚家结的。”
姚太太见红玉莫愁在也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堪，初始曾家是要木兰报恩，如今这汪家却是像强娶一般，两门亲事如何比得。姚太太越是深想，鼻子越是酸涩。
“别伤感了，今天是孩子回来的日子，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迎她回家才是。”姚思安一派泰然，如同顶梁柱一般豪迈坚强。
“我不难过，我要高高兴兴的带晟澜回家。”
莫愁上身着缠枝莲白绸绣衣下摆是蓝白纹的马面裙，倒是素雅别致，面孔却失了朝气，目光空洞，连听见“汪鸿瑾”三字时亦是了无生趣。
红玉一身衣裙仿的是《红楼梦》讲究的葱绿配柳黄，见表姐一贯的麻木冷质，遂也无人说话，便是凭气捏绢的文雅坐着。
火车到了北平时，已经傍晚，姚太太便是一直坐着焦急的等，连中饭也不顾，姚思安只好让莫愁和红玉先去吃。红玉为表孝敬，坚持说再等等，而莫愁却是痴痴的。一家人只好再等等。
天边的火烧云印着彩霞，是个极好的景致。姚太太早不在屋里等了，踮起小脚扶着专门回来帮忙的紫瑶一路坚持要到门口等。姚思安亦是随了太太，莫愁和红玉等小辈自然也是一同向往。
姚家儿女除了还在英国游学的姚迪菲和在曾家置办儿子的满百日酒的女主人姚木兰，加上冯舅爷的两个儿子和长女红玉其他的都到齐了。
木兰的儿子叫博望，北伐胜利的第一年生的。这让整个曾家都极为振奋，除了一同进门仍无所出的牛素云，可是没人去在意她的冷言冷语。曾家老爷太太得知晟澜的归期与孙儿的摆酒冲撞了也表现的大度和阔达，说是同一日便是两府的双喜，女儿学成归来归来，孙儿喜诞百日，姚府人自然答应当晚再去探望。
荪亚如今在古董行结交了不少有识之士，这又是他头一次以主人翁的姿势招呼来客，并十分开怀和得意，待木兰更一改当初的脾气，甚至可以说是视如珍宝。
平亚的病情仍旧没有好转，不过借着喜庆日子也由夫人搀扶着出来与众人聊饮几杯，客人识趣多夸得是博宣的聪明机灵，暗暗对平亚蜡黄的脸色一阵唏嘘，如此娇妻幼子，何苦会久病难治呢。
襟亚看见兄弟两房皆是儿女成群，承欢膝下，自己身边的枕边人却是冷面嫉妒的模样，心底辛酸，趁喜悦的气氛，由着性子多饮了几杯。对着牛素云的横眉冷眼，不管不顾，颇受客人微词。
在曾家人开席之后，曾太太要木兰抱博望出来，博望刚刚喂完奶，大眼圆溜溜乌黑黑的瞅着人看，极是可爱的样子。博宣身为长孙并未和父母回房，而是由桂姨抱着，同博望一同亮相。牛素云心有介葛，并借着这个由头说了句，今儿个不是博望的满百日宴，抱着博宣出来是要让人知道长幼有序，身份尊卑。同席的女眷一阵尴尬，皆不与她搭话，更是当做听不见。
曾太太听下人禀报，并让人去寻襟亚来拦住牛素云的嘴，岂料襟亚竟喝得烂醉如泥。只好让桂姨去拉牛素云伺候襟亚，牛素云撂下帕子气呼呼的回了房间。幸而只是小部分的宾客望见了，大场面中并未扫兴。
曾文璞中途更衣听了，和太太冷哼道，“我倒没见过这样的亲家和这样的儿媳，娘家人一个不来也罢，她甩什么面子。”
桂姨这时踮着小脚进来了，扬声无不喜悦，“姚家老爷和太太，带着小姐们来了。”
“可是所有的小姐都来了？”曾太太心有私存，并仔细的问道。
“来了，来了，都来了，莫愁小姐，晟澜小姐，还有那位表小姐都来了。”桂姨一口气数完人名，并朝大厅的方向一指，示意已经入府了。
“来了就好，我们也快过去吧。”曾文璞系好纽扣，对曾太太道，“姚家小姐舟车劳顿，也要赶过来，必是要好好款待。”
曾太太只顾点头，思起当年竟要晟澜嫁与平亚一事，或多或少心虚介怀，复而一想，事情过后多年，木兰夫妻恩爱，也延绵了子嗣，亲家再不忿，气也会消了。继而换了一副笑容满面，整理了衣饰并出门了。
曾府门外的半条街上，皆停着车马，有西式的轿车，或是中式的带帘马车，亦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姚家开着轿车来到了门口，木兰和荪亚亲自出来接，男客在外招呼的，姚太太和姚家的几位小姐并让木兰引入了夫妻的小院去瞧博望。曾荪亚的院子较主厅的远，前面的丝竹谈笑隐约了不少。
奶娘抱着酣睡过一阵的博望，向姚太太行礼。姚太太忙抱过外孙，又说了几分慰劳的话，紫瑶有眼色的递给奶娘一个红包。对着晟澜的赞许的目光，只笑不语。
博望过了百日模样已经是长开了，鼻子肖像荪亚，有些扁平，其他却似他的母亲，浓眉大眼。
曾太太挑帘进来，因为是喜宴，打扮比平日更为贵气和隆重，亲和的笑道，“亲家母和姨小姐来了。”
姚家的小姐们落落大方的，齐唤，“曾伯母。”
曾太太见此对亲家的小姐更是有了几分真切的喜欢，道，“怎么不带小姐们坐下啊，木兰，快请你母亲妹妹们坐下说话。”
女眷间的谈话，本一般是曾太太和姚太太之间为主，木兰和妹妹为辅作陪，可不知为何曾太太有好几次总引着话题给晟澜答，晟澜态度谦和识礼，说话精简而大方，却不满足曾太太的意思。
期间，博望哭啼，曾太太便主动带着姚家姊妹要去前厅的女座。姚太太却还想见着外甥，亦是不明白亲家怎么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热络，反而是将木兰岔于一旁之感，便拉着曾太太道，“亲家难见，木兰幸而得您照顾，您说说博望这孩子的学名是如何……”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带着姚家姊妹往前厅去，莫愁晟澜是自幼出入曾府的，对曾家十分熟悉，却是红玉爱张望曾家的房舍，心底再和姚家相比，倒是觉得古朴庄重有余，缺了雅致的情怀，到底官宦人家不如儒商人家的随性和文雅。
前头，紫瑶和领路的丫鬟说笑甚欢，并告诉晟澜和莫愁。
原本伺候木兰的丫鬟是紫瑶荐的，原名是招娣，后来唤作了紫莹。原是紫瑶打理药铺账房在乡下的女儿，家里弟妹多，她又是长女，自幼照料孩子。木兰见她过分瘦小，怕是不合适，于是又带给了曼妮。
曼妮是个贤惠的人，却不敢任意差遣别人，平时照拂平亚还过得去，如今有了小博宣自然有些应接不暇，幸而还有桂姨帮助。院子有了紫莹之后，学事情很快，后来木兰接近生产，桂姨自然不常帮忙，紫莹渐渐成为了曼妮照顾孩子的一把手。
“紫瑶也学会荐人了，本领了得。”莫愁今日极少说话，偶尔和姊妹聊起，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这倒是她第一次夸奖起谁来。
“谢莫愁小姐夸奖。”闻言，莫愁也是笑得淡淡的。
穿过好几重院落，又进了一个月洞门，外面就是宴客的厅堂了。一个伶俐的丫鬟来到紫莹面前，气喘吁吁道，“紫莹姐姐，你们可是让我好找啊，老爷要你现在就带姚家的小姐过去，说是前院来一位将军的人物，送礼来了。”
1929年的8月，晟澜和冯舅爷一同重返了阔别已久的北平城。
罗东和几个长随亲自到火车站去接，冯舅爷欣赏罗东沉稳而细心的个性，对事情极尽责任。罗东的同一辈的管事却是不行了，不是尽责至不近人情，不懂变通，就是对事情感到厌烦，不肯费太多心思。否则，冯舅爷亦是不会答应让紫瑶上药店去，远在杭州的紫笛可以过问生意上的事情。
也许真的和少爷小姐们说的一样，时代真正不同了。
如今的北平和晟澜初始离开时好似没什么两样，他宛如一位迟暮而亲和的老人，浑身固有温纯而慈祥的气质，向每一个由他抚养成长的孙儿，讲诉着自己曾经辉煌一时又浓墨重彩的往昔。他很有耐心，即便不说话，也会慢慢的听由你在外闯荡然后带回来的故事。这些一个人的故事慢慢的又演变成一个家的故事，甚至是一座城的故事。
今天一早，姚府的人就都忙碌起来了。姚太太心如同揣在手心里，在厅里来来回回的晃走，姚思安只是气定神宜的端坐着，又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笑话她，只道，“必是今天到，你着急也没有。”
姚太太脸一红，也坐下来了，道，“不是担心这一路上，晟澜辛苦么。”
“孩子都大了，你以为还是两年前病怏怏的模样，傅太太曾写信说过晟澜在杭州一切安好，孩子也是三天两头的打电报报平安。”
姚思安不提杭州尚好，一提姚太太心便是一紧，极是失望的道，“当初，咱们怎么就不知道将孩子带回来。”
“带回来怎么地？”姚思安提高了声音，“你以为你能像从前一般护着她，这亲事汪鸿瑾是必要与姚家结的。”
姚太太见红玉莫愁在也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堪，初始曾家是要木兰报恩，如今这汪家却是像强娶一般，两门亲事如何比得。姚太太越是深想，鼻子越是酸涩。
“别伤感了，今天是孩子回来的日子，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迎她回家才是。”姚思安一派泰然，如同顶梁柱一般豪迈坚强。
“我不难过，我要高高兴兴的带晟澜回家。”
莫愁上身着缠枝莲白绸绣衣下摆是蓝白纹的马面裙，倒是素雅别致，面孔却失了朝气，目光空洞，连听见“汪鸿瑾”三字时亦是了无生趣。
红玉一身衣裙仿的是《红楼梦》讲究的葱绿配柳黄，见表姐一贯的麻木冷质，遂也无人说话，便是凭气捏绢的文雅坐着。
火车到了北平时，已经傍晚，姚太太便是一直坐着焦急的等，连中饭也不顾，姚思安只好让莫愁和红玉先去吃。红玉为表孝敬，坚持说再等等，而莫愁却是痴痴的。一家人只好再等等。
天边的火烧云印着彩霞，是个极好的景致。姚太太早不在屋里等了，踮起小脚扶着专门回来帮忙的紫瑶一路坚持要到门口等。姚思安亦是随了太太，莫愁和红玉等小辈自然也是一同向往。
姚家儿女除了还在英国游学的姚迪菲和在曾家置办儿子的满百日酒的女主人姚木兰，加上冯舅爷的两个儿子和长女红玉其他的都到齐了。
木兰的儿子叫博望，北伐胜利的第一年生的。这让整个曾家都极为振奋，除了一同进门仍无所出的牛素云，可是没人去在意她的冷言冷语。曾家老爷太太得知晟澜的归期与孙儿的摆酒冲撞了也表现的大度和阔达，说是同一日便是两府的双喜，女儿学成归来归来，孙儿喜诞百日，姚府人自然答应当晚再去探望。
荪亚如今在古董行结交了不少有识之士，这又是他头一次以主人翁的姿势招呼来客，并十分开怀和得意，待木兰更一改当初的脾气，甚至可以说是视如珍宝。
平亚的病情仍旧没有好转，不过借着喜庆日子也由夫人搀扶着出来与众人聊饮几杯，客人识趣多夸得是博宣的聪明机灵，暗暗对平亚蜡黄的脸色一阵唏嘘，如此娇妻幼子，何苦会久病难治呢。
襟亚看见兄弟两房皆是儿女成群，承欢膝下，自己身边的枕边人却是冷面嫉妒的模样，心底辛酸，趁喜悦的气氛，由着性子多饮了几杯。对着牛素云的横眉冷眼，不管不顾，颇受客人微词。
在曾家人开席之后，曾太太要木兰抱博望出来，博望刚刚喂完奶，大眼圆溜溜乌黑黑的瞅着人看，极是可爱的样子。博宣身为长孙并未和父母回房，而是由桂姨抱着，同博望一同亮相。牛素云心有介葛，并借着这个由头说了句，今儿个不是博望的满百日宴，抱着博宣出来是要让人知道长幼有序，身份尊卑。同席的女眷一阵尴尬，皆不与她搭话，更是当做听不见。
曾太太听下人禀报，并让人去寻襟亚来拦住牛素云的嘴，岂料襟亚竟喝得烂醉如泥。只好让桂姨去拉牛素云伺候襟亚，牛素云撂下帕子气呼呼的回了房间。幸而只是小部分的宾客望见了，大场面中并未扫兴。
曾文璞中途更衣听了，和太太冷哼道，“我倒没见过这样的亲家和这样的儿媳，娘家人一个不来也罢，她甩什么面子。”
桂姨这时踮着小脚进来了，扬声无不喜悦，“姚家老爷和太太，带着小姐们来了。”
“可是所有的小姐都来了？”曾太太心有私存，并仔细的问道。
“来了，来了，都来了，莫愁小姐，晟澜小姐，还有那位表小姐都来了。”桂姨一口气数完人名，并朝大厅的方向一指，示意已经入府了。
“来了就好，我们也快过去吧。”曾文璞系好纽扣，对曾太太道，“姚家小姐舟车劳顿，也要赶过来，必是要好好款待。”
曾太太只顾点头，思起当年竟要晟澜嫁与平亚一事，或多或少心虚介怀，复而一想，事情过后多年，木兰夫妻恩爱，也延绵了子嗣，亲家再不忿，气也会消了。继而换了一副笑容满面，整理了衣饰并出门了。
曾府门外的半条街上，皆停着车马，有西式的轿车，或是中式的带帘马车，亦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姚家开着轿车来到了门口，木兰和荪亚亲自出来接，男客在外招呼的，姚太太和姚家的几位小姐并让木兰引入了夫妻的小院去瞧博望。曾荪亚的院子较主厅的远，前面的丝竹谈笑隐约了不少。
奶娘抱着酣睡过一阵的博望，向姚太太行礼。姚太太忙抱过外孙，又说了几分慰劳的话，紫瑶有眼色的递给奶娘一个红包。对着晟澜的赞许的目光，只笑不语。
博望过了百日模样已经是长开了，鼻子肖像荪亚，有些扁平，其他却似他的母亲，浓眉大眼。
曾太太挑帘进来，因为是喜宴，打扮比平日更为贵气和隆重，亲和的笑道，“亲家母和姨小姐来了。”
姚家的小姐们落落大方的，齐唤，“曾伯母。”
曾太太见此对亲家的小姐更是有了几分真切的喜欢，道，“怎么不带小姐们坐下啊，木兰，快请你母亲妹妹们坐下说话。”
女眷间的谈话，本一般是曾太太和姚太太之间为主，木兰和妹妹为辅作陪，可不知为何曾太太有好几次总引着话题给晟澜答，晟澜态度谦和识礼，说话精简而大方，却不满足曾太太的意思。
期间，博望哭啼，曾太太便主动带着姚家姊妹要去前厅的女座。姚太太却还想见着外甥，亦是不明白亲家怎么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热络，反而是将木兰岔于一旁之感，便拉着曾太太道，“亲家难见，木兰幸而得您照顾，您说说博望这孩子的学名是如何……”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带着姚家姊妹往前厅去，莫愁晟澜是自幼出入曾府的，对曾家十分熟悉，却是红玉爱张望曾家的房舍，心底再和姚家相比，倒是觉得古朴庄重有余，缺了雅致的情怀，到底官宦人家不如儒商人家的随性和文雅。
前头，紫瑶和领路的丫鬟说笑甚欢，并告诉晟澜和莫愁。
原本伺候木兰的丫鬟是紫瑶荐的，原名是招娣，后来唤作了紫莹。原是紫瑶打理药铺账房在乡下的女儿，家里弟妹多，她又是长女，自幼照料孩子。木兰见她过分瘦小，怕是不合适，于是又带给了曼妮。
曼妮是个贤惠的人，却不敢任意差遣别人，平时照拂平亚还过得去，如今有了小博宣自然有些应接不暇，幸而还有桂姨帮助。院子有了紫莹之后，学事情很快，后来木兰接近生产，桂姨自然不常帮忙，紫莹渐渐成为了曼妮照顾孩子的一把手。
“紫瑶也学会荐人了，本领了得。”莫愁今日极少说话，偶尔和姊妹聊起，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这倒是她第一次夸奖起谁来。
“谢莫愁小姐夸奖。”闻言，莫愁也是笑得淡淡的。
穿过好几重院落，又进了一个月洞门，外面就是宴客的厅堂了。一个伶俐的丫鬟来到紫莹面前，气喘吁吁道，“紫莹姐姐，你们可是让我好找啊，老爷要你现在就带姚家的小姐过去，说是前院来一位将军的人物，送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