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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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婚后以新妇的身份再与好友相聚时，无意提及这段往事，好友之一当即义愤填膺，站出来为她伸张正义。
“这家伙竟敢装瞎骗你月余，而你只气了他三天而已？简直岂有此理！”
好友之二轻咳了一声，也一副不甚赞同的模样，她不禁开始反省，后悔自己当日过于心软。
而她的新婚夫君、好友之一口中的“这家伙”立时变了脸色，冲上前就要动手，她拼命阻拦又哄又吓才把人拉开，安顿在远处奏琴，权当修身养性。
好友之一一边谆谆教诲“羽飞你不可宠他太过”，一边兴致勃勃地开始传授她驭夫之术——对方若是同性，这番教授或许会更有参考价值一些。在她听来，说是驭夫，实则更像是整人的招数。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尚未解决。
吵架吵出一个满意的结果，笃定乔羽飞对自己没辙之后，先前俨然醋缸一个的某人突然变得颇大度。
“所以，我没事，你如今也……若是想动身，就准备动身吧，我陪你把最后的路走完。”腰依旧被某人揽着不放。
“但不管你找到了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你若不想让我陪，那就趁早说出来。”
这个遗留问题，如今也到了必须直面的时候。
心口刺痛，乔羽飞默然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稳：“已经没必要去了。”
心伤仍在，但那痛楚已经可以承受。
“从看到留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重伤，失忆，天女树下的重逢都是假的，是她用来麻痹自己的谎言。唯有那人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噩梦是真的。
内心深处，她早已有了判断，因而才会一次次深陷泥沼，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只因噩梦，就是事实。
“那你为何还要……离开王宫，千里迢迢跑来这里？”
她一手扶在他肩上，一手贴在胸口，奇怪自己怎能如此平静地回答。
“我那段时间的状态，你多少听说过一些吧。我不想总那么一副浑浑噩噩的死样子下去，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跨过这一步才行，所以，我决定走这一趟。” 就算途中遇险，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总比窝在憩霞殿里哭哭啼啼、只会接受别人照顾强。
至于终点……出发时她并未细想什么终点，而今——
“多谢你，陪我走完这一路。”
原来如此。
是他低估了她的坚毅，那些担心，那些举动，都是她不需要的。
肩上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宛如无声的鼓励。
他终于凑足了勇气，抬起一只手摸索着贴上伊人颊面：“既然这段路……已经走完了，接下来，你还愿意让我陪着一起走么？”
掌下浮起展颜的弧度：“嗯，我愿意。”
小小的卧房里一时静谧无声。
隔了片刻，轻快的声音响起：“出发的时候，你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他摇摇头，忍不住跟着泛起笑意：“但我私心里是这么期望的。”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争取活的久一点。”
他毫不迟疑，点头允诺：“好。”
“至少要比我久。”
他再点头，满心怜惜：“我保证。”
“至于成亲的事，就无限期延后吧。”
好险，差点儿给她点下去：“为何？”
“因为我还在生气啊。”回答理直气壮。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不是说好了只气三天？”
“对啊，我说要生气三天，又没有说婚期延迟三天。这个话题三天以后再讨论吧。”
关于婚期的首次讨论到此为止。
三天之后，他趁她收拾碗筷的时候不经意地提起：“前年我生辰时，你曾给我煮了一碗寿面。那味道，同今日的这碗很像。”
对方低呼一声：“吓，说起来，你的生辰是不是又快到了？”
他微笑，双手在桌下紧紧交握：“尚有月余。”
“想要什么礼物？别太贵的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嗯，只要是我给得起的。”
他追着她话尾迅速开口：“那便在当天成亲吧。”
沉默之后伴随了一声预想中的哀嚎，他笑容不变，等她慢慢平复。
她足以坚强面对任何现实，他确定。
她身边并不是非他不可，他知道。
但如今要他放弃已不可能，他衷心所盼，从此以后，在她前行时，他是唯一那个与她牵手携行的人。
风和日丽，琴音悠扬，乔羽飞哭笑不得地听好友之一大谈“驭夫”之道，视线一偏便是花间端坐抚琴的美丽身影。
好友之一察觉她的走神，眯眼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除了相貌有些可取之处，那家伙性子恶劣，又没什么大富大贵的本事，羽飞你倒是看上他哪一点？”
一旁的好友之二也放下了茶杯，兴致盎然地等她答案。
她冥思苦想片刻，爽快回答：“当然是脸啦。”
好友之一和好友之二齐齐放声大笑，她视线一斜，眼见抚琴之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一边拨弦一边频频朝他们这边偷瞧。
视线交错，他若无其事地垂头，冰雪面容上多了一丝偷看被抓个正着的懊恼。
相信两位好友也将这一幕入眼，她收回视线，不禁轻笑：“其实很可爱对吧？”
其下风景正好，时日正长。
离他们许下的终点，尚有数十年时间。
当婚后以新妇的身份再与好友相聚时，无意提及这段往事，好友之一当即义愤填膺，站出来为她伸张正义。
“这家伙竟敢装瞎骗你月余，而你只气了他三天而已？简直岂有此理！”
好友之二轻咳了一声，也一副不甚赞同的模样，她不禁开始反省，后悔自己当日过于心软。
而她的新婚夫君、好友之一口中的“这家伙”立时变了脸色，冲上前就要动手，她拼命阻拦又哄又吓才把人拉开，安顿在远处奏琴，权当修身养性。
好友之一一边谆谆教诲“羽飞你不可宠他太过”，一边兴致勃勃地开始传授她驭夫之术——对方若是同性，这番教授或许会更有参考价值一些。在她听来，说是驭夫，实则更像是整人的招数。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尚未解决。
吵架吵出一个满意的结果，笃定乔羽飞对自己没辙之后，先前俨然醋缸一个的某人突然变得颇大度。
“所以，我没事，你如今也……若是想动身，就准备动身吧，我陪你把最后的路走完。”腰依旧被某人揽着不放。
“但不管你找到了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你若不想让我陪，那就趁早说出来。”
这个遗留问题，如今也到了必须直面的时候。
心口刺痛，乔羽飞默然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稳：“已经没必要去了。”
心伤仍在，但那痛楚已经可以承受。
“从看到留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重伤，失忆，天女树下的重逢都是假的，是她用来麻痹自己的谎言。唯有那人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噩梦是真的。
内心深处，她早已有了判断，因而才会一次次深陷泥沼，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只因噩梦，就是事实。
“那你为何还要……离开王宫，千里迢迢跑来这里？”
她一手扶在他肩上，一手贴在胸口，奇怪自己怎能如此平静地回答。
“我那段时间的状态，你多少听说过一些吧。我不想总那么一副浑浑噩噩的死样子下去，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跨过这一步才行，所以，我决定走这一趟。” 就算途中遇险，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总比窝在憩霞殿里哭哭啼啼、只会接受别人照顾强。
至于终点……出发时她并未细想什么终点，而今——
“多谢你，陪我走完这一路。”
原来如此。
是他低估了她的坚毅，那些担心，那些举动，都是她不需要的。
肩上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宛如无声的鼓励。
他终于凑足了勇气，抬起一只手摸索着贴上伊人颊面：“既然这段路……已经走完了，接下来，你还愿意让我陪着一起走么？”
掌下浮起展颜的弧度：“嗯，我愿意。”
小小的卧房里一时静谧无声。
隔了片刻，轻快的声音响起：“出发的时候，你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他摇摇头，忍不住跟着泛起笑意：“但我私心里是这么期望的。”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争取活的久一点。”
他毫不迟疑，点头允诺：“好。”
“至少要比我久。”
他再点头，满心怜惜：“我保证。”
“至于成亲的事，就无限期延后吧。”
好险，差点儿给她点下去：“为何？”
“因为我还在生气啊。”回答理直气壮。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不是说好了只气三天？”
“对啊，我说要生气三天，又没有说婚期延迟三天。这个话题三天以后再讨论吧。”
关于婚期的首次讨论到此为止。
三天之后，他趁她收拾碗筷的时候不经意地提起：“前年我生辰时，你曾给我煮了一碗寿面。那味道，同今日的这碗很像。”
对方低呼一声：“吓，说起来，你的生辰是不是又快到了？”
他微笑，双手在桌下紧紧交握：“尚有月余。”
“想要什么礼物？别太贵的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嗯，只要是我给得起的。”
他追着她话尾迅速开口：“那便在当天成亲吧。”
沉默之后伴随了一声预想中的哀嚎，他笑容不变，等她慢慢平复。
她足以坚强面对任何现实，他确定。
她身边并不是非他不可，他知道。
但如今要他放弃已不可能，他衷心所盼，从此以后，在她前行时，他是唯一那个与她牵手携行的人。
风和日丽，琴音悠扬，乔羽飞哭笑不得地听好友之一大谈“驭夫”之道，视线一偏便是花间端坐抚琴的美丽身影。
好友之一察觉她的走神，眯眼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除了相貌有些可取之处，那家伙性子恶劣，又没什么大富大贵的本事，羽飞你倒是看上他哪一点？”
一旁的好友之二也放下了茶杯，兴致盎然地等她答案。
她冥思苦想片刻，爽快回答：“当然是脸啦。”
好友之一和好友之二齐齐放声大笑，她视线一斜，眼见抚琴之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一边拨弦一边频频朝他们这边偷瞧。
视线交错，他若无其事地垂头，冰雪面容上多了一丝偷看被抓个正着的懊恼。
相信两位好友也将这一幕入眼，她收回视线，不禁轻笑：“其实很可爱对吧？”
其下风景正好，时日正长。
离他们许下的终点，尚有数十年时间。